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闲食记忆

作者: 陈如吉2016年05月06日优秀散文

前阵子初冬时分,秧田头村做戏,放在五丰新村一家超市的停车场。公公和婆婆连续去看了好几晚,吃晚饭的时候就跟我们讲,这个生唱得好,那个旦长得好,公公还说,五丰新村已经做了好几场,秧田头村是也得做一场……劈里啪啦说话间,好像又回到小时候在村口看戏的时光,那可是一个村的大日子呢。

我幼时记忆里,只要有做戏,旁边就有闲食摊,吸引得小孩子一圈圈围着,跟个猴群似的。刨青皮甘蔗的菜刀有凌凌之风,那时好像很少有红皮的甘蔗,也没有现在水果店一刨到底的刨刀。长长一节甘蔗要先啃皮才能吃到甜的汁水,咬得腮帮子酸,时隔三十几年回想过去,似乎牙齿还在发酸;还有香瓜子和米胖糖,也是必不可少的,香瓜子用纸包着,一角一包,后来还涨到过两角一包,此事求证老娘,非说是二分和五分一包,哦,我知道了,她的记忆穿越到更早前去了。米胖糖的一粒粒米是一架葫芦状的椭圆形像大炮的机器“爆”出来的。还有携着六谷、大米、年糕片来“爆”的,我们这批70、80的估计都有记忆,黑乎乎的轧米胖车,黑不溜秋的长竹篓,笑容可掬的轧米胖师傅,这样的情景想起来便跃然在目。一般做戏的晚上是不轧米胖的,轧米胖都是做戏的白天远远地放在村中空地上进行。

这些幼时的闲食,带来无比香甜的记忆。我的强迫症又发作,求证家人,幼年时的吃货们是否如此,婆婆又贡献一条,说是一个拖拉机的头“轧、轧、轧”拉出来长长的那种米胖,也是很惹小孩子们爱的。

那天傍晚,我紧赶着把在iPad前看视频的儿子拎到戏文场子里,说那里有很多妈妈小时候的闲食。这里,意外地发现一个销声匿迹很久的糖画摊——大理石画板,绿漆小火炉,黑色的铁锅里熬着焦糖,旁边还摆着带指针的轮盘。6点和12点的位置是图案最大最复杂最漂亮、糖分量也用得最多的龙和凤,其他边边角角则是些鸡狗牛马羊金鱼小兔子之类的。这个糖画可以拨轮盘来买,拨到哪个动物画哪个。我小时候就怀疑指针那动过手脚,反正中奖龙凤的没有,全都中些小动物。当然如今生活条件不一样,有些土豪爷奶也会大手一挥,直接让画个龙或者凤的给孩子,价格是小动物的两倍。

从前的东西如今再不可复制,那些远去的记忆,是多么丰富和美好,就像蝴蝶振动起的翅膀,将疲惫的心轻轻抚慰,香甜香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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