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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幽静的青龙坪

作者: 黎胜勇2022/07/08现代散文

十八年前的2003年,初冬一个薄雪天,为采写化龙山自然保护区千家坪林场一位坚守植树造林初心三十年的人物。这位劳模最后病逝在岗位,遗嘱葬身林间。那是我首次去到这个化龙山千家坪总场西北角五里的青龙坪。

难忘那条曲曲弯弯的林中车行小路,清晰记得那白雪覆盖的路面上留下的两行干净的车辙。最不能忘怀的,是在那排四间护林站的小木屋里度过的浪漫的一夜啊!

那日,天上飘着小薄雪。从黄昏开始,我们五个汉子,围着一大炉燃烧的病树干柴火——油香的干松木柴火。我们的晚餐,是吃大碗的香喷喷的当地特产——甜味的黄色土豆炖腊猪腿。夜深了,又吃炉边煨烤一圈儿的土豆,外加烤核桃仁。

我们吼叫着,五花八门的猜拳、行酒令。赢了或者输了,就大杯的喝下勾兑了林场自产蜂蜜的滚热的包谷酒。至夜半,我们个个醉眼朦胧。相互枕藉着,不同程度的醉了!那真个是“张胡子认不得李胡子”了。一个个说话前言不搭后语,一半是酒后的狂言,一半是迷糊的梦呓。

接待我的护林站长,名叫海平:头发自来卷,脸庞黑里透着红。讲话豪气,酒量无敌手。他穿一身迷彩服,孔武有力,帅气十足。后来知道,他妈妈是藏族,他爸爸当兵在青海。海平,是个混血儿。

为拍摄推介天书峡风光资源的电视短片,十二年前的一个阴郁的夏天,我再次回到青龙坪。

这时候看到的青龙坪,四间木屋还在,只是由铁将军把着门。名叫“火枪”的黑狗不见了。房子一侧的猪圈里,已经芳草萋萋。稀疏的红桦林下,是大片中华鸽子树(珙桐)的幼苗。它们植株矮小,叶子全是那种漂亮的鸡血红色。这个苗圃,还是草类植物的王国!最抢眼的,要数那蒲公英的黄花;高高的、窈窕的、是紫红色的独活花;呵,尤其是那羽状的蕨草。那个绿呀,葱茏迷蒙,厚厚实实,柔柔和和,由它们装扮出的简直就是梦的王国。

青龙坪的整个山凹,坦坦的、视线开阔、环境幽静。真是一处适合户外露营地的理想之所!

小溪的水, 汩汩的流,幽幽的唱。仿佛是海顿的小夜曲,悠悠的流过我心房。拘而饮之,嘿!那才是沁人心脾的凉。

再回青龙坪,我忽然明白,古人为什么会有“心为形役”的反思了。是啊,忙忙碌碌的我们,可能错过了太多美好的东西,就像错过了这梦幻般幽静的青龙坪。

除了鸟鸣,这里没别的声音——忽然听到摩托车的引擎声音,从林荫小道上,飞驰过来一个年轻人,也是一身迷彩服。问问,知道他姓严,是今天青龙坪的护林站长。他说:林子禁伐以后,他们的工人都转产了,林场管理人员减少了,这里一般已经不住人了。海平,已经调到化龙山北面的一个站了。他是去查看他养的蜜蜂。

我们没有时间多攀谈,简短作别。因为还要赶路去拍小溪下游的百米的青龙瀑布。

缘溪下行三里,一路林荫。青龙瀑布,在断崖处轰然声隆。

挥别青龙坪,我想,不久,我一定再来看看。幽静的青龙坪,现在感觉是更诱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