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野豆

作者: 张林青2016年03月26日优秀散文

听邻村人说,野豆熟了。我和老伴备好干粮,向目的地进发——摘野豆。春华秋实,无边的棉花,炸铃怒放,风儿掀动绿叶,闪闪烁烁,像满天的繁星;沉甸甸的稻穗,垂着金钩,仿佛金色的大海,漾起层层的波浪,涌向天际。放眼望远,那环堤的高梁,像殷红的巨带,伸向远方,在秋阳的朗照下,株株如火。

我们的电动车很快驰到目的地——八一大堤。雄伟的大堤北面,是烟波浩渺的大湖,堤两边的斜坡上,莽莽苍苍,各种野豆伴着野草,长势旺盛,它们扎根泥土,吸取水份和养料,奋力生长,大片,小片,簇簇、丛丛,青翠鲜活的藤蔓,抓杂草,爬丛刺,攀小树,沿缘而上,特别是攀到高处的豆角儿,硕大、饱满,顿令人眼馋,倍生采摘之情。

首先,当采的是范豆。它每根叶柄支起三片叶,像个倒写的“个”字,叶儿青嫩肥大,叶脉清晰,藤条鲜绿,向上爬行,永不知倦,花儿清香幽远。它的叶、蔓、花与豇豆的极其相似。豆角与家绿豆相像,但它的角儿壳上黄色光滑。每束花谢后,就是一串角儿,每束少则三根,多则五六根,成熟期不一,最早的六月中旬就成熟,这些角儿早已绽开;正成熟的,是我们要摘的,有的角儿是青绿的,那是刚长成;还有开花的,刚打花骨朵的,正在继续,延绵不断,显示出旺盛的生机,最迟的角儿,约十一月上旬成熟,方圆形的豆粒,硕实闪亮,颜色各异,大多是红的,也有黑的、姜黄的和淡绿的,最少见的是,豆粒呈褐色。

其次要摘的是滚豆。这种豆比范豆生长节令稍迟,有藤蔓,喜攀缘,叶形和颜色与黄豆的差不多,长在斜坡,到处是,金灿灿的小花,开得轰轰烈烈,异常醒目,溢出沁人心脾的清香,我们这里叫它野滚豆。豆角外形狭长有弯,像成吉思汉那弯弯的战刀,它一串最少有五六根角儿,最多的约半把,有时一伸手,就能摘到半把。豆粒狭长,像长形的糯米粒,它的颜色有黑的、嫩黄的和浅绿的。面对大自然的恩赐,我格外有趣,摘得很快,在阳光下,这些豆角极易绽开,有时手刚触到豆角,就“啪啪”地炸开了,有时像故意与人逗乐,人刚到,手未伸,它们就接二连三地裂开了,豆粒四处迸溅,撒到地上,钻进草丛,以待来年“春风吹又生”。老伴告诉我:“摘时手放轻,像逗小孩儿,悄悄地将它们送入袋里。”

我采摘的兴趣愈浓,望着前面一片耀眼的黄花,呼吸着缕缕的香味,我忙奔过去,大把大把地摘,老伴眼疾,忙制止:“莫,莫,那是铁豆!”“这不是开黄花吗?花的香味,不也很浓吗?”我问。“很像,但你只看豆角有无毛刺,有毛刺的,是‘铁豆’,这种豆,高压锅对它没法,熬不开,煮不烂。”老伴说。啊,大自然多神奇,能酿造出各具特色的珍品,弄得我晕头转向……

时近晌午,人有点倦了,我们铺开晒布,晒好豆角,老伴拿出了馒头和水,坐在大堤边的小树下,嚼着馒头,面对宽阔的湖面,隐约可望见下新街的绿树,红瓦,楼阁……饭后,我们便打豆,踩着晒布上的豆角,发出“咔嚓、咔嚓”声,迎着凉爽的湖风,扬去豆壳,新鲜、饱满的豆粒呈现眼前,沉沉的,约有十多斤,逗人喜爱。它是熬粥的佳品,不仅味儿香甜,而且清热解毒,畅通肠胃,是家绿豆难以媲美的。

夕阳染红大地,湖水、荷叶、莲花、莲蓬、青草等披上了一层金辉,尤其是大堤斜坡上的野豆蔓,沐浴余晖,舒枝展叶,闪着亮光。八一大堤像一条黛青色的巨龙,伴着淡紫的雾霭,腾空欲飞,构成一幅极美的画,我陶醉于其中。大自然啊,您太丰富、大神奇了!您孕育万物,恩赐人类,是人类生生不息的源泉,人类有何理由不爱您,敬您,护您;更没有理由不遵循您的规律,与您和谐相处,让您更加年轻、青春永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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