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味道

作者: 邢占双2016年10月09日优秀散文

自从我十八岁到外地求学,离开故乡已有二十多年了。这些年走了很多地方,吃了很多美味,但在我心中,故乡的风景永远是心中最美的风景,故乡的味道永远是记忆中最美的味道。

儿时的记忆永不磨灭。记得那是一个苦熬的春天,我在外面玩饿了,来到村东头姥姥家,掀开碗架子找吃的,可是空空的什么也没有,最后姥姥找了点曲麻菜蘸点盐汤,送进我嘴里,我嚼了几口,感觉不对劲吐了出来,这是啥玩意儿啊,这么苦,不好吃。姥姥面色凝重地告诉我,家里已经断粮好几天了。我回到家中和母亲说了这事,母亲二话没说,拿出个小枕头皮子灌满了小米,我背着乐巅巅地奔向了姥姥家。

童年的记忆中,姥姥家的小饭桌是和挨饿联系在一起的。但我最爱去的地方还是姥姥家,姥姥也总是想方设法为我弄点吃食,摘几个海棠果,留几口山楂罐头,用灶膛烧个鸡蛋。我最爱吃的是姥姥用土豆泥拌的小米饭,里面洒上油盐酥子末儿。在那个贫寒的年月里,勤劳的姥姥用油盐酥子末儿将日子调理得有滋有味。

多少年来,我总是忍不住想起生产队那五间大草房,那是我家的老屋。夏日里,站在大草房的院子里向南望去,视野极其开阔,眼前是一片色彩斑斓的草地,远处是绿浪无边的庄稼地。曲径通幽的青纱帐——玉米和高粱,绿浪翻滚的麦田,粉白相映的土豆花海,小紫花的黄豆田,大地本身就是一幅大手笔的画卷,这幅画卷的作者叫农民。田野的风送来庄稼艾草和香瓜的味道。

故乡的土地是沙土地,适合种香瓜,香瓜喜旱怕涝,越旱香瓜越甜,故乡的香瓜总是比外面的甜。我家南面场院那块土地很多年都种瓜,白大娘整天在瓜园里忙碌,戴着草帽,每次去买瓜,白大娘都摘几个让我先吃着。有一次,她说:“现在瓜刚下来,等到瓜大量下来时你来吧,你随便吃,大娘管你个够。”白大娘家种的瓜是世上最甜美的香瓜,白大娘让瓜的语言是世界上最淳朴最美丽的乡音。

父亲那些年在西砖厂做饭,我常常去西沟子放牛,砖窑上的烤玉米尤其好,将玉米用铁丝串上,打开窑盖口,将玉米悬在窑中。靠已经烧好的砖的余热将玉米烤熟,七八分钟后,玉米烤好了,通体焦黄焦黄的,比灶膛烤的匀称,没有灰尘,香味扑鼻,清甜可口,这是花多少钱都买不到的。

故乡有一座粉房,每到秋季粉房开工,收秋季节劳累后,到粉房称点水粉,粉房的工人在热气腾腾中忙碌,热情地和我打招呼,粉房的主人对来称水粉的人毫不吝啬,每次去都让你吃个够,刚出锅的水粉,晶莹剔透,拌上辣椒酱,非常开胃,吐噜吐噜两大碗,汗珠便从额头滚落。粉房里的水粉,原汤原汁原味,软呼筋道,吃多少胃都不疼。有时还能吃到粉耗子,就是揪一块粉面子抻成条下到粉锅里,翻两个个捞上来,醮上辣椒酱,口感绵软筋道醇厚,那种味道比火锅店里的水晶粉皮不知要好多少倍。

品味故乡的味道,记忆中饱含那纯朴的乡情,浓厚的亲情。故乡的味道满是爱的味道,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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