滩声悠悠韵千年

作者: 尹文策2017年04月26日来源: 衡阳日报抒情散文

自然世界奇丽风光依赖的是自然界的鬼斧神工。景色优美的泉湖镇建伟村萝卜滩就得益于美丽的清花河。发源于衡祁交界处炎山的清花河潺潺流径丘陵地貌的山山坳坳,进入双江口后,在这小盆地上咆哮奔驰,冲积而成就了萝卜滩。“养在深闺人未识”的萝卜滩两千多年前水草丰茂,牧童笛声韵江水,风吹草低见牛羊。河旁杨柳袅袅,水鸟成群,微风起,水波粼粼光闪闪,杨柳依依漫歌舞;笛声至,鸟群寻欢翱河面,呼朋引伴声悠扬,好一派田园风光,好一陇宜居耕的田野沃土,“数点渔灯依古岸,断桥垂露滴梧桐”,洞天福地的萝卜滩,歌舞升平的美境,终究被奴隶主玷污,他们将敢于反抗的奴隶从千里之外充军至萝卜滩,以酷刑损其斗志,以侮辱损其精神,以饥饿劳其筋骨,以残杀夺其生命。萝卜滩头哀鸿遍野,湿地沃土血渗变红,牧童笛声寻不见,嚎虎嗥惊滩头,这就是春秋战国时代萝卜滩的悲惨遭遇。

可歌可泣的奴隶们是勇敢勤劳的,也是聪明睿智的,一代又一代在腥风血雨中生活的奴隶创造了清花河文化,他们在滩的四周开挖土窑,烧制瓷器,精致而优美,锃亮而光华,“一千五百年间事,只有滩声似旧时”,萝卜滩见证了千百年来的风云变幻,见证了奴隶们创造历史,成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历史证人。

人类历史就是这样,善人创造历史,恶人毁灭文明。“帝亦无奈何,留患与今昔”,奴隶主所到之处,万物凋谢,民不聊生,萝卜滩头地一片荒凉,春种一粒粟,秋收百颗籽,满陇是良田,农夫也饿死。萝卜滩也同全国各地一样,经历历史变革的阵痛。但萝卜滩似乎比别处幸运。一日,一只小舢板载着一人逆河而上,他来到萝卜滩,撒下一片种子,不久滩头就长出绿油油的萝卜叶,泥土里结出一个一个硕肥的萝卜,这萝卜便成了滩头人们充饥的食物。人们还在萝卜地里发现一个与众不同的萝卜,它长于土面的部分挺拔,长于土内的萝卜硕大而红润,俨然一尊神似的,远远地就可以让人们发现。人们这才明白,那撒播种子的就是神仙,于是便尊这个萝卜为萝卜神,每年都为这个萝卜系上红布条,用木板做成小舢板,放于清花河,让萝卜神形归原处。

人们为了纪念萝卜神,便将这滩头取名了萝卜滩。

清花河出萝卜滩后,地势平坦,河面变宽,白帆穿梭,通江达海,百舸争流,水运繁忙,下游的宋桥、新桥等商埠应运而生,船至萝卜滩御货换舢板,一般型号船只终止于萝卜滩,滩头的茶楼洒肆,日夜繁荣,上货卸货,人声鼎沸,货棚货场星落其布,白天劳工号子,船工号子似交响乐曲,此起彼伏,豪气冲天;晚上舟中渔火,滩上灯火连成一片,似繁星闪闪,点缀滩头夜景。在那唯有水路运输的时代,萝卜滩无疑是黄金之滩,多元文化之滩,南来北往之滩,“秋水才深四五尺,野航恰爱两三人”,萝卜滩就是一幅美丽的江村生活图画。人们纷纷从这里走向世界,外人也纷纷慕名来此处定居,人口的交流提高人的素质,人的迁徒带来外部世界的先进文化和农耕。优越的条件辐射滩头四周,先进的农耕富饶四周的人们,清花河沿岸气候常热,田禾丰足,水旺商业,风俗富饶。

明朝中叶,官马大道的兴建,陆路交通的兴起,渐渐把水路交通逼出历史舞台,历年船队乱扔垃圾,河道难于疏浚,水运自身也渐渐淡出历史舞台,萝卜滩的镀金外衣被萧条的风雨渐渐剥落。

昔日的繁华被冷露所替代,昔日的笙筲歌舞被刺耳的秋虫声所淹没。“满船明月浸虚空,绿水无痕夜气冲”,萝卜滩“无可奈何花落去”,在一片凄凉寂煞中冷落下去,终于难逃兴衰交替的规律。兴旺水运交通成就萝卜滩,水道堵塞的没落运输衰败了萝卜滩。

兴衰萝卜滩并未淡出人们的心境,永远刻在人们的心中,“安得禹复生,为唐水官伯?手提倚天剑,重来亲指画……龙宫变闾里,水府生禾麦。”人们常吟着白居易的诗句,希望滩头再现昔日风光,希望清水河道再度白帆遮天蔽日,往来船只渔歌互答。然而,这希望因火车长鸣、汽车奔驰的交通工具优胜水路运输工具而破灭,人们一腔热情空怀志。而萝卜滩萝卜神永远眷恋着萝卜滩。解放前,滩头水浸水漫,交通极为不便,人们出行受阻,经济发展也遭遇瓶颈,当时一周姓富裕人家善心大发,从大老远地方运来麻色条石,在滩上修建一条长长的石桥,方便人行。意想不到的是,这户周姓人家竟中年得子,人们纷纷赞为萝卜神送子,并为乡邻所乐颂。

“红雨随心翻作浪,青山着意化为桥。”解放后,特别是改革开放以后,萝卜滩旧地开新花,老发新芽,建伟村支两委修筑跨越河滩石拱桥,修筑了穿越萝卜滩的公路,各种车辆穿梭行走,又使滩头显现当年万马奔驰的气象,河边耸立着别墅,气势宏伟,花红树绿,散发着新农村的芳香。

春风吹又生,萝卜滩的美好时代也定将重新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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