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的芦苇

作者: 安海2016年12月14日来源: 张家口日报现代散文

芦苇是水畔的野草。无论是面积浩大的临海湿地、内陆湖泽,还是高原沙洲、堤坝渠旁,都可以看到芦苇的身影。在海拔较低的水畔,挺拔的芦苇往往可以长到几米高,它们亭亭而立,或疏或密,沿河而走,绵绵不绝。而在海拔较高的地区,芦苇也同样坚韧地生长着,它们或许没有多高,但却依然挺胸昂首,显示着生命的顽强。

曾说出过那句着名的“人是能够思想的芦苇”的法国思想家帕斯卡尔认为,芦苇是自然界最脆弱的东西。的确如此,你看那芦苇,虽然长着高高的身挑,但却非常柔弱,似乎任何外在的力量都可以轻易将其折断。然而,它们的生命力却又是极为顽强的,只要有一些较为湿润的土地,它们便会扎下根来,坚强地生长。而且他们的根状茎更是有着超强的生命力,埋在地下很长时间,一旦遇到适宜的外在条件,仍可以生成新枝茁壮成长。这一点与广布于田野大地上的野草何其相似!

曾经到过沧州的大洼湿地,在那片十万亩的湿地中,芦苇是当之无愧的主人。乘游船近距离地行进在芦苇夹持的河道间,身边水汽弥漫,绿意盎然,白鹭、黑颈鹤等鸟儿时时盘旋在蓝色的天空中,那种景致真的很美很宜人。登上高高的观鸟亭,可以看到大洼万亩芦海的壮观景致。那些柔弱的芦苇,一枝枝相依相拥着,站在一起,在大地上连缀成片,由近及远铺排远去,直到天际。夏日的阳光下,那种广阔的景观特别令人震撼。据说,秋天的大洼湿地景致更加绝美,可惜我没有亲见。不过,家乡的壶流河边也生长着不少的芦苇,聊可以满足我欣赏的欲望。

每年的秋天,我总会到壶流河边去看芦苇。从我居住的小区往北,穿过一片片的庄稼地,便来到了壶流河边。壶流河,郦道元《水经注》中称祁夷水,是一条比较古老的河,也是蔚州人的母亲河。如今的壶流河已经很瘦很瘦了,但还保持着流水的姿态,而且河岸边还生长着许多的芦苇和蒲草。

初秋的时候来到河边,芦苇已经生出芦花了,依然保持着绿色,远远望去,飘逸、悠远,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高而扁平的蒲草已结出了长长的红褐色蒲棒,根根直立着,像顽皮的孩童,在芦花中雀跃。

深秋的时候,受朋友之邀,又来到新建成的玉壶湿地公园。玉壶湿地公园的好是自不必说的,总的来说是两个字:精致。是的,这种精致既来自于建设者处处的匠心营造,也来自于公园建设前后的强烈对比。而我最心仪的还是那些芦苇。芦苇就是壶流河的老住户,只不过在建设者的手里又发生了许多令人欣喜的变化。河边自然还散生着不少的芦苇,而在古城墙下又人工移植了一大片“芦海”,并且营造出了一个芦苇荡。这“芦海”虽然远不及大洼湿地面积之大,但一棵棵风干的芦苇亲亲密密地站成一大片,过午的阳光下,微风拂过,芦秆晃动,芦花飞扬,飘摇出一片暖人的色彩。“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站在这芦海前,我一度恍兮惚兮,恍若自己就是那个芦苇岸边寻找伊人的痴情郎。

深秋的太阳脚步很快,五点的时候太阳就已在西天上燃起了朵朵形态各异的火烧云,公园里的芦苇们也笼罩在一片落日的余晖中。金色的阳光在芦花上跳跃嬉戏,赋予柔弱的芦苇以金属的质地,也赋予这些秋风中的芦苇一种难得的暖意。我站在芦海边,注视着那飘扬的芦花,偶尔抬起相机,为落日照耀下的芦花留影。古人讲,境由心生,在我以往的思维中,芦苇荡边大都是凄清的,因而感谢玉壶湿地公园,在这个深秋之日,让我领略了芦苇的一种暖和另一种风格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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