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在心中

作者: 何新2016年10月26日现代散文

西南地区是个盆地。东有巫山,南有云贵,西有横断,北有秦岭。这个盆地很大,方圆千里,成渝地区在“盆”的底部平坦着,生息着,一晃就是数万年。

我的故乡万州也是盆地,那是一个具体而微的“小盆地”。都历山,翠屏山,太白岩,天生城,东南西北地把我们这座城市围起来,形成一道道天然的屏障,山造就了城市。

城市依山而建,房屋鳞次栉比,欲与天公试比高。山有多高,城有多高,山即是城,城即是山。城葱茏,山葱茏,分不清城,分不清山。

没有城市,山会寂寥,空山除了鸟语,难得繁华锦绣。没有城市,山会孤独,阴霾缭绕,云深雾重,山像做错了事的孩子,害羞得抬不起头来。山离不开城市,城市成全了山。

山是城市的依靠。有了山,城市变得稳妥。一幢一幢的楼房,从山的脚下叠起,城与山平起平坐,山与城不相上下。为了建设城市,开山剖石,凿井打桩,山作出了奉献和牺牲,默默无语,忍辱负重,山是无私的伟大的。

我到过一些平原。火车在一展平畴的田野上奔驰,除了庄稼就是树,没有山峦,缺少溪流,风景显得十分的单调。坐在窗前,列车风驰电掣,很想极目搜索山的痕迹,让疲劳的视野换一个角度,清新一下惯性的思维,但是未能,久长的时间都是在失望中度过。只有临近我的家乡,那美轮美奂的峨眉山月,神秘朦胧的巫山云雨,才唤回了我对故土的眷恋之情。

我生在山中,开门见山,踏脚是山,山给了我生命和灵气。我在山的怀抱里成长,清泉为乳,苔藓作食。山的坚韧炼就了我的筋骨,山的刚强磨砺了我的意志,山的博大增长了我的胸怀。山是一部教科书,我在山中寻得朴实的真谛,——山是仁慈的善良的。

我崇敬山,像崇敬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诗云:“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山的地位无与伦比。

山是谦虚的。“虚怀若谷”比喻一个人胸怀的大度。如果我们信奉神灵,山应排在第一位。

与山相比,自惭形秽。没有山的厚重及宽广无比的胸怀。蝇营狗苟,小肚鸡肠,还常常站在山的肩上自诩伟大。

驴行道上,山为目标。征服一座山,没有什么值得骄傲和炫耀,人只不过是站在山的肩上,让照相机咔嚓一下,留下一个瞬间。

我愿与山为伍,成为山的学生。修行山的品德,学习山的气度。一步一个脚印,顺着山的脊梁行走。渴了,饮一壶山泉;累了,以山石为枕。山亦是家,家亦是山。

山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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