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文学的追梦人

作者: 王元琼2016年04月25日抒情散文

2005年的夏天,这座热浪滚滚的城市跟往年一样,让我无所适从,虽然已经逐渐从陌生的异乡客转为当地居民,一个写作人的身份依然告诉我,距离这片土地还是那么遥远。岁月的印痕留下了诸多遗憾,这期间,迷惘过,伤痛过,也曾欢乐过,撕裂与陪伴如影随行,没有什么可以计较。唯一跟往年不一样的是,编辑完中短篇小说集《陌生的城市》的时候,多少有些欣慰,在繁忙的工作之余写下的文字,那些在时间的缝隙里生出的杂乱的思绪、记忆的碎片以及一闪而过的未来的光亮,陆续有了示众的机会。

2008年,我告别了十三年的教学生涯,开始以一个文化专干的身份,进入到陌生的群众文化领域,真正步入到了有号称大染缸的社会,校园的单纯与群众工作的复杂在我的生命中呈现出两个极端,千头万绪的事务性工作开始让我应接不暇,与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也常常令我在夜深人静的灯下苦闷不堪,局限的书本知识显然远远不能适应千变万化的工作环境,在无数次的梦想碰壁后,我曾经以为只要凭着扎实的专业知识,一切都能迎刃而解的天真念头瞬间土崩瓦解。这个时候的诸多想法,我将它记载下来,日积月累之后,反倒促成了一篇篇凝聚心血的文章。绝不可以怨天尤人,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都可以成就一段美妙的文字,或悲或喜,或苦或甜,或完整或琐碎,或细腻或粗犷。

我的写作时间极其有限,白天忙于处理各种事务,大脑也无暇顾及创作,素材往往要搁置一两个月,才有动笔的机会,真正写作也是利用午休和晚上,等到一切都沉寂下去,思维渐渐有了清晰的脉络,方才把蠢蠢欲动的想法一股脑倒出来,也不管结果如何。然而,一旦进入状态,我就会感觉下笔如有神助,笔端甚至跟不上思维,刷刷刷,那是我最为享受的时刻。这,大抵也是我始终不愿意放弃写作的原因,即便在我工作忙乱生活一团乱麻情绪低落到极致的境地,我也不断给自己鼓励加油:也许写作并不能给自己带来什么荣耀,但写作至少让自己足够充实。

如今,网络盛行,文字泛滥,情感贫乏,对文学不屑一顾的人比比皆是,他们认为这是个写书人远远超过读书人的时代,写书的人完全是沉浸在自己的小圈子里自娱自乐,根本就没有市场。事实也的确如他们所言,在文化大繁荣大发展提出若干年后的今天,依然不乏以追求产值为主,把经济效益放在首位的城市,我们本该在物质富足的社会感谢上苍,但是,当我们的奔走呼号成了一纸空文,我们的心血被遗忘在角落无人问津,谁又能否认这不是时代的悲哀?

我从事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必须要走进田间地头古镇院落,才能掌握最真实的材料,我有许多近距离接触民间艺人的机会,他们分布在偏僻贫穷的山乡,从事着常人难以为继的民间艺术,没有经济来源,没有收入保障,有的甚至只靠政府低保救济;他们中有的人顶着艺术大师的头衔,却过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卑微生活,他们的光环让局外人产生无数的遐想和错觉,但是,久而久之,你会被他们的无欲无求深深地感染,似乎艺术压根就不能跟金钱扯上关系。他们随口说出的笑话在乡间的小道肆无忌惮地奔跑,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习惯在大庭广众之下,听那些不堪入耳的乡俗俚语,但是,随着交往的深入,他们的苦楚,他们的期冀,以及他们纯朴的人生理念,都让我萌生出这样的念头,不管怎样,我都应该做一名文学的守望者,把这些接地气的点滴感悟化为文字,不求名不逐利,只为实现儿时的美好梦想。

在这里,让我怀着一颗无比真诚的感恩之心,向我一直感念的几位恩师说声谢谢,他们在创作道路上给予我莫大的扶持和帮助,在我遭遇人生困惑的艰难时期,总是及时地点燃我日渐消减的创作热情,已经故去的小小说大师曹德权,如今享誉小小说界的名家凌鼎年、王孝谦,对我寄予厚望的《小小说月刊》原主编、画家赵禹宾,中国青年作家学会会长孟翔勇、文学的引路人官华彬、曾新等,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名字都在中国的文坛熠熠生辉。我感到不安的是,他们在繁忙的工作之余,依然在遥远的异乡关注我的成长,而我还在踯躅不前。还在等什么呢?我必须拿出百倍的信心和勇气,去攀登文学的一座又一座高峰。

我只想做一个文学的追梦人,用一生的时间,来证明我的正确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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