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

作者: 不老2014年09月12日心情文章

年龄慢慢大了,回家的次数也多了。来城里住了这么多年,总是习惯把生我养我的故乡称为家,除了给父母增添做饭的麻烦外,回到家里也是无所事事。但母亲却是很高兴我常回去,就是老家的那几种面食,乐而不疲的换着花样。我总是说,别太麻烦了,随便做点就行了。母亲听了老是嗔怪的说:“你是不是吃腻了?我孙儿吃过多少次啊?” 是啊,现在的孩子们天天美食,可到底有几次是在吃饭呢?

思绪一下回到儿时的光阴,伴随记忆的总是饥饿,每当孩子问起我小时候的事情,讲完后感觉总是在忆苦思甜。现在回过头想想,除却那难以下咽的纯玉米窝头,还有许许多多的乐趣围绕着“吃”字,时常伴随着自己,挥之不去,换之不来。

我的故乡是在秦岭北麓,渭河之畔。每年的夏天,这里便成了我们的天堂,渭河的两边是郁郁葱葱的槐树林,五月份的时候正是槐花盛开的季节,槐花不仅花香迷人,而且可以食用,摘下来的花瓣,洗干净拌上面粉上笼蒸熟,等凉了之后,浇上用大蒜、辣椒、醋等调料和好的汁子,那味道酸辣中带有一丝甜味,吃一口还有淡淡的花香,甭提有多好吃了。摘花几天前,我们就提前制作勾花用的工具,槐树都是挺高的,够不着,得先找根竹竿,在上面绑紧扎牢一根尺许的粗铁丝,铁丝前端弄弯。那时候我们可崇拜强哥了,他做的钩子总是那么精致漂亮而且很实用,在那一阵,他理所当然的就成了我们的领袖,那时我们就会提着篮子,带着自己做的勾花用的铁钩,跟着强哥一起去河边。顿时,寂静的河滩热闹起来,除了麻雀,喜鹊,黑老鸦的叫声外,也多了我们欢快甚至有些兴奋的叫喊声,不一会,树下就会多了好多带有小树枝的槐花来。往下捋花蕾才是最费时的事情,我们坐在坝子的树荫下,把勾下来的槐花从小树枝上捋下来,只要没有盛开的,那样的做出来的劲道好吃。等大家伙都收获了满满一篮子的时候,就会悠然的躺在树下,心无杂念的望着那蓝盈盈的天,有时甚至会睡着,等到天色不早饥肠辘辘的时候便会呼朋唤友撒丫子的跑回家的。

渭河经过多年的淤积,河面离河梁有了好几里的距离,四五月份的时候,河水不大,河床上满是金灿灿的菜籽花,我们就会提着篮子来挖野菜的。不管成果如何,玩乐才是主要的,有丢了篮子的,有掉进泥塘的,也有为了舔蜜蜂的花蜜而被蛰了舌头的。下河摸鱼当然是难免的,在渭河的大堤以外,有许多的小河塘,我们就会根据水面的泡泡判断鱼的多少,于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就开始了,先是堵住一头,然后大家排成横队开始赶鱼,估计差不多的时候就在距离几十米的地方开始堵另一头,然后开始往外舀水,这可是得半天功夫的事情,但想着水快舀干,鱼儿跳跃的情景,舀水也不是件苦差事。收获是喜悦的,望着淤泥中那鳞光闪闪的跳跃,一天的劳累烟消云散。有尺许长的鲢子,有半斤多的阔板(鲫鱼),还有浑身没有鳞片的棉鱼(就是现在所说的鲶鱼吧)。最后的分配大家人人有份,大小搭配,从没有不公平的事情出现,这可能就是对团队精神的认可吧。

回到家并不会因为有了成果而会得到家人的赞许,有时反而会因为弄脏衣服或者是丢了鞋子而被训斥。我们这很少有吃鱼的习惯,一家一口大铁锅,不可能为了几条小猫鱼去烧一回灶火,所以儿时对鱼的记忆只是好玩,很少有美味的印象。

这几天又是槐花盛开的时节了。前两天带着孩子去野外勾了回槐子花,回来后我细心烹饪,做好后,孩子礼节性的尝了一点,算是对我劳动的回报,我想,若干年后,留在他们这帮孩子的记忆中关于槐花的事情也许只是紧张学习之余的一次轻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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