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秘大蜀山

作者: 章校中2016年08月13日散文随笔

大蜀山,一座国内罕有的城中死火山,它继戴上森林公园桂冠之后,又与紫蓬山一起被批准为安徽省地质公园。一座山形,一峰绿色,犹如合肥高高举起的一支火炬,只不过燃烧飘荡的是一团绿色的火焰。

合肥是一个盆地,因它装着一“盆”古代地壳运动的信息,所以总是吸引着一批地质人,挥动地质锤于“盆里”敲打叩问。大蜀山,你从哪里来?是大海沉积的吗?是巢湖漂过来的吗?地质人说,不是,不是,它是从地壳深部漫出来的;破解它的密钥就在那半山腰的“瀑布”中。

大蜀山还有瀑布?地质专家说:不信跟我走,带你去看。这是一个四月的春日,我与专家踏着薄雾从山的东部开始登山。山林茂盛亲密,相依相偎。那马尾松,绿色松针刺绣出“君子”、“大夫树”的风范来。还有那棠棣树、女贞树,都在各自的空间一展风采。至半山腰,我们放弃绵延的水泥路,来到一处陡坡的地方,但见一川凌乱的石块从山顶林中时隐时现地飞奔下来。专家说:看,这就是大蜀山“瀑布”。我惊道:是石头“瀑布”啊。专家说:这是“火山瀑”,是当年火山最后一次漫溢的岩浆,沿着地表斜坡倾泻而下,经冷却即形成了固体岩石——橄榄玄武岩。原来这是一脉火山岩“瀑布”,原来这是一条凝固的“瀑布”,天长地久,风霜雨,历经风化破碎后,就形成了这样布满地表的熔岩流。这里明显比其他山路陡峭,抬眼望去,石头有大有小,形状不一,自自然然铺成一路,蜿蜒曲折着通向山顶。我们脚踏“瀑布”,攀援阳光,这比走水泥路有趣多了。这是大蜀山怀抱的“竖琴”,弹奏着“春艳丽笑,夏苍滴清,秋明如故,冬淡卧梦”的庐剧曲儿;这是大蜀山站立的“河”,依然流淌着古代地火的激情风采。

遥想当年,地下深部熔融的岩浆如一条熊熊燃烧的火龙,在地层的控压下又产生出一股股庞大的酸性气体和水蒸气,它们左冲右突寻找出头地表的通道。终于,它们找到了通向地表的裂隙,只是精疲力竭,恰又兵分三路,沿着断裂的隙缝于大蜀山、小蜀山、鸡鸣山处,“温柔”地拱涌出地表来。一如一个美丽的大嫂,在合肥支起了大中小三口大锅熬煮糯米稀饭,她慌不择地添薪烧火,却忘记揭锅了,稀饭潽了,漫了,溢了,翻滚的米汤便顶起了锅盖,一团又一团雾气直冲云霄,庞大的无法估计的水蒸气和着“饭米粒”(火山灰、碎屑岩)弥漫开来。接着雾气坠落,抛洒一地的“饭米粒”(火山灰、碎屑岩),火塘不断漫溢“米汤”(熔岩),流淌堆积。流淌如河的是炽热火红的岩浆,堆积冷却的是灰黑色的玄武岩。大蜀山出现了,一丘孤山独耸于合肥平川之上。独者,蜀也,故名。西边丘低,谓之小蜀山;北处土丘,名曰鸡鸣山。

绿,满山的绿,如湖幽深。在那绿色的风衣下,蜀山的风骨处处都是“漫出来”的内涵。原来,破解大蜀山的密钥是玄武岩——激情燃烧温柔,绿野石瀑仙踪。但是,大蜀山的高寿是多少?有说它2800万岁,有说它3600万岁,还有说它6500万岁。对此,地质人将继续挥动地质锤敲打叩问。

大蜀山终于被我们踏在脚下。高大的电视发射塔矗立在山顶,原来合肥的高度在这里。西望,一方圆锥绿色,小巧玲珑;隐约屋舍,分外雅致;那是小蜀山,有诗道:云间梵宇疏钟远,山下人家晚稻香。北看,一个平地凸起的大土墩,郁郁葱葱一点蓝;那是鸡鸣山,传说是夜,地面突然逐渐隆起,鸡叫令止,故名。南眺,一幢幢高楼拔地而起,那人工“天鹅湖”如眸闪烁;山下是高新区,一片生机勃勃;董铺水库,科学岛隐约其间。再极目,水天一色的巢湖,让人想象烟波浩淼的诗情画意。于是我就想,如果乘坐飞机看合肥一定会更美,因为它有了大蜀山的美丽倩影作压轴。鸟瞰大蜀山,当是在一马平川之上,一座孤立的锥状山体,郁郁葱葱,于淝城西处挺起,格外壮观。而那蜀山奇峰犹如一支高耸的绿色蜡烛,正把江淮大地照亮透明。

美丽火中生,风景沧桑来。大蜀山漫溢的地质遗迹,是合肥、是安徽、是中国的不可复制的不可再生的自然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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