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落的叶子

作者: 刈谷一2017年12月10日散文随笔

冬天,不知道是生活条件好了,还是天气变暖了。太阳总金晃晃地挂在这汉江河上,院子里怪外的暖和。暖和的街上,不知从哪冒出那么多老人,三三两两扯着闲话。暖和的,让杉的叶子,稍遇上点风,就星星点点的散落下来。

一个男人说,老街就是好,北边山蛮重嶂,淅川的横山像木梳背,由西往东分开着林茂山、玉带山、马窟山这些梳子齿,阻遏着北来的寒风,要不这里,历史上还叫过顺阳、酂阳。有人嘀咕,没听说过顺阳,眼下只有一个酂阳。见男人说的像模像样,几位混浊着眼的老汉也不理会,只点头附和。

院子里,栽着十六棵杉树,叶子变得越来越褐色了。与相邻的女贞子和桂花叶子的墨绿相比,它显得格外的不堪。早晨六七点钟,杉树叶,还像黄褐色的衣针,一根一根地飘散下来,掉在石桌、石凳子上,瘦瘦的。八点钟,太阳一探头,杉叶便一坨一坨地掉下来,地上一层一层的叶絮,胖起来。门口的老妇人扫了又扫,它总是掉了又掉,很是无奈

而女贞子要显得高贵很多,青青的叶,显得婀娜多姿,灰紫的果儿,成熟的诱人,人们张着口袋,摘了入药。桂花一月一开,骄傲地香气逼人。人们进了院,总是对它欣慰的点头。人们不再注意这杉叶了,它还是一片一片的往下掉。可惜,街上的住户,大多烧天然气,不再烧叶子。它只有不堪地送到城外,随风而散,归入尘土。

我小的时候,可稀奇这些叶子了。一入冬,就背着背篓上山,拿着一支竹耙,去山坡上耙松叶,也是一根一根的。七十年代,烧不起煤,更不说气了,唯有山柴。我们先耙成一堆一堆,再装进竹篓,填满再填,拘成小山,躬着腰拄着棍回家。树叶易燃,煨蚕豆煨红薯,是最佳的柴禾。

而现在,叶子却不入流了。城里,人们把杉树伐了去,种上了银杏,银杏叶也落,只不过银杏的叶更炫酷罢了。人们说,那才叫一种风景。就是在农村,满山的树叶,也没有人去耙柴了。母亲说:哪家住的不是楼房,烧了烟杠杠的,自然就不耙叶柴了。

有时,回少时耙柴的山上走一走。不禁想,一个时代,真是一个时代的命运。在那个物质贫乏的年代,读着“哆啰啰,哆啰啰,寒风冻死我,明天就做窝”,我懂得了“今日事,今日做”。不然,变蹉跎。其实,叶子归入泥土,那是生命的沉淀,让我知道感恩,感恩那个艰难的岁月,让自己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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