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叫梅的女子

2012年06月22日伤感文章

客厅的玄关处:一只瓶身细长的白色花瓶,插着一枝早春的梅花,待放的花苞欲言又止。含蓄,雅静,伤痛。春天的故事,被福尔马林的浸泡成一段永无止尽的遐想和悬念。它鲜活的枝体,没有绝望。

重复播放的音乐,刀郎的《爱是你我》弥漫在房间里。舒缓,悠扬,委婉的开头,像堤坝中流出的细细水流,刀郎沙哑一声“这世界,我来了”高亢突起的歌声,就着泥石流一般以摧古拉朽的力量咆哮者,宛如水流冲垮了堤坝,把内心那种无以言说的情感,淋漓尽致的倾泄在我孤独的世界里。

瓶里的那枝梅花,也被激活了:佳人一般,穿着宋词裁剪长裙,散发着书香款款向我走来。

其实,走来的是那个叫梅的女子。一个梦断天涯的女子。她的梦就像花瓶里梅枝上的蓓蕾,被诗意扼杀在春天。因美丽而死。

银川的天气,八号还是阳光明媚,温度高达十八度,人们蜂涌郊外,踏青赏花。突如其来的一场雨,九号温度剧降,十号的早晨下起了雨夹雪,紧接着就是冬天一样的雪花,在初春的冷风里,一直在飘,在飘……

初春的塞北,这个冷暖无常的世上,生命里只有梦想匆匆而来花之行者是孤独的,如黄灿灿的连翘花;那些审时度势的观望的树木是寂寞的,如挺拔高昂的白杨;那些无忧无虑的鸟儿是落寞的,如叽叽喳喳的麻雀。希望是这个世界唯一的信仰和活力。花朵期盼着百花盛开,用花朵绚丽的色彩沟通与交流;树木期盼着万木峥嵘,用叶片温暖的手掌安慰冬天漫长的冷酷;鸟儿期盼着候鸟的到来,用靓丽的歌喉唤醒所有冬眠的生命。

这时,那个叫梅的女子,与我在客厅的沙发上,慢慢品茗。在她迷茫的眼睛里,我能感觉到她伤痕累累的心,同样飘着这天际里的冷冷的雨,冷冷的雪花,还有心底冷冷的风。她的丈夫,那冰雹一样的拳头,打落了她花朵一样的梦想,她的身体伤痕累累,她的心好痛好痛……

黄河九道十八弯,如柔肠百回。

那个叫梅的女子,在窗户边望着外边。她想象着自己能像这美丽平凡的连翘花,雨雪过后,还有顽强的花朵生存,走完属于自己的一生。欣赏夏天的激情,秋天的丰盈,冬天的宁静。

她望窗外,我望着她。

我无法表达梅被岁月的酷暑严寒冶炼的纯美和至真,无法陈述她被不幸的命运锻打的那份精致和高洁。但我能真切的感受到她就是一朵梅花,就是一枝插在白色花瓶中的梅花。

她的叙述,寥寥数语,犹如梅蕾稀疏。她失去了自己的世界,得到了一个囚牢一样的家。但她绝望的心里依然充满了憧憬。

屋里只有我和她。宁静,是夏天流动的空气;宁静,是无声处最丰富的语言。

我知道,梅把自己的生命典当给了梦想。她梦的根须以衍生得太长,太深。

一首《爱是你我》,一个下午唱了无数遍。从梅哭起地诉说,到无言的静默,天就黑了下来。

梅说:“我要走了。”

送别时,我望着她一如既往的黑色长裙,红绿相间的伞,渐行渐远到最后消失,我心起伏,眼睛变得迷蒙。为她的无助和我的无能为力。

我多想能成为一棵树,被掏空五脏六腑,把生命中最美,最坚韧的部分,做成心怀若谷的美丽花瓶,把另一份美丽永久的珍藏在生命里。但我不能。因为,真真的爱,太过沉重,不是每个人想爱就能爱得起的。

“爱是你我。”我不知道梅的“我”在何方,我只有默默的送一份祝福,或者祈祷。陪着她走遍天涯。

梅走了,房子里好空,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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