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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清明节的优美散文

2022/12/07散文诗歌

关于清明节的优美散文(精选30篇)

写在清明

文/李瑞华

因一次意外,不慎将腰摔伤,这些天只能在家静心休养。除了按时服药和热敷,大部分时候间都属于自己支配了。习惯了忙忙碌碌的生活节奏,习惯了三点一线的半是机械半是条件反射的重复,乍一闲下来,总有些别别扭扭的不适应,间或伴着些许的失落和惆怅,那些早夕相伴的同事们,在没有我的日子或许都趋于正常了,我想对自己说,你没那么重要,也终于明白,这个世界上,人作为小而又小的一粒微尘,是多么的微不足道,那些友情,那些酒场上的豪言壮语,随着时间的冲刷和洗礼,是多么的苍白,所以这么一想,就什么都释然了。这些天,沉淀了许多的浮华,也对朋友这个词的定义有了更深意义上的理解,明白了她的真正涵义。总有乐趣等待自己去寻找:整理文稿,敲打些文字,在适宜的春光里踏青郊游散步,感受大自然无拘无束无市侩气的暖风,吹散自己纷乱的思绪,果然就是自己心灵深处的感悟和收获了……

马上就是清明了。

写下“清明”两字,顿时就有一种凄清的苍凉袭上心头。在这个春花烂漫的季节里,似乎总有些不协调。但无论协不协调,毕竟挡不住四季匆匆的脚步,清明还是如约而至了,无论你的心情是好还是坏。

清晨,信步走在乡间蜿蜒的土路上,满眼的绿色,直叫人心生一种向上的生机。看麦苗青青,一垄垄向前伸去,最后合成一片春绿。农田里,路沟边,已经盛开了沉甸甸金灿灿的小黄花,娇艳欲滴的花瓣上,挂满了晶莹的氺珠,风一吹,颤巍巍的,伴着路边柔柔嫩嫩的小草,一起在晨风中摇摆。

远远就看到了一簇簇的花,很媚很艳,我猜是桃花?或是杏花,走近看,是杏花,果然就是杏花,在不经意间,就那么灿烂地开放了,粉红而热烈,与鹅黄的杨柳嫩芽相间,在路边点缀了一路的风景。空气中到处弥漫着青草的气息。远处的公路上,偶尔就看见行人骑着电瓶车驭金黄的元宝和纸钱,招摇着远去,我知道,那是他们在准备清明上坟祭奠亲人用的祭品,他们也在用这种传统的方式来寄托对逝去亲人的哀思。早恳湿漉漉的空气,打湿了盛开的杏花,也潮湿了那远去的往事……

我们四个最要好的文友,也是儿时的伙伴。其中一个文友前些年远走北京,生意刚刚做得有声有色,便不幸病故,那时才40岁。在当时,他是以“强者文学”的笔触活跃在我们年少追梦的羡慕目光里,当然比不上时任山东省签约作家祥秋兄的。我们四个当中,除了祥秋兄就属他了,不但字体刚劲,而且诗句诤诤,让我们很是偑服。现如今,他就只留一冢基茔和坟上的荒草了,叫人心生惋惜和哀痛。

从老家的村庄去他的坟地并不远,但那次我去看他,却走了很久。那时的杏花烟雨在泪眼婆娑中似又见你潇洒的形象和熟悉的音容,但终究找不到或只能感悟你的踪影了。

清晨的潮湿正像那清明的杏花雨,不知道清明那天有没有雨,稀疏落着,温柔而冷默,冲落了你坟茔上的灰尘,只是难以冲淡我们三个文友对你的那份儿时的情感。每年的清明时分,虽不能去墓前伫立,但我们的心定会如约而聚,相聚在你的墓前,手持你喜欢的花束,与你相视无言良久,惟见我们的清泪千行……

坟上的草青了,麦苗正拨节,春意正盎然。那些变脆的往昔,寸寸抽离。或许,清明只适合在夜里行走,没有星光,没有灯,遗失再遗失。夜,逐渐僵硬,冷漠如冰,敛心静气,不动声色;清明,只可若隐若现,若有若无,才可收拾皈依的莲心。捂紧心疼的那个地方,片刻湿透,伸出双手,试图抓住些什么,却灼痛了焦渴的花朵,在另一个窗口凋零,就这么感知着风的存在,任柳絮飘散着远去……

清明

文/项顼

每到清明,耳畔都会不由地响起唐朝诗人杜牧的那首《清明》:“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在南方清明是个多雨的季节,然而这雨却不似夏天的苦雨、秋天的愁雨,这雨是春雨。春雨少而稀贵,于是有甘露之说,自古便有“春雨贵如油”的形容,诗人是如此将甘美香甜的美酒与春雨相提,更是烘显春雨与生命紧紧相连的珍贵之情。

每年到清明照例是扫墓的日子,在我们家乡把清明扫墓称为上坟,是一年祭祀活动中最为隆重的一次,依乡俗,一年中之中大致有三次是要到自己去世的亲人墓前祭奠,一次是十月初一,主要是送寒衣,大抵是将用纸做好的衣物等送到坟墓前烧化。一次是正月,因其正是过年时节便曰拜年。再有就是清明。而且,这三次中尤以清明上坟为最甚,每次上坟祭奠均备坟飘、香蜡、纸钱外,还需供品诸如水果、酒菜之类。近读先贤周作人,丰子恺等的散文,其中便有清明上坟的文章,而知吾乡俗实与江南一带极为相似,究其缘故,我们这里人的先祖当是在几百年前来自江南各地,故将风俗带来并传承至今。

自从知事以来,由于祖父的坟远在老家的乡下,而且不通公路,又无交通工具,所以那时很少去给祖父上坟,一律由乡下的亲友代劳。后来,自己工作且有家室,渐有家庭和思亲的观念,逐不顾劳顿搭车或步行几十里终于每年的清明到祖父坟前祭奠,近几年通公路,便皆乘车,至今,大约坚持近十年。祖父去世早,祖父去世那时还是民国后期,正值壮年,大约在三十多岁。祖父去世后,祖母为儿女终身不嫁,守寡半个多世纪,将父亲及兄妹三人抚养成人。个中的艰辛,非一二句话能说得清。

我只知父亲对祖母是极其的孝顺,祖母在九五高龄离世后,近七十的父亲虽已是满头白发却仍是泪流满面跪在祖母灵前,时时流露出对祖母的思念之情。父亲在自己的诗作《七律•痛失慈母》中怀念我的祖母:“抚育儿曹费尽心,寿龄九五竟辞尘。平生俭朴平生苦,一世操劳一世贫。未报深恩惭作子,难言抱憾愧为人。清明化纸香三炷,跪拜坟前泪满襟。”在儿女的心里,永远都无法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

后来我母亲、父亲在相隔不到四年的时间里不忍心的撇下我们兄弟姐妹四人相继离开人世,每每感到心灵颤痛之时,才恍然理解父亲对祖母不舍之情。

在承受母亲去世之痛的近四年里,人生中这种失去亲人的伤痛并没有随时间消失而减轻时,父亲因得不治之症,在妨受病痛半年之后也悄然离开他深爱的儿女。失去亲人的痛苦又一次吞嗜未愈的心灵,以致近年来总是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中生存,唯一的欣慰便是在每个难忘的黑夜里,在梦里重拾那不曾有的与亲人的团聚,虽然是梦景,却与往日的情景是那样的似曾相似。除了在思念的梦中相聚外,现实生活便只有渴望清明等祭拜的日子。

今年的清明是母亲去世后第五个清明,是父亲去世后的第一个清明,去年清明父亲由于病重,未能随我们去上坟,但从父亲的眼神中知道父亲是多么希望能去给祖父、祖母上坟。父亲只好一个人在家、我们姐弟妹仍然去上坟,想到此情此景,想到自己到中年成为孤儿,两行泪水便象春雨一样,牵直不住的往下掉。

还差几天才到清明,我们姐弟妹便等不及,又相约去给父母上坟,母亲的坟在离县城不远的一座山上,相隔不远处有一座水库,父亲的坟经过母亲坟墓往山里走,离城就较远。墓地周围青山相拥,松柏茂密、一路上心早已飞到坟边,好象希望见到自己久别的亲人。然而那里只不过是一座坟莹而也,是埋葬亲人的黄土,是自己父母的安息之地。到墓前,不由得想起明高启的《送陈秀才还沙上省墓》“满衣血泪与尘埃,乱后还乡亦可哀。风雨梨花寒食过,几家墳上子孙来? ”于是扪心自问:“除了清明,自己又何曾来过?”

每年的清明,临到父母的坟前,我总会在心里念叨:“父亲!母亲!儿女终是又来看望您们。”爸爸!妈妈!您们能否听见儿女心里的呼唤,您们是否知道儿女的思念,这种思念好苦、好苦,就算是黄连之苦也远远比不上这种苦痛。而且不知道这种苦痛要到什么时候,对于我来说,也许就是一辈子,也许只有到那一天,也许只有到黄泉相见团圆时,才会化解做儿女的思念与痛苦。

“宿草春风又,新阡去岁无。“待到来年清明时,再到坟前来。 环顾山野,春天的南方,太阳还是一样的鲜艳和光彩,天边的几朵白云就象远山的一群群羊群。虽未到清明日,都早已是春意盎然,疲惫的青山披上绿装又恢复它往日的翠绿,重显生机。山坡上绿草荫荫,满山遍野的山茶迎风开放,绿色中透出点点猩红。几场春雨淋漓,青松愈加挺拔,翠柏更显碧绿,山间的小溪仍然还是那样的清凉甘甜。父亲母亲您们安息吧!这里有长年的青山相抱,松柏相拥,溪水相依,还有不远处思念你们的儿女。

梨花风起正清明

文/一朵

其实,还真的从未写过清明。似乎清明在我心里是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就如它的名字一样,清到没了文字,明到无法诉说。恰是这样若有似无的感觉,每年不用刻意触及,就化了开去。

众所周知,清明是一个非常特殊的日子,不仅仅是我国的传统节日,也是二十四节气之一。于是,它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二十四节气中唯一的一个传统节日。年复一年,历史的长河里,清明已经走过了2500多年。“万物生长此时,皆清洁而明净。故谓之清明。”原来,清明,不是长在忧伤之上。

清明节的起源,据传始于古代帝王将相“墓祭”之礼,后来民间亦相仿效,于此日祭祖扫墓,历代沿袭而成为我国的一种固定的风俗。

江南的清明,历来最传统的风俗就是祭祖、扫墓和踏青。

说起清明祭祖和扫墓,我们就会想起晚唐诗人杜牧的诗句:“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诗人的忧伤与孤身在外无法为先祖扫墓的惆怅,就这样传诵了千年。让我们每逢清明时节,一旦连日阴雨,就莫名地伤感起来。对先辈的缅怀逐渐成为一种传统,虽然只是一种形式,却是生者对逝者寄托的无限哀思。

祭祖不管是农村还是城市,大同小异。无非是烧点纸钱,在家里准备些酒菜、点上香烛拜祭下。就是我们俗话说的“过清明”。一般家里过了“清明”才能去扫墓。如果家里有当年死去的亲属,必须是清明正日过,而且要连续三年。这样的风俗一代代传下来,具体有什么说法不得而知。

唐代诗人白居易曾用一首《寒食野望吟》,描绘唐人思亲情怀。“乌啼鹊噪昏乔木,清明寒食谁家哭。风吹旷野纸钱飞,古墓垒垒春草绿。棠梨花映白杨树,尽是死生别离处。冥冥重泉哭不闻,萧萧暮雨人归去。”字里行间,深情流淌。如今,江南很多野外的墓地都已经搬迁至政府统一规划的安息堂,所以即使在农村,也很少能看见这样的情景了,倒是少了几许悲哀。

一夜春风,满树的梨花开了。梨花风起正清明。祭扫的忧伤忽然又被踏青的欢笑所淹没。

温暖和煦的春风里,出行的人们与万物一样生机勃勃。踏青,又叫春游。古时叫探春、寻春等。春回大地,所有的美好都被唤醒。所以在四月清明时节,踏青成了世人最向往的一次出游。江南也在一片春光里明媚而妖娆起来。

才明白,清明也是可以诉说的。

春韵

文/耕夫

羊年的春天来得早,温暖的微风拂过林梢。立春是二十四节气的开始,是春韵的序曲。于是沉寂了一个冬天的地面活跃起来。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乡村田野氤氲着一丝丝植物发芽的清香,成群结队的小鸟带着梳理过的羽毛从瓦楞上飞过……

春天只吹了一个口哨,大地上的事物就陆续穿起了春日的盛装,桃树不害羞,率先绽开了乳头状的花骨朵,向阳的山坡上先是露出一点点新绿,没几天,就编织成了一张绿色的地毯。人们似乎还没有从冬天包裹的闲适中走出来,春天说来就来了。紧接着又下了两场不大不小的春雨,从小镇的高楼望出去,整个乡野就有些春意盎然了。

其实,春天来到农人的心里还是迟缓了些。早在清明前,种瓜点豆,平田撒谷,喜气一个接着一个,都是催促农事的,所以农人们哪有那份闲情踏青赏花,这些城里人稀奇的,在乡间农人那里只是时间这棵摇钱树上的花苞而已。一年之计在于春,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籽,不仅是农人看重的,就是在工厂里打工的人都会在春天忙碌起来,谁闲得住呢?谁能辜负这大好春光呢!

一个真正的农人,在心里是布置了隆重典礼来迎接第一声春雷的轰鸣的,仿佛蛰伏的生命是从第一声春雷开始苏醒的。熟睡的种子醒来了,冬眠的土地醒来了,慵懒的老牛也醒来了。山野林间,沟沟坎坎,所有勤快的庄稼人在田间劳作的身影,甚至耕牛在主人的吆喝声里拖着梨耙踽踽而行,湿润而松散的泥土带着冬天雪水浸润过的气息袒露出来,甚至早春的燕子时而啄一下春泥,时而围着耕作的老牛翩翩起飞,都与春雷有关。

惊蛰过后,一垄垄的秧苗舒展着翠绿的身姿,在它的身边,金钱草、紫云英、野芹菜也在一小片一小片的空隙间蓬勃着。而最多的要数树枝上的春芽,向蓝天展示着生命的喜讯。还有马兰头,像一只小小的手掌,绵延在田埂上连成一片,绿油油地泛着春色的味道,这些伴着春天如约而至的绿色,芳香了乡村的春天,也滋润了农人的生活。

几场春雨,油菜花节节疯长,开得是那般热烈,那般迷人。油菜花在乡野,以爆发的姿态,肆无忌惮地张扬它的艳丽和浪漫,有趣的是不知从哪时开始,久居城市的人,相约来到乡间,仿佛要借油菜花的妩媚和柔情好好温暖自己,抑或走进早春二月的轻风里拜访他们久违的一份与土地的亲密。一时间,油菜花成为三月的乡村溢满情意的话题,成为春天的主色调,也让人真切体会到了只有春天才有那扑面而来的生命力。

因为有了油菜花的招摇,乡村显得更加鲜活清新。也因为有了这些川流不息踏青的游客,把春天铺展得妖艳而又诗意,辽阔而又深邃。在潼南,我们倘徉在那片花海,好像谁用大笔在天地之间抹了一道重重的金黄。天地之间俨然成了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

乡村的四季,最美好的时节莫过于清明前后。这时候,草木焕发出勃勃的生机。河堤边,听得到春笋雨中悄然吐芽;山坡上,红的是桃,粉的是杏,白的是梨,是那样的艳丽耀眼,桃那样的红,柳那样的绿。

还没到清明,我的思绪就飘往那生于斯长于斯的老家了。因为老家的青山上还安息着先人的魂灵。清明,历来为乡人所看重,现在又被国家重视着,尤其是长辈,清明前的某一夜,突然梦见了先人的音容笑貌,大人们就会说:“他们都在那边念叨了,该去上坟垒土了。”“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这一天总和细雨关联,总和灵魂关联。绵绵的春雨落在青石板上,丝丝寒意萌发了人们的缕缕情思,于是,家人提着供果、祭品,揣一颗虔诚的心,老老少少一大群去上坟。给亲人上坟,也是我近三十年来的必修课。在与先人坟茔默默相对这一刻,积淀多时的亲情如潮水涌起,亲人们的面容在缭绕的青烟中也渐渐明朗起来。这一刻,站在隔断阴阳的墓碑前,无声也是灵魂在血脉里的交流,人生命运的变化,感叹无常也罢,扼腕逝去也罢,也许,一次分离,即成永诀。

故国断肠处,日夜柳条新。清明,总是一个个充满伤感的画面。家乡人过清明,少了世俗,多了虔诚;没有断魂,只有思念,在春韵的序曲里又多了一份情愫。

从清明时节那迷蒙的烟雨中,走出三三两两窈窕女子,撑着花伞,置身花海,漫步小径,芳草萋萋,给匆忙脱去冬衣的人们另一番风味。踏青的人们,用力呼吸油菜花清新的气息,闻着泥土芬芳,悠然自得。好一派“野渡花争发,春塘水乱流”,仿佛唐诗宋词的风韵,被喜鹊提前搬回到氤氲的家乡了。“时令过清明,朝朝布谷鸣。”这是杜牧《布谷》诗中写的诗句。布谷鸟嘹亮的鸣叫响彻旷野,临近微雨的天幕,淡紫色的碗豆花铺满田间地头,就在这一瞬间,我幡然醒悟:谷雨定是先人专为家乡设置的,因为,唯有家乡,才有如此这般缠绵的细雨一直润着这季节。

春雨是很有韵味的,乡间的少女用她们水灵灵的腰身,注释了春雨的细节,那一份细碎清寒的美,在柔柔的春风中夹杂着细腻的情思,是给春天这个新生儿最美的洗礼,毛毛细雨笼罩着整个乡村,村道湿漉漉的,树叶亮晶晶的,仿佛天地间披上了一层薄纱,又宛如夜半惊醒的一帘幽梦。

谁知道,在春韵里,清明到谷雨的路有多远?谁知道,一位父亲藏在春天的心事?父亲的春天是一个充满希望的春天,父亲即使躺进泥土中,也聆听着春天种子发芽的声音,是的,春韵里多少个立春和雨水过去了,多少个清明和谷雨过去了,农事永远辛劳,祭祖永远虔诚,期盼永远美好。是的,春韵里,有大自然赐予人间最和谐美妙的交响。

清明的雨

文/徐新月

倚在窗前,聆听雨的声音。就像在听一首空灵的小调,那般纯粹,让人不禁莞尔,沉醉。

指尖轻轻敲击着窗户,感受到那轻微的寒意。玻璃上的雨水滑过、滴落。

然,又该是何等诗意。从屋檐上倾泻下来,像是一层雾水,朦胧却又清晰可见。

路上的行人很少,撑着伞,在我面前穿过,一个又一个。不似往日那般从容,或多或少,脸上都添了几分哀思。思绪不由得一阵恍惚。或许,千百年前,亦是清明这一时节,行人也如此般。

清明如画,却往往在不经意间,勾起人们心底的几丝愁绪。仿佛又见,那块干净的墓碑前,几朵菊花轻绽。茎上,一根丝带蜿蜒、缠绵。雨水滴落在地上,像玉石敲击般清脆。入耳,却成悠扬的音符。

清明的雨,似一卷清幽的水墨画,抬眸,又见一帘幽梦。

一提清明,便不由忆起暮雨潇潇,和那处被雨水冲洗过后的一分纯净天地。

又是一年清明到

文/张晓

又是一年芳草绿,又是一年清明到。清明,这个千年的节日,寄托着多少后人对先祖的思念,这思念像泰山一样千古不移,像大海一样万里无疆。

物在人亡,过往烟消云散;物死又生,人生又岂有二度?这或许就是传统节日代代相传的缘由吧!为活着的人留个念想!

纷纷的细雨,沾湿了发梢、沾湿了衣角、沾湿了面额。这纷纷的细雨是思念的泪水吧?要不为什么它如此温柔、如此涟涟、如此缠绵,又如此牵情。

清明扫墓,祭祀祖先,可谓是对祖先之思之敬。于坟前供祭品、焚香烧纸钱,跪拜洒泪,以表达对逝者的深切怀念。点燃的烈焰向苍天燃烧,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这声响告诉后人谁是动力,谁是英雄,谁是脊梁。或有漂泊在外者,无法于坟前祭祖,于是在夜间寻找一个幽静的地方,焚香烧纸,朝着家乡的方向跪拜,敬祖念家之情,化作热泪倾洒而下。

缕缕春风吹落了一树的梨花,洁白的梨花飘落到了山岗,飘落到了田野,融入了芳香的泥土。这洁白的梨花是后人对先祖寄去的书信吧,要不为什么它总是年年此时开又年年此时落?

追忆逝去的亲人,我们倍加珍惜现有的生活;珍重当下的生命,我们更能坦然、乐观地面对未来。祭祖追怀恩情,春耕养育子孙,踏青玩赏春景。清明天时,生命万物皆显盎然春意,传达了造物的真言:生力年年复有,生命代代相传。逝者与生者,一个过去,一个现在,皆是生命的尊贵形式;若置于大自然的生命关照中,二者却又皆是永恒的未来。

涓涓的小溪,静静地流淌,滋润着河边的小草、百花,岸边的杨柳已发出了嫩芽,枝梢已有了暖意。小溪千古不改流向,从西山流来,向东方流去,他把人们的思念带入了河、带入了江、带入了海。

天,已晚了;

雨,已停了;

泪,已干了;

清明时节,雨也纷纷,泪也纷纷……

但又期待着来年它的到来。

家宝

文/红艳艳

家宝

年年清明,今又清明。细雨蒙蒙,清山依旧。怀揣“家宝”,奔赴母亲坟头。点燃香火,思绪如潮涌……

父亲早逝,母亲含辛茹苦培养我这根独苗。白天,田里田外,里里外外,忙得像高速旋转的陀螺。但母亲乐观,跟人聊天,总有口头禅:“有儿子就苦不久的。”晚上,和人做棉鞋,一双三元,一针一线,熬到深夜,。每一笔小钱都是把我的学费放在第一位。

人生无常。那年,天不怜人。我高考落榜。母亲沉默了,复读的学费让母亲感到莫名的沉重。刚谙世事的我发觉自己在母亲心中的位置远胜过她的生命。母亲很快就调整了心态,她反过来安慰我:“读书不是唯一的出路。

伴随母亲在田里混了半年,更深知母亲的艰辛。那年冬征兵,母亲不听任何人的劝阻,毅然决然地把我送进部队。第一次回家探亲,有人告诉我:“刚去部队,母亲在家哭了半个月,说是对不起儿子。因为是为了让儿子吃饱才忍痛将我送去部队的。”这是一个多么伟大的母亲作出的伟大的决定!而对她自己来说又是多么的残酷!

从部队专业后,我辗转从教。发了第一笔人生的工资,我非奔着回家看母亲。母亲头发花白,背也有点驼了。我快速地从工资里抽出一张崭新的十元给母亲。母亲好象是第次一次见到了大钱似的,只见她在身上檫了又檫手,小心地接过,然后,左看右看,口里不停地蠕动着:“这么大,这么新。有出息了,我放心了。”

次年,卧病在床的母亲已不能言语。临终前,示意我,把我拉到床前,颤抖的手艰难地伸到内衣里,拿出一个小布包,放到我手里,面带微笑,安静地永远地离开了我……

办完丧事,我打开那个四方小布包,小心地展开。映入我眼帘的是折了四下的崭新的十元!那钱,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沉重,那么的闪光!

此后,我将那十元钱,展平过塑,作为“家宝”收藏。每年清明,我会带上它,和母亲好好聊聊。尽管九泉下的母亲沉默不语,但那段不了情是永恒的。母亲,一路走好!如今,我早已成家立业,我还不厌其烦给我的下一代讲我母亲的故事。

清明礼物

文/游水方

清明前,我与大哥两家人一起喝早茶,大家谈着谈着,自然谈到今年清明扫墓给先人送什么礼物。

侄儿说:“今年烧一头大猪,烧最大捆的炮。现在有钱了,也让爷爷奶奶他们风光风光。”听得出,侄儿做的生意是赚了。

女儿也不甘示弱,说:“今年要给爷爷奶奶买4G手机、立体彩电、笔记本电脑,让他们享受一下现代生活。”

侄妇说:“享受现代生活,还要买上奔驰、宝马才行。”

哥哥却说:“千万不能浪费。你爷爷奶奶生前是十分勤俭的,‘勤俭’是他们一生的家训啊。爷爷每年写年红都写‘勤俭持家’张贴在大门口上。爷爷常教训我,这两个字缺一不可,没有勤不能创造财富,没有俭也不行,一天赚十块钱,却用了十五块,就亏空了。奶奶也常说,家有千金,不如日积一文。爷爷奶奶每天都是五更而起,日落而归,爷爷有时夜晚还去采海。爷爷常说,早起三朝勤日工。按这样计算,在他们的日历中,一年是四百八十天。他们十分节俭,平时生活粗茶淡饭,没有丁点儿浪费。爷爷常告诫我们,一粥一饭当思来处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没有他们的勤俭,创得了这份基业吗?他们这样勤俭,我们反而浪费了,他们会高兴吗?我们去扫墓,就是要缅怀先人,学习他们好的品格,不在乎物之多少。我们孝敬长辈应在其生前,去世了你拿再多东西去祭拜他,他能吃得了吗?这不过是一种形式罢了。”

听了哥哥的话,我深有同感。那时我们生活在父母身边,真是耳濡目染,都受其影响,尤其是哥哥受的影响更深。

侄儿说:“不要再提那老黄历了。现在生活好了,有钱了,吃好用好一点有什么不可?”

我说:“话不能这样说。你爸提老黄历,是提那点精神,不是说一定过那种生活方式。《富兰克林自传》很值得一读,富兰克林信奉的格言就是勤俭,他以一生的经历证明了财富和荣誉来自于勤俭。现在有钱,你会不在乎钱,但应在乎资源。新西兰一华人回到国内,看见妹妹开着水龙头洗碗,便说不应这样浪费水,妹妹却说用不了多少钱,她说,新西兰人没钱吗?但他们在乎的是水啊。就说一头猪,从小到大要吃多少粮食,烧一头大猪吃不了倒掉还要进行垃圾处理,浪费了多少资源啊。你爸说得对,尽孝要在生前,祭扫先人就是缅怀他们,我加上一点,还要告慰先人。只要我们做得好,一代胜过一代,他们才觉得风光,才会高兴。我提议,今年我们向先人写一份报告,汇报我们有什么出息。报告由小作家阿强执笔写,读六年级已发表了好多篇文章,很不错啊。”

哥哥说:“这个提议很好。内容嘛,写上我们传承了好的家风,家庭和睦,大家勤奋努力,均有长进,如阿强发表了文章,演讲还获了奖;阿华守信经营,取得了好业绩;阿平工作努力,年度考核优秀,很不错。大家都说说。”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了起来,有回乡植树啦,有参与敬老活动啦,有义务献血啦,说了一大串。

阿强说:“我哪记得那么多啊。”

我说:“你爸帮你记住。汇报要详尽一点,难得有小作家执笔,先人知道了,不知有多高兴呢。这份礼物比什么都好。”

大家高兴地大笑起来。

站在墓碑前

文/孙勇

上山扫墓,总是有些别样的心情。

从闹市区往山林的方向前进,越走两边的景象越是荒凉,它提醒着我们:已经快进入墓区了,那是一片逝者安息的地方,也是一片平时人迹罕至的地方!想到这,内心不由得隐隐地一紧。

一路忐忑,一路前行。

山林间,层叠的土丘错落分布,它们静默着,分明透出一种压抑不住的伤感与悲凉。此刻,世上没有比这更震撼人心的画面了!它们像是厚重的纪念碑,又像是生活给予我们的另一本教材,只不过它与众不同,沉重得让人有些窒息——至少,在我现在这个年龄,还是没有办法做到平静地面对它们。

草木掩映中就是人生最后的归宿。

土丘静静地陈列着,无声地诉说着什么。不管它的主人生前的故事是怎样的辉煌,还是如何的平淡,此刻都不重要了。在时间脚下,在死亡面前,生命褪去了外在的附加,还原为最初的样子;他们一律平等,都只不过是天地间一位匆匆的过客。岁月的风沙带走了他们的躯壳,也抹去了他们留在世间绝大多数的痕迹;而那些残存下来的印记,在时光的长河里,最终也注定将被吞噬,一切终归于无!

清明时节,在土丘面前,在那些我们曾经熟悉的、如今却阴阳相隔的亲人墓前,我们会想到许多,自然而然地会对人生、对生命的意义、对自己的过往、对未来的打算、对肩负的责任,对亲友的关系……多了一些思考。清明节给我们浮躁的心浇了一盆冷水,让我们冷静、清醒、理智地对待生活,更加“接地气”;清明节也给我们麻木的心打了一针“鸡血”,提醒我们要珍惜时间,努力奋斗去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清明节还给我们爱计较的心“扩容升级”,教我们从容面对生活,无须计较太多……

从某一个角度讲,清明节是一个更注重精神的节日,它将我们的目光从物质生活引到心灵世界,引导我们倾听内心的声音,安抚着我们不羁的灵魂。清明节除了寄托对先人的哀思,也许也有让活着的人反思、调整的意思。它像是一剂“清醒剂”,也像是一个“缓冲器”,更像是一个“暂停键”,让我们从团团转中暂时停下来,从繁杂琐碎中暂时抽离出来,给自己、也给生活一个改变的可能。它促使我们去反思生活的意义,调整生活的目标;反思平时为人处世中的问题,调整接下来生活的航向;反思“得”与“失”的关系,调整“争”与“让”的分寸;反思“轻”与“重”的安排,调整“虚”与“实”的比例……这对我们来说,是一次心灵的洗礼,也是一次灵魂的重塑,也许,其中就隐藏着改变与升华的可能。

在尘世里打拼,慢慢地领悟到:偶尔思考生命的意义,偶尔直面死亡,偶尔接触生活中并不美丽的东西……是一个人成长过程中必不可少的环节,它与乐观向上、积极进取的观念并不冲突;相反,它们是一个硬币的两面,共同构成了生命完整的弧形。在清明节扫墓,一方面是缅怀先人,寄托哀思;另一方面,其实也是在扫我们自己心灵的灰尘,让我们回首来时的路,重温最初的梦想!心地“清明”了,我们才能用充满虔诚和敬畏的心去面对生活,善待他人,尊重自己;一面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事,尽好自己应尽的责任;另一面抓紧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放飞自己的梦想,两者兼顾,让生命减少遗憾,留下更多精彩。

只不过,身为凡夫俗子的我们,总是“想得太多,做得太少;明知问题,改变太懒;总等下次,后悔难免”,心既不“清”,神亦不“明”,思之让人心痛,徒增感慨!

愿我们每个人在清明节过后,都能更“清”更“明”地前进,向生活与生命交上一份圆满的答卷。

特别的祭奠

文/朱凌

这个清明,注定与以往不同。以往过清明,总是和父亲一起去给爷爷奶奶扫墓,可是今年,爱我的父亲,离开了我,这个清明,该是我去看望他了。还记得以往的清明,每次扫墓,父亲都会叮嘱我不买香烛,不买钱纸,只是买上几枝菊花,再带上一块小抹布就行了。

父亲曾对我说,不要弄这些虚的,人走了,弄这些东西一点用都没有,倒不如将对方记在心里,这才是最好的一种寄托哀思的方式。每年父亲都会用抹布抹净爷爷奶奶的墓碑,而后会将菊花摆在墓前,站在墓前父亲会为逝去的亲人三鞠躬,最后,便会坐在一旁,和爷爷奶奶说上一会儿话。

那时,并不理解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人已逝去,说什么对方都听不到。可是父亲却不这样认为,他对我说,这人啊,虽然走了,但是我却总感觉他们还在身边,坐在这和他们说一会话,我这心里也好受一些。

每一年的清明,父亲都很简单地祭奠亲人,每一年的清明,他都会对我说,不买香烛,不买钱纸,只买上几枝菊花,就可以了。这样的一种习惯,一直持续至今,只是未曾想到的是,父亲于一年前离开了我。

还记得父亲生前时曾对我说过,他说,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不要大操大办的,简简单单地把我给送走就行了,办得再好,我也不知道了。你们只要是把我记在心里就行了,实在没必要弄这些东西。

父亲如今已离开我们近一年了,这个清明,我们一起去看他。我按照他生前所说的,不买香烛,不买钱钱,只是买上几枝菊花。站在父亲的墓前,我对他说了许多,也直到那一刻,我方才体会父亲当年给爷爷奶奶扫墓时的心情。

清明原本就是一个祭祖的节日,原本就是怀念先人的日子,可是现在有太多的人,将这样的一个节日给过变味了。认为过清明,就一定要为逝去的人做些什么,于是到处都可以看到卖钱纸,卖香烛,甚至于还有的卖纸制汽车的小商小贩,这些东西买了,烧了,只会对环境造成污染。低碳环保过清明,不仅是对逝去的人尊重,更是对清明这个节日,最好的一种诠释。

又是一年清明到…

文/李萍

今年的清明节眼看要临近了,春雪沸沸扬扬地飘了好几天后,住宅小区侍弄花园、兼顾看守自行车的老夫妇,一直以来被孩子们唤作“花奶”和“草爷”的忙碌里,早醒的草芽儿,探头探脑地张望着,在我惊诧又空洞的目光里,迅即掩隐了。还有几株碧桃树的枝梢间,也隆起小如米粒又不甚清楚的芽苞,疙里疙瘩的。有天中午,阳光和暖,我站在花园前,似乎听见它们的絮叨,一会儿对身旁沉睡的月季,一会儿又对几米开外“七里香”。

那些场景像是岁月的印章,抑或一段安静的文字,还有爱,时光的利刀闪过即戛然而止。

母亲和婆婆,各自忙着准备清明节的纸钱。黄灿灿的金箔纸折叠的元宝,一张一张拓印的冥纸,都在无声地暗示清明节。

家附近一个稍大的丧葬用品店里,一摞摞一沓沓,从某地的工厂,或翻山越岭,或辗转数日,挤着赶着,抵达后挤挤挨挨叠放着许多上坟祭祖用品。琳琅满目,种类繁多,讨价还价之后,在某处停留几天或者一小会,即刻起程,奔赴最终的目的地——坟。不管中午傍晚,每次路过,目睹他们忙碌的身影,无丁点的哀思,倒是庆幸生意的红火,有点讥讽又无比真实。

年年一样的清明,年年不一样的拜祭。不知那些亡灵们,是否知道我们的祭拜。而祭拜先祖,也算是清明的一种别样情节,让一种幽幽的释怀得到满足。

一直以来,我们遵从在清明节前几天上坟祭祖的习俗。说来也怪,祭祖的祭品缺什么都行,就是不能缺扁豆芽,凉拌或是小炒皆可。

这个千百年来一直延续着的中华民族传统与美德的习俗,即使在明媚的春光抑或阴霾的日子里,心底那份感恩的情怀,依旧那样静静地在我们的生活里回放,烙印般烙在我们的心坎上,也盛开在那座有着父辈们跨进的永恒土地上……

先人的墓地,是我们最熟悉的地方。默默无语的田野里,望着先人的栖息地,感到时光在凝固,思想在凝固,记忆在凝固。春雷惊醒了万物,为何不能惊醒父亲?

去祭祖,是因为思念,也是因为感恩。然而,感恩与思念并不局限在清明节,只是清明节,把所有感恩和思念的情怀推向了及至!

有闰月的年份,坟上的土是不能不填的。每年,三叔或者四叔都会提着木锨侍弄坟堆。堂哥在坟地附近的土坎上挖土,让我们背土。这一天,贯穿在春天里,也贯穿在我的生活里,像一片定格了季节的剪影,在注视里静静地流淌缓缓地流逝,总使我难以忘记……

印象深刻的一次,阳光还算温暖。我们十几个人,每三人一组,背着背篓,一字排开,由堂哥装土,而后一个接一个,将土背到坟包上,由叔叔们负责将土匀称地分摊开。三叔初步规定我们每人要被三背篓,说一个坟至少需要三背篓。可在背土过程中,三背篓远远不够。我背土的时候,堂哥照顾我装的不多,而我歪歪斜斜地从地头踉跄着背到坟前,土已经撒的所剩无几,倒是我成了土人。即便那样,我坚持背够了我的三背篓土,勉强的再也不能勉强,但心里觉得踏实安稳。至于每个坟上是否有我丁点的辛苦,我无所谓。每人背了三背篓之后,继续背。我得到赦免,无须再背,即使我硬要求着背一次,也是在妹妹弟弟们的帮助下得以完成。

我不孱弱,我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但在家人看来,我需要呵护,我必须被呵护,总处于被关照的行列。家人就是这样的,不管你有多失败有多优秀有多坚强,只要你是那个大家庭里的一员,你的喜怒哀乐都在他们的惦念里,尽管平时无声无息。

坟上的土填的差不多了,我们开始点香、烧纸钱、插花、献祭品,还要点燃一支烟,插在芨芨草的茎秆上。一炷香的飘渺里,崇敬在心底升腾;逐一献上各自从家里带去的祭品,为孝道描摹细节;焚几许纸钱的瞬间里,泉涌的思念纷至沓来,连三叔都眼圈红红的,叩首、磕头的礼仪中写满虔诚。面对土堆里深爱过我们的人或是我们深爱过的长辈们,我们今生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怀念。

一阵风吹来,焚烧的纸钱,像灰色的蝴蝶徐徐飞旋,凭空里的一串鞭炮声,在田野回响。阴阳两界的人,唯一都能听得到的声音,该是那鞭炮声!

一切礼数都行过了,我们席地而坐坟的一侧,待三叔把荷叶馍,依照家务间男丁的人数,挨个分摊。我恍然明白,清明之所以必备扁豆芽菜,是因其根系发达,暗示多子多孙、家族香火旺盛。

已经忘记哪年,三叔将堂弟未出生的孩子算作男性,多分一个荷叶馍;又为希望生个儿子的堂兄,多分一个;愿望其中的喻意和祝愿,大家都心照不宣,也不说出真相更不计较。我们嫁出去的丫头们,没有那个礼遇,也不在乎。

和先人们一起吃豆芽菜、荷叶馍及其他祭品。筷子只有那么几双,也无关紧要,我们折上几只芨芨草的茎秆,将就一起分享祭品。堂哥和弟弟、妹夫们向三叔敬酒之后,你一杯我一杯地畅饮,合着天空偶尔飞过的鸟鸣,有时会喝得面红耳赤,甚至几分醉意。

外子一边吃着豆芽菜,一边说他们老家没有吃祭品的习俗。三叔说清明是踏青的时候,草发芽了,冬麦返青了,一切都从从头开始了。我倒是佩服三叔,一辈子在土地上劳作,他居然知道踏青。

片刻,三叔似在自言自语又对我们讲述一般,说我们原本是城里人,你们爷爷年轻时才到这山上安家……我们好奇,追问三叔城里的家到哪里去了,在什么地方时,三叔有点落寞地说就在城中心,近一亩的院落卖了不多的钱,假如当初没有变卖,开发的话能分好几套房子!全让你们二爷挥霍掉了。

我们无语,爷爷的形象一时高大起来。爷爷只有二爷一个弟弟和两个妹妹,当初二爷因为赌博输掉了店铺,爷爷无奈只好变卖家产,带着一家人到山头的小村子落户,自此开始过上了贫苦的日子。

那一刻,所有的语言,都那样苍白,我们感叹之余,三叔说人就是这样过日子的,眼前的路都是黑的,都是跌跌撞撞走过来的。你们的前途、事业也都一样,没有一帆风顺的,还是要经历磨难的,要不古人怎么说“吃尽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话呢?

人死如灯灭,那是自然规律。你们看草芽都绿了,原因是清明到了!

顺着三叔手指的方向,草地上的草芽已经探出了头调皮地张望着,还释放出了一丝柔绿。浅浅的新绿躲藏在一些衰草间,蛊惑一旁的几株黑刺,努力隆起丁点的芽苞,试图绽放春意。

三叔不再说什么。然而,清明在往事的刻痕中,在爷爷对手足之情的慷慨里,在父亲不曾提过的故事里,我们逐渐长大,以及渐次老去的怅然里,渐渐变得事故起来了。

那暖暖的阳光,浅浅淡淡的铺洒在我们身上,有些漫不经心,又有些专心致志,无论怎样,黄土堆里安眠了多少年的亲人们,或许为这暖暖的春光,等待了漫长的冬日。

清明,是自然生命的一种炫美景观,被诗人赋予万般迤逦的意蕴,像一幅徐徐展开的画卷,使生命的始终与岁月的流逝清晰可见。

“燕子来时春社,梨花落后清明。”不管是传承文明、对先祖的祭奠、恪守孝道,还是期待一次隔世的对话,清明就这样淡淡地走来了。

一样的清明,不一样的风俗里,怀念和感恩是那么的相似。尽管我出生的地方与父亲长眠的山头相距不到百里,然而那里的清明却又是那样的简单。

姥姥百年后的第一个清明节,我们提前去了。跟以往没什么两样,我们几人,点香、焚烧纸钱、摆祭品,磕几个响头罢了。清明节的那日清晨,太阳尚未露脸,表哥或是表嫂早早到坟头压上几张纸钱,在坟前的毛刺梢上挂上几张,点香烧纸钱,把扁豆芽菜供在石桌上算是祭祀。

我被清明牵绊着,就这样,年复一年。不管是我出生的积石山下的小村庄,还是父亲永久守望的山村,清明对于我是一样重要,感恩的心和思念的情感是不容怀疑的。我的万般哀思,从不同的方向,随缕缕春风,涌向那一个个黄土隆起的坟堆。

今年的清明节,哪天该去祭祖,还没有商定。但我确定:对祖先和逝者最好的感恩、纪念和念想,或许就是让生命一代代延续、生生不息……

愿生者更美,逝者有所归。

清明里我明白的事

文/李晓

清明,这是春天里最澄澈的两个字,清明,是让你内心里,明白一生中最重要的事。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是什么,其实是生死。

每年清明,一座城市里的人,几乎都要倾巢出动,去乡下,去城郊公墓,凭吊逝去的亲人们。

在我乡下老家,有一句话说得好,不要过分去回忆那些逝去的亲人,免得他们在那边牵挂,就让他们真正到极乐天堂里享受去吧。这句话给我启发,我们去怀念那些离世的亲人,其实是为了抚慰自己的心,更重要的是,我们要善待珍惜那些活着的亲人们。

有天坐一个中年男人的车去小城访人,他一路开得慢,稳。他问我,你知道我为啥开这么慢吗?我说,你刚开车吧,是这样的,开的路多了,也就自然快起来。

中年男人笑了,说,我一想起女儿,就开慢车了,我看见那些飙车的人,是没有家吧。我一瞬间就懂了。这个中年男人,五年前天赐爱女,改变了他此前规划的人生。此前人生,他想自己就是飘零浪游的一辈子,深夜里一个电话,也可以为浓烈的友情奔赴一个酒局。女儿的出现,动荡的生活,安静下来,坚硬的生活,柔软下来。还有一个雨天,我和他在茶楼喝茶,他对我说,无论如何,我得给自己的生命设置一个底线,陪伴女儿到十八岁吧,以前,总以为自己的身体足够强大,一点小病,扛一扛就过去了,到了这中年岁月,得讨好身体了,得和岁月试探着口气,软下心来讲和了。

一个人的生命,并不完全是他自己的。当你懂得这个道理后,你才明白了什么叫责任。一个没有责任的人生,活得再飘逸,肯定比羽毛还轻。所以看起来一些貌似沉重不堪的人生,倒让我正眼相看,保持敬重。人生,不一定都能活得比大山还重,但你总要明白,你在世间的应有担当。

亲人与亲人之间,就是一场一场的目送。

我放下镰刀走出村庄那一年,母亲在山梁上目送着我。后来,母亲蹒跚着来到城里,我去老城看望二老时,母亲又在阳台上目送着我。而当我没在她眼前时,她那空洞的眼神,也是在一次一次目送着我:回去,离开,在路上。

亲人的目送,总有生离死别那一天。友人力哥,他父亲去世那年,之前毫无征兆,身体健壮的父亲,还叼着大烟斗吸烟,爽朗大笑,幽默谈吐。可有一天一检查,晚期癌症,天突然就阴了下来。父亲去世前几天,痛苦的样子,真是惨烈。力哥的兄弟说,哥,要不想想办法,让爸先走吧。力哥一把抱住兄弟说,弟弟啊,只要爸还在那里没闭眼,我和你都还是有爸的人……力哥后来告诉我,别以为你的亲人们一直按照你的念想、安排、预定、目标,某天某月某年就老老实实在那里,生命降临世间是偶然,生命离开也是突然。

今年春天的一个黄昏,小区的一对夫妻出门散步,妻子中途说,去超市买一瓶酱油吧,还想买一袋牛肉干看电视时吃。结果,在马路上,一个司机,开车猛冲过来,把那人的妻子撞飞,当场死亡。生命离开,夫妻永别,不像马路上的红灯闪起一样,有任何提前警示。所以一个人的生命,哪怕是说遗言的机会,有时也被无情地剥夺了。

面对死亡,是生命对生命的目送,可有时连目送也没有。为了不出现这样的尴尬,那就趁现在,把目光投向亲人朋友,把关爱、体贴、理解、祝福及时送上。

清明了,我们这样来理解一个关于生命的真相,一点不严肃,很简单,那就是,善待你那些活着的亲人们。善待他们,就是善待你自己的人生。

清明

文/闫超健

每年阳历四月五日前后,斗指丁,时万物洁齐而清明,盖时当气清景明,万物皆显,故名清明。

清明,是二十四节气中唯一一个农时节气与传统节日“双肩扛”的节气。

这个仲春与暮春之交的节气里,天清地明,正值耕种的大好时节。清明十五,分三候:“一候桐始华,二候田鼠化为鴽,三候虹始见。”三候对应的花信风为:“一候桐花,二候麦花,三候柳花。”

这是一个百花盛开的季节,就连港城小河边一直低调的柳,也猛地发芽抽枝,似乎在表明,这个季节它才是真正的主角。而有感于清明时节江南“乍暖还寒晴复雨”的杜牧,却一吐“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的愁闷。

清明是个祭祖扫墓的大日子。张家港人会在这一天进行“祭之以礼”的追远活动。大多数张家港人都会选择在清明节前几个礼拜就“过清明”。上午,一家主妇会精心准备好丰盛的酒肉饭菜祭祀在祖辈灵位前,然后一家男女老少在灵位前轮流祭拜、烧黄纸银锭冥纸。午饭过后,大伙再挑着担子,一同前往祖坟祭祀。过去祖坟都是一个个的泥土堆,祭祀之人要带上土铲为坟上除去杂草,再掘一大块泥土块垫上黄纸压在坟头上,意为今年祭拜过祖先了,等到来年,再换上新的泥土块。更有一些居住在市区而门族显赫的宗氏,则会在社区的祠堂里举行集体祭祖追思仪式,如万红社区的邵氏祭祖活动。

在乡下祭祖的沿途,小商贩们的叫卖声不绝于耳,烧纸、香、水果、花圈、风筝、棉花糖、香团……本是追思伤感的节日,却让你时不时地有种喜庆的错觉。

清明前夕,也正是春游的好时节。学校组织学生们,走出校园,到大自然中去感受春天的味道,是大多数港城人心中的回忆。或远足、或登山,任何一种方式,对于好动的孩子而言,都相当有诱惑力。所以,大人们会在这个时候给孩子们准备好大包的零食,孩子们会开心地塞进漫画书,直到包鼓鼓囊囊的,才罢休。

等到孩子们彻底玩不动的时候,太阳也快下山了,一日春游的活动也结束了。在回去的路上,老师们还不忘给学生们讲讲晋文公与介子推的故事,解释着寒食节的由来。殊不知,车上的孩子早已进入梦乡。

清明的祭祖追思与驱鬼辟邪,足以看到中国人特有的圆通世故。更重要的是,这种看似矛盾的情节中,是在提醒:人鬼殊途,珍惜当下,莫让子欲养而亲不待。

说说清明放假安排那事

文/尘子易

快到清明节了,各大高校都收到了通知说四月二号到四号是放清明的假期时间,也就是星期一到星期三是放假时间。然而星期三才是清明节!星期四照常上课!据了解星期四星期五还不得请假。这样的决定实在是令我肃然起敬,深深地为你们这些高层决策者沉沉的默哀三分钟!

这个通知来得实在是有点出乎意料,让我猝不及防。我不得不说我被呛到了。这白开水喝起来还真的是有难度的。因为我怎么也没想到清明节和周末有什么基友关系,怎么就搞到一起了。

感觉像是走在大路上捡到到了一个蓝宝石一样不真实!没收到通知之前,以为周末不用上课,我往后推,往前推,把清明节放在中间,五天的时间,要怎么扫都够了。但是谁又想得到英明神武、聪明绝顶的决策者们来了一狠招---周末补课!让我们这些贪玩的学生好好在学校蹲在!别给社会再度添乱了,

他说了,时间只有三天,你们爱怎么扫是你们的事了。三天过后照常上课,这是教育指令!一切都是为了学生们好!他也同时声明他也是爱国,热爱并弘扬中华优良传统!

这个想到到秃头才想出的绝好方案,都是为了学生!一切都是为了学生的未来!他们说:“你们不理解我们这样做,我们可以接受这么淋漓的事实!因为我们是爱着你们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好!”他们这样说,让我鼻泪横流,感动不已!

我想到这里,突然觉得高层决策者的几个头儿实在是太过伟大了。在此我深深地为这帮为国家未来蓝图绘画,劳心劳肺、呕心沥血的“伟人”们深深鞠躬并默哀三分钟!实在是太感动了,恨不得不致电中南海下达全国降半旗致敬。

说归说,言归正传,教育局下达这样的一个指令,实在是令人费解,也许本人比较愚钝,我这驴耳听不懂这么具备历史意义的决策。

高校,周末是没课的,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国际法规也规定清明节放假也是法定假日。

我实在想不出周末和清明节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么牵强的捏在一起,发生关系,实在是自然而然。这般高层机密我辈实在是无从得知。

但是说又说回来,也许这是一个头儿的决策吧。他说周末补清明节的课回来。星期一星期二给你们两天的时间用来回家,第三天才是清明节,所以第三天刚好可扫墓。实在是很好的想法。

也许,

他们考虑得实在是太远了,为了弘扬我中华的优良文化传统。足足给了我们两天的时间回去。你家在南海,你在黑龙江就读还是大西北就读,两天的时间足够回来了,更不用说较近地方的学生了。可以说这些头儿想法实在是统筹规划,深谋远虑了,想得实在是太远了。他们的眼光放得太高。不愧是领导级别的人物,写到这里有一种慕然崇拜这位伟人的冲动。不见他一面,实属终生遗憾!

但是我又不得不怀疑他大学的数学水分很多的事实。他的数学逻辑推演的也实在是太爱因斯坦式了。他说不超过十三个人读得懂《相对论》,是智力水平问题,你们不理解我的决策,就像你们都读不懂《相对论》一样。这样的数学推理,是很少见的。毕竟1+1≠2也是成立的。条件不同嘛!

说回来,如果他是考虑给我们两天回去的时间,星期三是清明节时间,单不说扫墓要几天,就单一天的时候,也可以理解,我们先不说扫墓要两天的时间,可能他的祖辈都埋在同一个地点,他从小就在这样的文化熏陶下成长,虽然是教授级人物还是情有可原的。但是说回来,回来不需要时间?

难道学生们的祖坟都埋在学校了?扫完墓了洗个手,就去上课吧,这样的解释实在是太滑稽可笑了。但是不是这样又怎么解释星期三扫墓,星期四就要上课?

搞学术的人,最重视的便是严谨态度。

这样一个漏洞,我也相信这么一个状元人物的领导不会想不到这点的。

想到了,又忽略了这点,这又作何解释呢?

最近翻到一则新闻说天津有人代理扫墓,哭十分钟三百块!可以全权代理一切扫墓流程。绝对放心想哭的时候哭不出来,他们是非常专业化的代理扫墓人员。代理至少三千,多的三万不下!

实在是一笔可观的数目。代理扫墓?我当初看到这则消息,我就傻眼了,这也太坑爹了!

本以为几十年过去了,国民素质会跟着上去,但是让我想起了巴黎歌剧院来北京演《茶花女》,有些观众就说了,这个茶女是个妓女啊!男主角也不是扫墓好东西。玛格丽特和阿芒,两个凑在一起,正好是一对卖淫嫖娼人员!要是小仲马在世,听了这种评价,一定要气疯。从那时到现在,已经是过去十几年了,总觉得中国人有点长进的——谁知还是没有长进。代理扫墓竟然也是异曲同工啊!,要是他们爸妈有灵,非跳起来陷死他不可。

代理扫墓?清明节放假日期安排?教育局的决定?他们三者三角恋?

三大黄金链条是不是有什么关系啊?想到这里,后背有股寒气升起。

代理扫墓公司为了实现利润的最大化和教育界联手,合理的安排了这样一个合理的假期!

代理扫墓,这么高昂的资费,也只有那些日理万机的高层人士才会有这般实力啊,普通老百姓是没这条件享受这样的待遇的。

如果假想成立,那教育界、、、

说归说,出了这教室就不成立了,等一下扯到某某党,那就更不得了了。所以这样的解释笑笑就是了。比较他们三个搞不起基!

无论怎么样,这么英明的安排方案是我这愚人肯定是想不出来啊,实在是太敬佩这群元老了。

他们可以说,日期已经早就安排好的,没什么目的可言,是你们想多了。他们说:“法定三天假期,我们是要弘扬中华优良传统!”

但是想想这十几年来,中国应试教育又教出了什么样的人物。

据统计,犯罪率最高的人群竟然是党校出来的那群高智商生物!这样的结果实在是让人无法接受。

今天听着小学生学着老师严词义谨的喊到:“永远爱戴中国XX党,永远跟着XX党走!”尽管那些小朋友们还不知政治是什么玩意。

纯真的话语里,喊出了最伟大的名词!哥几个拿着相机笑了。

只是想想也许这群高层人物还真是这样一个想法,

他说回去一趟不容易,搭火车吧,追尾相撞要不就是掉下悬桥,搭汽车嘛、、、这个不想说啊,飞机连波兰总统都遭受机难,更何况你们这些普通老百姓。更要杜绝山林失火的可能性啊!

考虑到全国上千万亿人民的具体行动会给交通、山林、环境、社会各个方面带来不可想象的严重后果。

毕竟中国人太多了。随便每人一口水,都可以把日本岛给淹没啊。这么大的国家,从管理角度上来说是有一定的不可见性难度,春运般的拥挤是高层领导们很头大的事!为了不必要的损失,为了广大老百姓的利益,于是乎,他们安排了这样一个完美假期!

这假期方案真是精明的无与伦比!杜绝了一切可动摇的有生力量!一些想回不想回的,正在矛盾中徘徊的,看到这样一则消息,简直就是遇见救世主!一切回与不回的烦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远的地方,是无法回来的!这种舍远就近方案,避免了交通事故的高发,同时也避免了山林失火的可能性,比山林火灾发生率降到最低!毕竟那时解放军也要过清明节嘛!给你们乱来,国家还不乱套了!

笔者游到此处,已经对清明放假的安排佩服得五体投地。真恨不得要为你们也立一个纪念碑!实在是崇拜到天上去了。见不了你们一面实属是我一生的遗憾!在此又为你们深深默哀三分钟!以表诚意。

泡桐花开近清明

文/性淡如菊

彩云易飞,烟花易散,最美的东西,总是消散得最快。才看得烂漫天真,铺天盖地的桃花,几场春雨过后,已一地阑珊,残红遍地。多情总被无情恼,徒留伤感!只对着满枝的新芽,看那残花,消褪去昨日的芳华。

爱春,也伤春。这几日,都沉浸在淡淡的忧伤中了。桃花谢后,门前几株硕大的泡桐树开花了,枝头一簇簇,一重重堆满了繁花,空气里也弥漫着淡淡的甜香,似有似无,沁入心怀。泡桐花开近清明,在我眼里,泡桐花是忧伤的,在乍暖还寒的风里,摇曳着寂静和落寞。——“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少年时代,我就读懂了这种特有的忧伤,如少年维特独有的烦恼,淡淡的,却穿骨入髓。

泡桐花开的季节,就是清明节前后。年少时,我在零陵上师范,也许骨子里就有点野性,总喜欢一个人穿过校园外的田野,到农家小院后的荒凉山坡上闲逛。现实是人与鬼总是杂居在一处的,那田间地头,屋后小山,总有或多或少,或聚或散的大大小小的坟头。埋葬着男的女的,大的小的,老的少的,不同角色的人们,当然也埋葬着不同的故事。有痴情的男子,也有殉情的少女,也有感人催人泪下的,也有不幸夭折让人怜惜的。我便看着那或三三两两,或成群结队的活人们,给逝去的亲人插上五颜六色的纸做的或塑料做的花,也有挂上大红灯笼的。风儿吹过,如彩蝶纷飞,有一种隔世的美。与这种美相映照的,是山野里随处可见的泡桐,举着艳而不媚的花朵,在清明的雨里,诉说着一种凄婉。

又是泡桐花开,又是近清明,那心境也越发凄凉。人生总有诸多苦,生老病死生别离,谁能逃脱得了!王侯将相,平民百姓无不在其中。情越多,越易伤。奢求越多,越痛苦。那痴的,那个不悲悲戚戚?那缠绵的,哪个不劳燕分飞?爱得越深,痛得越彻;情越真,心越痛。文人骚客,往往是最多情的,也是最伤情的,通读唐诗宋词,那些才子佳人,无不是伤春悲秋的主。所以现代人学精明了,无事根本就不读诗,玩些搞笑娱乐的,麻木自己,伤春悲秋也只有痴迷不悟的少数人才干的事了。

春是要来的,也是要走的,来则喜欢,去则不悲,才是高人。花是要开的,开则欣赏,谢则无忧,才是境界。人也是过客,人来人去,美也好,丑也罢,到时侯,都会进坟墓,但也还是有活人来伤悼。多年后,坟墓坍塌,无人问津,与大地融为一体,其实也是一种自在。人总是要死的,花开的时候,拼命绽放,花谢的时候也不悲伤。现代人看开了,所以总把丧事当作喜事来办,唱啊,跳啊,嘻嘻哈哈,敲锣打鼓,好不热闹。所以远远听着,总以为是在办喜事来着。

厂大门正对着的是一个废弃的大庭院,也是一个大门,门上贴着一幅对联:“喝点小酒健健康康生活,不生大病平平安安度日。”一看就是看淡人生的沧桑老人写的,笔画苍劲有力,钢筋铁骨,却随意率性得很,风神自出,自然而然,人书俱老。我便在路过时,常常驻足把玩片刻,豁然一笑。那庭院里矗立着五株高大的泡桐树,四株开白花,一株淡紫色。远看如雪一般,紫色的嵌在其中,像是特意夹在中间似地,雪白的裸女弄一块欲遮还露的紫纱巾,吊人胃口。那一种美,叫诱惑。不馋死你才怪。看花,得仰视,那一树树的繁花,直接伸到天里头,又如瀑布般泻下来,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花是一大簇,一大簇的,从没有看见那种花,开得如此霸气,也没有一片叶子。但这花朴素,花厚实而素雅,一点也不张扬。花形呈喇叭状,白有白的美,淡紫有淡紫的美,细看像一只只大蝴蝶,簇拥在一起,铺天盖地,把房子都遮住了。一院子泡桐花今天突然爆发了似的,如万蝶聚会般齐聚了来,风一吹,则纷纷展开翅翼,彼起此落,翩翩欲飞。

但泡桐花开在清明时,多少带点忧伤的味道,也许它们沾附了诸多亡者的灵魂,故而如此淡而雅了。

清明赏花

文/张启越

春天来了。清晨,我和爸爸沐浴着明媚的阳光到小区里赏花。

院子里满是玉兰花,它们高傲地站在枝头上,有黄的,有白的,有紫的,有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像小导弹一样,有全开了的,像一个个莲花宝座。我有个疑问:为什么所有的花骨朵都朝北啊?爸爸摇摇头,笑着说:“我也不知道。”

我们看到满树的杏花开了,远远望去,像一片灿烂的朝霞。走近一看,枝条上一串串的,满是粉色的花儿。我仔细地观察每一朵花,粉红的花瓣托着纤细的花蕊。不时的有小蜜蜂在耳边嗡嗡地飞着给花儿传播花粉。杏花笑着对小蜜蜂说:“您辛苦了。”“不辛苦,我喜欢这样的工作。”小蜜蜂挥动着翅膀说。

连翘花开了,远远望去,像黄色的锦缎。花儿点缀在枝头上,顶着晶莹的露珠,映着太阳光,像小灯笼一样。

梅花也开了,他们高兴地涨红了脸,迎着春风在自由的歌唱。

有一种不知名的小花儿也开了。它们像蓝色的小天使,飞翔在绿色的草丛里,眨着小眼睛,和着鸟儿的歌声,跳起了美妙的舞蹈。

春天是花的海洋。有了花儿的陪伴,春天便成了一个美妙有希望的季节。闭上眼睛,嗅着花香,我仿佛看到累累硕果挂满了枝头。

故乡的清明节

文/言语

在父母的坟头上添上几锨鲜土,烧上几刀纸钱,然后默默地叩几个头,做为儿女能做的或许只能是这些了。荒郊野外的林地里,一夜间,坟谷突兀了许多,坟头上全都压上了黄的红的烧纸。高高低低的松木柏树间,星星点点的桃红柳绿里,不时走来三三两两的香客,升起几绺袅袅青烟,隐约传来低泣和哭声……

清明节也是兄弟姐妹们团聚的日子,清明前的几天,山路上的小车和行人开始多了起来,天南地北的亲人们从四面八方回到老娘土,村头小巷里相遇,彼此辨认半天后,尘尘往事连同儿时的乳名也被唤醒,婶子叔侄地称呼一番后,故乡和亲情就这样拉近了一层。

看着邻村的某个家族,大车小车占满了街头,声势浩大的场面显然是向村民们炫耀。我和四哥从翰林旺出来后,沿东山码头入东沟向云梦湖畔的城子岭行走,一边在谈论着家族的荣耀和秉性的关系。我们发现,凡是从祖上就有野心、霸道、爱炫耀的家族,在这个庸俗的时代还真的都发了,中华民族五千年所倡导的“忠厚传家远,诗书继世长”的古训,似乎在这个时代被终结了。看看当前中国文化人的地位就知道了,村中那些掌权的还有一个朴实守法忠厚勤劳的么?

父亲的一生是善忍的一生,辛劳操心的一生,留于后人的是一个好名声而已。我有点不懂的是,为何父亲的这种秉性——遗传基因会如此强烈:大哥在官场曾经是功勋卓着的,可是后来因为思想不合时宜而很快暗淡了,我的政治生涯完全可以用失败二字总结。问题是,我们的后代们依然毫无保留地秉承了前辈们的朴实和理想,下一代中兄弟十多人也都是彬彬用礼有余,张扬霸气不足。论家势和资财,兄弟几个完全可以买稍高档的车的,至少在我们老家是可炫耀的,可是我们个个都是清贫守朴的老农民形象。

穿过三哥的鱼塘,走过大碌碡,在河之洲是一群不知名的水鸟,我兴奋地跟踪拍摄:远处的柳树行,脚下的荠菜花,水淹后的古墓和墓碑,城子岭的秦砖汉瓦……我陶醉在故乡的麦田里和荠菜花里,忘情于鸟鸣里,和四哥的话题便宽泛了起来……

杏花探春

文/周广玲

四月是杏花的季节,春风拂面,幽幽飘来的杏花香,牵动着思绪,穿过草长莺飞的日子。杏花探春,把春天装点得如诗如画。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晚唐诗人杜牧这首脍炙人口的《清明》诗,吟出了清明时节那醉人的雨、杏花和酒,走进那遥遥的村落,牧童手指处,是一片醉意朦胧的杏花春图,把酒临风,无需浅尝,便醉了春意。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宋代施慧隐有诗云:“落梅香断无消息,一树春风属杏花。”梅花之后,杏花闹春而开,春色不断。我从小便对杏花偏爱,小的时候老家的院落中央,就有一株老杏树,遒劲有力,长满密密绵绵的茎叶。红褐色的主干,离地一米多就分成诸多丫形的树杈。每年春天,杏花初绽,粉红的花蕊,洁白的花瓣,清香扑面令人心旷神怡。

每年杏花绽放时,奶奶总会露出迷人的笑靥,坐在杏树旁享受着春光。她爱那棵杏树,不允许孩子们攀折践踏,毁坏枝叶。那棵杏树在我整个童年里散发着芬芳。清明时节,正是杏花盛开的日子,每次回到故乡上坟都感到春意浓浓。

杏花探春,流光溢彩,涟漪一片杏花心事。晨雾浅浅里的杏花,鸟鸣跳跃其间,那牛背上的牧童正缘溪而来,晶莹的露水缀满了杏花枝头,无数闪亮的花瓣,充满着生机。杏花一枕,春意留香,淋浴在春光里,嗅着杏花的幽香,便鲜活了一个诗意的春天。

杏花探春,俏立枝头,满眼都是生动的春色,清新活泼,春意盎然。

清明槐

文/小小麦子

清明将临,故乡那棵魂牵梦萦的老槐树还在。我似乎看到了槐叶上隐隐渗出的泪痕。

树下,母亲坟冢上的杂草青翠,该掩没了几声虫鸣?

曾与母亲有关的事物,如欢乐,悲伤,青青的蔬菜,低低的谷禾,潺潺的溪水,高高的树木……我一直认为,它们是可以视作一种耐读的美德而留在我的记忆中了。

多年了,清明有些深不可测,母亲的影子谁也追不上,总在梦里忽来忽去,像虫子一样钻进我的思想,蚕食着我忧伤的叶片。

槐树也许太多情了,胜过土地上的油菜,葳葳蕤蕤的就覆盖了母亲劳作的身影。

可母亲坟旁的油菜花的艳媚与芬芳迸射出惊人的美丽,那么安祥、朴素、细小和琐碎。只要心一触到,那久违的欲滴的血色和温情,就会让我颤动不己。

槐树总将阳光、雨露和空气密密实实地聚拢起来,把企图侵犯生命的脚步挡在臂膀之外。

走回童年,季节在母亲的补丁上浮沉明灭,让清苦、疼痛和温暖钻进我身体的每个角落。

而欣喜的是,被岁月熬得形销骨立的母亲,曾熟悉一年四季里的每一个节气,并知道,在相应的节气里,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那双干净利落的手抚摸过每一张树叶、每一寸田地、每一个流光溢影的期待……

母亲坟和槐树叶依偎在一起,清明槐便成了乡村的根和儿女的爱,让游子在眷念时就听到了槐树开花的声音,以及树下跌落在酒杯里的鸟声,同在阳光下如金属一样闪烁不停……

我只好抟过身去,凝噎无语,让仅剩的感念化为小河里纷纷溅起的浪花。

清明,从哪里漏下的雨丝,迈过心碎的时节,洒落在母亲的坟前,浇灌着油菜花一样自由绽放的晨曦。

那些纯情的追随,让过往的云霭已将雨丝孵化出鸟的羽翼,在栖息过的槐枝上,叶子们不再舒心地抖动,夜深时开始凝集泪珠。

那些成串的槐花,细细读时让人有些难以割舍。

那清明雨,如箫声,逡巡于情山意海之上;那清明槐,如琴音,吐纳着生命的芬芳与祥光。

耕作的母亲把一生的时光都种进地里,最后也把自己种入地里。

那年秋天,体验过花开花落的虫子,在这泛凉的秋夜,把各自心中的曲子,吱吱呀呀地倾吐出来,也没有挽留住时光远去的足音。母亲把一只已开始冰凉的手,温馨地递给我。

于是,我久久地揣在胸口,企图用热血和心跳把它焐热。最终,母亲霜凝的面容,转眼取代了晚霞的淡红;体内流布的血,汇入冻层下并没有了响动的水声。

清明,是圣洁和虔诚的象征,蕴涵着常人渴望温情的期待和祭奠,让生命的底色上永远刻印着和传承着这份光亮。

销魂的槐树,一片叶子写着离去,一万张叶上写满悲悯,如泣如诉,浸透着亲情的慰藉和追念。

母亲的坟旁,一地油菜花开得如此璀璨,那不是梦境,是美丽的天堂;不是思念,是感知。

最宽容最坦诚的土地怎么能盛得下母亲一生的沧桑和生活的情景。

槐树呀,是清明紧贴在我的胸口,除了心跳和呼吸,我剩下的全是浓浓的怀念。

只有把耳朵贴向母亲的胸膛一样贴近坟茔,至今有一脉回响,似乎仍在延续着当初的风声雨声,悠扬、辽远、清晰……

现在,谁还会把屋檐下相依相偎的锄头和镰刀,划成生命的双桨,迎送我们抵达生活的彼岸?

谁还会把青禾和花朵铺满我贫瘠的路途,用一双望穿暮霭氤氲的眼眸,痴痴地守候儿女们匆匆的归程?

谁还会在我流落异乡、饥寒交迫时,用温暖的目光和身体慰藉我寂寞的灵魂?

生命从流动到静止的过程,维系着千万朵归因。

清明,杏花开满记忆,赶走彼岸沉重的黄昏。

回到自己,轻抚旧时光的疼痛,忘记那些被无情灼伤的岁月,才能把感恩的种子撒向心的土壤,拱出青禾。

清明槐,已高过母亲的坟头,仿佛在召唤一年的期待和收成。

当一座坟成为一种风骨,那么,槐树也就成了不泯的魂。

即使命运磕磕绊绊遍体伤痛,我依然像母亲一样微笑着对生活充满感激。

因为我的血管里流淌着母亲最古老憨厚的格言:把生交给死,把死托付给生。

清明到了,不能回乡的我孤苦伶仃,伤口上撒下如血的月光,杏花雨因故地下了一场雨。

那棵槐树上的空巢,鸟儿能找到回家的路么?谁的乳名从含香的露珠中醒来,在嫩绿母亲千年的期待?

挂在柳枝的清明

文/张成林

春天,柳枝上写满了嫩嫩的绿。牧童遥指处,正是挂在柳枝上的清明。春风明媚,绿树成荫,人们在这一天踏青、扫墓、上坟。人人都要戴柳,家家户户门口插柳枝。

清明戴柳,有的将柳枝编成圆环戴在头上,也有将嫩柳枝结成花朵插于头髻,还有直接将柳枝插在发上。明朝田汝成《西湖游览志馀》:“清明,家家插柳满檐,青茜可爱,男女或戴之”。簪柳谚云:“清明不戴柳,红颜成白首。”唐人认为三月三在河边祭祀时,头戴柳枝可以摆脱毒虫的伤害。宋元以后,清明节插柳的习俗非常盛行,人们踏青游玩回来,在家门口插柳以避免虫疫。无论是民间传说还是史籍典章的记载,清明节插柳总是与避免疾疫有关。春天气候变暖,各种病菌开始繁殖,这是人们在医疗条件差的情况下所寄予的希望。

柳树有着旺盛的生命力,柳条插土就活,插到哪里,活到哪里,年年插柳,处处成阴。柳树很早的时候就被人们寄予驱邪避鬼、护佑生灵的厚望。北魏贾思勰《齐民要术》里说:“取柳枝着户上,百鬼不入家。”清明既是鬼节,值此柳条发芽时节,人们自然纷纷插柳戴柳以辟邪了。

清明时节,万树吐绿,柳树为先。柳是清明的主题。挂在柳枝的清明,充满着思念、希冀和美好。

童老师

文/李玉辉

老家油菜花结籽的时候,清明节也就到了。“南北山头多墓田,清明祭日各纷然”(宋·高翥《清明》)。每年4月4日前后,我们兄弟仨都会听从父亲的吩咐和嘱托,带些祭祀品回老家去祭祖和扫墓,风雨无阻。

印山台是一个坐落在田垅中隆起的小山包,祖母在那儿安息了已有近五十个春秋。要去祭拜祖母,从老家出来,我们一行需要经过几条田埂,田埂狭窄几乎分不清哪是泥路哪是田土。还好路上长满了胡葱和不知名的花草,铺满了绿茸茸的草皮,走在上面,双脚像踩着软软的地毯。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空气中弥漫着怡人的自然清香。

祖母的坟头年年长满荆棘,父亲一定会赶在祭祖前把坟茔上的柴草全部砍伐掉,以免燃烧引起山火。大家忙着插花上香烧纸放爆竹,好几年父亲已没再提及我患上腿疾的事了,这是一个令我一生萎靡消沉老生常谈的话题。我不足两岁还不会开口说话,大冷天发病,祖母扯痧时手劲过大令人疼痛得厉害,哭闹中的我将左脚抖进了火笼里,余燃未烬的柴灰大面积灼伤了我的左脚,从此左脚落下疾患,遇上阴雨天痛得无法行走。祖母在临终前说过会在天堂保佑我的宽慰话,但我心无大志确属自甘堕落,现在一事无成怨不得天怨不得地。

暖风吹得游人醉,正是祭祖好时光。祭扫完祖母的坟墓,我们西行前往衡阳县毛塘后山的刘氏老祖山,原来要步行6华里崎岖的山路,现在修了一条毛坯公路,连接衡阳县的路基已经基本定型。铺上了砂子卵石后,可以方便车辆通行。与老家荒凉迥然相反的是,进入衡阳县旱林村,山道已经硬化,这边的稻田几乎全部实现了全程机械化,田垄中一排排机耕渠,是成片翻耕过的水稻田,不时有机械的“哒哒”声传入耳膜,和着清脆悦耳的鸟鸣声,汇奏成春天一支生机盎然的序曲。

听父亲讲,我们的老祖宗来自车光云集潭(现在的衡南云集新县城)。从云集潭到刘家湾有200余里路程,祖父三修宗谱时到过云集德本堂,我原本想徒步跋山涉水去考证一下,因为身体行动不便终没能成行。600年,我们的家族又该有怎样的人生和命运?遗憾的是,斗转星移年代久远,历史的东西消失在烟云中,再也无法复原……

父亲退休后在老家颐养天年,如今已是80岁的高龄老人了。清明怀古,扫墓的时候,听父亲翻来覆去年年讲述陈芝麻烂谷子的家史,虽不新鲜但也不至于觉得厌烦。只是我记忆力不大好,常常忘了父亲讲的一些细节。值得告慰列祖列宗的是,长江前浪推后浪,虽然我们刘氏一脉没出过富豪大亨和政界高官,但后代个个或自力更生或勤学苦读,家族得以繁荣昌盛、兴旺发达。

又是一年春草绿,千里东风任梦遥。风轻云淡,草长莺飞。沐浴四月的薰风,一路上,我们尽情享受大自然享受绿色春天赋予的恩赐。“年年今朝思故人,岁岁清明念断肠。”清明节,一面是对逝者的哀悼,对死亡的感怀,一面又是天气清澈明朗、万物欣欣向荣,我们只有心怀感恩,才能领悟清明祭祖的意义和精神……

缅怀先人,珍惜当下。头顶三尺有神明,我们要感恩上苍,我们更要感谢万物,我们祈求的幸福就在眼前的春光里。

节气里的忧伤

文/独钓寒江雪

一只蜜蜂的手心里攥着另一只蜜蜂的小手,一只蝴蝶柔弱的臂弯里倚着另一只蝴蝶的小酥腰。它们的身后,杨柳依依,淡淡的青烟锁住渐行渐远的的一丝春寒;花香磅礴,激荡着村庄微微开启的心扉。

一汪清水里漾动着灿烂的桃红,游鱼唼喋,对着枝头上的嫩芽说出爱恋,一只悠闲的喜鹊边听边遥遥圆圆的脑袋,其实它什么也没听懂,偶尔嘎嘎叫两声,也只和田间抽芽的桑麻有关。

村庄静静地躺在水和山的怀抱里,恬淡舒适,等待着时光的指针指向二十四节气中的清明。清明的村庄,一束野花是一个词语,一棵小草是一个标点,谱写出崭新的篇章;清明的村庄,一声鸟鸣是一个音符,一串蜂鸣是一个节拍,演奏出和谐的乐曲。

村庄眼看着日复一日地生动起来了,我的心里充满着对清明的感恩。但当我再次面对那丛还未苏醒的枯草,内心却突然感觉到无比的拥堵,就像我诗歌里那些废弃的意象牢牢盘踞着大脑,永远挥之不去。

枯草丛里,祖父与祖母相依相靠,祖父的右边是祖母,祖母的左边是祖父,他们谁都不说话,沉默着等待日出,沉默地看着日落,或许他们已经习惯了沉默,就像几十年的历史在现实面前,突然变得哑口无言。

那是几十年前的情景了。炊烟袅袅,攀上房梁空空如也的燕巢,旧时的燕子此刻应该还徘徊在江南的杏花烟雨里,我翘首眺望的视线,却早已千里迢递,最先抵达春天的内核。

我看到祖父虔诚地擦去犁铧上厚厚的积尘,他菜色的脸上,深深的皱纹纹路里残留着岁月无情的苍白。他抽一袋旱烟,缭绕的烟气氤氲着绿色的憧憬和梦幻,那神秘的梦境里,麦苗拔节,声响盖过层层涌来的蛙鸣;朵朵麦穗喊疼,麦粒脱胎而出的炸裂惊醒五月的黎明……

我看到祖母颤悠悠地颠着小脚,在春风里摇摇晃晃,她衣衫单薄,两鬓斑白,为一棵荠菜或灰灰菜谦卑地鞠躬,而她脸上的忧愁,如同半块补丁,牢牢缝在擦拭泪痕的袖口。竹篮里,一棵棵野菜如同一个个春天的问候,堆积成火焰的高度,让她布满艰辛履痕的心,在余寒犹厉的西风中,兀自温暖……

我依偎在祖母的怀里,饥肠辘辘,大口大口地嚼着玉米面野菜饼,每一次幸福的吞咽,都让我感受到日子的甜。清风拂面,槐香氤氲,仿佛口齿间总缠绕着挥之不去的清香。我骑上一匹柳条的快马,追赶祖父踉跄的脚步,祖父颤巍巍一路小跑着,瘦弱的身板把夕阳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在我幼稚的头脑里,春天是我快乐的全部。

“一候桐始华,二候田鼠化为鹌,三候虹始见。”古老的农谚已随着远古农耕的鞭影越走越远,远到我们只能在一册线装的古书里嗅一嗅农事的馨香;那些曾经属于我的幸福也随着童谣越走越远,远到只能在梦里相见。

今年的清明,西风又起,细雨飘飞。我不知道清明的雨是不是都与哭泣有关,也不知道清明的雨是不是都与思念有关。但我相信每一滴雨点儿,都能折射出一段往事的伤感。

应该感谢这冰凉的雨点儿,让我们在阅尽繁华之后,灵魂得到片刻的皈依;应该感谢这寂寞的雨点儿,让我们在许多年后,心怀感恩地盘点内心那段伤感的往事……

在凄冷的风雨中,我独自一人抱紧节气里的忧伤,取暖,而后泪流满面……

清明祭母

文/高爱平

母亲像天底下所有的妈妈一样,平凡而又朴实。她的一生虽没做过轰轰烈烈的大事,但她做事的方式很值得让人回味。她在世时虽没有给我们留下任何物质财富,但她却用比太阳更光辉的爱和比黄金还珍贵的美德影响着我们家族的每个人。

母亲清贫一生,劳累一世。母亲用她弱小的身躯前后共抚育了八个孩子,我们兄妹五个、大哥家的大女儿与大姐家的两个外甥。大侄女从一岁就跟随母亲,一直到母亲去世,连侄女的两个女儿都受到了母亲的照顾。两个外甥呢,从九五年我们搬到城里后一直到他们高中毕业。在那段时间,母亲就成了这些人的“超级保姆”,每天天不亮就得起来给孩子们做饭,还时常给孩子们的饭菜换个花样,我们心疼母亲,但她都是笑呵呵地说:“孩子正长身体呢,吃饭的事不能应付”。家里人多,平常七八个人,最多十一人,印象最深的是母亲蒸馒头,一天一大锅,这劳动量,在我现在看来都觉得是负担,真的无法想象一个六十多岁身体瘦弱的老人,每天都是怎么做到这些的?更让我至今难忘的是在她劳动间隙,竟然还为我们家每个人纳鞋底,绣鞋垫,绣了一双又一双,看着孩子们满意的笑,母亲的脸上也乐开了花,我家里至今还保存着母亲亲手绣的鞋垫。

母亲在,欢笑就在。就连我这个出嫁多年的闺女,每到星期六,也会带着孩子去那里团聚,和母亲说说心里话。老人家总是拿出最好的饭菜招待我们,院子里的欢声笑语成了邻居们判断日期的信号,一看我家热闹了,就知周末到了。

母亲为人正直,毫无私心,且对人很随和。表哥、表姐、堂姐、堂妹,周围的街坊,不管是谁家有了事都爱和母亲说,有困难也找她帮,她总是尽心尽力地帮助别人。刚搬城里来那年,老家的邻居因孩子早产急需用钱,找上门来,母亲二话没说,拿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还到隔壁邻居家借钱帮他解决了燃眉之急,听到人家母子平安后,母亲的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灿烂,连皱纹都舒展来了。太多太多类似的事情,现在想想,我觉得自己都很难做到这些。母亲光明磊落的做事风格和助人为乐的精神给她的子孙们树立了榜样,影响着我们几代人。

就在母亲七十六岁那年,突然感觉吃饭困难,而后被查出食道癌,一家人听到这消息如雷轰顶,感觉天快要塌下来了,父亲也说,不管砸锅卖铁,都要给你母亲治病,因为这个家太需要母亲了。经过几个月的放疗,加之母亲乐观的心态,病情基本上得到了控制。然而好景不长,母亲的抵抗力变得也越来越差,三年之后,她旧病复发送往济南治疗,住院期间,兄妹几个轮番伺候母亲,她却执拗的拒绝二嫂在医院里照顾她。老人家明白,侄儿那年要参加高考,她知道自己的孙子更需要妈妈。

屈指算来,老人家离开我们两年多了,但母亲的音容笑貌一直在我的脑海中萦绕,恍如昨夕般清晰。如今,驾鹤西去的慈母,已不能知晓她的女儿每夜都渴望走进梦里去扑捉你的颜容、寻觅你的踪影,但是,她老人家肯定知道,她的优秀品质已经悄无声息的得到了遗传,我们将会继承和发扬她无私无欲的爱,把这份爱默默地播撒到每个人的心田。

清明时节雨纷纷

文/灵芙醉客

清明时节雨纷纷,今年清明似乎是摆脱不了这个魔咒了。近段时间,差不多每天都有雨,而且不是那种和风细雨,往往是那种狂风暴雨。昨天傍晚就是大雷雨,电闪雷鸣的好不吓人。今天早上起来还看见太阳,这会儿太阳又不见了,天上已经铺开了厚厚的云层,不知道这样的好天气是否能坚持到下午。好吧,下就下吧,古人早有预告,也不需要做什么心理准备了。

记得去年的清明时节天气已经回暖,冬装都被我收进了衣柜里。今年却不一样,风雨交加,又冷又湿。厚厚的冬装穿在身上一点也不觉得过分,春装只能躺在柜子里唉声叹气了。话说回来,今年一件春装也没买,想着冬天过完了估计就到夏天了,春装可以忽略掉。再说了,现下形势不好,如此还可以省下一笔开销,倒也不错。

写着,写着,想起今天已经是四月一日了,桌上的日历还没翻。于是匆匆地去翻日历,却看见有人赋予了四月一首诗,乃是唐朝王之涣的《登鹳雀楼》: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诗的下方是一副画:一树桃花,两只燕子,湖光山色。江南的诗,江南的景,江南的春。桃花依旧笑春风,叵耐,我却还未看见过桃花。从前是见过的,只是今年还没见过。今年见到的只有白玉兰和油菜花,都是站在房间里远远地望见的。春走的这么近,我却似乎离它很遥远。是什么将春天推远了?是什么将春天的味道驱散了?此时此地,此情此势,只有默然。

一首诗,一幅画,两行数字,就是四月。那么多绵密的日子,怎可以如此简单?一秒秒,一分分,一日日,一页白纸就尽了。那么复杂,又那么简单。话说回来,任何事说复杂就复杂,说简单就简单,端看你要怎么做。你愿意让它简单,那就简单。偏偏,很多时候,我们不愿意相信它可以那么简单,反而使事情复杂了。原来,烦恼都是自找的!

自寻烦恼,庸人自扰。原来,我们都是庸人。多数人自诩聪明,反而被聪明所误。倒不如憨憨实实的,哭和笑都可以简单一些。天边的云似乎又明朗起来了,阳光或许会重回大地,我却无所谓。晴也罢,雨也罢,都是曼妙的风景,哪来那许多伤时感怀呢?

似乎记得李煜有一首关于春天的词,回忆了好久还是没有想起来,便去网上找,终于找着了。从前将这首词记得很牢的,今天怎么就忘记了呢?真真是奇怪!那首词想必大家都熟悉,便是《相见欢?林花谢了春红》: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明明说不伤时感怀的,怎的偏偏想起了它?怪哉!

想必是跟这纷纷的雨有关。春风一度,繁花万里。那雨如此缠绵悱恻,那些姹紫嫣红又怎经得住?自然是百花含泪下,落红无数了。偏偏世间少了惜花葬花的黛玉,只有一抔黄土掩风流了,难免令人嗟叹!如此一想,这朝来的寒雨晚来的风委实可恶!

原来,春风化雨一点也不可爱!

清明见闻

文/陈嘉维

清明假期到了,我们一家人回老家去扫墓,瞧!今天的天气可真好啊!万里无云,晴空碧野。汽车在马路上行驶着,窗外,花红柳绿,车水马龙,一阵阵风夹杂着油菜花的清香扑面而来,沁人心脾。春天就是这样惹人喜爱!

一会儿工夫,便到家了,拿上祭祀用品,我们来到爷爷墓前。我们决定先把爷爷墓上的灰尘扫干净。两个月没有打扫,那墓前可真是脏啊!为减少灰尘,我们便把扫把在水里打湿,再在墓前扫,因为天气太干燥了,到处都是灰尘,害得我的眼睛都弄进了沙子。扯掉坟上的杂草,培好土,爸爸和大伯已经是满头大汗,最终顺利地把墓扫干净了!爸爸点上香,插在爷爷坟前,大伯拿出纸钱,细心地点燃。为表达对爷爷的怀念,我们在爷爷坟前磕了三个头。插上给爷爷买的花,最后,再点燃一串鞭炮。扫墓便结束了。再看爷爷的坟墓,已经焕然一新了。

难得回老家一趟,又是春天,我决定去探访春天。走进田野,放眼望去,满是花儿,红的、紫的、白的……像是给大地母亲绿色的外衣绣上了美丽的图案。田野中,黄的油菜花格外显眼,一大片一大片的像是满满的一地金子,轻松地吸一口气,清新的香气再次沁人心脾。绿色的麦苗也毫不示弱,卯足了劲抽着枝叶生长着。走进果园,果园里的花竞相开放。梨花白得赛雪,桃花粉红得似霞。蜜蜂和蝴蝶在花上飞来飞去,忙着采花蜜,授花粉。看着眼前忙碌的蜜蜂蝴蝶,我仿佛看到了满园的果实和丰收时农民伯伯喜悦的笑脸。

这个清明节,既感受到了中国传统习俗,又看到了春天乡间的美景,不虚此行!

清明游龟山有感

文/lanche

青山有幸埋忠骨;苍松伫立伴英魂。

长江江边,无数英雄豪杰能人异士随长江水淹没在滚滚历史长河;

龟山山头,多少不屈灵魂一身傲骨同龟山土埋葬于巍巍青山之巅。

我辈立于龟山头青松下,站在向警予同志的墓前。没有了一路的言笑声,只有轻声的鸟鸣诉说着那时岁月峥嵘。

生在新旧时代交流碰撞的年代,没有被当时的腐朽社会风气所侵蚀,同无数志同道合的人们一同探寻救国图存的真理,成为共产党唯一的女性创始人。人世间走一遭,当同向警予同志一样,将自己的理想信念作为毕生的追求目标。她的理想信念,就是用革新、用教育,拯救水火中的国家。为追求真理和自由,向一切阻拦的势力宣战,纵使身陷囹圄,甚至会面临生死的考验。生,活着的每一天都要向理想追逐;死,也能劝勉后人有青山相伴。决定了,就不再回头。

斯人已去,青山常在,我辈祭之,当勉吾身。

纵观历史,青史留名的大多是活的伟大死的壮烈,而极少记载活的很久走的安详。人的一生,如果不是为了目标理想而活,浑浑噩噩过完几十年,就算死了,也是轻于鸿毛;若是为了国家社会民族而舍弃自己的利益甚至是死,即便只有短暂的时光,也是重于泰山。纵使当今社会已经岁月静好,没有了灰色天空和血雨腥风,但复兴的路程依然很远,图强的脚步永远不能停歇。我们更应该用前辈的英雄史诗勉励自己,在图强复兴的路上奋勇向前。在这条路上,有先烈们用血肉筑起的路基,我辈岂有回头的道理?

清明还乡

文/顾晓蕊

回到故乡时,已临近中午,轻轻一推,半掩的绛红色木门敞开了。

踏着青砖路走进去,院子里有两棵树,一树桃红一树雪白,花开满枝丫。墙边种有数行竹,竹下卧着只猫,光影斜落下来,碎金般洒在它身上。窗下摆一排“花盆”,是些破损的瓷盆、废弃的饮料瓶、豁边的瓦罐等,里面装土,种上了花,红红绿绿的一片。

“瞧瞧,有个小院子真好!哪像城里的房子,跟鸽笼没啥两样。”母亲感叹道。话音刚落,四婶从西侧灶屋探出身来,面带惊喜地说:“想着清明节是要回来的,我做着饭,没听见你们进院,快上屋吧!小四到庄上收粮食,也该回来了。”

她说的小四是我的四叔,这栋有院子的两层小楼,是他们简朴温馨的家。

父亲兄弟姐妹六人,两位姑姑远嫁他乡,二叔和三叔家都搬去城里居住,只有四叔一家留在农村。四叔高中毕业后不久结了婚,同龄的年轻人陆续外出打工,他却固执地留在村里。农闲时节,他做起生意,走街串巷地收粮食,收羊毛。靠着勤勉朴诚,生意倒还兴旺,就在前几年,翻盖了新房子。

正说着,听到外边响起“嗵嗵”声,是四叔骑农用三轮车归来。他笑着打招呼,将车开进院子停好,许是太渴了,站到竹影里捧着大碗喝水。他略清瘦,皮肤呈古铜色,黑亮的眼底闪着光,显得沉稳又精明。

四婶拎着竹篮走过来,里面放四个碗,装着馒头、水果等供品,腋下夹着沓黄纸。我们跟随她出了门,朝村西北的坟地缓缓走去。

几场春雨过后,麦苗拔节般疯长,已尺余高。那片青青麦田的尽头,有两个并排隆起的坟茔。坟上的草似感应到地下灵魂的气息,东边的草长得更旺盛而茂密,下面躺着我奶奶,她一辈子要强,连埋在旁边的爷爷也要敬让她三分。

那个清贫的年月,奶奶在这片土地上播种希望,她种的麦子、玉米和红薯,都长得比别人家的要好。家中有六个正念书的半大孩子,饱满坚实的庄稼喂养他们的身体和心灵。

那么率直、强硬的一个人,忽然就变老了,瘦成一把骨。在医院里,她有了不好的预感,低声央求父亲:“咱不治了,送我回乡下吧!”

她低下身去,低到泥土里,在田间劳顿一生,最终回归乡野。她如树根扎入泥土深处,留下枝丫般的儿孙在人间,继续他们未走完的路。

四婶把供品端出摆好,四叔点燃黄纸,跪下,磕头,我们也都齐齐跪下去。四叔用低哑的声音缓慢地说:“爹,娘,俺们来看你们了……”

那一刻,想到生死。每个人从出生第一声啼哭开始,其实也就意味着踏上奔向死亡的旅程。不管你愿不愿意,总归是要离去,化为一缕青烟,或一抔黄土,这是个悲凉又无奈的结局。我们所能做的,不过是一路行走,一路捡拾人生花开的欢喜。

夜深人静时,曾幻想过,到了该告别的时候,我愿投身于大海,让灵魂在海面上飞翔。“逝去并不是终结,而是另一段行程的开始。”一如电影中的那句台词,把灵魂交给大海,交给海风和涛声。我被这虚幻的画面感动,于恍恍惚惚中,竟流下几行清泪。

此时,我有些羡慕那睡在泥土中的人。他们以一种从容安详的姿态回归大地,听清风低语,听鸟鸣虫啁,以及万物生长发出的极细小的哔剥声,延续着与泥土割不断、舍不下的浓情。

从田间往回走时,见几位老人捧着碗,围坐在屋前空地上,聊着天,慢悠悠地吃着饭。“阿荣回来了?”有位老人认出父亲,起身打招呼。父亲忙迎上前:“您老这身子骨,还挺硬朗啊!”

四叔对我说:“这是麻伯,儿子儿媳都出去打工了,家里只剩老人和孩子,那边地上玩泥巴的是他的孙子。”

“这是小蕊吧?快认不出来了!”麻伯的目光转向我。我慌忙点头,嗯嗯应道。麻伯又说:“你小时候可淘了,有次从树上掉下来,摔得不轻,磕破了脑门。”

我暗暗吃惊、诧异,进而生出很深的感动。面前似有一扇窗缓缓打开,穿过岁月的烟云,看到遗失在时光巷陌中的自己。

我是个有着双重性格的人,既倔强又脆弱,既温柔又坚韧,也许刚才还自信满满,可能下一刻就万念俱灰。一个人的性格喜好,往往能在童年经历中找到影子。而我人生某个阶段的“成长密码”,寄存在那些老人的记忆里。

他们如村中的一棵树、一块石或一堵墙,都是乡间流年的见证者,若哪天他们不在了,我到哪里去找寻记忆呢?

正思绪如潮,内心纷乱时,麻伯的孙子笑嘻嘻地跑过来,脸上、衣服上、头发上都糊着泥巴。“等着吧,小泥猴子,到秋天你娘回来,带你进城。”麻伯笑着呵斥道。

男孩明澈的眸子暗了一下,又倏然一亮:“哦,进城喽,要进城去了。”

我随即一笑,转而想到,一团不起眼的泥巴,到了乡村孩子的手里,成了最神奇的“玩具”,让一颗小小的心获得快乐和满足。在泥土中滚爬成长的孩子,骨血中继承了土地的品性,温厚、淳朴、坚韧。

倘若有一天他离开村庄,是否如我当年,带着些许叛逆与逃离。到了城市后,急着甩掉一身土气。却在某个午夜梦回时分,恍然惊醒——身处喧哗的闹市,自己始终只是个异乡人。

也许,老家,与生俱来,是印刻在身上的鲜明胎记,是一生抹不去的温暖记忆。也许,我们每个人都一样,那颗心从不曾离开大地和泥土,那份对故土的思念,像这清明时节的柳色,年年新绿。

清明时节青团绿

文/陈柏清

又是一年清明至。

清明,总与微雨和杏花相伴,有怀念的感伤,亦有对欣欣向荣的期待与接纳。清明节与寒食节前后相随,正是“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的时节。在我幼时的江南,青团便是清明之际一个孩子内心无法言说却又最热烈的渴盼。碧青油绿,甘甜细腻,清香爽口,青团从色彩到口感都有着满满的春天味道。

苏轼在《惠崇春江晚景》里写道:“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诗中提到的蒌蒿,就是制作青团的上好材料。除了蒌蒿,用艾草、浆麦草制作青团也很常见。在湿润的疏林和山坡,在那灰鸭戏水的河岸边,随处可见蒌蒿、艾草青翠的身影。

我总记得幼时在三姨家,看她捣艾叶时的情景。直径如手掌般大的粗瓷罐子,将一团团焯熟的艾叶放进去,三姨用力地用木头杵捣着。三姨的短发也随着木杵的上上下下与她的脸颊耳鬓厮磨,偶尔有几滴艾汁溅在她雪白的罩衣上,不仅没有污浊感,反而像张择端笔下描绘的春景,看上去有了某种令人遐想的、有趣的情境和意味。当然,三姨现在早就不用木杵捣艾叶了,她只需坐在客厅里看着表姐开动榨汁机,在“嗡嗡”声中,几分钟不到,浆麦草就变成了翠绿的浆汁。

将青汁加入糯米面和好,做成一个个如娃娃拳头般大小的剂子,再把备好的红豆沙馅拌了白糖揉成球状裹在面剂子里。在蒸屉里铺上碧绿的竹叶,把圆圆的团子摆上去,架火蒸起来。十几分钟后熄了火、蒸汽落下去的时候,青团就可以起锅了。

那是翠绿的欣喜和惊艳,满锅的青团散发着清香,如温润翠玉,每一个都很养眼,每一个都明艳,每一个也都热情地看着你。三姨笑呵呵地说一句“春天来了”。这是每一次吃青团的开场白,也是在三姨家吃青团的启动仪式。仿佛不舍,三姨的筷子总要犹豫几秒钟,才会在选定的青团上落下去……绿绿的松软的皮儿糯韧绵软,豆沙馅心甜而不腻。从青团入口的那一刻,清淡却悠长的青草香气便在齿颊脾胃间环绕扩散开去。每年,三姨的青团要蒸上几锅,祠堂里、扫墓祭祀时都要用。这些青团大部分抹了菜油,青亮亮的用竹叶裹了,放在大食盒里,留待祭祀归来路上踏青的时候吃。

如今,制作青团早已不拘泥于传统,青汁也不只是源自蒿艾或浆麦草,可以是你喜欢的一些绿色蔬菜,馅儿除了红豆沙,还有肉类或咸蛋黄的。总之,万万千千的想象都有宽厚亲和的糯粘面接纳。

在这个马蹄踏春的季节,天地万物抖落尘封,焕发勃勃的生机。每一眼的红与绿,都是新鲜的,每一声枝间的鸟鸣似乎也环绕着欣喜。这样的时候,在充溢着青草香的野地里坐下,剥开竹叶,翠玉般的青团入口,糯软甜蜜间,每一个清明寒食就熙暖融融。

这个周末叫清明

文/尹明发

青灰的苍穹低锁愁云,

积郁着沉甸甸的阴霾,

思亲的心在放声痛哭,

……

泪雨淅淅沥沥的,

如霏霏春雨潸然,

儿女的心啊,

早已随着雨丝飞向那心灵的宫阙!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又是一个花红柳绿,莺歌燕舞,细雨缠绵的清明。暖暖的春意和淡淡的惆怅在心中缓缓升起,不为别的,只为——这个周末叫清明。

您们还好吗,我的爸爸、妈妈?我多想穿过那雾霭轻纱,随那袅袅云烟去向九天宫阙;我多想越过这咫尺天涯,扑进您们那曾经温暖的怀抱……系念着久远的温馨,心中彭湃着无限的惆怅与思念,不尽的泪雨在心中淅沥……

20年的光景啊,转眼即逝!追忆着往昔的点点滴滴,让思念化作袅袅的轻烟,随风逝去……又到清明——活着的拥抱春天,让世界錾刻生机无限;逝去的怀揣着惆怅,让心灵带着隔世的缅怀!同一个日子,却是两种轮回,两种心情……如今,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寄予清明,到二老的坟前,燃一烛香,磕一次头,表达我的感恩,告慰二老的在天之灵:您的儿子没有辜负您,早已长大成人,你们可以好好安息了!

可是,这个清明,我却没有“如约”,姐姐们去了,儿媳妇也去了,她们带去了全家人的思念!在充满感恩的境地中,生者与逝者的对话,不在叫做苍白,更不叫无力,你们真的离我们而去了吗?其实你们没有!我们都是人生的巴士过客,喜怒哀乐皆成人生的乐章,重要的是人生的体验,生与死不过是人生的一种轮回——你以为那落日的夕阳意味着什么?在我眼里,它在地球的另一边,正是一轮初升的太阳!

我会独自默默欣赏落日的辉煌,那一刻,心灵顿时平静。清明不是节,清明是一份思念!

黑麋峰记——清明

文/海燕

雨在山上下得荡气回肠,正合了“清明时节雨纷纷”这句诗词,它就像一个美丽的魔咒,连黑麋峰这座有神性之美的大山也同样逃不脱湿淋淋雨的冲洗。

清明节是中国传统祭祖与扫墓的节日,在大山上埋有先祖的人们,不管天下多大的雨都得在这个节日的前后上山来,用纸钱与香烛表达他们的怀念。上山的路上,就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撑着伞,正在雨里忙碌着摆祭品,白色的纸幡在冒尖的坟头上被雨淋得湿溚溚的,紧紧地缠绕在一根竖立的竹棍上。我们一晃而过,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许多年后的今天,哀伤应该已从他的内心深处剥离,只余下回忆与念记,他的亲人也是有幸的,能在这样一座大山上久久地居住下去,与大山血脉相依,直至与其融合,成为大山的一部分被人景仰。

整座大山被湿透的感觉是非常旖旎的,但我们只能在车上观景,从一条条岔道荡开去,就能看到雨中的青山坳,雨中的土砖屋,雨中的梯田,水亮亮的梯田里如今长满了绿草,大山中的田土被开垦的时日还为时尚早,绿草就让它们长着,土砖屋顶子上刚冒出青烟,就被雨打湿了,就被风吹散了,雨中闻不到炊烟的气味,只有湿腻腻的青草、树木、空气的味道,水雾笼罩了山野,每颗雨水落地时溅不起水花,它们被大山快速地吸收,大山像海绵一样永无止境地大口大口吞咽着。

雨没完没了的下了好几天,好不容易等到放晴,再上山时,杜鹃就开遍了山野。我们艰难地爬上黑麋峰的云雾茶山,在山脚下,就听到茶山中回荡着采茶人的调笑声,她们的声音在大山里传得很远,有几个着红衣的大婶在茶山里隐约起伏,还有一个男子汉斜挎着布袋,熟练地采着肥嫩的茶叶。茶山有好几十亩,依山势种植,每颗茶树都有一人多高,三四人才能合围。我不小心与同行的人走失,仅能听到对方的声音,却看不到身影。茶树之间已没有了人能行走的树隙,它们密密麻麻地长到了对方的身体里,我在里面迷失了方向,仅凭彼此的呼唤摸清方向后,绕过茶山才汇聚到一起。

雨后的太阳虽不算太烈,但姑娘们仍担心晒黑了肌肤,她们用帽子和袖套将自己套得严严实实的,那些青翠的绿叶子紧捂在她们的手心中,采摘了一大把就放入随身的粗布袋里,茶叶落入布袋中时,还带有姑娘们的体温,它们在袋中散开,迅速敞开曾被捂紧的身子。

从茶山山腰上往对面望去,有一座山包上一丛丛杜鹃正灿烂地开,它们从低矮的杂木林里使劲往外钻,长长的细枝干在悬崖边铺排开来,它们的叶子所剩无几,每根枝干上仅有几片瘦小嫩黄的叶子向上簇拥着,这使每簇杜鹃在大山的青翠中特别显眼。

它们吸引着我们向其靠近,从一个山头到另一个山头的目测距离总是很近,我们从茶山下来,爬上开满杜鹃的山头时,却用去了不少时间。刚从山腰斜插上去,尚有一条小路供我们行走,待即将接近山顶时,却觅不到可行走的路,路似乎被隐藏了起来,就像大山将自己的隐秘之处遮掩了一样,它不想让人探秘另一种深遂,而我们像一群探秘者,历尽艰辛也得了望一下旁人没看到过的景象。就像现在,正因为没路,而激起了我们的窥视欲,我们太希望将大山掰开来,看到它赤祼祼的深处。

从树丛钻过去,攀过几块大型的岩石后,我们站立于山顶,脚下是被雨水山风打磨得表皮粗砺而外型圆润的各样形状的大石,岩石与岩石的缝隙里,冒出无数枝杜鹃来,它们红艳艳的花开得铺天盖地,它们毫无顾忌地开放着,似乎在这块无人进入的山顶上,已成为了它们怒放的盛地,这是它们的地盘,它们可以纵情地开,也可恣意地谢,大山见证了它们活泼泼地任意妄为的样子。大山中的事物已不再妄求别的什么,只为自己喜欢的展示个人独特的美。它们的爱很任性也很泼辣,像一团火红的球,灼遍大山全身,这是一种决绝的美,可以沿悬崖挤身下去,去奔赴另一个革命圣地般的义无反顾。

山顶上有几棵茶叶树,却无人采摘,茶树身上长满了嫩绿的小叶子,我们对茶树视而不见,我们是奔杜鹃去的,山上有路与没有路由大山决定,它决定对某些人开放的,肯定是自己最美,最令人动心的风景,就像我们此时,立于山顶,风景不仅仅在脚下,有心的人会将自己的眼光投放到更远一点的地方,比如,穿过那几枝杜鹃,大道旁的小村庄就若隐若现地浮在枝丫间,白的墙,黛的瓦,在镜头里,要么近景模糊而远景清淅,或者,你调换过方式看,会发现,远景正模糊着,而近景艳得那么夸张,像即将奔赴你内心的火,需要将你焚烧,方能成就一场壮美。

在蓝天白云里,杜鹃开得如此奢靡,它比爱更泛滥,比爱更娇媚,比爱更有心计,它无时无刻不在计算着花开的时间,等花期一过,它的身体,就隐入大自然中,被自然中神性之物顷刻收入囊中,它奔赴的是另一场盛宴,是我们无法亲见却可畅想的美妙的雾景里,或者是一场花仙子之约,更或者,只为在清明节里,为亲人点燃自己,让自己燃出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