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年味

2012年02月09日来源: 网络文章情感日记

今年春节回娘家,妈特意为我们蒸了一碗家乡的焖子,吃着香喷喷的焖子,所有儿时的甜蜜与幸福也随之回到眼前了。

小时候回辽宁老家过年,印象最深的就是吃黏豆包,味道有点酸,但很筋道,还有股苏子叶的香味儿。那时家家都很穷,只有过年时才蒸豆包,所以也叫“年豆包”。

过年蒸豆包是一件振奋人心的大事。蒸前先把磨好的黄米面用大盆和好,放到热炕上饧着,然后做豆馅,把红小豆用簸箕簸好,放在锅里烀熟后,放入糖精捣成豆馅儿。

包豆包时一家老小齐上阵。那是的我虽然小,但也学会了包豆包,揪一小块面在掌心拍扁,再用手背压成一个小窝,放入豆馅后将面团合拢,用双手揉圆,收口向下摆在圆形竹帘子上,豆包就包好了。

蒸豆包时,为了防止粘屉,先在柳条编的笼屉上铺一层洗净沥干的苏子叶,把锅里的水烧开后,再把做好的豆包紧挨着摆放在的笼屉上用大火蒸。那时,大姑家的几个表姐轮流把苞米秆子往灶里塞,火烧得劈啪作响,不久,水蒸气从锅盖缝里冒出来,我们一群小孩子开始撒欢地玩,把门关得严严的,不让蒸汽跑出去,直到白蒙蒙的水蒸气弥漫整个屋子,几乎看不见人了,就玩“藏猫猫”的游戏,有时水蒸气在房顶上聚成水珠掉下来,落在头上或脖子里,激凌激凌的直打冷战。约摸40分钟后,豆包蒸好了,掀开锅,金灿灿的、热腾腾的豆包带着苏子叶的味儿,闻着就想吃。

起豆包用的是小木铲儿,勺子大小,粘着凉水,沿着豆包的四边先切一下,再把小木铲儿插到豆包下面一挑,一个豆包就起出来了。起出的豆包都摆在用麦秸杆编的盖帘儿上,先放到外面冻结实了,然后倒进外面的大缸里。那时,各家蒸豆包没有零零碎碎蒸的,都是连着蒸,一盖帘一盖帘的直到装满缸为止,此后每天两顿饭,主食都是热豆包。随吃随取,很方便,除了方便,还可以随时用来充饥。吃时将苏子叶撕下来,可以沾着白糖吃,即使没有白糖也吃得眉宇间尽是满足

不过,我最喜欢吃的还是家乡的焖子。焖子是用地瓜粉调水熬制而成的,一般是炒着吃。据说这种吃法还有个来历:相传一百多年前,有门氏两兄弟来烟台晒粉条,有一次刚将粉胚作好,遇上了连阴天,粉条晒不成,粉胚要酸坏,情急之下,门氏兄弟将乡亲们请来用油煎粉胚,加蒜拌着吃,吃后异口同声说好吃,有风味。于是便帮门氏兄弟支锅立灶煎粉胚卖,人们都说好吃,但问此食品叫什么名,谁也说不出。其中一智者认为此品是门氏兄弟所创,又用油煎焖,就脱口而出叫“焖子”。

炒焖子也要点手艺,火不能太大,时间不能太短,否则焖子容易炒不透,外面看着好了,但里面是实心的,味道大打折扣。最好用微火炒,等炒到焖子从内到外都变成淡黄色,通体晶亮透明,软软的,糯糯的,才可以出锅。

此外,还有一种吃法,就是蒸焖子。做法是先把淀粉加水稀释放置片刻,淀粉沉淀后,倒去上面带有浮起杂质的水备用;再把猪瘦肉切成碎块,加入葱花、味精、盐、酱油等,放到准备好的淀粉中加热水搅拌成稀浆糊样,水不能太热,否则会烫熟淀粉。稀稠程度也要掌握好,太稠成品硬,太稀成品软,如果不易掌握,最好是宁软勿硬;最后把调好的淀粉浆倒入深盘中,不要太满,上锅蒸40分钟出锅,放置阴凉处凝固硬化后备用。老家人喜欢把蒸焖子和冻豆腐切几块放在酸菜里一起炖,炖好后盛在粗瓷大碗里放在桌子上,那晶莹柔软,香而不腻的焖子看着就叫人嘴馋,拿起筷子趁热夹一块儿放到嘴里,嘿,感觉比红烧肉还香呢!那时候,粘豆包、酸菜炖焖子是各家饭桌上的“常客”,一家子人团团围在桌子边,吃得热乎乎的。

吃完了,没事干,男人们就抽着旱烟袋,盘腿坐在热乎乎的大炕上看牌儿;女人们围着火盆旁嗑瓜子唠家常,满屋子烟雾缭绕,笑语喧天的。小孩子们呢,整天欢天喜地在外面玩,有时玩累了,趁大人不注意,偷偷地从缸里拿出一个硬邦邦的冻豆包,躲到没人的地方嘎吱嘎吱地一点儿一点儿地啃,那种无边的甜蜜与幸福,至今还留存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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