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姑娘

作者: 黄凌2017年01月06日来源: 荆州日报短篇散文

长街上出现了一个尘埃姑娘,那是些细碎尘埃化作的精灵,她没有光鲜的外表、亮丽的衣裙、柔顺的头发,她朴素的如一团灰蒙蒙的雾霾。

一天,她被主宰大地的风发现,风威严壮观,把尘埃姑娘吹得飘忽不定。她轻飘的身躯,被风一吹,再也无法降落到地面,任由风把她带向远方。

风想把尘埃姑娘变成沙尘暴,成为他涂炭生灵的左膀右臂,可尘埃姑娘却不愿伤及无辜,灵巧的穿行在行人之间,变作一缕灰烟。

只是这样的好景不长,风见无法改变尘埃姑娘,便从四面召唤来各色尘埃,附着在她身上,她不停拍打,可这些外来的尘埃像有了磁性,怎么也驱赶不走,心安理得的在她周围安营扎寨,嘲杂不堪。她的体积越来越大,行动越来越迟缓,这些邪秽像有了生命力一般,开始自行壮大。它们裹挟着尘埃姑娘,一同席卷长街,掀开女孩的裙角,吹走行人的帽子,迷了眼睛,呛了喉咙,揭瓦倒墙,无恶不作。

尘埃姑娘不愿跟随它们,却也无能为力,眼见昔日的长街变得日益萧索,行人掩鼻疾走,不愿片刻停留。尘埃姑娘哭了,她不明白,为何会变成这样,突然,她发现,眼泪流过的地方,一些尘埃顺着眼泪被冲走,变薄了许多。这时,尘埃姑娘恍然大悟,风之所以能召唤这些尘埃附着在她身上,是因为她身上原本沾染了些尘埃,只有除掉这些尘埃,才会得到解脱。

这时,正好风经过,又要带它们去肆虐,于是,尘埃姑娘奋力起身,借着风力,向一处水池飘过,然后又往下七挪八拐,终于让笨拙的身躯掉到了水池里,就像棉花沾上了水,身体变得愈发沉重,而那些附着在她身上的尘埃像泡腾片一般,发出阵阵惨叫,消失殆尽。渐渐的,庞大的身躯越来越薄,到最后,眼见尘埃姑娘也将要消失在水池里,她突然有了恐慌。

风把还一息尚存的尘埃姑娘吹出了水池,“你原本就是一团尘埃,我不过是帮你壮大起来,为何你要违背我的意愿?”

尘埃姑娘面色苍白,似若游丝,一头栽倒入水池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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