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花镜我的眼

作者: 张素芹2017年02月22日来源: 今日平度情感散文

一只淡粉色的亨得利花镜陪伴我已一年有余了。从开始的羞羞答答,不敢上台面,到如今的须臾不离、变身主角,见证了我由内心抗拒、无奈接受、直面现实、重拾快乐的心路历程。

几年前,偶见一老姐们儿把手机拉到一臂远看信息,摸出一小巧的花镜才解决了问题,把我给笑得不行,还没轻没重的揶揄人家:老姐,这就是传说中的拉光呀!才过几年呀,我也光荣拉光啦了。唉!这叫什么事呀?!

打小起,我就对带字的纸特别感兴趣。碎纸片、破报纸、小人书、大部头,只要到手都会有滋有味的用西南洼普通话默读一通,抑扬顿挫的村播音员水平一直保持到现在。那些其中的所谓好词好句记了一本又一本,使我的八股作文比同龄人多了些生动,可能也是老师频频给高分的原因吧。工作以后,有钱买书了,床头总是整齐的摞着一本本“文学书”,每晚睡前的饕餮阅读是我的心灵盛宴,这样的习惯一直保持到前年。

记得好像是一个明媚的周日,我在客厅拉开阵势,准备把洗干净的被套重新缝好,却怎么也纫不上针了。开始还以为是线没捻好,待捻好线反复试了十几次,直闹得头晕目弦,还是以失败告终,把个好心情弄得跟严重雾霾似的。心里不免咯噔:这是怎么了?我的好眼神去哪儿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花眼吗?

我不相信,曾经明亮的大眼睛不能近距离运转了?更不愿相信,从此不能自如看书、做针线活了?!可信不信的真由不得我了,睡前躺在床上,把书摆多远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畅快阅读了!针和线在我手里就是两个互不相干的物件,虽然相向却几乎没有交汇的可能!

儿子过年回家发现了我的窘境,一声声的问我:老妈,是不是花眼了呀?没有没有没有,我连声否认。可儿子不吃这一套,硬拖着我到佳乐家对面的眼镜店,又是验光,又是试戴,花了几大百给我配了有生以来的第一副眼镜,心痛得我直呼太贵了,被人忽悠了,不值当的!

回到家,儿子逼我戴上眼镜,随手递给我一本书。还真是的哈,平常模模糊糊的小字,一个个像黑体加粗了一般异常清晰,又可以随意读书了!心里明明窃喜,却嘴硬着:配什么花镜,我还没那么老,没多大意义,就是愿意造钱!儿子狡黠的笑笑,冲我做个鬼脸:得了吧您呐,赚了便宜还卖乖呢。

有了花镜后,刚开始时在办公室看书偷偷戴上,有人敲门就马上摘下放在抽屉里,怕别人笑话“整洋景”。直到有一次开会遇到一四十来岁的女领导,大大方方戴上花镜看材料,还告诉我她四十三岁就花眼了,已经戴两年花镜了。原来我的眼睛已经超期服役了,我骄傲!

打那以后,花镜成了我特别铁的朋友。它不仅擦亮了我不再清澈的窗户,让我把世界看得更清晰、更明了,而且使我又享受到阅读的快乐和飞针走线的成就感。一朋友调侃我“明眸善睐,两泓秋水”,我则大方回应“明眸不再,秋水干涸。两片玻璃,尚能助我”。

我的花镜就是我的眼,有你在,年轮飞转不过尔尔,岁月静好,一切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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