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惟愿一切安好

作者: 萧宛2013年10月27日优美散文

1.

秋意渐浓。

微阴的早上,已经有了瑟瑟凉意。稍稍瞩目,熟悉的景色,已在不知不觉中悄然转换。

一直以来,她总是习惯用散淡、细碎的文字,随心随性地刻画浮生,记叙流年,此刻才惊觉自己又是那么久没有碰触文字了。有些意念,仅仅是一闪而过,却如此清晰,如此坚定。

这个早上,她决意不再刻意去逃避一些早该写下却一直被纠结搁浅的文字。因为她知道,这世上有很多事不是自己能掌控的,终不能事事花好月圆。一季季的轮回,花开花落皆自然。

谁又能说,残缺不是一种美。

只是不曾想,隔了许多的时日,再次与文字相对,竟有了些许生涩,她不得不承认,文字与灵感终是隔着些许距离,那些蓦然间灵光闪现的词或句子,总会在下一刻悄然溜走,无论她如何努力,却总是无法完完全全地将它们一一捕捉,诉诸文字。

一段时间以来,她是那样迫切地渴望逃离文字,逃离那个曾经精心用文字构筑的世界。因为她知道,只有在文字的世界里,她还停留在原地。那些逝去的日子及渐行渐远的人,一直温柔地安放在文字里,充盈着过往的每一个瞬间。而且,她深知,斑驳的时光里,有些东西,即便你不去碰触,它也在那里,一直在,宛如初见。

那时花开。

于千千万万的人群里,惊鸿一瞥地遇见,几份欣喜的注视中,她和他都不曾意识到,再次相聚,竟会有那样一段温软柔媚的时光。

点滴恩宠与眷顾,让她无比感念与深喜。

如影随形的日子,心心念念里皆是温润。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她最喜欢的一首歌就是《传奇》。那是一首能穿透灵魂的歌,每一次听,都会有一种无法抵御的诱惑与触动。即便这一刻,她和他已在彼此的视线中一点点淡去。

旧时光,回不去了。只是,偶尔还会怀念,伴着凄美的大提琴《缠绵往事》,在很深的夜里。

三年很长,三年又很短,只一个转身的距离,便是山水不相逢了。

却原来,时光最是薄情。

2.

偶尔,还会踏着月色走过那片草坪,那片和他走过无数次的草坪。如魅的夜色里,清风徐来,柔软的芬芳,悄然掠过心间。

没有人知道之前的一季又一季里,隔着那片修剪整齐的草坪,她在心里纠结了多少回。也无人知晓,心似潮汐的她,在黄了又绿、绿了又黄的草坪前,徘徊了多少次。

她不知道,没有她的日子,他会不会沐着月色,再走一遍那片草坪。只是这一刻,真正是物是人非了。

或许,经意不经意间,他也会忆起那个长发依人,温婉细腻的女子。也会似她这般,在心底存有一丝细碎的温暖,以及点滴值得铭记的感动。

其实,熟悉的风景里,他在与不在,她在与不在,又有什么关系呢?有些情节,有些心境,只为某时,只为某人。

时常会在别人的文字里读到生如夏花一词,美意横生。且有一种凛冽的决绝。热烈、纯粹、不染尘埃。

只是,这世上又有几人能如夏花一般,从容优雅、宠辱不惊。在绽放的季节里,极尽妩媚、极尽绚烂地活出自己的姿态?

热烈过后、繁华过后,或许是从此不相言、不相见,隔着天涯,两两相安,最终两两相忘。

经年后的今天,再次看到《书剑恩仇录》里乾隆送陈家洛佩玉上的文字: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免不得还会心生黯然。

在老家的那一夜,宾馆有些昏暗的灯光下,再次捧起匡匡的《时有女子》,读到那一句:"我一生渴望被人收藏好,妥善安放,细心保存。免我惊,免我苦,免我四下流离,免我无枝可依。"一种说不出的落寞与惆怅,悄无声息地自眼角滴落。

原来呵,有些文字,不仅简练、精致,带给人的触动,也一定是刻骨铭心的。

她知道,那一场姹紫嫣红开遍,欢喜,或者忧伤;记住,或者遗忘。都不是她能选择的。

万千心事,欲说还休,却已懂得枯荣随缘。且不动声色。

红尘漫漫,有些人终究会遇见,有些人终究错肩,有些人转角处渐行渐远。她知道,差强人意的不仅仅是缘分

如此,浅喜比深爱更有婉转。

奔波的日子里,渐渐习惯了曲终人散后的静默与淡然、习惯了随遇而安。继而喜欢上素简纯净的生活,向往清清然然的简单美好

3.

忽然很怀恋在医院的那些日子,清浅安然,云淡风轻,让人不由得想起无忧无虑的校园时光。

似乎,那些结伴翘课,坐在单车后座,轻盈自在,悠然自得的日子,还只是一转眼的事,不经意间,却已经成了锦瑟年华里的一抹剪影。

病房的窗前,读一抹抹葱翠,看一朵朵花开,小小的欢颜,便在眉间轻轻柔柔地舒展开来。如此纯白静好的一段光阴,轻而易举地俘获着她的心。

喜欢这样安静没有涟漪的日子,纵然循规蹈矩地有些失了本真、失了自我,但终于有了一个最好的藉口,放下文字,放下原本一直以为放下的,甚至波澜不惊地将心心念念的种种细节,忽略再忽略,任由一颗心沦陷沉溺于那些喜欢却一直没来及读的书里。

枕书而眠的日子,让人沉醉的忘乎所以。

夏到深处便不见了,出院时,她已寻觅不到它的踪迹。如今,落红满地的庭院里,秋风习习,天高云淡。

这个早上,她深切的感受到,渐渐秋凉。

一直以来,对秋有一种似乎与生俱来的抵触情绪。然而今年的秋,在她的眼里,不再是冷寂的灰,不再是满目萧瑟。因为凋零,既是无奈,更是奔赴一场重生。

皎洁的秋月,丰盈圆满,别有一种清凉的美意。

只是,长长的一生中,又能有几多闲情逸致,去感悟如此这般,清和圆润的秋?

每一次的月缺月圆,或多或少,总能让我们悟出一些生命的真谛。

欣慰的是,去年她给他的生日文,被晓月微蓝放在了那一期的论坛导读。她知道就算他看不见,也一定能感受到。正如她看得到的,每年9月2日凌晨为她第一个送上祝福的,一定是他,尽管分开了那么久。

特殊的日子里,她知道自己能给他的只有这些文字了。她不得不承认,这个早上。让她动笔的真正原因,是因了这样一个不同寻常的日子。

同时她也知道,她的文字,他再看不见。但她还是想以一种自己期许的姿态和固有的方式,用他曾经喜欢的文字,写下这个对他有着特殊意义的日子,仅为一份无法忘却的纪念

秋意渐浓,惟愿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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