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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写桃花的唯美散文

2022/12/07散文诗歌

描写桃花的唯美散文(精选30篇)

回眸处,满树桃花次第开

文/弹指落花

桃花浅笑为谁人?疏影半窗花月春。

三月香鬓蝴蝶梦,春风杳过扣弦真。

诗美如花,爱美如花,是你叩响了她的门铃,在再别康桥里赏析夕阳温柔的笑脸,彩虹的梦幻,白云的惬意,迷醉了你我的眸子。雨巷深处的那把油纸伞,还有结满忧愁的紫丁香,醉了你,醉了我,湿了你,湿了我。

你说,我是你的林徽因,窈窕淑女,底蕴韶华,具有雕塑般的美感。我们的恋爱美眷如花,一花一世界,一颦一笑是爱意,痴情的春天是你我听春的渴望,洋洋洒洒的流淌,你是我的人间四月天,心爱,听见我心深处的呼唤了吗?那是人性的呼唤,那是郁金香纯洁的表白。

你是我的大海,春暖花开时,你我踹满幸福的渴望,憧憬着未来美好的祈盼,碧波漾起涟漪粼粼。春日下彼此倾慕的渴望啊,相思树下,你是我久久守望的少年,甜蜜丝丝缕缕,恍如隔世,却深深触及了彼此温柔的记忆。

知道吗?你是我心中一盏不眠之灯,一生点亮我的心里。曼妙的音乐,呼唤着我的人性,唤醒了我的春天,迸发了我生命的激情。美丽的诗文,美丽的音符,美丽的景致,装饰了你我的梦,你我的鲜活的生活,净化了彼此的灵魂。

我在你的诗意里尽情挥洒笔墨,把你我灵犀的点点滴滴,勾勒出美丽的风景,彼此深深触摸了彼此的心灵深处的声音。深情的眼波,温香的唇齿,而我的发丝温柔的缠绕你,你痴看她的飘逸。我们在电波中颤抖,我们在体香中熏晕,面对大海,你就是我命中注定的艳阳天。

深深地爱着和被爱着,是世界上最极致的幸福。你把前半生丢弃,深深的陷入我桃花的魔阵里,甜蜜的小憩是柔软粉红的梦境。有滋有味,红尘厚爱,就这样被你一天天暖着发酵,沉醉着世界隐去了。流水落花皆有情,绿藤缠绕最灵犀。

两颗心守住一份灵动,彼此采撷爱情的诗句,一个香吻,一个娇嗔,一夜酣甜,你我的伊甸园里桃花四溢。我是你的鱼美人,依偎在你的怀里,为你艳艳韶华,一帘梦,一径香,一窗月,遥看芙蓉并蒂开,秋水长天君与共。

在时光的无涯里,眉黛弯腰肢瘦,痴心锁心尖,柔肠寸寸目光颤,回眸处相思绕,知道吗?我在深夜看折叠我们的脚步,穿过云梦穿过雨,幸福擦亮了我的眸子,咫尺天涯天涯咫尺,你已经是我全部的馈赠,梦里梦外都是你,年轻如潮,让我做你如花的羔羊,在红杏的枝头,守住一颗只为你悸动的心……

心似桃花报春来

文/晓阳

美丽西安,人人都有一个美丽的梦想。“居家养老爱心护理工程”是西安昆明湖生态老年公寓法人贾富过的梦想。为了这个梦想,这位65岁的老人10余年奋斗不息、奉献不止,为美丽西安和谐社会建设营造了一片亮丽的风景,赢得社会的尊重和政府的表彰,日前被中央文明办、西安市文明委等单位分别授予“中国好人奖”、“西安市第二届道德模范”殊荣。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穿百家衣、吃百家饭长大的贾富过,怀着一颗感恩之心,为全村老人每年能至少一次到省内外名胜古迹观光游览、农忙时节能足不出村过足戏瘾,而在省城建筑行业摸爬滚打,赢得乡党们的交口称赞。

在常年的孝老实践中,贾富过认识到:随着社会老龄化现象的日趋明显,居家养老爱心护理工程迫在眉睫。因此,他以有效解决本村孤寡老人义务护理、帮助社会解决居家养老护理难题为着眼,放弃炙手可热的其他行业创业良机,先后投资约6000万元,创建了目前西北地区最大的集养老、康复、医疗、服务为一体的民办福利性老年综合服务机构——西安昆明湖生态老年公寓。

为了进一步加强对老人的周到关爱和科学护理,贾富过导入与国际老龄事业发展趋势同步的品牌化经营管理模式,坚持以“满足入住老人个性化健康需求”为宗旨,实行“一对一”呵护管理,在每个房间装有有限电视,每层楼设有娱乐室、活动室,方便老人们读书看报聊天。楼内设有健身房、按摩椅及其他康复设备。在每个房间都配有室内广播及烟感器、紧急呼叫器等。在公寓服务上,公寓实行“以老人为中心”服务理念,为不同的老人提供不同的服务。在日常护理服务上做到“三好”,即:吃好,一日三餐不重样,蛋奶齐全、饭菜自选,南北口味兼顾,每日鱼鸡转化,三餐必有一菇;住好,在走廊安装了扶手、地面铺设了防滑地砖,装有电梯,对楼梯、厕所、浴室,活动室实行无障碍,人性化改造,保证老人安全;护理好,针对不同老人,制定不同护理方针,经常组织老人到健身房、娱乐室、活动室进行健身和娱乐。

为方便亲属看望老人,公寓还专门配备了班车定时定点接送老人及老人亲属。在每一位老人生日来临之际,公寓组织老人的伙伴和陪护人员,为老人送上最真挚的祝福与问候。在医疗防治上,为每一位老人都建立了健康档案,做到小病不出院,大病进医院,并且费用全包。此外,还订阅了几种健康有益的报刊,供老人们阅读学习,也经常组织一些有益健康的活动,聘请保健专家来公寓为老人耐心讲解生活中医疗保健的小常识及注意事项,邀请社区老年协会来院表演节目,丰富他们的晚年精神文化生活,让老人们“老有所乐”。公寓其乐融融的家庭氛围,不仅成为当地老人的乐园,还吸引了来自北京、上海的老人入住,取得良好的社会效益,2012年7月被中国老龄事业发展基金会评为“全国爱心护理工程建设基地”。

踏遍坎坷成大道,心似桃花报春来。贾富过就像一头执着的老黄牛,为实现让更多老人“老有所养”的梦想,他克服重重困难,一步一个脚印向前进。他说:“家有一老,好比一宝。老年人为社会奉献了一辈子,应该受到社会的关爱与尊重。呼吁全社会都来关心老龄工作,那样,我们的城市一定会更加和谐、更加美丽!”

桃花开在时光里

文/洛迦·白玛

天色开始暗下来,一轮满月悄悄爬上东方灰白的天空,这个坐落于山间的小村子已在风中散尽了它的炊烟。河水静静流淌,河岸上,一株粗大的桃树静默着。

离桃树不远处,有一座简陋的两层楼房,典型的藏房,下层牲畜,上层住人,窗框上画着色彩鲜艳的花纹,透过窗户,能看见屋子里一个苍老的身影。

她小心翼翼地把木箱从床尾摆放着的柜子上取下来,箱子是旧时的样子,松木的,四面雕花,有几道隐隐的裂纹伏在箱面上。箱子上面别着的锁也是旧时的样子,黄铜小广锁,有着绿色的锈迹,上面的花纹已模糊不清。而那把用作钥匙的小铜片却是铮亮的,每一天,那小铜片都会在她手里被摩挲好几遍。

她把小木箱放在床边的桌子上,在箱子前缓缓坐下,慢慢地用手指梳了梳头发,把垂在耳旁的几缕白发夹到耳后,然后双手合拢上下搓了搓,再轻轻地覆上自己的脸。尽管指尖粗糙,她依然能清晰地摸到自己脸上纵横的沟壑。

唉,真的是老了啊。

她叹着气,浅浅的叹息声在静夜里荡漾着,消失在门前那条小溪潺潺的水流声中。

取下套在左手手腕上用绳子系着的小铜片,她握着铜锁,把小铜片插进“一”字形的锁眼里拨弄了几下,一声轻响,铜锁应声而开。取下锁,她仔细地摸了摸那上面的铜锈,摸了摸箱面上那几道裂纹,又用右手摸了摸自己的左手手背,那上面布满点点褐色的老年斑,皮肤松弛起着褶皱。

打开箱子,露出一排用不同颜色和材质的布料包着的东西,摆放得齐整有序。她拿起一小块灰色麻布包着的东西,慢慢打开,一颗桃核从布里露出来,那是一颗几十年前的桃核,因时常把玩,颜色变得红亮。

她还记得那年,他从山里摘来一麻布包的野桃。他对着她笑,眼睛闪亮,汗水从额头开始冲出几道黑色的花纹印在他红红的脸蛋上。他身后跟着洛让,拖着鼻涕,卷卷的头发上沾着草叶,也咧着嘴跟着傻傻地笑。

他们在河边洗干净果皮上的细毛,他从里面挑出最大最红的给她,拣出最小的那个给自己。吃完果肉,他们把最大的那颗桃核埋在岸边的土里。

后来,她悄悄地留下最小的那颗桃核,洗干净,从装桃子的麻布上扯下一块包上,装进兜里。

一粒种子开始在河岸边生长,有风,有雨,有阳光,它静静地生根、发芽……

那年,她七岁,他十岁,洛让八岁。

暮色渐浓,村子里渐次跳出几盏灯光。月光穿过桃树枝,被剪成一小块一小块浅浅的光影。河水泛着淡淡的波光,和小窗户里透出的光一样微弱。

她取出一张用白棉布包着的照片。照片已经泛黄,上面的人像不是很清晰,只能依稀判断是两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

老了,都老了,你送我的东西,还有我,还有洛让,我们全部都老了,只有你还是年轻的。

那是他和洛让第一次赶马帮到城里去时拍的照片。此前,村子里从没有人见过这种能把人装在里面的薄薄纸片,于是,在惊讶的“啧啧”声里,照片被村里人正面反面、翻来覆去地传递、查看着,仿佛那是代表着某种隐喻的神秘之物。

最后,他把照片交给她。

河边,那株他们种下的桃树已经长大了,满树的桃花开满枝头,象一团红云。他把照片递给她,说:你收着。他的眼光像太阳,晒烫了她的脸,她接过照片,埋下头,胸口像装着一只小兔子,噗噗地跳。

他说,你等着我,等我这次赶马回来就去找你阿哥——我看见城里有一种雕花的小箱子,我给你买一个回来——我阿妈说她有个银镯子要给你,那是她当年进我家门时我阿奶给她的。

她低低地,用似乎连自己都无法听清的声音“嗯”了一声,捂着脸跑开了。她知道,那个大她十岁的阿哥会答应的,自父母去世后,他一直宠爱着她,有时候像对妹妹,有时候像对女儿,他那么爱她,他一定是希望她幸福快乐的。

轻轻地抚摸着照片上的那个人像,她的指尖有些微微颤抖。

你看你还是那么年轻,我都已经老得象一块烂木头了。

忽然之间,她就真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在冒出烂木头腐烂的味道,是的,就是腐烂的味道。他曾经说过她像桃花一样香,但是从他走的那天起,她便成了一棵枯死的树,从里到外一天天一寸一寸慢慢地腐烂着。

马帮回来了,他却没有回来。洛让把他曾承诺给她买的雕花小箱子拿给她。洛让说他们在回来的路上遇到山上滚大石头,他骑着的那匹马被砸到,他们一起跌进山崖下的大江里,就像一片树叶,一转眼就不见了。

从昏厥中苏醒过来时,她以为是刚从一个噩梦里醒来,可是,可是为什么阿哥、阿嫂还有洛让都围着她,用那么哀伤的眼神看着她呢?那眼神像一把把刀,把她的心划得七零八落,血汩汩地冒出来,把整个天空都染成血红色。

村里人总是看见她守候在桃树下,倚着树干,长久地,目光呆滞地望着村口。她总觉得会有一天,他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还是那闪亮的眼睛,还是那阳光般烫人的眼神。

阳光透过枝叶照下来,把斑驳印满她全身,风吹来,花瓣片片洒落,她一动不动,仿佛是那棵桃树上长出的另一根枝桠,但却是没有花和叶子的干枯的枝桠。离她和桃树不远处,有一个高大的身影,那是洛让,他总是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桃花开了又谢了,开了又谢了,漫天里都飘着粉红的花瓣,飘进河水里,打着旋飘远……她终于相信,他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那年,她十八,他二十一,洛让十九。

雨后雪山寺

文/高云

长久以来,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成了无数文人墨客的梦幻,成为失落的人间天堂的象征。陶渊明这样描写桃花源:“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这个令无数文人魂牵梦萦的桃花源,其实就是一个自然环境优美,人文环境和谐、安逸、舒适的田园世界。

秋日的早晨,我们绣惠的五个驴友冒着蒙蒙细雨,再登梭庄雪山寺。梭庄位于相公庄镇北部长白山脚下,这里汉末就有了人迹,晋隋时代即开始有人居住,唐代晚期正式建村,距今已有1000多年的历史。这里山清水秀,人杰地灵。

坐车从西头进村,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屹立在大街西首的文昌阁。此阁建于大明嘉靖年间,经万历年间的大规模扩建,用来供奉文昌帝。沿文昌阁向东,路过一些老门楼,东南角一座稍显破旧的院落,是已被定为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李氏宗祠。除了上面介绍的几处古迹,梭庄至今还保存着众多珍贵的文化遗迹,如石板路上的大脚印、明万历年间大戏楼遗址、药王殿、元音楼、青龙泉、梯子崖、镇护风水石雕狮子、千年古槐、卧龙槐、奎文池、七十二崖头、“金星爷”陨石等,并保存有不少明清时期的民居。

梭庄村是一个山林面积大、植被茂密,独具山区特色的村落。村东各峪泉眼众多,常年溪流不断,松间泉、上方井、青龙泉等都曾载入史册,有一河、二沟、十三峪、七十二泉之称。茂密的山林中,有古银杏树、古槐树和种类众多的山果、乔木、灌木,中草药资源丰富。

因为增加了新的驴友,我们几个老驴的行程加快了许多。过去来时要休息4—5次,而今天或许是下雨的缘故,也或许想在新的驴友面前显摆显摆,都走的特别轻松,沿途的桃树上掉下好多桃子,红艳可餐,在松间泉边休息时洗来吃,清脆、香甜,满嘴飘出淡淡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新驴友第一次跟着我们爬山,显然准备不足,登上雪山寺的时候,已经休息3—4次,再也爬不起来,坐在上方井的石盘上,大声喘着粗气,嘴里不住说着:深山人少,空气清香,真是世外桃源了……

在陶渊明的时代,到处是荒山丛林,没有人烟的地方有很多,在那个时候,要找一个地方隐居是很容易的事。随着人口的增加,耕地的开发,政治势力的延伸,可以隐居的原始区域越来越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既然都是王土,就要交税,就要供养那些腐朽的官吏,难怪唐代的诗人有这样的感叹:“纵使深山更深处,也应无计避征徭”,王维、韩愈、刘禹锡等都以为陶渊明描写的桃花源只有在另外一个世界才可能存在。

千年之后,他们没有想到:华夏民族耕者其田,不交赋税的梦想变成了现实。

看着驴友神态疲惫的情景,闭上眼睛,静静细想:为了追求美好的生活?每个人东奔西走,由于内心欲望的不同,我们自己心灵的桃花源又在哪里?

眼前的雪山寺位于长白山山腰,史料记载为宋范仲淹所建,在宋元时期曾与江苏镇江金山寺、杭州虎丘灵隐寺齐名,有来自全国各地的高僧大德在此清修。寺院历经官宦名人重修,最后一次大规模建设于清嘉庆年间,于民国年间末落,是历史上章丘八大景之一的“黉塘夜雪粉妆城”所在地。至今残殿遗址达三百余间,自元至民国间跨时限七百余年的碑碣八十六方,汉遗古井——上、下方井俱在,郑公书带遍地皆是,为他处所无。雪山寺周围树林茂密,树种有二十种之多,森林覆盖率达90%;其间已知的飞禽走兽达10余种;山前有水库一座,长年不竭,山间泉水潺潺,自然风光秀丽,可谓山青水秀。由于地理位置偏僻,人迹罕至,至今仍保持着原始的自然状态,正是我们理想中的世外桃源。

面对工作与生活的压力,有时我也和朋友开玩笑,我们搬到深山老林来住吧。或者我们相约八月十五晚上,风清月高之时,我们在山上聚会。坐在山石上,微风轻轻吹来,仰望天空,你能感受到:心地澄明,一轮月,一阵风,独坐幽林,让心与时光朴素相融。此时,山上很静,静得就像从刚作完的画里流淌出来的一缕缕微光,清新得让人无所适从。

久居闹市,才会有对田园生活的向往,那是一种超脱遁世之念,只觉远离万丈红尘,避开世俗纷扰,就是禅者之心。置身其间,才能洞明开阔。当我慢步田埂、穿过竹海,与自然相邻、与山水伴。就能聆听到鸟的啁啾、蛙的激荡、虫的呢喃……让每一片树叶与山花的经历,全都化作细胞在我身上储存。再看这山光,一景一情,如诗如画,我只要闭着眼,云在肩头流过……

山水之间,枝枝叶叶,声声鸟鸣是抑扬顿挫的标点,在茂密纵深曲径间,遥望那一望无际的碧绿的原野、始终觉得远处那片茂密的森林才是我们人类前途、命运和幸福的最后保障!自然的美丽是我们理想的生命之源……

梦萦桃花溪

文/高旭洲

寻觅江河之源,连绵起伏的大别群山在向你召唤,探幽的足迹,溪水涤净尘埃的琐碎。融入溪流和自然的自己,像嶙峋的岩石经溪水沐浴之后,生活变得圆润而透明。

大别山有无数条美丽的小溪,令人最难忘怀的要算桃花溪了。它深藏在英山县国家森林公园桃花冲景区海拔七百余米的山中。掩映在茂密的森林和峡谷里,路旁偶有色彩不同的岩石吸引你的目光,偶有林禽从树梢飞过。春有桃花于溪畔盛开,满山遍野山花烂漫;夏有蝉唱穿越,清凉溪水掠过悬崖峡谷,瀑飞惊叹;秋看红叶满山点缀翠绿森林,美丽风采使人留连忘返;冬可赏雪景冰窟,犹如世外桃源,碰触冰串和迷雾奇观,山耸圣景,洁白无瑕。

寂静中的灵韵,似美妙音乐奏起高山遇知音的续章。桃花溪全程十五里,蕴藏在小旗岭一片片古树苍郁之下的峡谷里,游客可由上游漫步从江淮分水岭的小旗岭南侧,沿神象戏水景点,伴着岩骨而下。着名作家熊召政在一篇散文《桃花溪印象》里写道:“从神象戏水到下游仙女潭,这只是桃花溪的中段,唯其这中游的十里,曲曲折折,在陡峭的岩石与茂密的林木间穿行。徜徉其间,在不断地加深“空翠湿人衣”的境界。

伴岩骨而下,忽听巨大水声,抬头望去,看一挂高约数丈的飞瀑从峰崖跌向眼前,惊叹之中,心生神往。溪流汇聚奔腾是瀑,瀑跌相拥是潭,在瀑潭之间品人处世,又有谁能像溪取舍果敢。愧不如溪,我只是溪流间的一颗石头,被溪水推搡着前行,也许搁置浅滩,被世人淡出视野,忘记曾经的嶙峋坚守的理念。溪水!我对你的敬佩胜过对你的感叹。

溪流用单纯表现无限,用曲折表现丰富,用透明表达自然。如果从下而上畅游,从桃花山庄驱车沿进山门左侧百余米,盘山而行约两公里处停车观景。路经天镜湖,明心如镜,湖镜难辨。对着天镜,照出的岂止是渺小的自己,山之倒影里,一朵朵尉蓝的白云飘过思绪的穹苍,荡溢峡谷里的惬意,森林里的茂密,溪水的清凉。寂寞中的蝉鸣和鸟儿的歌唱,在光与影交错的流水中,我感悟着山与水的厚重和灵动,岩石的执着和水的追求向往。

岩石陡峭,森林古朴,泉流清澈,山耸神韵构成桃花冲美丽风景的四大元素。岩石大如山峰,整体而立,雄险怪异。小似拳栗,可赏可观,妙生雅趣。森林蔓延深山群峰,以黄山松为最盛,笔直的躯干,挺拨的英姿,碧绿的枝叶,环抱的年轮,无不令人感叹千百年来桃花冲人持之以恒的呵护。当然更有枫香,榉木,栎灌衬托大山生物多样性发展,加上珍稀植物和动物生长其间,更增添了桃花冲的美丽和神秘。

溪沿山转,水荡清波。潭深瀑飞,透彻人心的仍然是溪之澈。圆石,山蟹,娃娃鱼,或蛰或动,历历可见。跨石阶,过木桥,时而溪左,时而溪右。摇曳的阳光头顶嬉戏,仿佛调皮的少女的眼神;悠然的溪水耳边絮语,如相恋的情侣,缠绵不绝的甜蜜绕着行者的脚步。间或蜻蜓点水,翠鸟溪畔游弋,诗意的灵感,迷人的氤氲,让人醉意中迷恋忘我。

面对桃花冲风景区美丽的桃花溪,我的身心一次次被你洗涤。在一次次掬起你清澈的淳朴酣畅之中,灵感一次次被激起诗意的释怀,桃花溪如梦如幻,又将吸引多少憧憬的目光?!

花草树木

文/高志飞

山色桃花柳上开,芬香不许人自来,一抹嫣红轩窗对,酥雨含羞满亭台。

三月,杨柳依依,花草萋萋,桃花盛开,宛如相思,朵朵争艳朵朵醉意浓,仿佛醉了辗转的倾慕,醉了难忘的邂逅……

现代人说起桃花,想到的多数是桃花运。但是在中国古代,桃花一直具有吉祥如意和辟邪正气的象征意义。在魏晋以前,桃花可以算中国的国花,受到最人们广泛的热爱。至隋唐以后,最受欢迎的花才慢慢成了牡丹和梅兰。因桃花开得绚丽热烈,渐渐被赋予轻佻妖艳之意,成为男女之事的代称,但其中的多福多寿寓意倒是未变,北方给老人祝寿,硕大的寿桃面点,总要摆在宴席上最重要的位置。

大理有一种土产的酒,叫桃花酿,以野生桃花瓣、青稞酒、蜂蜜和冰糖酿之,在大理古城酒肆旅店到处摆卖,深受文艺男女青年的喜爱,喝起来微酸带甜,不太有酒味,但相当上头,倒是跟大理这座城市的气质甚为相搭。

三月,桃花开时,鳜鱼正值肥美。

经过漫长冬季的蛰伏,开春气温回升,水族摄食旺盛,又到了繁殖的季节,这时正是体硕膘肥之时。

站在春天的风里,我不去想杨柳如烟,不去感受春风十里,只想倾听桃花的前世今生。它从远古跚跚走来,又走向时光深处。它盛开在《诗经》里“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只是不知道这桃花映红了谁的脸庞,灼灼于谁的心头?

它开在唐诗宋词中,多情而妩媚,轻灵而婉转,“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他向她讨一碗水喝,她打开门,便知是意中人出现了,他是桃花般静好,她如桃花般绚烂,原来朦胧的念想,如今成真,来不及多说几句,来不及自我介绍,便匆匆离去。春风荡漾,桃之夭夭,桃花的曼妙让人心动,他想起桃花一般的她,却是落花犹在,人面知何处?一树花,一首诗,一段情,心绪难平,爱怨交织。桃花的艳丽染上了爱情的忧伤,让人刻骨铭心。

独游山中,看桃花飘落,随水流去,放下纷飞的思绪,让奔流的念头停留,任朵朵桃花,旖旎在春风里,盛开在文字里,如诗如画般醉了明媚的春光。

每日在庄稼田里锄草,自然也就认识很多种草,譬如小苦豆、牛筋、奶奶草、益母草、狗尾巴、灰灰草、甜巨等等,而更多的,是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这些有名字的没名字的草棵,数量大得吓人,几乎主宰了我全部的时间。它们兀自萌着芽,展着叶,开着花,结着籽,荣了枯,败了发。不若那些娇气的庄稼,倘若在某个环节,稍大意点的话,长势就会蔫败下去,甚至中途夭折。奶奶在世时说,这就是草的命,贱!奶奶还说,命贱点好,像刺盖、地椒、野芝麻、猫眼草、沙蒿、笆篱刺什么的,满山遍野,生生不息。

藜,我们这里人又叫灰灰草,灰条。藜刚长出土时很小很小的,几场雨后便长得硕壮结实,灰条根扎得深,叶厚,杆也挺拔。坡前坡后,陌上陌下,遍地都是灰条的身影。山里的人家多数砍来喂鸡,猪,羊。立秋节后,灰条砍不成了,一来是它的叶少了,二来灰条在这个节气多已结了籽,如果喂了羊,那些成熟的籽就会随着羊粪一并排出,相当于它们是进入羊的肠胃里旅游了一圈,来年送入庄稼地就更难锄了。秋冬后,用枯萎了的灰条杆烙饼子,丝毫也不比葵花杆或其它柴火逊色。在还没有住进瓦屋的时候,我家是窑洞,冬天里每日都要烧火炕,但凡放学路上不用背诵课文时,我都会捡一点枯了的灰条柴回家烧炕。爷爷说炕热了,屋里就跟着也暖和了。

浪趟蓬,是很土气的一种草棵。刚收完庄稼的山上,几乎家家户户的田埂上全是浪趟蓬的天下。与浪趟蓬相比,田里一两株美女樱是好看的,紫色的花瓣,茎株上长满绒毛。

在山里人的眼里,这些草所给予我们的一些小快乐,无疑比这些似是而非的问题要有意思得多。

初夏的沙参根,我们叫它沙吊根,它简直就是一小根甜心小甘蔗,咬在口中丝丝缕缕的甜。吃沙吊根,是有窍门的,带皮地咬,滋味与别的草根没什么两样,只有剥了皮耐心地细咀慢嚼,越到根的底部越甜。这是我曾挖坏一个铁铲后才总结出的经验。到了秋天,沙吊长出了高高的杆,也就老了吃不成了。

狗尾巴草,更像是一种开在庄稼地畔的花朵。狗尾巴草长成的时候,会冒出一截毛茸茸的小尾巴来,摸上去绵格挼挼的。风过来时,这些小尾巴就随风摇晃着跑远,又摇晃着跑近。山里娃最爱采来狗尾巴编扎些小动物玩。男娃毛手毛脚的,编的东西像死的一样,毫无一点灵气。女娃心细,那些会飞的鸟雀,会看家的猫狗,还有会偷吃粮食的小老鼠,活灵活现。

甜巨的名字怪里怪气的,它容易长在洋芋地里,酷似苦菜,矮矮的不长个像武大郎,不怎么起眼。它的名字叫甜巨,尝起来却一点也不甜,贼啦苦,不过它的花还是挺好看的,像山里的野菊花,金黄金黄。

众草中,野黍其实不能算草,当然也更不能算是庄稼了。我们把它叫糜黑子,它学着把自己打扮成糜子的模样,混于禾苗之间,骗取肥料和雨水。等秋天一到,它们就原形毕露了。飘飘然高举着什么的是糜黑子,庄稼人一眼就能把它们从糜子中揪出来远远地扔了。

儿时,奶奶用糜黑子的例子告诫我,做人,须抱一颗朴素心,脚踏实地,不能像那糜黑子那样,糜子没学成,到头来连草也没做好。奶奶的教诲,我似懂非懂,但有一点是明确的,那就是:糜黑子不能算真正的草,更不能算是庄稼。从那时起,我对于田里那些真正称得上草的众草,充满了敬意。

很早的时候我就听过那首《橄榄树》,是一位台湾女歌手演唱的。“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我记住了这句歌词,直到后来我偶然在书店里读到一个外国诗人的诗歌时,我猛然对这句歌词的意义产生了警觉。家园?那是我的家吗?衰老了,那土地已经丧失了抒情的资源。我不认为像我这样的读者能把握荷尔德林的思考,只是很喜欢读,反复的读。

后来,当闲暇的时候便会找出碟片循环地听这首老歌。我很熟悉,并喜欢歌曲的节奏,轻缓的旋律打发了我无聊的时光,我思考着,寻找着,捧着一张黑白照片,像是捧着一个黑白的大地。黑白色的田野,黑白色的树。风雨中的土地一片混流,泥浆染黄了我的衣衫,染黄了树杆……

老家没有橄榄树,除了杏树,果树,就剩杨树和柳树了。整个村子里只有一棵梨树,在脑畔山的最前端,梨树的旁边是一棵桃树,其枝干繁茂,桃子成熟时有我的拳头那么大,剥去薄薄的鲜桃皮,桃肉水灵灵的甜。桃树的主人是一位孤寡老人,也是一个精神残疾之人,按辈分我该称他爷,可我偏不,倒也不是嫌弃他残疾,而是烦他看管桃子时的严谨。不到桃子成熟,是没有一个人可以靠近桃树半步的,但凡有人不信想去尝试,准得挨他一顿臭骂。

桃树是老人亲手栽下的。奶奶说桃树就是老人的孩子。我才不信呢,想吃桃子时,我就找一根长杆去敲打桃树旁边的那棵梨树,尽管梨树上没有一颗梨,我也要故意装作出敲梨的动作来。老人心疼那棵梨树,每次看见我因为想吃桃子将梨树弄得颤颤抖动时,定会杵着拐杖,缓缓走来,然后用无可奈何但很慈祥的口吻说:我的小祖宗,快停下,给你摘桃吃好不好?

后来,我上学了,也开始渐渐懂得事理,当知晓了有关老人的事后,我开始心疼老人,开始心疼陪伴老人的梨树和桃树,于是,我再也没有去敲打过那棵梨树。

老人一生未娶。听说,他曾经喜欢邻村的一个女孩,原本订亲后是准备迎娶过门的,不料女孩染了一种怪病,一句话没留就死了。后来老人栽了梨树,前些年梨树死了,老人又续栽了一棵,也就是桃树边的这棵。桃树是再后来才栽的。

我猜,老人小时候一定常常和那个已去了的女孩在树下玩耍,树根如同他们之间的爱情,深深地扎在泥土里,日渐繁茂,日渐浓郁。再后来,听奶奶说,那个女孩的名字叫梨花。我不再想吃桃子了,但是却常常往梨树下去,我希望某一天,老人在梨树下将那些故事静静地说给我听。

那是梨花盛开的时节,我放学后看到老人在梨树下望着头顶的梨花。我轻轻地靠近梨树,老人的眼神里面满是深情,满是对往事的怀恋,满是历经红尘沧桑之后的坦然。有风掠过,星星点点的梨花雨点般落下来,落在老人花白的头发上,落在他褐色的大襟褂上,使幼小的我感触颇深。

慢慢地,他将目光转移到我身上,看我捡拾梨花瓣,蓦然,他幽幽地说,当年,我们也曾像你这样。

他的话,像是说给我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更像是说给桂花树听。虽然我对他的话似懂非懂,但是却记忆尤深,深到只要一想起他,就会想起他当时的眼神、当时的语调,以及当时满地的落花。

很多年过去了,直到此刻,我才知道老人口中的我们,是指他和他的那个她。前段日子,我又回了趟小村,看看儿时住过的窑洞,其实,更多的是想延续某种情感。

梨树只剩下了枯枝,桃树也早已不在了。我伸手轻轻折了一根梨树的枯枝,空气中,仿若传来老人那静幽幽的声音:当年,我们也曾像你这样!

祖父在世时告诉我,天地间的灵物,种类繁多,为木更胜。比之活物,它更娴静;比之静物,它更灵气。

那时年幼,对祖父的话似懂非懂 随着年龄增长,接触的木也越来越多,比起草本植物的多样性引人观赏,我更倾心于木的香韵;那些只生长了一两年的木会散发出一种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让人神清气爽,生长十年的木香会变得渐渐浓郁;百年的木香犹如一位博学的教授,让人情不自禁地陷入它的神韵。祖父说,千年沉香万年木,木之万年,芳香四溢。

使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古代描写树的诗句有很多,为什么赞美木的却寥寥无几?甚至有不喜多言者,会被人说成老实的像块木头。难道木就真的那么不好吗?可是木的实用性确实强,也用途广,单拿床来说,床的重要谁都明白。人的一生有三分之一时间是在床上度过的,床上生,床上做梦,床上害病,床上休息,最后在床上死去。可以说,床是人人都乘坐的一艘船,从“船”上所载之物,可看出该船的航行方式和“船长”的形象。

“半床明月半床书”,这颇富诗味、书卷味的床,就是我的床。一般来说,贵重玩意儿在我的床上是没有席位的。绝不是我嫌它贵重,而是我不愿意让那些没有灵魂的东西充塞我 的梦境,因此,我的床上放满了我的珍爱——半床书,半床思想,半床古往今来的月光,半床精神的夜餐。

我爱孤寂,常常为自己创造一种孤寂。此刻,天睡了,地睡了,而灵魂醒了,书醒了!在我的床上,不,是在我的船上,圣贤、哲人、沉思者都醒过来,我与他们同船而坐,永恒的汪洋拍打着船舷,闪电划过头顶,陨石囤积甲板,星光如渔火,烛照着迢远的彼岸。

夏夜,听旷野的风声,忆唐朝的月。冬夜,窗外落着大雪,我选择拥被而坐,倾听俄罗斯大师们忧郁而宽广的诉说,书中西伯利亚的大雪和窗外的大雪一齐纷飞,把灵魂雕塑成茫茫雪原。

有时候我的床是较乱的。衣服、褂子、孩子的学习用品,常常挤在一起。于是,我会整理一下,最起码留出一边给自己。可是这一整理,一不小心就会整理出一种人文意味来,让书靠在墙上,墙成了历史,而我却靠在了重重叠叠的时间和记忆上。床的下面是土地是现实的生活,我穿行于历史与现代之间、书与生活之间、梦与土地之间,面对千年不熄的炉火,我的心中升起敬畏和感恩。

当我生病卧床时从不会沮丧,因为,我一边吃药一边可以“吃书”。人只有在生病的时候读书,才会读得更深入,从无字的页码读出字来,从书的空白处读出意蕴来,读出在健康和忙碌的时候读不懂的书中的深藏。当然,这可能是我自己的领悟。卧病的日子,对我就是一次穿越峡谷的航行。我的床就是我探险的船。

我睡着后也会扯鼾、做噩梦、翻身、磨牙,那睡相当然也并不一定都是书卷味。明月悄悄爬上窗棂,一人,一床,一颗木子之心,所有的一切都是澄净的,不染尘世浮华。

留一树桃花等待春天

文/张恩浩

清明前回乡下给父母上坟。

我知道父亲对风水有过一些研究。30年前,他把自己和母亲的墓地选在了村子东南一块不起眼的坡地里,前边有一条流向远方的小溪,后边是一道土坎,更远处便是连绵的燕山了。

村子里的一些老人告诉我说,我父亲活着的时候讲过,他这辈子没啥指望了,但他的后代可以走出去……

不知道是父亲的客观愿望产生了奇迹,还是我足够努力,总之,那个当年背着行李卷离开村子的我,不仅有了一份还算不错的固定工作,而且还在城里有了自己的房子。

感谢父亲给予我一个美好的期冀。

跟以前一样,烧完纸钱之后,我要在父母墓地附近的田野走一走。一是浏览一下乡村风景,二是顺便挖些野菜。

那些临河栽种的杨树和柳树越发高大了,新鲜的嫩绿的枝叶装点着荒芜、寂寞的空间。附近的农田里,原来有好多果树,比如桃树,杏树,李子,苹果,梨子等等,其中挂果时间短、来钱快的桃树最多。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原来那些茂密的果园在成片消失。

我理解那些土里刨食的乡亲的无奈。他们是跟着市场行情奔跑的本分人。哪种作物或者果木挣钱多,他们便会及时跟进参与。等到市场饱和了,不怎么挣钱了,他们又会不知所措,盲目跟风去经营新的项目。正因为前两年果园不挣钱,所以他们纷纷把果树砍了。可是去年,那些没砍果树的乡亲却挣了大钱。

其实,我还感到了另一种隐忧。那就是现在很多农民对土地经营漫不经心。原来一望无际的麦田不见了,甚至去年秋天的玉米秸秆都没人愿意去收拾。附近林立的工厂和矿山收编了村子里的主要劳动力,每月两三千甚至更多的工资极具诱惑力,这让他们有理由成为抛弃土地的新一代农民。

我也种过地,我知道,不管怎么辛苦,秋后算账的时候,满打满算,一亩地的受益也不过是三四百块钱。现在政策好了,国家不要农业税,“三提五统”也免了,国家甚至还要给农民补贴。但即使这样,按照传统农业的经营方式,每亩地的收入也达不到一千块钱。

更让我感到忧虑的是,随着工业化进程的加快,故乡的原生态已经遭到了严重破坏。村前的河流干涸了,小溪断流了,附近披满绿色的群山在一阵阵炮声中成为残垣断壁,而且还在不断瓦解。善于经营的商人得到了钞票,而淳朴的乡亲得到的只是污染……

正在我沉思,失落,感慨之时,我突然发现不远处的田间竟然还有一棵开满花朵的桃树显示着春天。这足以让我惊喜。这更像一位大师笔下的油画,极具美感——苍茫的时光里,一树桃花正在等待春天……

桃花依旧笑春风

文/刘秀琴

是金子总会发光。在历史与时间的大浪淘沙中,中国文学还给了指尖一个合适的位置。不,准确地说,这颗冉冉的明珠终于呈现在仇犹大地、终于呈现在中国文坛。与她对文学的梦、与她的才华、与她的勤奋是最好的证明。

指尖在散文中营造了一个个奇幻的世界,在静观与静思中,得来智慧的情感与感悟,与自然融为一体,充满玄妙意味,充满讽刺意味,将跃入眼帘的景物统统容纳而抒发。在轻描淡写中滔滔地纠缠着记忆,含蓄的情交织着神秘的美,流露着对自然的敬畏,与自然的和谐。

指尖源自灵魂深处的写作,将乡村的图景和自然景致交融,一篇篇美文透射出指尖深情地热爱着自然、赞美着自然、赞美着神灵。她用温柔的文字召唤着自然,超凡脱俗的时光烙印,将乡村烟火、日常物事、俗世悲欢,在字里行间淡然地展现。旷达的心灵超然于苍茫,温情缕缕流端于笔尖。阅读《雪线上的空响》,被诗意的视觉感所吸引。指尖用晶莹通透的心灵,细腻而精致的描摹,将世间的万姿千容“画”的生机盎然,仿佛神来之笔,瞬间照亮世间的每个角落,将自然完美地呈现在世人面前。

指尖的散文满文珠玑,显示了别样的风采,明亮的画意,寄托了对亲人对家乡的感慨与遐思,乡土气息芬芳四溢。故乡给了她生命,以及前行的力量,让她萦怀,以丰富的感知、聪慧的感悟,漫笔于故乡,游走在故乡的亲朋及人的生死之间,抚摸着诉说不尽的爱。以文为灵魂行走在家乡的每一个角落,忧伤、徘徊、深思,一一在指尖的文中流淌。童贞稚朴、青春美少、外婆双亲、左邻右舍、家乡的夜晚,有着不能释怀的情节,根深蒂固的记忆,在指尖的手中如汩汩细流跃入纸上,在故乡的天空中起起落落。细腻的情感弥漫于花草、树木、街道、河流、高山,浓荫氤氲,悠然清远,充满了繁华的景象。指尖用灵魂抒写家乡,守护着家乡一切有灵性的事物,融入了生命至深的情,使家乡的高度与宽度在她笔下厚实,让印有家乡的文字飞翔在世界各个角落……

指尖用笔独到,细碎的用词,极有特色。文笔较为华丽,但并不觉得繁腻。在不同的文章中,始终给人一种安静。文字恰当而有力地描绘着故乡的事与人。她重视周围环境的叙述,人物和环境永成一体。一切环境细节给读者建立一种想象与回味,让读者一同感受,都很生动,给人力量,让人信服。将生命的追求,用清冷而又神秘的文字洒落笔端,穿透着凌厉和凄清。语言清丽而不俗,又妙语连珠,让人回味无穷,颇有感悟。以“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化为散文的意境与浪漫。

指尖用超越常人的洞察力与想象力,观察世界,感悟世界,她在优美的文字营造的语境中,让人仿佛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她如同我小时候的玩伴,她所写的,也有我经历着的;优美的文气,又如同伴我成长的我那高贵而典雅的母亲;也如同我印象中,写不尽美文的张爱玲。指尖的文笔魅力丰富而有想象,短短的几年,凭着散文的成就已在全国开花结果,已成为中国可数的大散文女作家。

06年开始上网时,才知指尖的影响力在网络名气是那么的大,后经文友告诉我指尖就是我的老乡采青时,我惊叹之余,甚是钦佩。她的文学才华并非有网络才“暴露”,而是最早在1984年阳泉市笔会时就参加,当时笔会上有赵树理之子赵二虎,有《山西文学》编辑张小苏,二人对她的才气与才华所赞赏。笔会上与指尖相识,当时笔会就三个女的,还有一位阳泉市区的女作者叫王玲,共24位阳泉作者。因生活的忙碌,虽与指尖在同一座城市,可不善与人来往的我,在生存的间隙,从没有勇敢去联系指尖及其他的文友。

这次相见,是2014年的6月,我为《山西农民报》下去当采编,回仇犹一住两月,特地到指尖单位拜访了她,她依然执着地爱着文学。并出书四本,并全部赠送我。

这四本书成了我除下乡采访外的陪伴,感受着她文字散发出的温馨。她的文字质朴清醇,情感细腻和着青春记忆,伴我打发着孤独的时间,成了我每晚的“温情港湾”,让我行走在指尖的精神世界里,去享受她的喜怒乐享。从她优美的文字里,似听到她甜美细腻的声音和着克莱德曼的钢琴曲,穿过时空,穿过时间,传到我的耳鼓,流淌在我的心间。少女般的情怀、对祖母的思念、对故乡的回望……深深地打动着我,我似乎看到了童年的指尖轻轻地向我走来,在略带忧伤与幸福童年的乐章里,我泪流满面仿佛时光逆流……书中的每一篇文章与我产生着共鸣,让我对她产生了更加的喜爱与敬佩。我曾经千百次地想像,她用诗情画意与感怀,出手成章,妙笔生华;她清高美丽悠悠地抒写着自己对生活的感受,让我动容。

在这个小城里,也许我们曾经擦肩而过,也许我们曾经相视一笑……而今天让留下的空白添补,而今天让留下的想像变成真实,终于见到大“侠”——指尖,领略指尖的风采,见识指尖的温柔,给我及彼此今后的世界留一份完美。

在回太原的日子里,指尖的四本书给予了我精神寄托,如位伶俐的少女,用清晰的思维,并声情并茂地给我讲述她的精彩人生,让我听的如痴如醉,把我带回了曾经的青葱岁月。

她孝敬父母,深爱丈夫,关爱儿子,呵护职工。她有自己所爱的工作,更有自己喜爱的文字,更有自己的心灵博地。她拥有女人所拥有的,她是幸福的,她是美满的。我在想指尖是怎样挤海绵般地在繁忙的工作、烦琐的家务之余,去享受码字的那份宁静!虽辛苦但是快乐的,这一切缘于她心中那份对文学的执着与爱。一个在文学世界里行走的女人,一个在笔端源源流淌着爱的女人,一个在精神天地里丰富的女人——指尖,不但文美,人更美。这个清纯般的女子,怎能不美?!岂能不美!

枕头边上的《雪线上的空响》等四本新书,我已当宝贝。它是一个母亲经十月孕育出生的可爱宝贝。此时此刻,它,也是我的宝贝!让我一起与它的主人分享这幸福与快乐!

写的不当之外,尽请多多指教!

祝指尖越活越年轻!越写越美丽!

春天的等待

文/杨红国

盼望春天,也惧怕春天。

春天来了,悄无声息的来了。

春天来了,肆无忌惮的来了。

翩翩飞舞的桃花,灿烂着,妖娆着,多情着,宣示春天的妩媚。雨也加入证明的行列,一改冬日的冷冽与喧嚣,润润的柔柔的细细的,如烟如雾如轻歌曼舞的仙女,浅笑倾城的编织春天的美妙。

这是我渴望了一年的春天,真的来了,容不得半点怀疑。

真 的来了,我哭了。

正如我惧怕的那样,你没有如期而至。摸摸心口,你掷地有声的信誓旦旦的那份承诺,依然在壮怀激烈的回荡。

春天的印象是深刻的,尤其去年的春天,尤其去年的桃花。

从来没有 真真切切的看过桃花,只知道桃花是妖娆的,艳丽的,芬芳的。是你摘一捧桃花给我,说我面若桃花,就认认真真的,仔仔细细的,看了桃花,闻了桃花,吻了桃花,就在那一刹那喜欢了桃花,醉在了桃花里,醉在了你怀里。

接下来的日子,你幻化成一树一树的桃花,在我的心里,疯狂的盛开。

如果时间可以停留,相信彼此不愿意醒来;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也许我不再 固执的坚持。

那天,在你眼眸游离的角落,读到你的幽怨,看到桃花一片片的凋零飘落。我知道,你说和我隔着一条内裤的距离,心里充满着怎样的无奈,困惑,还有暴躁。

不去 回忆,任雨温雯着脸庞,任风暖暖的包裹着身躯。极目远眺,收入眼帘的尽是苍凉。春天不是来了吗?绿色哪里去了,不是绿了的吗?揉揉眼,绿色又真真实实的铺开在眼前。试图将心事与绿草说说,与绿叶谈谈,可是花花草草,枝枝叶叶,只顾我行我素的吸吮春天,全然不理会我一厢情愿的疯言疯语。莫非我真的疯了,在这个春天。

春天来了,不管你来还是不来,我在春天里等待;不管花开花败,我的灵魂与爱,以笃定的姿势存在。

春暖花开,揣着那份爱,在怀,成了常态。在水一方的你,是否懂得,深深的负载。

夜幕降临。如果你和我一样伫立窗前,一定会看到,月光如银般洒落的都是我的思念。

懒懒的,慢慢的,渐渐的倦怠 ,星星一眨一眨的还在悠哉,此时此刻,头脑一片空白,只想入梦,像从前一样,与你裁一片云彩,织一个世外桃源,一起种种菜,没有疑猜,窃窃私语,呢喃永远诉不尽道不完的爱。

云朵已经裁开,你没有来。

我知道春天来了,我知道,明天,还是春天。

把相思凝结在桃花中,等你

文/中天香月

东风吻春草,桃花传奇香;郎君行天涯,伊人翘首望。孤影愁闺房,烛泪到天亮;思君对月唱,何时才见郎?

——题记

阳春三月,气温依旧低。但,春草萌生,春芽吐黄,抽枝拔节,天天向上;相思也不例外,天天疯长,日日加码。地还冻,风还凉,花蕾探头露脑。然而,雪花偏爱回头一顾,依旧扑面而来。阳春三月,依然是寒风主宰天下的时候,依然是强说新词赋旧愁的季节。

遥望桃花朵朵开,暗香扑鼻来,顾盼之间,捡拾起一些旧词的幽韵,从平平仄仄中打捞起嗟叹声声,把思念连接;从恩恩怨怨中寻找到暖暖的春意,把相思连接;用你留下的那些芬芳的诗句暖心,细细回味着你的笑颜;用你留下的那支玉箫与半只月亮对歌,把寂寞与闲愁打发。

一丝凉风行走在笔端,让宣纸感到寒意。郎君,你在天涯,能从我故作潇洒的口吻中领略到我的强作镇静的气息吗?我把浅浅的忧伤轻轻的撒在桃枝上,单等你那边的桃花开了,看你是否也能闻到我的忧伤。笔随心动,漫染相思,情随心唤,声声呜咽。随意的涂鸦,墨染之处:东风吻春草,桃花传奇香;郎君行天涯,伊人翘首望;孤影愁閨房,烛泪到天亮。思君对月唱,何时才见郎?

有多少西风瘦词在我的衣袖上洒下泪花,有多少北风寒词在你的衣襟上留下酒痕;我的袖中余有你送的梅香,却怎么也敌不过泪水的浸扰;你的衣襟上留有我牵挂的发香,它能盖住寂寞与忧愁调成的酒味吗?

曾经在人如桃花的时节,只需在片言只语中就能体会到幸福,如今我书写了长篇的文字,却怎么也没有感觉到半点兴奋。虚度一天后,夜半无人时,翘起兰花指,拨动冷弦丝,对着帘外半只月亮诉情思。从前世弹到今生,从沧海弹到桑田,想把红尘中的幽怨赶出苍苍蒹葭,别让我老是在水一方。

你曾许下过海誓山盟,让我激动不已;我立马为你背诵:“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甜言蜜语,恍如昨日!冥冥之中仿佛有一种非凡的魅力,把绞织着思念的情感,通过月光传递,让我的灵魂与你叨叨不停的低声私语:你是我今生最美丽的相遇!

也许在一千年前,你是我遗落在桃花上的那只蝴蝶,连梦里都对你一直不停的期盼;

也许在五百年前,你是我遗落在梅花上的那颗泪珠,连梦里都对你一直不停的咏叹;

也许在两百年前,你是我遗落在红楼中难言的遗憾,连梦里都对你一直不停的呼唤!

细雨丝丝飞,寒风冷冷吹。取下那支你留给我作伴的玉箫,吻着你留下的唇香,悠悠地吹着你给我编织的小调,我在缠绵忧郁的相思曲中等你。婉转的曲调,悠悠的情思,带着相思穿越了时间的泥潭来到了那时的春天:满树的桃花映红了我的脸颊,蝴蝶飞舞,蜜蜂歌唱,桃花传香——哪想第一次见你时,莫名的兴奋就让我感觉心特慌:想必你就是我等了千年的书生!

从春到夏,你引我到诗经中去欣赏“桃之夭夭”的美人;到汉赋中去品味“凤求凰”的传奇;在唐诗中寻觅“云想衣裳花想容”的倾国诗篇;在宋词中探访“月上柳梢头”那迷人的期盼。甜甜蜜蜜之中,在月光下低吟浅唱,在庭院中和韵词赋;把唐诗的风韵,宋词的柔情,用来消磨我们的时间。而今,我还是在这个时间段等你!莫非我们的百年之约要千年之后才能相见?真想把唐诗宋词的幽韵折叠起来,放在寂寞的情思中,等你……

静静的夜,红烛摇曳,孤影四壁空,携着一帘幽梦,带着万般柔情,把我的思念借着月色的清辉挂到你的窗前。让它装饰你的梦境,希望你能踩着我们从前定的韵律,寻着我的箫声赶来和我幽会,我会在桃花树下,等你……

弯弯的月亮,无精打采的斜挂在西边。焚香净身后,守着纸墨,增韵加词,定音调律,让我的思念在推敲中不断徘徊,把我的诗篇给你留下回味的伏笔。面对无边的相思,把爱当成主题,把绵绵的心事悄悄的诉诸笔下;“世间无数丹青手,一片丹心画不成”。伊人在挥毫泼墨间画着相思耐心地,等你……

远去了诗情画意的的缠绵,飘渺了月伴西窗的良辰,退去了姹紫嫣红的妖艳,离开了晚窗凭栏的顾盼,捡拾了孤独寂寞的闲愁,揉碎了宫商角徵羽的音阶,拨动了冰丝冷弦的幽魂,你知道吗?我在等你,在三月的春光里,等你……

举手拂面,顺势抹泪,一缕春风穿过掌心,颤动心扉。凝视着嫣红的桃花,让缕缕相思如氤氲的春光冉冉升起,携带着你熟悉的气息飘浮而去,让远方的情人在眺望中感知由我定格的唯一韵律,轻声哼唱出相思的拍节,让思念的心藤在疯长中,等你……

抬头看,我把相思升华到浩月中,对你顾盼;

低头念,我把相思编织在春风中,为你留言;

静思中,我把相思凝结在桃花中,等你归来!

又到桃花盛开时

文/吴建珍

在桃花盛开、菜花飘香的季节,探索者走在花红柳绿、山青水秀的林荫道上,贪婪地饱吸一口气,真舒服啊!

一弯残月还悬在空中,天是那么蓝,蓝得使人心醉。云飘飘、风拂拂,大小景点、星罗棋布,鸟语花香、凉亭犹在,暮鼓晨钟、朝花夕拾,勃然心动。

蝴蝶飞飞、蜜蜂嗡嗡,搅得潘尧一头乱麻。忽觉一个东西一闪而过,不会是野兔吧?本能地伸出手去想拥它入怀,却扑了个空,定睛一看,哦,原来是风之幻影。

山上有座寺庙,人来人往,香火不断。每到春天,游人特别多,总有大批外地香客前来膜拜。

这天,老二也担着供品,信步向山上走去。摆完祭品,双手合一,闭上双眼,口中念念有词:吾佛慈悲……保佑儿子中考顺利……

下得山来,有一碧潭,深三米许,潭水清澈见底,底部排列着鹅卵石,落日的余晖倒影在水中,煞是美观。掷一块石子,水面便有层层涟漪扩散开去。

漫步陇上、遥望四周,盛尽月光、解尽人事,花好月圆、一望无边。淡泊明志瞥一眼海啸,默然不语,晓香心领神会,春雨已悄悄地滋润着这片大地,谁说今天和昨天完全一样?不会的。明天,也一定和今天不一样……

莺唱李枝花弄晴

文/任崇喜

桃红李白,共为春天添色。

但艳艳的桃花门庭若市,受尽宠爱,人面桃花相映红,让小扣柴扉的多情公子魂牵梦萦,让风度翩翩的唐解元卖花换酒,成就桃花庵里的绝世风流……相比之下,李花显得门可罗雀。“李花初发君始病,我往看君花转盛”,这样平淡的句子,简直要抹杀一代大师的盛名。更有甚者,说“不食枯桑葚,不衔苦李花”。李花,真的是苦命吗?

“一枝眼底物华新,翠袖清霜更可人。”李花开放时热烈狂放,恣肆张扬。杨万里一生作诗机心独杼:“李花宜远更宜繁,唯远唯繁更足看。”春花大都娇俏玲珑,樱花、杏花、桃花、菜花、蔷薇花哪一种不是“宜远更宜繁”的?莫非李花真的是“乏善可陈”?“桃花如丽妹,歌舞场中定不可少;李花如女道士,烟霞泉石间独可无一乎?”女道士多数精通琴棋书画,吟诗作对亦是个中能手。盛产诗歌与传奇的唐朝,女道士最为多。唐朝公主入道观的就先后有十余个,往往就成了当时上层社会交际圈的中心,充斥着绮艳情事和政治阴谋。“北堂夜夜人如月,南陌朝朝骑似云”,繁华的长安城,是游侠、诗人和歌妓们的天堂。“罗襦宝带为君解,燕歌赵舞为君开。”“宿夕不梳头,丝发披两肩。婉转郎膝上,何处不可怜?”女道士这一片瑰丽而少为人知的风景,够不够销魂?

“默默无语自成蹊,清雅淡妆月下立。花色如雪果似玉,梦见诗人树下痴。”李花一色纯白,宜月下夜观。在隋炀帝的眼中,是“奇花满树,忌蕊盈枝,就如琼瑶造就珠玉装成,清阴素影,掩映得满院祥光万道,瑞霭千层”。韩愈的“谁将平地万堆雪,翦刻作此连天花”,令人神往。有月的夜晚,月华朦胧,疏影暗香。沉浸在这样的意境中,心自然高远起来。无月之夜,李花亦能以素白的容颜在万物中脱颖而出,所以又有李花“自明无月夜”之说。对于李花,真正理解的应是东坡先生。他的“不得梨英软,应惭梅萼红。西园有千竹,淡伫更纤秾”,仅二十字,却写出了李花的精髓。

中唐诗人吕温被谪到道州途中,看到李花开放,不禁诗兴大发:“夜疑关山月,晓似沙场雪。曾使西域来,幽情望超越。将念浩无际,欲言忘其说,岂是花感人,自怜抱孤节。”诗人以李花的洁白纯净来印证自己高标孤节,可谓深得观花三味。“桃李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黛玉认为花落以后埋在土里最干净。这一种美丽的忧伤,在大好的春光里会赢得更多的共鸣吧?

“潘阳闲居日,王戎戏陌长。蝶游芳径馥,莺转弱枝新。”相传古代立夏之日,妇女要作“李会”,取李子汁和酒饮,谓之“驻色酒”,饮此酒者,可防疰夏,并保持青春活力。《本草纲目》记载,李花“令人面泽,去粉滓”。《普济方》上说:“李子花与梨花、樱桃花、蜀黍花、红白莲花等研细为末,用于洗脸,百日可光洁如玉。”

古人将李子作为馈赠的佳品。桃花桃实鲜美可人,适宜赠人;李子只合自珍,遇上至爱之人,才可以之回报。乐府古诗《君子行》:“君子防未然,不处嫌疑间。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在瓜田中不穿鞋,在李树下不整冠,以防被人怀疑偷瓜偷李。白居易也在《杂感》诗中说:“嫌疑远瓜李,言动慎毫芒。”

瓜和李,两种毫不相干的植物结合在一起,成了道德的准绳和为官的标尺,彰显出中国语言文字的精妙。“今日仰过,有异常行。瓜田李下,古人所慎。愿得此心,不贻厚责”,并不是每个人轻易就能做得到的。

情醉桃花江

文/王继兴

桃花江,是湖南省益阳市桃江县境内的一条清流,全长58公里,堪称一幅绵长的画卷。江,因地而婉转;县,缘江而得名。金秋时节,我有幸沿江采风,难禁思绪涌动,正所谓:“千里采风到桃江,思绪如潮涌胸膛。静赏湖光映山色,喜闻老农说小康。思古览今道感慨,游目骋怀赞辉煌。拙句未及敲声韵,行旅倥偬缀成行。”

说桃花江是一幅绵长画卷,毫不夸张!沿江有凤凰山、桃花湖、羞女山、浮邱山、洪山竹海和罗溪瀑布等著名景观,江水迤逦,风光秀美,画韵清幽,赏心怡神。

伫立江畔,放眼远眺,最为媚人的是羞女山。其连绵绰约之姿,酷似一个浴后刚出水的裸身美女仰卧在大江边,逼真而神奇,实属造化的一尊“维纳斯”杰作,我真的看呆了:“犹似美人刚出浴,英姿飒爽立天际。朦胧益显容颜媚,绰约倍加倩影奇。秀发披肩成飞瀑,衣带扬风化碧溪。老友笑我心太痴,竟然看得眼发迷。”

羞女山后有一眼羞女泉,泉水纯净清冽,淙淙汇入江流。早在20世纪30年代,现代流行音乐之父黎锦晖到桃江采风,所见桃江女子均肤白水灵,身材匀称,楚楚动人,遂创作歌曲《桃花江是美人窝》,曾传遍南洋,蜚声海内外,使桃花江披上了十分神奇的色彩!很多人不知道湖南有个桃江县,却知道湖南有一条出美女的桃花江。羞女泉的这一文化背景,使我不能不遐思绵绵:“确信人杰因地灵,此地风光是不同。街巷阡陌多羞女,村闺山姑皆倩影。人面缘何似桃花?泉水原来可美容。我来虽过霜降日,桃花依旧笑春风。”

当地人说,桃花江所以成为“美人窝”,还有一个原因是这里的人们爱喝擂茶。当然,江南爱喝擂茶的地方不止桃江。擂茶一般都用大米、花生、芝麻、绿豆、食盐、茶叶、山苍子、生姜等为原料,但不同地方的擂茶又有不同的特色和风味。桃江擂茶则以芝麻和花生为主要原料,入碾钵擂碎后用白开水冲泡,再放白糖制成“甜饮”。桃江的妇女怀孕后特别爱喝擂茶,据说喝擂茶越多,养出的婴儿越白胖。我在这里接受擂茶的款待时,品味到更多的是擂茶里所蕴含的文化韵味:“擂茶是茶非纯茶,滑过舌尖即难忘。杯杯民俗亲情浓,口口芝麻花生香。浓缩物华天宝意,品尽五谷丰登粮。人道茶酽也醉人,梦里还想醉桃江。”

桃江特别值得夸耀的景观是竹海!桃花江一带气候温润,盛产楠竹,是中国著名的“竹子之乡”。踱步竹海,你会禁不住诗情涌动:“南国多竹早知道,此地有海不曾料。眉扬惊叹无穷碧,风起顿掀万顷涛。虚心有节足堪敬,周身无处不是宝。面对竹海思绪飞,波翻浪叠涌如潮。”

桃江县不仅自然风光秀美,而且文化积淀丰厚。这里,既有上古女娲炼石补天和炎黄二帝设台祭天的地名文化与传说,更有战国时代楚国爱国诗人屈原流放此地的种种历史遗迹。桃花江与资江相汇处的凤凰山,相传便是屈原撰写著名诗篇《天问》的地方,世称“天问台”,原先所建“天问阁”今已荡然,但碑碣尚存,令人不能不“思接千载,心游万仞”:“我来登台为朝圣,台阶不高通苍穹。诗人诘问胆魄壮,苍天不答风雨惊。千年云际留身影,至今山谷响回声。莫道星移人影邈,丰碑矗在人心中。”

沿桃花江畔悠游,在青竹堆翠的山坳,在曲径通幽的丛林,在溪流婉转的桥头,在碧水如镜的水塘,你若留心,随时都会看到恍若画家用淡墨和丹青勾描点染的山水小品。这些小品尺幅虽小,也都韵味别具。唐代诗人王维所说:“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途中,我就信手采撷了一串这样的“红豆”——

比如《山坳农家》:“山坳曲径水塘,门向阳。农家院落浅浅粉壁墙。竹丛翠,山花灿,柑橘黄。几位老人闲坐话家常。”

另如《竹海探幽》:“海阔林密光暗,路蜿蜒。悠游踱步渐觉红尘远。清肺腑,听天籁,吟诗篇。顿觉心旷神怡已成仙。”

又如《桥头倩影》:“伶伶巧巧婷婷,脚步轻。相伴携行笑迎朝霞红。过石桥,走曲径,隐竹丛。笑声清脆阵阵似银铃。”

……

啊啊!走进了“美人窝”,真有点心醉神迷;离开了桃花江,实在是依依不舍!

生命的热度

文/顾丽红

三月的小南风徐徐地吹来,凤凰的春天来到了。

一棵、两棵,千亩、万亩。

这是仙女馈赠的云锦,这是凤凰美丽的羽翼,这是桃农百年的梦想。

站在这十里花香中,站在这片片绯红中,心便不由地澎湃起来,震荡起来:无需再去寻寻觅觅,凤凰的春天,已纳入整个胸怀。

这一朵朵红扑扑的花朵,便是一个个心藏无限情愫的花仙吧,轻轻举着前世的盼望。“春来三月香风送,便是花奴问君安”,香风缕缕,那是你的等待,等待有缘人轻轻走过花下。

青春年少时,常常会这样希望:在繁花间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小木屋,每一阵风过,都有“乱红如雨坠窗纱”的曼妙意境。而到了晚上,漫天的月光,笼着一园粉红的梦,在淡淡的花香中,一双爱人的手,一个桃花般深情的凝眸,让我如醉如痴……

如今,经历了纷纷世事,美好的梦依然留存着想象的温馨,虽然无法做一个无忧的村姑,但能在整个花季不错过这一片绚烂,已很知足。

万枝丹彩,灼灼其华。如果将这偌大的桃园比喻为一幅画,那么花丛中点花的桃农便是这幅画的“眼”。一点,两点,一朵,两朵,他们手握毛笔,始终以一个站立的姿势,点亮了满园春光。正是乍暖还寒时节,春风依然那么冷峭,可他们从日出到黄昏,始终忙碌在桃园里,不错过树上的每一朵桃花。一群群肥胖的桃园鸡,在他们的脚边悠闲地散步,时不时地拣拾起桃树们飘落的心事。此刻,宁静的桃园内,点花的桃农正在为他们心爱的“女儿”——桃花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而桃农自己,便是唯一的红娘、化妆兼主持。也许是联想到了七月桃园硕果累累的丰收景象,桃园深处传来了一两声朴实清澈的河阳山歌:“结识私情隔条河,我手掰桃树望情哥……”

因为工作的关系,桃花开时,几乎日日都在桃园。同事开玩笑说,连桃园鸡都认得了我们。是的,在与桃花的“亲密接触”中,我们才真正感到了春天的来临,感到了这一方水土的温暖和律动。

桃花盛开的这一个星期,桃园里天天热闹非凡。一群群学生在老师的带领下前来游园,天南地北的自驾游游客前来赏花,原来寂寞的桃花有了真正的知音。那些活泼好动的娃娃,在桃园里如同一群争食的鸟儿,叽叽喳喳,兴奋不已,一不小心,就把娇柔的花朵碰落在地,那可是一个个甜滋滋的水蜜桃啊。原以为正在专心点花的桃农大伯会反感,却不料他竟是乐呵呵地,还搂过一个身边的小男孩,教他如何握笔,如何轻蘸花粉,如何在花蕊上软软地一点。满树繁花,映衬着两张专注的笑脸,一张黝黑,一张同桃花般粉嫩柔软。这老少同乐的一瞬,成为我们相机里的美妙定格。大方、热情的桃农,让大家的快乐变得肆无忌惮:在花间摆出各种POSE拍照的,支起画板靠着树画画的,在花枝下追追打打的,有的甚至还扯开嗓门唱起了流行歌曲!

桃农的辛苦,凤凰人人人皆知。花季时的点花、盛夏时的采摘、烈日下的卖桃……可是,我们见到的桃农,都是那样的快乐,充满了生活的激情和生命的热度。也许,是这一片壮观的花海,消融了他们的疲劳和辛苦。也许,他们也如当年的唐伯虎一样,花中不知日月短,所以甘愿做一生一世畅快淋漓的“桃花仙人”。

凤凰桃花笑春风

文/俞慧军

那一朵朵鲜花,盛开在桃花的故里——凤凰。此刻,花开成海的故乡,乡音和乡情便像凤凰山麓那一片片、一朵朵绯红的桃花,在阳光下,在春风里绽放出百媚千姿的姣容。凤凰山麓的千亩桃林便似陶渊明《桃花源记》中的桃花源,迎来踏春观桃的四海宾朋……这是每年桃花盛开时节故乡凤凰呈现在我眼前的璀璨画卷。

仔细端详故乡的模样,凤凰在时代的嬗变中魅力彰显:在千年古刹永庆寺朝圣,你会领悟凤凰古镇厚重的文化底蕴,并能结识那一位位心存善念的凤凰山子民;在绿荫环抱的千年古树——红豆树旁,你会看到这棵沉默不语的相思树永恒不变的忠贞;在人文荟萃的“恬养庄”踯躅,你会仿佛听到,从风雨沧桑的石板老街走过的每一个踌躇满志的状元、榜眼、进士、举人的足音;而当你走进凤凰山麓的河阳山歌馆,你会被那一首首淳厚、纯真、原生态的河阳山歌所陶醉。这是一方人杰地灵的福地,这是一片充满憧憬的田园,这是一只展翅高飞的“金凤凰”。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坐落于凤凰山麓的千年古刹永庆寺,挺立于历史的烟雨中,呵护着这方钟灵毓秀的山水,庇佑着这方繁衍生息的香火。在阳光明媚的春天,去凤凰山麓,去永庆寺,去看红豆树,去河阳山歌馆……我深深地爱上了这片温馨而浪漫的故土:去千亩桃园,你会被满目的绯红,遍野的葱茏,漫山的故事而流连忘返、徘徊于这片神奇而秀美的田园。而那从河阳山歌古朴民风中传承的吴语乡音,则会给远方的游子留下悬念,留下记忆,留下恒久的谜底。

从石城来,从燕京来,从翰墨飘香的姑苏来,从施耐庵曾经隐居的文昌阁来。每一位踏上桃花故里的炎黄子孙,怀揣同一个夙愿,去看看桃花盛开的地方——凤凰镇,去听听千年古刹——永庆寺的钟声,去探探中国吴歌之乡的摇篮——河阳山歌的底蕴。这是一片充满灵性的土地,神奇而睿智。当我亲密接触这只活灵活现的“凤凰”时,不由从心灵深处由衷地赞叹:凤凰真的很美。

凤凰美,美在凤凰山;故乡的凤凰山又名河阳山,古老而充满人文底蕴的河阳山孵化了一个又一个美丽的传说。在采风途中,当我亲眼目睹地方志专家姚明公与虞永良“各执一词”时,那份可亲可爱的“执拗”,我理解为一种对故乡的眷恋,凤凰镇因有这些为保护古文化殚精竭虑的人士而美妙绝伦。凤凰美,美在凤凰的水,长寿河在流经古运河后奔腾不息直泻英姿雄浑的母亲河。长寿河滋养的儿女们创造出那一首首惟妙惟肖的河阳山歌。

凤凰美,美在凤凰的千亩桃林,桃花盛开的季节,绚烂的桃花把凤凰山下每一个景点点缀成一只只美妙动听的故事。于是,便会有传说中凤凰山麓的内八景“三潭、四井、古桧、空场、秀峰、臼泉、丞相墓、读书台”和外八景“湖下书声、坊基酒肆、港口渔歌、柴场牧歌、桑岸啼鸠、莲塘荷香、松林日照、精舍飘幡”涌入你的脑海;便会有千树桃花缤纷斗艳时,那一位位山歌手竞相对唱河阳山歌的奇妙场景浮现在你的眼前。

凤凰美,美在凤凰的人,凤凰人民是勤劳智慧的中华儿女的代表。一方水土哺养一方人,凤凰人正舞动时代的巨笔,描绘着一个又一个绚丽多姿的桃花盛开的春天。我仿佛看到纯朴、秀丽的采茶姑娘,在阳春三月的凤凰山茶园采撷绿色;我仿佛听到勤劳的河阳山子民,在“(嗯唷)斫竹,(嗬哟嗨,嗯唷)削竹……”的《斫竹歌》雄浑、亢奋的旋律中高歌;我仿佛走过硕果累累的千亩桃林,在暖风沐浴的酣畅中品尝甜蜜。这是一个令人神思飘逸的季节,每一朵桃花,每一泓绿水,每一株红豆,每一个憧憬,都会定格在每一次哲思中。而此刻,思想的翼翅便会在凤凰花开的眷恋中驮着最美好的祈祷,衔着三百六十五个真诚的祝福飞向天籁:我期待着故乡凤凰镇的未来,我期待着更新、更美的现代化新港城南大门的英姿与风采,我期待着“金凤凰”沐浴着新世纪的春风展翅翱翔。

三月故乡 春暖花开

文/牧野行痴

故乡的桃花一开,春天就开了。象一朵不加修饰的云,掺了阳光的和煦,随意地开在母亲倚望的眼眸,开在伊人怅望的泪水,开在游子天涯的归心。开在春天的诗里,开得到处都是。故乡的春天如你如诗,看不够,读不够。只要举手投足就能抓一把嫩绿,披一襟嫣红。

记得昨年,那场霏雨一过,你说桃花开了。我们相约去读春天的诗,看春天的风景。那些带着春色的绮梦,带着娇红稚绿,一路风传花信,急匆匆走来,来不及招呼,连拥抱都是多余的,就仆进了怀里。春天来得那么猛烈,以至于我隐忍了一冬的心事毫无遮拦地倾泻而出,往日的颓废泛起一瓣瓣嫣红,春天虚掩的门就这样轻轻地推开。

故乡的春天,烟雨过后的草儿,一尘不染,举起簇簇生命的嫩茸,迎风招展。垂长的岸柳,挽起一缕缕嫩黄,向一树桃花投诚。轻盈的风,撩开厚重的帘,放进久违的温暖。一腔短笛,信口吹绿了半面江南烟水,牵引你轻渡。

你说过,你要在故乡的春天等我。我想你,独坐那岸桃色欲滴的湄边,如一朵发呆的云,托着腮,或低眉含笑,或念一首诗,轻轻,喃喃。那么温柔,念一字,花开一瓣,念一句,飞红成阵,念一首,春天就满山满坡,嫣红累累。有风穿过朦胧的原野,在你耳边呢喃,传唱青春依旧的歌,传唱我们的故事。那是我为春天造的句,为春天作的诗,你定然会读出春天的定义,诗是春天的沉淀。

出了小城,去寻春天的诗,春天的诗已被春天写满。叠叠层山,桃之夭夭,梨雪溶溶,这里一丛,那里一畦,素白白的瓣,红润润的蕾,直往明媚地开。渺渺烟水,满川烟草粘行脚,岸柳垂长生嫩烟。三千年的诗经,就这样朱唇轻启,吟哦开来。如风中嫩嫩的瓣儿,颤悠悠,倏地坠入流水,一荡一荡,源远流长。

站在春天岸边。一树桃花自悠然,几重烟雨渡青山,岚烟轻,轻红飞。临水看花,花随流水绕指转,转不完,浮生梦。一瓣瓣粉浅红深,让人不期想起啼血的子规,一声声:不如归去。

想来,故乡此时,那树桃花寂寞如你,昨夜绽放的酡颜,若火齐燃。在二月的窗前,如我搁了的一首诗,亦热烈,亦淡然,花开不知年。心底郁结的归意更急切,故乡的桃花是我前世的情人,一朵两朵的绽放,清香凝露,柔情百转,幻化成你的倾情。

轻拈他乡的一瓣落红,是带泪的,轻握手心,有多少春闺幽梦。记得离别的赠言,花开若相惜,花落莫相离,莫待桃花泪已尽,零落之时恨春雨。

回到故乡去,故乡的春天是一幅没有尽头的工笔画。那湾小溪,以柳丝为线,草色为颜,取少女脸色的明媚,尽情地渲染,绣出流水淙淙,宛若素练。那村桃花,风轻轻地剪裁,雨细细地描绘,放眼望去,小村云蒸霞蔚,象落下的胭脂云。

作一回诗人,回到故乡,披一路风雪,有一朵桃花牵引。蔼然归来,丰瞻你的美好。那树桃花下的女子,如你盛开,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若我前世的情人。一声轻轻地吟哦,网住我的脚步。一场冬天的寒意,在内心刹那结束。

携你的手,看一世桃花,枝桠舒展,羞花带雨含笑,落红点点。几只蝴蝶恋花,那舞姿,那缠绵,那相依,放大了春天的爱情,惹人生怜。一样的甜蜜,一样的幸福,让我们置身诗情画意中,沉醉。春回,我一定认得出最初的模样,写出春天的诗章。这个春天,因你,每一朵云,每一片草,每一片叶,每一瓣花,深情款款。

三月旖旎的春光里,正是桃花开放的时节,偶遇闲暇,与友人漫步,不经意间仰首,瞥见了枝头三两桃花争相开放,那一簇簇绽放在枝头的桃花,妖娆妩媚摇曳着身姿,绯红色,粉白色,含着露珠,包裹着细嫩的花蕊,团团簇簇,惹得人频频回眸。风里飘来春的消息,俯首,清澈的溪水里,戏水的寒鸭在追逐嬉戏,肉嫩肥硕的鱼儿也即将从下游逆流而上,微风轻吹水面,荡起一圈圈涟漪。只浅浅几笔,诗人就把初春的美丽描绘的淋漓尽致。于我眼中,时令桃花,不仅是春色里的佼佼者,更是文人墨客的钟爱。

桃红十里,轻嗅光阴的原味。说起桃花,古来文人墨客的笔下数不胜数,溢美之词不胜枚举。古人今人素来喜好将容颜娇好的女子赞誉为百花,而桃花则为首选。千娇百媚,万种风情,桃之妖妖,灼灼其华,惹人心生情愫。我想,我对桃花一直是怀有偏见的,时常觉得,那笔下柔情万千的描述,空洞,乏味,甚至暧昧有加。三月春色满园,时下的桃花,枝头轻轻摇曳,悄然与光阴耳语,微风轻哨,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幽香,植入鼻息,别有一番风韵,惹人沉醉。桃花的美,直观上是淡雅的,别致的,甚至有一种骨子里说不清的惊艳,脱俗,超然忘我,让人想入非非。细细品读花语,原来,是时节造就了桃花的美,而桃花给了爱春人的美好希冀。

桃红柳绿,春风浩荡,正是爱情萌发的美好时光。

纵观世间,纷纷扰扰的情感世界里,无不让人感慨万千,唏嘘不已。人间情爱,本为常情。通常男人对爱情的解读,永远将其比作妖娆的桃花,开在枝头,一簇簇,一朵朵绽放在眉眼之间,勾住了爱花人的魂儿。桃花艳丽在骨子里的美,暧昧了时光,伤了多情人的心,染了无情人的念,成了桃花树下的落花,任凭流水匆匆。

细细回味,这尘世间的男男女女之所以钟爱桃花,解读桃花的花语,总是跟心境不同。女子被喻为桃花,并对其容颜赞赏有加,妩媚娇艳,风姿灼灼,乃是对其美丽女子的厚爱。然,世间男子解读桃花,却总和暧昧有染,和一场唯美爱情的邂逅有关联,应运而生了桃花运,渴望一次不寻常的爱情,曲解了爱的深意。

说到这里,我们便想到了崔护赠予村姑的《桃花赋》了。诗人当时的心境,只是为了与心仪女子相遇后的一种情感表达,还有久别不见后的深深怀念,以借喻手法来抒发物是人非的感叹,和时光的无情,抑或人生难以预测的伤感,更是对故人的眷念。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细细咀嚼崔护的这首以桃花为情感背景的诗句,总会勾起无限的遐思。“桃红妖娆,灼灼其华。”满是柔媚之爱与哀愁。

去年的今日正是桃花怒放时节,偶然邂逅于桃花深处,你仿佛春意盎然的桃花绽放在春风化雨的枝头,只含羞一笑,便顾盼生姿,为你怦然心动。

今日偶遇,明知世间有百媚千红,却终究对你情有独钟。细细回味,原来这人世间的所有美好爱情在最初都是完美无缺的,而那些情深意长的一生相许,也该是超越任何情感的最初,否则哪里来的一见倾心,再见倾城,生死相随呢!爱与被爱,爱与欣赏,爱与不爱,爱我所爱,哪一个不需要真心相守?哪一个不来自惜缘索求呢?桃花开时,砰然心动间,暗香浮动时,清风明月邀约,心海怎能不泛起一丝丝涟漪,翩然涌动那桃红的华彩,旖旎在情之彼岸,饮尽无数相思终成灾。

我想,做为平凡的人,对桃花的解读,不是因为桃花预示着美好的爱情,还有醉人的那次邂逅吧!始终相信,平常人眼里的桃花,是渴望有人读懂其心思,苦苦寻觅一个能忠贞不渝真心爱慕自己的那个人,而绝非为了一时的美好,葬送了大好青春,将光阴虚度。男人的爱情和女人的爱情,视觉不同,环境各异,心灵的感悟也各自不同,那么,开在爱情春天里的桃花,不是桃花开放时品读人心,而是,在花开的季节能恰好读懂了刚刚好懂你的人的心。桃花来信,带来春的消息,信中桃花,却不知今夕情可否在,明日情又在何方,让心有灵犀实在牵强。

“桃之妖妖,灼灼其华。”

我想,世间任何情感都难以永恒,何况这开在春天里的桃花呢?花开花落总有时,落红飘飘洒洒,桃花盛开却仅仅几个时日,翩然陨落于尘泥,那寄托满心情愫的心,发于情,止于念,读出了桃花凄美的情,幽幽的魂。桃花爱的使者,春光里却让赏花人一生追寻,藏在心底开出大朵大朵的思念,绽放一生不悔的柔情,或许,多情人眼里,即便爱情如烟花般瞬间陨落,即便飞蛾扑火,又有何妨?

除去爱情包装的桃花,我依旧独爱陶渊明的《桃花源记》。

逃脱世俗牵绊,择一处居所,隐于田园,行走于曲径通幽处,一方寸之地,隐退于桃花源。山水相依,溪水潺潺,碧波荡漾,一清幽小径蜿蜒曲折通向云水深处。望黛色远山,薄雾朦朦,如轻纱,似柳絮,又如羽翼,萦绕与山水之间。天高云淡,独处田园小歇片刻,自得其乐。苍松翠柏矗立,芳草萋萋,花间蝶舞,三两孩童嬉戏,折桃花含苞欲放,却无关爱情。碧水清清,水流潺潺,有村姑浣洗衣裳,林间时有鸟鸣啾啾,苍鹰飞过头顶,薄雾轻轻缠绕,牧童笛声传入耳鼓,声声催出了哀伤。此桃源花开,暗香盈袖,待到来年春三月,却不知云烟深处,花香中故人身居何处?

身居闹市,市井中厌倦了喧嚣,无时无刻不渴望如陶潜之大隐者的旷达安逸。倘若世人都能淡泊名利,卸下欲望的枷锁,回归内心的纯净,做回真我,将是人生一大快事。

灼灼桃花真美丽

文/盆鱼有乐

又是一年春好时,灼灼桃花真美丽。

无论南疆北国,桃花才是春的使者。在北国,残雪偶飘,败冰始溶,忽然一夜春风起,“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啊,春天来了!蛰居了一冬的人们,无不欣喜雀跃。在南疆,桃花开时鳜鱼肥,斜风细雨春始归。墨客骚人文思陡醒,你方歌罢我吟咏,描绘春色,为桃花作颂。

追思遥远,我们会看到春天的美丽,桃花的娇颜。谢尚“柳青桃复红”,唱得春光融融;梁简帝“水照柳初绿,烟含桃半红”,吟得春情脉脉;诗兼丹青之妙的王维,则吟诵着“桃红复含春雨,柳绿更带朝烟”,绘得春色盈盈。回首今朝,一曲《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更把人带到无比美妙的胜境。

啊,春天来了,灼灼桃花真美丽!

一朵朵,晶莹剔透;一簇簇,鲜亮娇艳;一树树,绚丽粲然。追赶着春潮,吐芳斗妍,如二八佳人嫣然一笑泛起红晕的脸,叫人怎能不咏叹?粉英英,白生生,红艳艳,璀璨斑斓。如云,如霞,如锦,挂在枝头,飘在天边,又怎不令人诗兴油然?于是,“红入桃花嫩,青归柳叶新”。花团锦簇中,丝丝绿柳婀娜,粒粒鹅黄婆娑,喧喧闹闹,人间满春色。即使在僻壤荒野,偶见“竹外桃花三两枝”,也使人倍感大地升腾着勃勃生机,令人心荡神摇,生出缕缕遐思。

唐代,书生崔护应举客居长安,清明郊游时口渴,便向桃花掩映中人家讨水。轻扣柴扉进得院来,只见一美貌姑娘倚树而立,含情脉脉地端着一瓢水递来,令崔护顿生爱慕。但终因萍水相逢,未通衷曲,怅然离去。待第二年清明,崔护故地重游,正桃花盛开,但双门紧闭,不见姑娘窈窕倩影。崔护难抑心中思念之情,怅然题诗曰:“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此情此景读此诗,黯然神伤的同时,不也感到一种凄婉之美吗?

桃花之美美于情韵飘逸,也美于瑰玮神奇。

从前,有个范姓女子,其夫夭折,痛不欲生,害了癫狂症。其夫生前爱吃桃,房前屋后尽栽桃树。又是一年桃花烂漫时,范女思夫情深,沉浸其中,眼前的灼灼桃花顿成硕大鲜桃。于是,便将桃花吃个精光。孰知,十天后竟神志如初。这个令人荡气回肠的传说,又给桃花染上了一层神奇的色彩,美丽得更加迷人了。

春天来了,桃花盛开繁似锦,出门俱是看花人。赏花的人们哟,敬请远观,切莫亵渎了圣洁的传说,让灼灼桃花映红明媚的春光,映红美丽的笑脸,更映红爱花的心灵!

又是一年春好时,灼灼桃花真美丽。

春暖花先知

文/程中学

花是迎接春天的使者,桃红李白、金色的油菜花、火红的海棠花、紫色的三月兰、淡黄的迎春……五颜六色千娇百媚,为春天穿上了一件美丽的花衣裳。

看那乡间成片成片的油菜花,锦缎一样铺在绿色的原野上,有的延伸至溪流的这边,又蜿蜒至山的那边。像山的花边,弯弯绕绕,又爬上了山的脊梁;像云的彩裳,跟随着阳光爬上山顶;又像调皮的孩子,忽然就钻入炊烟缭绕的农舍,与瓜瓜菜菜的秧苗嬉戏作伴。一簇簇饱满的花朵,藏着一份份隐秘的心事,春天里,二两油的去向,总是令它们好奇又惊喜。

三月的梨花,是一场场缤纷的香雪,春风过处,分外妖娆。冰肌玉骨梨花瓣,浅笑媚兮浓妆素裹,铺天盖地的梨花,是山川平地的一缕缕柔情,它们把大自然打扮成新娘的模样,天然去雕饰,只着新嫁裳。白得像婚纱一样的梨花,把春风、雨露,甚至大田间劳作的农人,都打扮成了待嫁的新娘。

三月兰是三月里最美的那朵音符,或生于幽涧,或长于山谷。芳菲无人知,却有暗香来。它就是跳跃在山间的音符,弹奏着春的乐曲。一个人的舞蹈,绝世芳华,依然绚烂而优雅,悠然淡泊的姿态,以恒久君子之品而定格,爱到真正懂花之人的骨子里。

迎春是最热闹的,柔细娇软的迎春花,一片片交错、铺卷着朵朵明艳的笑脸,你挤着我,我拥着你,如梦如幻交映在我鼻翼,清香欲出,陶醉了几朵跌落枝丫空隙间阳光的碎片。绷紧呼吸,仰望这湛蓝的天,倏忽间,天地万物突然停止了生长的声音,只有这一管细涌的茎脉轻歌如诉地长吟喟叹。随着清风,越飘越远。这是对新生活开始轮回的又一礼赞吧!

三生三世桃花劫,十里桃花皆有情!人世间,总有些情思情事与桃花结缘。崔护有“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的无奈;《红楼梦》里的黛玉有着“泪眼观花泪易干,泪干春尽花憔悴”的感伤;宋朝诗人陈与义有着“吟诗日日待春风,及至桃花开后却匆匆”的离愁……大自然里,三两棵垂柳缠腰,饱蘸春光,绿了枝头,七八树桃花,在绿的底色上点燃了春天的火把,妩媚妖娆,从视角到心灵,又何尝不是另一种享受?

家里,君子兰、夜合梅、竹叶梅也在不知不觉中竞相开放。翠衣碧裳,红粉黄紫的花瓣,飘散着悠悠的香味。它们迎着窗外的春光,绽开灿烂的笑脸,就连花的蕊,也在晨曦里如振翅欲飞的蝶。原来,不管屋子里多么温暖,它们仍然向往大自然的那缕亮丽的春阳。

春来,花开,赶走了冬的萧瑟与荒漠,所有新生的力量如花般漫延开来,使红尘更美、人情更暖、生命更惬意!

酌墨桃花尽嫣然

文/水墨丹青

二月的春风,喧哗的路,你是一位守着静心的妙龄少女,倾吐着馨香如初,风吹不动你的倩影,劫不走你的芬芳,那曼妙的舞姿,倾尽多少路人的心,风奏响春之舞曲,伴着天籁之音,你的舞步婀娜多姿。

春风惹得游人醉,也吹得你像醉酒的静女,绯红羞涩的脸上泛起点点红晕。花园里氤氲着芳香的气息,引得蝴蝶如痴如醉,在花间翩翩飞舞,时而停落在刚冒绿尖儿的枝头低低细语,时而嬉戏追逐,像极了贪玩的小伙伴。

虽不及垂柳的小家碧玉,却更胜垂柳温文尔雅;虽不及牡丹的大富大贵,却更胜牡丹清香典雅;虽不及梅花的冰清玉洁,却更胜寒梅一枝独秀。梅更似一位才华横溢的文人墨客,不似王冕墨池旁的墨梅,经水墨之洗礼,才在花瓣里留下墨的清香,桃与生俱来的谦谦君子之风,其志洁,其气清,其墨韵之美皆为他物之所不及。

“桃花帘外开依旧,帘中人比桃花秀”,“胭脂鲜艳何相类,花之颜色人之媚”。春风唤醒了独秀一枝的桃,也吹净了尘间白雪,更唤醒了人们的芳心。窈窕淑女,亭亭玉立,小轩窗,正梳妆,恰似“若将人面比桃花,面自桃红花自美”。美貌君子,衣履光鲜,才子佳人,文韬武略。在桃花盛开之际,结下千年姻缘,不似“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般凄美,也没有“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般悲凉,却有“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般天长地久。并肩牵手的佳人在树下信誓旦旦“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伴着花香,聆听鸟语,窃窃私语,甜甜蜜蜜,相偎相依。

满树的桃花竞艳枝头,满面的春风吹动佳人的心。“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花粉饰了大千世界,鉴证了多少甜甜蜜蜜,倾诉着莫失莫忘。

春风又临嘉陵畔,酌墨桃花尽嫣然。

桃花

文/喻咏槐

桃花是春天的第一张笑脸:灿烂、娇媚,白里透着粉红。

河岸边的杨柳刚爆出新芽,田野里的小草刚冒出头顶,农家的村前屋后,忽然间让人眼前一亮:一树的桃花开了,开得那样热闹非凡。

有诗人说,红杏枝头春意闹。如果写成桃花枝头春意闹,不是更恰如其分吗?

桃花的美丽,引来了许多诗人的身影;桃花的笑声,融在了古典诗词的韵脚里。

白居易曾经写道,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他说的是地理位置不同,桃花开放的先后也就不一样。我们知道,南方和北方,桃花开放的时差至少有两个月。但在同一地域,同一季节,桃花总是开放得最早的,梅花当然更早,但梅花属于冬天,只是她的花期一直延续到了春天。几乎与桃花同期开放的,还有李花、杏花和梨花,但它们都没有桃花那样耀眼,也不会赶到桃花的前面开放。

我们看见崔护向桃花走来了,他一边吟着“人面不知何处去”的诗句,一边对着桃花询问,那个让他梦魂萦绕的女孩在哪里?

但桃花还是对着他微笑,分明是在笑崔护的痴傻,他却以为桃花是在笑春风。

可惜李清照没能倾听桃花的笑声。倘若她是春天写词,就不会有人比黄花瘦的句子,而应当是人比桃花娇了。

幽会的彩蝶飞来了,采粉的蜜蜂也飞来了,只是不见恰恰啼的黄莺。大概那是杜甫老先生的夸张吧。黄四婆家门前的桃花是开得旺,但说不定那时的黄莺正在窝里睡得香甜。

桃花真的是太娇美了。还没来得及多笑几声,还没来得及多作些幻想,就在李白和汪伦对饮的那个夜晚,纷纷从生命的枝头跌落,使得那个叫做桃花潭的水波荡漾千年。或许是跌落在大观园里,那个比桃花还娇的叫做黛玉的女孩,将桃花一朵一朵拾起来,和着眼泪埋进泥土里去,经过岁月的浸泡,春泥也便有了桃花的馨香。红楼梦其实就成了桃花梦。

最不忍心看的是孔尚任的那一把桃花扇,花的颜色是用李香君的血染出来的。只有鲜红,没有一点娇媚的意味,离桃花爱笑的性格相去甚远。叫人好不辛酸。

陶潜是爱花的,却从不写关于桃花的诗,却口口声声说爱的是菊花。就连周敦颐也这么附和。但我却不明白,不爱桃花,何必选择桃花源呢?也许是羞于启齿吧。因为桃花太娇美了,太勾人了,与他淡泊超然的形象不相吻合。

桃花,你这位娇媚的女子,花期是短了点。难怪有痴情人叹息:自古红颜多薄命。

其实,你美的历程并未终结。

就在你跌落的生命枝头,正挂着爱情的果实,青青地生长……

桃花颜色好

文/积雪草

梨花素,桃花艳,杏花娇。

这其中,要属桃花的颜色好。每年春天,故乡的山坡上、山坳里,到处都是粉艳艳的一片,远远地看着,像天边的云霞,映红天际。春风一度,桃花疯了一般,朵朵开得娇艳动人。

花期鼎盛时节,更像大自然写在田间地陇上的诗行,给朴素的村庄穿上了“霞影纱”,整个村庄都裹在那些粉红的花瓣里,影影绰绰,隐隐约约,诗意无限。

至今仍然记得那个曾经栖居过的村庄,山坡下,有一古井,摇水的辘轳旁边,井台旁边,也会不期然伸过来一枝桃花,花瓣落进水里,把一井的水都沾染上香气。那些破旧的石屋土房,因为这些桃花,而有栖居的诗意。谁家的狗,在桃树下,使劲地吠。谁家的鸡,踩着花瓣啄食。淳朴的村庄,香艳的桃花,相互辉映,远远地看去,更像是一幅浓墨重彩的山水画。

桃花的香味尽管不是那么馥郁浓香,却一样招引那些小蜜蜂,像一个个浮浪的少年,在花朵间穿梭来往,忙得不亦乐乎,忙得不知今夕是何夕。

梨花、李花、苹果花大多是白色,唯有桃花和杏花粉红,所以古人把男女情事绯闻叫做桃色事件,谁家的女人跟男人好了,叫红杏出墙!以我暗自揣度,大抵是桃花和杏花颜色好吧!

少年时,看《红楼梦》,老想着黛玉为何葬花,那么多的桃花,满地的花瓣,她葬得过来吗?岂不是多此一举,白费力气?长大了些,渐渐明白,黛玉葬的虽然是花儿,但内心里却是感怀身世的悲凉。

朋友问我,你怎么知道黛玉葬得是桃花?为什么不是其他的花呢?答案当然在书里,《葬花词》里有两句诗,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们黛玉葬得是什么花儿:“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可见,让黛玉魂牵梦绕的,让黛玉牵肠挂怀的,除了桃花之外还有李花: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杯净土掩风流。

说起桃花,自然不能不说说苏州城外一处极赋诗意的地方——桃花坞,江南才子唐寅因会试被人所累而隐居桃花坞,写下一首狂浪不羁的桃花诗——《桃花庵歌》,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

一首诗让一个诗意盎然的地方小有名气,桃花庵现如今早已不知所综,唐寅故居边上,据说也仅存一块石碑,多少风流韵事都已是过眼烟云,如那桃花逐流水,在时光的码头渐去渐远,依稀没有了踪迹。

古往今来,桃花到底让多少文人墨客感悟伤情,数也数不清。唐人崔护曾写过这样的句子: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意思是说,桃花年年开,那一年的容颜却不再。

人会一天天地老去,明艳的桃花却年年好颜色。久居城里,忙忙碌碌,一颗心,麻木而迟钝。早起,忽见小区里的桃花又开,不由得呆怔良久,想起故乡,这时节,故乡的田间地陇,漫山遍野,早已是桃花灼灼笑春风了吧!

梨花风起正清明

文/刘希

春花浪漫,花香袭人,莫道君行晚,正是赏花时。

一早起来,妹妹邀我去屋后赏桃花。粉色的桃花簇拥着,正值豆蔻年华的她站在花丛中,巧笑嫣然地让我给她拍照,此情此景,让我想起唐代诗人崔护的诗句:“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多么巧合的意境!只是诗人拥有的,是虽然美好但令人遗憾的回忆,而我,却和妹妹年年相约看桃花,享受安宁。

风起,花落,轻洒。

三株桃树旁边,是一株细而修长的梨树。往年不见开花,在我们忽视的眼里,满树的梨花脆弱得似乎没有力气,就那么轻轻地在空气中飘浮着,像落了一场白色的花瓣雨。让我们不由自主地伸长胳膊,沐浴在白色的花瓣里,享受这淡淡的清香带给心灵的洗涤。

最爱这种纯色的花朵,尤其是白色的,美的无暇,让人不忍触摸。静坐着,花朵似乎开得更多了,也洒得更密了,像个淘气的孩子,要扑进泥土奶奶的怀抱。全然不像桃花,任凭风怎么吹动,她总是依偎在枝头,犹如舍不得娘的孩子。

猛然想起:梨花风起正清明,不知不觉,又到清明了啊!

清明,踏春、爬山、扫墓,是我们游玩的好时节,在青草碧波间行走,看鱼儿跳跃,虾儿奔逃;在山道中漫步,折一条不知名的紫色花朵做成花环,捆成花束;在长眠于地下的亲人墓前,洒一壶好酒,点一炷香,让思念漫延到孩提时代,亲人曾给予我们的百般疼惜,清晰如昨日。

清明,是农民栽种的好时节。有农谚如“清明前后,种瓜种豆”,这时候,是蔬菜、瓜果、树苗成活率最强的时节,田间地头,看着忙碌而喜笑颜开的人们,你就知道,乘着惠农优农的好政策,今年农民又将是一个大丰收。

清明节,我们不止思念亲人,还思念那些在战场上英勇牺牲的无名先烈们,是他们的无私奉献,才让我们拥有了这样一个安静祥和的故土。清明节,我们不止扫墓上坟寄托哀思,更重要的是播下希望的种子,不辜负先烈们的期待和希望,走好每一步,过好每一天。

赏心处,静相宜

文/耿艳菊

“桃花难画,因要画得它静。”这是胡兰成《今生今世》开篇的第一句话。这本书我是从学校图书馆借来的。“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热热闹闹的满枝丫,这样多好,为何要画出静?这不是难为自己啊!

不过虽不解其意,内心里还是惊了又惊的。我端端正正地将这句话抄在笔记本上,不在乎桃花是静的还是闹的,就是为这样美丽的句子,读起来令人心动。

那时,我尚在天真烂漫的年纪,一心向往着外面的广阔和热闹。北郊的桃花开了,早已按耐不住年少的心,周末都等不到了,逃了课去看桃花灼灼照眼明。内心里担着逃课的惴惴不安,却是欢喜万分的。

那般的年纪,怎懂桃花呢?不过是凑一场花开的热闹罢了。后来的很多年,也都会欢喜着去看桃花,糊里糊涂的,赶着一场又一场花事。总觉得一年里花开就在那几天,错过了可惜。

年龄愈长,看桃花时候的心思便不像以往没心没肺,只奔着眼前的热闹去。反而想避开热闹的人群,找个清静的地方,与两三枝桃花默然相对。像知己好友,一年好不容易见一次面,却不需要热热闹闹的相拥、大呼大叫,只要安安静静地坐一会儿就好。

一个春日的上午,我们一家人到郊外踏青。孩子很兴奋,像出笼的鸟,往前飞。他爸爸不放心,跟在他后面小跑。我独自一人在后面慢慢走,慢慢欣赏沿路的风光。

路过一户人家,平常的院子,因院子后有几株桃树而变得不同。我站在路上看,桃枝上隐隐约约有点点红,原来这郊外的桃树已含苞待放了。

我到一棵桃树下站着,轻轻抚弄面前的桃枝,看那花苞,大概只需两天的功夫便会开了。而此时,花瓣却一点也不急,安安静静地待在花苞中。急什么呢?盛开是早晚的事,凋零也是早晚的事。

看花人来不来都一样。它都要盛开,哪怕给自己看也十分好。桃花懂得:赏心处,静相宜。

四围寂静,桃树寂静,我看桃花的心也变得简静。

桃花难画,是因为画画的人心要静下来才能画出桃花的风骨,这才是难的。

桃花四月笑春风

文/水哥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在这万物复苏、草木新发的季节里,当涂大青山漫山遍野的桃花竞相盛开,将秀美的青山装扮得煞是妩媚。春天的妩媚,是其他季节无法比拟的。又是一春桃花开,又到一年桃花节,去当涂大青山,看那浩瀚壮观的花海,看那姹紫嫣红的浪漫,心怎能不为所动?于是,在四月的春风中,与友人相伴,驾车前往。也许是因为周末,来这里赏桃花的人特别多。从市区出发,行至青山脚下,未见桃花踪影,却被那如潮般的车流人流挡住。车堵的很厉害,还不如步行。好在春暖花开,一路风景不错,倒也减少了堵车带来的烦躁心情。

沿着环山公路尽情漫步于乡间小道,仿佛置身于一条桃花长廊。路上的游人一波接一波,有的步行,有的骑车,绵延不断。桃花如云、如霞、如青春美少女。缓缓的坡岭曲折环绕,云霞般的桃花如游龙走凤般地环抱着。游客们穿梭在桃花丛中,或驻足赏花、或拍照留影、或追逐嬉戏。当我们走进桃花村,那真叫一个震撼。粉红、玫红、大红……素有“十里桃花,万亩果园”之称的桃花源里的桃花争奇斗艳,以不同层次的色彩纷纷绽放。

自古以来,文人墨客大都倾情于桃花,他们写出的桃花散发出幽幽的芳香。《诗经》有云“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桃花是一种艳丽的热烈之花。桃花开得早,也开得艳,开出来就是火红的一片,一簇簇的淋漓尽致,泼辣辣的一点也不谦虚。远看如云,近看似火,就如眼前这明媚的春光,“满树和娇烂漫红,万枝丹彩灼春融。”就连陶渊明也把这避世的理想国选在桃花深处,“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至今让人回味无穷,可见世人大都爱桃花的。

正当我陶醉在古人的诗情画意中时,一片桃花林已呈现在我们面前,轻薄桃花逐着清碧水流。我不由得停住了脚步,从未见过阵容如此浩荡的桃花,震慑了我的眼光。只有起点,不见终点的桃花簇拥在眼前。那遮天盖地的红,如春水泛滥,覆盖了天空,也覆盖了一个季节。朵朵桃花,恰似漫天红霞洒落人间,景致美不胜收。远看,千枝点点,万树渲染,红萼锦簇,喷火蒸霞,如梦似幻。近观,有的鲜红如血,有的艳丽如脂,有的粉白如雪,有的纤瘦娇弱,有的圆润丰满,有的绿叶还未长成,尖俏翠嫩,花瓣随风颤动,蜂碟绕花起舞。走进桃花林里,恍如置身梦境,又似变成仙子;那金灿灿的阳光,从蔽空的花簇间洒下来,似染上了桃花的娇媚,再与那桃花的骨朵儿,桃花瓣儿融汇在一起,有如玉液琼浆般地泼洒在心头。采桃花为料,引来春风发酵,酿一坛最浓郁纯正的桃花醉,醉倒了起舞的蜂蝶,眷恋枝头的小鸟,还有赏花的游人;那深深浅浅的粉,在暖阳下绯红万千,溢彩流光。春风还在不时地催开那些个还未绽放的花骨朵。那些开了的,还未开的桃花和初升的阳光快乐地嬉戏,相互挑逗着,漾起一圈圈粉红,渐渐地把整个天空也涂擦成粉红色了。

此刻,暖融融的春风吹在脸上,似轻柔的手在摩挲,感觉很舒服。天空碧蓝碧蓝的那般通透,似蓝汪汪的翡翠,清澈可爱。我徜徉在桃花的海洋中,仿佛躺在那松软的草地上,花香浮动,春潮翻涌,浑身上下像被脂粉包裹着,沉醉在春之交响曲中,只愿长醉不愿醒!

在友人的催促下,我们拾级而上,到半山坡处,见红艳艳一片颇为壮观。走近来,方才品尝得朵朵绽开的桃花。薄薄的花瓣,粉嫩嫩水灵灵,片片细蕊蜂飞碟舞,芳香馥郁的香气随着柔和的春风浅浅淡淡地送入鼻孔,五肺六腑熨帖如三伏天饮了冰水。我坐于树下,静听花开,欣赏那独具匠心的姹紫嫣红,心中忽然生出无限感动。

三个季节的守候,只为几天的花期,这是何等的壮烈!生命的短暂,磨砺出坚强的品格。在痛苦中绽放出生命的美丽,在挫折中燃起微弱的火焰。桃花如染,生命如歌。如是我想,桃花----这春天的使者,她的美艳,她的娇嫩,她蕴藏在花谷里透出的万缕风情,直逼人心。《诗经》里咏桃花的诗句数不胜数,而以桃花喻美人更是把桃花推到了美的极致,但美的东西也许是天妒地怨吧,总是转瞬即逝,难以永恒。因而,桃花也常是红颜薄命的代指,桃柳寄相思之情,更是凄美婉约。凝视着眼前的桃花点点,花颜片片,透过眼前的美景,思绪已穿越那遥远的过去:“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点簇繁花红似火,绚烂流苏作彩云。我忘情与这片如霞的彩云,忘情于这曼妙的桃花间,忘了说话,忘了自己,只尽情地去欣赏它的妩媚了。盛开的桃花,花朵儿一团挨着一团,一朵接着一朵,也有个别的桃花傲立着的。她们彼此推着、挤着、兴奋着,快乐地像一群孩子嬉闹着。在仔细看时,才发现每一棵桃树都是枝头上面的桃花先绽开,桃枝底下的待放,颜色便上浅下深。像画家的笔由浅而深地勾勒着春色。从绽开的、半绽开的,到含苞的花蕾。从粉白到浅粉,从浅粉到柔粉,最后把一点点的红色沉淀在最嫩最小的花蕾里。那绽开的桃花宛如美艳的少妇俏立枝头,脉脉含情,不失风韵;那半绽开的又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左顾右盼,阿娜多姿;而那些含苞的花蕾又像一个个顽皮的孩子,活泼可爱。

我忍俊不住凑上前去,脸轻轻地贴在桃花的面孔上,桃花轻轻地吻了我,柔柔的、软软的,细细的。再仔细听时,我听到了桃蕊心跳 律动,听到了春之动人的音符。好想摘一朵桃花放在手心里凝视,可我又怎忍心去伤害那小小的生命?我伫立在桃树前凝望,团团的桃花在眼前渐渐地旋开流淌,最后汇集成了花的海洋。花瓣是海里的船,船上承载着花蕊在海里航行。此时生活中的一切暂时停住了脚步,时间也仿佛被这团团的红凝固,而我也如这海里的船,等待扬帆起航。

微风轻送桃花淡淡的芳香,像漾开的水波涤荡着心田。空气里氤氲着那团团的粉红,像雾、像纱轻轻笼罩着我,我便也做着粉红的梦,翘立枝头,对着太阳微笑。此时,什么也不用想,只静静地享受那份宁静、那份美丽、那份对新生命绽放的喜悦。

我轻轻地抚摸了那小小的花蕊,如同抚摸着母亲怀里的婴儿。春天过后,青涩的生命在母亲的怀里长大成熟。等到红叶漫天时,那诱人的桃香早已将花逝的伤感化为欣喜了。

世外桃源,人间仙境。身心疲惫的陶渊明在此找到了心灵的栖息地,那真是诗人的幸运。蜗居城市的家乡游子在此留恋忘返,夕阳西下仍乐不思归。将来如果有机会,也想学陶公做一个桃花源中人。邀一缕春风,和万千桃花同醉;嗅一鼻芬芳,在桃花丛中逍遥;折一枝妖娆,在四月春风里微笑。

春天花事

文/丹麓听翁

枇杷花

叶子焦虑过,洗礼过。终年覆盖着绿色的家族,枇杷绿了园林、绿了眼睛。

枇杷花疏于打扮,在素面中仰天开放,不招惹蜜蜂,也在侍奉蝴蝶。

模样比不过松树的伟岸,只需一缕小枝小叶就尽染冬天,那小不点的花瓣,一直开放到春天。

为果实交一份答卷,为季节还一种说法。枇杷的风采,等着那椭圆形果实的溢彩。

而那时,已距离去年又一年,许多纷扰与成长还在浪迹时间。

月季

每月来一次讯息,每月把花瓣催熟一次,饱满欲滴的花朵,把月子撑破。

一旦打开花期,月季就再也不能收敛自己。

开得浓烈,开得通彻。错落有致的花序,排列成部队的序列,等待一声号令,全副美丽武装的士兵,一齐奔向绽放,不问前途是零落还是守节。

一排荒诞的梦,被月季编进童话,在夜阑时,悄然兴起一场较量,美丽对复制的武断,渐行渐远的陡峭。

神经末梢流露着月初和月末的花香。

樱桃花

樱桃花上手快,等不到立春,就含苞待放,掀起了望眼欲穿的队伍。

散开回忆,把落在枝上细脆雪花挤到地上,为自己腾出表演的空间。

不用叶子掩护,樱桃花在枝上踩住钢丝绳,凌空而歌。家乡的樱桃花把家乡开在枝上,我被樱桃花摔倒了。

点点滴滴渗透春的骨头,涵洞和平原在家乡等着归巢。

落英只是瞬间的心潮,落下花瓣的时候,樱桃花的灵魂飞离枝头,向着果实的方向飞去。

杏花

杏花,吐出烟花、吐出江南;杏花,吐出春天,吐出杏花雨。

杏花出穗后,江南后花园停泊一冬的紫燕飞往北方了,留下孤独的杏花掠过立春,松动了春盖。

脚步出城了,我遥望着故乡的杏花,想着春天的挠人花事,满世界的花,到处是落英,捡拾不到季节的中心,迷离的春,一把火炬,任你举着,不知从哪里熄火。

杏花的微信发给漫山遍野后,杏花在习习中做着落英的跳伞。

桃花

红就红得如桃花,奔放、无忌、爱情而飞翔。

三月桃花,给流年一种飘带,退后的光阴给桃花嫁接美丽的艳遇。

树叶骗过春风,季节哄过暮春,那一望无言的开放中盛着丰收的商量。

桃花呼吸着艳阳三月天,把红色的底气耕种给大地;桃花落英在锄头叫嚣的田地边,推开谚语走了。

因爱而浑厚的大地,因风而飘逸的桃花,让你如何摆谱,旋律深处依然是春风。

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

文/徐广慧

从今年的2月11日,我就闭关了,我把自己锁在自己家的水泥房里,敲打我的小说。直到4月8日,我在电脑上敲完了其中一本小说的最后一个字,我仍然没有放松下来。一个小说写了十二年,一朝完成,按说,我的心应该是欢欣的,我的精神应该是放松的,可是,完全不是这样。小说写完之后的几天,我身心疲惫,天天晚上做噩梦。在这样的时候,我被春天点名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打来电话,邀我去大夫庄。

这是来自春天里的好消息,大夫庄一行,对我来说,与其说是一次奢侈的踏春之邀,不如说是一次穿越之旅。当我踩着地上松软的土地穿行在大片大片的桃花林里,当我看着我亲爱的朋友弯腰捡起地上的小黄菊,当那架用自行车把改造的带着轮子的新式锄头出现在我眼前,我仿佛回到了我的家乡——临西县徐凡村。二十年前,大概我十几岁的时候,我们家就种了五亩的桃树。正是靠了那五亩桃树的收入,我们家渡过了一个又一个的难关。所以,桃树于我,不是它枝头炫耀的艳丽,而是它默默无闻的奉献精神。

我通过自己紧张的写作,验证了一个道理,思考是要费脑子的。每天两三千字或者四五千字,写到九万字时,我的头就开始疼了。吃了两盒药有所减轻,但还会不时再犯,可是,到了大夫庄的桃花园里,头疼的毛病一下子就好了。在我的水泥房里,就算我的脸笑着,我的眉头却还是皱着的,在大夫庄,就算我脸皱着,我的心却还是笑着的。我亲爱的朋友,一定看到了我是多么的愉悦,多么的开心啊,我拉着那个叫乐乐的小女孩的手,跟她在桃花园里奔跑,就像小时候,我拉着我的姐姐或者我妹妹的手,在桃林里穿行。

是的,累了,困了,尽可以离开电脑,或者放下手头的工作,到郊外去走走,要是碰巧遇上邢台县大夫庄的桃花林,那便是一种奇遇。

儿行千里母担忧,我小时候读书,我母亲常说,别看书了,别把你的脑子用坏了。我闭门写作的日子里,谁的电话都不想接,就是愿意接我母亲的电话。常常是我主动打过去,我向我母亲请教农村的一些事情,或者跟母亲拉家长。末了,我母亲总是说,别太用功,悠着来,别把你脑子用坏了。我给我的小说敲打上最后一个句号,就迫不及待地拿起电话,给母亲汇报,母亲没在家,父亲接的电话,父亲说,好啊,好啊,先歇歇再接着写,别把你的脑子用坏了。在农村人看来,最宝贵的就是一个人的脑子,他们认为,脑子决定着一个人的命运,只要把脑子保护好,以后就是可以大有作为的。

在大夫庄的桃花园里,我又看到了母亲的眼神。我惊讶地发现,天下母亲的眼神,原来是如此的相像。那位妈妈站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我们,我仿佛听到她在说,出来转转吧,到春天的深处,到那桃花盛开的地方。

是啊,保护脑子的最好办法是回归大自然,回到母亲的怀抱。大自然给予人的,是默默无闻的毫不张扬的爱。就像大夫庄大片大片的桃花和满地满地的小菊花,它们养眼,养心,更养神。热情的妈妈把我们带到她们家里。在这样的世外桃源,我们意外地发现,在大夫庄,几乎所有的家庭,公公、婆婆和儿子儿媳都是住在一个院子里,男的在外务工,女的在家管孩子,种桃树,到处充满安乐祥和的气氛。大夫庄美丽的女人自豪地给我们讲她们的发家史,讲他们甜蜜的三口之家。在大夫庄女人满足的眼神里,我仿佛看到了我大妹妹的影子。我大妹妹小我两岁,她生活在农村,生下一个儿子后,家里好多人劝她想办法再要一个,都被她坚决拒绝了。我妹妹和我妹夫,虽然没有多少文化,但思想进步。我的小侄子今年已经十二岁了,她们夫妻俩却从没有领到过一分独生子女费。

大夫庄的女人就不同,她们讲起优生优育补助政策,难掩内心的欢愉,她们是计划生育政策的忠实信徒,也是计划生育政策的受益者。还有双女家庭,她们不违法,不犯法,也理所当然地成了国家奖励和补助的重点保护对象。

我的心从大夫庄的桃树林,从大夫庄的农家小院,瞬间飞到我的家乡。如果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包括我的亲人在内的所有的家乡人,都能因为遇到好的干部,真正享受到国家对农民的体贴,那该是一件多么值得庆幸的事啊!

三月桃花开

文/笑君

三月里,纵是被乍暖还寒的闹腾困扰着,只要天稍稍露个脸,春光便锁不住了,扑入眼帘的就是桃花。

在万紫千红的花花草草里,桃花是再普通不过的了。但是,桃花美得很,也娇艳得没法说。

华夏大地上,桃花又是极其古老的精粹之一,经历过千百年的风风雨雨,依旧保持着勃勃的生机和诱人的神韵。别看它没有伟岸的躯干,却有着梅一样的骨胳与姿态。不是总在赞美梅吗,其实,桃与梅相比,一点也不逊色。

人们常说,三月了还飞桃花雪。就是说,桃和梅都是从风霜雨雪的考验中走出来的,一样把美丽和精彩送给了人间。

春的脚步才有了挪动的迹象,桃花便酝酿着苞蕾了,那直楞楞的枝条上,一点,两点,千百个点,如同浸润着相思的红豆。一缕春风拂过,苞蕾便渐渐地长大,就在节令的律动之间,或是清晨,或是傍晚,慢慢地盛开了。先是羞答答的,再是静悄悄的,然后,才恣意地告诉你,什么叫“忽如一夜春风来”!

三月里的桃花,哪里是一个“美”字可以说得清的。粉红色的花瓣,如同艳丽的云霞,飘逸、轻柔。黄黄的花蕊,似是金丝编织的绸缎,鲜活、明亮,几乎没有语言可以诉说。

古人是怎么说桃花的呢?《诗经·周南·桃夭》里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不仅用桃花来赞美新娘子的绰约之姿,祝福新人幸福生活的美满,还说新娘子会给婆家带来滚滚如潮的财运和福运。

呵呵,我们经常说的“桃花运”,其出处就在这里呢。

千百年来,人们以诗来赞美桃花,又以桃花来比喻娇艳。其量之大,其语之丰,恐怕是难以计数的。

唐代大诗人崔护写道:“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他说呀,美人的容颜与桃花是一样的美丽。即便美人不在眼前,有桃花作伴,也一样可以领略春风。

唐代的另一位诗人刘希夷就更直接了,说:“洛阳城东桃李花,飞来飞去落谁家。”是说洛阳城东的桃花与李花,随着轻风飘去飞来,不知会飞落到哪一户人家去了。其实,诗人是盼着桃花能飞到他自己的家哟。

《红楼梦》里,也写桃花,表面是喻示着林黛玉的命运。其实,林黛玉却是可以和桃花相媲美的,甚至比桃花还娇媚。看来,《红楼梦》运用的是曲笔,并不是真正的责怪和轻视桃花。

现代人一样与桃花有着解不开的情结,那首歌是怎么唱的?“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有我美丽的故乡。桃树倒映在明净的水面上,桃林环抱着秀丽的村庄。”在赞美中诉说着无限的爱,在爱里释放着不尽的相思。

早年间,故乡有一位叫桃花的堂嫂子,生得婀娜多姿,风流标致。只是,生性活泼,率直单纯,说话如竹筒倒豆子,不会拐弯,还喜欢与人逗闷子。老人们觉着她有些神神叨叨,异于常人。认定她是桃花仙子再世,不会在人间呆得太久。

也是在三月里,桃花生孩子难产。躺在床上的桃花,尽说着一些别人听不懂的胡言乱语,居然将接生婆给吓跑了。左右邻居们,也没有人敢伸手相助,却在一旁议论:“看来,大小要一块回老家去了。”

桃花爱桃花,这是谁都知道的。堂哥便跑到野外去采摘了几束鲜艳的桃花,放在她的枕头边上。怪了,是桃花的香味太浓,刺激的;还是桃花与桃花的心性相同,都有着不羁的情怀。只听得桃花大叫了几声,孩子生出来了,还是个大胖小子。

几十年过去了,桃花已然成了八十多岁的老太太,依旧耳不聋,眼不花,儿孙满堂,人生美满。生活中的桃花,最爱的还是桃花,喝桃花酒,吃桃花饼,敲桃花木,玩桃花剑。怎么说呢,桃花不就是桃花的命吗!

三月的中国,哪里没有桃花?长城上下,大江南北,桃花满山,桃花似海。还有桃花倾城,桃花掩关。全世界呢?我们的桃花,也是无处不在吧!

桃花红

文/孔祥秋

数点乡间的花枝,桃花当是最不肯掩饰内心的花朵。那羞眉羞眼的桃花红,总惹人一身的醉。桃花,是俗物。我说的俗,不是恶俗的俗,这里当是乡俗,或说是民俗的俗,是尘世里的女儿红,没有雅的风骨,枝干都是女子的圆润。梅花倒是风骨不凡,却是很稀少。追求奇绝,也就少了温情,这样的性体,是不适合了世间的。哪是这桃花,起伏的远天远地间,是一片又一片的红。

桃花一开,总惹了远远近近的骚动。也是,自己的心事热辣地说出来多好啊。不在春风里开,又在啥时候开呢?错过了一句话,也许就错过了一辈子。即使是再哭哭啼啼地相约来世,可毕竟也只能是一处凄美的伤,在那刮风下雨的日子,难免隐隐作痛。有一首歌唱到,“嘴唇贴近的那颗心就叫爱情”。是啊,没有表达,哪有爱?这,当是桃花的信条。

如果说祝英台能早把自己说得明明明白白,也许会是一个美满的结果。可太过于纠结那些委婉的叙述,事情也就向这个悲剧发展了。我总认为,世间多一段这般经典的悲剧,不如多一对现实的平凡夫妻。你看,织女多么直白。我说爱你了,就是爱你了,我就要和你男耕女织。虽然难以逾越银河,也是一种悲情的神话,但却温暖了许多,毕竟实实在在地恩爱多年,更何况还留有那七夕的约定。比起那一对虚无的蝴蝶,不知道要幸福了多少倍。

桃花,也算是爱的榜样。

十二花神的传说里的桃花神说是皮日休,这,让我很不认同。他混迹于官场,后又裹挟于黄巢起义的刀枪之中,最后不知行迹,实在是有些不明不白。虽然他有相当的文才,却也只能算是一介混浊人物,哪有一点桃花的形神,何以能称得上桃花神呢?不过,他在《桃花赋》中把桃花誉为“艳中之艳,花中之花”,倒是很高看了桃花。如果是以这一段溢美之词把皮日休说成是桃花神,那太有些牵强了吧?也许这是智者的智解,我这只是愚拙者的疑问。另有传说的桃花神,一为戈小娥,一为息夫人,都是女子之身,我不了解她们的点滴,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

俗念里有桃花劫的说词,我觉得这实在是一种很没道理的偏见。《诗经》里说:“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花一样灿烂的姑娘,嫁过门来是会利于家庭和美的。这“宜其室家”的桃花,一路开来,何以又生出许多忌讳呢?想来因了桃花更多了几分热情,就被人把那枝枝叶叶说得暧昧了。该是一些人与桃花的缘分浅,也便很无聊地无事生非的吧?“人面桃花相映红”,多美的景。那与桃花一样红的女子应该不是爱他的人,他才生出那多的恶语。其实,越是大谈避讳的人,越是更在意桃花,恨不得满院的香枝。多么虚薄的心性。这般不敞亮的胸怀,又怎会有桃花的开放。向阳的桃花,最厌恶的就是这阴污之地的。

红姐,我少年时候的邻家姑娘,性格好不热辣,和谁也不生分。多少好人家她不嫁,却偏偏招了个丑头丑脸的男人。成亲那天,桃花正红,红姐在院子里移栽了一颗桃树。本来早过了栽种树木的时令,那桃树,却旺相,桃花很快探出院墙一枝子来,火辣辣的很招摇。很多的闲话也就像墙外胡同地上的花影儿一样,被传得枝枝杈杈的,可那都是些捕风捉影的虚事儿。红姐就是红姐,村里村外的,她都是那满面春风的样子,和男人们也常常开些不咸不淡的玩笑,多少年一直都是这个体性。

春风里有几枝桃花的红,秋日里就有几枝果香的甜美。为结果而红的花朵,这是何等的高贵?即便是一段风流,这青春的风流何尝不是一种美?比起那些惊艳一时,却无果而终的花花草草是多么值得让人尊崇。卦书里说的桃花,也并非独指色相,更多的是指幸福和爱情。不爱桃花也就罢了,何以要只嘀咕些闲词呢?实在很没有意思。桃木,自古就有避邪的传言。桃花骨子里也就有了这不信邪的气质,任你说你的,一季一季,桃花依旧开得旺相,情怀表述得总是那么炽热。经年之后再相遇,还是那般鲜艳、热烈。

乡间的房前屋后,能够美为红颜的,也就是桃花了,的确能和你敞开了心,没有那掖掖藏藏的私我心思。杏花、梨花、苹果花……美也美的,心灵也一样精细。素净地开落,却是让人的情感没着没落的,无从诉说。许多的花,都是太过淡定,淡定得没有情感,淡定得叫人疲惫,这样的素面朝天,又如何惹得相思?“庭花自落无寻处”,这如霜的悲叹,多么让人心凉啊。那似桃花这般火辣,谈吐如珠,总敢直面爱情成败。

桃花总比你我懂得更多,卓立在尘世之中,却不被尘烟蒙染,很有些小放肆小狂野。在许多人的想法里,女子当以娴淑为美,桃花却似乎是悖情悖理。杏花也许更适合一些人的审美,不言不语,淡淡的笑,淡淡的愁,一副小家碧玉的姿容。看一眼,再看一眼,就会让你静下来。乡邻里的说道,也尽是一些安稳的词汇。我却觉得,一树杏花下怀旧是很适宜的。杏花,早早地就让人老了。中年以远还是不看杏花了吧,本就有了太多的沉思,那份疏淡薄凉之意,更让人懒散人生了。桃花一开,却大是不同。任谁在时光里也会老去,桃花却不老,哪怕枝干朽败得不成样子,即便花开一朵,仅仅一朵,也是情怀满满。

我家奶奶,倍爱桃花,不顾院里不栽桃树的忌讳,栽一棵,再栽一棵。阳春三月,总喜欢到那树下站一站。八十的老人了,却依然与桃花是那样协调。曾经看过一幅古画,宣纸泛出很浓的旧意,但那一纸桃花,墨色虽然很淡,却不显分毫沧桑,那色彩里满是那热辣的感觉,就像是我家奶奶那一脸桃花红的笑意。

桃花,很是无忧无虑的。哪怕你有许多的愁思,看一眼桃花就不再纠结于苦恼。若是觉得心思凝滞了,还是看那一树桃花去吧,顿时就会气血通畅了的。行走的脚步果然就轻盈了,哪还在意了江湖里的一点小曲折。

近些时日,朋友说是相约回老家去看桃花的,这的确是一个舒展心智的好约定。我早早就收拾停当了行囊,很期待这次红火之旅。立于桃花红中,自当会年轻了许多。而何况是故乡的桃花,那更是多了一份暖意。

是的,等我们很老了,老到已经走不出门槛,可看一眼窗外的那抹红影,还会让你的心中飘起一羽透透亮亮的春风的,一定是!原以为许多的念想早已枯萎,却立时就被点燃了。那些曾经的旧情调,霎那间又朵朵盛开了。心中有朵桃花,你就永远不会老。桃花红,是我心中最生动的一枝。说实话,也该是你心中最生动的一枝吧。

心不动,可是真的老了。

胭脂记

文/张梅

胭脂,多么曼妙的一个词。

胭脂泪,留人醉,桃花乱落如红雨的凄美,胭脂扣,演绎得更是令人怅惘的爱情。胭脂,是闺阁女儿心,是寂寞红颜弹指老的惆怅。

诗词里的胭脂,有关爱情,有关青春,有关哀愁。 胭脂红颜,如灼灼其华的夭夭桃花,郑重又羞涩地开放,那样嫣然百媚。

秋深时,去秦淮河畔乌衣巷,早不见当年戎装军士的峥嵘身影,却闻女儿脂粉的淡淡逸香,静得少有人入的巷子,那抹红艳的楹联似竹外桃花,走近了,见是扬州的老字号谢馥春,三个字有端庄雅气,馥春,馥郁的春天,浓浓的气息,加上“谢”字,浓淡相宜了。

巷内的王导谢安纪念馆庭院深深,疏竹摇翠,小店倒不是庭院深深,前后两道店门,抬足可进,店内洁净的柜台里放着系列产品,图上的古装仕女颔首浅笑,两颊浮着若有似无的红云,胭脂的妙处大概就在于这若有似无中。据说这胭脂香粉沿袭古法,萃取鲜花熏染精制而成,打开,果然香气盈盈。

这秦淮依水的酒肆歌坊,夜夜笙歌中,曾有多少女子面敷胭脂,香得那般的曼,红得那般的妙,酒晕妆的浓,飞霞妆的浅,度过她们最美的光阴。现在的女子,也美容呀,脸上涂抹上一层又一层护肤品,闲暇时也不忘贴上面膜,脸变得光洁白皙了,可是与古时的女子相比,少了些许的雅韵,没了那微微胭脂红带来的妩媚。

《红楼梦》中写到胭脂的制法,读来似有香气扑面:上好的胭脂拧出汁子来,淘澄净了,配了花露蒸成的。只要细簪子挑上一点儿,抹在唇上,足够了;用一点水化开,抹在手心里,就够拍脸的了。 平儿依言妆饰,果见鲜艳异常,且又甜香满颊。急不得,多不得,快不得,轻挑慢抹出一番风情。胭脂二字本身,像麝月、晴雯、紫鹃一样,本来就可做女儿名的,若是用这样的名取给小女孩儿,想必是唇红齿白,眉心一点红,更惹人疼爱。

胭脂的前身,是一种名叫红蓝的花朵,名也鲜明铿锵,花瓣中有红、黄两种色素。特意从百度上找到“红蓝花”的图片,大片的黄红色的花朵,看上去貌不惊人,很难和红艳的胭脂联系到一起。据说是在花开烂漫时,整朵摘下,在石钵中反复杵槌,淘去黄汁后,即得鲜艳的红色染料。我想那灰白的石臼一定也被染成耀眼的红,一如我们儿时,用凤仙花染上我们的指甲,翌日打开时,十指蔻丹色,打小便心生了爱美之心,得一分朴素自然的美。

胭脂色,有温暖的况味,是思无邪,是相见欢,要不然那谢馥春店门两侧,漆成红色的木板怎么会写着“胭脂水粉移妆影,冰麝龙涎醉客心”?

西塞山怀古

文/戴益民

甲午冬日,与友七人同游西塞山。故地重游,旧迹难寻,弹指一挥间,悠悠三十载矣!

驱车自南门抵西塞山,见仿古牌楼,上有书法家舒同题写“西塞山”三个大字。车停牌楼前,每人购10元门票,复驱车沿山路蜿蜒而上,至山顶见一块平地,可停放车辆,有石椅石桌隐于树丛之中。下得车来,活动一下筋骨,喝水,食饼,稍歇片刻,顿觉精神倍增。“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这是诗人眼中西塞山的春日风光,可惜现在是冬天,斜阳夕照之下,何处可寻桃花流水、白鹭鳜鱼呢?

通过一道石门,忽见一亭,名曰北望亭,正面有一联:“形胜在吴头楚尾,风流于古往今来。”穿亭而过,蓦然回首,见其背面也有一联:“骋怀今古千秋事,放眼乾坤万里心。”两处楹联相映成趣,道出了此地的来龙去脉,引人入胜。北望亭边,有铁链护栏,3座大炮直对江岸,正中间七棵松树成“北斗七星阵”。据传说,这里是孙策、孙权、周瑜垒台阅兵的地方。江对岸的散花镇就是当年三国古战场,因周瑜大破曹军犒赏三军煮酒散花而得名。凭栏俯瞰,但见九曲长江奔流不息,两岸风景尽收眼底。人在高台之上,放眼东西南北,感受“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之意境,思古之幽情顿生。“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耳边隐约传来屠洪刚的《精忠报国》之声,令人久久不能平静。

西塞山不高,海拔只有176.5米,但它三面环江,壁立江心,横山锁水,危峰兀突,地势险要,它的南面是易守难攻的黄荆山,北面是便于屯兵筹饷的广阔沃野,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据史料记载,自东汉到新中国成立前夕,发生在这里的较大规模战争有一百多次。由于连年兵火不断,千年古镇几度成为废墟,繁华雄貌早已踪影全无。明代大思想家、政治家张居正曾到此一游,写下了着名的诗篇《道士洑》:“指点吴魏争雄处,万军一日蛟龙吞,至今西塞山头色,犹是当年战血痕。”可见,围绕这座江上要塞的争战是何等残酷、壮烈。1938年10月,国民政府军3个师,曾在西塞山与日寇激战五昼夜,重创日军,自身也伤亡近万人,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成为武汉保卫战的前沿战场。“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江风吹来,夕阳下的炮台发出呜咽声,如泣如诉,彷佛在诉说昨天血与火的历史。金戈铁马的古战场,每一个愿意驻足读它的人,都感受着时空与沧桑,感受着战争与和平,还有什么能够比历史的真实呈现更能启示人对生命的体验呢?

西塞山曾有“九庙一观”的说法,是指其庙宇颇多,但因战事频繁,多为兵毁,现存仅龙窟寺而已。相传寺内曾栽有一株牡丹花,该地一贾姓人家丫头逆主人之意,帮助一穷秀才进京赶考后屈死,秀才功成名就后特来报恩,丫头借牡丹以示清白,使牡丹花变得洁白芳香,颜色迷人。我念念不忘的是桃花洞,于是沿摩天崖而下寻找桃花洞。一路走一路望,不时可见一些凉亭、画廊潜隐于茂林深处,又各显现于繁枝密叶之间,使得西塞山平添了许多神秘。走走停停,天色渐晚,有人便打起了退堂鼓。见有游客自一线峡由下而上,便从他们口中打听桃花洞。他们告诉我,桃花洞在西塞山北侧临江的陡壁间,洞高约3米,上圆下方,形如庙门,入内2米处被钟乳石封闭,传说是唐代诗人张志和隐居钓鱼时避雨躲风的地方。洞门口右侧的矶头上有一铁桩,铁桩中间有槽,旁边还有一锲,传说是吴王孙皓铁锁横江的遗迹。

是啊,铁血西塞山,已经不可能留下什么古迹供人凭吊,一切都变成了史书记载或传说了。“千寻铁锁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头。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我们沿着诗人长长的足迹和一路撒下的叹息,在这植被茂盛、树木蓊郁的山间驻足流连,远离战争、灾荒和饥饿,享受着冬日的和平阳光,山野的清新空气,还有结伴而行的快乐,得其所哉,不亦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