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年片

作者: 苏新友2016年10月20日情感散文

上世纪90年代初,我在阎良区武屯乡中心小学上学。彼时,同学之间流行互送贺卡,不过当时叫“贺年片”,就是最简单的那种——正面是明星照或风景画,背面印制有填邮编的小框、写祝福语的横线,上可书寥寥几语,大多是程式化的“祝学友某某:新春大吉、万事如意、学习进步”之类。虽说上面也写有邮编、地址,但往往送卡人就兼任了邮递员,连邮资都省了。倒是听同学“八卦”过有通过邮局送的,说是某早熟男对某女有“好感”,当面送感觉不好意思,不过“贺年片”末尾署名是姓名的拼音缩写,让收卡人颇费心思地猜测一回。

其实,当年送“贺年片”的目的一般都很单纯,纯粹是同学之间友情的一种表达。如果非要说有目的性的话,那就是学习差一些的同学想要在考试时得到学习好的同学的“照顾”。因此,当年还算聪明的我自然而然就成了收“贺年片”的大户了——也就是十来张的样子,一是自己考试时能“照顾”的范围毕竟有限,二是不是所有同学都能买得起“贺年片”的,尽管当时一包10张装的普通的“贺年片”也就是一块钱。

因家境贫寒,当时我就是买不起“贺年片”的人之一,所以多年就没有给同学回赠过。但有一回例外,1993年我上小学五年级,春节期间经过软磨硬泡,终于扣下了一笔在当时看来的确是数额不小的压岁钱,在校门外的货郎担上买了一些人家处理的“贺年片”,遂整个寒假都欣欣然,心里头盘算着要给哪位同学送、祝福语该如何写。

转眼间,开学的时间到了,我早早报完名后,就在校园内踅摸,把写好的“贺年片”一张张送出去。大多数同学都能当面装进书包里,只有一名曾为同桌的同学使我颇受“打击”——我在花坛旁无意中捡到了他扔掉的我送的“贺年片”,那字斟句酌的祝福语上已落下了无数脚印。可能家境优越的他觉得我的“贺年片”送晚了,没有珍藏的必要吧。其实,那时即使像我这样细心之人,尚不能把同学们送的“贺年片”保留较长时间,何况他那样大大咧咧惯了的人呢。

我唯一长时间保留的一张“贺年片”来自四年级时的同桌。现在只能记起正面是“小虎队”的合影,至于写的什么,已无印象。从学校拿回家后,就把这张“贺年片”镶在了镜框中,遂得以保留至少五六年时间。上初二那年暑假,该同桌不慎在清河落水身亡。睹物思人,每当拿起镜子,看到那张“贺年片”,总会想起送卡人的一些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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