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

作者: 张乐2017年03月07日来源: 邵阳日报情感散文

“这时家将发现尸首里蹲着一个人,是穿棕色衣服、又矮又瘦像只猴子似的老婆子。这老婆子右手擎着一块点燃的松明,正在窥探一具尸体的脸,那尸体头发秀长,量情是个女人。家将带着六分恐怖四分好奇的心理,一阵激动,连呼吸也忘了。照旧记的作者的说法,就是“毛骨悚然”了。老婆子把松明插在楼板上,两手在那尸体的脑袋上,跟母猴替小猴捉虱子一般,一根一根地拔着头发,头发似乎也随手拔下来了……”

看到《罗生门》中这诡谲怪诞的场景,我不禁汗毛倒竖。然而,前几日睡午觉时做的几个梦魇,却更让我感到后怕。

第一日午休。

我梦见一个有着一双媚眼的女人,躺在双层床的上铺,正望着我。她先是友好地微笑,表情温和,平静。我从一扇门进屋,心中有点不安地环顾四周。除了黑,周围好像没有什么异常。我回过头来,看着她的微笑,揪紧的心脏开始迅速松缓。谁知才不过一两秒,她那双刚刚还微笑得咪成一条缝的媚眼和薄薄润润的嘴唇,立刻睁大,变圆,变黑,接着更大,更圆,更黑!它们像三个无底洞一样,飞快地旋转起来。我无处可逃,从门那里飞遁而出。

紧接着,四周变亮,我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一条白灰色的绸带似的水泥马路呈现在我面前。像一座与地平面呈三十度夹角的弯曲的拱桥。一眼望去,马路在一百米多外折断。马路是坦然大道,我下意识地往前走。然而我走着走着,身边却走近一个人。一看,是我的舍友!我高兴得很,正要向她打招呼。突然,她的眼睛和嘴唇,也开始睁大,变圆,变黑,睁大,变圆,变黑……

我开始呼吸急促起来,胸脯上像压了一座大山。眼睛也睁不开。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醒。难道我要在梦中毙命吗?

庆幸的是,我醒了。靠我的意志力。

我睁开双眼。在梦魇中偶遇的舍友,正揉着惺忪的双眼望着我。

我扭过头,望着上铺床板。缓气。

第三日中午午睡之前,我告诉自己,今天可能也会有梦魇,睡不睡呢?我的答案是,睡。

预测果然没错。梦魇很快就进入我的脑海。

我梦见我躺在双层床下床,面朝上。可现实中,我就睡在这样一张床上,床的大小,方向,位置,光亮程度都如出一辙,于是我假设,难道今天无梦?这就是现实你?

我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人影在我眼前晃动。是个男人,小而圆的头,留一头短黑发。我想睁开眼睛看清他,眼睛却像被胶水粘住。他突然说话,声音忽远忽近:“张乐,张乐,快起来啊,快起来,我来啦,看,我来啦,我来啦……”男人说着,伴着轻微的笑声。听起来像是耻笑和嘲笑。难道是父亲?好像真的是父亲,“爸,你来了,爸……”这只是我心里的话,事实是我根本张不了口,也无法呼吸。我感觉我的口鼻却被人故意紧紧地捏住了。恐怕就是眼前这个人捏住了我的口鼻?不,不可能的,这是我爸啊,那么这一定不是他,一定不是他。

到了这一步,我就明白了。我这一定是在梦魇中。最好的办法是:赶紧醒来。

谁知这次的梦魇陷的比上次的要深得多。光靠意志力,根本醒不来。我只得再加强我脑海中的意念:醒来,快点醒来,不然你就永远醒不来了。

再加上全身的力气。俗话就是,用上了吃奶的劲。

“呼……”我终于醒了。真是万幸。

我身体像被掏空了,深深地做了一个深呼吸,再吐出后。身体才变成身体。

“呼呼……”

我转头向右。

室友歪着脑袋,迷茫地看着我。

“我做了一个梦,差点醒不来了。”我说。

“你这不是醒来了?起床吧,快上班了。”她说完就起身去了露天阳台。

我傻傻地躺在床上,缓气。想着刚才做的梦魇,心脏跳得很快……

然而再险,无非是一场梦。

只是每当我偶尔回想起这些梦魇,它们总会令我陷入深思——虚幻的梦魇会使人受到惊吓,而生活中譬如吸毒,赌博,懒惰……这些现实的梦魇,一旦沾染,又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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