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生

作者: 若何2016年04月13日优美散文

拿起一枚卤花生,剥开湿漉漉的壳,里面的花生米紧紧地挤在一起。舌头舔着微咸发软的花生米,一下子好像看到了家乡的花生地,耳边回荡着那首儿歌:“麻屋子,红帐子,里面住了个白胖子……”

滚滚的春雷过去了,桃花羞答答地开了。农历三四月份,温润如酥的小雨过后,花生开始播种。种子选的是前一年的花生里最饱满的。

我和妈坐在小板凳上,一粒粒地挑出来。播种之前,先用喷雾器把农药喷在种子上面。花生太美味,引得很多虫子垂涎,尤其是“地老虎”。那是一种白白胖胖的软体虫,会偷偷把我们播下的花生种子吃掉。拌好的种子放到耧里,驴拉着耧在前面走,人在后面扶着。一粒粒种子从耧的洞里漏下去,打着滚儿跑进温润的泥土中。不久,一颗颗小芽便破土而出。

嫩绿纤细的小苗有序地排列着,仿佛毛笔在大地上画出的一条条横线。这线总有几处断掉了,那是花生没有发芽。这时,妈妈便要拿着种子和铲子去补苗,在没发芽的地方挖个坑,埋进两三粒种子,能不能冒出来,就看它们的运气了。

花生的芽油油地绿起来,覆上田垄。两三个月后,金黄的花儿贴着土开了,仿佛从苗的下面偷偷探出脸,笑了。很快,金黄色的笑脸便蔓延到整个地里,大地笑了。

花生生一边笑一边结着果。壳儿先长出来时是厚厚的,里面空空的。等一段时间,里面就会慢慢“灌”上粒儿。

刨花生的时候,从垄的侧面一锄头下去,花生连着土块从地里刨出来。当然,解馋是少不了的。把花生洗净,放在锅里用水煮,撒一把盐,一会儿香味便从锅盖的缝里溢出来。花生熟了,我便拿个小碗,坐在门槛儿上,边吃边等着爸妈妈从地里回来。

恍惚间,十多年过去了,家里早已不种花生了。封存的记忆,偶尔被不经意的风翻起。

这些年,不管在哪里,每每吃到花生,家乡的味道都回荡在我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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