豆腐

作者: 杨思炯2016年03月20日现代散文

豆腐是一种古老而又神奇的吃食。

豆腐的种类很多,有压紧成型的叫豆腐干。徽州的茶干便是一种,咬之有劲,嚼之有味,是豆腐干中的上之上品。衢州开化的马金豆腐干也极有名,有一种特殊的烟熏味。最嫩的叫豆腐脑,稍老一点的便是豆花了。豆花是我最喜欢的食物之一。一大碗豆花,一舀酱油醋,要吃辣的再加一小勺腌辣椒,不可太辣,不然则盖了豆的清香,主要是增加口感。卷在白布中压成大张薄片的是豆腐片,常为火锅料,若再压薄一点,就是所谓千页豆腐。千页豆腐口感嫩滑,清辣皆宜。犹记去年冬天一家人围着麻辣锅涮千页豆腐、吃到“龇牙咧嘴”之景,不禁莞尔一笑。

令我印象最深的是黄山屯溪老街的臭豆腐和扬州的文思豆腐。

前几年去屯溪老街玩,还未入街便远远闻着了臭豆腐的香味。说是臭豆腐,实则是生了菌丝的豆腐,确切地说应是叫毛豆腐。所以不必问路,一行几人仅靠着嗅觉便找到了传说中的屯溪老街。古色古香的徽派建筑配上这豆腐的香气,说不出的和谐自然,仿佛是理当如此。就像西湖没了“三潭印月”就不像西湖,咸阳没了兵马俑就不该叫咸阳一样,毛豆腐、屯溪老街与黄山在印象中就如同一体,不可分割。毛豆腐是长条状的,长了二寸条的白色绒毛,乍一看有点怕人,但香味实在诱人。我很愿意在铁板边看着小贩们煎毛豆腐,看着可人的金黄色,白毛渐渐成了金色的脆壳,我觉得这便已是一种享受了。毛豆腐须趁热吃,气、香、味俱全,且表面松脆,内里嫩滑,又有发酵所得的“金丝”不愧为豆腐中的豆腐。这时蘸一口酱汁,品一口豆腐,徘徊在烟雨朦胧的初春的屯溪老街上,实是难得、难忘的美好记忆。

扬州的文思豆腐,传说是厨师们学有所成而考验刀功的“毕业考”科目。

文思,顾名思义,或有极细的意味。一考证,发明此菜者是古代扬州一和尚。而文丝、文思之音又给人另一番况味了。其实我也只在本地的饭店吃过几次。汤极清,但用的是鸡肉熬成所得之高汤,豆腐丝极细,如发一般,韧性也好,想是用油煎过。味道也还不错。但一想,既是和尚发明,不应用油或鸡汤了吧。一番想,心里颇不是滋味。真想吃一次正宗的文思豆腐。

其实,人有时也像豆腐一样,即便碎了、烂了,只要“味”在,那便依然留芳。豆腐乍一看清清白白,简简单单,而其中无穷的变化,又仿佛是一道禅意了。

相关文章

文学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