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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文章

2022/12/06散文诗歌

清明文章(精选30篇)

清明花

文/赵德铭

在一年一度的四月清明节里,鲜花与怀念,已经成为了人们对已故亲人祭奠的心灵寄托之物。

多年前,我曾见到过一种“禾雀花”,它每年只在清明节前后的几天内开花,花朵如小鸟一样,似千万朵小鸟栖息于树枝之上,蔚为壮观。花儿长有眼睛状的小孔,孔内流出的液汁仿佛流血一般。摘一朵花放在手中,两个小时后花色变成褐色,与麻雀的毛色一样。人们说,这是一种灵性之花,因而被视为“清明花”。

其实,植物学中真正叫作“清明花”的是一种木质藤本,生于云南南部,广东、广西和福建也有栽培。它原生长于山林之中,后开始人工种植,别名比蒙花、炮弹花、刹抢龙。常绿木质大藤本,具乳汁,茎有皮孔;卵形叶对生,先端锐尖,有小毛,侧脉明显,聚伞花序顶生,开花3至5朵,花大,漏斗形,白色,有香气,花冠5裂片。因它在清明前后开花,故名“清明花”。

清明时节是蚕豆花开的日子,也是桑蚕养殖的最佳季节,因而在湖州一带自古就形成了一种“蚕桑文化”,并与着名的“湖笔文化”构成了湖州历史悠久底蕴深厚的两大民俗文化。因此湖州自古就有了“扫蚕花地”、蚕花生日,焐蚕花,点蚕花灯等民间习俗。

说起“清明花”,自然就会使人们想起唐代诗人杜牧的《清明》诗:“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杜牧不仅写出了美丽缠绵的清明雨,也把杏花村的酒文化推向极致。

然而,唐代诗人韩翃的清明诗《寒食》,却独特地写出了最美的“清明花”:“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日暮汉宫传蜡烛,轻烟散入五侯家”。宋代诗人陆游的 清明诗《临安春雨初霁》:“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素衣莫起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总让人感受到花、雨和清明的美妙意境。

于是,我寻思,清明是节令,也是季节,更是心情和文化,是我们世世代代传承的一种生活方式与生存文明——“岁月似流水,人生如飞花”;我寻思,在清明节,“清明花”也就自然构成了永远的文化情结和永恒的沧桑喜悦。

另外两种被人们广泛熟知的“清明花”,就是杜鹃花(映山红)和油菜花了。唐代诗人李白在他的《净兴寺杜鹃花》诗中说:“一园红艳醉坡陀,自地连梢簇蒨罗。蜀魄未归长滴血,只应偏滴此丛多。”,杜鹃啼血的鲜红给人们强烈的怀念之情。宋代诗人杨万里在他的《宿新市徐公店》诗中说:“篱落疏疏一径深,树头花落未成阴。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油菜花遍地的金黄色,虽然没有红色浓艳,没有绿色的厚重,但却开出了一种朴实的风格,花香之中让我嗅出了亲切的乡土气息,倍加增添了一种浓郁的思念之情。

听人说起一则俗话:“清明戴花,来世有妈;清明戴青枝,来世有亲人;清明插杨柳,来世有娘舅。”

这是多么美好的人情向往呵!我突然想起在一个雨后的清明,我带着儿子去给父亲上坟,在宁静的山水之间,忽然听到远方有歌声传来——原来那是一首湿漉漉的《丁香花》,歌曲前的女声独白清亮感人——“暖风吹过的季节,天空飘过丁香雨……丁香花开,丁香花落……”我仿佛发现这是上天唱给父亲的歌谣。儿子也在一旁听着听着,便入迷了,他立即奔跑到附近的山坡上,去采摘了一束“清明花”——几乎包括山坡上清明节开放的所有山花。瞬间,我被彻底感动了,于是我急忙要过儿子手中的“清明花”,虔诚地献在了父亲的墓前,并恭恭敬敬地向父亲躹了三个躬……

清明忆父亲

文/白衣梧桐

又是一年清明。每到这一天,我的心便隐隐作痛。虽然我知道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无论谁也逃不脱,但是,我真的很不甘心。我曾在无数个梦里与父亲重逢。他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活生生在我脑海里,一遍遍倒带。时光匆匆,一转眼,父亲离开我已近18年了。如果父亲还在世,我想他也应该苍老了吧。如果他还在世,我想我会陪他一起经历人间冷暖,替他拔白发,直到他满头白发,我再也拔不完为止。

父亲的手掌很粗糙,我和弟弟就是他掌心长出的两棵植物。他曾用生命将我们哺育和浇灌。他曾用慈爱的眼神将我们沐浴。他曾一遍遍将我们抚摸、亲吻。小时候,我们经常依偎在父亲的怀里撒娇,喜欢盘在他的腿上荡秋千,喜欢他粗粗的胡子狠狠地扎在脸上微疼的感觉……父亲,像一座大山,永远矗立在儿子的心中。只有拥有了父亲给予的爱,我的生命才完整,我的人生才不苍白。

父亲不怎么喝酒,但喜欢抽烟,而且抽起来有时候没个节制。母亲总是会将父亲的烟藏起来,然后去小卖部换成钱。有时候我会觉得父亲很可怜。他对母亲完全没有抵抗力,总是对母亲言听计从。所以,他烟瘾一来就会想办法躲着母亲悄悄地抽上两根烟。好几次,我都碰到父亲躲在厕所里偷偷地抽烟。而且,父亲还会叮嘱我不要让母亲知道。我总会用力地点头,对此守口如瓶。

在我们家,母亲一向很威严,父亲则慈爱无比。所以,一旦有啥心事我都会第一时间告诉父亲。母亲有时候也会吃醋,总觉得儿子爱父亲甚过爱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虽然我也爱母亲,但这种爱更多的是敬爱。而对父亲,则是全心全心的爱,亲近亲切的爱,毫无保留的爱。我至今都会记得父亲曾抚摸着我和弟弟的头,对我们说:“儿子啊,我希望你们好好读书,将来做个有用的人,不要像你们爸爸,没读过什么书,没文化,只能靠出卖劳力来赚钱。爸爸赚钱很辛苦,但是,只要你们将来有出息,爸爸就是再苦再累也愿意……”

儿时的记忆里,父亲几乎从未打骂过我们。当我们渐渐长大,到了读书的年纪,为了供我们读书,父亲不得不外出打工。父亲赚钱很辛苦,每天要在建筑工地上挑砖头,他赚取的每一分钱都饱含着血汗。而且,父亲有时候一走就是大半年。所以,每次父亲回家的日子便成了我们的节日。那时候,父亲每次回家都会给我们带好吃的:馒头、包子、糖果、瓜子、梨……或许,这些食物在今天看来非常平淡,甚至不值一提,但对于那时的我们而言这些便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每当看到我们吃得津津有味、一脸馋相的样子,父亲的嘴角都会上扬,眼神里也溢满了温慈。

谁也无法预料,在我8岁那年,父亲会永远地离开我们。父亲是从一栋高楼上摔下来……那是一个冬天,那年的冬天特别特别寒冷。为父亲守灵的那个夜晚,母亲往我鞋子里垫了厚厚的鞋垫,可我仍然觉得冰冷,从脚尖一直冷到心里……

父亲,一个让我一想起便泪流满面的字眼。清明复清明,我知道只要我还在这世上活着,对父亲的思念便会永恒存在并将日益浓厚。失去父爱的我,生命因此残缺了一大块。然而,我知道我并不孤独。因为,父亲的爱一直都在。父亲,儿子想你了。此刻,您坟头的青草又长起来了吧。今年过年时,我才给您拔掉的呀。时间真是熬人啊。也许,只有好好地活着,才是报答您养育之恩的最好方式了吧。若有来生,父亲,下辈子我还要做您的儿子……

清明雨,西湖泪

文/木兰舟

又是一年清明雨上,驱车160公里,来到了又一人间天堂——杭州西湖。

一直想去,是想去看看白娘子今安在哉?雷峰塔倒了又建成何样?

第一站——西湖

那日小雨,烟雨朦胧,漫步在西湖边,闲情雅致,矗足在一处处有着历史印迹的景边,怀古。在白堤,想起白居易,也是一个春天,他的眼中乱花渐入,浅草没马蹄,绿杨白沙堤;在苏堤,楼外楼里,尝一尝苏兄最爱的东坡肉,想起他的诗句:“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又走过苏小小的爱情,领悟岳飞的悲壮。

我敢说如此的景,对于从小在苏州长大的我并非惊艳,西湖也没有太湖美,可我被它的故事吸引,被有着历史色彩的人物吸引。

那日清明,我不知道白素贞和许仙有没有来,苏小小和阮郁有没有来,徐志摩和陆小曼有没有来,反正我和老公来了,走过你们来时的路,不知是否撞上了你们的灵魂,回眸处,与你们挥手告别。

第二站——灵隐寺

踏着清晨的雨露,去到灵隐寺。天空如同仙气未散。因为去的早,游人尚少,且没有破坏它的灵性,等我下山时,人流涌进,便再没了佛家清净之地的感觉。灵隐寺面朝飞来峰,而飞来峰造像则雕刻的栩栩如生。

空山新雨后,有潺潺流水声,有植物满眼新绿,有淡淡香烛味。我爬至半山,已气喘吁吁,便佩服佛家弟子心沉步稳的每日上山下山,我无须赶路,已蒙受佛家的洗涤,暂且让心如灵如隐。

第三站——雷峰塔

刚到雷峰塔,就电闪雷鸣,狂风骤雨,心想定是白娘子现身了,可惜我没有慧眼,如此神象定是看不出了。

曾经鲁迅在《论雷峰塔的倒掉》中已知道如今的早不是当初的了,如今的是一座有电梯上下的现代化宝塔,只能看见曾经旧塔的几块断垣砖瓦。

还有就是我无尽的失落,我完全寻不到白娘子和许仙,那许仙痛苦奔跑的台阶在哪?那法海无情扼腕的场景在哪?

哦!这本是个神话,只能让人神往吧!

第四站——西溪

西溪湿地很美,上善若水,水真的很神秘,坐在船上泛舟西溪,耳畔传来徐志摩的诗:“我捡起一枝肥圆的芦梗,在这秋月下的芦田,我试一试芦笛的新声,在月下的秋雪庵前。”真是特别惬意。

身边时有水鸟飞过,有绿意翳眼,有水道蜿蜒,有渔舟唱晚。

有散落一地的诗情画意。

清明时节忆慈母

文/王晓林

那年,母亲52岁,在本该享受天伦之乐时,在子辈本该反哺跪乳之时,就离开我们到了另一个世界。母亲走了,如一颗星星陨落天际,舍下了她操劳一辈子的家,舍下了她相伴几十年的儿女,留给我们的是挥之不去的痛。

又是一年清明时节。凝视天空,望着春雨,细雨纷纷淋湿我的心绪,我忆念慈母,步履匆匆赶回老家,跨过家门前的小河,一步一步走向绿荫深处母亲的坟茔。看着坟茔,我心潮翻滚。母亲在这里年年岁岁为我们守着家、守着根。那墓碑上滑落的滴滴雨珠,犹如我心底祭母的清泪。一同前往的姊妹已把祭品呈上,点燃香蜡纸烛,火焰在细雨中跳跃,缕缕淡淡的青烟飘过头顶,与雨水雾气缠绕升腾。

清明祭祖,是古训。此时此刻,我更加怀念我至亲至爱远在另一个世界的亲人。我跪拜在坟前,浓浓的思念在心头涌动,我的思绪与细雨青烟火苗交织在一起,向空中飘散,那是母亲在天之灵的感召、呼唤。思念如丝,伤感成河,我的眼泪顺着雨水从眼眶里滑落,思绪身不由己飘回到远去的童年,回到了母亲身边。

1962年,经姑姑做媒,母亲随从部队转业的父亲来到了大竹县四合乡安家落户。两间瓦房,两个木柜,便是他们安家落户的全部家当。初来乍到,一切都得从零开始,在很短的时间里,母亲用她的坚韧学会了干农活、做家务,总是把家料理得井井有条。那年月,参加生产队集体劳动拼命挣工分是唯一的生存方式。母亲不分白天黑夜,风来雨往,到几十里外的山上扛木材,到数十里外的煤厂挑煤炭。坚韧的母亲用她羸弱的身体,肩挑背磨,如春燕衔泥积齐材料修缮扩建了房屋,筑起了供一家人遮风挡雨的温暖港湾。

再难的生活,都难不倒倔强的母亲。生活的风霜雪雨,她都能咬紧牙关挺过去。无论是对亲朋,还是邻居,她都是真诚相待,和睦相处。人生中的喜怒,生活中的忧伤,我们都爱对她说,她就像一个知己和朋友认真倾听,然后教会我们做人的态度、处事的方法。在我的印象中,母亲从不大声训斥儿女们,就算我们做了错事,她也总是轻声细语地讲道理,让我们领悟、反思、总结。在她言传身教的善诱下,我走出了一个又一个人生的低谷。

从我记事开始,母亲总是忙碌。全家的生计,子女的教育,系在母亲的心上,苦和累从容面对,从不抱怨,母亲用她那坚实的臂膀撑起整个家。在田土未下户前,父亲的薪水根本维系不了全家的正常生活,母亲起早赶晚参加集体生产劳动,拼命地挣工分,回到家里还要缝补洗涮、操持家务,里里外外一把抓。为了节省一分一厘,我们的衣服全是母亲一针一线熬夜缝制出来的。那一针针,一线线,系着对儿女的疼爱,千针万线的熬更守夜,那是慈母的千般情、万份爱。

母亲爱整洁,任何时候都让儿女们穿得干干净净、整整洁洁。母亲的头发总是梳理得一丝不乱,穿着得体大方。母亲经常对我们讲:“人穷志不短,家贫身不乱,做人要干净,做事要踏实!”这些至理名言,母亲言传身教,是我们终身受用的精神食粮和宝贵的财富。

在沧桑的岁月里,大地留下了母亲春播夏锄、秋收冬藏的足印。她总是脚步匆匆追赶着太阳和月亮,总希望一年的活一月做完,十年的活一年干完。父亲在单位上几乎年年被评为先进,这些成绩和荣誉的取得,离不开母亲的坚守和付出。几个子女相继成家后,她仍牵挂心头,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她一生都在奔跑,永远没有停下来过。终于,母亲积劳成疾,严重的肝病侵蚀了她,不得不靠药物维持生命,腹肿难受,她从未叫过一声疼痛。就连去世的当天早晨,爱干净的母亲还执拗地叫父亲背着她上卫生间。母亲的生命定格在细雨纷飞的黄昏。

思着,念着,祭着,转眼间,雨下得更大了,香纸已化为了灰烬。缕缕烟气氤氲着湿气,草木在清明的细雨中摇摆着丛丛新绿,这是生命的本意。忽然,一群鸟儿停留在母亲的坟头,叽叽喳喳。这是不是母亲的大爱唤来了这群天真的精灵?这是不是母亲的胸怀容纳了自然万物?

时光流逝,很多陈年往事已烟消云散。但记忆中,母亲一生辛勤操劳的情景,一帧帧,一幕幕,穿越时空驻留心头。但愿,母亲今夜能走进我的梦里,抚慰我深深的伤悲。

除夕,我们在东京谈书法

文/温跃渊

大年除夕的下午,当祖国大地上处处都洋溢着浓浓的年味的时候,我与老友陈道仁夫妇及他们的女儿陈晓璐,去拜望东京一位书法家井垣清明先生。道仁兄在东京工作二十多年的侄子陈继东给我们当向导和翻译。其实,清明先生的汉语也是说得不错的。我们之所以愿意来拜访清明先生,不仅因为他是一位书法家,同时他还是一位中日友好的积极推动者。这一点,我们一进门就感受到了。

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日关系还处于敌对状态,1965年8月,由日中友好协会、日本富士国际旅行社等单位组织了840余名日本学生,于1965年至1972年间冲破重重阻力,克服巨大困难到中国各地访问,并在北京参加中日青年大联欢等活动。1965年8月26日,第一次日本学生访华团受到了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邓小平、陈毅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在人民大会堂的亲切接见。在以后的几年中,中国几乎已经停止了对外交往,但经毛泽东主席特别批准,日本学生团是唯一的访华团。访华团学生们印象最深的是,每次出发前,领队总要大声地问一声:都到齐了吗?

学生娃们都会大声地说:齐了!齐了!

后来,为了拓展日中友好事业,巩固和纪念访华成果,由井垣清明先生为主和另外几位访华的骨干倡议创立了日中友好组织“齐了会”。清明先生取出了两本书《齐了会之50年》赠给我和陈道仁。书里有一幅他们1965年与毛泽东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的合影。这幅印刷的照片当然不是很清晰。这时,清明先生小心翼翼地搬出了一幅装在镜框里的大照片,啊,是他们50多年前与毛主席等领导人的合影!

清明先生用汉语笑着说:“这个可不能送给你们。”一下子说得我们都笑了。

这时陈继东介绍说:“清明先生一直是‘齐了会’的会长,会址也就设在先生的家里。”

先生的住宅是一座两层小楼的庭院。庭院里还种着一些果树。客厅的一面墙上,是展示书画作品的展板,安有滑轮。先生把他保存四五十年的第四次访华的锦旗悬挂在展板上,于是我们都很高兴地与他在这面锦旗下合了影。

已是华灯初上了,我们准备告辞。谁知先生不让,他指着一张小纸条给我们看,他为今天的会见草拟了几条议程,最后一项是“书艺交流”,说是让我们留下“墨宝”。我和道仁兄只得一人写了一幅。我是隶书,道仁是楷书,而后照例用滑轮挂到展板上。我从包里取出了一本我的画册,一本自制的台历和一幅装裱好的隶书立轴。当我们舒缓地展出开头的“北国风光”时,清明立即就说:“是毛主席的《雪》!”

然后他也回赠了两幅书法作品。给我的是隶书,给道仁兄的是行草。只是人家的装裱要比我的精细得多。

我们就要告辞了,不想先生竟然又多出了一个项目:他突然跑出院外,外套也不穿,到他的果园里给我们一人摘了几个他种的柠檬,令我们分外感动。

清明时节雨纷纷,飘落思念寄红尘

文/健康

父母恩深似海,父母情动天地,清明时节雨纷纷,飘落思念寄红尘。

相思于天,相思于地,相思于这落寂的雨帘。雨,飘飘洒洒,仿佛是那泪水,渗入每个人的心田,仿佛是那无尽的忧伤,淋湿每个人的记忆,仿佛是那深深的眷恋,湿润每个人的眼眶。

76年,风风雨雨76年,舅婆啊,你的一生是何等的平淡,又是何等的坎坷,何等的遗憾。

在你的故事里,没有子女相伴左右,没有孙儿承欢膝下,没有丈夫陪伴终老。

没有孩子,是你一辈子的遗憾,每当看到别家人欢聚一堂,你的心里一定无比的辛酸,无比的羡慕,无比的伤感。只是你没有把心声吐露,只是你把心事深深埋藏于心底,你把这份爱转驾到父亲身上。

爷爷是知识分子,文革时期被放逐到乡野之地,那时,父母年轻尚幼,奶奶生下父亲、小姑,年纪轻轻就过世了。她临终前把一双儿女托付给舅公舅婆。

舅婆啊,你是多么欣喜啊,从此他们就是你的儿女了,你不识字,却教给他们做人的道理,做事的原则,你的唠叨,就是对儿女的殷殷期盼,你的责骂,就是对父亲的关怀备至,可是父亲啊,你知道吗?舅婆对你的爱是那样的深,如果她一味的迁就你,把你捧在手掌心,你会有今天如此刚毅的品格吗?如果她不把自己的习惯强加于你,你的性格里是不是就变得无所适从?

父亲啊,从小没了妈妈,因为成分问题,总是被人欺负,舅婆却没有用心去呵护你,为你挡去别人一句句的嘲笑,一段段的毒骂,还有那雷雨般的拳头。父亲,我知道你心里百般委屈,千般无奈,万般怨恨。小时候的不幸遭遇,在你心里埋下重重阴影,到老了也挥之不去。

舅婆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父亲,你可知?为什么舅婆要那么狠心,要坐视不理,她是为了你呀!为了你不与别人结怨,为了锻炼你钢铁般的意志!

老鹰放逐小鹰,任由它在悬崖坠落,无数次的狠心,无数次的推儿入险境,只为了它能有在蓝天下展翅高飞的那一天!父亲,你可明白?

又是一年清明节,又是一段深刻的怀念!舅婆那瘦小的身段,佝偻而弯曲的背,满是皱纹的脸颊,终年的咳嗽,吞咽的困难,历尽沧桑的双手。

雨丝轻轻的飘落,一点一滴落在我的眼里,此时已分不清那是眼泪还是雨。在这荒野之地,

竹林之内,埋下了舅婆的骨灰,一块小小的石碑,浅浅刻下她的名字,每个人虔诚的上了一柱香,鸡肉、猪头被纸包着供奉于坟前,舅婆,你在九泉之下可要吃饱吃好啊!

每个人双手拿香,心中默念三个愿望,那白白香香袅袅的烟,把我们的心愿与怀念送到了她的坟前。

舅婆是怎么死的,当初无人发现。众人把她送去医院,才知她是吞咽不顺,被食物卡在喉咙里窒息而死的。谁能想到,舅婆生前每次吃饭都要细嚼慢咽,一吃就是大半个小时。命不该绝呀,命不该绝呀,可是为什么上天那么残忍,让舅婆就这样早早的离我们而去?

三月的冷风吹来,阵阵的寒意,那彻骨的寒冷刺激着每个人的皮肤,颤抖着每个人的心灵,父亲,你有什么话要对舅婆说吗?是真诚的忏悔还是默默的想念?

其实,我好愧啊,好惭愧啊,每次回乡,我总是不与舅婆打招呼,总是很害怕见到她,有一种莫名的厌恶,是因为她那小丑一样的形象,丑陋的背影,还是她不断咳嗽不断吐痰的令人讨厌的声音?是的,我是不喜欢她。

逝者已去,躯体不在,可是她的样子却如烙印一般在我心中燃烧。教我怎能忘记?她是父亲的恩人,可我怎么把她当作仇人一般对待?怎么能对她视而不见,厌恶之极呢?父母恩比海深,父母情比山重,父亲的恩人啊,你不就是我的恩人吗?

舅婆啊,我好想念你做的糍粑,好想再尝尝你为我做的饭菜,好想再喝一碗你煮的糖水!

雨停了,我们坐车回家。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舅婆生前那样的关心我,每次回乡都给我红包,她的心愿就是希望我能自立自强,身体健康。

舅婆,你放心吧,我一定会重新站起来,从悲伤的阴影中走出,迎接清明后的第一缕阳光!

清明随笔

文/梁灵芝

春风和暖,花开明媚。每年的清明前夕,七十多岁的父母都要从襄阳回乡下老家看看,给离去的先人们扫墓。

父母的行程几乎年年不变,先到老河口小儿女那儿过夜,再搭公交车看乡下老屋。没人居住,老屋三间大瓦房早已破旧不堪,几棵老枣树下荒草丛生。村东的大菜园也送给了别人。村庄在行进,打交道的老人们被岁月提苗儿越来越稀,见到的孩子都不知是谁的孙子。熟悉的一切在消失,父母只是想回到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看看而已。

我不记得先人们的坟墓。早在我母亲嫁给我父亲前,爷爷奶奶就西行了。赶上“破四旧”,村里的祖坟地都被祖先的好儿孙们刨平了。母亲常说当年从坟墓里刨出来很多金银玉器,一顶银质的小帽儿被哪个冒失鬼新媳妇摔坏了,反正都是祖上的宝贝儿,坏了就坏了没谁去追究。村里没有了祖坟,所以好多年都没谁家明里去祭祖。我小的时候和姐妹们喜欢在老坟地里剜草,那里的草长得肥,还能意外捡到能做鸡毛毽子的光宝年间小铜钱儿。可见,咱先人早前也发达过。

后来,清明扫墓风又渐渐地刮回来。每到清明前、“十来一”后,或者大年三十下午,父亲总要带上哥弟俩给先人们上坟。坟地里绿油油的麦苗在拔节,油菜花睁大千万双眼睛。父亲在坟地大致方位的田埂边停下,掏出火柴点响鞭炮。一大摞纸钱化成火苗在风里跳跃、黑蝴蝶般纷飞。当然,这是我想象的,女孩子生来是外姓人,我父亲要让先人们认清续在家谱上的男丁。他兄弟俩可是肩负着梁家的兴衰,我小姐妹倒落得潇潇洒洒走天涯,过单纯的日子想爹妈。

所以,对于我的先人,我没机会去扫墓。对于夫家的祖先,在家是妞爸和他兄弟几个带孩子们去。如今在南方一居十年,只能拜托叔伯们在公公的坟头多添一锨土了。但是从心底里说,每到烟雨清明时,我很想去河对岸看看山坡上长眠的我外婆他们。学龄前在外婆家常住。外婆去碾盘碾米,我看着簸箩筐不让小鸡偷吃;外婆去磨坊磨面,我一旁盯着蒙眼睛的小毛驴不紧不慢地绕圈儿转悠;外婆去东坡菜园里栽菜苗,我用葫芦瓢舀水往天上泼……在我的记忆里,外公沉默寡言,却会让他的水烟袋给我唱歌。外公的水烟袋一尺多长,泛着铜质金属的光泽。外公抱着长烟杆撮嘴长吸一口,那头烟锅上的烟丝一闪一闪的,还伴有噜咕噜噜的响声。我小时得了一种病,必须吃一种草药煮鸡蛋,那年代鸡蛋可是吃盐点灯钱。鸡蛋珍贵,父母外婆都尽可能攒着不卖,草药可难弄。为了寻得那味草药,外公几次步行二十几里外去河南。我清楚地记得外公去世,妹妹还只有两个多月。送外公走的时候,外婆坐在堂屋的门后哽咽,母亲的姊妹们一片嚎啕。我拉着母亲的衣服跟着走,小声哭泣,眼看着一把黄土盖住了棺材。那个让水烟袋咕噜咕噜给我唱歌的外公再也不回来了……

生于斯,长于斯,嫁于斯。从童年走到中年,从鄂西北走到穗莞。河柳难系思念舟,独恨这不长不短的清明假。若能陪父母一道在娘家的村庄走走,穿过绿麦地黄菜花,摇船到河对岸的外婆家,那将有多快乐!岁月递减,美好的总在叹息中流逝,且行且珍惜吧。

茶杯上盛开的春天

文/温馨先生

每瓣心香,都是一瓣沧桑;每滴细雨,都是一滴回忆;春天可以带在脸上,安放心间,春天还可以输入美好,撒播人间。

窗外,万籁俱寂,唯有万家灯火,明明灭灭。沾一指相思,轻敲键盘,在这清静萦怀的夜,沏一杯香茗,装在精致的茶杯里,于淡淡的空灵中,燃一盏禅心为烛,让幽香慢慢四溢开来。

淡夜静默,冗长,既没有鲜花寄情,也没有薄酒浇土,仅一杯空灵淡水,怎不绕轻愁滋味?倦曲在寂瘳斗室,依着浸润了汨汨泪水的湿枕,喑自困顿,又是一年清明时,何以寄去哀思?凝视茶具,联想杯具,情景剧,我揣测,春天会不会由这里开放?

抚念思昔,只念那年朔风猎猎,衰草枯枯。慈父不幸,长眠九泉,转眼十四载,闵闵两不见。寿终六旬,儿女痴木。回顾音容,心中泣哭。按下痛之念想,一杯涩苦,倾腹而入,辗转反侧,昏昏欲梦。

梦里,纷飞着清明的雨,沸沸扬扬,淅淅沥沥,凄凄楚楚,就像一个深谙世故的乐师,在为我演奏着哀婉的曲子,时而悠远,时而明快,像牛毛,像花针,像细丝,每一点,每一滴,都为这个夜,多加一份备注。梦里,一张廓厚的脸,嘴角总是上扬着笑;一种若钟的声音,干脆而清晰;一双壮实的手,幻化中,似想把我紧紧拥在怀中……

子欲孝而亲已不在,往事不可谏。无论时序怎样排列,无论季节怎样更迭,每个季节都少不了对您的缅怀和思念。这些年,我始终不敢回头下笔,怕一回头我就陷了进去,让太多太多的记忆把我包围,把我感情的伤口再赤裸裸的剥开舔舐。于今夜,伴着清明的柳绿花黄,远处,似有爆竹声声,回眸间,茶香再现,缭缭绕绕,迷蒙了我的双眼。我只想,让这简简单单的茶具,装入恍惚的神志,冷却时光的忆念,盛开春天。

窗外,雨一直在下,一如我的眼泪,不住的倾注着清明。清明、清明,眼眸里满是雨连成的线。父亲,一个率性耿直的人,一个当兵从戎,从工从农,一个指靠双手打拼日子的廓厚之人,一个掷地有声,活脱脱辛劳一生之人,生活给了他太多的丰富多彩,也给了他戛然而止的悲怆之曲,我该怎样去形容我的父亲呢?想起他未曾舍得喝过一杯好茶的心酸,想着他匆忙中,未曾留下半句后话的表情,想起那一张“当兵的我”的照片,还有那么多破破烂烂的物件……

哽咽之余,我不在流泪,也不在复述,六十年风雨,六十年历程,从生到死,从迷到悟,从爱到恨,从心到心,到底都有多远,怎样丈量?是夜,我惟能祈愿,在天之灵,佑佐平安!

转过身,夜雨已住。从往来梭巡的燕群里,到草中生树,飞鸟穿林的繁闹中,从熙熙攘攘的人流里,到灌木丛生,沟堑乱石的世象里,让茶杯上,盛开春天,以只言片语的警示,增加每个人心中与身上的热力,一点也不为过。

辗转醒来,从挂在轻雾的绿叶间,看柳叶摆动,从叶片悬挂的晨露中,看露珠清灵,当记忆飘落尘埃,当一切成为空白,人生又一次无常的醒来,别问四季,都可化作春天。岁月并不如想象的静好,那些心底曾经的美好,正在被现实一次次蚕食,一点点吞噬。而自己,却那么无足轻重,那般渺小,却还要那样装出不卑不亢,显出几分随和的样子。

朱熹诗说:“据鞍又向冈头望,落日天风雁字斜”,回望那长腿长嘴的白鹤、青鹳和鹭鸶,都钻到稻田的水渠里,埋头捉小鱼和虫子吃了。而我只想携一缕清风,释放清明,让这个时段,静默成花;捻一抹情怀,放逐思念;饮一杯清茶,极尽人生。

苏醒在春天里,小鸟飞上枝头,开始新一天弹唱,鹦鹉在繁花绿景中歌唱春天的美好,在杨柳抽枝的声响中作别枯夜的单调,换上碧绿的外衣,开始咏唱生命的延续。春光明媚之中,我们依稀看到晨曦微露的晶莹,五彩的蝴蝶在奔走告知春天的灵动,鸟儿挥动着翅膀讲述这一夜的喧嚣。

本想作夜雨寄北,却换作茶杯上盛开的春天,把春天摆在家中,搁在杯里,让我时刻感受春天的活力,释放点滴的情愫,自有一番情趣。

也许你不会想到,春天可以在茶杯上盛开。也许世人皆不知,这场夜雨,这只杯,展现给我的是一个绚丽多彩的春天:嫩绿的树叶悄然地延伸着,热烈的红色花朵之间长出青涩的果实,虽不如夏日时饱满,却在骄傲地炫耀着。

一个人,不可能永远生活在春天里,也不可能永远滞留在冬季里。这个世界有太多的悲欢离合,不论何时不论何地,要记得自己的渺小,还要记得曾经的随和。有时候,渺小和随和,是一种素质,一种修养,一种心态。是一种淡泊名利时的超然,是曾经沧海后的井然,是狂风暴雨中的坦然。失意时,不退缩,坚持下去,过去是怎样走过来的,现在就怎样走过去。

每瓣心香,都是一瓣沧桑;每滴细雨,都是一滴回忆;春天可以带在脸上,安放心间,春天还可以输入美好,撒播人间。

如果我是一只萤火虫,我一定能认准我的方向,给世界发一点光。

品一口茶,珍惜当下,让茶杯上盛开春天。谁说春天里只有绿色和红色,它也拥有淡淡的蓝色,纯洁的白色,它属于宽容和追求平淡的人们,在简单和喧嚣的世间,体味生活带来的往来反复,淡定自如。

清明,女儿写给在天堂爸爸的一封信

清明节将至,碑前一缕青烟把父亲从悠远的天际接来。我随父亲飘进五彩缤纷、变幻莫测的时间隧道——

爸你走了有一个多星期了,我伤了的心依然在思念中回忆,伤感的泪水在眼眶里不停的往下淌。爸爸,你在天堂还好吗?瘦了没有、感觉冷不、痛痛的折磨还能感受到吗?慈爱的爸爸,你要是活着该有多好啊,一个完整的家因为缺了你的存在,显得那么冷、那么静,留下的只有回忆和思念。

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抱我的男人是爸爸。

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听见我哭看见我笑的男人是爸爸。

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让我相信他说的承诺都会做到人是爸爸。

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不管我错对美丑都觉得我是最好最优秀的男人也是爸爸。

爸爸和我说,宝贝,老爸支持你,不管什么时候,你有老爸在呢。

爸爸和我说,宝贝,你要没钱老爸给你,老爸养你一辈子都没问题。

爸爸和我说,宝贝,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我看电视剧觉得里面的小姑娘好像你,老爸真没出息,眼圈都红了。

爸爸和我说,宝贝,如果你以后有了小孩,要是个女孩我就帮你带,我每天牵她的小手送她去幼儿园,给她买雪糕,让她穿漂亮的裙子,周末带她去郊游……就好象再养一个小宝贝。似乎是上帝有意安排,成家后我果然生了一个小千斤,爸爸象是得了宝,恨不能为她上天摘星星摘月亮。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是爸爸,宠我爱我有时还要被我无心的伤害,却总是承诺给我最好的,并且真的给我最好的。

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也许就是因为上辈子没能给女儿那么多,所以这一生才会加倍还,把能给她的,她想要的,都给她。无论是呵护,疼爱,还是宠溺。

爸爸,你有多长时间没有和我说话了?就连我见你最后一面时也没听到你对我说上一句话!你呆在泥土里一言不发,一直都在倾听吗?也是的,你在世时,对我要求严格,但从不多说什么,一切顺其自然。而我也没有让你操过心,学习、工作一切比较顺利。如今,你躺地下,只管听。我在墓前深深的鞠躬,低下头,默默的对你畅所欲言地诉说。这里远离了尘世的喧嚣,四周一片寂寥,只听得滴滴白酒渗入泥土的窃窃私语和大地的心跳,燃烧的纸钱化作一缕缕青烟,你的音容笑貌瞬间而来,历历在目,清晰如昨,一如往昔。

爸爸是深沉的,藏而不露,从不宣之于口。因此,目光就是父爱最动情的流露。即使是不经意的一瞥,细细咀嚼,也能体味到那些蕴含于心灵深处的深沉爱意。我常想,普天下的父亲有千千万,但他们的目光只有一种,那是用全部的爱和牺牲淬炼而成的。父亲留给我的精神财富,足够我受用一生。

爸生病的那些时日,你一定是把自己吓坏了,象个小孩子一样,听着医生的话,配合着治疗。你这是割舍不下儿女子孙的亲情,不愿给我们过早地留下悲伤痛苦。可是病痛的折磨,你一定是无法忍受了吧。

你再坚持一下多好,我能为你分担一些多好,你能多和我说上几句话多好,回想起来真是后悔。是女儿没有照顾好你,是女儿没有为你分担,是女儿无能无法治疗你的病痛,是女儿的错。爸,你回来吧。你怎么舍得妈一个人痛苦,你怎么舍得不交待一句就这样无声的离开。慈爱的爸啊!

我多想你牵着我手送我上学,多想你在下雨时背着我,趴在你温暖宽厚的背上。多想你再给我打电话叫我一声女儿。多想你再给我机会护理你一次。

爸,你走的太快了,女儿看不见你,有多着急你知道吗?怎么就阴阳两分离了呢。不会的,你不会不理我的,是吗?在你走的那天,女儿的泪水,湿了眼,湿了衣,湿了床,也一定湿了你的脸旁。我感觉到你一定是知道的,只是你太累了,为我们辛苦了一辈子太累了。

爸,你在天堂不会痛苦,不会再操心了,你一定要开心啊,你一路走好。我和你约好梦中相见,好吗?我有说不完的话要告诉您。……爱您的女儿!

清明雨

文/VanstandOsky

记忆里,清明是该有雨的。

雨不应很大,但该有一些迷离的感觉,像一个素衫江南女子纤腰柳步踏入凡尘,在那三月柳絮飞扬桃花盛开的时节,水草缠绕,浮萍被撕碎,而后将记忆搅拌。

清明的细雨,温温柔柔,飘飘洒洒,时而婉约流韵,时而淡漫如烟,不紧不慢,不慌不忙,扯着天,连着地,没完没了。好像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心事,纠结着,缠绵着。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如雨的思念,如风的情愫,若烟似雾,迷惑着记忆,纷飞着思绪。

"梦里酒暖耳声微,烟云次第复难回,低首唏嘘他日语,不见劳伯柳上飞"

穿梭在一片西园之中,看到山间一堆堆突兀的土堆,想必便是坟了。或曰墓,或曰冢。

逝者,眠于尘土。风依旧恣意地吹,与一段段过往的人生擦肩而过,与一次次生命的际遇邂逅在长满野草的祭宴。

清明,恰是春意正浓的时节,此时的春天湿润、清亮、生机勃勃,也略带一丝缱绻;

清明,正是游衍踏春的好时节,同时也是勾起对逝去亲人绻绻思念的时节;

清明,对生命有了些感悟,不用诵经,不用焚香,不用跪拜。这一刻,内心已充满了虔诚的敬意。

"不思量,自难忘"话不全人生的悲欢离合,阴晴圆缺;

"人成各,今非昨"道不完人生的悱恻缠绵,凤泊鸾漂;

"清泪尽,纸灰起"诉不尽人生的离情别绪,扑朔迷离。

……

吹不散的,是亘古的命运的叹息;消不尽的,是年轮的印迹。人生原本就是一次幸运而又短暂的旅行,来是偶然,而去则是必然。"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都是不可违逆的自然规律。

清明的雨还会如常而下,而思念也将如清明的雨水渗透进我们的心田。

祭清明 奠情深

落叶纷纷 那未完的缘份

让人心疼 错过的那个人

牵着手 一起路过的寒冷

温暖的回忆在我的心里紮了根

於是此生除了你 谁都不能

拓在碑上的永恒 见证我们曾经的情深

斑驳剥落的枯坟 葬下我为情而生的魂

用我残缺的一生去等

等来世红尘 偿还你今生的一往情深

座落在荒郊野岭的村 我一个人枯等

却只等来冷风一阵又一阵

重叠的伤心 一层覆一层

心碎裂的无声 情债本上又多划上了几痕

没命的往前奔 却只看见一片荒凉的孤城

为情而生的人们 折煞了多少青春

只求老天能默认 认了这缘份

留下一盏余灯 许我一个来生

让我在百年轮回之後还能

找到今生错过的那个人…

清明思母

文/云鹰

踏着清明的雨,走过故乡的湖,草径黄叶清风冷。断墙瓦砾无炊烟,山上竹林处,有鸟自飞腾,唯有老梨树伸展着还未开花的枝条。

树林中,母亲的墓碑孤零零站在雨中。

独自一人,静静靠着墓碑坐下,风吹墓上的草,轻轻划过耳廓,像母亲的白发。轻轻除去坟头的杂草,不想惊醒辛劳一生的她,雨水顺着我的脸颊流啊,流!远方,湖面上袅袅的轻烟,像儿时母亲等待的身影,站在山上,呼唤着在湖对面坝上玩耍的我,回家了。

上大学时,有一次放学回宿舍,在门卫室门口,母亲背着一大瓶为我炼的油辣椒和给我缝的衣服,已在那等待了多时。我高兴地喊:"妈,这么远,你都能找着路来了!"我带母亲到食堂打饭,她把自己碗里的一点点肉全夹到我碗里。她说,门卫给她讲,你的儿子上了大学,还认不认你这农村人哟!

晚上,我送她到学校外一小旅店住了下来。第二天,母亲执意要回我那遥远的家,我送她上了班车。那时没有手机,真担心没什么文化的母亲能否回到家。

参加工作后,我经常加班,母亲便进城照顾我。每天回到住地,瘫痪了三年的母亲,拄着拐杖,拖着一条腿,拿着电饭锅,蹒跚着去盛米,为她的儿子做饭。母亲虽然已经说不清话,但看着单身的我,用混杂不清的声调告诉我:得成家了!待我总算找了一个结婚的人,母亲却坚持要回农村老家。

单位派我到基层任职,我就很少有时间去看母亲。有一天,我正在镇里主持会议,姐来电话,说妈不行了。我强忍住泪花,委托别的同志继续开会,开车五个小时,然后下车沿着山路拼命跑了二十多分钟。到家里,母亲还躺在门板上,她睁着眼,喘着气,如此已经一天多了。我拉着母亲满是皱纹且开裂的手,接过姐递过来的糖水,用勺子喂了她一点。她看着我,说不出什么,就闭了眼,泪水沿着她的眼角流了下来。我扶着她的背,搂着她骨廋如柴的身躯,亲人们哭成一片。

清明将至,母亲,我想你了……

清明有约

文/马亚伟

清明时节,万物复苏,空气清朗,草木滋长,实在是一年中的绝好景色。清明节是二十四节气中唯一演变成节日的节气,一直被我们重视。一年一度,清明有约。

清明,与遥远故乡有约。陆游诗中有一句“素衣莫起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写人们风尘仆仆赶路,就是为了清明时赶到家乡。每逢佳节倍思亲,清明是回家的日子,远在天涯的游子都会在这一天赶回家乡赴清明之约。游子在外可能春风得意,也可能失意惆怅,不管怎样,家乡都会收留你流浪的脚步。我们民族“落叶归根”的情结根深蒂固,即使四海为家也不能忘了“根”,而清明是故乡的一声召唤,就像母亲呼唤孩子一样,我们走得再远,也要在清明时节深深回眸,赶往家的方向。清明节凝聚了千年的思想文化,体现了我们民族对故乡的深情厚谊。

清明,与逝去的亲人有约。白居易《清明野望吟》中写道:“丘墟郭门外,寒食谁家哭?风吹旷野纸钱飞,古墓累累春草绿。”清明节也叫寒食节,自古有扫墓的习俗,这一天,人们要带着酒食、果品、纸钱,去祭拜逝去的亲人。先人的墓地在春草深处静默着,人们把供品摆上,在墓前焚烧纸钱,扣头拜祭,然后在先人的坟上添上新土。翩飞的纸钱如同黑蝴蝶一样,漫天飞舞,寄托着人们的哀思。人们还会在墓前和先人说说话,讲讲以前难忘的往事,也说说自己现在的生活。这样说着,好像逝去的亲人从未曾离开一样,是的,他们一直活在我们心里。我们好好生活,就是为了延续对他们的爱。杜牧的诗中写:“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也表现了清明时节人们的无限哀思。我们民族提倡孝道,清明祭祖也是孝道的一种体现。

清明,与美丽的自然有约。宋代的吴惟信诗中写道:“梨花风起正清明,游子寻春半出城。日暮笙歌收拾去,万株杨柳属流莺。”清明正是春光明媚之时,除了扫墓之外,人们还喜欢到美丽的大自然中,去感受无限春光。《岁时百问》中说:“万物生长此时,皆清洁而明净,故谓之清明。”天地之间清且明,人们结伴去踏青。柳绿花明,蝶舞燕飞,到处生机勃勃。大人、孩子都像脱笼之鹄,尽情释放对春天的喜爱之情。人们三五成群在草地上追逐玩耍,非常热闹。孩子们在杨柳岸吹响柳笛,柳笛声声,也唤醒了大人们的童年记忆。还有人把五彩斑斓的风筝高高地放飞到天上,在下面看的人大声喝彩,一派欢腾。清明节有声有色,多姿多彩。清明踏青,表达了人们对生活的无限热爱。

清明,承载了我们太多的情感,也是我们民族文化积淀的体现。清明有约,我们会朝着故乡的方向,如约而至。

冷雨祭清明

文/心弦

突然冷下来,开始下雨。

清明是要一些气氛的。快天亮的时候,远处的人家燃起鞭炮。

应该,这样的日子是要沉淀一下。大抵是哀伤,离开的人,多是在沉思中回忆。留下的人,诉告一年的遭遇。

坟前长满了野草,山花开得正是灿烂。发红的石碑上爬着青苔,字迹清晰而古老,树林里竹子飒飒作声…

记忆中,家里的祖坟是这个模样。已经很久没有上坟了,可能有十年。早上,奶奶说已经准备好了清明节的祭扫。

其实,很想给从祖父到我这写点文字,或许就是家传。有很多事情不是很清楚,不敢贸然写。而且,有时候很是忌讳写这样的东西。

以前每次祭祖,都很谨慎,虔诚。尽管,对于他们,他们并没有见过我,上学以后,就知道那个碑上有我的名字,在最后。应该是他们走得太早,名字是后来加上去的。没回都会认认真真地为他们磕头,然后爷爷就会在旁边说一些话。摆上祭品,燃放鞭炮,一叠叠的黄纸随风挥动…

或许,离开的人是看着我长大,每年这个时候,在家的时候,都会去看他们。于我,或许这素未谋面的先人,没有再多牵挂。于一大家子,他们不可或缺。家里的堂屋里没有他们的相框,完全没有任何关于他们的点滴记忆或回忆。只是在每年的清明还有他们的祭日的时候,就会听到一些回忆和感叹。

一直害怕离开的人。以前,哪家的人走了,在那里摆灵堂,天黑的时候,特别的害怕,尤其是黄昏的时候,那些嘈杂的乐器和鞭炮混在一起,整个夜晚我就感到特别的恐惧。真正印象特别深刻的是姑外公的离开,很多年了,那时候还是个孩子,只是感觉特别凉,但并不很害怕,可能是孩子,可能是亲戚。这是我真正见过的。到后来,小学时候,在山上看到一个人的头盖骨,吓了我好多天。

冥冥之中,或有那么一个世界,存在着,清明时节,看着自己的亲人来,尔后又离去……

清明时节雨纷纷

文/云-若兮

所有的磨砺都将会开是丰美的小花,

因为,这一程有你的爱意支撑。

——清时,寄语

1

细雨霏霏,荒草萋萋,转眼又是三月将逝,清明时节。

有时,我竟有些恍惚,忘记了你走了多少年头了,花开了几次,草又绿了几回。

好像你并没有离开,一直在,就生活在老家的房子里。眼前依旧是你忙碌的身影,一件洗的发白的蓝色上衣,和一件卷起裤腿皱褶的深蓝裤子。你正埋头搅和着一堆水泥和沙子,准备给走廊铺上磁砖。那时的你,是年轻的,臂膀充满了力量,有使不完的劲。我看到汗水顺着你的额头滴下来,在阳光下亮晶晶的闪烁。

爸,我回来了。你抬头看了我一下:回来了,***在里面,便再无话语,继续忙手中的事情。

记忆里,你是无所不能,没有什么是你不会做的。

小时候,家里用的柜子,椅子,桌子都是你在矿里上班时捡回来的木板做成的。你没学过木工活,却是锯,刨,凿样样上手,能做出许多像模像样的活儿。

记得那时,我常常和妹妹为了谁坐一把绿色的靠背小椅子吵的不可开交。

2

在我的内心深处,你是威严的,寡言的,不怒而威。你是家里的兄长,姑姑们有什么事都愿意来和你商量,以你马首是瞻。我和哥哥从打心里怕着你。在你面前做家务都要小心翼翼的,深怕出错,只要你一个眼神,我们都会战战兢兢的。而你对妹妹的有着特别的疼爱,常把她放在肩膀上骑着出去玩。

那时,我的心里满满都是羡慕,想沾染点那被父亲宠爱的感觉,终觉得你是偏心的。

当然,也有让我感觉细腻父爱的时候。晚上,我和妹妹老爱蹭在你们床上看电视,最后睡着了。妈妈想把我们叫醒,你不让,会把我们一个个抱回房里,然后细心地盖好被子。有时,我会假装睡着,就想让你抱着,享受着难得的快乐,那一刻心里是满足的。始终记得,你的怀里是最温暖的,是永久的安全港湾。

有时,心想若永远不长大该有多好,快乐多么单纯,幸福多么简单。

你知道吗,我心里的你一直是高大的,无所不能。而后来的生活困窘,让我看到了你无奈的一面,见识了男人坚强的眼泪,心在滴血。

上中学的时候,家里因建房子,是生活是困难的时候。你微薄的工资要支撑着家里,还有我们几个日渐沉重的书包。你在单位办了内退,出去打工挣钱贴家用。妈妈说,从没做过重活的你,在河边要挑着近一百斤的土胚块,跌跌撞撞地走一天,肩膀都磨破了,第二天还要继续上工。

几天下来肩膀已是皮开肉绽的,妈问你疼不疼,你还笑着说不疼。

妈妈叹息地说,丫,你别上学了,回来帮我做点事吧,也减轻你爸的负担。

我辍学了,义无反顾地离开了学校,班主任来家里,我难过地躲着不见。我知道,尽管我是那么的想上学。

几天后,你从工地回来的晚上,我听到你的哭声,很大声很伤心。这是男人的无奈眼泪,也是做为父亲无言的伤心和愧疚。可我不后悔辍学,真的,如果我能帮你减少负担,不让你那么辛劳,我愿意。

那天晚上的月光如洗,树影摇晃,冰凉凉地破碎一地,也打湿了我的枕头。

3

慢慢地,我知道父爱是无声的,如此的深厚、沉甸甸的。

第一次瞒着你去打工却病倒了,在宿友的扶持下去打了一天的点滴,医生说,幸亏你早点来,不然严重脱水有性命之忧。这些,我至今都没告诉家里。几天后,你来了,我清晰地记得是个炎热的午后,知了在树上死命地叫着,太阳火辣辣暴晒的令人眩晕。

你满头大汗的,汗水早湿透了上衣,贴在背上。草帽下是你黝黑的脸,关切的眼神。

回家后,你生气说妈妈,怎么可以那么狠心,让年幼的我去打工。这话让我泫然泪下,所以的委屈和伤心都随着眼泪流下。你知道吗,我从你的身上学会了坚强,学会了善良和责任,学会脚踏实地去丈量着每段路程。我也将热爱这世间所有的磨砺颠沛,学会坦然地微笑地面对生活……

一年春节过后,你病倒了,我第一次感到山崩地裂的惶恐,感受到生命如此的脆弱。你在我们的眼前一天天的消瘦,痛苦不堪。而我们却无法把你从病魔那里把你夺回来,只能无奈无助地看着你眷眷不舍地离去。

有时,死神就这么近距离地张牙舞爪和人对峙,生命如此的渺小……

你走了,真的走了,我成了世间没父亲的孩子了,回家再找不到你了。

多少次午夜梦回,孤独的内心深处,心的疼痛都让我泪如雨下。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现实的残酷让人无法想像。

后来的后来,看到满头银发的老人,就会想到你。如果这是你,该有多好。哪怕你已佝偻着蹒跚地走着,我都愿意扶着你走下去。

4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你是我心中永远的痛。

爸爸,我爱你……

清明的哀思

文/童仁无悔

清晨起来,窗外细雨纷纷,烟雾茫茫。哦,一年一度的清明节又来到了。它就像一尊佛,走过几千年,如今又来到了人间,等待着人们的祭拜和泪洒。我家几代先人的坟茔,座落在家乡一座名叫“百丘”的小山坡上。每到清明时节,我们家族的人们,不论是在本地还是在外地,不论几百里还是几千里,都风尘扑扑地赶来,聚集在这里向仙逝的亲人们跪拜,呼唤他们,向他们诉说心中的哀思……

父亲!您和母亲还好吗?春天来到了,春暖花开了,天国里是否也有灿烂的鲜花和美丽的蝴蝶?是否也有您喜欢的米酒和诗画?

父亲!您离开我很很久了。您走得太急,来不及给祖母尽孝心,来不及和母亲恩爱到白头,更来不及把我们姐妹俩抚养成人!您就松开了双手——您左手紧握着祖母,右手拉着母亲,眼里含着辛酸的黄泪,依依不舍地无限遗憾地撤手而去!我知道,您心中一定很苦很苦,因为您是多么的爱我们。您的匆匆离去,祖母的天崩了,母亲的地陷了。而我却一无所知,因为那时我实在太小了,只有六个月大,还在母亲的怀里嗷嗷待哺。并不懂人间的酸甜苦辣,更不懂失去了父亲意味着什么 ……后来,在祖母和母亲的泪水浇灌下,我这苦命的孩子渐渐长大了。虽然我未曾拥有过父爱的温暖,但我知道,我的生命中是有父爱的,你搂抱过我,亲吻过我,您的血脉在我的身上流淌着,还有您的聪慧,您的品格,都伴随着我度过终生。

父亲!您离开我实在是太久太久了。我已由一个小婴儿变成一个老太婆。祖母和母亲及姐姐,经过几十年的艰辛挣扎,都相继离开了人间,随您而去。只留下我一人孤独而又寂寞,留下我对你们无限的怀念。七十年的光阴,早已吧人间世事冲刷得一干二净,唯有我对你的思念,永远藏在心间。穿越时空的隧道,我依然看见您二十九岁的模样:英俊,萧洒,深邃而明亮的眼睛,充满了善良和聪慧。您亲切地默默地望着我,给我寒寂的温暖。人生 一世,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但是,苍天为何这样残酷,它夺去了您年轻的生命!我相信,如果苍天有眼,您会是一个大孝子,一个好丈夫,好父亲,更是一个好医生!想到这里,我肝肠欲断……

漫天的细雨还在飘飘扬扬,山谷里迥荡着鞭炮声和悲悲泣泣的哭声,远近的坟头上各色纸钱像彩蝶在飞舞。不知是清明的冷雨还是伤心的血泪,湿透了我的衣裳,我全身发抖,跪拜在您的面前。父亲!女儿和您阴阳两隔,世事两茫茫。但是,女儿对您的思念永远不会停止,感谢您给了我生命,愿您的在天之灵,永远得到安宁!

2011.4.4.

清明时节雨纷纷

若有云飘过,只剩风的痕迹……

——题记

【落红难缀】

烟火绚烂如昔,错乱了你庞间的颜色,清明的霡霂迷离了你太息的眼光,剩尘霾作了你鬓角的皱纹。

我穿梭在一片西园之中,曾见一路芳菲旖旎,绽放出一片恣意缤纷,红绚一时,一时缤纷这人间。馝馞留香。

那是旧日的烟火,今日已作了夕颜的祭品。散了满地的落红,风起时便是连了漫天的哀伤。覆弇一切的凄粉惨红,妄狂也不过徒作嫁裳,终为了尘土。

故日旧事,像滑入一条幽暗深邃的索道。黑色的眸孔遭了尘岁的洗礼,无力的放大。突兀的黑色里,黕黑一块块淤滞于脱落的壁垣之上。应有遭了冷落的尘事墨笔所描素颜,却又因了某间壁层脱落雨水浸入而已面目全非。

坠入下方的流年的河,会溅起小小的浪花,像初春的雨伞边缘溅下的破碎的水珠。

残缺而黯淡的壁画,像源自古老部落的图腾,折射一片茫然的呓语,似召唤,又似元宵的一个小小的灯谜,一直琢磨不懂。

而只是执迷地奔赴一场时光的祭宴,在火花毕剥声中寂然,杯筹交错里泯灭。

浸入凄凄惨惨的流年,我在这氤氲着陈腐气息的索道里曲折行进,一路左冲右撞,遍体鳞伤。像在树根堆了多年的落花腐烂的气息。走自一片腐气更加严重的一端,毫无目的地执迷地向前追逐。过经处,幽冥之花绽放,开始了新一次的腐朽,在这轇轕的阛阓恣意。

周而复始的往世的轮回,只是茫然的衍生与隳灭,尘起尘落间,亦不知流年的颜色。

我在这攒满黑色的地方,只听过它嘈嘈切切的声音,触碰过它的冰凉,然后会有那么一刹那,恍如时光裂开。凡过经处便淤滞了一滩死水,困了记忆锁入幽冥之中。

然后会慢慢泄口,过往处交融,在密封的空间里流动,汇成错乱的大大一滩,水草缠绕,浮萍被撕碎,谁将记忆搅拌。会有风吹起,很冷,记忆被蜷缩,躲入一方暗角。

寻不到的命运的足迹,只有时光留下的一片湿湿的印记,那是缠绕它的水草,有了斑驳的故事。

或者执迷,义无反顾的渗透,会在很久之后突然潜回,那么一瞬间会突然想到一个很古老的片段,像是突然想到小时候偷偷躲在被子里用歪歪扭扭的字写下的一封小小的情书的感觉。

记忆堆积,渗透,交错缠绕,衍生隳灭。流年抿嘴,轻笑,打一个浪尖,便流过了一个人生。

清明,勾人回忆。

然后心里会一颤,忽然看到清明的云,有种淡淡的释怀。

轻笑。

【锦瑟无端】

记忆里,清明是该有雨的。

雨不应很大,该有一些迷离的感觉,像一个素衫江南女子纤腰柳步踏入凡尘,在那三月柳絮飞扬桃花不开的时节。

看到山间一堆堆突兀的土堆,想必便是坟了。

或曰墓,或曰冢。

微风扬起了四面的尘土,野草也肆虐,奔入本该平息的心境。大地寂然,该只剩下些不时飞过的归鸟的哀啼,婉转在漫天遍地的尘事之中。

逝者,眠于尘土,风依旧恣意地吹,擦肩而过一段段过往的人生,与一次次生命的际遇邂逅在长满野草的圹埌。

只吹不散的,是亘古的命运的叹息;消不尽,年轮的印迹。

而当往事已被流年冲淡,记忆,亦被撕裂,会剩下谁的哀诉,在这苍茫的天地面对这孤山荒野之中?

又会有谁懂得,这叹息,非叹息!

错乱不尽,缠绕不清,谁记得?

扑朔迷离,山重水复,谁知道?

徒留不尽的风声,扬起不尽的尘土,在这肆虐的野草之间,记忆肆虐。

牵动无尽哀愁,任往世轮回,滚入大江东逝。

而后,清明归,记忆会载一只小舟,潜入浅浅的记忆。

清明有约

文/马亚伟

清明时节,万物复苏,草木滋长,实在是一年中的绝好景色。清明节是二十四节气中唯一演变成节日的节气,一直被我们重视。一年一度,清明有约。

清明,与遥远故乡有约。陆游诗中有一句“素衣莫起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写人们风尘仆仆赶路,就是为了清明时赶到家乡。每逢佳节倍思亲,清明是回家的日子,远在天涯的游子都会在这一天赶回家乡赴清明之约。游子在外可能春风得意,也可能失意惆怅,不管怎样,家乡都会收留你流浪的脚步。我们民族“落叶归根”的情结根深蒂固,即使四海为家也不能忘了“根”,而清明是故乡的一声召唤,就像母亲呼唤孩子一样,我们走得再远,也要在清明时节深深回眸,赶往家的方向。清明节凝聚了千年的思想文化,体现了我们民族对故乡的深情厚谊。

清明,与逝去的亲人有约。白居易《清明野望吟》中写道:“丘墟郭门外,寒食谁家哭?风吹旷野纸钱飞,古墓累累春草绿。”清明节也叫寒食节,自古有扫墓的习俗,这一天,人们要带着酒食、果品、纸钱,去祭拜逝去的亲人。先人的墓地在春草深处静默着,人们把供品摆上,在墓前焚烧纸钱,叩头拜祭,然后在先人的坟上添上新土。翩飞的纸钱如同黑蝴蝶一样,漫天飞舞,寄托着人们的哀思。人们还会在墓前和先人说说话,讲讲以前难忘的往事,也说说自己现在的生活和近况,好像逝去的亲人从未曾离开过一样。是的,他们一直活在我们心里,我们好好生活,就是为了延续对他们的爱。杜牧的诗中:“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也表现了清明时节人们的无限哀思。我们民族提倡孝道,清明祭祖也是孝道的一种体现。

清明,与美丽的自然有约。宋代的吴惟信诗中写道:“梨花风起正清明,游子寻春半出城。日暮笙歌收拾去,万株杨柳属流莺。”清明正是春光明媚之时,除了扫墓之外,人们还喜欢到美丽的大自然中,去感受无限春光。《岁时百问》中说:“万物生长此时,皆清洁而明净,故谓之清明。”天地之间清且明,人们结伴去踏青。柳绿花明,蝶舞燕飞,到处生机勃勃。大人、孩子都像脱笼之鹄,尽情释放对春天的喜爱之情。人们三五成群在草地上追逐玩耍,非常热闹。孩子们在杨柳岸吹响柳笛,柳笛声声,也唤醒了大人们的童年记忆。还有人把五彩斑斓的风筝高高地放飞到天上,在下面看的人大声喝彩,一派欢腾。清明节有声有色,多姿多彩。清明踏青,表达了人们对生活的无限热爱。

清明,承载了我们太多的情感,也是我们民族文化积淀的体现。清明有约,我们会朝着故乡的方向,如约而至。

紫黄乡愁

文/郭华悦

清明,是艳艳的紫。

这紫,来自于鼠尾草,名字不好听,但花色却挺迷人。老家之外的人,对于鼠尾草,恐怕都比较陌生。但在老家,鼠尾草是春天的恩赐。

行走在野外,视野极为空旷。一团团,一簇簇的紫,撩人心扉。这迷人的紫,有一个不太诗意的名字,叫鼠尾草。鼠尾草是薰衣草的近亲,色彩和形状都极为相似。

鼠尾草的花期颇长,入春后,零零星星的紫开始钻出地面,悄然绽放。到了清明前后,这星火一般的紫,已成了燎原之势。过不了多久,一片片,望过去都是赏心悦目的紫。

比起薰衣草,鼠尾草的颜色更深,紫中带着点红。鼠尾草的花更大更张扬,如家乡的人们,带着热烈而张扬的美。热烈的紫,流淌着的是家乡的血液。它的怒放,它的姿态,是上天对家乡这片土地的恩赐。

紫色中的清明,一直伴随着我许多年。

再后来,我离开了这片紫色,来到了另一个春天里罕见紫色的地方。在那个地方,我有了自己的小家庭,也增添了一个可爱的小生命。而春天里的清明,也如我的生活一样,不知不觉中转换了色彩。

如今的清明,是嫩黄色的。这嫩黄,来自于一片片与天际相连的油菜花田。清明前后,一眼望去,嫩黄的油菜花开得正艳。油菜花田里,无数个辛劳的背影,此起彼伏。而这片美丽的风景,是无数个辛劳的人们,用汗水换来的。

一望无际的油菜花,迎风招展,在春风里挺立了腰杆,绽放自己的色彩,这场面多么壮观!看似粗糙的外表下,是追求光和热的倔强。而我,也如那一株株油菜花一样,在这片土地上扎根,向着梦想的方向翩然起舞。

不管是紫色,还是黄色,都已然成了乡愁的符号。有时,身处紫色的海洋中,心中想的是黄色清明里的亲人;有时,站在油菜花田中,心中牵挂的,又是紫色清明里的双亲。

紫色与黄色,成了我生命中清明节的色彩。紫色,是乡愁;黄色,也是乡愁。清明如一幅变色图,在紫黄之间转换着。一缕思念,成了浓淡相宜的笔墨,将两处的思愁,紧紧连在一起。

清明祭

文/天使的眼泪

青春的悸动,总是让人埋怨自己的身上没有故事。可是亲爱的,如果上帝真的给你一个故事的时候,你是否能够接受?

------ 记

(一)

哥哥总是喜欢跟我玩捉迷藏,每次我都能轻易地找到他,直到四岁那年,他终于胜利了,因为,我再没见过他……

我和哥哥,就像最亲密的组合,他去哪里,都会带上我。

那年夏天,日炎蝉噪。我们都像碳头上的烧烤,被焦烤得黝黑发亮。路过一口水井,深知水性的哥哥,早已是按耐不祝若是以前,我是一点也不担心的。可是那一刻,我却有一种掩饰不住的恐慌,于是极力劝阻。但他是个自信的男孩儿,最终还是华丽跳水。

我不懂得什么是死别,哥……你为什么要亲自告诉我?

(二)

钱钟书说:我们今生,没有生离,只有死别。好像是的,我跟哥哥,从未生离。可能,我们都还小,可能,我们亲切的就像一个人。

姐姐小时候,是个爱哭的难缠鬼,每次都吵着要出去玩。哥哥就让她吃橘子皮,吃了才让。她不吃,就老老实实呆在家里。橘子皮的味道很苦,好难吃,因为我嚼了。哥哥扒掉我嘴里的橘子皮,拍着我的头骂道:"你傻埃"呵呵,不傻,哥哥怎么会疼我?

我喜欢哥哥牵着我的手到处瞎逛,那种感觉,很好……

有哥哥在的地方,没有人敢欺负我。谁欺负我,哥哥就把他摁倒在地,灌草给他吃。哥哥是天生的武者,打架从没输过,也因为打架,收纳了很多徒弟。他们,都尊称他一声师父,他们,是不打不相识。

呵呵,我是不是赚了?

(三)

其实,哥哥读书不怎么样的,却老是拿九九乘法表来考我。我还没上学呢,不懂。那个时候,觉得哥哥好神奇啊,就要他教我。不知何时,我就倒背如流了。

所以,后来上学了,老师检查预习效果时,瞠目结舌。他问我怎么记的?我不说。因为哥哥,是我心里永远抹不去的伤。

(四)

有的时候,我总会莫名其妙的在人群中去寻找哥哥的影子。可是,找到了我模糊了哥哥样子,也不见踪迹。

身边的孩子,也会时不时提起哥哥,说:他们的父母告诉他们,我的哥哥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好了就会回来了。我也慢慢信了,若是不信,会不会更难过?

(五)

我不喜欢谁问我有多少姐妹,就像我不喜欢谁问我有没有哥哥一样。

我想,哪一天我不害怕提起他了,我就放下了。我以为,我一辈子都不可能提他。可是我错了。社会的打磨,是真的会让人变的,变得无关痛痒,变得没心没肺……

哥,你会不会很失望?

清明时节雨纷纷

文/紫罗兰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人们在享受踏青问柳的惬意之后,追思故人的时节又将来到了。漫山遍野的翠绿应季而生,似乎在为逝去的生命讴歌,蒙蒙细雨领略哀伤,似乎在为天堂的亲人抽泣,叶片上凝结成的一串串露珠,那分明就是追思亲人的眼泪,那碧波荡漾的绿海,翻腾着我不安的内心追忆。每逢这个特殊的日子,我就特别的想念我的父亲。

也许是因为淅淅沥沥的小雨,牵动和淋湿了我这颗敏感的心,不尽的思念沉沉地压在我的心头,心不由自主的疼痛起来,猫抓似的,揪扯着全身,思绪的闸门一泻千里而不能自已。每到这个时节,爸爸总能给我托梦,时常汗水淋漓的从梦中醒来,然后就在黑暗中睁着双眼胡思乱想,一直挣扎到天明。这份痛苦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但是,心灵却在这份煎熬中似乎有了一丝安宁,仿佛只有这样不停的折磨着自己的肉体,才能获得哪怕一丁点的解脱。精神上总感到自己是一个罪人,因为那份歉疚时刻萦绕在心头。

父亲辛苦了一辈子,勤俭节约,对自己苛刻的近乎残酷,对他人却总是那么宽容。在我印象中,父亲一生中大部分时间都是穿着朴素的工作服,只有生日的时候才换上一套深蓝色的中山装。那洗得发白的工作装,陪伴着父亲的每一个日日夜夜,见证着他的人生轨迹。粗布制作的工作服结实耐用,象征着劳动人民的勤劳质朴,就像父亲的优良品德一样,令人称道。

父亲在我的眼中就是一棵参天大树,他用坚强的臂膀支撑起了一把大伞,无时无刻都在为我们遮风挡雨,有了他才有了我们这个温馨的家。虽然日子过的艰苦,但我的童年在他的庇护下,依然过的快乐无忧,幸福甜蜜。我的父亲心灵手巧,天资聪慧。家里的椅子是他用山上的树枝做成的,经久耐用,刷上红色的油漆就是一件别致的工艺品,别的小朋友都羡慕我家的椅子漂亮,我也时常自豪地说:“这是我爸爸做的!”父亲不管做任何事情都是追求完美,这也是他为人处事的一种风格吧。我总是形容他是一盒万金油,无论用在哪里都会发挥最好的效应。母亲说在她眼中父亲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这朴实的话语也算一个女人对心爱的男人最高的赞美吧。在我少女懵懂时就很羡慕母亲,梦想着长大我也能找到像父亲一样伟岸的郎君。

我十五岁父亲就因病去世了。因为自己的贪玩,没有在父亲最危难的时刻好好照顾他,我的内心一直很愧疚。结婚以后离开家乡,就很少回家。也许是距离遥远,也许是心中的愧疚作祟,一直很少在清明时节回家,我害怕看到遗像上父亲的那双眼睛。但是远在异乡,我的思念并没有因为这份距离而减少。

偶尔回去扫墓,难免故地重游。走在儿时的家乡小路上,那田边地头开满的油菜花在太阳的照射下明晃晃的,金黄的花朵随着风在不停摇摆,仿佛在欢迎回家的野丫头。那小小的蒲公英开着小黄花,我摘下一朵,想起了秋天的时候,用嘴一吹,漫天飞舞的绒花上下翻飞,十分绚丽。桃花斜倚在农户的院墙上,笑得颤颤巍巍的,粉红色的花瓣像我小时候的笑脸,模样娇俏。白色的梨花开得十分艳丽,一簇簇的花朵占满了枝头,如娇似雪,十分清新美丽。大院里那棵高大的桑树依旧挺拔着身躯,儿时站在树下偷吃桑果的顽皮摸样依稀回到眼前;那银铃般的笑声不绝于耳,冲出院墙,响彻在蓝天白云下,伴着那五彩的风筝越飞越高。

童年的母校包围在一大片油菜田里,紫红色的菜籽花扬着一张张笑脸,十分喜人。还是那几座旧校舍高耸在围墙之内,我悄悄地从后门绕进去;转过那一株黄梅树,仿佛又闻到了梅花绽开的清香撩人。偷偷地向教室里边张望,孩童们朗朗的读书声整齐划一的响在我的心头。年少的我也是坐在这些教室里开始学习生涯的,那一张张小小的课桌已经挤不下我渐渐发福的身子了,斑驳陈旧的桌面上刻画着乱七八糟的字体,那时顽劣的我也曾这么恶作剧过,我已记不清哪张是我曾经坐过的书桌。

穿过学校,顺着田间崎岖的山路,一直走到尽头的山尖上,父亲的坟墓就静静的躺在这里。清明时节扫墓的人多,沿途不时碰上熟悉的乡邻和我们打招呼,那熟悉的乡音很亲切。他们和我们一样提着篮子,里面装着祭奠用的香烛、纸钱、鞭炮、白酒、五花肉,还有糖果和饼干。我提着五颜六色的纸灯笼小心翼翼地走在前面,母亲步履蹒跚,一边走一边念叨着父亲的好;二姐和姐夫扛着锄头默不吭声的尾随其后。

弯弯曲曲的山路走完,我们一行人来到父亲的墓地前。母亲眼含泪花注视着墓碑,口中喃喃自语,倾诉着对父亲的思念;花白的头发随着山头的风飞舞着,十分醒目。看着墓碑上鲜红的字体,我跪在泥土地上深深的叩拜着。心中默念着为父亲写的几句诗词:“清明时节雨纷纷,游子回乡泪蒙蒙。手捧黄土来祭拜,阴阳相隔两茫茫。和风细雨青草长,欲哭无泪魂魄散。”父亲这个词仿佛变得好遥远好遥远,二十年没叫过父亲了,每当想起父亲就忍不住热泪盈眶,天国的父亲,您幸福吗?

清明絮语

文/肖意哲

清明,农历二十四节气之一。每年4月5日前后开始。物华开阳,木草吐青。"清明要晴,谷雨要灵".候鸟随迁,正合踏青之心。农村说景好,无非有山林。踏青赏花莫过过城市了。

杜牧诗中寓意杏花村的酒好。我却认为刚入春天气咋暧还寒,清明也是多雨之季,诗人碰上了阵雨,自然衣衫湿透。路上行人早跑去避避雨,诗人冷,酒可驱寒,又苦于找不到酒家。碰巧牧童避雨从山上归来,顺手指引杏花村了。杏花村也可能是与出好酒的杏花村同名,也可能是连锁经营。也可能是酒家有经营意识,故意让诗家写酒诗,以招揽顾客。不管我怎样瞎掰,但诗意浅显,值得今人学习了。"清明时节雨纷纷, 路上行人欲断魂"写得最入神。从季入景,从景到人,一气呵成。只有按诗人当时情景与心境来理解诗的意境。懂诗才配论诗,可能就是"诗向会人吟"的愿意。

清明昨日晴朗,今日小雨时下时停。趁机拍了野草上水珠。呵呵,有诗为证:你拍鲜花红,我拍绿野草。花艳只一时,莽芥常存笑。

清明思亲

文/程劲波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每年清明临近,春雨总是如丝如缕、如泣如诉,虽然到目前为止的天气还算不错,但我的心已然被一种绵密的忧愁和思绪驱使,时刻盼着快点飞回故乡。在那里,有一片程氏宗亲世代耕种的田野,在那里,长眠着我挚爱的亲人——祖母、母亲和结发妻子。

祖母程马氏,名字有着鲜明的时代印记。祖母是一个非常要强的人,这一点从外表即能看出,尽管整日操持农活家务,但她1.65米的个子始终笔直挺拔,直至去世都没有任何弯腰驼背的迹象。祖母一生有两个孩子:我父亲、我叔叔。在叔叔尚未出生的时候,祖父即因战乱客死他乡。但祖母并没有怨天尤人,她终生未再嫁,凭一己之力抚养幼子,不仅让兄弟俩衣食无虞,还让父亲念完了中专。这在那个年代是非常了不起的。

母亲一生隐忍付出。父亲因工作常年在外,生活让母亲承受了那个时代一般妇女无法承受的辛劳:高温酷暑中,她仍在农田里挥汗如雨为庄稼除草,以期获得好的收成;别人闲暇时可以聚在一起聊聊天,她却忙着养鸡养鹅……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供养我和弟弟顺利读完大学。由于过度操劳,母亲得了一种非常罕见的疾病,导致她在63岁时就离开了我们。她的离世,使我真切地体会到:母亲就是儿女人生的蜡烛,燃烧了自己,照亮了孩子人生的航程。

结发妻子是我的大学同学。她性情温和,从没有发过脾气,更没有见她说过粗话;她品行厚道,从未有过占别人便宜的想法;她善良孝顺,总是利用闲暇时间为父母和晚辈们织毛衣;她为人热情,看到需要帮助的人,从来都是倾力出手帮助,没有丝毫的犹豫。当时她病得突然,原以为凭借当今先进的医疗技术、她自身的坚强和我悉心的照顾,她一定会好起来的,但最终,在与病魔苦苦抗争近半年后,她永远离开了我。

亲人的离去,每一次都是彻骨的痛、无奈的悔、无尽的思念,但痛心、悔恨、领悟,对于逝者没有任何意义。生与死之间的界限,断开了我们彼此之间的空间物理联系,但是却没有切断因为血缘而连接的亲情。那些曾经在一起的过去,是逝去的亲人留给我们的厚礼;我们立足的的当下,是他们再也见不到、无法与我们同行的跋涉,可是,我是那么地不舍,不舍他们离开。

我爱的你们,还好吗?

清明西望泪婆娑

文/若水

致死,爷爷肯定没有想到上大学第一次出远门之日,居然是我踏上远离故乡的漫漫人生路的开始,并不是短暂的求学之途。当我跪倒在他临终的病榻之前时,他也肯定没有想到在他西去的十年之内我没能给他上过一次像模像样的坟,清明时节和家人在他坟前郑重拜祭。想起这个,往事点滴一幕幕清晰呈现,内心的愧疚如潮水般翻涌,跟爷爷上个坟这么简单的事居然成了难以实现的夙愿,我默念着无论如何今年清明必须回去,可是……

从小钻爷爷的被窝,紧紧抱着他听他讲鬼故事和英雄的传说;在田间地头围着爷爷转,要蛐蛐、要蚂蚱,要泥鳅、要黄鳝,要黄瓜、要番茄;放牛回归的路上,我兴高采烈地坐在牛背上,爷爷背着柴火在后面悠悠赶牛;中午放学肚子饿得“咕咕“叫,冲到家一进灶房,火塘边就烘烤着香香甜甜的玉米棒子,拿起就啃,爷爷赶紧将菜下锅,“滋滋”蒸腾起一团雾气,“等会你爸妈回来,就可以吃了!”调皮捣蛋,将屁股坐进妈妈新买的铁桶里,用尽全力拔不出来,急得我扯破喉咙“嗷嗷”大哭,爷爷又拔又拉、又踢又滚,还是不行,一不做二不休,他找来把破坏钳把桶夹个稀巴烂,过后“心疼”新桶的妈妈拿跟细木棍狠狠抽我屁股……

2003年爷爷得了胃癌,吃喝不下、动弹不得,自知生命大限将至,可是硬不让家人告知在外求学的我,等放假回到家,爷爷已经瘦得皮包骨头,形容枯槁。我一看大悲大痛,心碎不过如此,“哇”一声跪倒在他床前。他睁开眼,熠熠生辉,吃力地伸出右手摸摸了我的头,继而目光暗了下去,随之眼睛又闭上了,这回再没有睁开。大家说老爷子不吃不喝,靠针水能撑半个月就是为等着见孙子一面呢!我听了,情何以堪!

上学时因为学业,加之来回两天的路程自然让我取消为爷爷上坟的念头,想着毕业后年年都定要去的。只是没想到毕业后我无奈地到了离家更远的地方工作,一开始清明节不是法定节假日,自己刚参加工作,部门事多人少不好意思请假。成家了,不是单位走不开就是家庭走不开。就这样年年岁岁充满遗憾,今年在节前都已经万事俱备,可谁知刚要出门,电话一响,是命案。

案子搞完,刚好是在清明节的夜晚,深夜静坐窗下,望着西边爷爷的方向,我泪泪婆娑。

清明怀想

文/崖丽娟

又逢清明。每年此时我的心情总是湿漉漉的,格外想念逝去的亲人们。

由于父母忙于工作,我们兄妹由外公外婆和大舅大舅妈抚育长大,那种血脉相连的关爱让我即使走到天涯海角,仍与他们息息相通。我童年时代对很多事物最启蒙的认识,都源自于他们朴素的行为,我对他们有着深深的眷恋。

外婆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她父母很早去世,作为长女,她主持家里大小事务。照顾家里大人孩子十几口,辛苦操劳可想而知。但外婆总是任劳任怨,忙里忙外,对我们兄妹更是疼爱有加。直到数年后我们上学了,才回到父母身边。

6岁那年,我曾随外公外婆在四月一个淫雨霏霏的日子,踏着泥泞,到乡下扫墓。一路上,我从外婆絮絮叨叨中知道了我国农历中有24个节气,其中清明是祭奠故人的日子,为逝去的亲人扫扫墓,添一杯酒,燃几炷香,以寄托哀思。外公说,古诗“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描写的就是这时节的情景。

上小学以后,每年清明,老师总带领我们戴着小白花去给革命先烈扫墓。那种庄严的仪式让我们幼小的心灵牢牢记住老师的谆谆教导:今天的幸福生活,是革命先烈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扫墓的目的是为了缅怀先烈,更懂得珍惜。

久而久之,每到清明,我都会自然而然地想起一些人和一些事。然而,仿佛又总觉得自己所怀念的人和所怀念的事都太缥缈太遥远了。直到亲爱的外公外婆先后溘然长逝,才使我对清明有了一种真切的情感体验。1989年,80多岁的外公因脑溢血突然去世。料理完外公的丧事,外婆不吃不喝,彻夜难眠,终因悲伤过度而一病不起。外公外婆相隔一个月先后去世,当时我在外地念研究生,刚分配工作,母亲怕耽误我的工作没有马上告诉我,我没能为他们奔丧。

万万没想到,外公外婆享用我第一个月的工资竟是用来为他们买祭物!当我第二年的清明赶回妈妈老家时,只能对着冰冷的墓碑呼唤我的外公外婆。他们的去世,使我骤然明白了人世间的许多道理,原以为生死的概念发生于别人的生活里而与己无关。我从没想过与自己日夜厮守的亲人,有一天也会永远分离,尤其是满头银发总是笑眯眯地呵护着我们的慈爱的外公外婆,我一直相信外公外婆一定会长命百岁。记忆中的外公外婆永远是那么和蔼亲切,绕在外公外婆膝下长大的我们,童年过得很快乐,却不曾想到,随着我们的成长,外公外婆其实也在一天天苍老。

外公外婆永远地走了。往日带着我们扫墓的亲人,突然成为我们为之扫墓的对象。望着刻着外公外婆名字的墓碑,面对一抔黄土隔成两个世界的冷酷现实,我开始真切理解这自古沿袭下来的清明扫墓习俗,它不再是一个毫无生命的节气,不再是一种仪式,而是代表了一种真实的情感,一种真实的感受,使我们在痛失亲人之后还能拥有刻骨铭心的哀悼和最深切的怀念。

感谢每年一度的清明,尤其是渗入了我们自己情感、拥有我们自己故事的清明。因为有了这么一个节气,有了这么一个淫雨霏霏恰似我们哀痛泪水的日子,才使我们悲伤失落的心灵得到滋润与慰藉,并能寄托我们的哀思。人类历史就这样在思念中默默写就,而人类也就这样世世代代得以延绵繁衍。

清明雨 离别泪

文/付朝旭

每一个清明,似乎总是与雨有关,那飘落的雨水,仿佛是人们心中的泪水,总是让这个节日沉浸在一种伤心与难过之中。清明是一个让人难过的日子,让人一想起逝去的亲人,心中的那道伤痛,也就由此而扯开,泪水似乎也在那一刻流了下来。

儿时对于清明没什么太深的印象,清明是从古诗中知道的,“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当时读着这首诗,内心没有多大的感触,对于老师的讲解也是一知半解,不能全然领悟其中滋味。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也一天天长大,特别是当最爱我的奶奶离世的时候,对于清明这样一个特别的日子,总是能勾起心中的那份伤痛和无奈。

那年清明我去为奶奶扫墓的时候,不禁想起了这首诗,而那样的一种断魂的感觉,也体会至深。在杜牧的诗里,天地清明,草木繁盛,“雨纷纷”表明了当时的气氛以及心情,“断魂”不是一般的情绪,而是经历了刻骨铭心的拥有后失去的一种复杂情感。

就是这样的一种复杂情感,让人们每当想起时,心就会疼,而泪水也在不知不觉中模糊双眼。就如同诗人所表达的那种情感,亲人痛去,恋人阴阳远隔,这一切的情感涌上心头,能不叫人“欲断魂”吗?然而“欲断魂”又能怎样?情到深处,痛到深处,或许也只有买酒浇愁,方能让内心得到些许的解脱。

人总是要在失去亲人之后,才能深刻地体会到那份痛苦。奶奶的离世,还有父亲在无征兆的情况下离开我,一想到这些,心就会悲痛无比。每一年的清明,注定是一个让人难以释怀的,总是会让我在这样一个季节里,想念着他们,想念着曾经的一切。

时光的年轮总是如此匆匆,它总是在不经意间带走一些美好的东西,当你感受到时光无情的时候,它却再也回不到从前。离去的亲人,永远消失在我们的世界之中,就如同母亲所说,她说再也回不去了,再也无法与你的父亲一起聊天,一起外出走走,哪怕是吵架也是一种奢望。

逝去的就无法再回来,唯有留在了记忆里。于是每到清明,就会分外思念,而清明总是与雨水有关,父亲离世的那年清明也是下着雨。我与妹妹去看望他,雨中我对他诉说着思念之情,那雨仿佛与我有着心灵感应,在那一天下得格外的大。

清明雨离别泪,它让我们与逝去告别,同时也让我们感悟到珍惜身边的一切,珍惜此时还陪在我们身边的亲人。年年清明年年雨,年年清明年年泪,清明的雨和离别的泪,注定是让人难以忘怀的。

父亲的清明

文/李赞民

父亲的父亲是怎样一个人?父亲对我说过:“年轻时在滹沱河两岸,几乎都知道他。”

现在父亲已经97岁,躺在床上昏睡半年多了。那天我去医院看他,在路过一座从上到下都是蓝色玻璃的大厦时,我仿佛在暗淡的蓝色中看到了他:黑色的帽子、黑色的棉袄和黑色的长裤,只是他不应该穿白色的运动鞋,佝偻着身子骑着简陋的自行车。这形象我记得特别清楚,这就是父亲!那天春风有些寒冷,转天就是清明节,他不顾母亲的阻拦,非要骑自行车去献县老家给爷爷上坟。

父亲不到二十岁就到天津学徒,后来成为一家大型国有企业的钳工,一直做到六级。爷爷过世时,父亲和工友们正在北京专家的指导下搞技术革新,厂领导与父亲商量,能不能就别回去了,父亲不干,说一定要回。那时,一家好几口人挤在大通铺上睡觉。还没上学的我,晚上总是隐隐约约感到父亲在不停地翻身。

回河北省老家需要在红桥区西站附近的长途汽车站乘车,父亲一大早就把母亲整理好的大包背上出发了。后来听母亲说,因为父亲的固执,不久后厂里涨工资,他从名单中被刷了下来。还记得那天,我第一次见母亲与父亲吵架。这是母亲第一次当着我们的面大声斥责父亲,说着哗哗地掉下了眼泪。父亲低头两手搓着衣襟,脸涨得通红,我和姐姐吓得要命,知道父亲要是发作起来,那定是天塌下来的样子。父亲憋了好一会儿,竟然没事了。他对我们说,“快帮***把毛巾拿过来”。父亲要替母亲擦眼泪,母亲一把把毛巾抢了过去,我和姐姐赶紧过去抱住母亲。

从那以后,每逢清明父亲都背着母亲前一天就准备好的包袱,回老家给爷爷上坟。有一年,父亲与二大爷计划一起回老家上坟。到了清明节前两天,二大爷来信儿说,长途汽车站因去献县的公路大修临时取消了班次,与父亲商量今年就别去了。父亲不同意,跟母亲说,他二大爷腿不好,我自己骑车去。那时从天津到献县坐长途汽车都要将近四五个小时,谁也不知道骑自行车需要多长时间。母亲不同意:“不行就晚几天等汽车通了再去。”父亲想了想,坚定地说:“还是去吧,假都请好了。”

清明前一天,天刚蒙蒙亮,父亲把母亲准备好的包袱,用绳子绑在那辆“二八”飞鸽自行车后架上,回头对母亲说了一句“走了”。那天我起床后,母亲说,你爸早就走了,不知现在骑到哪了?我向母亲望去的方向望了望:父亲戴着黑色的帽子,穿着黑色的棉袄和黑色的长裤,脚上是一双褐色的皮鞋,佝偻着身子骑着简陋的自行车。这番景象是我想象出来的,但一定是这个样子!

多年后,我开车送父亲去给爷爷上坟。在爷爷的坟前,父亲老泪纵横。他说,爷爷年轻时为了躲开日本鬼子的岗哨给老乡们报信,在滹沱河冰冷的水里冻坏了双腿,一直没能看好,“死的时候,连装裹都穿不上”。

清明是种信仰

文/张辉祥

清明,一种品质,对为官者来说,这是廉洁的信仰;清明,一个节气,对农民来说,这是“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的农耕信仰;清明,一个节日,对每一个人而言,这是追思祭情的信仰。

据史书上说,清明祭奠曾是古代帝王个人独享的信仰,或许他不肯与人分享这清明时节的情思?可是,当晋国公子重耳下旨在清明节前一二日不准生火做饭,只吃冷食,纪念为之“割股奉肉的介之推”以后,青青的柳枝便拂去“寒食节”的哀思,反而让“清明节”承载了一场全民祭奠的盛典。在那纷纷细雨中,唐代诗人杜牧着一袭素袍,骑一匹跛驴,吟出了“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的千古名句,把这虔诚的祭奠之情渲染到了极致。其实,清明就是一种信仰,一种民族、国家、家族的精神文化信仰。

清明,无论是陕西黄帝陵的“公祭轩辕黄帝典礼”,还是河南新郑黄帝故里的拜祖盛典,抛开“黄帝之争”的经济利益,剩下的全是信仰:“同根同祖同为炎黄子孙,同心同愿同拜炎黄始祖!”是的,一个民族的认同感,是建立在积极传承、弘扬优秀民族文化的基础之上的。我们祭黄帝,他人文始祖,勤劳勇敢;祭炎帝,他尝遍百草,创立农耕文化;祭帝尧,他禅让,大公无私废除家天下;祭大禹,他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清明的公祭,就是每一个炎黄子孙的民族信仰。

清明,万物生长皆此时,苍松翠柏环英烈,人们在铭刻着“革命烈士永垂不朽”的纪念碑前默哀献花,一种爱国主义信仰油然而生。无论是推翻帝制的辛亥革命,还是建立新中国的新民主主义革命,或是改革开放中的社会主义建设,大批革命先烈为之前赴后继、不懈追求、流血牺牲,忠诚着自己的信仰。清明,我们凝望着鸭绿江的对岸,遥祭长眠异国他乡的英魂,保家卫国;清明,我们在南京“遇难者300000”的石壁前深鞠一躬,勿忘国耻;清明,我们献一束鲜花在汶川大地震的废墟遗址上,多难兴邦……清明的缅怀,和国家联系在一起,就成为一种振奋向上的信仰。

爱让我们手同携,身相依,心相连。理所当然,亲人永逝的时候,我们的爱也就应该随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而去,为他们做一盏引路的明灯。所以,不管逝人如何,我们这些生人都会在清明这个特定的日子,扶老携幼、拖家带口,来到亲人的坟前,燃上香烛纸钱,奉上瓜果祭品,并在内心的深处道一声:你在他乡还好吗……千百年来,人们都是这样做,没有人问过为什么。似乎只有这样做了,才能让逝者温暖、生者踏实,对得起列祖列宗,或许这就是清明的家族信仰吧。

清明,祭祀亡灵,为民族、为国家、为家族,它是我们最虔诚的精神信仰。

清明的雨

文/魏亚丽

这个长长的假期,女儿上网课之余,忽然迷上了刺绣。她用的是我多年前的竹撑子,上面还撑着一块我搁置好多年没有绣完的手绢。

她不太会绣,针法就是简单的链接。那天,我看着她专注认真的样子,忽然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绣花的样子。于是,我坐下来开始教她各种针法。我教她绣花瓣的时候用斜拉针法,绣花茎的时候用错拉针法,绣小花瓣花边时用铁索针法……女儿惊讶,问我是跟谁学的。我笑着,眼前浮现了一个温暖的画面:

夏日的午后,我和奶奶坐在石榴树下,她用大木撑子绣枕套,我用竹撑子绣手绢。她一边绣,一边给我讲绣花的针法和技巧。奶奶说话很温柔很慢,我听着,满心的舒服。也因此,那个画面一直深深刻在我的记忆里,始终清晰。

后来,奶奶老了,眼睛花了,就不怎么绣了。而我,因为学业逐渐紧张,也不再绣了。而现在,我的女儿又拿起了竹撑子开始绣,不免就让我想起了奶奶。

清明时节是思念的季节,每年奶奶都会在这个时节出现在我的梦中。今年也不例外,我梦到她给我绣了一个枕套,说:“这个只给你,不给别人。”我当时特别高兴,终于又看到奶奶亲手绣的枕套了。然而醒来,却意识到那是一场梦。

奶奶果然最懂我,知道我爱绣花,这阵子正在教孩子刺绣,便在梦中送我花样。妈妈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肯定在白天绣花时想你奶奶了。”我说不,是我跟奶奶“心有灵犀一点通”。奶奶当年绣的那八件枕套我一直保存着,每一件都堪称上品,凸起的花瓣、渐变色的花茎、蝴蝶戏花……针脚均匀细密,花样栩栩如生。

也是跟着奶奶绣那八件枕套,我才迷上了刺绣。

奶奶一生爱好针线,以至于她在临终前,虽然意识已经不清醒了,但她的手一直在做一个动作。大家不知道她要什么,但是我到了之后,立刻意识到了奶奶是在做穿针引线的动作。于是,我让她靠在我的怀里,握住她的手,跟着她的方向慢慢去做,直到奶奶的手慢慢垂下。

清明时节雨纷纷,清明的雨是为思念而来。思念如雨,下在心间,奶奶去世之前的那个绣花动作,一直让我难忘。尤其在看到竹撑子时,更是想念奶奶,也让我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睹物思人。

清明——献给我的父亲母亲

清明

——献给我的父亲母亲

又到清明,古人云“气清而景明”,春暖花开的好时节,父母墓边上的小树也已经长出了新叶。转眼父母故去已经一年多了,这期间,一直想写篇文章纪念他们,可是每次坐在电脑前打开文档,往事便汹涌而来,愣在那里,一时间写不下去。

很多年前,我的父亲因为几次脑梗塞发作,行动和语言开始遇到障碍,而且一次比一次严重。不过他的心境还好,总觉得自己会恢复过来,还能健步如飞。有一次推着父亲在外面散心,他执意要自己推轮椅向前走。我扶他起来,把轮椅转到他身前,让他捏好闸,他开始缓慢地拖着脚,一步一个趔趄地走起来,我使劲拽着轮椅,护着他,说走两步可以了,可是他及其执拗,忽然,一下子扑倒在地上。路人都上来帮忙,把他抬到轮椅里,我一边为他整理衣服,一边问他有没有伤到,哪里疼,他的表情一片麻木,眼神空空,我觉得从那一刻起,他知道自己再也走不了了。

好在还有母亲,虽然有胃病,腰腿会有些疼痛,但还算硬朗,精神也很好。有她在,父亲的情绪还算平稳。直到有一天,母亲忍不住说,自己便血已经有一个月了。家人都慌了,赶紧去医院,结果很快出来,直肠癌晚期。我的家,瞬间崩塌了。

瞒着母亲病情,说没太大问题。以前带母亲看过一位远郊区的老中医,算是江湖郎中,但医道高明,远近闻名。曾经喝了十几服药,就让母亲的胃病很多年没有发作,母亲对他非常的信任。那时候,老先生就偷偷对我说过,你母亲的病以后有可能会发展成癌症,没想到一语成谶。我拉着母亲,开车两个小时到达老先生家,开门的是他的女儿,他女儿说,父亲早就进山修行去了。看我心切,给我画了一个简要的地图。我一路进山,山路崎岖泥泞,我边走边问,又开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找到了。老先生仔细看过病情后单独对我说,不要去治了,去医院又花钱又受罪,吃我的药可以帮她多活一段时间。可没想到中药泻得厉害,母亲很痛苦,我又开车带母亲二次进山。走到半路,一辆大卡车居然翻在了山路中,前后的车都过不去。打了无数电话,才打听出另外一条路,结果到那里又遇上了断路施工。我站在山风中不知该怎么办,母亲叹了口气说,回家吧。

然后母亲执意去医院,想开上一刀,让烦恼赶快过去。这也许是我和家人一生的遗憾,不知道是不是当时应该告诉她病情。然而没有,直到住院后,她才渐渐了解自己的状况,之后的一切便完全不由自主。检查、化验,为了和时间赛跑,我一天跑三家医院,拿三个结果,主治医生说,手术不能做了,只能放化疗,又说目前医院有亚洲最先进的技术,还是有希望的。依然是家庭会议,然后决定去做了那个让我最痛恨的放化疗,眼看着母亲迅速枯萎。

就在全家手忙脚乱的时候,父亲的脑梗塞又发作了,住院,开始出现狂躁症状,医院催我们办出院手续。然后再住院,转院……

我常常恍惚,一遍遍屡不清头绪,像没头的苍蝇。我也常常在失眠时思考,这是上天怎样的安排?有一次,母亲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说,我一辈子没做过坏事,与人为善,老天爷为什么会让我得这个病啊?我随口安慰着,却半天答不上来。

去医院探望父亲,医生说他已经认不清人了,可我发现他看见家人的眼神还是不一样的。我帮他刮胡子,做做按摩,他坐在桌前,桌上的水果,杯子被他像棋子般摆来摆去,嘴里含混地念叨着:将!将军!然后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对面。我常常回忆起这个场景,酷似伯格曼的电影《第七封印》中的镜头,在我看不见的对面,是不是真有一位死神在和父亲对弈呢?

母亲还是先走了。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我祈祷母亲去往天堂,我说,妈,再也不会疼了。

料理完后事,赶忙去看父亲,同病房的人说,有天晚上老爷子不睡觉,嚷嚷了一个晚上,也听不清说什么。我没有说话,我知道那天就是我母亲去世的日子,那是阴阳两隔的对话。母亲走后没多久,父亲的情况开始急转直下,一个多月之后,也离开了。

送走父亲,我大病了一场。大年初一,我在医院里挂着点滴,听着鞭炮声响,看着外面阳光灿烂,眼泪便流了下来。我开始为父母抄写《地藏菩萨本愿经》,我寄托经书开示我,予我智慧,让我找到最好的答案回答母亲的问题,让我于春光中释怀生老病死,生死离别,让我坦然面对未来的所有未知……

后记:写这篇文章时,过去的场景历历在目,数次不能自已,自知私人情感,尽量简单平实。篇幅有限,很多事不能一一道来。我不是孝子,家人付出更多。最后,祈愿您和您的家人平安康健。——合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