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雪

2012年07月14日心情文章

正在听英语听力,忽有同学轻呼:“下雪了!”

窗外,花纷纷扬扬,席卷而来。

同位兴奋地说:“这就是鹅毛大雪吧。”

想起程门立雪的故事,我随即反驳:“如果这就算鹅毛大雪,你让古人情何以堪啊!”

英语朗读声渐渐被埋住,我们所关注的,只有这簌簌扬扬肆意舞着的雪。

又是春雪。

我想起去年山东大旱,周遭皆受甘霖,独独此地不再受宠,也是约莫这个时侯,也是周一,在傍晚放学之时,它们从天而降,扑进地里,直如末日殉难的义士,忽地就带来生的希望。

雪下得更甚,张开手臂,义无返顾地向下砸去,大有“盖尽恶路”之势。我期盼着,兴许这能是一场大雪吧。大家都盼着,望它一朝变了人间,覆了山河。

雪越发恣肆起来。同位再次说:“这一定是鹅毛雪了。”可我还嫌不够味。

我想起小学时,曾是年年雪仗。我每年都要在冰雪上滑倒,每年都要听家长们抱怨雪大。

我想起再往前时,还曾抓雪吃。只是那时的雪便已不洁,而书上字里、老人口中那抓雪吃的经历,到底被大人一手拦下。

若再往前推,便是还住平房之时。透过玻璃门望去,大院子里一片白茫茫,如雪糕般诱惑着身在温暖中的我。那时的雪极大,往往铺天盖地,因此院子里废弃的杯盏中,总有松软细腻的雪。那一杯一盏的雪,便如同昂贵的软雪糕,我看看摸摸,却不能下口,只留下一年一年带着汗水的艳羡。

这一次,是否还可再盛一盏雪呢?

记得还曾在门口挂上“今日开业”的牌子,在雪天雨天,便在背面写上“今日不开业”挂出去,任凭雨雪浸湿牌子,模糊字迹。晴天开业,雨雪天关门,就好像真的有生意一般。等到雪停时,就和姥姥坐在阳台上看南屋屋檐上挂着的大冰凌,听姥姥出关于冰凌的谜语。

而那时的大雪,房屋上的冰凌,早已不见。

我重又侧头,想要看它一眼,再找找与它共有的记忆。却见它渐行渐远,渐至无影。

终是雪停。

我抬头看了下表,7:05,从他出现至湮灭,不过十分钟,想来便是接住了,也不过一捧水。我兴起的心,忽然淡了下去。心里只剩了初中时写的那句诗:

折柳想赠别,朔方雪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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