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妻蒸馒头

2012年07月14日情感文章

老妻蒸馒头是一绝,她蒸的馒头形象特殊,姿态多变,硬软参差,口感不同。其形:时而如武大郎打滚儿,时而如杨贵妃碰壁;其味,时而如王致和过街,时而如阎锡山发汗;其咀嚼感,时而如蒋总统骂街,骂的那种“皮”,时而如达摩祖念经,念的那根“筋”……总之是一绝。

能如此多彩皆因为老妻的蒸煮要诀是一个“省”字。“省”字当头,不计其余!每有动火烧锅事,老妻必以少添柴草为要领:先添以叶,而后衰草,待久不见有动静,无可奈何下,始添之以棍棒。直待开锅、冒汽。当此时也,必时时看表,务使火不得过旺,以致浪费柴草。凡我记忆,每掀锅,则有不同效果。其最常见者为皴皮土色。一指按下,便得一坑,久之不见稍起。更有甚者,取之投物,有金属撞击声。

我常笑颜相向,谓:抗战时倘有此技,可省却好多炮弹矣!

时过境迁,经岁月之熬练,老妻蒸煮技亦不断与时俱进。大有改观。其新招是多储柴草:凡有施舍玉米秸、包米皮、朽树根者,老妻必也以积极响应。虽三、五、十里路途,亦不辞辛劳,驱我破车,前往拾慧。当此时也,必对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再三盛邀。偶或更以老酒诱之。无奈下,也曾奋勇随之一战,然皆多驻足旁观,做支持状。其后但有拾草事则推曰:我非不去,奈皮肤过敏,奇痒难耐,实有心无力也!

日积月累,我家虽无田地,亦堆草如山,屋山外,柴满为患。烈日当头,老妻却肩背臂抱,往来穿梭,虽挥汗如雨却乐此不疲。

有柴如许,老妻便一改当初悭吝之状,再蒸馒头,即一改细火慢烧之传统,一变而为大柴猛填之作风。下锅后,只数分钟,便见腾腾热汽冲盖而起,满屋祥云、沸水四溢!待火事告毕,便见一帮呲牙咧嘴的家伙出现在面前,形象怪异,又可称一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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