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忆“爱离别”

作者: 倔强的兔子yo2014年10月16日亲情文章

又是一年秋天,十年了。十年前的同一天我走在同一条马路上感伤。那一年我第一次体味“爱离别”的伤感。这不是关于爱情的故事,是关于我的姥姥。小时候,她是疼爱,再大一点,她是逃离叛逆的港湾。在她离开之前,她是一个愿望。现在她是无尽的思念与缅怀。常说,痛彻心扉才能永不忘怀。直到今天,那段记忆都伴着我深深的忏悔。她是个护士。她很坚韧,她和我姥爷的爱情在我看来充满浪漫的幻想。时间太久好多记忆都模糊了。

我姥爷好像在我还没上小学的时候去世了。我只记得,那天艳阳高照,我好像穿着裙子。像每个平日的周末一样去姥姥家过周末,期盼中大鱼大肉,期盼中巷子口商店里的大白天奶糖和果丹皮。那几天姥爷的身体好像一直不好。姥爷突然不省人事,妈妈,姥姥,小舅,姨姨们,到处是从我身边闪过的人影。然后记忆停留在小舅舅拉着拉板车向医院奔跑着,上面铺着被子和呻吟的姥爷。我的姨姨们扶着板车好像说着什么,我领着姥爷的破布鞋在后面追。我也不知道我干嘛要领着姥爷的布鞋,据我姥姥后来告诉我,我是怕姥爷冻着,她说她很欣慰。再然后,就是医院的走廊里,我在病房的门口看到一个和姥姥一同进来的戴着白帽子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拿这个小铁锤在我姥爷的膝盖上敲,我记得我当时问我妈,他干嘛拿锤子打我姥爷,我妈没理我,让我出去把板车看好,我就蹲在板车边,有些焦急的等待着。中间是我姨姨还是姨妈我记不清了,从我身边走过,好像也说要我看好车。过了一会,我听到了哭泣声,呼喊声。我摸索到病房边,推开门。看到我姥爷身上盖着白布一直到脸上。姨姨们、小舅舅、妈妈都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着、喊着。姥姥站在窗边,好像没有哭。

再记得的就是姥爷守灵和出殡的事了,也是零星的一点点与我有关的记忆。我和表哥在姥姥家院子里追打着,院子里好多人,靠大门的地方是姥爷的灵堂。我和表哥都戴着头顶上有红色毛蛋蛋的白色帽子,像个扎着口有没有底的面口袋。还有的记忆是,那几天我妈妈都哭的好伤心,我姥姥一直忙碌着,进进出出的。出殡前的那天晚上我在妈妈身边挨着姥爷的棺材跪着,特别冷,风嗖嗖的,地下是秸秆,秸秆上面是被子,妈妈和姨姨们,舅舅们,披着军大衣,我卷缩在妈妈身边,妈妈脸上一直挂着泪和鼻涕,她一手不停的擦着,眼泪却一直流着。我一边往妈妈的大衣里钻,一边给我妈擦着眼泪,一边念叨着妈妈别哭了。仿佛这巨大的伤痛,幼小的我感同身受。就这样,我的姥爷因突发性脑淤血离开了我们,庇护我的无敌港湾从此只剩我姥姥了。

我姥爷年轻的时候是当兵的,身上有刀疤和枪伤,抽屉里有印着光荣的红色证书,和好多军功章。我记忆里的他,拄着拐棍穿着藏蓝色的中山装,戴着个同色的帽子,牵着我去巷口的小商店买零食。我姥姥说,我姥爷特别疼我,我刚长牙的时候,有一天我小舅舅抱着我坐在床上边看电视边逗我玩,玩着玩着,我也许是牙痒痒了,冲着小舅舅的肩头就是一口,我小舅舅恼了,一把把我扔到了边上。同在看电视的姥爷,抄起拐棍就给了当时十几岁的小舅舅一顿暴揍。拐棍差点没断了。姥爷的离开是我人生的第一次“永别”,可我当时不太会写“永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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