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行迹

作者: 九月生2016年03月17日散文随笔

多日雨后,四周弥漫灰色混合阴冷的霉味,但我的村庄并没有因此患上风湿病。

在午间新闻的解说词中,不知躲在拥挤楼房哪个角落,一只新生的麻雀不停地欢啼着,似乎对初来乍到的春天的厨艺,赞不绝口。

水滴在屋檐口滴滴答答;预备踏青的燕子踩着人影的节点无声划行。

我的早晨在妻子不合时宜的吼声里醒来。

依照放之普天下皆准的礼仪预设的程序,在卫生间,我放水刷牙洗脸;忽而恭谨,忽而高调地机械重复“苟日新,日日新”的古老训词。

处理完不守规矩的胡须,我有了新发现:镜中我干瘪的脸庞好像经霜的大钟枇杷。

诚如那只小麻雀所预言的那样饭菜新鲜且可口;

淡黄的馒头仿佛是太阳忍痛割爱的脚趾头。

踩在下午自家的门槛上,院墙外面,隐约传来山顶登枝喜鹊不请自来的警告;依靠我头颅冒着冉冉上升的香烟的耳朵轮廓的解释,在这不紧不慢的语气中,似乎含有责备我还不够脚踏实地的意味。

黄昏,我照例俯身查看斜插盆内的玫瑰发芽的进度;晚上,照例在灯光解禁的黑色里朗诵我的名字;半夜三更,照例与梦中人暗通情曲吹拉弹唱,并且乐此不疲。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我的墓志铭,我想,我应该请浮云题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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