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归你的魂灵,再走吧

2012年08月04日情感文章

“轻轻的你走了,

正如你轻轻的来;

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你听呀,在这干热的风里,辗转着遥远而苍凉的哭声,是一个妻子,一个孩子,和一个风雨飘摇的父亲,倾泄出的满腔排山倒海的痛。

昨日的一切还历历在目。你把惊叹和疑问留给大家,换来些零碎的同情和怜悯。你把欢笑留在别人的记忆里,却把苦难刻在亲人的骨髓里。

你曾抱怨故乡太远,可再远,我们也是顶着同一片蓝天行走,照着同一个月亮入眠。如今尽管我愿意相信灵魂相通,然而,终究阴阳相隔,气息永绝。你的冰冷我们再也无法体察,你的恐惧我们再也无法安抚,你的孤单我们亦再也无法排解。你再也听不见耳边亲人的哭喊,再也看不到他们热望的眼神。你带走了他们所有的欢笑,赴死冰冷的幽冥,或许你向往自由自在的天空,不再和我们一同呼吸尘缘的风。

你自由了,可以飘飞在我们的头顶,俯瞰人世间的百态千姿,不再受名利荣辱的奴役和驱使,不再为负重诱惑而虚脱扭曲。可是,可是再也没有温暖的手可以抚摸你的额头,再也没有热烈的唇可以亲吻你的脸颊,再也没有人能够携挽你的手臂,再也没有人能够拥抱你的肩头,再也,再也没有滚烫的血液抵达你的心脏。就这样,就这样你匆匆而去,来不及道别,抛下给了你生命的父亲和传承你基因的幼子,抛下所有与你血脉相连的亲人,还有和你牵手相约的爱人。你抛下所有的责任,抛弃爱与温存,开始你孤独的旅程,没有欢乐和忧伤的区分。

经历不幸时,谁都有理由告诫自己,无论如何都要象向日葵一样向着阳光生长。然而有一个人他不能够,那就是你的父亲。谁叫你那么聪颖乖巧,那么勤奋好学,那么乐善好友,在父亲的眼里那么完美可爱。其实这些都太牵强,太浮浅,只因他是父亲。

别走得那么快那么远,请回头,放归你的魂灵,看看你曲身的父亲,是如何哭天抹泪肝肠寸断的;看看你是如何让他,食不知味,寝不安神,熬红了眼的。你把孝顺深深地种在父亲的心里,然后又生生割走,这怎么能不痛?这可是愿意拿命来挽留你的父亲啊!你怎么恨心,抛下他,把你少时的回忆留给他,把你努力奋斗的身影留给他,把你成功喜悦留给他,然后,然后以这种残忍方式,无声无息地撒手而去,来不及回馈这山一样厚重的恩泽。这份病入膏肓的痛,叫人拿什么去疗治?如果是少年,我们可以拿时光当药,让时光慢慢修复那受伤心灵;如果还年轻,我们可以拿爱情当药,让温柔的手抚平这份伤痛;如果是壮年,我们可以把事业当药,把悲痛化为力量,用奋斗拼搏来冲淡悲伤;然而对于一个年迈的父亲,没有可缓冲的时光,没有可温润的爱情,没有了可以依托的事业,而你做为他唯一依托,又这样弃他南昌去,你让他拿什么来抚平伤痛。我们不得不开始抱怨苍天的刻薄和命运的不公,是谁绑架你的生命,要这样一个历经艰辛的老人再受重击。只怕从此他要穿着伤痛度日,直至终结。这是何等的残酷啊!

如果你不忍,就请放归你的魂灵,提醒他,你就飞旋在他的屋顶,徘徊在他的床头,看他安寐。

你听呀,你听到爱人的呼喊了吗?你不是说要和她携手并肩白头到老吗?你不是说你恋上了她别样的冷凝,那脆弱的忧伤,令你心疼,想要呵护她,荣宠一生,誓死画出圆满,方敢决绝吗?致使她深陷你的悬渊牢狱,如今受此针锥之痛。这是怎么了?你为何冰冷的躺在那里,不言不语?

总以为生离死别离我们很遥远,可现实却那么让人捉摸不透,谁会想到晴天霹雳,会砸落在你的头顶。顷刻之间,誓言变成谎言,恩爱化为画饼。要是知道你不能给她幸福,你又何苦给她希望,如果爱少一点,伤痛也会少一点。这份伤痛谁来抚慰?哭诉又有谁知晓?偌大的房间,积满了成形的身姿;深夜,思念凉透了指尖;记忆如雨般,铺天盖地,埋葬了她的牵情。

奈何,海未枯,石未烂,情却散了。弹指一瞬间,却落了个百年宿殇。谁会甘心?

儿子还小,不知人事。然而他的成长谁来负责?狂风暴雨,谁为他撑伞?洪涛巨浪,谁给他靠山?茫茫人海,谁为他摆渡?

你用生命谱写了一段优美的传说,然后以一个动人的叹息画上句号。诺言也好,谎言也罢,怪只怪今生情深缘浅。而你留在案头未读完的书籍,你的信笺笔耕,你手机上的末读消息,还有你网页上等待回复的留言,一切的一切,都将成为寄生在你亲人的心上的疮疤,时时咬噬着他们的心啊!

你这一去,呼啦啦大厦倾,昏惨惨泪如洪。或者他们流的已不再是泪,而是血。或者比血还要粘稠,比药还要苦上百倍。这些你都不在乎吗?

你,当然在乎。只是你受的苦,已经没有人能体味了。

如果眷恋,请你即便化作一粒沙尘,也要飘落在我们的中间。不做西边的云彩,不做波光里的艳影,只做停留在案头、窗棂上的一粒尘埃,一粒吹不走,赶不走的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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