粽香萦绕

前几日遵照女儿的意思买回了粽叶，糯米和红小豆，看着勾人食欲的东西让我那两天吃什么都没味道，满脑子是粽子的味道，满心想的是如何包那些粽子，被打翻的味蕾开始抵触一切与粽子无关的食物，我在焦灼不安中盼着女儿回来，煮好的粽叶在水里泡着，我担心会泡烂，会馊。

前天女儿早上一回来就动手忙碌起来，她也是第一次弄这些，动作看起来有些笨拙，开始也是怎么都包不好，看的我心急，于是动手帮忙，不帮则以，越帮越乱，孩子不但要盯着自己手里的东西还要分神盯着我的手看，一会儿说我放的米多了，一会儿又少了，一会又把一个粽叶弄烂了，搞得我手忙搅乱，弄了半天也包不住，最终算是裹到了一起，放下一看，真是四不像，干瘪着肚子躺在盘子里，好像被饿了几天的人一样有气无力，女儿笑得眼泪差点出来，站在一边的我好不尴尬，废了两张粽叶不说，粽子一边还开着口，干瘪的身体还在对着我喘息。最终我被女儿剥夺了干活的权力，她让我坐一边等着吃就行了。

女儿很认真，她专心致志的一边琢磨一边包，等的时间是漫长的，两个多小时之后，二十多个小粽子终于成型，因为粽叶太小包的就有点小。除了开始几个不好外，其他这些还是蛮不错的，有模有样，三角形和四角形，就是有好多个都不同程度的张个小口，"是留个小口呼吸的么？"我问。女儿怪异的笑笑，说不告诉你，其实我知道，这是开始包的一些，因为手忙脚乱不会弄没包严实，粽叶有限，买了四十多个也就包了二十多个，很多粽叶都被弄烂了。这粽叶又瘦又短，还没长成就被拔下来卖掉了，商人啊商人，看重的永远只是利益。

看这那些粽子我是几多欢喜几多忧啊，欢喜是因为女儿总算不负我望，把那一粒粒跳动的米裹进了小小的粽叶，那些米象一个个听话的孩子，在女儿纤细的手指间跳动之后乖乖地躺进粽叶，像躺进襁褓的婴儿，被绿色的叶片一层层的包裹起来，然后细线一道道的捆扎，一个个纯天然绿色食品摆放在眼前，这是女儿的杰作。有点忧的是，看着张开的小口我有些手足无措，他们害怕什么呢，里面太闷，还是想出逃，向往外面的世界，这小小的米粒让我捉摸不透，放到锅里都跑出来怎么办，岂不成了一锅粥么？

午饭后我外出，告诉女儿等我回来用高压锅煮，她不会用高压锅，我也总觉得高压锅危险，不让她碰，女儿答应了。下午我突然接到了女儿的电话："妈妈，煮成一锅粥了！"我晕了，心里有些焦急，责怪她不该不听话，用高压锅很危险！在得知没用高压锅之后我慢慢平静了下来，怪自己沉不住气，孩子也是好意干嘛要责怪呢。自己的女儿自己最了解，她总是想自己完成所有的事给我一个惊喜，这孩子。其实这是预想之内的事，我说粥就粥吧，熬成粥也许挺好吃的，米香里伴着粽叶的香味，还没吃过呢，也许味道还不错，我安慰女儿。

晚上一进家门女儿拽着我径直跑进了厨房，她用的是铁锅。粽子已经煮熟，被煮了两个多小时的粽子安静的躺在锅里，似乎在等我回来检阅似得，锅里的水成奶白糊状，上面漂浮着一层米，散乱的粽叶，还有线绳，红豆似乎都沉到了锅底。还算白的米开着白色的花，个个对着我笑，她们笑的那么开心，似乎在对我说，"看你的女儿多能干啊！"是啊，我的女儿她真的不简单！我对她们回以微笑，眼泪快出来了，这一锅粽子粥怎么吃啊！我用筷子轻轻拨动一下，那些个成型的粽子都赶紧翻了个身，似乎在炫耀他们健美的身体，哦，还有十来个完好无损的粽子，只是绑在身上的线绳大都已被挣开，这些个米啊竟有这么大的力量，能把捆在身上的枷锁挣断，看来渴望自由的力量是无穷的。

捞出成型的粽子，我把它们摆在盘子里晾着，凑近闻一下，好香啊！浓郁的米香伴着淡淡的粽叶的香味怎不让人陶醉。这比预期的要好，毕竟这是女儿第一次做，总结原因主要是线缠的有点松，导致粽叶松散，米一个个出逃，没有束缚怎么行呢，凡事都是这样，没有了约束无疑就是一盘散沙。锅里的高汤也无法食用了，黏黏糊糊的，里面有漂浮的粽叶，线绳，红豆还有米，这一锅大杂烩怎么吃啊，虽然觉得可惜还是被倒掉了。下次再做的话也许不会是这样了。

煮的豆沙馅和泡的米都只用了三分之一，这都是我的责任，没经验，但也不会浪费，我会像母亲以前做粳糕那样把它们做成粳糕，再体会一下从前的味道。放凉的粽子有种诱人的味道，黏软香甜，我一口气吃了三个，虽然不大，让女儿乍舌，责怪我不该吃那么多，怎么就管不住自己呢。是啊，在美味面前有谁能把持得住自己，有谁能抵挡得住美味的诱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