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思

作者: 华韵2016年04月11日现代散文

突然的变化,使我们沿袭了十余年的生活定势发生了改变。同出同进的妻丢了工作,我的工作也从财会回归到讲坛,毫无准备的变故,让我茫然无措。

没有闲惯的妻子,不得不异地谋生。假日在老家的我,孤身一人。电视消遣,邻舍攀谈……难遣心中寂寥。做饭、洗衣,还有一些年初安排的细碎农活,成了我生活调剂的一段插曲。吃过早饭,拿上袋子,来到棉田。两分地的棉花,点缀在层层叠叠的稻海里。中秋前的稻子已现黄路,穗子沉甸甸的。土生土长的村子,儿时嬉戏的小河,砍柴放牛的后山……忽而变得亲切与依恋。村里的年轻人,都外出打工,难得碰上一两个留守的老人,当下正是小农闲,田畈里难见人影。今年的棉花,可能是年成不好的原因,“死瓣”多。采收时要一个一个地从棉夹里往外抠。那坚硬的桃刺不时地扎着手指,落下血眼,不一会,指甲后就蹭出一片片“倒刺”。没人说话的时空里,思绪最爱乱飞。

往日里,两分地的棉花,在我和妻下班后的家长里短中就能拾掇完,天擦黑回家。她,这会儿在干什么呢?她要在一起,一趟就能赶过一大半。她的感冒好些了吗?……刚成家那几年,这季节,左邻右舍都干砍柴的活。那年月,没有煤气,电价又高,款牲养口的,全靠柴火。砍柴得花上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山上的茅草、荆棘……都被妻修剪得干干净净,悬崖峭壁,妻爬上爬下,曲折羊肠,担柴回家……父亲86年去世,那年我23岁。一晃结婚26年,前15年,妻在家种地,双休、农忙、寒暑假,我就是她农活的帮手,两亩田的稻子,还有一些旱地的红薯、花生、芝麻……农忙时,有个帮手,做起事来也“溜便”(方言:快)。那时邻里都羡慕,外面有“月月红”,家里有“聚宝盘”。后11年,她随我在单位做合同工,如影相随。天天在一起,如唇齿之争,磕磕碰碰是常有的,斗气时的执拗,在气定神清后一切又消失得无形。

母亲2007年去世,老人家在世时,逢季总要叮嘱一番,苗秧播种,积肥备柴……大孩子,由于爱用衣袖擦鼻涕,鼻涕涂上脸夹,弄成个“猫脸”,被我戏称为“黑猫警长”,小孩子早产,又缺少营养,长得廋,我们叫他“瘦狗精”。两孩子,从小学到初中,都随我出进,转眼都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孩子如同羽翼丰满的燕子,今已各奔东西。

一切于不经意间匆匆地流过。往往拥有时都不觉珍惜,失去后方恋珍贵。

佛说:活在当下。我想:珍惜当下……看下时间,耗时两小时零十分。为了早点捡完,好周日去看一下带病上班的妻,我不禁加快了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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