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炕

作者: 袁宝军2017年07月31日来源: 西安日报短篇散文

太阳落山了,我们农村人该烧炕咧!

烧炕时,也不是说啥都能往炕眼塞,你像放完鞭炮的炮花啊、摘完辣子的辣子秆秆呀,这些最好别用来烧炕,那架势、那气味会让你一夜无眠。还有就是,烧炕的麦草、玉米秆秆可不敢“冷松”地塞,塞得太多了把炕眼里的烟煤柱烧着了事就大了,那可就把炕上的席和席下面垫的麦草烤黄、引燃了。我们村里把席片中间烧脸盆大个洞是常有的事。要不,庄里经常吆喝的“补蒲篮来……补背兜!”是干啥呢,就是补席、补盘笼、补背兜、缝蒲篮的!扯远了,还是继续说烧炕。

盘炕、烧炕的关键是烟筒要利活,烟筒要是不利,把啥塞炕眼里,炕都不好好热。烧炕主要的工具是炕耙、叉叉和炕眼门。炕耙和炕眼门是用木头做的,经不住火烧。炕眼门用的木头厚一些,烧过几回炕后,会在内壁上形成厚厚的一层固态焦油,多少能起点保护作用,所以,炕眼门一般还不容易烧坏,即就是烧烂了,找两块烂砖头一堵还能耐火,但炕耙直接在火中作业,最费炕耙了,烧得黑得很,烧坏了,捅煨滴、掏灰就都不行了。

我从小睡炕长大,即就是现在回家里,睡的还是炕。我喜欢闻烧炕时烟煤的气味,我觉得那就是家的味道。小时候,人冻得咻咻的,把炕烧烙,睡前再煨点锯末或者炭渣之类的煨滴,人睡在前炕,棉衣暖在后炕,棉窝窝要是弄湿、弄泥了,放炕眼门里早上起来,穿上暖得热烫烫的褂褂和棉袱,还有炕眼门里烤得热乎乎的窝窝鞋,那感觉蒇活得很呢!

对咧,对咧,不谝咧,我得揽柴烧炕去咧,烧完炕还要进群里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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