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山关前的沉思

作者: 胡运增2017年04月14日来源: 邢台日报抒情散文

纪念红军长征胜利八十周年的光辉日子里,我瞻仰了盼望已久的我国最伟大的雄关——娄山关。

遵义红军烈士陵园和娄山关,坐落在凤凰山上,是遵义市区的制高点。上山有几百级台阶,见惯了积翠凝蓝、云遮雾罩的山峦,来到娄山关下,仍会被那压顶的气势所倾倒,才明白什么是万山丛中的王者、鹤立鸡群的高峰。汽车沿着关下七十二弯盘山公路逶迤上行,仿佛变成了驾辕瘦马,每一步都费尽气力挣扎着、嘶鸣着,每一次抬头都只见一线天,峭壁绝立,若斧似戟,直刺苍穹,遥不可及犹如只有借助天梯石栈才能攀援。汽车每一次转弯好像半个轮胎已经伸出悬崖,车身在一片惊呼声中戛然而止,我们的呼吸似乎已经凝固。等到了山上,已是夕阳西下的时候,绵延百里的娄山山脉皆在脚下似波涛翻滚,骏马驰骋。在火红的晚霞里,我们情不自禁地朗诵雕刻在巨石上的诗词:“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毛泽东这首《忆秦娥·娄山关》的意境如此雄浑跌宕、逸兴遄飞。此时此刻,联想到许多文人描写娄山关险峻的诗词。比如郑珍写到:“避缝形声突,岩阴午照寒。”杨慎写到:“凌空石笋柴关上,却使行人望眼开。”莫友芝写到:“大楼高压万峰巅,鸟道才容一线穿。”更多地了解了娄山关的历史,我渐渐悟出了这样的道理,雄关的威武,来自于

它的英雄的伟大。

抚今忆昔,把人们带到80年前的烽火岁月,瞻仰遗迹,惊叹革命胜败攸关的转折。1935年2月的黔北,滴水成冰、雾霭沆瀣的季节。之前10月,由于第五次反围剿失败,红一方面军被迫开始长征,血战湘江,转兵通道,召开遵义会议,顺应党心军心,毛泽东重新回

到了党和红军的领导岗位。然而,形势十分危急,红军处于数十倍于自己的敌人包围中,前有雄关挡道,后有追兵迫近。山高路远,敌人正试图凭借娄山关天险,前后夹击让红军成为“石达开第二”。然而,红军绝不是石达开。娄山关下,正聚集着中华民族历史亘古未有的一支队伍。组成这支队伍的优秀分子,他们有的舍弃了做国民党将领月收入几百大洋,却甘愿与士兵同甘共苦领每天3分钱菜金,有的背叛了深宅大院的特权阶层,有的曾被捕面对酷刑坚贞不渝、严守党的秘密,更多的是吃不饱、穿不暖的工人、农民、受压迫、被剥削的

穷苦人,唱着“穷人吃的苦蕨菜,富人天天醉熏熏”的歌谣参加红军,拿起斗争的武器。他们已经不是为改变个人命运而战斗,心里装的是拯救国家、民族和同胞的坚定信仰。他们果敢坚毅,不怕牺牲,向雄关进军。

他们,顶着寒风冷雨,吹响冲锋号,向险峰攀登。他们相信

只要有正确的领导,星星之火,就可以燎原。他们相信,中华民族的强大生命力、与生俱来的自强不息精神永远不会消失。红军将士用自己的热血和生命去开险关,凿新路。他们明明知道自己可能倒在黎明前的黑暗中,长路漫漫,前面还有多少艰难险阻,不得而知,然而,他们无所畏惧,甘愿牺牲自己来换取大多数人的幸福。试问从古至今,天底下有谁能与这批年轻人身上无悔的青春追求,所表现的坚强勇敢与机智相媲美?难怪外国记者哈利森·索尔兹波里被红军将士的英雄气概所折服,用“长征,前所未闻的故事”这样最热烈的语言来赞颂他们。

他们冒着敌人的枪林弹雨,吹响冲锋号,发起猛烈仰攻。一营攀爬悬崖迂回进攻制高点金山;一营喊声如雷,投出排排手榴弹,端着刺刀冲出敌阵,经过激烈肉搏,终于打垮守敌,攻占金山高地。敌军组织强大火力,拼凑“敢死队”反扑。红军发起五次冲锋,连续攻占了娄山关两侧的十座山头,在黄昏前牢牢控制了关口。第二天清晨,娄山关上笼罩着浓云密雾。红军牢固占领了关口,漫山遍野摆满了敌人的尸体、武器、弹药。日暮时分,毛泽东、周恩来、朱德、彭德怀相继登上娄山关,面对壮丽山河、漫漫征途,一首交织着英雄主义与浪漫主义的雄关赋喷薄而出:“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从头越,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碧血染关千山翠,转折之城万象新。今日贵州人正以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勇气和毅力,在崇山峻岭、石壁松涛间掏凿架设,一道道高桥长隧横空出世,一座座如诗如画的茶林、花园、酒乡、村寨如白云般缠绕山腰,现代信息也穿梭在深山老林间。这难道不是发轫于长征精神吗?我登临娄山关,瞻仰红军遗迹,抒发对英雄的敬仰之情。娄山关已经刻入我们民族的英雄史,长征精神已经融入我们民族的灵魂与血脉。有了这种精神,有什么困难不能克服,有什么险阻不能战胜!

娄山雄关,屹立在我们心中的丰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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