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清幽

作者: 九重之月2014年01月29日散文随笔

向晚的风将紫灰灰的桐花一朵一朵从枝上吹离,冷寂的夕阳下便画上了风的印记。我侧耳倾听,倾听迎风而行的路上,是否有人会呼唤我的名。只风声里传来的呼唤,吹入耳畔时,都只是缄默不语,所有等在风声里的倾听,也只能是,听来风的凉意。

浮华失暖,一颗想要逃离的心啊,注定无处安放。当风吹来,便化成风中的那只长笛,吹响在芦花轻扬的如丛中。只不过,这一切,只是臆想而已。如梦。

梦吧,有梦也好。在这如墨的夜色里,梦也消瘦成一弯冷月,挂在天边上,摇啊摇,摇在俗世之外,寻觅着另一种圆满。因为时光的指尖从来都是冰冷的,冰冷得让每一个人,只愿固守在属于自己的城池里,以零碎的思绪取暖或是牵强的骄傲着不去让人触碰心池。心门上的锁早已是锈迹斑斑,狂风从隙缝间穿越而入时,有一种任意西东的轻狂,吹在心上,带着裂帛般的、脆生生的疼痛。

突然地,就好想放自己一个假。找个清静的地方,在临水的小窗前,看小河里的水静静无声地流淌,水面上月影清圆,大而晕润的光影里,可以沉淀出经年的岁月在心间上流淌而过的印痕。人啊,总是要在逆境中渐渐学会坚忍,然后再慢慢坦然了心。或是,麻木了心。

只一个人的旅行,就目前而言,还不能予我以轻快的步伐。于是,也只是想想而已了。内心的钟摆已停止了一左一右的来回摆动,落满尘埃的秋千也被封存在阁楼上停止了摇荡。命运的剧本,从来就早已写好,未曾让人任意更改。如梭的流年里,那些遗失的往昔,不知是否,是否会在青丝染霜的年岁里,被偶然间,在某一个黄昏的夕阳下,忆起。

或许,人生中的许多遗憾,真的就如同歌中所唱到的一样:可能年少的心太柔软,经不起风经不起浪。若今天的我能回到昨天,我会向自己妥协。

那么,拥有一颗善于妥协的心,是否真的就会,少却了许多的追悔呀?

不经意的看看吧,看看身边的人和事,所有不成结局的故事里总是写满了遗憾。如同那悬在天边之上的月亮的脸,盈满的清圆不会长久。总是不知道,总是不明了,是否一定要,一定要是这样的遗憾,才可以让曾经的那段故事,美得摄人心魂么?

怎么就不可以,有另一种结局?

镇相随,莫抛躲,不禁又想起了柳永的句子。轻嗔。爱意深浓。桐花一树开,月栖小枝上,只道是花月春风来。艰难世事何其之远,远在天边外,只心里的这个人,大过眼前的这片天。义无反顾的付予,不晓得犹疑为何物。从今后,红尘世间里相随,为他,洗手羹汤,素衣清颜,淡淡妆,天然样,不慕浮华名利,哪管荆钗布裙衣侬纤纤女儿装。只要郎不弃嫌,侬家衣装衫简朴又有何妨?青葱一般的锦瑟年华里,与君约定,此生定要携手共赴蜜爱情浓一场。如此,有何不可?

没有想过,这一场花事会有多久长,月满天心的美好时光,其实只能是长长的一生中,那短短的,一瞬间的时光。

短短的一瞬呀,年华一晃而过。

淡淡的暖意浸透着细细的思量悄悄融入心田。

人这一辈子哪能没有缺憾哪。圆满只是长长的一生中,一个固定的瞬间,一个动心的刹那,如同一张相片,将一瞬定格为永恒,供人观瞻,予人怀想。如此而已。

虽然,我们总是试图用文字留下一些什么,然而总有一些,总有一些什么是无法用言词来表达的呀,而且也不能凭风带走,它只是消散了,如陌上的尘烟。

不似桐花,可以一朵一朵的落下,纵是零落,也要落得安然,也不要那花谢花飞飞满天的哭天抢地。这个世界,来过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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