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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散文

2022/12/10散文诗歌

乡村散文(精选30篇)

乡村剧团

文/丁明烨

儿歌曰:锣鼓敲,响叮铛,戏班子,来俺庄,搭台子,开衣箱,唱啥戏,朱家庄,谁唱哩,牡丹张,亮架子,开了腔,吼一声,透天嗓,哼一声,婉婉腔,唱不好,心发慌,一张嘴,转了腔,一跺脚,鞋掉帮,一劈叉,裂了裆,一打挺,碰的汽灯没了光,一发急,一肚子戏词全忘光,下了台,脸没光,羞的光喝老面汤。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农村实行人民公社化,不准农民经营自留地,更不允许经商做买卖,否则就被视为“资本主义尾巴”,被割被批斗。冬闲时,村队便把一些能拉会唱的社员组织起来,组建起乡村剧团。

乡村剧团,是乡村文化的主力军,忙时生产,闲时演出,自娱自乐,很受乡亲们欢迎。中原地区戏曲十分繁荣,仅鲁西一带剧种就不下五十种。演出时,当街搭一戏台,吊上几盏汽灯,锣鼓一敲,便唱了起来。因是乡村剧团,道具简单,行头当然不会太好,有的外穿戏装,里面穿的还是大棉裤,一抬腿,一跺脚,里面的大裤腰便露了出来。化妆也不专业,记得一个旦角演员又黑又高,满脸白粉压不住黑气,大号的衫裙遮不住双腿,他在台上扭来摇去,拿腔作调,台下的观众一个个笑破了肚皮。

虽然戏装道具不够高档,妆化得也不怎么样,可演员们还真是够投入的,他们一笑一颦都楚楚动人,人物形象鲜活生动,演日本鬼子趾高气扬的嚣张,汉奸低眉鼠眼的猥琐,恶霸地主吹胡子瞪眼的蛮横,革命战士意气风发的豪情,被他们刻画的活灵活现,引来一阵阵掌声和笑声。

当时演出的剧目有红遍全国的革命样板戏《红灯记》《沙家浜》《白毛女》《朝阳沟》,也有革命故事剧《红嫂》《平原作战》,还有地方戏曲《对花枪》《穆桂英挂帅》等等,尤其是戏曲更受老年人欢迎,有的剧目他们听了不下十几遍,甚至许多唱词自己已经会唱了。

演员们平时在本村演,有时也到邻村演出,有的一人要客串几个角色,非常辛苦,他们的报酬就是一天几毛钱的工分,只要能登台演出,他们就兴奋异常,就是他们最大的快乐和满足。现在,当年的戏班子——乡村剧团的演员们已经到了老年,但一与他们谈起当年的情景,他们还会眉飞色舞,甚至会即兴哼上一段,或许那就是他们生命中最灿烂的时刻,最值得回忆的光阴。

心理学家马斯洛把人类需求分为五个层面:生理需求,安全需求,情感需求,尊重的需求,自我实现的需求。乡村剧团的演员们,不计待遇,不计报酬,那么卖力,那么兴奋,就是想把自己的才能展现出来,完成自我价值的实现。而乡村剧团,在给群众带来欢乐的同时,也给演员们提供了展示才华的平台,帮助他们完成了生命需求的最高夙愿。

乡愁的守望

文/静雯庐主

乡愁,如今成为了一个众人皆知的话题与情愫。无论是位于庙堂之上,还是身处江湖之远,但凡有过乡村经历的人,往往都会把乡愁当成魂牵梦萦的记忆和挥之不去的守望。

水有源、树有根。这乡愁,绝不仅仅只是怀念,更多的是慰藉,是牵挂。你看这愁字,从心。但对像我这样游离于乡村之外的人来说,乡愁却成了漂浮不定的意象,看着有,伸手却触不到。毕竟,我从襁褓时代就跟随父母在不同的城市漂泊,对于乡村,对于老家,可以说没有任何刻骨铭心的记忆。尽管少年时代也曾到老家度假,青年时期也曾到乡村插队,但总是有一种做客他乡的感觉。每当人们说到乡愁这样厚重而结实的话题时,我往往静默无语。

我还是热爱乡愁,往上数三代,我的老家在乡村。

甲午深冬,我随着一支耕读文化采风队伍驱车前往屏南的漈头。这个被授予中国历史文化名村的村庄,尽管离城区不过几公里的路程,却依然保留着千余年的农耕气息和乡村蕴味。这村我曾在几年前来过,印象里清溪绕村,锦鳞悠游,溪畔已经褪去鲜明的原色、土墙乌瓦的老宅,在风霜雨雪的侵蚀下,依然顽强地保留着不走样的模式。褪色的还有那些穿着青衫、手捂火笼的老者,神态安详地坐在石条凳上,在阳光下慢条斯理地聊着老话。活跃的是不知深浅的大狗小狗,见到陌生人,又跑又吠。而老宅门前那些旗杆石、下马石,则以一种冷峻、坚硬的力量支撑起村庄的荣耀,让人遥想村庄当年的昌盛景象。

重游漈头,除了老宅、清溪,还有一个让人在特定语境中记住乡愁的去处,那就是屏南耕读文化博物馆。博物馆设在村中的一排老宅里,来之前,我就从各种媒体中查阅了它的相关信息,原屏南县旅游局局长、馆主张书岩先生在馆内收藏并展示着万余件与乡村息息相关的物品。数以万计,那可不是一个让人无动于衷的小数目,这在商品经济的现实环境里收集,仅靠执着和情感,远远不够。还需要诸如财力、物力、人力等方面的支撑。我这么揣度,是不是也显得现实和功利?

相比城市,乡村的任何一隅都堆积着岁月的情怀愁绪。我们穿过幽深的巷子,走进了那一排明清的古厝,仿佛穿越般走进了乡村的过往,走进了一段被凝固的时光。在耕读文化博物馆里,无论是一口水缸,还是一爿窗棂,都会感到先人温热的度数。木柱石基、青砖乌瓦,耳畔似乎拂过它有过繁华的暄风。看着琳琅满目、五花八门的展品,好奇迅速地退让给了敬佩。这个设在乡村、看似简陋的博物馆,尽管只是凭个体的眼界和智力来建构,但馆主那全力以赴、矢志不渝的信念与精神,无疑让乡愁有了一个极好的佐证和呼应。我曾读过屏南籍作家石城的散文《见证与寻思》,其对三寸金莲的绣花鞋、呲牙咧嘴的狻猊、十六金星的秤等馆藏物品,皆有精到的表述和深度的解读,引导人们透过乡村的表象看到了深层次的内里。随着老张的讲解,我流连徜徉在不同的展区,看到了很多从未见过的乡村物品,比如稻谷印、比如捕鱼笼、比如点心盒。

这里收藏的物品与摆放它的处所不成比例,显得挤挤挨挨。但对老张来说,每一件都是他的宝,都有着不同寻常的故事。为了收集这些历史的见证和文化的传承,老张入东家出西家,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或购买、或租赁、或借用,让这些散落在不同人家的物品有了一个让昨日重现的舞台。这些物品有木质的,有石制的,有陶类的,还有铜铁锡银这些金属打造的。人的发展史,其实也是一部物的完善史。每件物品都是在有需求的背景下,经过能工巧匠的手制作而出。多少年过去,水流去,云散开,但这些悠远的乡村脉络,给后人留下了一段段在想象中追溯的陈年往事。耕与读,是乡村最为精粹的涵盖。农耕社会是我们这个民族最早的生存形态,至今依然存在。馆内收藏的各种农具,大至水车、榨油用具,小至镰刀、竹制种子筒,讲述着春耕夏种秋收冬藏的四季农事。读则是农家弟子进取功名的入仕通道。在展厅里,一副刻在木板上的对联引起众人的关注,上联是“四壁书声人静后”,下联为“一帘花影月初明”。寒窗苦读,却有着一股浪漫的情怀。而那些不同年代的灯盏、灯马,虽然点着只是微弱的光芒,却点亮了多少乡村少年的壮志豪情。

在这里,我们能听到老张对着桩桩件件的物品讲述着漈头村叔侄双进士、姑嫂贞洁坊、黄童参修永乐大典、铁头和尚传授武功的故事。而物品则成为其人其事的细节写照。在一台老式的织布机前,有一老妪心无旁骛地织着裙带,这样的画面在过往岁月无疑是美好的,透过历史,我仿佛看到了一位待字闺中的怀春少女正专心致志地织着裙带,满心欢喜地将自己的一腔恋情寄托给了丝丝彩线……

这里,有不同式样的锁,有不同年代的秤,有不同材质的动物偶像,还有不同信众的神像……面对着不同时期的各种农家生存、生产、生活的物品,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耕读文化所包含的意蕴。我们理解的耕读文化,其实是中国古代部分知识分子以半耕半读为合理的生活方式,以“耕读传家”、耕读结合为价值取向而形成的文化。耕田可以事稼穑,丰五谷,养家糊口,以立性命。读书可以知诗书,达礼义,修身养性,以立高德。所以,“耕读传家”既学做人,又学谋生。明末清初的张履祥在《训子语》说“读而废耕,饥寒交至;耕而废读,礼仪遂亡”。这样的文化根植于广袤的农村,融合了传统的精义,维系着数千年的乡村繁衍与稳定。

如今,城市化的速度惊人,蚕食着越来越多的乡村,不要说城里人,就连那些年轻的农人都对那些旧物感到陌生。而乡村的冷清与荒芜,则随着大量的农人涌入城市而愈加明显。于是,守望成了艰难的抉择,除了坚守,还要有希望。我们不可能重回“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状态,也不可能抛开更为科学、便利的现代物品,但必须在心里有个承前启后的脉络,只有了解历史,才珍惜现在。

正因如此,我对老张充满着敬重与钦佩,也对乡村保持着欣赏与尊重,那历史的悠久、人文的纷繁、山水的锦绣及博物的丰富,都以历经沧海的从容淡定,都以道法自然的智慧大义,让所有人感到自身的渺小与猥琐。也正因如此,人类才能在嬗变、衍进的历程中,产生仁德与信仰。

有了根系,就不会有飘忽不定的惶恐;有了乡愁,就不会有无依无靠的孤寂。

即便是我以及越来越多像我这样在异乡的人,只要记得住自己的根自己的乡愁,无论到哪,无论多久,都会一如既往地感到温暖和充实。

优美散文:漫步乡村

文/黄靖华

在城市待久的人都渴望呼吸清新自由的空气,我也不例外,于是,趁着暑假,我去了趟家乡。一踏进故土,清新的空气携着故土的香味扑鼻而来,无边无际的绿色携带着故乡的问候映入我的眼帘,一切都是那样自然;一切都是那样健康;一切都是那样亲切。我喜不自胜,沉浸于美丽的山水田园之中。

行走在山间的林荫道上,我惊喜的发现山上全都披上了绿色的外衣,有高大挺拔的青松;有四季长青的柏树;有婀娜多姿的柳树;还有很多低矮茂盛的各种落叶灌木等。植物如此多娇,自然就会吸引鸟类前来安营扎寨,它们把这里当做生活的摇篮,也把这里当做栖息嘻戏的天堂。所以,走进山林,我的耳边时常传来各种清脆的鸟叫声,它们不愧是大自然的歌手,给这个闷热的夏天带来了清凉,也给人们吹响了奋斗的号角。漫步在这样的山间林荫道上,我领悟到“智者乐山”的缘由了!

来到乡村,不能不走进田园。夏季的田园最吸引眼球,放眼望去,绿色铺满了整个田园,无边无际。高的地方种上了各种蔬菜,有红彤彤的辣椒;有胖乎乎的茄子;有青长的豆角;有细长的韭菜;最吸引人的还是各种瓜儿。它们有的匍匐在地面上前进;有的扎根在地上昂首阔步;有的则是攀沿在高高的支架上。它们有的红、有的绿、有的黄。总之,真是千姿百态,五颜六色,郁郁葱葱。漫步在这样的菜园里,我感受到了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现南山”的自然情趣。

如果说乡村的菜园让人感受到田园风光的缤纷和宁静,那么,乡村的田野则会让人感受到田园风光的盎然与辽阔。低而平的地方种上的各种粮食,有禾苗;有芝麻;有花生等。它们全都是绿油油的,自由的铺在田野里。当然,最吸引我的还是禾苗。放眼望去,那数百亩的禾苗长势喜人,绿得发亮,绿得逼你的眼,而且一直往前延伸,可以说,视线有 多宽,绿色就能沿多深。一阵风吹来,那成片的禾苗点头哈腰,像波浪向前翻滚,真是壮观极了。置身于这样的稻田里,聆听清脆的哇叫声,我好像进入了“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的美好诗句里。

家乡的田园是这样的美不胜收,家乡的河也能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堤坝把田园与河隔开了。堤坝的一旁是美丽的田园,堤坝的另一旁则是浩瀚无垠的鄱阳湖。在这里,我可以看到一碧万顷的湖水,水面上偶尔有几只破浪前进的船,当然,有的水区还养着珍珠,水面上整齐地摆放着无数的塑料瓶子,瓶子里装着蚌壳,蚌壳中人工塞了沙子,当沙子进入蚌壳,蚌壳分泌的物质不久就把沙子包围了,就这样,经过漫长的等待与变化,洁白明亮的珍珠就诞生了。无疑而问,每一粒珍珠都是蚌壳的泪与血凝结成的。听了这些,你是不是对珍珠多了一份特别的情感呢?站在堤坝上,远望翻滚的波浪与波浪上行驶着的船只,感受着扑面而来的清风,我感到格外舒畅。如果阳光明媚,广阔的水面上则会金光闪闪,再加上成群的各种水鸟掠过水面或停泊在水边,我好像进入了“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美丽奇幻的境界里。倘若有只船,我定会划船满江,感受那美好的“舟行碧波上,人在画中游”的境界!

家乡,美丽的故乡,是您养育了我。以后,无论我行走在哪里,您永远都是我心中最美的港湾!

乡村盛夏

文/汪亭

立夏挤着小满,芒种赶着夏至,一溜烟儿的功夫,炎炎盛夏便悄然间在乡村登场。

盛夏时节,乡村蓊郁,草木葳蕤。屋前屋后,青青的豌豆儿,一片连一片地藏在绿叶藤中,弯如月牙。细细长长的丝瓜,好似把镰刀,挂在藤架上。菜园里,红的番茄,绿的辣椒,紫的茄子,像形色各异的灯笼,坠满枝桠。田畦中,挺着大肚皮的西瓜、冬瓜,靑碧油油,结实圆滚,宛如一个个顽皮的孩童,躺在茂密翠绿的瓜叶丛里。白如霜的香瓜、皓似雪的甜瓜,露出半边脑袋,攒聚在一起,互相吵着,闹着,好不热闹。

门前的吃水塘,田田的荷叶出水很高,随风摇曳。童年的这时候,总会看见邻家姐姐荡着小船,唱着歌,低头撷莲花,弄莲子。这便是家乡盛夏时的采莲。

整个盛夏,蝉是乡村的歌者。从立夏,它们就稀稀疏疏地在树林间吊嗓子,一直到秋后,才慢慢停歇。捕蝉是儿时不可或缺的趣事。犹记小时候,正午时分,大人们都躲在家中午休。我和几个伙伴,拿出细长的竹竿,在顶端用马尾丝绑上纱网袋,屋前山后地跑。循着“知了知了”的叫声,找到树上的知了,然后悄悄地将竹竿伸到树干旁,轻轻地盖住,猛地一拉,快速收竿,一只活生生的知了就到手了。于是,我们拿出自制的小笼子装起来,挂到家门口的槐树上。

在童年,无聊单调的乡村生活中,除了知了,就只有萤火虫是我们的玩物了。太阳下山,鸡鸭回舍,鸟儿归巢。劳作一天的父母搬出竹床,放在庭院中央,摇着芭蕉扇纳凉。我和姐姐坐到竹床上,津津有味地听父亲讲《封神榜》。这时,养了十几年的大黄狗,趴睡在凉床下,伸出脑袋,耸拉着耳朵,一边摇尾巴,一边吐舌头,全神贯注地望着我们,似乎也在听故事。夜幕拉开,天色逐渐漆黑,院子里飘来点点的萤光,一闪一闪地浮在草间,穿梭于葡萄藤架。按耐不住兴奋的我,急忙拿上蒲扇,满院子追着萤火虫扑打;捉到深夜,才被父亲呵斥回屋乖乖睡觉。躺在密封的蚊帐里,将装有萤火虫的玻璃瓶打开,看它们缓缓地从瓶口飞出,在帐中幽幽地亮着,仿佛满天闪烁的星星,十分惬意优美。

时光宛如一列火车,恍惚间,就呼啸而过。如今,身居城市的我,在这样的盛夏时节,再也听不见一声蝉鸣,看不到一点流萤了。乡村生活,还可以回乡下去体验,可童年岁月,却只能留作一片记忆,尘封心里。

水田白鹭飞

文/疏泽民

乡村的原风景,因了白鹭,更显得静谧,祥和,富有诗意和生机。

记忆中,乡村少不了白鹭,村庄离不开白鹭的身影。尤其是初夏,白鹭翔集。此时秧苗返青,麦苗青黄,绿树葱茏,繁草葳蕤,原野里大片大片的绿,如巨幅水彩画,养眼养心。一只只白鹭从远处款款飞来,在水田上空优雅地滑翔,俯冲,灵巧地收拢如扇的双冀,伸出细长的双腿,栖落于田埂之上,淹没于稻丛之中,给翠绿的水彩画增添几分亮色,也给漠漠水田增添了勃勃生机。

水田里的白鹭啄食害虫,是庄稼的守护神。庄稼人喜爱白鹭,视白鹭为友,多了一份敬重和爱戴。在田野里放牧,耕牛的背上,往往驮着白鹭,鹭随牛走,牛随鹭动,那朵“白玉兰”就是别在黑牛背上的花饰。牧童见了,也不会拿弹弓瞄准,唯有在心里留下小小的羡慕和嫉妒——要是白鹭能落在自己的肩上就好了。

大约知道庄稼人淳朴,白鹭不怕牛,不怕狗,连拖拉机也不怕。前不久下乡调研,在一处辽阔的家庭农场,看见几台大型拖拉机正在欢快地翻耕水田,掀起阵阵泥浪,一群白鹭,跟在轰鸣作响的拖拉机后面,起起落落,啄食被犁铧翻起的害虫。一边是钢铁的冷硬刻板,一边是飞鸟的柔美灵动,铁牛与白鹭,共同构筑了现代版新农村醉美生态田园。身临其境地与鹭共舞,那些坐在驾驶室里的农机手,心里一定也飞翔着一只只白鹭吧。

走进每一座村庄,总能看见绿树葱茏,秀色怡人。乡村山好水好空气好,自然成了白鹭的天堂。在我看来,白鹭是属于乡村的,乡村是它们宜居的家园——你可曾见过白鹭栖息于城市的楼顶、停落于人造的公园?麻雀、鸽子会为城市留步,但是白鹭却不,它生活于乡村原野,性情高洁,傲然孑立,像仙风道骨的隐者,驮着杜甫的诗卷、张志和的绿蓑衣,隐居在山水田园,逍遥自在。

漠漠水田飞白鹭,一树梨花落晚风。白鹭是乡村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它像一幅山水画,深深地刻印在游子的心头,让久居城市的我,通过这幅画,能够回望乡村,回望童年。

乡村

文/白荷

越来越喜欢乡村。

喜欢被绿叶掩映的那种静谧与安详,喜欢鸡鸣狗跳的欢乐,喜欢家家房顶缭绕的炊烟,喜欢看阳光下纳鞋底的妇女那红扑扑的笑脸,喜欢看闲暇时聚成一堆谈天说地的男人的神气……

时时处处都散发着人间的气息。

寂寞却不乏神秘,单调却不乏幸福。

走在小村子里,就不自觉地想起岁月静好,现世安稳这句话。

每个小村都是一幅画,房屋、炊烟、庄稼、田野、鸡鸭牲畜,相互衬托,浓墨重彩中的那份安定和祥和是我极其向往的。

春夏秋冬,四季分明,时时都有生活的乐趣,即使这种乐趣是那么不值得一提,那么简单。于今日喧嚣繁杂的都市生活的那种扑朔迷离相比,简直就是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

宁静祥和是乡村的味道。

余继聪的“炊烟的味道”写出了乡村生活的恬淡和诱惑,美且动人。那些一辈子生活在小乡村的人也许感觉的不甚深刻,可一旦你离开乡村到城市里生活一段后,才会明白寂寞有时会比喧闹更具诱惑力。

很想念栖居乡野的日子,在鸟叫声中醒来,洗把脸,喝上一碗红薯粥,随母亲去田里,一路上碰上三三两两农耕的乡亲,微笑、问好,每个人的面容都是那么平静温暖,那些勾心斗角,那些嫉妒和恨在这里是没有生存空间的。茶余饭后,坐在村口的池塘边,听水流轻潺,看鱼儿嬉戏,不远处有五颜六色的田野,红花绿草,菜蔬野果,清香沁人心脾。不管你的心里有多烦躁,只要在这样的环境里呆上一阵子,立马就会平静。

野有蔓草,是诗经里的事。绿茵茵的野草遍布田间的沟坡上,阳光下可以看到草尖上的露珠晶莹剔透,不敢动,只是看上一眼就醉了。英俊的小伙就在这样的环境里遇到美丽的姑娘,没有名宅豪车,没有玫瑰咖啡,只需美目传神,就开始说说笑笑坠入爱河。

原来爱情也可以如此简单,而简单却是如此地美好。

这些不是神话,曾经的乡村,田间小路,村口钻天的白杨树。多少年轻人走过,相遇然后牵手,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

多少年都是这样,四季轮回中,乡亲们走的走了,来的来了,随着光阴更替着,村口的墓园满了平了,平了又满。可再回去,街头上三三两两的人们那坦然的神态在告诉我,生活就是这样,生活必须这样。

小小的村落,在中国的地图上是没有固定位置的。它们寂寞地分布在离城市很远的角落,清冷却不寂寞。

日升而出,日落而息的生活模式单调却不乏安然。春有耕耘的忙碌,夏秋有收获的喜悦,冬有围炉的幸福。不图名利,就没有尔虐我诈。这种安静和寂然是如此地温暖人心,这样一想,乡亲的那些笑脸就更加自然生动了。

村落不大,掩映在绿树中。窄长的小路,两旁是参差不齐的房屋,高的是新盖的小楼,低的是那些年代久长的旧房子,青砖青瓦,遇到雨季,瓦脊上长了一层绿苔,像是铺了一层绿色的毯子,透着柔柔的美。置身其中,好像有种穿越历史的自豪感,和想要立即走进去的亲切感。

清冷却不乏烟火味的乡村,有着远离繁华的孤傲。突然想起张爱玲,她应该在这样的环境终去,而不是遥远的异乡,这样她的文字就更符合她的冷艳绝美却不乏人世的冷暖。

也想,能有这么一个时间,和知己一起到一个很远的乡村,住上一段时间。白天两人并肩走在田野里诉说心事,晚上坐在院落的月光下聊些无关痛痒的生活,不谈情,不说爱,情爱是奢侈的话题,只会陡增烦恼,不如打开心扉,把生活的负累放飞出去。

多好,多好!

可这都是想,许多愿望是你到死都不能实现的。

前几天,父亲在老家打来电话,说是村头的祠堂因年久失修倒塌了。乡亲们想对钱重新修葺一下,我说是好事啊,那就赶快修吧!父亲说按人口出钱,嫁出去的女子可以不出的,我说我要出,那是我出生的地方,也是我心里永远的家,我可以多出点,一定要把祠堂修起来。

那个有着深红大门的院落,早已深深镶嵌在我的记忆深处。虽是一个简单的牌位,却记载了不知多少代人的悲欢离合,以及祖先们拼搏至今的神气和傲骨。

他在告诉着人们,一切没有完,一切都在继续着!

我想,我还要走下去,不管如何,我是乡村里走出来的孩子,我的身上流着黄土地的血液,我要把这份执着和坚定走下去,一直走到老,走到走不动的那一天。

而最终,我还要埋在我的故土上,我的那个小乡村!

八月的乡村

文/郑传省

一晃,时光老人的脚步就迈进了八月的门槛。在夏秋两季交替的接口,八月,到乡村去遛遛逛逛,你会心旷神怡,大有收获。

八月的乡村,大大小小的池塘是孩子们天然的游乐场。天气燥热,家里是呆不住的,一声吆喝,三五个孩子直奔村头的池塘,三下五去二,脱成光屁股猴儿,如同跳水的青蛙“噗通噗通”扎入水里,溅起一片片欢腾的水花。

八月的乡村,树木的叶子经过烈日的锻打都变成了深绿,房前屋后处处浓阴匝地,满眼绿意盎然。尽管骄阳高悬,树荫下却是一片清凉。吃过午饭,拎一张凉席,寻个枝叶繁茂的树下,铺开席子,伸开四肢往上面一躺,悠哉游哉地沉入甜甜的梦乡。当然,只要你心情好,还可以读点这样或那样的书,还可以听高高低低的树枝间传出的蝉鸣。蝉是夏季不知疲倦的歌手,它自然本色的鸣唱会让你产生无尽的梦幻和悠悠的情怀。

八月的空气已有些湿润,路边的野草蓬蓬勃勃。一群羊边走边吃悠闲自在,两个老人边笑边聊跟在羊群的后边。这难道不是一幅风景画吗?恐怕画家看见了也不忍打扰。我不是诗人也不是画家,却想撕下一页稿纸,写上:“八月的乡村,被山水染绿,被秋风吹黄,美在这里静默,美在这里轻扬。”

天气不热,五谷不结。八月的早晨,太阳刚一出来,地上已经像下了火。晴空万里,骄阳高悬,它辐射出无数道光芒像一根根鞭子,抽打着植物蓬勃向上,一刻不敢懈怠地向着成熟的秋天奔跑。汗水流下了,辛苦付出了,即将迎来了收获。你看,八月,地里的庄稼已像邻家的小女初长成:高高的玉米已经传过花粉,怀里的玉米棒子正在一天天变大;大豆的豆荚还瘪着,但假以时日,会饱满起来的;红薯最低调,它们趴在土里,正不声不响地长个儿。村里的果树上也是一派让人馋涎欲滴的景象:枣子压弯了树枝,梨子缀在青枝绿叶间,柿子像一个个小蒸馍,火红的石榴忍俊不禁,绽开了一道道裂纹,露出晶莹的红玛瑙似的的籽儿。“庭前八月梨枣熟,一日上树能千回。”你看,那身手敏捷的顽童不时爬到树上大饱口福,不亦乐乎。

八月,雨是寻常客,它隔三差五便来拜访一下乡村。清晨起来,趁着太过热情的太阳还没有探出头来,人们纷纷走向田里劳作。可是还没来得及锄掉几棵草,漫卷的乌云已从天边奔涌过来。扛起锄头挎着筐子赶紧往家跑,只跑到半路,大白点子雨便哔里叭啦地砸下来。人虽淋成了落汤鸡,然而心里是不恼的。八月,“三天一小旱,五天一大旱”,雨水是多么金贵啊,多下几场是最好不过的,那些庄稼正需要雨水的滋润呢。你看,那雨中肥硕的玉米叶啊,嫩绿鲜活的大豆啊,便在雨点声中嘻嘻哈哈欢笑着,承受着八月的雨水慷慨淋漓的洗礼。

哦,八月的乡村是一幅浓墨重彩的画,是一曲蓬勃欢快的歌,是一首昂扬奋发的诗。

乡村瑞雪

文/董国宾

冬天那个惯常的日子里,乡村大地在一片干裂的期待中迎来了一场雪。雪花像鸟的翅膀滑过天空,漫过村庄的视野,降在这片裸裎的泥土上。河川、村庄、老槐树、枯井,像一片零乱的羽毛,顷刻间有了共通的语言,记忆里缭绕着表述不尽的眷恋和怀想。

乡村是久远的,抒了千年情的河流在乡村的烟岚里揣味着悠久和永恒,枝杈峥嵘的村庄和广袤的原野,在漫漫岁月中一天天长高和延伸。雪花落在掌心,即刻便会消融,短暂和久远的契合,灵光和永恒的碰撞,不知不觉走进这禅意十足的画境里,于是,乡村大地的角角落落,便在有雪的冬日里灵动鲜活起来。

大山的根扎在了乡村,它涂抹着深厚的岁月,在苍茫的大地上当风挺立。山和村一脉相承的视野里,雪花飘落下来,毛茸茸的微笑洒向峰巅和山脚。皑皑白雪覆盖了山峦,苍松翠柏披上了银装,峭峰穿石不再凌空陡立,粗粝的隔层里剔除了潦草的写意。雪的晶莹带了几分柔情,山的风骨和旷达濡染了谈吐优雅的诗韵,注入了钢琴般明亮的音色。

大雪降临的时候,牛羊不能满院子乱跑,更不能像春天一样遍野追青逐绿,但在长高的村子里,它们有足以果腹的食草,足不出圈便能享受时光。雪层层叠叠扑向地面,一个个生动的故事会从闪出的缝隙里钻入栏圈,闪动在牛羊的记忆里。牛,只是迟钝在外表,它会从瞪大的双眼里,敏锐地感知每一片雪花的清香,捕捉每一个细致的快乐和幸福,把一次次触动延伸在一声声长长的牛哞里。

雪,静下来,乡村大地一片素洁莹白。农家院落里,灰鸽从穴舍里腾空,拂过墙基、牛棚、草垛,直扑天空。它们被冬天的一场雪叫醒,从蛰伏的日子里走出来,迎着雪的清新振翅飞抵一个高度。雪地上,黑狗儿蹦前蹿后,高兴得直撒欢。亢奋时叫几声,把郁积叫出来,把快乐叫出来。雪飘落在迎接它的田畴里,像溪流在山涧流淌,又像草木迎来了春天。雪,给予它的,是偶然的新鲜,必然的萌动,及突兀地出现在面前的长长的雪的影子。

乡村的雪天里,孩子们的欢笑在陀螺里飞旋,伏冬的麦苗在雪野里长满发芽的梦。玉树琼浆为乡村大地描摹幻想,流火的尖椒点缀在雪影檐下,把庄户人家的日子打点得红红火火。炉膛旁,老人们围坐在一起,乐呵呵地说笑,忽而又表情凝重地想事情,想得深远而入神。他们想身边的事,当然想得最多的还是雪。他们想雪的思想,雪的洁莹,想雪如何漫飘乡村。他们说,雪像炉火跳荡的火苗,温暖了乡村大地,点亮了庄稼人的心。看着一天天长高的村子,又看看一步步走进新生活里的轿车楼房,他们深深感到,还有一样像雪一样的东西从岁月里走来,沁着香,闪着光。

老人们眼神猛地亮起来,哦,那原本就是雪,或叫瑞雪!

乡村冬季

文/李瑞华

兴许是习惯了三点一线的规律生活,这个乡村的冬季虽已悄然来临,我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和城市相比,乡村的冬,步伐来的似乎更快一些,树木早早褪去了绿色,只剩下光光的枝丫,缺少了作物映衬的田野间,也没了往日的蓬勃生机,放眼望去,整个乡村尽显萧条之态。没有了高楼大厦的遮挡,乡村冬季的风吹得肆无忌惮,气温急剧降低,早晚的温差着实让人难以适应,耐不住寒冷的人们便早早地翻出箱底已经压放了一年的冬衣棉被。

或许是我的心理作用吧,和城市相比,乡村的冬似乎更冷一些,那种冷令人记忆深刻。工作的原因,我需要每日往返于城市和乡村,车上空调的暖风让车内如春天般温暖,却带来了浓浓的困意,放下车窗驱赶困意,只是一个缝隙,窗外的风便急切的溜进车内,刺到我的脸上,只一个激灵便顿时睡意全无。每次行走在乡间的路上,不论你穿的再厚,如何的进行“武装”,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的风总能透过身上仅有的缝隙,进入你的身体,让你和乡村的冬来一个亲密接触。

办公室打开了空调,徐徐的暖风顷刻间就温暖了整个房间。空调的暖干净而舒适,比原来的煤球炉要强上不知多少倍,虽说现在各种取暖设备五花八门,但是乡村的冬季,煤球炉还是必不可少的取暖设备。小时候,冬天家中都要生一座煤球炉取暖,整个冬季小小的煤球炉就是家人活动的中心。我记得小时候妈妈用炉火给我烤的馒头片,又脆又香,后来自己也尝试着烤了一次,却全然不是小时的味道,于是放弃。

冬季里最艰难的事情莫过于早上起床,经过了一夜的磨合,身体和被窝刚刚达到最舒服的程度,清晨醒来后,总是无奈地慢腾腾地伸出一只手,在皮肤和空气接触的瞬间便被冻得缩了回去,被窝内外的温度差足以让人产生“恐惧”。如此尝试数次,仍旧下不了起床的决心,只好无奈地不停自言自语“起床”这两个字,待到闹表响了三遍后才大喊一声,一咬牙坐起身,拿起身边的衣服以顺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穿戴整齐。

乡村的冬季不是只有痛苦,我更喜欢乡村冬季的夜晚。

乡村的夜来的特别早,夜晚的乡村和城市是两个截然相反的世界。城市的夜晚充满了灵动,络绎的车流和不断的人流使城市充满生机,喧闹的公园广场音乐声此起彼伏;而乡村的夜晚则含蓄内敛,漫无边际的黑犹如一个幕帐,将整个乡村严严实实地笼罩其中。乡村的夜晚,似乎整个世界黑的只剩下天空中一颗颗的星星,那么远却又似乎触手可及。

城市只有冬日,乡村才有暖阳。冬日里,那份煦暖,那份温馨,那份深情,就叫做阳光。乡村的冬日,随处是美好的片段。信步村外,那条夏日处处有顽皮孩子捉鱼耍水影子的运河,冬日里依然生机无限,那是因了冬日暖阳。天外送暖,有了融冰的脆响,有了水草复现的不懈生命。它们摇曳着生机,摇曳着亲近的阳光。那绵延水面的一镜散金碎银,就是天上冬阳的造访。弯弯的运河在冬日暖阳的装扮添彩中,更加神采奕奕、生机勃勃,精神抖擞地牵绊着沿途的所有安详与美好,牢牢拢住每一方潜在生机的树下水畔,等待冬季尾声里再次呈现它的领地里每一份绿叶红花,书写一篇篇鲜嫩精彩的生命华章。

无论晨雾缭绕,还是雪后天霁,在暖阳映射下,别有一番情调,勾起青春的诗意萌动。或许就在此时,早有妙手调着焦距,采撷一帧画面,一瞬美好记忆。即使夹进日记的几句,一定附着暖阳而温馨持久。

乡村,告别了忙碌,早已擦干汗水的农民,守着冬藏,数着喜悦,在暖暖冬阳里,盘点一年的幸福经历,直把那壶热热的果酒品得更醇厚香甜。暖阳里,扎堆聊着家常,谈论着彼此的丰硕收获,交流着你我的致富绝招,扬起菊花一样的笑脸,共同满足令城里人啧啧艳羡的美好生活。笑声,让冬日暖阳都附和着快乐。

乡村如散文。因为冬日暖阳,点亮农家金色生活。温煦的文字,长长再长长,写不尽父老乡亲的富足甜美温馨幸福。

立夏最是乡村美

文/戚思翠

立夏姗姗而来了,她从容不迫地穿行于葳蕤阴翳的林荫道上,与温馨柔美的春天握手告别。春已去,夏来临。而这个时节,乡村风景最唯美。

乡村立夏的五月,是一幅春末夏初的季节版图。桃花已被初夏的风扯去粉红的外衣,换上了一身缀满“翡翠”的绿装;油菜花早就藏起她的笑靥,摇曳着饱鼓鼓碧绿滴翠的菜籽荚;广袤无际的麦浪犹如偌大的地毯覆盖着原野,在立夏的风里起伏着,涌动着,几乎每天都在变幻着自己的饰装;柳树披绿,婀娜多姿,生机蓬勃。泡桐正紫,树冠如火似霞。槐树挂白,却像待嫁的婚纱新娘;河岸路旁,田头地尾,奇花异草,争奇斗艳。而塑料大棚的蔬菜,正喷红吐绿诉说着乡村的诗情画意;池塘里的鱼儿也来凑热闹,挨挨挤挤,捉着迷藏……乡村五月,多姿多彩,美不胜收。

乡村立夏的五月,是一首妙不可言的抒情诗。小桥流水,鹅鸭嬉戏,环绕着一衣带水的村庄,艄公的桨声,将乡村五月的风情摆渡。池塘沟渠间,水草拱出新土,小荷露出尖尖角,在水面上尽情妩媚。不知何时,仿佛于一夜间,蛙声阵阵,敲响了五月鼓点。一声鸡鸣,将太阳从东方拽出,五彩云层里射出光线斜照着灰瓦粉壁,炊烟和雾气在村子里缭绕升腾,营造一个梦幻般的仙境。伴随着鸡鸣犬吠,为乡村的立夏,谱写了一曲激情昂奋的旋律。而屋檐下又传来了叽叽喳喳的燕啼声,竹林树木间、天空中也纷纷撒下小鸟清脆的吟唱。布谷鸟在咕咕啼叫,麻雀们在窃窃私语,夜莺在低吟浅唱,椋鸟在啁啾欢叫……好一派百鸟鸣春迎夏的景致!乡村的每一声鸟鸣,都是一首无与伦比的绝美诗篇。

乡村立夏的五月,是一支无比动人的赞歌。行走在乡村的五月,到处洋溢着劳动的气息。有农谚:“立夏三朝遍地锄,乡村五月多勤劳。立夏麦苗节节高,平田整地栽秧苗。”进入立夏,乡村的农事日渐繁忙了。布谷鸟的歌声在田野上萦绕,棉花、玉米开始旺盛的生长,施肥、锄草、除虫、播种……油菜地急不可耐地等待响起开镰的号令。见此情景,仿佛走进了宋代诗人范成大的《村居即事》:“绿遍山原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乡村四月(农历)闲人少,采了蚕桑又插田。”季风飘过四月的阡陌,田园日益丰腴,农人用汗水滋润着五月,烘托出立夏灿烂生动的主题,奏响了一支撼天动地的农忙进行曲。

乡村立夏的五月,自然,朴实,唯美。那种自在、安宁、静谧中孕育着火热的情愫……一旦打开这扇门扉,所有的乡情会随着夏天一涌而来,弥漫成袅袅的炊烟,在五月的艳阳下,流光溢彩,分外妖娆!

立夏的乡村好美!

走进画中的乡村

文/山涧流水

一栋栋小巧别致的楼阁座落在山脚下,那小家碧玉的清秀和温婉,与青山绿水搭配得正好,走进徽州,人就在风景区,视线所及都是绿色的山,碧色的水,还有间杂其间的徽派建筑,仿佛被抛进充满诱惑力的魔宫,跌宕中有种新奇的快感,觉得面前迤逦的绿色长堤在无限延伸,永没有尽头,而一所所白房子灵珑中藏秀气,是神仙们住的地方。

宏村,就是这样让我越过一座座青山来寻它,像一个梦,引人入眠,亦真亦幻间,找自己想要的东西,找什么呢,等握在手中就知道了,时间在往回走,走进远古,看见它了,就像画里的乡村,它建于南宋,已有800年的历史,融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于一体,那就是宏村。

这是个雨后的天气,太阳被完全罩住,乌云在头顶不断移动,空气是清爽的,几丝薄凉落身上,走起来正好不热。左边是矮矮的屋舍,右边是浊黄的河水,看树木在水边摆着各种姿势,或蹲或站,或高或矮,黄水衬着绿树,也是一景,心中不由得先欢喜起来。大古树腰如多人环抱围成的那样粗,它一年一年地叠加年轮,看过旁边的小杨柳怎么吐绿芽,看过宏村怎样把白色变成灰色,看过村子里老人去了小孩子怎样地来,它走过漫长的岁月,走过了500年,把远古的气脉一直延续到今。从村头银杏树旁绕过,人就走在宏村的边缘了。

沿墙边小路慢慢往前走,一边是潭水,水不清,透着浓浓的生活味,荷塘月色客栈几个字跳入眼帘,有一种意境立即从心头生起。墙面泥土在风雨剥蚀中部分已脱落,白色变得不白了,岁月留痕,有些墙面已染上斑斑黑色,看上去有种沧桑感,古旧能嗅出历史的气味,也许人们寻找的就是这气味。一大潭水被一座拱桥挡腰切断,活像一条长龙在水中拱起身子,驮着所有的游人,桥将一个潭变成两个潭。朵朵浮萍漂在水面上,平展得像块块丝帕,色绿得发翠,旁边有枯萎的枝干宁折不弯,断着身子,潭水无意,浮萍有情,浮萍痴痴地望着,终于入了潭水的眼眸。

水边的树有的齐头被砍断,就在老粗的树桩上长出嫩嫩的绿叶来,那是阴阳互补的相依相偎;有的枝繁叶茂,整棵树地茁壮,侧身凌空在水之上,倒影在水里,像漾开的水墨,半湿地落在宣纸上;有的一半发丝落水中,一半在风中飘散,就像妩媚多姿的女子临水梳妆。树是宏村别在发上的绿色小花,和潭水一起,衬托着宏村的景色。看景且兼顾迎面而来的游人,景在眼中,人在景中,你我无意间都作了宏村的陪衬。宏村,是上天落在地上的一块玉,泛着温润的光泽,识宝人捡起它握在手中,心情是欣喜的,将它摆上展台让天下人看,于是擦亮了无数双眼睛。

站在对岸向来时的方向望,一栋栋房舍连一起,临水而立,灰的灰,白的白,水映着房子,房照着水,房水美妙组合在一起,很难把彼此分得开,看起来就像个海市蜃楼啊,原来徽派建筑可以美得这样别致清雅。那檐下的红灯笼是穿红衣的女子在水边向人招手,热情得让人想靠近,与景色妥贴得生动。这里没有高大上的挺拔壮美,只有小鸟依人般的婉转秀丽,如果用台上上演的戏剧来比拟,不是黄梅,也不是京戏,是一台越剧,比黄梅少了俗气,比京戏少了武气,是恰到好处的秀着花腔,雅致得美好。宏村是个典型的古村落,屋与屋靠一起,八面玲珑,水赋予其灵气,使徽派建筑有了气质上的飞升,如果宏村没有水,灵秀之气就淡多了。听说平时有好多画生在此处写生,可惜阴雨天,没看到这一景。

拐进小巷随人群往里走。水在屋角不停地流淌,从上往下,直流进人家,爬山虎在民居的脚壁上青葱,木窗框,石头墙,青藤在门头缠绕,红灯笼一路排过去。从小巷这边往上一跃可以摸到小巷那边的檐角,窄而长的小巷就像带子紧紧系着两边人家,而屋角上的绿藤是带子的点缀,村中人不生距离地彼此亲近着。两杯绿茶放在锅灶的边上,旁边堆放着炒好的茶叶,一妹子正在锅中炒着香茶 。竹筛挂在门头上,“她家”两个字,醒目中把时光推远又拉近,黑沉的厅堂里曾住着什么样的女子,不免让人想入非非。查记酒坊,好听的店名,往里瞧,几个酒坛子摆在店内,黑底红字坛坛上面诗一首,就“桃花雪曲”这酒名就够醉人,还说卖的是竹筒酒,真叫酒不醉人人先醉。

下起雨来了。小巷飘起朵朵伞花,在伞下闪躲着身子快步抢进一户人家,却兜头接住一瓢水,抬头向上,进门有个天井,从天而降的水像珠帘挂在头顶上方,水作嫁娘,将天和地连一体。精雕细缕的衣柜,中间柒花的图案,四方雕花的木头灯笼,往日大户人家就在面前,时光倒回,停在某个节点上,让人与它碰一下面,便有了许多的联想,婆家的老屋也有天井,自己小时候睡过的木头床也有雕花,却没有这么精美-------

又一潭碧水出现在视野里,它陷在民居的中间,周围的房屋都拥上前看它,这是典型的徽派建筑捧出的一捧碧水。灰色的天空,白得发灰的墙体,灰色的瓦顶,灰瓦做成的屋角,这错落有致浑然一体的灰色调,就像落在宣纸上的点墨,不要艳丽的色彩,只要两种最不起眼的冷色配一起就好,红灯笼呢,从半白色的墙体中挤出来,硬是把灰色调从低沉中抬起来,这是格调一致的徽派建筑推出的又一幅图画,是画生的素描,美不需要言多。潭水里有倒影,上面一个世界,下面一个世界,上下一体,两个世界说的都是宏村的事。

太阳日日照着宏村,太阳还是那个太阳,月亮夜夜望着宏村,月亮还是那个月亮,而宏村却在渐渐老去,从远古走来,岁月在它身上刻下风雨的印痕,一脸的疲态让人忍不住想扶它一下,可它却说,不,我不会倒,我永远是宏村。 猜想祠堂里,德高望重的族长曾召开家族会议;早饭后,女人们蹲在潭边一边捶衣服一边拉家常,这边问那边答;一个男人喊“下田去啰”,潭四周的男人纷纷而动,一个一个陆续走出屋舍,一天的劳作又开始了。宏村人日日重复着同样的生活,从古至今不改本色,城市的高楼大厦挤不进来,挤进来就不叫宏村了。

乡村偶遇

文/王昆

赵庄水库

第一次遇见你,就让我流连忘返——迷人的赵庄水库。

你是大自然赐予赵庄这个原始村落最美的礼物。

你没有大湖的雄浑,但却不失湖的气度;你没有大湖的粗犷豪放,但却不失湖的灵性。你不与它们在宽广上一争高下,你有你的气度和天生的丽质。

你不像大湖那样招摇过市,你只是偏居一隅,在宁静与安详中,将自己修炼成深巷中的闺秀。

一只白鹭的翱翔,衬托出你的孤独与静谧,一对白鹭的比翼,衬托出你的温馨与浪漫,一群白鹭的到来,则衬托出你的壮观与美丽。

你是纯洁的,纯洁的连鸟儿们都不忍心将你打扰,它们只是静静地蹲在水边、树上或者芦苇丛中,深怕破坏了那一湖净水。就连那几排柳树也将枝条舒展成绿色的屏障,心甘情愿地立在水中为你守望。

有人说你没有博大的胸怀去拥抱一条山脉,然而,你却把一个有着8000多年历史的原始部落揽入怀中,那个部落就叫做——顺山集,你用生命的乳汁将她哺乳呵护,让史前文明闪烁着古韵今辉。

顺山集遗址

顺山集,对于我来说是一个熟悉的名字,因为那里的故事广为传颂。

顺山集,对于我来说又是陌生的,因为它的具体方位到底在哪里,到底蕴含着什么,我却无从知晓。

我被这个名字深深地吸引着,于是,心生一个念头,就是近距离地一睹你的容颜。

你不像皇宫贵族那样,生怕被世人忘记,总是用雄浑的高强和威武显赫的门庭作为特殊标记,让人记忆;你也不像王侯将相那样,声名显赫,威震一方。你淳朴、谦逊,从诞生的那天起,注定就是这个星球的主人。

青山绿水将你环绕,环绕成一个山岗,那高高的山岗上,郁郁葱葱,苍苍茫茫,你圈地而居,掘土为壕,在无垠的旷宇中独居一方。

你择水而居,采集、捕鱼、打猎、生火、耕种,自创一块领地,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

生命不在于长久,而在于伟大。你以柔弱的生命体在与大自然抗争中,创造了“天下第一壕”的辉煌和“中华第一灶”的美妙。

绿草青青,白雾茫茫,一群佳人,靠水而居,虽然前有险滩,道路又远又长,但我们愿意寻找你来时的方向。

盛夏乡村

文/鱼禾

盛夏乡村春夏秋冬,一年四季轮回,转眼间就到了炎热的夏季。

七月时节,火红的太阳烘烤着人间的一切,尽情释放属于它的光和热,它用热浪扑打着远处的山,天上的云,扑打着公路上的汽车,像个大火球,热的让人无处躲闪。盛夏时节,乡村蓊郁,草木葳蕤。

在新疆这里,看不到“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景致,放眼望去,田间地垄满眼的绿色,庄稼地里的一株株棉花枝叶茂盛,巴掌大的叶片上泛着油亮的光,五颜六色的棉花竞相开放,有粉色的、有白色的、有淡黄色的,那如鸡蛋大小的棉桃,更是长势喜人;还有些许人家种的大多数是玉米,棒子挂在玉米杆上,看看就感觉沉甸甸地,皮嫩绿嫩绿地,玉米的“胡须”已经变成铁锈红,透着叶子仿佛就能看见那饱满的玉米粒。

还好,在这样一个燥热的季节,我有个好去处,正午时分回到姑姑家,火辣的太阳晒在水泥地坪上,仿佛要把人烤熟了一样,院子里的花都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样子,一进屋就能感觉阵阵凉意,和屋外相比,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姑父利用家中的暖气和自来水,自制了“天然空调”,待在屋里,吃个西瓜,窝在沙发上,感觉很是惬意。不一会儿,便听到姑父那雷鸣般的鼾声。忽然间就想起了小时候的盛夏,那时的正午乡村显得格外沉寂,忙碌了一上午的人们吃过午饭便沉沉的睡去了,而孩子们是不困也不热的,一颗不安分的心驱使着我们四处溜达,大中午趁着人们休息,跑到别家院子偷摘葡萄,可七月时节的葡萄还未完全成熟,吃到嘴里,那种酸涩至今想起来还会流口水;我们还会成群结队的在渠里玩水,水流不急,渠道也不深,一个个赤条条的在渠里玩耍,还嫌不过瘾,捞起渠里的泥巴往身上抹,然后钻个猛子再出来,对于那时候的孩子来说,那条小渠简直就是我们的“水上乐园”。

真不知道小时候怎么会有这么多精力去尽情的玩耍,现在,连大门都不想出去了。到了傍晚时分,没那么热的时候,走进姑姑家的小菜园,看青青的豌豆,一串连一串地藏在绿叶中,形似月牙;细细长长的豇豆,垂在枝架上,像是春风裁剪过得柳条;红番茄,绿辣椒,紫茄子,竞相映入眼帘,像是各种颜色的灯笼,坠满了枝桠。勤劳的姑姑在菜园里种了各种各样的蔬菜,在菜园子的我,一会儿摘个黄瓜,一会儿吃个西红柿,一会儿尝尝李子、海棠果,好不满足。这时,一股玉米的香甜气息扑鼻而来,这才想起厨房的锅里还有姑姑给我煮的玉米呢。

从菜园子出来,看到姑父拿着手机坐在院子里,小猫咪慵懒的躺在姑父的脚旁自顾的玩耍,姑姑的身影依旧是忙碌的,到了天色暗一点,院子里的饭桌上就摆满了各种食物,在姑姑的巧手下,从菜园里摘回来的蔬菜变成了一道道的美味佳肴,满足着我们的味蕾。夜晚时分,感觉没有午时那么燥热了,连蝉声听起来都清脆悦耳,浩瀚的夜空闪烁着点点繁星,如银的月光洒落大地,我和姑姑、姑父边吃饭边话家常,感觉温馨有美好。这样的场景在月色下,美的像一幅油画,好希望时间定格在这一刻,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时光,就像一阵风,吹过了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乡村的夏天,你还记得吗?树荫下、小路边,河流旁到处都是我们留下的印记,就让我们走进夏天的热,夏天的火,夏天的色,夏天的彩,走进这盛夏的乡村,拥抱如夏花般绚烂的生活。

乡村秋景

文/苏锦秀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悄无声息的一夜秋雨,让清新和凉爽撒向山川大地。秋雨淋湿了整个夏季喋喋不休的蝉鸣,只有铺满了院墙的各色喇叭花儿,仍然吹吹打打得正起劲,欢喜地迎接着雨后枝头的第一片落叶,热烈宣告着秋天的来临。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粮”。秋雨用纤纤发丝,拂开淡蓝色的封面,秋天这本书便露出五彩斑斓的内页。秋天的原野上,陌间的五谷杂粮笑红了脸,坡上飘香的瓜果比蜜甜,地里望不到边的白棉花,也毫无保留地向秋天打开瓣瓣心事,把轻柔洁白的朵朵爱语,举向如洗的蓝天,默默应和着花语的,是在碧空上写满诗行的南飞雁。老农掬一捧林间汩汩流淌的清泉,磨亮弯弯的一镰秋月,去收割一年的希望和喜悦,把拖儿带女的五谷杂粮,搬进农家小院。红艳艳的朝天辣、黄灿灿的玉米棒、白净净的胖萝卜……一串串悬挂在廊檐,五彩缤纷,挤挤挨挨,共唱秋之盛宴;仓里的棉花堆不住,有几朵胆儿大的,悄悄邀来羊群,结伴乘风飞上了天,与悠闲的风儿缱绻,和盛开的白云缠绵。

“自古逢秋悲寂廖,我言秋日胜春朝”。沸腾了山川沟壑的是叮咚的山泉与清脆的鸟鸣,这琴师和歌唱家的天籁之音,共同奏响山间的秋之乐章;山林里那些野生的毛栗、枸杞、五味子、覆盆子、山核桃……深紫、艳红、橘黄的果实,一颗颗一粒粒,晶莹剔透,躲藏了一个夏季,似乎再也憋不住心中的无限喜悦,“嘭”地一声都笑咧了嘴。

“繁霜尽是心头血,洒向千峰秋叶丹”。是哪位神仙午后瞌睡,不小心遗落了一枚红叶在人间?红叶不管不顾,兀自燃烧,层林尽染。起伏的群山像一位得道高僧,身披红枫织成的锦缎,醉看乡村秋色——秋收后的原野,空阔清远,大地所有的繁华都悄然谢幕,如同一位分娩后的母亲,波澜不惊,宁静安然;四野寂寂,天高云淡,山梁更加挺直了腰,落霞如情窦初开的少女,羞答答地红着脸,秋波脉脉,在峰顶顾盼流连。

“秋阴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秋天随心所欲地耍着小性子,开心时娇嗔地笑得万里碧空一片明净爽朗;低落时愁得哀怨,唤来秋风萧瑟,引来秋雨绵绵。最是寂寞冷清秋,隔窗听雨的,是乡村里留守的女子们牵挂的心。男人们成群结队春出冬归,用青春壮年的血汗,铺出远方城市的高楼大厦;女子们撑起半边天,伺老养小,寒来暑往,月月年年。

“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月儿是黑夜里思亲的一颗泪珠,夜夜悬挂在窗前,勤劳痴情的乡村女子们,用秋水养一轮明月,邀来霜花同眠,梦里与远方亲人执手,共话他日团圆。

月色村庄

文/徐学平

那夜,再回故乡,我漫步在月光下。

夜色中,一轮圆月缓缓地升起来了。星罗棋布的繁星簇拥着玉盘般的明月装点这中秋的夜空,圆润的月亮悬挂在空中,周围没有一丝云彩,月辉尽情洒落下来,让脚下这个养育了我的村庄披上一层乳白色的轻纱。月是故乡明,皎洁的月光泛出熠熠的光彩,无私地拥抱着大地,流泻到每个角落,让这个本就迷人的夜晚又陡然增添了许多朦胧的诗意。

这祥和的气氛,曾经熏陶过我理想的童年,沐浴过我金色的年华。二十年了,二十年人事几番新?即使给我一万个嫌弃乡村荒芜和寂寞的理由,我仍然会带走一个充满月光的梦,在远方的夜晚悄悄绽放。月光下的银色草坡,长满童年故事的草坡,成了我永久的梦醒之地。月光下的池塘,收积着秋虫鸣叫的此起彼伏,却又成为我永恒的梦中之声。

往事如流水,许多美好的往事经不起冲刷而模糊并慢慢逝去了,但仍有些熠熠生辉的小石子,依然散发着光彩,静躺在清澈的河床上,那就是我童年的记忆。为了重温一下儿时的旧梦,为了去听听久违了的汽笛声,我穿过一条条狭长的巷弄,来到了那个萦绕在梦的乡村渡口。只是,原本繁华的码头早被废弃了,替代它的是一座现代化的桥梁。

河水在月光下淙淙流淌,水面闪动着粼粼波光,野渡无人舟自横,只有岸边那几个破旧的石磨还似曾相识。风儿轻柔地吹过,水边的野草野花舒展着优美的身姿,散发着阵阵清香,和着水面的雾气,飘来飘去,令人心旷神怡。几只流萤从面前飞过,草丛中的蛐蛐儿正在浅吟低唱……这些乡村的精灵给这盈盈的月夜平添了几分生机。

月光笼罩下村庄,依然那么宁静那么祥和,她像劳累了一天的母亲步入了梦的边缘,我感觉到了一种久别的游子投入慈母怀抱般的温馨。祭月赏月的人群渐渐散去,家家户户都开始熄灯睡了,只有几只土狗还兀自在晒谷场上晒月亮。不知从何时起,有呢喃声悠悠传来,我知道,那是梦呓中的母亲正在轻声呼唤着小儿的乳名……

村庄,是一种情结,脐带般连接着游子最初的梦,又时刻牵动着游子流浪的心。独自在月光下漫着步,风,凉而不冷,亲吻着我的脸,我思绪万千。村头那两棵粗壮的梧桐树,在晚风的吹拂下,树叶像是和着音乐正轻轻地打着节拍似地“啪啪”作响。和我一样,它们好像也不舍这迷人的夜色,迟迟不肯入眠。

夜色渐凄迷,掺杂着几许离愁别绪困扰着我,因为明天,我又要离开村庄而去了。

五月的乡村

文/魏咏柏

五月总是多雨。雨后的小溪更加丰盈,溪底的水草被溪水轻柔抚过,顺着水流不知所措地颤抖着。溪水的颜色为浅绿,流水潺潺,如童子夜读的声音。如果是清晨,那溪面也是白雾一片。溪边的枝叶藤蔓大概因为水汽的缘故,叶脉碧绿,可清晰地看到上面淌着的晶莹水珠。着实惹人怜爱。

乡村的五月,各种好看的不好看的野花,完成了一年一次的绽放,难舍难分地落尽了繁华。遍野春色无际。在山间,在农人的院前屋后,桃子、李子、梅子等常见的果子,都密密麻麻地挂在枝头,被浓叶包裹着,隐藏着,若隐若现。一阵风吹过,哗哗啦啦洒落一地青涩的嫩果,让人见了直叫“可惜”。

这时节,塘里的水总是满的。浮萍连连,睡莲依依;蜻蜓摆尾,鱼虾畅游,天光云影清晰地映在塘水中央。这样的景致,在艺术家眼里,无疑是一首诗,一幅画,一曲歌。容不得你遐想,早有无数蛙声惊扰了你的思绪。这蛙们,在岸边,在硕大的莲叶上,在池塘的各个角落里,此起彼伏地鸣叫、歌唱。循着声音寻找,你会惊喜地看到一些青蛙浮在水面,只露出两只鼓鼓囊囊的眼睛。它们除了鸣叫,还会从某处高高跃起,准确无误地落到另一个目标上。安静的池塘,因为这些生物的存在,顿时显得热闹而缤纷起来。

乡村的小道是石板铺就的,凹凸不平,倾倾斜斜,透着岁月幽深的光。我喜欢撑一把伞,漫无目的地走在细雨中的石板路上。因为雨水的清洗,石板路显得很干净,给人清爽之感。看雨丝在眼前轻轻落下,听雨声不紧不慢地敲打雨伞,内心很快平静了下来,温柔了起来。那一刻,抑或是想到了某一个惆怅的场景,抑或是想到了某一个亲切的人。于是,一丝淡淡的忧伤莫名地涌上心头。

一座石拱桥,仿佛自始至终就站在那里,不知道它的过去,也断不了它的未来。桥的石栏上,旧苔痕长出了些许新绿,那是水墨似的痕迹。曾经,有多少儿女情长的故事在这桥上演绎。而今,石拱桥默然无语,桥下流水依旧。一位着红衣的女子婷婷走过桥去,那身影很醒目,也很婀娜,只是看不清她的面容以及表情。

五月,也有仍在开着的花,比如太阳花。太阳花有白、粉、红、紫等色,也有单瓣、半重瓣、重瓣之分。太阳花向阳而开,在田野,在山坡,如锦似绣,一朵朵开得忘情,开得欢快,尽情地享受阳光给予的温暖。记得小时候,堂姐每日清晨放牛归来,总会手捧大束的太阳花。那时,堂姐正值情窦初开的年龄。

五月的乡村最美丽。五月,来到乡村你最好住上一夜。这一夜,可容你重温故乡,回味童趣,感受亲情……

通往春天的路上

文/杨罗先

岁月的犁铧劈开泥土板结的记忆,轻快的足音摇醒春风沉醉的梦境。我踏着春的足迹,捡起春姑娘丢在河边的画稿,漫步春天的田头,寻觅春姑娘遗落的诗行。

春天的脚步是这样轻盈,春天的绿纱巾是这样撩人心神。我牵着春天的手,就像牵着爱人的玉臂,我踩在春天的沃土上,一股庄稼的味道浸透我的灵魂。

这个春天,注定是让人新奇的春天。这个春天,注定是让人惊喜的春天。江南的冰雪尚未融化,炸开的阳光就在无声的坚挺无忧的草茎。春江水暖,长江还来不及储存一个冬天的记忆,欢快的江水就已经浸染了春天的诗意。诗人随意呵一口气,便能吹开江边任一朵含羞的蓓蕾。

是春的夸张染绿了春天的遐想。我们呼唤春天,春天里的每一根花枝都在酝酿一个季节的故事,春天里的每一朵花都在萌发一个神奇的幻想。我们呼唤春天,春天让诗歌充满灵气,春天让诗人焕发青春的容颜。

通往春天的路上,山,依然是那么秀丽,水,依然是那么晶莹。

春天,舞动着绿色的手帕,给村村寨寨留下美丽的色彩。寂静的夜里,辽阔的乡村成了一幅永不褪色的画卷。

竹根在梦中惊醒,冲破解冻了的泥土,在守望中唱和着拔节的物语。

灯光下,一家祖孙三代围着电视机看热闹,爷爷有感而发,饶有兴趣地讲述着古老而神秘的故事。

是远处的几声狗叫,划破了乡村的宁静。月光如水,诉说着乡村的前世今生。三

鸟,从屋檐飞回山林的巢。蝙蝠,在暮色中从山野飞回屋檐。

家禽,三五成群地向屋里走去。牛羊的背后,跟着朴实的农夫,还有那细心的牧羊人。

悠扬的笛声,缠绵着屋顶的炊烟。牧童的歌声,荡漾着春天的幻想。

密林深处,狂风暴雨中的鸟巢,正是鸟儿栖息的家园。叶落枝断,风雨飘摇,却怎么也动摇不了破巢的主人。

天赐的斑斓色彩,地赋的天籁之音,翅膀下的风起风落,都是鸟儿骄傲的资本。

寄人篱下,不是鸟儿的习性,鸟儿永远只是鸟巢的主人。

春风荡漾,飞翔中,鸟儿依然把梦想,托付给自由的天空。

乡村秋景

文/黄亚明

喜欢秋天,因为秋天多彩,因为秋天收获,因为秋天多情。多少年来,尤其对家乡长寿畈的秋景难以忘怀,每到秋天总要回到畈上,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姹紫嫣红的秋景。脚下阡陌交错的田垄,分割出畈上原野杂乱无章的姿态,绿草带着最后的墨青,头顶慢慢的枯黄,以至葬送它最后的微笑。但畈上小草的微笑是自信的,自信在来年的春雨时分,以它自身为养料的脚下,它滋养着新一轮的生命,新一轮的自豪。畈周边远近高低相间的是种类各异的树,肃然地屹立在幽静的远山角隅,形成一道天然的幽景。山无水不灵,水无山不秀。整个畈上秀美如画,就是因为畈上三面环山,怀中抱水,山中含水,水中映山,山上绿树成荫,草木繁盛。畈上小溪碧波荡漾,流水潺潺。那条畈上清溪,在秋日阳光照耀下,溪流如镜,哗哗作响,沿溪流走过,涓涓的细流带我走进秋的遐想。傍晚,寒气冉冉升起,地面渗出露珠,一切都像沉寂般的消静了白天闹腾的劲儿,微闭着灰朦的双眼,伏案思索日月之光随风淡去的日子。

一踏进畈上境界,就有一种浓郁温馨的感觉,悄然笼罩于身旁。极目四望,公路两边,满是黄灿灿的谷子,红艳艳的辣椒,白茫茫的棉花,绿油油的白菜,宛如版画家精心绘制的色块,煞是好看。畈上作为古老中华的一个组成部分,有着她悠久的历史和灿烂的文化。透过历史的尘烟,这里不仅物华天宝,而且人杰地灵,或许就是畈上文化哺育了故乡人一种特有的灵气吧!

在我的眼里,畈上的地美、水美、人也美,尤其是绚丽多姿的秋色,更令人心醉。多年来,一直对畈上怀有一种特殊的感情,深深地依恋着生我养我的这块土地。因为,她不仅哺育了我,也使我汲取了无限的营养和获得了前行的动力。

伴随着秋风稳健的步履,我走过畈上田野,用心领略故乡秋色的神奇和壮美。风儿轻拂,抚弄着庄稼,时而把它们的腰吹弯,时而把它们的头扬起,仿佛大地在进行有节奏的呼吸。那一个个“色块”也都有了生命,风儿吹过,传来它们之间的低声慢语。我轻移脚步,不敢发出声响,恐怕惊扰了它们畅谈的兴趣。不一会儿,秋风像喝醉了酒似的,使劲舞动起来。畈上的庄稼迎着风儿摇摇摆摆,庄稼的叶子飘飘飒飒,在无边无涯的畈上田野里,就像是排着一列声势浩荡、吹拉弹唱的乐队!

畈上清秋,当白天拖累了她最后的一抹笑容,黑夜便羞涩地隐露出她宁静的沉思。夜幕来临,星光斑斓。此时,走在畈上的草地上,走过那熟悉的泥泞小路,仰躺在畈上田垄的草坪上,听着远处飘来儿时的歌谣,心中油然记起,孩童时期接伴游戏的时光。想着孩提时的天真无邪,心中一股豪情油然而生,孩子在大人面前是不必设防线的,如果疯玩过头了大不了遭受大人的一顿空口大骂,孩子们顶多也只从惊恐的余悸中发出一丝窃笑。之后便全然无事地继续着逍遥法外的游戏,追打,吵闹,唱着他们认为最流行的歌曲,过着无忧自在肖遥的孩提时光。

走过畈上田野,信步来到畈周边茂密的树林。踩着柔软的落叶,聆听着鸟儿清脆婉转的鸣叫,顿觉这苍翠、静谧迷人的林木,荡漾着无尽的生机和活力。贪婪地嗅着浮满空气中的草木香气,吸着清醇得像过滤似的清鲜湿润的空气,心境格外爽快。蓦地,唐张九龄“八月凉风天气清,万里无云河汉明”的诗句,跃然于心间。真切地体味到,在这清气蒸腾的树林间,人的身心能得到一次修炼和净化,这是一种在都市无法获得的享受。

秋的气息,醉了畈上的整片枫林。虬曲盘绕的枝头,枫叶如火红的蝴蝶翩然欲飞,微风轻轻召唤,便舞动着投入大地坚实的怀抱,安然地沉睡了。秋阳在天空不紧不慢的挪动着,柔而不媚的阳光撒在畈上人们的手上脸上,像是镀上一层浅浅的金光。各家各户粮仓里新收的稻谷散发出浓郁的清香,萦绕在鼻端,提醒着人们又一个丰收的季节。

春天、夏天在播种与收获的忙碌中无声的消失了,秋日,田间地头的活忙完了,剩下的只是整理收到家里来的粮食,还有什么好忙的呢!不如趁这午后阳光正好,与邻里聊点家长里短,侃侃东家西院里的趣事。环境幽静、空气清新、山环水绕、湖光山色的美景,吸引了众多游客前来观光,风景如画,景色迷人的生态旅游观光风景区的园林旅游发展格局已经形成。

回首往事,只有在这幽静的时候,放下一切的邪思杂念,才会更明确的反省此生,才会顿悟出何为“生”、何为“灭”的道理。然而我们不能忘却此生。生之自然,生之真切,虚伪的是利益所为、心思所为。人一旦被披上华丽的外表就变的不切实际,就失去了用辨证的平衡心态去分析和处理问题。以至于,人与人之间的矛盾日益恶化,人性的本质出现偏颇。

黄志成屋后的小山,在秋天是最具情致的,安静的立在秋阳里,妩媚而明丽。山杞儿熟了,熟透了的山杞儿已经红得发紫发黑,刚刚熟的则如同一串串晶莹的红玛瑙,在细细的枝头摇曳向着孩子们招手。孩子们迫不及待地冲向那一处处鲜红,将珍珠粒般的果实扔进口中。瞬间,一切神经为之一震,眼睛便撑不住的眯起来,两颊是麻麻的酥痒,毫无疑问,即使是红到发紫的都是有一股酸味的。然而,这酸却来得纯正,天然。让孩子们一边抱怨着酸倒了牙根,一边不停地塞进嘴巴里。

夕阳的余晖将熟悉的村庄染成金黄色,缕缕炊烟次第升起,在空中漂浮了一会儿,便有些寂寞的消散了,走的畈上的小道,看着渐渐远去的漆黑小路,不禁心生担忧。

秋风吹过,从树梢飘落一片片变黄的树叶,落入眼前,时而又有几只小鸟穿过树林,飞速的不见了踪影,只留下几声悦耳的天籁之音。然而,畈上近乎原始自然的野趣,如此的妙境,或恐在奔走四方的岁月中是渐渐的减少,也就时时所向往了。

如今的畈上,面貌大为改观,昔日的土房青瓦建筑早已被青砖石材所替代。现在,只要走进村庄,随眼可见耸立在往日这贫瘠的土地点点缀缀的青砖平房的农村新气象,外墙用耀眼的琉璃瓷瓦附上一层外衣,似刚出浴新人的盛装。喻示着普天同乐,好日子终究赶上了时代的正道。畈上的人们在努力的改造着他们的生活环境,欣然的接受这一切,也欣然的享有着这一切。为这一切的变化暗暗的庆幸,畈上的人们也真的赶上好时代。

走过畈上土地,借着皎洁的月光,依着蜿蜒的小路,看着那隆起的土丘,那草还是当年的草,绿的,还是墨绿的一片;那地还是当年的地,广域的,只是遮住视眼。而玩耍的呢,却是些陌生孩童。人生之事莫过于睹物而思,从闹市中过来,就爱寻求一份宁静。在幽静的山村中,这是最好的回归。走在乡间,吹着秋风,听听大人们呦喝着自家孩子的乳名,再窃听邻家的夫妻俩小拌嘴的场景。或站在高楼俯看,鸡犬相闻的农家小院饮烟升起,田间挑着稻谷踩着狭小不平的垄道上强健的农人,一位鬓发斑白的老人牵着老黄牛吆喊着小牛犊往家回。

置身于这秋色的美妙之中,我又突然生出许多忧虑:怕这和谐的景色中,会坟茔叠起、沟壕丛生;或恣意砍伐树木,违章建造宅院,那将是人类永远的遗憾啊!我企盼畈上原本面貌的秋色永驻,那是畈上,也是人类的一种巨大财富。投入秋意渐浓的畈上怀抱里,只觉得整个身心,与这醉人心扉的家乡秋色紧紧地融为一起。

乡村三题

文/董国宾

乡村夕照

太阳沉下去,落到天边竟变成一轮红盘。这红盘弥散出温润的光,宛如仙女垂下的衣锦,这一刻,大地忽而奇幻绚艳起来。我偏爱乡村的夕照,它温暖,闲适,且宁静,似一幅斑斓隽美的画。

夕阳下,乡村的翠荫、泽塘、田野和高坡,像披了一层艳装,景色愈佳,宛若梦幻。这美奂的乡村,自然也美在夕照里。你若是一个村姑,连自己也美在其中了。

走到野外,青草蓬蓬然吐着绿,土埂上长满了野芹,野地里最多的是城里人叫不上名的小花朵。挨边的紫棘棵,疏枝疏条,临溪而立。旷达的野外远不止这些,野蒿、红果、伊豆,还有笋竹,阳光下它们簇簇生发,满野灿烂,一副很陶醉的样子。它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看去,天边的晚霞泼洒下来,那望不尽的翠色抹了一层红艳,一幅柔缓淡丽的景致在黄昏的原野上铺开。若是油菜花开的季节,更是一幅别致的画图了。

田野里,喜悦的庄稼最惹人。在一片开阔的土地上,五谷的影子像春潮。遍地的谷穗初绽时,一个个清秀的模样波浪式地往前涌。夕阳的红唇吻过来,小脸蛋儿绯红成一张张柿子红。谷香遍野的时候,半个天边就红艳成一片香海了。

霞光铺天时,在田间劳作的乡亲们要收工了,他们收拾好农具,在弯弯绕绕的小路上往回走,一头头牛慢悠悠地跟在后面,这些听话的牛干完了一天的农活就要归圈休息了。一群快乐的小孩童一路上你追我赶,一转眼又窜到临路的农田里捉蚱蜢去了。爱嬉笑的村姑做完了农事来到溪水边,她们在小溪流里洗手和濯足,还不停地高声嬉闹着,小溪花在石块间窜过来又窜过去,真是惬意和快乐。晚霞照过来,蜜蜂成群结队地归巢去了,一只只蜻蜓还在空中一门心思地翩翩舞夕阳。村头上,一池清荷蓬蓬地撩着霞光唱欢歌,村子里,一缕缕炊烟迎着晚风袅袅升起来。西坠的斜日映红了半边天,夕阳下的乡村静美轻缓又舒畅。

近村远落里,夕阳染红了屋顶瓦片和院门,一排排树梢抹上了一层柿子红。洒满霞光的院子里,家家的小饭桌上都摆上了一桌农家饭,村子里弥漫着浓浓的饭菜香。餐桌上,晚辈们一筷接一筷地给老人夹饭菜,他们饭量不大,儿女们却没少尽孝心。这些餐桌上的农家菜,有黄瓜、番茄和南瓜,都是从自家的菜地里摘来的。一家一户刚洗刷完碗筷,黄昏就浓了一层,但乡村的夕照还没完。村口的大槐树下,早就聚集了众多乡亲和近邻,有故事的老人饶有兴致地讲三国说关羽,一群淘气的小孩子像炸了锅似地在人群里跑过来又跑过去。洒脱的村妇嗑着瓜子闲唠嗑,她们说,李家的闺女长得清秀手又巧,将来一定能找个好婆家。当晚霞收起最后一道余光,热闹又快乐的乡村便安静下来。

我从乡村来,最知乡村事。乡村夕照是一幅艳丽的画,这画里有质朴,有勤劳,有快乐,还有最真和最美。

山村故居

寒舍僻静,临水而居,每到新芽初绽,心中最为得意。寒冬寥落时,就在庭中观雪景,翘企春天真正光临人间,景象便如云锦灿灿了。

小山峰一座连着一座,屋舍栖在山脚下。山头含烟,庭院,人家,老井,点缀在春阳中。廖稀村居,又连接一湾碧水,最富有情趣。寒舍虽简,充溢自然之色,在此居住,颇似闲居,深感最为相宜。

家中院庭,朴实清新,不大不小的空间里,自然少不了白鸽和花香。最令人欣喜的,不知不觉中院中生出一棵幼苗,渐渐茁壮,竟长出一棵桃树来。春日一到,阳光欢跳地来到我家,这棵新树吮吸春天的雨露,欢快地伸展清新的枝条,向着温暖的天空欢笑。春光里,桃树新芽初绽,几天过后,便长出星星点点的嫩叶,自然界开始迸发生机。寒家临水而居,虽是僻远村落,又虽是山脚弯道,然生活随遇而安,这个时候,我最为得意,心中充满无限憧憬。

桃树背后还有两棵树,一棵是梧桐,另一棵还是梧桐。虽寻常多见,我却独爱此树。其树干亭亭,绿冠接天,我的心也跟着博大起来。春日勃勃,阳光如雨,桃树的枝条灿如花海,碰到有风的日子,粉红色的花朵从迷离的碧空飘舞下来,须臾之间,红雨霏霏。几只白鸡在落花间啄食,梧桐的影子垂在地上。几声清脆的童音传来,颇似几滴翠色滑落,小山村愈显空灵。

院墙之外,走不了几步,便是一块又一块田地。一开春,麦田滚着绿浪,田畔的野蔷薇,一簇簇吐着绿芽。最让人开怀的,惹人的油菜花也选定这个季节开满田畴,光灿灿一片,似在满足地吟唱。山村的秋日,也能醉倒你。向山野望去,阡陌间,高冈上,石缝里,盈盈秋菊竞放着。那丛丛簇簇的菊,含着笑脸给山村人家送去花香。最能留住脚步的,那黄的瓣金的蕊,在乡野间美如夕阳。山野之趣,更加鲜明。

再往远处走,一片水域横在视野里,沟沟渠渠左右连接着。一个个小山头直冲过来,小山村像挤在云隙里。你会觉得,山村之小实在可怜,然它的独到又实在难寻。山村的阳光像水晶般明丽,立在坝上窥望,清波之上,山里人家摇橹打浆,歌声欸乃。他们在撒网,两只水鸟在头顶上盘旋。缺月当空时,一坝水影像一根银线,缝合了天边的夜幕。 小山峰那边,白日高悬,峰峦耸翠,山色青蒙,松涛一波连着一波。若走入山林,一抬头就会遇见几只山鸟兀立枝头,频频鸣叫。山村人家不多,村舍简明随意,一户一家洒落在水湾山脚,模样倒也清丽。山村虽小,却自然得体。

这就是我的山村故居,虽远隔市区,也很简朴,却颇感适意。

村庄小景

大都市人流熙攘,小村庄则静若水影。城里人偶到村庄,便有不一样的感觉。不过,村庄虽小,姿态各异,仅那些边角只影,也能让你看个够。

新芽初绽时,大自然开始萌动,小村庄最先知道这个讯息。天空没有一丝云,空气里仿佛要滴下一滴水来,枝条上攒动着星星点点的绿意。春的纤指一抹,庭院、水边、屋的背后都变成了一弯柳叶。廖稀村落,静立在一片新绿里,无论你去高冈,还是水边柳林,心中自有几分得意。风吹动万千细条,这里那里都是早春的影子。用眼睛使劲看,老李、弯枣树、野荠菜、水芹,都在欣欣地萌发绿意,小白杨也赶来争春。富有童趣的,杨树的“毛毛虫”像个童话挂在梢头,给人遐思和奇想。让人痴迷的,那弯柳飞絮漫空起舞,地面上和水塘里铺满一层白色的绒毛。村里村外,景色迷人的不光是桃花,槐花灼亮似雪,榆钱高耸枝头,蜜蜂像一球球绒絮,逆着阳光和风斜飞。小村子里,春色渐浓,景象多么生动。

适逢夏日,小村庄就有了浓意。和城里人家迥然不同,农家小院便是一片自然之色。短风轻吹,东墙之上架起一蓬绿叶,一阵细浪轻闪而过,一条条黄瓜相间其中。看上去很是勤恳,一片浓叶蓬蓬,无处不是果实。几只蜻蜓落上去,两个顽童过来捕捉,先是吸上一口气,再一步一步走过去。嗨,小小村庄,人家不多,却多有撷趣。太阳穿过云层,小院里蒸腾出一团热气,若摘上一根黄瓜啃上几口,心凉凉的,甚为适意。秋天一到,一架架扁豆爬上疏篱,满架黄瓜在季节里隐藏了。扁豆看见墙爬,看见树还爬,很随意地就在空中搭起一个绿蓬子。它们缠缠绕绕,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层层叠叠的绿叶之间,紫色的小花瓣,像蝶翅,又像紫月亮,喜人又抓心。无数蝶翅和紫月亮在秋风中翩舞,欢天喜地。节气转换,景象嬗变,若观景闲心,小小村庄便可一窥。

村庄之外,大片田地铺满视野,不出家门,便可窥见四季作物的疯长与更迭。寒暑回转,节气往复,这片田畴忽而翻卷绿浪,忽而灿黄如橘,忽而又洁白似雪,奇妙的大地一倏忽便是另一幅画卷。这一幅幅景观,会让人想起渔歌和橹声,虽为牛羊奔跑之地,却似看到碧水和帆影。

小村庄热闹起来,又是一番景象。黄鹂在邻家树上鸣啭,紫燕在乡村的天空穿行,一只只小蜜蜂不停歇地在花枝间采撷花蜜。四季里,夏日蝉鸣嘹亮高亢,到了凉秋,蟋蟀吱吱,百虫唧唧,如细雨遍洒大地,声调也便和缓下来。若城里人来村庄寻稀奇,那就选个恰当时节,独立黄昏,侧耳倾听,小村庄的泽塘里,便会传来蛙鸣一片。

村庄虽小,朴实自然,春时槐花似雪,夏日浓叶盈窗,秋月红枣满枝,冷冬寒枝疏朗,谁也夺不去村庄之美!

眺望三题

文/郭幼春

窗 口

我的窗口,朝南;我的心,也向南。

窗口并不单纯为了透空气,也不是为了能够望出去,窗口在园林建筑中起到艺术的穿透力。有了窗口,内外就发生了交流。窗外的竹子或青山,经过窗口的框架望去,就是一幅画。

我的一生,或者一年,或者一天里,窗口是关不住的心扉。在这宁静的窗口,大自然就是我心灵上的风景,是魂与根的框架。

阻碍我的视线的高楼建筑物,成为窗口的敌人。因而,为了站的高,望的更远,如今的房地产开发商都往高空占领窗口。早上升起的太阳,温暖着幸福的人们,也温暖着站在窗口前运动的那些人。

天空飘浮的云,我举手可得;历史中大悲大喜的事迹,成为窗口记忆中的终端与守望。

开窗,让南风吹来。

南风再吹,如歌如曲,响在耳畔的旋律便是久违了的理想之歌。

眺望窗口,夫复何求。

乡 村

乡村在秋收里,到处布满了金黄色的梦境。

白云悠悠扬扬,贴近亲切的土地,乡村在深深的乡愁含蓄中等待收割。孩子们欢快的脚步,踏响了流金色岁月的年华,连空气中都带着阳光的醉意。

金秋时节,眺望乡村,是我最多的日子。因为,所有的牵挂都被丰收的场景而感动。田间地头,弯曲的脊梁,被父亲锋利的镰刀刈倒了,土地裸露出丰满的诱惑。

了望乡村,炊烟里有母亲的久违,有父亲的心声。田野波涛般涌动的金秋,所有的土地浪漫,只为有了走进安静的家园。噢,谁家的屋瓦上,袅袅升起了蛇舞的炊烟,走出乡愁的憧憬?我知道乡村的心里,有着高尚的心事!

乡愁起处,连同爱与恨,都扎进一方土地。

石碑

没有硝烟的日子,已经很久了。

眼前的石碑,被我无数次解读出“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全世界受苦的人们……”军戈铁马,杀戮冲天的战地黄花,已经被波澜壮阔的历史淹没。伤痕被源源吹来的南风切割着,一块又一块;雕刻在石碑上的文字记载中,诠释着“英特纳雄耐尔就一定要实现”。

沉默中,石碑仰起头,那些深深浅浅的纹路,被风雨撕裂着,形成大悲大喜的伤痕。

眺望石碑,并非凝固,并非死寂;眺望石碑,又悄然低头;又虔诚祈祷。

苦难刻进石碑,穿越悲壮的长廊,震撼迎面扑来。石碑上的文字,沸腾于未被温润的土地。多少次凝思,早已被那段史诗般的悲壮,而哭泣、而湿润、而感动。

石碑,巍然地矗立在人们的视野,碑文里扑朔迷离的伤痕,被风刮倒,被雨浇灌,折射出鲜活的故事。

史书在我的书架上整齐地排列着,我知道,历史不会真正地沉默。

石碑,就将成为永恒铭记的纪念。

冬夜

文/江泽涵

暮霭自天与山的合缝间释放,深沉却急促,乡村冬日之夜便始于这一刻。炊烟在那些并不密致的青瓦屋顶飘飘袅袅,老辈人从不觉这烟呛鼻,相反亲昵地叫作饭食之香、幸福之味。

我家二老收工总要比邻里晚些,所幸奶奶手脚利索,淘米生火,蒸芋艿、炒青韭、放菜汤,也是一晃的事。旧时家常三餐讲“食不言”,这会儿还不如外头风声清爽。这风出自毛竹山腹地,因山形活像个漏斗,几度绕不出去,待它发作起来,就奏响了毛竹的自然之声,也催动了檐下的木格门窗。

我愣愣扶着发黄的白瓷碗,嫌粗菜陈米饭吊不起胃口。爷爷说吃得舒坦。他向来视晚餐为三餐之重,这也合乎人情,忙作了一天,可歇至次早鸡鸣,瞅瞅老伴,逗逗孙儿,喝个烧酒,图的是知足惬意。奶奶总会早一步离座,要冲汤婆子焐被窠。

奶奶收拾完灶头,打一盆汤罐水,要我将手浸着活络,我畏寒,但光着手也能乱跑一天。一会儿,她咬着牙摩挲我的手掌,已牢黏的污渍像米线一样化开来。“你看看!”接着细细擦拭我脸庞的凹棱处,然后很宝贝地从橱柜里拿出一个亮瓷色小罐,这是旧岁月的高端护肤品——面油。她伸出小指,指甲不长,专作干活用的,勾上一点到掌心,在我脸上均匀地抹开,完后也往她自己脸上过一下:“真香!”

夏夜里,纳凉闲话,望月逐萤,听蝉寻蛙,多姿多彩,一到冬夜明显单调得多了。然而,也不会马上睡去,要坐会儿被窠,拉天扯地。我搂着奶奶的脖子,要她讲故事,她不会,于是掺些鬼怪胡说一通,我笑得拱起了被子,她也笑了,似完成了一桩大任务。我那些姨婆姑婆过来做客,那准没得消停。奶奶取几块大木炭,放火盆里越燃越红。她们哄我睡去后,就围着火盆说唱半世的酸甜苦辣,一下哭,一下笑。我若半夜醒来,她们多半也进了被窠,黑灯瞎火,依旧说着那些我也烂熟了的事。

当时家里装了一台十八寸的彩电,可稀罕了呢,由于奶奶拮据式省电,也近乎摆设了。多年后,我还老拿这事揶揄她。瞎编的扯谈都能听入迷,何况至今为经典的剧集,不经意看一眼,就能看进去,奶奶也会追剧。乡下一年也听不到人说两回普通话,要没了字幕,更加跟不上。可越剧不同,发祥地鄞县、嵊州和象山一带的方言都接近奉化话,我还不懂说的是什么,她只看镜头就会惊呼。隔壁婆婆听了,鼓起喉咙:“你们也看这个啊!”奶奶应声:“我眼泪都出来啦!”那时演的人和看的人仿佛情感都格外充沛。印象最深的是张弓主演的《珍珠塔》,看那“势力姑妈”的嘴脸,愤懑不已。

以慢拍和淡泊映衬乡村生活的清素,总觉是都市人片面化的审美。乡村之夜并不一直静谧,也可以谈笑风生。上世纪末算作乡村的一个断代史。为除贫困之厄,有小半年的晚间要挑着油灯奋战。本村放眼是毛竹,世代篾匠,以编箩筐为主,少数做洗帚和笤帚,邻村一小厂会来收购,有时出货紧张,会多加几块钱请爷爷加点。这时,斧砍刀剁,竹片鞭地,盖过了风声。

村冬之夜要延绵到六点多,天幕尚未开启,窗口已映上灶膛的光。爷爷若赶了通宵,也就不着急吃饭了,他架起手拖车,满满一车扫帚,先给人家送去,拿到现钱的一刹那,心里怎一个暖。天乍亮时,鸡笼上,菜地上,砖墙上,还有瓦盖上,都结着浅浅的霜花,一派清丽。也有时候,一上午昏蒙蒙的,等不到一寸曙光。然而,不管在哪儿、哪时,村人都会怀着某种期冀。

现在的乡村倒有点陌生了,而我所熟稔的那些夜,呈现的是完整的乡村风貌。偶尔去拾遗那些暌违已久的人与物,或缅怀,或忘却,还记得一小些,亦憾,亦幸。

清冬时闲居乡间,风眠向晚,再度聆听夜之声,隐隐然,清风拂拂,竹林沙沙,宛若天籁。

舞动乡村

文/赵树利

舞动乡村

赵树利

在我的家乡——封丘县东丈八村,夜幕一降临,欢快的舞曲便开始在村上空四处流畅。无论是在屋前的空地上,也无论是在整洁、空旷的院子里,更无论是在不太宽阔的马路中央。只要天公作美,趁着路灯的光辉,或三人一行,或五人一排,在没有追光灯,没有闪灯,就有一个音响的简陋条件下,大姑娘小媳妇们自发地走到舞场,抬腿、扭腰、伸胳膊……那些不会跳的,没有无动于衷地围在一旁,而是不由自主地晃动僵硬的身体,跃跃欲试的样子馋得可爱,像个贪嘴的孩子。顿时,原本宁静的村庄随之沸腾了。

说真的,她们的高矮胖瘦不尽相同,年龄也相差很大,从六七十岁的老人,到未成年的孩子,当然,中年妇女居多,有时,也会有一两个小伙子跳进来,模仿着某个妇女,忘乎所以地踩着音乐的节拍舞之蹈之。她们谁也不笑话谁,谁也不嫌弃谁,尽管舞姿不十分优美,服装也不是统一的,但在这露天舞场里,她们舞动着肉体,舞动着灵魂,高涨与亢奋的情绪使她们完全陶醉在其中。

早在八十年代初期,别说在我们村庄,就是在我们广大的农村,跳舞还不被农民所接受,在他们眼里,跳舞是不正经的,是会被大多数人唾弃的。如今,它已成为时尚、健康、阳光的娱乐方式被人们所喜爱。逐渐富裕起来的农村人,在满足物质生活的同时,对精神生活也有了更高的追求与向往,只要是积极的、健康的娱乐活动,他们就会关掉电视,不约而同地纷纷走出家门,融入其中,跳集体舞就是很好的佐证。

不知从何时起,这样的舞场这样的舞者,如雨后春笋般在附近乡村日益增多,并越来越赢得群众的喜爱和追宠。每天晚上,一放下碗筷,婆婆领着媳妇,媳妇牵着小姑有说有笑地顺着激情的音乐声奔向舞场,奔向一个充满动感的地方。这样的景观如一条风景线,吸引着以打牌、闲聊和看电视来消磨时间的人。舞场宛如磁场。在那欢乐的海洋里,烦恼、忧愁和一切不快随音乐的节奏缓缓流走。婆媳之间,邻里之间的融洽与和谐相处,通过跳集体舞得到了促进与保证。舞动的肢体,洋溢的笑脸不但见证了一个村庄的富裕和安康,也大大丰富了农村的业余文化生活。为支持这一活动持续长久地开展下去,村委会专门购置了先进的音响设备,并免费用电,还指派专人进行管理。

众所周知,跳舞是更高层次的精神愉悦,它在促进家庭和谐与夫妻关系上有不可磨灭的功劳。一天晚上,因鸡毛蒜皮的一件小事,妻子与母亲发生了争端,就在我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时,跳集体舞的音乐声及时响起来了,一听到熟悉的旋律,妻子与母亲的争辩嘎然而止,并先后走向舞场。到曲终人散时,我看见她俩肩并肩地进了家门,听,她俩还一边走一边夸赞着对方跳舞时的动作呢。

跳舞不仅仅是精神上的享受,还对有些慢性病有显着的治疗功能。妻子患颈椎病多年,深受其害,有时折磨得她睡不着觉,自从迷上跳集体舞后,不知不觉间,颈椎病慢慢痊愈了。父亲去世后,母亲经常郁郁寡欢,连血压也一下突飞猛进,跟着隔壁的大娘学会跳舞后,精神饱满了,血压也接近正常了。

集体舞的蓬勃开展,既缩小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又陶冶了性情锻炼了身体。通过这种形式,乱串、吵嘴、打架的现象少了,比健康、比孝心、比和谐的多了,真是情也融融乐也融融!

浓烈的氛围,狂欢的场面,在我们这个美丽的小乡村,舞动的是健康是心情是幸福是和谐!乡亲们,舞吧,舞出一个生动的新农村!

我爱这乡村的秋

文/一地雪花

秋。一轮斜阳懒懒的照着,空气中略带着热情的味道。浓荫处,丝丝凉风款款地吹来,好不惬意。树们沙沙地挥动着依然苍劲的叶片,山坡上各种颜色的野花恣意地开放着,几株垂柳摇曳多姿。

这个秋日的下午,我们抖落一路的欢歌笑语,踏上了卢氏这块宁静的土地。此时,斜阳的余晖下,这座山城仿佛提早进入了梦乡,那样淡定,不喧嚣,不匆忙,披着一层薄薄的金色的纱衣静静地站在那儿。天空,一下子开阔了许多,空旷了许多,片片白云悠然自得地在浩瀚的天际漂浮着,让你不由想放慢脚步,默默地去体味这满城满地的从容。

老同学见面,也有烈酒,也有劝词,总是在不经意间便已微醺。出了门,远远近近的霓虹将山城映照得如此美丽。树影婆娑,人影绰约,隐约间看到远处有女子轻步走来,没有环佩叮当,就那样轻盈地、踏着月光脉脉地走来,惹得漫天星星顿时失色。分不清是女子为山城增了色,还是这山城的景让女子貌美如花。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金色的纱窗,打开窗棂,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早闻双龙湾美景之盛名,今日得此近邻,那是肯定要去的。

沿着山道蜿蜒而上,车窗开着,有山风悄悄钻了进来,带着一种清新的凉意,不断拨弄着我的长发,"清风无意,绿叶有情",秋的气息就在这一刻脉脉地沁入我的心扉。

突然,眼前闪过几个人影。一个小姑娘,七八岁的样子,穿着碎花的连衣裙,蹦蹦跳跳的。最惹眼的是,她头上戴着一顶柳条草帽,还可以配上了几朵黄色的小菊花。这应该是初春的装扮,却在初秋的季节里遇见。就像是突然间,撞进了我的心里,我仿佛看到了许多年前的自己,也曾把季节随意地镶嵌在自己头上,那样地天真无邪。

一路上,又遇见了几个同样戴着草帽的孩子。竟然,还有一个大人。许是经不住孩子的软磨硬泡,许是自己也童心未泯。就这样,他们在路边随意地走着,盛开出别样的美丽。

因了他们,长长的旅途不再寂寞。每个人的心里都充盈着满满的快乐。

到了景区,阳光开始炙热起来,似乎在拿出自己所有的热情欢迎我们的到来。

水!一眼就看到绕山而淌的湖水,缓缓地,清澈地。绿得那样纯粹,那样自然。尽管以前在宣传册上看到过这样的翠色欲滴,可是在我的眼里,再一流的摄影师也调不出这样的颜色来,这绿,比画册上的生动鲜活了几万倍。

沿着湖边一直向前走。时不时穿越水帘洞,旁人都是大步跑过,生怕被水滴打湿了衣衫。而我,却用惯常的步子缓缓走过。雨滴洒落头上,洒落身上,一种清凉的感觉划过每一个细胞。

不时停下来依着栏杆,去吮吸那一弯浅浅的清新。湖底下有或大或小的鱼儿在缓缓摆尾,大的也不过一个指头长,小的只见尾巴,每一个鳞片似乎都清晰可见。我想,柳宗元"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说的应该就是这幅情景吧。走在这样的湖水边,忽然就想高歌一曲"蓝蓝的天空银河里,有只小白船,船上有颗桂花树,白兔在游玩……"虽然这不是在晚上,没有月亮,没有银河,却一样的悠扬、婉转,简单却韵味悠长。

看到了彩虹!这是多少年没曾遇见过的仙境呵!就在山崖上,就在一派水帘洞前。这时,灿烂的阳光无声地泄下来,穿越飞流直下的瀑布,把绚烂夺目的颜色随意铺洒。倚在对面的栏杆处,一弯浅浅的彩虹那样美丽着我的眼睛。红黄蓝紫青,各种无法形容的颜色闪耀着,跳动着,直扑我的眼睛里来。多少年了,没看到过彩虹,今天,在这座深山里,在这个绵绵的水帘洞前,彩虹肆意地释放出自己的美丽,美丽了自己,也美丽了每一个人。

蜿蜒而上,到了长寿泉前。听说这里的泉水可直接饮用,我有些怀疑。可是,看到有人提着半桶的酸菜鱼来接水,我才大胆地给自己的矿泉水瓶结满了水。在城市人被三聚氰胺、苏丹红和地沟油包围的今天,能喝上这样纯净、天然的泉水,犹如天物呵。

在青山绿水中徜徉,往往就忘记了时间。肚子开始咕咕抗议了。在景区吃和双龙湾镇吃的问题上,我们宁可饿着肚子,也一致通过去镇上吃。

是一家不起眼的小饭店。此时正午已过,店里没有顾客。因了我们的到来,饭店顿时一阵喧嚣。找桌子拉椅子,点菜报饭。忽见一同学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大大红红的番茄,吃得津津有味。一下子就勾起了我的食欲,也打算找一个尝尝。走进厨房,服务员正用一个大盆盛装淘洗好的蔬菜。红的番茄,绿的辣椒,紫的茄子,还有长长的一根根挺拔的大葱,绿的翡翠,白的晶莹,煞是诱人。

咬一口番茄,甜丝丝的,红红的鲜艳的汁水顺着腮边流了下来,找张纸巾擦擦继续享用美味,哪管旁人的取笑和揶揄。

菜上桌好快。不知是该佩服点菜的水平高,还是该表扬厨师的手艺好,亦或是我们真的是饿了,一个菜端上来,等再伸筷子的时候,已是盘净盏光。都是些家常的菜肴,吃起来却是那样香甜。土豆丝细细长长,配上红色和绿色的尖椒丝,色香味俱全;腊肉片片肥而不腻;木耳厚实嚼劲十足。更令人称道的是那盘豆腐,切成大片状,配了大蒜青椒爆炒出来,豆腐不碎不烂,香气扑鼻,一上桌就被抢了个精光,本来不爱吃豆腐的人也啧啧称赞,惹得我直想临走时带上几块,回去细细品尝。

原路返回。初秋的天气斜阳倾洒,凉风习习,让天生缺乏舞蹈细胞的我,也禁不住想起舞弄清影,因为"这何似在人间"哪。是的,这就是乡村的秋,这就是乡村美丽的秋,在人间却又非人间,愿徜徉,愿停驻,愿记忆,这美丽的乡村的秋。

江南雨

文/芳草怡人

江南的细雨淅淅沥沥,丝丝缕缕。烟笼雾绕中,放眼远眺,江南的景致依稀可辨,仿如画卷一般展现眼前……

青山绿水,倒影如画;宝塔耸立,飞檐流角;绿树掩映,曲径通幽;烟柳画桥,水清见底;白墙灰瓦,错落有致;楼台亭阁,书香门第……儒雅淡然的景色,犹如少年才俊伫立眼前,阅不尽的俊朗灵秀,品不完的诗书满腹。一切都是那么的尽善尽美,身临其中,如置身于画中,令人如痴如醉,令人乐不思蜀,令人流连忘返。其实,在徽州地区,这些如诗如画、烟柳画桥的景致无论在城市、还是在乡村,几乎随处可见,可谓是一步一景,一村一景,分不清城市还是乡村。

细雨濛濛中望去,山腰上是层层的梯田,一垄垄碧绿的茶树,被重重雨雾锁着,一直延伸到山顶。山顶上,有林中亭阁若隐若现,给人以深山藏古寺的神秘感,又让人产生“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的感触。山脚下,是白墙灰瓦的徽派房舍,层层叠叠,错落有致,雕梁画栋,玲珑别致。而建筑群外围,则是小桥流水,垂柳绕堤,若古词“烟笼绕堤沙,参差十万人家”所描述的画面。

路边,满眼是翠绿的荷塘,细雨打在荷叶上,沙沙作响,柔柔的雨丝,细若游丝般,汇集成珠,尤如珍珠落入银盘,玲珑剔透,在硕大的荷叶上滚动,落入水中,惊起了一池游鱼,泛起层层涟漪,荡漾开来…

走在雨中,轻轻仰起脸庞,丝丝细雨打在脸上,润润的,爽爽的,说不出的惬意与清凉。此时,若有人相伴,轻言软语呢喃,吟诗对句抒怀,更是情趣倍增,柔情惓惓,仿佛置身于古装戏中,大有公子小姐在后花园嬉戏时的做派哦。

此情此景,让人想起了陶渊明的《桃花源记》来,真的有世外桃源之感:白发垂髫,鸡犬相闻;处处繁花似锦,满眼古木参天。古树之下,树根盘根错节,深深扎在岩石缝隙中。岩缝中有泉水渗出,顺着台阶涓涓而下,汇流成溪,清澈见底。溪水边,有浣女在石上或洗衣,或淘米,一脸的祥和与专注,便觉得是个怡然自乐之人,窃以为幸福的滋味也不过如此了。

到江南已经很多次了,但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感受,越品味,越觉得江南深深的文化底蕴与玲珑雅致,有一种不舍,有一种牵挂,有一种魂牵梦绕……

哦,江南雨,也许你就是我的情之所牵,梦之所依吧,我喜欢江南雨!

乡村还需要守护吗

文/李晓

今年春节,深圳的文友老许在博客里这样写道:这个都市在经历了一场“霸王寒流”后,天空突然变得清澈了,白日里的蓝天白云、夜晚的月亮星星都像是刚洗过澡的样子,那么明媚妖娆地出现在头顶上,真如久违的童年伙伴再度意外地相逢。

春节里的这个都市怎么啦?这座移民之城的大多数人,回老家寻根过年去了,所以一座喧哗的城,在春节梦幻般冷清下来,工厂也停工了,车流也变缓了,久违的蓝天白云出现了。

可他们回到的乡村呢,有的却是一幅这样的景象:污染的河流断流,破败的房屋倒塌,田园荒芜,当年出门闯荡的那些小路,被杂草覆盖,老翁嘴里剩下的几颗牙哆嗦着说出含糊不清的话语……所以有许多人在春节返乡时感叹:春节是一场春劫,城市无根,乡村无家。

从故乡回到北方大城的老韩在微信里这样问我:我们的乡村,到底还需要守护吗?老韩说,我回到故土乡村,总还得燃一炷香啊。我明白,老韩是要燃一炷精神之香,让自己对故土家园的思念袅袅飘散下去。

想当年,老韩是村子里第一个考上名牌大学的学生,全村轰动,家里杀了一头猪,宴请全村长辈亲友。我记得老韩的父亲,把给儿子准备好的一把锄头大喊着扔下山崖:“祖宗啊,我儿子给你们争光了!”从小到大,父亲就教育儿子,发奋读书,跳出农门。在老韩上初中时,父亲就为儿子去铁匠铺打了一把锄头,对儿子宣布说,你考不上大学,就回来种地吧。房屋前这把生了锈的锄头,卧薪尝胆般激励着老韩上了大学。

老韩对我回忆,那时乡村满山满坡的土蒿,把土也浸润得是苦涩的了,有一次他去山坡上清点坟墓,发现新垒的土坟,好多乡亲是因为看不起病、为鸡毛蒜皮争执、儿女不孝顺喝农药或在自己亲手栽下的树上上吊自杀了。老韩上高中时跪在祖宗墓前发誓,一定考上大学,有出息了为乡村谋福利。

老韩大学毕业以后,在异乡城市奋斗,算是成了一个小有成就的人物。但老韩许多次关于改造乡村的梦想,只是成了天上飞的风筝,最终没落地。老韩回来看到的乡村,因为城市化的进程,已凋敝成枯藤老树昏鸦的模样了。

乡愁,是城市里蔓延的一种“富贵病”,我也患有这种病,不过我发现我这种病有点矫情了。

比如我回故土老家,黑灯瞎火的乡村,几头老母牛幽怨的眼睛,几只流浪狗披着破棉絮似的皮毛乱窜,让我几乎都住不下去了,城里的生活,才是我的真牵挂。等我回到城里,又开始眺望乡村了。我在城里追名逐利,但灵魂还需要故土安放。我是不是像那些天下的游子一样,骨子里很自私呢?我想在城里求得风光的生活,还盼望乡村依然原地等着我,可等我回去,发现乡村已如我们平时被忽视的亲人,在孤独的岁月里憔悴苍老下去,甚至让我们有了嫌弃的心。

城市需要魂魄,它的魂魄,是那些老房子的内心,是那些老树木的根须,是那些老城墙上的纹路,是那些历史天空中流传的歌谣,还有一脉相传的文脉……消瘦下去的乡村,它的魂魄又在哪儿?

猴年春节我回到乡村,决定在村里住上一晚,半夜里,有风吹院门外的槐树叶哗啦啦响,一声狗吠从荒凉的夜色中传来,我睡意全无。早晨起床,远房亲戚谭老头已把柴火灶烧得通红大亮,干柴噼里啪啦燃烧着发出声音,像是在独自喜悦地等客人造访。火光中,我看见81岁的谭老头影子在老墙上晃动着,这是一个村庄最后的影子了,或许也是最后的守护人了。

离开村庄那天上午,我向薄雾中的村庄深深鞠了一躬:拜托了,村庄的守护人,好好守护吧!至于像我这样的城里人,起起落落的心,也可以给乡村大地下深埋的血管,补充一点流动的血液。

泥泞

文/逯玉克

泥泞,是乡村特有的一块胎记。

乡村喜欢雨。靠天吃饭的年代,雨是上苍的恩赐,当山地、丘陵、平原、河川,那满眼的庄稼被一片如烟的雨幕笼罩时,村村寨寨的乡亲也被欣幸与惬意笼罩了。

雨下在田里是甘霖,下在路上便成了泥泞。

乡下是土的世界,街道院落、田间小径、出村大路,全是黄土铺垫的,经不起雨的浸淫。一场雨就能把平日硬实的路面泡得黏黏糊糊,如果连下几天,乡下人就会被困在村子里,没有要紧事,一般是不出门的。但迫于生计,乡亲们闲不住,也闲不起,一年四季总是风里来雨里去。这下路就遭灾了,来来去去的人走过,总是踩出一溜歪歪扭扭深深浅浅的脚窝,鞋被泥巴糊涂得看不出模样,裤腿也溅满了泥点。要是不小心摔一跤,弄半身水淋淋脏兮兮的泥水,那就狼狈到家了。最糟糕的是马车或拖拉机碾过,路会被轧出几道深深的车辙,水积在那里几天都不干,像是没有愈合的伤口。拖拉机还能凭着一身蛮力,不管不顾的冒着黑烟声嘶力竭地挣扎着过去,小汽车呢,底盘太低,容易搁浅,就只能望路兴叹,矜持着它斯文优雅的贵族气质了。

雨后的土路,被车轮、马蹄、脚印践踏得满目疮痍,仿佛那是路的溃疡或痉挛。土路,古来如此吧,这从庄子“涸辙之鲋”的寓言里就能得到验证。其实,人类的历史不就是漫长的泥泞的历史吗?茹毛饮血的祖先怎样在蛮荒的泥泞里艰难跋涉姑且不说,至少,在柏油路、水泥路出现之前,黑土地黄土地红土地那挣不脱甩不掉跟人类死缠烂打了几千年的泥泞,的确给人类带来了不少麻烦。

秦朝末年,陈胜、吴广那900戍卒就是因为大雨、泥泞以致误期才揭竿而起掀起惊天波澜的。那个让赵师秀“闲敲棋子落灯花”的朋友之所以“有约不来过夜半”,我猜,肯定也是因为泥泞——“黄梅时节家家雨”嘛。望泥泞而却步,因泥泞而爽约,可见泥泞的狰狞了。没有泥泞会怎样呢?萧萧暮雨里,子规啼鸣中,苏东坡欣喜没有泥巴粘鞋的烦恼,于是悠然吟出“松间沙路净无泥”闲适与惬意。

泥泞的土路被晒干风干后还保持着当初惨遭蹂躏的模样,这就叫坎坷。

坎坷,是泥泞的固化,它以另一种形式延续着行路的艰难。多年前,一个窑匠的一车瓦罐瓦盆翻倒在路上,多日抠土挖泥两鬓苍苍十指黑的辛苦,化作坑坑洼洼中的一堆瓦砾,我至今仍记得他气恼懊丧无助悲戚的眼神。

古代,乘车是一种身份和地位的显示,风光是肯定的,但舒服与否,那要看路况了。笨拙的木轮或铁轮在波峰浪谷的路上颠来簸去也未必好受吧,所以,陶渊明才“安步以当车”呢。

小时候,村南二里外用鹅卵石、料礓、砂砾铺成的石子马路,已是我所见到的最为高级的路了,虽也不甚平整,但毕竟不怕雨了。下着雨,上面还不耽搁跑车呢。遇着水坑儿,人来疯的汽车也不减速,还会表演似的骄傲地溅起一片水花呢。

后来,石子路加宽垫高裁弯取直修成了柏油路。哪见过这么好的路啊!又宽又平鱼脊背的柏油路让乡下人惊喜不已。再后来,乡下好多村道也铺上了水泥,乡亲们再不用因泥泞而扛着自行车回家了。泥泞、坎坷,像松鼠、黄鼠狼、獾、野鸡、斑鸠等那些年我们常见的野生动物一样,领地只在野外了。

当年,踩着坎坷的土路,我离开了乡村,但乡村留给我的美好记忆是无法忘怀的。科技越来越发达了,生活水平明显提高了,日子也愈加舒适。和同学、朋友、家人聚在一块拉些家常,每个人都在谈论着对未来的展望,他们眼中闪现着期待的光芒。

儿时的乡间土路,泥泞坎坷里,虽然充满了艰辛,但充满了欢乐。现在明白,泥泞坎坷虽然常有,但是这些泥泞坎坷是我们人生中最宝贵的财富。

冬日乡村散章

文/方华

枝头飘零的秋,覆盖最后一声虫吟。鸟鸣栖落,在小小的窝居里收藏温暖。

天空被雁羽打扫干净,大地空旷,山川肃穆,万物敛息等待,一个驭风而临的古老岁月。

朔风之下,枫叶把激情与血性撒满山坡。一枝白菊,在萧杀之中,为秋天作最后的坚守。

穿白衣的大军,在一个黎明前完成了部署,以静制动的村庄,要凭一缕炊烟突出重围。

穿白裙的表妹来到村庄,一声小雪的乳名,唤起多少童年的记忆?

住在遥远的想像里,带给一个乡村少年神奇的世界。当日子枯落时,就用她来描写一个纯洁的童话,没有饥饿,没有寒冷,没有肮脏。

年年在渐冷的乡情里走动,落地无痕。小小的身影,在炊烟里化成一滴思念的泪,成为白发岁月嘴边的挂念。

小雪小雪,就等你翩翩起舞,把丰润的喜讯告诉乡村。

一幅黑白的装饰,天地作底,谁沿着一行乡情的鸿爪,走进画框?

几十年的时光,竟还未将门前的雪人融化。院中那朵含苞的爱情,依然在雪中红着脸颊。

飘飘扬扬的思绪,覆盖了多少童年的梦想?屋檐下的冰凌,要在一声问候里,溶成游子脸上的泪花。

一棵柳,守在季节的路口,它在错节的记忆里,搜寻丰年的诗句。一只红鸟落在雪地上,燃烧并提升,一个乡村冬日的主题。

思念冷了的时候,才真正进入冬天。乡村坐在旷野里,让寒风在额头刻着怀念。

一条小路,被荒草淹没了岁月,多少沉重的脚步走在上面,找寻失落的亲情。

在一把火中,告别黄表纸上的冥想。天堂或者地狱的灵魂,都在一缕青烟里,接受最虔诚的祝愿。

有雪从心头飘落时,一枝含苞的梅,守在季节的路口,它用小小的温馨,驱散走下山坡的孤独。

风吹开一只麻雀的羽毛,季节缩了缩脖子。上了岁月的村庄,穿上厚厚的棉衣。

雪后放晴的日子,村后的山在风中搓了搓手,它围着一条白围巾,在冰冻的湖面上照它的身姿。

火炉旁,谁家的妹子,脸颊比院里的梅花还红?唢呐和花轿像一团火,溶了门前的冰封。

脱茧的农事,用热乎乎的话题暖开一壶酒,把刚结冰的村庄,醉成一滩泥。

在冰上行走的日子,乡村用一朵梅的绽放,丈量到春天的距离。

闲散的时光,从酒席边摇摇晃晃地站起,不安心地眺望,村前的那块油菜地。冻结的土层和厚重的包裹下,有一些东西在萌动。

最后一场雪,失去了寒冷的锋芒,只在农历的阳光里,用泪水写下冬天的怀恋。

孵在一只母鸡身下的,是些积攒下的日子。那只黄绒绒的春天,如此急不可耐地,等待破壳。

在乡村,在田野

文/李汉荣

在乡村,在田野,你不会丢失任何东西,即使你丢失了什么东西,到头来你会发现,你其实什么也没有丢失。那些你不慎丢失了的,它们有的被生灵借用,有的被时间收藏,有的被土地认养。你所丢失的,其实一样也没有丢失。

不仅没有丢失,它们反而趁着这转身的机会和出走的机会,认真地履行了各自的天命和天责,使自己的生命升值,也使大自然的诗意和田园之美增值。

你家场院丢失了的那些麦粒,确凿无疑是被门前槐树上两只斑鸠吃了,做了它们一部分午餐,它们惭愧却无以回报,为此连连道歉,并在屋顶上天天唱歌和朗诵,表示对你家的谢忱和感念。

你丢失在田坎地边的那些蚕豆,它们安静地蹲在土坷垃里,在来年的四月,它们会用绿叶和淡紫色的花儿打出招领启事,不过,你已经认不出它们了,但你能认出春天熟悉的容颜。

你丢失的那根柳木拐杖,是在走亲戚路上歇息时顺手插在溪边的,忘在了那里,几天后,当你返回,柳木拐杖已经发芽,过些年就长成一棵大柳树,无意中,你在土地上留下了一个多么葱茏的念想和美好的签名。

秋天,大风将你家晾晒的稻谷和豆荚刮走了一些,东家瓦房上撒一点,西家烟囱上丢一些,过不了多久,你就会看见,那瓦房上的瓦秧,烟囱上的豆苗,都绿莹莹地向你招手致意,向村庄和土地问好,你知道它们是不结穗子和豆子的,它们短暂地站在高处的一生,是一阵风导致的美丽错误,它们就在这短暂的站在高处的日子,认真地打出绿色手语,索性把美丽的错误,变成纯粹的风景和纯粹的美丽。

你一边走路一边嗑着刚收获的葵花籽儿,不小心从手指缝里漏下去不少,沿途掉了一路,来年,你再从这里路过,一排排向日葵托举着一轮轮太阳,簇拥路边,夹道欢迎你。

乡村读树

文/屈绍龙

树木,是人间永恒的景色。

乡村的树木更具有其独特的景色。春天,我常常伫立在梧桐树下凝望,她高大而出奇,仿佛与蓝天接壤,颇有伟岸的男子气。枝繁叶茂,树冠如盖,在半空中流淌着旺盛的生命力。

花朵紫中带白,密密地簇生着犹如一个个花塔,外层的花朵有点像塔上的风铃,风吹过簌簌作响。也有不少花朵随风而落,在大地上铺就出一小块紫色地毯,既诗意又清丽。仔细端详梧桐花会发现她们状如喇叭,安详地躺在地上构筑着“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境界。

梧桐花还散发着独特的芬芳。那气味不像玫瑰、百合的香气那样优雅,而是带点粗犷,会出其不意地窜入人的嗅觉,让人蓦地意识到她的存在。那香味并不浓烈,而是恬淡、辽远的,让人的心弥漫到一种温柔怅惘,陷入“什么都想,什么都不想”的空灵境界。那气味不属于精致的城市,而是带着乡间的味儿,令人联想起森林、草原、山野,散发着幽深、潮湿的泥土气息。梧桐花送来一丝丝香甜,夹杂着暖和的风,轻轻地吹拂你,心在荡漾,日子在升华,太阳在增高,整个乡村的空气都弥散在香甜的气息中。一朵朵紫红色的喇叭在不停地吹奏生活的乐章。紫色还没有过足隐,白色又占据地盘,空气中立刻出现浓浓的香甜,白色的花早就挤满了街头树木的大小枝头,蜜蜂也嘤嘤嗡嗡地占满了所有的空间,男女老少也在树下享受生活的芳香,雪花般的玉树琼枝,那是人们期盼的生活底色吧。我是喜欢白色的,喜欢洁净,喜欢素雅,喜欢幽静,喜欢高雅,喜欢精深。槐花的香早就涌遍我的全身,我对她的敬仰几十年了。楝子花是伴着阵阵稚嫩的麦香送来的,清爽的气息,香甜的气息,似乎整个乡村都沉浸在花香的海洋,紫色的花,细碎的花,像碎花布一样,随风摇摆,吸引着人们的心。楝子花开,是麦子逐渐成熟的标志。楝子花开,人们对生活又充满了新的向往。羽状的复叶是苦的,粗糙的树皮是苦的,椭圆的果实是苦的,深埋的根须也是苦的,苦心的苦楝树,淡紫色的小花朵浓郁的开满整个初夏,一种独特的苦香四处弥漫。梧桐花,洋槐花,楝子花,乡村人们喜欢的花,他们栽上以后,年年春天,就可以享受花的芬芳,鸟的欢唱,我是极喜欢这些花的,三种花,三个不同的颜色,三个不同的性格,仔细一想又是三个不同性格的女孩,梧桐花,活泼开朗;洋槐花,温柔典雅;楝子花,开朗素雅。我喜欢她们的个性,人是有个性的,没有个性,是普通的,我们的社会普通的太多,有个性的太少,对整个社会来说,需要太多有个性的专业人才,社会期待着快速的发展,就需要有个性人才,实现自己的人生梦想。我们能做的为什么不去积极地去做呢?

家乡牧仙山的那株老柏树,孤独地站立着,周围除了在寂寞中生长的杂草和野花外,只剩下飞鸟的影子和鸣叫。这是深秋的一幅画面:在高远、苍凉的背景下,树的样子更简单明了,她高大挺拔魁梧的身姿是旷野里一个巨大而有力的惊叹号。树伸出无数的手臂和热情拥抱着蓝天白云,拥抱着奔跑的风,拥抱着大地母亲。她是很老很老了,最老的村民也说不清她的年龄。高耸入云,遮蔽着大片土地。她的分枝细密如一张网。她身边没有一棵树,在寂寞中挨过无数年头。她苍老了,躯体已经空洞,活着的只是一张皮,根部朽出了大洞,孩子们从洞口钻进去,从树杈上钻出来,任凭孩子们戏弄。她老得疲倦了,没有力气跟孩子们说话,可是她活着,大部分树枝终年绿着。然而,有一天,孩子们在洞里烤红薯,引燃了她,火焰和浓烟冲上天,一天一夜之后,柏树自焚结束,从这个世界消失了。我常常觉得树也有世系,也有一个社会。一代代的树出生了,长大了,老了,死去了。而新一代的树又开始轮回了。在树的生命日复一日地延续中,时光将沧桑刻在树的身上,树的形体有时仿佛一个人的内心世界。我曾经在外地见过一棵树。从粗壮的树干以及沟壑一般布满的纹理可以断定,这是一棵有着很多年轮的树。最初的一刹那,我的心被一种莫名的力量震撼——树干扭曲着,枝条虬结,带叶的树冠向后倾斜,仿佛一个在痛苦中挣扎的人头发纷披,挥舞看臂膀,仰天长啸。世界上不会少树,树也是有生命的,与人短暂而脆弱的生命相比,树更久远而坚强,生命的空间也最为广阔。在家乡的一个河岸上,生长着不同凡响的杨树,每到夏季流水冲击河岸,泥土被流水带到远方,而杨树依然站立在河岸,注视着小河的流水,而树根早已裸露出来,像老人手背上的青筋,牢牢地抓住大地,树冠依然伸向高空。

树有两个天空:一个是树叶迎迓的上方;一个是根须伸展的足下。天地合一,树具备了某种无限,树不会行走,而人永远在不停地漂泊,综观文书典籍,我们会看到许多关于树的记载和言论。秦始皇焚书,保留种树农耕之书。孔子一生东奔西走。却没忘记在老家栽上一棵树。这棵桧树在孔府活过了两千多年。胶州市有一株古老奇异的银杏树,树龄1100余年。人栽下了树,树却比人更长寿。我以为她已经不是树,而是对迷雾弥漫的历史的无言实证。两千年的岁月太久远,孔子的面影对于今天的人类有似一团光或雾,发黄的书页又脆弱又诡谲,令人生疑,只有看到这棵老桧,才窥伺到一点历史深处的灵魂之影,触到一点孔老夫子曾有的生命温度。大概孔子不太相信碑碣、牌坊或宫殿、陵墓之类人造之物,他们没有生命过程,当然不能表达人的生命;只有树,具有与人类相似的生命演化过程。2003年4月,山东教育社在曲阜杏坛宾馆召开中学生记者站会议,我有幸参加,会后我们游览“三孔”,我真正认识孔林面积的庞大,树种的繁多,几千种树木,我大开眼界,各种各样的树木,生长偌大的孔林。我们可以看到:高大的乔木,低矮的藤本植物,互相缠绕,互相依附,一同生长,也像一个家族在生活着,孔氏家族,七十余代孙,遍及世界各地,生息繁衍几千年,一点不为奇怪了。

有树的地方,构成一道风景,乡村是树的集合地。树,构成一片田园风景。我站在乡村的暮色中与一棵树遥遥相对。一棵树随心所欲地站在旷野里,每天陪伴着她的是自己忠实而孤独的影子。我们在彼此的身影中读出了孤独。

我们老坟地的柏树,是后来被伐倒的,那时,我已记事,一棵一棵倒在地上,家族之间分配,几家人分到几棵,后来,就没有见过,坟地的树木了。生活中,树与人息息相通。而许多哲人都与树发生关联。古印度哲学被称为“丛林哲学”。这是否说明真正的哲学不产生于实验室?一个人独处丛林,耳之所触目之所及,无非树的絮语,树的沉静,树的素朴,树的安详,树的善良,以及丛林之树的博大深邃。树也许是造物者用来救助人类德行的密语。谁会在意这种宝贵的密语呢?我们能像远古的人那样去全心全意地倾听吗?认真地说来,农民与树更贴近,更具有直接的依存关系。在封建农耕社会,种树于种粮同等重要。北魏孝文帝实行“均田制”,男丁除授露田用于种粮外还授桑田二十亩用于种树,课种桑五十株,枣五株,榆三株。桑田为永业田,可以传给子孙。树与农民生活关系之重要由此可见。

“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干兮,河水清且涟漪。”“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天边树若荠,江畔舟如月。”树与那时的人多么亲近,多么友善,在他们心中是多么美好。现在社会发展变化快,人类的生活场景总是在变换,社会远离了太古时代的景象。我们见多了公路两旁的一个一个圆形树桩,在风雨中腐朽而去,树木整齐有序排放在树贩门前,像一具具尸首,令人揪心疼痛,目不忍视。树少了,当年的风景也不再了,少年时常听老人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如今,很少有人再提起这句话了。人类生存环境一天天恶化,树与人遭遇着同一命运。

在乡村读树,除此之外,我们还能说些什么呢?

乡村黎明

文/王克楠

住在山村。天缓缓的亮了。第一棵草醒来了,第二棵草也醒来了。它们摇摇脑袋,像我一样惊喜的看着黎明。住在农家院子,院子中的大白菜依然无动于衷,保持酣睡。倭瓜比墙头要高,一夜之间又长大好多。喇叭花混迹在倭瓜的阔大的叶子之间,鲜艳的扎眼。

这些喇叭花在农人的眼睛里似乎不是花,只是一种颜色。农家的院子,墙内墙外都有,彼此并不嫉妒。在乡村的夜晚,长长的夜,这些花儿就隔着一堵墙说话。早晨,争相往墙头上爬,好像阳光才是它们的情人。它们终于用手扒住了阳光,就张大嘴巴把阳光吞进肚子,化作身体里的营养。

秋虫是天然的歌唱家,在草棵子下面唱了一个通宵,唱的太投入了,天亮了,也没有发觉,依然鲜亮地叫着: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还有那些熬不住秋夜的麻雀,一大早就扎堆鼓噪,在不太高的树之间飞来飞去,像漫天盘旋的树叶。

院子里的杏树也是一夜无眠,不知道她是否想念打工在外的哥哥了?杏树尽量把自己的树枝往天空插,仿佛高一些,就能看到广州的珠海,院主人的儿子在那里打工。天空的月亮还依稀可见,杏树的树枝快要够着了他的脸。

院主人和我起的一样早,他准备农具要去地里收花生。我拿着写生的夹子,要加深乡村的记忆。我和院主人一齐走出门,他往东走,我往西走。我一直往西走,仄仄的小路,路边有一溜毛梧桐,被一圈木栅栏围着,放着那些馋嘴的羊。露水是有的,它们在诗人的眼里是眼泪,在草的眼睛是珍珠。露珠们在草叶子上滚来滚去,撒欢。草叶子跟着一起乐。

阳光细细碎碎地撒了下来,像是黄豆。看到了女人,想起来晨曦也像是阵痛,痛,并且美着。太阳之轮像是半圈,然后喷薄而出,浑圆浑圆地挂在天边。她们在东山发育的神速,开始像不谙世事的小闺女,一会儿,就长成了花枝招展的大姑娘,两只火辣辣的大眼睛看着你,让你躁的不自在。

大地上的一切在复苏。我走进一片榆树林,阳光也跟了进去。阳光给树们穿上了雅致的花衣裳,莹莹灼灼,笼出了一种童话的氛围。几只小狗在树林里窜动,有些狗尾巴草跟在狗的后面;有些狗尾巴草则有点慌乱,也许它们和夜风过于亲昵,还没有来及传说遮羞的衣衫……一切还在似梦非梦中氤氲。贪婪的是白昼,她们执意要把树林里残存的暗影,用自己的嘴巴噙住。

秋天的垂柳最柔顺,无论是在夜晚,还是在白昼;无论是在田边,还是在湖畔,她们都淑女一般低着头,把来来往往的风抱在自己的怀里。风是串门子的风流小子,从这棵柳树串到那棵柳树,柳枝都能理解和宽容他们。长尾巴喜鹊在天空看到了这一切,高一声第一声地噪叫,好像是喊着,“我看见了,我看见了,我看了……”呵呵,贼贼的喜鹊啊,你到底看到了什么了?

阳光越过农户家的院墙,向屋子里的熟睡的人传达生命的秘籍,早起,早睡,身体好。其实,凡是起的晚的农人,是前一天干活干的太累了,或者就是参加邻家儿子的婚礼,几大杯白酒喝的迷迷的,躺在自己家的炕头上,品味起自己年轻时候的美好。阳光撒进了豆秧子地,豆秧的叶子像是一面面小镜子,把天空的阳光再反射到天空。豆子们听到了阳光的召唤,可着劲在豆囊里疯长,把身体涨的滚圆滚圆,似乎快把豆囊撑破了。

晨风不甚猛烈,窜到榆树林里就歇一歇。风来了,树上的一些树叶就动了。并不是全动,偏偏有些树叶保持着静止的姿态。动是小的,静是大的;动是暂时的,静是永恒的。静了,就从树林里看到了宇宙,看到孔子坐在一条河边洗脚,用脚趾头告诉河水说,几千年以后,你们还可以看见我。

静了,就看了湛蓝的天空上,月亮依然高挂,好似并不理会日头高照,呈现出日月同辉的神秘。

我也想起身回了,阳光跟着我一起走,高高低低,蜿蜿蜒蜒。走回农家小院,院子里的倭瓜蹦蹦跳跳地跑出院门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