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地日行八万里

作者: 陶余来2016年07月28日现代散文

如果说合肥原先是一锅原汁原味的“老母鸡汤”,那么,如今的这锅“汤”正不断地汲取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精华……

合肥绕城高速包河大道入口处,近些年来出现了不少路边高举着“带路”牌子的人。早年常在上海等一线城市火车站看到这样的“带路”人,以至后来在合肥看到这一行当的横空出世,第一感觉是欣慰。以往合肥人眼里似乎出了三孝口、四牌楼就到了郊外,现在外地人到合肥也要“带路的干活”了,合肥真的变大了。

岂止是外地人甫至合肥绕城高速就得问路。几年前,一天晚上到瑶海区吃饭,第一次经过改造后通车的长江东大街,就感到陌生,再后来到了酒店所在的竹丝滩路,连路名都是第一次耳闻。好在进饭店前还知道方向,不至于太过迷失。哪知道进了饭店里七绕八绕,加之喝了酒,饭后从饭店出来,街灯灿烂,却早自东西莫辨。那一瞬间,骤然袭来的是强烈的陌生感——对一座原本再熟悉不过的合肥城。

仅仅就在自己居住、工作地点附近的包河工业区,这几年许多新出现的路名就让自己摸不着北了。包河工业区内原本叫经几纬几的路,这几年来因为与合肥大建设新修的市政大道连接后纷纷易名,什么呼和浩特路乌鲁木齐路哈尔滨路,知识爆炸般骤然出现那么多新路名,实在是“裤带没眼——记不住”。

既“不知有汉”,自然更“无论魏晋”。再跑远一点,到滨湖新区,更有“在家一踩直晃,出门东张西望”之感。西藏路之类倒是常去,可因为自己不开车不记路,再去,还是不知哪对哪。

研究语言的人知道,即使是默读,声带其实还是动的;思考问题时,一个个词汇一句句话同时也正在脑子里回环。对于熟悉的街道,只要一提起路名,沿途的街景立即浮现脑际,活灵活现历历在目。所以试图熟悉一条道路,光靠记住路名是无益的,只有经常去现场,记住了生动的街景才成。

以前特羡慕旅游城市里有那么多旅游大巴、那么多旅行社的小旗齐聚景区,现在,合肥包公祠、包公墓园、淮河路李府、滨湖新区等景区,这样的景象也日益增多。遇着这样的场景,常常恍惚中也产生了一种在外旅游的错觉。

有一回吃饭,饭桌上大家自我介绍,这位是苏州的吴小姐李小姐,这位是福州的黄帅哥,那位是杭州的潘老板,可以与我这个合肥人勉强算上老乡的,至少也是滁州的朱先生、亳州的焦先生、淮南的陈先生、安庆的张先生……可别以为他们都是匆匆过客,他们其实都是常驻“沙家浜”的合肥常客。比如吴小姐李小姐这对表姐妹,是安徽某电缆公司的雇员,黄帅哥是某快餐食品江苏安徽片总管,潘老板是浙江公司合肥分公司的经理,朱先生是合肥某大企业的后勤主管,张先生是某银行合肥营业部的经理……

我原本工作于合肥郊区区政府,2002年3月6日,合肥区划调整,原合肥市郊区整建制划为包河区。我的家乡是原郊区大杨镇,区划后隶属庐阳区。不经意间,我成了在外地谋生的主儿,节假日从包河区回庐阳区老家,成了跨区省亲,感觉简直太过夸张。

在朝着区域性特大城市迈进的过程中,合肥正日益融入越来越多的外来元素。如果说合肥原先是一锅原汁原味的“老母鸡汤”,那么,如今的这锅“汤”正不断地汲取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精华。作为合肥土着,我们两脚未动,但不断涌现的新人新事新环境,让人平添“坐地日行八万里”之慨,同时也时时提醒我们,必须加速融入,稳住,不要被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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