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海

作者: 王毅2016年12月15日来源: 荆州日报抒情散文

在水一方,紫云英盛开,如满天繁星,缀满绿草如毯的洲滩。这是春天长江故道的绝佳风景。驴友摄友们取了一个有趣的名字:花海。

生活在江汉平原的乡亲,很多人一生也没见过海的身影。他们乐意把这片洲滩上的紫云英叫做花海,正如九寨沟大山深处的一湾河塘、一叶小湖也被称为海子。

或许是鸟儿衔着老家的紫云英种子,播撒在长江故道边,紫云英总是勾起我童年回忆。可故道的紫云英与老家茫茫田野上的紫云英,意境迥然不同。这里有故道蓝幽幽的碧水滋润,有防浪林里飞出的柳絮在空气中舞动,有牧场上的枣红马群悠悠游荡,有南风吹来的江上汽笛回响。

折一枝柳条,采几朵紫云英,编织成花环戴在头上,少女们把风铃般的笑声遗落在花海;铺一块毛毯,撑一朵花伞,陪着孩子沐浴阳光,浓浓的亲情弥漫在花海;或者跳上河边的渔船,泛舟故道,于碧波间反观花海的美景,更有一番风味。而我喜欢在四月的故道花海,举起相机,捕捉紫云英花蕊里的蜜蜂,放大紫云英花骨上的露珠,渲染紫云英火一样的热烈。

听人说,紫云英属两年生草本植物,明年或许看不到如此壮观的花海了,且紫云英花期到四月底就将凋谢。于是开车带着母亲来看紫云英花海盛景,母亲走进洲滩,笑着说,这不就是老家常见的“劳籽”“红花草”吗?母亲怎么也想不明白,作为绿肥和猪食、牛草的植物,竟变成了城里人浪漫诗意的“紫云英”。

显然,母亲的思绪被紫云英带回到遥远的故乡。故乡的紫云英是孤独的,入冬撒一把籽,任其农闲时分兀自疯长,漫天遍野,红绿相间,没人去观赏,更忽略花期,只等着泥耙水响时翻耕入土。不像故道上的花海这么热闹,这么招摇,有云水为伴,有看客点赞。

小小的紫云英,也如人的命运一样,在各自的际遇中成就着彼此的平凡或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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