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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竹子的散文

2022/12/11散文诗歌

关于竹子的散文(精选30篇)

竹器

文/冯小林

一直没有刻意了解过竹子的种类,我记忆中家乡的竹子有两种。毛竹高大挺拔,器宇轩昂,犹如一身正气的男人;斑竹清秀婉约,身姿婀娜,好似邻家清纯可人的小妹。

家乡人把会做竹器的人叫篾匠,是和瓦匠木匠一样靠手艺吃饭的。村里有一户姓赵的人家,祖传的手艺,不收外徒,他家屋后有一片本村最大的竹林。篾匠干的是技术活,不用风吹日晒,不用卖很大的苦力,就靠着一双灵巧的双手,编制出各式各样的器具。

在编制竹器之前,赵家父子会先去竹林里挑选合适的竹子,这是凭着经验和眼力的。粗的细的,老的新的,都要在编制的竹器上发挥作用。既不大材小用,也不至于屈才,就连有些柔韧性极好的旁枝末节,也能找到属于它们的合适位置。

接下来,他们根据所编器具的大小,将竹子锯成长短不一的尺寸。竹子们或倚墙而立,或温顺地躺在地上,等待着它们生命中重要时刻的到来。

随着几声清脆的声响,锋利的篾刀顺节而下,竹子极配合地崩裂开来,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了。劈竹子全靠巧劲,宽窄仗着目测。根据所编竹器的种类,宽的竹条一、两厘米不等,细的称为篾丝,精确到分米,而且整齐划一,上下均匀。这刀上的功力,和烹饪大赛上的大师们刀切豆腐丝,有异曲同工之妙呢。

劈好了竹条,父子俩在门前的树荫下相对而坐,膝盖上盖着厚厚的围裙,开始一根根刮起来。先刮去竹节部位突出的硬硬的隔膜,然后一手持刀不动,一手将竹条飞快地从刀下抽过,“嘶—啦”、“嘶—啦”,在欢快而有节奏的声音伴奏下,竹条和篾丝们被刮去了毛刺,变得亲切温和起来。地面上,那些刮出来的竹丝弯曲而蓬松,仿佛一只只新出蛋壳的小雏鸭,一根根嫩黄丝线似乎都能绕指柔,叫人顿生怜惜之情。有识货的人讨要回家做成枕头,据说是可以清心宁神的。

孩提时代的我,并没有耐心去仔细观察,一堆竹条是怎样变成一个个实用的竹器的。

竹子编的器具家家都有,或方或圆,或扁或平,有的挂在墙上,有的搁在缸上,有的吊在梁上,就像随处可见的土疙瘩。

竹匾子底部平坦,浅浅的帮子,外沿是一圈较粗的竹条。大中小号都有,用来晒粮食是再方便不过的了。过年的时候,新出笼的包子凉在大匾子里,过年的喜悦就在腾腾的热气中氤氲开来。养蚕的人家有很多这样的竹匾子,铺上新鲜的桑叶,蚕宝宝在里面悠然自得地生活,那沙沙的细微声响,像极了春天的细雨。

和竹匾子大同小异的是竹筛子,不同的是底部编成了镂空的格子,格子分为大格、中格和细格。大人们抡着胳膊转悠筛子,转啊转啊,精细的粮食就漏到了下面的大匾里,筛子的中间聚拢了一堆不招人待见的东西,于是就很不客气地将这些鱼目混珠的家伙,清理出了粮食的队伍。

最常用的是竹篮子。大菜篮体格健壮,上下一般粗,地里的红薯白菜之类收获的时候,还真离不了它。中号的竹篮体态适中,一般是用来洗菜的。小媳妇们回娘家,或者大婶们串亲戚,必定要拎个竹篮子,上面搭块花头巾,这便是小号的篾丝篮子了。相对于大号中号的篮子,它显得比较娟秀,圆圆的口径,底部稍小一点,往上逐渐增大,弯弯的提把,刚好够一个女人的胳膊挽着走,就像今天女士们随身挎着的时尚小包。

值得一提的还有箩和笆斗。箩因为长得圆滑一点,常在黄道吉日隆重登场。贴上大红喜字,装上鱼肉茶食等寓意吉祥的物品,满满当当的竹箩走在迎亲队伍的前面,谓之“挑箩担”,可谓风光无限了。笆斗就很憨厚了,长得四四方方,常常蹲在粮食加工厂的机器旁边。

家境殷实的人家,会有一两床上辈传下来的凉席。经过了岁月的晕染,竹席变得光滑体贴,泛着淡淡的古铜色的光泽。

竹制品曾经和家庭生活息息相关,相关的还有竹床、竹椅、竹碗橱、扁担、簸箕、淘米筲箕、鱼罩、量米筒等等。其中的大多数竹器已被塑料制品或其它用具所替代,淡出了历史的舞台。

都说流年似水,走着走着,那些美好的时光遗漏在了身后,人们常常慨叹“竹篮打水一场空”。但是,曾经拥有过朴实无华的竹篮子,也是人生旅途中一份美好的回忆吧?

后花园里尽风景

文/云中舟

“生活中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我知道自己绝对没有长出那种能发现美的眼睛,但我的眼睛却能发现愉悦自己的风景。

我眼中的风景,其实就在我们广电的后花园。

似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常常在吃过午饭后,放下餐具,便从食堂的后门出去,穿过攀满紫藤的休憩走廊,驻足于小池的青石小桥上,看西湖石堆筑的小山,看小山在碧水中若隐若现的倒影,看倒影中尽情穿梭欢游的红色金鱼。

看完水的风景,脚会不由自主地走向东南角的那片小竹林。不知道竹林的竹子是否最初的种植,全是那种小小的毛竹。不过,毛竹虽小,却极具生命力,常在春季生笋,尖尖的竹笋拱破地皮后,便噌噌地上长。

应该是自己的性格使然,一直对竹子有特殊的感情,查阅资料,知道竹子是一种常绿多年生植物,且质地坚硬。竹子因为四季常青、凌霜傲雪,有梅兰竹菊“四君子”之一、“梅松竹”岁寒三友之一等美称。

说起竹子,自然还会想起清朝着名画家郑板桥。对于画竹,郑板桥曾经有诗,“江馆清秋,晨起看竹,烟光日影露气,背浮动于疏密叶之间。”因为有这样的体会,才有了郑板桥“总能从竹子的千姿百态的自然景象中得到启示,激发情感,尔后把‘眼中之竹’、转化‘胸中之竹’”。

六角亭是园中的又一处风景,不过,我眼中的风景不在亭里而在亭外的那九株牡丹。喜爱牡丹源自于儿时看的那部《镜花缘》小说,掐指算来,已过四十年有余,然而书中关于武则天与牡丹的一段故事始终记忆犹新。

故事说,武则天与太平公主、宫娥上官婉儿残冬赏雪时,突然异想天开,让百花齐放。那时,主管百花的仙子正和麻姑下棋,群花在寻百花仙子不见时,便乱了套,然而,牡丹仙子却不一般,她力主听候洞主命令,绝不能“不候号令,擅自前去”。结果惹怒武则天,下令把上林苑、群芳圃四千株牡丹尽数用炭火炙枯,即便在牡丹开后仍余怒未消,又下令把所有大内牡丹贬往洛阳。

曾经很执着地坚守牡丹花蕾,想亲眼目睹她盛开的渐变,但终因天气一直较冷,加之手头工作紧没能如愿。那一日,天气转暖,心里惦记,中午饭后,便径直往六角亭走去,只见那牡丹已然盛开。九株牡丹中,六株均开白花,朵朵硕大的花蕾,有的似冰,有的若银,有的宛如白玉。这盛开的牡丹,不仅花艳,更有那花香沁人肺腑,惹得只只蜜蜂萦绕花蕊久久不肯离去。另外三株,我不知是不是是“锦袍红”,有的已经盛开,有的仍然抱蕾待放。面对这一朵朵雍容华贵的牡丹,我不禁在心底一遍遍吟诵起李白的那首诗来:“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栏干。”

以竹为师

文/陈真

我老家的门口也有一片竹林,爷爷说,竹林是我出生那年,父亲和母亲一起种下的。他们两人小心翼翼地挖坑、种苗、培土、浇水,最后忠诚地祈祷着——他们的孩子也要像这棵竹子一样健康茁壮地成长,并且做一个像竹子一样拥有高尚品质的人。

记得有一年冬天下大雪,我因畏惧天寒而不想起床去上学,母亲苦口婆心,我仍无动于衷。这时,父亲从外面进来,两眼瞪着我,把厚实的手掌伸出来,从嘴里硬生生地挤出两个字:“起床!”我望着父亲严厉的眼神和他那有力的巴掌,心生胆怯,便慌慌张张地穿好衣服。吃过饭后,父亲扯着我的手,走到门口的竹林前,他说:“屋外的雪很大,但是依旧没有把竹子压弯,屋内没有雪,而你却被严寒所吓倒。”顿时,我的脸红了。父亲又说:“人勤地不懒,你若想取得优秀的成绩,就必须要比常人加倍努力。”后来,我让一位朋友帮我写了一副“天道酬勤”的书法作品,装裱后放置书房,常用于自省。

读高中的时候,我在城里读书,很少回家,不能经常见到竹子。于是,我在花卉市场购得一盆文竹,放在三楼音乐教室的窗户上,好生侍养。没过几日,经历一场飓风,文竹被风从三楼卷到楼下,花盆破碎,植株扭断,就连那忠实的泥土也脱离了根系。我甚是心痛,本想弃之不顾,但于心不忍。我从校工那借来一个塑料花盆,装满了泥土,将那些折断了的枝叶剪去,重新栽培了起来。没过几天,它又从泥土中探出头来,亲吻阳光,仰望天空。

后来,爷爷告诉我,竹子在被大雪覆盖的时候,也会变得弯曲,但是等雪化之后,它又会恢复原来笔直的身姿。我会心一笑,心想“大丈夫能屈能伸”或许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吧。

竹啊,我喜欢你的超凡脱俗,清雅幽静,质朴无华,你高风亮节的品质更使我由衷地钦佩。今生愿以竹为师,学习你低调的处事态度,飘逸洒脱的境界。

老家的竹

文/袁晓燕

郴州人把故乡称为老家。我的老家在许家洞马岭袁家。老家的前山后岭盛长着翠绿的竹子。竹山四季常绿,春雨一浇,愈发显得青翠。

父亲属均字辈,名竹。二十世纪50年代初,父亲离开家乡参加工作,认为这是一件值得共庆的事,便把名字改成均祝。改名后的父亲一辈子对竹的钟爱不减。耳濡目染,我们从小就对竹有种特殊的感情。老家的竹山竹林,常给我一种童话般的感觉。

春天往竹丛里钻,出竹篷便是两手合抱不住的鲜嫩竹笋。在竹山里,看到的是翠竹春笋,听到的是鸟鸣春声,感触到的是盎然春意。把大笋小笋扯下背回屋,倒进盆里堆成小山,就跟捡了宝一样。

剥笋则是小孩子都不喜欢做的枯燥事,玩笋壳衣却可以玩出不少花样。从拇指粗的竹笋上剥下笋壳衣,父亲教我们放到嘴边吹,吹出的声音有如竹鸡欢快而婉转的啾鸣。母亲教我们把笋壳衣向上折两折,再把中间鼓凸部分撕成细条,就成了一把漂亮的小伞。湾里有些手巧的,还能编织出“瓢古”(蚂蚱)、“鸟得”(小鸟)。将嫩白的笋肉洗净焯熟,炒腊肉、蒸米粉、炒厝菜;或者晒成笋干,蒸肉炒肉,荤做素吃,皆美味可口,百吃不厌。

竹子三年一伐,老竹不砍就会拥塞竹林,俗称“丛死”。到了夏天,老家的堂兄会把胳臂粗的老竹砍下来,一部分让农用车运出马岭换回票子,留下一小部分用于编织器具。

堂兄脑瓜子灵活,厨艺和竹艺皆让乡人称道。破篾是个细致活,破出的竹篾要薄如纸、细如丝,非常均匀,这样编织出的物件才经看。堂兄会编织竹篮、竹筐、竹簸箕、竹斗笠、竹皮篓、竹花篮等等。竹子的功用实在是多得不得了,洗锅子的竹筅爪、捞米饭的竹捞箕、烧灶火的吹火筒、烤衣服的竹烘罩、盛鸡食的“气死狗”、赶鸡鸭的“叉闹管”、放置水口捕鱼的竹漏、砌房子的竹挑板,还有竹凉床、凉席、凉椅、凉凳……

夜晚,为防野猪损毁山地里的庄稼,老家的人会把竹筒架到田间地头,用包了硝的引线等距离捆扎炮铳(亦称作炮竹)。点燃引线后,隔不久炮铳炸响一声,吓得野猪不敢随意造次。剖出的青竹条可以捆扎东西,土话叫“逗挽”。竹枝竹屑引火做烧柴,燃得快、烧得欢。

对小朋友来说,竹子可以做泡泡筒,把肥皂水灌到里面,吹出一串串七彩梦幻般的泡泡;也可以做水筒,吸一筒山泉水相互喷射,一注水花一串笑。

堂嫂的竹山比堂兄的面积大,在屋对面的那片山,一抬眼就看得到,却隔着田土、垄坎和马路,走起来有两三里远。堂兄堂嫂明明喊话的声音不大,从屋门口传到远远的竹林里却清晰可辨。往往一个在竹山里做事,临时遇到什么事,另一个在屋门口通过喊话可以自如地交流,达成共识。

竹是种奇怪的植物,明明与俗世的生活密不可分,却又能超然于世、雅致脱俗。文人雅士钟爱它、道家释家偏爱它、普通百姓喜爱它。苏东坡一句“无竹令人俗”道出了中华文化与其他文化的迥然不同之处。而在竹乡长大的父亲除了名字有竹,也会做一些竹活,如编织撮箕、烘罩等简单的竹器,算不得精美但实用。

很庆幸今生与竹有缘,从小伴着竹生竹长。父母亲退休后,家居东江边单家独户的小四合院里。爱竹的父亲在院子后面种了好几种竹。每年春天,竹风翠影映江楼,鲜嫩的竹笋像落地的毛崽见风长。扯下一根小笋,我像父亲以前一样,教孩子吹奏笋壳衣;像母亲以前一样,教孩子用笋壳衣做小伞,小院里飘荡着竹韵清音和欢声笑语。这时的父亲,总爱把手搭在身后,踱步、吟诗、赏竹。父亲驻足凝视着他亲手种植的竹子,深邃的目光穿过竹丛:“竹子好啊,有一坯薄土就能生长,虽然成不了栋梁,但虚心有节,用处不少啊。”这时我便知道,父亲又在怀念故乡的竹了。

父亲叶落归根,安息在马岭竹山后的茶林中。尊崇老家的风俗,每年清明前夕我们兄弟姐妹都要回老家祭奠父亲。前山后岭的竹,让我摒弃浮躁,卸却倦容,安享心静神和。流连于故乡的竹海,仰望半山腰的茶林,我总觉得父亲仍在身边,一根根青翠的竹子上印着父亲深邃的目光,沙沙作响的竹林中好似父亲仍在背着手吟诵唐诗宋词。

跟父亲一样,我的今生注定离不开故乡的竹。

吾家有竹初长成

文/史泽旭

听人说,有女儿的人善栽花。我才不信呢,我都两个“小棉袄”了,还没养成一盆像样的花。无奈栽竹,所幸竹跟我有缘,长得特茂盛。

“始怜幽竹小窗下,不改清阴待我归。”疲劳了一天,每天回家都有竹子相迎。

竹生四季,四时之景不同,而乐亦无穷也。

孟春之初,但见竹芽像一枝枝粗细不同的毛笔,破土而出,不几天便直冲云霄,不禁让人赞叹“未出土时先有节,到凌云处尚虚心。”

夏季来到,“疏疏密密复亭亭,小院幽篁一片青。最是晚风藤榻上,满身凉露一天星。”可惜这是人家郑燮先生的雅兴。每每到了夏天的晚上,我在竹荫下支起烧烤炉,为妻子和两个闺女烤肉串解馋,光着肩膀,眼前烟烧火燎,真真的斯文扫地。小女儿讨好地拿着个大蒲扇,为我扇风呢。小嘴油乎乎喊着:“老爸加油!”

“风来疏竹,风过而竹不留声。”待到秋风渐起,特别是中秋之夜,一轮明月高挂,不禁让人想起王维的“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的诗句。“诗佛”那种物我两忘、超然洒脱的境界,让我霎时陶醉。于是“独坐幽篁里”成了我的博客、微博和微信的名字。用妻子的话说,就算附庸风雅吧。

竹子喜欢雪。浓雪下的竹叶会更加青翠欲滴。到了傍晚,小院这一丛绿色,会吸引许多鸟儿栖息上面,为它们在寂寞寒冷的冬天带来些许温暖,“鸟倦飞而知还”,它们通人性的。

小女儿淘气,喜欢在竹子下面玩耍,两三岁那年,被竹子茬刺破小脚,哇哇直哭。妻子心疼极了,迁怒于竹子,拿起铁锹欲“伐竹取道”,我忙阻止:“夫人息怒,看在老夫的薄面上,就饶竹子这一回吧。”“你给说说道理,可饶竹子不死。”“夫人你想,大文豪苏东坡都说‘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使人瘦,无竹使人俗’,我一大俗人,还要在竹子下面脱去一身俗气呢。”“你能不吃肉,我就饶它。”我故意死皮赖脸:“那我吃鱼。”“理由不成立,还砍。”“别别,子瞻先生曾托梦,让我守住这一丛竹,那是文人的文脉啊。”妻子不依不饶:“欺负我女儿,我就要斩断这‘文脉’!”我心生一计:“那我就做篇《竹子祭》。”“怎样?”我故意大声吟起:“太平不易之元,无可奈何之天,竹兄大意,冒犯小女,有恶夫人持锹相向,欲除之而后快……”妻子杏眼圆睁:“你敢!”“不敢不敢,开玩笑,夫人您老人家如能放下屠刀,立地成菩萨,我就写《篁竹颂》,为你唱赞歌。”

人,什么是福?岂不闻佛家语:一丛竹。妻,何为贤也?大伙都说,惟其宽宏大量,柔情似水,便可旺夫。”

不等我半文半白地胡诌完,妻子便笑得不行了,“打住,老公,咱就别贫了,做饭去吧!”我故意说:“竹兄,以后要注意点啊,别伤了我的宝贝疙瘩,逼我贤妻成女汉子。”

这不过是我借竹子在和妻子逗趣逗乐罢了。

我知道妻子不会动真格的,在我的影响下,她和女儿们也爱上了竹子。也许是竹子承载了太多的文化元素,我给她们总有说不完的话题:“斑竹一枝千滴泪”,我讲“湘妃竹”的故事,讲“竹林七贤”和“王徽之爱竹”的轶事、讲竹简上的文字;讲代表中国文化的文房四宝,有两样离不开竹子:毛笔和宣纸……我惊喜的发现,中华文明的发祥乃至源远流长,跟竹子息息相关。

“你在,或者不在,竹就在这里”,一丛小小的竹林,虽比不得草长莺飞的江南繁华之地,更比不得琴瑟和鸣的温柔富贵之乡,然而拂去尘世的烟云,穿越千年的风霜,对话竹子,我仿佛触摸到了中国文化人的跳动的脉搏。

竹伴女而生,女随竹成长。时至今日,每当女儿在竹林下颂唱我教给的那些竹子的诗词时,我都在心中暗暗地高兴,也许竹子的恬淡与祥和之气已植入孩子懵懂的童年。

“爱竹总如教子弟,数番剪削又扶持”,作为一教书匠,我一生无所求,最幸福的事莫如吾家有女初长成,最赏心的事可能就是吾家有竹初长成了。

以竹明志

文/张光茫

文人与竹,向来有不解之缘。竹有非同一般的气质,宁折不弯,傲立风霜,似恬隐君子、逍遥书生。一丛竹,婀娜多姿,清丽映日,也似风雨丽人、江南才女。竹有非同一般的用处,削竹作简,韦编成书;还可以做成笙箫琴笛,丝竹之乐,给文人带来写作灵感。

竹象征君子之道。晋代大书法家王羲之的儿子王徽之爱竹成癖,每到一个地方居住,哪怕是暂时的,都会叫人在宅旁种下青青翠竹,有人问他:“暂住何须尔?”他则指着刚种下的竹子回答:“何可一日无此君?”后来王徽之因此被称为“竹君”。

竹彰显气节,虽不粗壮,但却正直,坚韧挺拔。“竹林七贤”是魏晋时期出了名的文人学士,他们七人,或主张老庄之学,或柔老庄以儒术,或主张名教与自然合一,但无论观点如何,他们都是生活上不拘礼法,清净睿智之士,七人常常聚集在当时的山阳县一片竹林之下,他们肆意酣畅,对酒当歌,促膝长谈,流连忘返。

竹的空心,象征了纯洁与虚心。唐开元二十五年,李白到山东,与孔巢文、韩准、裴政、张叔明、陶沔交友,世人称为“竹溪六逸”。他们隐居山竹之中,酣歌纵酒,颇得世人仰慕。他们寄情于山水林泉,柴门蓬户,兰葱参差,妙辩玄宗,尤精庄老。

与他们同时代的“诗圣”杜甫也是一位好竹之君,写过众多咏竹的诗句,如在《客堂》诗中他写道:“平生栖居地,必种数杆竹。雨洗娟娟净,风吹细细香。但令无剪伐,会见拂云长。”三言两语,写尽竹的挺拔清雅之貌。

柳宗元被贬谪永州时,心情本来是万分低落的,但正是永州那些潇洒挺拔、幽幽翠翠的绿竹,用清雅亮节抚平了柳宗元的心灵创伤,启发了他的文思。他在《永州八记》中多次以竹自喻。

苏东坡在炎炎夏日,“暂借藤床和瓦枕,莫教辜负竹风凉”。秋天,他尽情领略“束束帘外竹,浏浏竹间雨”的意境。苏东坡诗:“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人瘦尚可肥,士俗不可医。旁人笑此言,似高还似痴。若对此君仍大嚼,世间那有扬州鹤?”那一句“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更是流传千古。

扬州八怪之一的郑板桥,一生酷爱画竹、写竹,竹在这位“难得糊涂”的画家心中“一枝一叶总关情”。他画的竹子,神秀挺拔、疏淡飘逸,别具一格,这郑板桥在自己两间寒房的南面种满了许多竹子,没事之时就凝视着那些竹子细心观察,渐渐这些竹子从入眼到入心,提笔一挥,朗朗青竹跃然纸上:“我有胸中十万竿,一时飞作淋漓墨。为凤为龙上九天,染遍云霞看新绿。”还有“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还有“一节复一节,千枝攒万叶。我自不开花,免撩蜂与蝶”。

蒲松龄亦爱竹如命,他植竹于院内,朝夕与之相伴,他在《斗室》诗中吟道:“短榻信抽引睡书,日上南窗竹影碧。”他的窗下,白日翠竹摇曳,晚上月撒清辉,窗上还印着斑驳婆娑的树影,这是蒲松龄颇感惬意的地方,他在毕氏隐园赞竹如此:“尤爱此君好,搔搔缘拂天,子猷时一至,尤喜主人贤。”

竹让文人赞颂的是那虚怀若谷、凌风傲霜的气节。陈毅元帅这样赞竹:“雪压竹头低,低下欲沾泥。一轮红日起,依旧与天齐。”竹以它强大的生命力展示了中华民族宁死不屈、顽强拼搏的光辉形象。作家管桦以画竹而著称,他曾为周总理事迹展览馆画巨幅青竹,并题诗云:“根扎千尺土,叶上苍梧云,平生尽红日,萧萧金右声。”

中国人依竹而居,杖竹而行,几千年来与竹朝夕相处,风雨沧桑,自然养成了竹的文化精神;竹的挺拔洒脱、正直清高、清秀俊逸,也是中国文人的人格追求。

宜兴竹海

文/岳宸羽

宜兴最着名的就是竹海,还没到竹海公园,就已经是竹林遍山了,由此可见竹海的竹子之多。

“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苏东坡先生的诗句诠释出了竹子的脱俗和雅致。我们走进了竹海公园,哇!漫山遍野都是竹子,就连道路两边也都是。

走在竹海间,眼前是深深浅浅、若隐若现的绿色,耳边是沙沙的竹叶声,隐约之间,鼻子还能嗅到一阵阵清新的竹香,我陶醉于这片“绿色的海洋”。

坐着缆车往山上行进,低头看去,大片大片的毛竹从我脚下掠过,我发现,有的毛竹的竹头已经被削尖,有的毛竹却还是毛毛刺刺的。在深深的竹丛中,我还看到了一只只悠然自得的山羊,估计它们是跟着修建竹子的主人来的吧。

我们爬上了山顶,整个竹海公园尽收眼底,看着四周茫茫竹海,我产生了一个疑问:为什么这里的山上几乎全是竹子,没有其他植物呢?

从竹海回来已有一段时间,但是我仍旧怀念着那拥有天堂般景色的地方,我期待着下一次的竹海之行!

鸣凤山游记

文/邓雅萱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早闻“武当远,鸣凤险”,“五一”假期,我就来到了鸣凤山。

清晨,我们迎着朝阳,从保康出发,来到远安县城,一路上群山环绕,风景优美。我的心情如同阳光一样灿烂。

鸣凤山位于远安县城郊,山势雄奇,丹岩似火。景区内有金顶、南天门、二天门、朝天门、头天门、云霞洞等众多景点,有南、北、西三条登山神道。西南面的鸣凤峡九曲十八弯,清溪环流,赤壁高悬,景色壮观。

走进景区大门,是一长排古色古香的长廊。长廊边的池塘里,种着许多小巧玲珑的睡莲,有的已经开出淡粉色的花;有的花骨朵儿胀得好像马上就要破裂似的。

池塘边有一片竹林,茂密的竹子一簇簇,一丛丛,简直就是竹子的海洋。有的竹子挺着腰杆,站得笔直笔直的;有的竹子弯着腰,浓密的枝叶为我们搭起了一个天然凉棚。

鸣凤山很陡峭,山上修了许多石梯。中午,火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汗流浃背的我仍然坚持爬上了山顶。

站在山顶,我看见远处连绵不断的群山与蔚蓝的天空交相辉映;静静的河流像一条洁白的玉带拥抱着群山;美丽的远安县城像一颗明珠尽收眼底。

如此美丽的鸣凤山,你是不是也想来看一看?

老去的风景

文/清风旷野同行

这里曾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其间长有高大的刺槐、钱榆、冬青和许多不知名的树种,前面是村庄,后面是望不到边的农田。

竹林有着天然的条件,这里土地肥沃,气候宜人,四季分明。其实,早年不过几户人引种,不经意间竟连成一片,竹子越长越高,越长越大,竹林便漫延开来,一发不可收失。它们相互依存,挤成一片,不断向四周扩展。轻风吹来,竹林沙沙作响,明月当空,竹影婆纱。春天,鸟儿把这里当作天堂,成片成群栖息其间;夏季,人们把它当作天然的纳凉房,在里面吃饭休息。孩子们把它当作游戏的场所,甚至有人家靠它支撑着度过春荒。

竹林不仅成为村庄的风景,当狂风来临时,竹林像一堵墙,用坚挺的身躯阻挡;在贫困岁月里,竹子被出售、被做成席子凉床竹凳等各种生活用品,竹笋被当作主要的食物,竹叶当材烧。人们对竹林的喜爱超越了其它,在竹笋生发期,家家户户用围栏围起来,以防踩踏和被挖,竹笋一年多似一年,到父亲那一代,竹林已包围了整个村庄。

它们自豪,充满了人们的视野,只要靠近它们,就能感受勃勃生机,竹子的品格更是赢得无数的赞美。但那些生长其间的树种除了超越它们以外,已没有一点生长的空间。竹林占据了一切,他们相互映衬,相互支撑,用高耸的形象掩盖了原本极其荒芜的土地。它们疯狂吸收着大地的营养,并将它们的根盘在一起,在地下四面交织延伸。竹林以自己的智慧夺得了生存的资源,人们只看见日复一年长大的竹子,只看见伴随竹林而来的不尽财源,沉浸于竹子所带来的无限美好。但土壤却在板结,大地的养分在迅速消耗和下降,而抱团成长,密集发展的生存方式,导致高大的竹林下面,虫害开始逐渐滋生。

它们曾经那样自豪,收获了所有的赞美和眼球,它们自信这片绿色的大海永远不会消失,它们相信只要根不断,哪怕只是一段,它就会破土而出,长成一片,它们将始终居于自然的顶端,它们甚至想像,竹林的经历成为一个奇迹,被铭刻于天地之间。

可是,有一天,谁也没有注意,在一杆最粗壮的竹稍,悄悄地开了一朵花,起先人们以为这很稀奇,从没听说也没见过,甚至有人觉得它很美,球球的,细如银丝,从竹稍垂下来。竹林也以注目礼的方式向这新的神奇致敬。一朵两朵,像进入春天,不断向四周漫延。但人们很快就发现,开过花的竹子没多久就枯死了,一根两根,一片两片,那些曾经是开花的惊喜很快变成噩耗。它们像传染病和瘟疫,四处传播。为保护竹林,人们将开花的竹子砍掉,但其它的地方依旧开花,而且发现,在枯死的竹林中,任你怎么重新移载,竹子就是不能成活,根本无法再次生长。

经历了上百年的竹林,在不到十年时间就全部湮灭,没有人能拯救。荒瘠的地貌在荣耀后再次裸露,那些夹杂其的大树失去了伙伴,在空旷的天幕下七零八落,孤苦怜丁,粗大的竹边被刨起凉晒,当作了烧火材,鸟儿失去了家园迁徙它乡。

荒草野藤替代了曾经的美景,竹林,那样的英俊壮观和自负成为记忆,成为后人的一声哀叹。竹林的梦想随着生命周期而老去。有不解的人前去求教,结论是生命周期终结,竹林因过度生长而透支了生命的空间和养分。

竹林情思

文/王硕男

闲时喜欢漫步在机关院里那片竹林,它是那样容易牵动我的思绪。

我不禁又想起老家房屋后面的那片竹林来。

那片竹林真的很美,很美。我自幼耳濡目染于此,可谓“成竹在胸”,难以忘怀。可惜我不擅丹青,否则,宣纸上一定少不了它那苍翠如盖、挺拔俊秀的倩影丰姿。在我的家乡,小桥边、流水旁,房前屋后都是种着竹子的。春天时节,几枝新笋映于一弯明丽的清溪之上,那种疏淡清雅的诗情画意,舒卷在多情的乡村大地,令人流连。

我的青少年时代是在故乡青竹的绿色波浪中度过的。我家屋后的那片竹林,更像那绿色竹海中的一个小岛,我和伙伴们当年的课外阅读大多是在茂密的竹林之中进行。清风徐来,书页随意翻动。彩蝶在竹林中翩翩起舞,百灵鸟在枝头叽喳飞跃。少年的抱负,也如那青青的竹篁,饱张着如梦如幻的理想的翅膀,意气风发,直冲云霄。

故乡的竹林美得像首诗。每当春雨初霁,各家的屋舍旁氤氲着可人的绿意,苍绿、嫩绿、黄绿、斑驳迷离,生机盎然。当你独行在那幽静的小径,披一身带花的阳光,沉思着聆听竹音格格的清响和小鸟的鸣啼,你会感到那绿的柔润,绿的光泽,绿的意趣,弥漫在整个乡村的上空,洁净如洗,让人体会到一种无法言说的沉醉。

我爱故乡的青竹,还因为它有着不畏狂风暴雨和严寒酷暑的刚毅品格。它不像室内文竹那样纤细幼嫩、容易夭折,而是生在茅草丛丛的荒坡上,长在淙淙作响的涧水旁,扎根于坚硬岩石的缝隙中。贫瘠、干旱、荒凉,不会使它感到凄苦;雨打、雪压、霜冻,也无法改变它倔强的性格。暑尽冬来,迎风斗寒,经霜而不凋,历四时而常茂。它默默地出土,悄悄地露尖,无声地生长,顽强地从石缝里汲取营养。在它光洁坚硬的外表上,竹节把竹子分成一段一段的,正是它不屈的生存意志的标识。这种生命的痕迹,坚韧而高贵,令人联想起自古以来那些舍生取义的仁人志士。

青竹的可爱,还在于它那平凡而伟大的精神。竹子是不轻易开花的,听说,要是竹子开出洁白的竹花时,也就临近了生命的尽头,它一生高雅,朴实无华。春天里,不和那些娇艳的百花争香斗艳;夏日,也不和大树比高低、与小草论长短。秋阳柔照,它寂静无语;寒风吹来,它默默承受。它鄙视柳絮的癫狂,桃花的轻薄;又不像春兰秋菊,仅夺一时之娇秀。随着雁鸣金风,百花衰落,雪欺霜降,万木凋零,而它却依然青翠如故。

青竹一生所求甚少,只需大地几滴乳汁,但它却付出甚多,慷慨到“碎尸万段”,片片叶叶不吝惜,家具、门帘、扫帚、竹篮……处处都有它闪光的身影存在。

青竹,就是这么平凡,但又是那么无私、伟大。它的生命属于大自然,却寄寓着那么深刻的人文启示:捐躯者愿和它毕生为伴,无私者愿与它心心相印;卑鄙者见它而面存汗颜,怯懦者见它而心存惶愧。

我想,只要有竹林,无论天涯海角,就一定会有我的情思。

竹海与松树

文/陈蒙

国庆去了趟南山竹海,冲着竹子去的。

竹子长在谷涧两边的山上。依山而生,从下往上望,像是从两边山顶铺下来的绿毯,柔软轻滑;从左山到右山,又像海上卷滚的两波巨浪,不过这浪着实高了些,但我还是坚信这便是“竹海”的得名。

买了票,迫不及待地扎入“海”中,迎头便是一根巨竹挡在栈道的中央,它是人们在搭建栈道的时候有意给它留下了生长的空隙,而正是它这般有幸,却备受游人的抚爱,在齐人臂高的地方留下了白白的击痕和重重叠叠各种利器刻下的欲与竹身长青的名姓,竹身也因此而显得有些苍黄,它似乎有些承受不起这爱之深——前面不是有几根已死去了么!越往里走,竹子越看得清越,即使当年生的竹,历过了春夏,已与旧竹齐高枝叶齐密了。突然想起郑板桥的《新竹》来:“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干来扶持。明年再有新生者,十丈龙孙绕凤池。”这新竹的确长得飞快,也很粗壮。

离栈道远一点的,便生长得自在,根根笔立似钢针,直指云天,那种精神不让你亲登山梯不行,所以来这竹海的人,很少有人乘缆车上山的。在竹林环抱之间,一棵小松身子修长,欲学竹茎将自己奋力伸出竹宇,可它哪里是竹的对手,在高过它许多的竹枝竹叶的遮抑下,它面黄肌瘦,奄奄一息,更何况竹林中时不时地能看见松树的败枝朽杆腐根!在这海里,似乎什么都显得那么脆弱与渺小。

“竹是好东西!”坐在竹筏上的妻子感慨说道。竹的确是个好东西,我对竹的最初印象就是用它来织篮、编席、作凉床、烧爆竹,那时爷爷腰插长长的旱烟管,拿着竹砍刀,绕进屋后的大片竹林,专拣粗壮的竹子一刀一根一根一刀地砍,那清脆的声音总能给人产生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之感,似乎传授着做人的道理。

我们继续上山,向着山的顶峰——“天下第一峰”登去。

“欸,你发现没,我们一路上来,这栈道不是松木就是石板,怎么不就地取材,用竹子来铺?”妻子发现了一个问题来问我。

“用竹子在这悬崖上铺栈道,你敢走吗?”我反问她道。

“它毕竟是空的!生长期又短!”我又补充说道。

是的,在许多关键的场合,我们从来没有见过用竹子来作主料的,不是曾经有人用竹子代替钢筋建房制作窨井盖却带来不小的祸端吗?关键的时候,还得用木头,那才是货真价实真材实料!

记得南朝虞羲有诗句赞竹:“挺此贞坚性,来树朝夕池。秋波漱下趾,冬雪封上枝。葳蕤防晓露,葱蒨集羁雌。含风自飒飒,负雪亦猗猗。金明无异状,玉洞良在斯。但恨非嶰谷,伶伦未见知。”读后总觉得他骗了我:“集羁雌”,做乐管是可以的,“负雪”总有点承受不起吧,纵使再“贞坚”也是作不了栋的。

可是,这一山都是竹,人们不远千里来赏竹,还纷纷把自己的名姓刻上竹,他们热情甚高,流连忘返,这是为什么呢?试想,把这里的竹全换成松,会有几人来赏?

十岁的儿子上到顶峰,却要坚持再走栈道步行下山,这让我好生担忧——竹林中的小松不是奄奄一息了吗?

熊猫的自述

文/钱梓浩

我的名字叫大熊猫。你们可能在动物园见过我吧!我的头长得圆圆的,尾巴短短的,浑身圆乎乎的,长满了黑白相间的毛。别以为我的眼睛很大,其实我的眼睛周围长着一圈八字形的黑色的毛,眼睛就藏在中间,犹如戴了一副墨镜,非常惹人喜爱。

我偏爱素食,主要以吃竹子为主,我成年时每天要吃20公斤左右的鲜竹子,有时我也会开一次荤,抓捕竹林里的竹鼠美餐一顿。

我性格孤僻,喜欢独居,没有固定的居住地点,常常随季节的变化而搬家。

本来我们的家族一直生活得非常快乐,但我渐渐觉得生活越来越困难,因为森林被乱砍滥伐,我们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小,因为我只生活在中国,所以很多坏人把我们抓起来,偷偷运到国外展出……幸运的是国家把我们定为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我们生活的地区划成了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我们的幸福生活又回来了,我们长得更可爱了!

我一直有一个愿望,那就是画一个漂亮的彩妆,拍一张美丽的彩照。

窗前的翠竹

文/陈文郁

“我是千年水墨返绿的一丛翠竹/在江之南望穿秋水/千滴之泪已干/而绿色的梦不变/看帆影浮云一样掠过/看岁月桃花一样荣衰/也不惧冰霜雨雪/微风之后是我的微笑……”竹子是高洁、虚心、有节的象征,我十分喜爱竹子,曾写过这样的诗句表达自己的情感。

一个人来到世上,总有一些事物与自己的血脉紧密相连。我和竹子是有一段很深厚的感情。

小时候在鉴江河畔的家乡小村生活,梳大髻团赤着小脚粗布裤腰挂着翠玉佩的祖母,悉心在小巷前园子边种下一丛竹子。

春风吹绿了鉴江两岸。春雨后竹笋争相吐绿喷翠,一年年生机勃勃清气芬芳。布谷鸟鸣叫,春耕了。生产队里的一头水牛每天午晌犁完了田,祖母就将水牛牵到竹荫下料养。我蹒跚学步的年月,祖母端起添了蟛蜞汁、虾子汁或是鱼露汁的稀粥,带我到竹荫下喂着。母亲从田间劳作归来,稍歇着,就拿出竹篾到竹荫下编织晒谷子晒薯丝用的竹垫子。南风阵阵,阳光朗照,竹枝轻摇,鸟雀鸣唱,童谣悦耳,竹荫下满是农家人的情和爱。依着竹子的童年,我幸福了很多时光!

长大后在城里工作。大街上的水泥森林噪音异味,替代了年少时的翠竹绿树碧野蓝天。但与竹子的情缘未了。

数年前初春雨后的一天,我家楼下书房的窗前,不经意间冒出了一团绿色的云影。这是出远门工作的邻居在门前的一块空地植下的一丛翠竹。亭亭的杆笋,茵茵的叶瓣,幽幽的清香,透出了一种超凡脱俗的精神和气韵,给人以不尽的冥想遐思!眼前空间楼群挤拥的一种单调的格局被打破了,心里转而变得宁静和开阔,写点东西,端坐到电脑旁边,文字也来得容易多了。

邻居的小孩爱在空地上打羽毛球,每当球飘挂在竹丛上,便操起长杆刮打,或是握着嫩杆摇撼。我生怕长此下去会把嫩竹弄枯,便出面干涉,撵走了打球的孩子。下班时闲着,就浇水施肥、修枝剪叶、搭架围栏忙弄一番……

窗前的翠竹终于安然过来,不长的时间里长得蓊蓊郁郁、生机勃勃。每次从外面步履匆匆归来,走到楼前的窗下,我总是很自然地停下脚步,凝视着竹子仿佛注目行礼,表达内心深处的一种敬意,一片诚挚的感情。

周边的空间有限,位置不多,竹子不能再横向伸枝,便迎着阳光往高空直蹿。多少个季节,风来了放声吟唱,雨来了纵情洗浴。在夜阑人静时分,它也许睡眠入梦,梦回到故乡漫山遍野的竹海里,含笑与手足相并的兄弟姐妹相依……但命运让它涉向这里,离开了竹的家族,它依然快乐和勇敢,在城市一隅楼群的包围中寻找理想,从有限里赢得了无限。

高高的挺立,向上,拔节向上……这是它选择的一种生存的方式。

我感谢窗前这丛翠竹,从它婀娜的娇容,我品出了万山春雨万杆修竹的流韵,身处喧嚣的城市,心中却有故乡一方桃红柳绿的田园,有一片烟笼雾罩的山林,有一份林间卧月的安详与恬静……它向我展示生命里所有的节气、骨气和灵气,更是时刻启迪和激励着我!

“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古人早就把观竹赏竹列为修身养性之举。伴随着窗前的翠竹一起迎送日月,换一种心态换一个角度看待人生,从容地感悟着物欲横流、商潮汹涌、人情变幻的世界。久而久之,心中的一份感觉,是那样的鲜明而深刻……

竹海风情

文/王克英

你也许见过浩瀚的大海,宽阔、宁静,澎湃、激情。

你见过苍茫的竹海吗?沉稳、浪漫、雄浑、宽容。

前不久,我带着“长枪短炮”去益阳采风,桃花江镇的洪山竹海让我久久难忘:成片成片的南竹,满山翠绿,相互拥挤着漫过山峦,风吹叶摇,竹浪起伏,沙沙作响,形成海一般的竹林涛音,轻轻地叩击着人们的心扉。

洪山竹海距离桃江县城很近。穿过繁华的县城,汽车行驶在山峰耸立的山间公路,两旁成簇成垄的南竹,或相互依偎,婆娑弄姿;或散漫疏朗,风情万种;或列队成行,仪态万方。放眼竹海,翠绿重叠,一望无垠。我们很快就进入了闻名遐迩的洪山竹海森林公园。推开车窗,高密度的负离子空气带着新鲜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整个人好像是置身于一个天然的氧吧,有些疲惫的心情瞬间变得神清气爽。

桃江是国家命名的“中国竹子之乡”。全县有几十万亩竹林。洪山竹海是这翠竹世界中一颗光彩夺目的宝石。这里万亩成片的竹林,山连山,坡连坡。山山青竹翠,坡坡涌绿波,烟光日影露气,均匀地浮动于疏枝密叶之间,组成了竹涛滚滚的海洋。忽然,一阵山风掠过,那碧绿的竹海波澜,像丝绸一样柔和,微荡着涟漪。竹海里层层绿色的细浪就像从天边涌来,相互温柔地亲吻着;那缱绻的柔情蜜意,温馨而浪漫,极像初恋的情侣。

沿着蜿蜒盘旋的山道一路行走,翠竹掩映,竹香四溢,空气清新。阳光从竹林顶间的缝隙里洒落下来,远远近近传来声声清脆的鸟鸣,还有山风吹拂林中竹叶摩挲而起的沙沙声响,一种远离喧嚣都市返璞归真融入自然的快感油然而生。不知不觉,我们已经登上了洪山顶上的观竹楼。登临竹楼,极目所至,翠竹丛生,枝繁叶茂,烟波浩渺,竹浪翻涌,视线豁然开朗,心境顿时悠远。沿着楼栏环顾四周,逶迤的群山到处绿波叠起,嫩绿、翠绿、黛绿,层层推进。吮吸着竹的芳香,品味着竹的气息,令人心旷神怡。随风摇曳的竹浪,恬淡、温柔、宁静、幽雅。

面对此情此景,我快速拿出相机,对准着这迷人的风光。而思绪则随着镜头的转动在飞扬:大自然赐予的这片竹海,以千年不变的姿态与胸怀,演绎着千古风情。自古以来,在灿烂的华夏文化中,先贤们爱竹、珍竹、迷竹,进而颂竹、画竹、写竹,把竹子誉为“岁寒三友”,与梅、兰、菊一道美称为四君子。人们不仅喜欢竹子的外形,更爱竹子的内涵,由此滋生出一种特殊的文化现象,与人们的精神生活息息相通。“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人瘦尚可肥,士俗无可医。”(苏东坡)人们熟悉的《竹石》一诗,更是脍炙人口:“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郑板桥)这千古流传的佳句,把竹子坚韧不屈的精神描绘得淋漓尽致。亭亭玉立的竹子经霜雪而不凋,历四时而常茂,集坚贞、刚毅、挺拔、清幽于一身,以其独特的品格流芳百世。

“咔嚓”“咔嚓”拍摄下了一片竹林:你看,它们脚踩峰峰岭岭、沟沟壑壑的荒山野岭甚至是石隙岩缝,植根于一片片十分贫瘠的土壤,但仍以坚韧不拔的毅力在逆境中快乐而顽强地默默生长。一年四季经受着风霜雪雨的抽打与磨炼,始终“咬定青山”,专心致志,无怨无悔,相互依恋,终成瀚海般的大气候。我曾拍摄过富贵的牡丹、孤傲的菊花、娇艳的桃花、洒脱的兰花;我也曾读过不少文人墨客赞美松树精神,梅花情操,荷花气节,垂柳风韵的诗文,但清淡高雅的竹子与众不同的内涵始终给我留下难忘的形象。记得南宋诗人陆游的《卜算子·咏梅》中一句“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把梅花推到了群芳之首。然而,梅毕竟有“花”。而竹呢,“一节复一节,千枝攒万叶;我自不开花,免撩蜂与蝶。”(郑燮)竹无花,但它有梅花笑迎风霜雪雨的坚强品格,有兰花翠色长存的高洁,并以其坚韧、虚心、进取、乐于奉献而赢得历代文人赞赏。

凝神专注那丛丛翠竹,一个一个的竹节,节节高升;一根一根的竹竿,根根挺拔;细细长长的竹叶,抖起一片浓郁的青纱,郁郁葱葱,临风起舞;弯弯新竹,像柔情似水的少女,依偎着苍翠挺拔的老竹,汇成成方成阵的竹林,形成万顷碧波的竹海。清华其外、淡泊其中、清雅脱俗、不妖不媚。竹叶的方向、疏密、浓淡、肥瘦,以及集合的形体,都表现出一种美的姿态,一种充满勃勃生机的力量。

太阳快落山了。朋友催促下山,我回转身来,落日的余晖正映照在茫茫竹海上,极目远眺,苍茫的竹海与蓝天白云亲密无间。恍惚之间,一层层竹浪变成了一首首无字的诗,一曲曲奇妙的歌,一幅幅斑斓的画。而一片片摇曳的竹叶,又显得万般温柔、宁静和幽雅。这时候,我心里豁然一亮:千百年来,为什么画家画竹、文人写竹,人们总爱在房前屋后栽竹?这既是竹子的万般风情给人以艺术的美感,也是竹子独特的品格给人以启迪和力量。更重要的是竹子从中国悠久的历史中滋生出来的文化意韵已经演变成了一种民俗的意象,“竹报平安”,有竹就意味着幸福美满、平安吉祥!

窗外芊芊竹

文/一锦

今年夏天,去威海参加一个文学采风活动。活动之余,应邀拜访一位大学的同窗好友。我的这位同学,几年前辞退了令人眼热的公务员职位,在威海郊区的一个村庄租了几十亩地,利用所学专业,毅然办起了农业生态养殖。

生态养殖园的办公、生活区域俨然就是一个玲珑的花园,各种花草树木葱葱茏茏,葳蕤若瀑,不时有鸟儿的歌声、蝈蝈的鸣奏以及蜂蝶的飞舞,欢欣着闯进我的视听。跟在同学的身边,细细观赏着这样的园子,一时,我竟忘记了这是一个以饲养山鸡为主的生态养殖场了。

那些错落有致的花草树木固然令人心怡,然而当我望见一排红瓦白墙的房屋前面,那一片如雾如纱的青青翠竹时,我的心情不禁为之一动。

“好一片醉人的绿竹!”我赞叹道。

“是啊,一直就喜欢竹子。以前身居城里,哪有地方可以让你种竹子……你看那片竹子,一开始只是稀稀拉拉种植了十几株,谁知几年功夫,它们就长成这么一片了。竹子的生命力真是太强了。”同学淡定的语气里露出些许憧憬和欣喜。

竹兰之好,君子之风。我知道,自己也是一直深喜着这清风飒爽的竹子的。

下午,同学给饭店打电话要预定酒席。我说,咱们也别去饭店了,别辜负了这片竹子,你这里有鸡有蛋,就让嫂子清炖一只山鸡,也别叫别人陪酒,就我们三个在竹林旁举杯邀月如何?同学笑说,不愧是我们班的大作家,依然改不了一个文学青年的心态,好吧,尊敬不如从命,只是太怠慢老同学了。

傍晚时分,在竹林旁边的石几上,同学的妻子已是摆上了一大盆浮着一层黄橙橙油脂的清炖山鸡;另有自家腌制的山鸡蛋,对半切开了,也泛着金黄的油渍,满满地盛了一大盘;还有几个农家炒菜,皆是绿油油的,让人垂涎欲滴。

从来不善饮酒,自嘲是经不住“酒精”考验的人,也很少参加喝酒的场合。但那天,我却饮了不少白酒,而依然兴致颇高。与同窗好友久未谋面,自有一份纯而浓的同学情意使然,而还有一个缘由,便是因了有那片清气盈怀的竹子相伴。

从同学的叙谈里得知,他竟是因看不惯当下官场里的风气和潜规则,才毅然辞职的。他说,那时候,我很彷徨,天天说些违心的话,做些违心的事,我感觉自己的灵魂就要麻醉了,就要死去了。倘若还在单位混,当时干办公室主任的我现在也许能混个一官半职,可一辈子活在违心的虚伪里,把自己真正的灵魂丢弃了,只剩下一躯行走于私欲里的皮囊,又有什么意义呢?这样的人生不是我想要的。

突然间,我对我的这位同学肃然起敬。我想起,在大学时,他是我们系的学生会副主席,颇具组织才能,而且口才极好。毕业时,他被分配在威海市的一个县级机关里,同学们对他从政的前途都是极为看好的。我记得,我曾在他的毕业纪念册上这样写道:好风凭借力,送君上青云。

他辞去了令多少人企不可及的公务员职位,只是为了坚守自己心中的本真和洁好。他不说,我也知道,他该是经历了多么痛楚的内心抉择,顶住了多大的压力,才选择了今天的道路。而这些年,他又是经历了多少打拼的艰难,才有了今天的一切,才有了今天坐在这片青青筱竹下,一脸本真而爽朗的笑容。

沉浮于世俗,难得有一片翠竹映于心湖,难得有一份透彻心底的清气和恬淡,更难得有一种为了灵魂的自赎而舍得的勇气。

那晚,与同学竹下对饮,相互共勉,尽情相诉久别之念。我知道,我拥有了一个可以神交的朋友。

那晚,月色清明,轻浣着沉沉的夜幕,偎恋着眼前的竹林。举首投望,夏日的晚幕里,清风拂翠,和月依影。

夜深,同学安排我在一间招待室住下。房间洁净而雅致,墙上一幅竹石图吸引了我的目光,走近观赏,画风颇似郑燮的风格,画上有两行行书的诗句。我不禁轻轻而吟:

一两三根竹竿,五六七片竹叶。自然疏疏淡淡,何必重重叠叠。

竟是板桥先生的诗句。

目光投向窗外。如水的月光下,那片竹子,清华自适,安宁而静谧。

竹下窗凉,一夜好梦。次日醒来,窗外竟已是细雨蒙蒙,就忆起了“南窗轻睡起,萧飒风雨声”的诗句。再看窗外,那一片竹子,在烟雨笼罩的清凉里,却是绿得翠色正滴,绿得沁人心脾。一只雨燕,恰登枝而去,一杆翠竹,便在碎雨的扑打和莹润里独自摇曳逍遥……

芊芊翠竹尽是法身,郁郁黄花无非般若。突然,就想起了这句佛语,我却无法深解。

谁人,能够深谙它的禅意?

我想,我回去,也该买一盆绿竹了。就将竹子安放在阳台里,每天早晨,醒来的时候,隔窗而望,能有几杆青青的竹叶,映入我时常会迷蒙的眼睛。

大山深处的村庄

文/杜维民

身居闹市,常常使我想起武夷山坳里那宁静的小山村。几栋木瓦屋散落在山坡上,四周山峦起伏,翠竹连绵。这里山路十八弯,水路九连环,是竹子的海洋,连史纸的故乡。这里远离城市的喧嚣,宁静如一泓碧水,微风吹过,竹枝掀起阵阵波涛。

城市是流动的风景,大山是静止的画廊,一年四季美不胜收。小山村恰似一位待嫁的新娘,薄雾是她的面纱,彩云是她的衣裳,溪水是她的血脉,山泉是她跳动的心脏,一簇簇火红的杜鹃花映红了她羞涩的面庞。小山村朴素无华,景致浑然天成,土壤里孕育着勃勃生机。

春天,你抛开尘世杂念,漫步在竹林里,静的能听见竹笋破土而出的拔节声。突然,厚厚的落叶里钻出一条四脚蛇,“嗖”地从你脚跟窜过,吓得你从沉思中惊醒。

夏天,桐木江溪水丰满,竹排牵着竹排,绕过暗礁、躲过险滩,走出大山,实现她生命的价值。这时,往往令人耳旁响起“大山的子孙哟,爱太阳,这里的山歌排对排,这里的山歌串对串……”,这里有美如水的山妹子,这里有壮如山的放排汉。一条布满鹅卵石的溪流欢畅地穿过空旷而幽静的山谷,墨绿色小鸟站在水中卵石上发出悦耳的鸣唱。

秋天,枫叶红了,硕果满枝。

冬天。清晨,雾锁山坳,村庄浮动在云海里,山峰变成了海上孤岛。一群鸡在能挤出水来的空气里围着柴垛觅食,其中一只大公鸡站在残缺的磨盘上伸长脖子“喔喔喔——”地打鸣。几株光秃秃的柿树,就像警惕的哨兵,在云雾中时隐时现,守卫在村前屋后;树梢上两片残留的枯叶迎风起舞、摇摇欲坠,树丫上鸟儿衔来枯枝垒起的鸟巢,就像村庄的瞭望哨卡,一对喜鹊站在枝头翘首眺望,不时发出“喳喳喳”地叫声。

一会,日出雾散,万丈光芒透过村前古老的樟树,把村庄照的斑斑点点。山民们懒懒散散地陆续起床,宁静的小山村渐渐有了生气,大山的汉子到水缸里舀瓢用毛竹从屋后引来的山泉水洗把脸,坐在屋檐摸出竹烟筒悠闲地吸着旱烟,然后起身把柴刀别在腰上进山伐竹。一只大黄狗东嗅嗅、西跑跑,停在竹兜叉开后腿撒尿,随主人跑前跑后。村姑们在禾基坪上一字儿排开簸箕,晒着山里人丰收的心情……

山里的夜黑的早。晚上,一轮满月挂在树梢,给竹影婆娑的村庄增添了几分宁静和神秘,劳累了一天的山民们拥着跳动的溪水进入甜美的梦乡。

宁静的村庄是世界上最富有的村庄,她拥有大山最美的风景和一座座绿色金库。寂寞的大山生长竹子,大山的气候滋润竹子。毛竹是上苍赐予大山最丰厚的礼物。小山村开门见竹,你走进竹林,一根根翠竹仿佛在向你叙述那古老的故事。竹子虽然没有树木的伟岸、挺拔,却有少女般的坚韧和温柔;她身材修长,亭亭玉立,生生不息,赋予了大山的美丽、宁静。自古以来,文人雅士就与竹子结下了不解之缘,状元郎把锦绣文章写在竹片上,她承载了人类的辉煌和厚重历史。诗人赞美竹子高风亮节、淡泊名利。画家有梅兰竹菊四君子,女子乐坊用一支支竹笛、一根根竹箫、一把把二胡演奏出人间幸福时光。一批批竹雕、竹编工艺品远销海内外,为国家赚取外汇。今天,人们用竹削成篾片扎起一只只大红灯笼和长长的龙灯庆祝大平盛世和红红火火、团团圆圆的春节……

小山村宁静致远,因为有竹和一串串竹的故事而更加韵味无穷。

文人与竹

文/张光茫

文人与竹,向来有不解之缘。竹有非同一般的气质,宁折不弯,傲立风霜,似恬隐君子、逍遥书生。一丛竹,婀娜多姿,清丽映日,也似风雨丽人、江南才女。竹有非同一般的用处,削竹作简,韦编成书;还可以做成笙箫琴笛,丝竹之乐,给文人带来写作灵感。

晋代大书法家王羲之的儿子王徽之爱竹成癖,每到一个地方居住,哪怕是暂时的,都会叫人在宅旁种下青青翠竹,有人问他:“暂住何须尔?”他则指着刚种下的竹子回答:“何可一日无此君?”后来王徽之因此被称为“竹君”。

嵇康、阮籍、刘伶、阮咸、山涛、王戎、向秀七人,是三国魏晋时期出了名的文人学士,他们七人,或主张老庄之学,或柔老庄以儒术,或主张名教与自然合一,但无论观点如何,他们都是生活上不拘礼法,清净睿智之士,七人常常聚集在当时的山阳县一片竹林之下,肆意酣畅、对酒当歌、促膝长谈、流连忘返,因而七人得名“竹林七贤”。

唐开元二十五年,李白到山东,与孔巢文、韩准、裴政、张叔明、陶沔交友,世人称为“竹溪六逸”。他们隐居山竹之中,酣歌纵酒,颇得世人仰慕。他们寄情于山水林泉,柴门蓬户,兰葱参差,妙辩玄宗,尤精庄老。

与他们同时代的“诗圣”杜甫也是一位好竹之君,写过众多咏竹的诗句,如在《客堂》诗中他写道:“平生栖居地,必种数杆竹。雨洗娟娟净,风吹细细香。但令无剪伐,会见拂云长。”三言两语,写尽竹的挺拔清雅之貌。

柳宗元被贬谪永州时,心情本来是万分低落的,但正是永州那些潇洒挺拔、幽幽翠翠的绿竹,用清雅亮节抚平了柳宗元的心灵创伤,启发了他的文思。他在《永州八记》中多次以竹自喻。

苏东坡在炎炎夏日,“暂借藤床和瓦枕,莫教辜负竹风凉”。秋天,他尽情领略“束束帘外竹,浏浏竹间雨”的意境。苏东坡诗:“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人瘦尚可肥,士俗不可医。旁人笑此言,似高还似痴。若对此君仍大嚼,世间那有扬州鹤?”那一句“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更是流传千古。

扬州八怪之一的郑板桥,一生酷爱画竹、写竹,竹在这位“难得糊涂”的画家心中“一枝一叶总关情”。他画的竹子,神秀挺拔、疏淡飘逸,别具一格,这郑板桥在自己两间寒房的南面种满了许多竹子,没事之时就凝视着那些竹子细心观察,渐渐这些竹子从入眼到入心,提笔一挥,朗朗青竹跃然纸上:“我有胸中十万竿,一时飞作淋漓墨。为凤为龙上九天,染遍云霞看新绿。”还有“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还有“一节复一节,千枝攒万叶。我自不开花,免撩蜂与蝶”。

蒲松龄亦爱竹如命,他植竹于院内,朝夕与之相伴,他在《斗室》诗中吟道:“短榻信抽引睡书,日上南窗竹影碧。”他的窗下,白日翠竹摇曳,晚上月撒清辉,窗上还印着斑驳婆娑的树影,这是蒲松龄颇感惬意的地方,他在毕氏隐园赞竹如此:“尤爱此君好,搔搔缘拂天,子猷时一至,尤喜主人贤。”

竹让文人赞颂的是那虚怀若谷、凌风傲霜的气节。陈毅元帅这样赞竹:“雪压竹头低,低下欲沾泥。一轮红日起,依旧与天齐。”竹以它强大的生命力展示了中华民族宁死不屈、顽强拼搏的光辉形象。作家管桦以画竹而著称,他曾为周总理事迹展览馆画巨幅青竹,并题诗云:“根扎千尺土,叶上苍梧云,平生尽红日,萧萧金右声。”

中国人依竹而居,杖竹而行,几千年来与竹朝夕相处,风雨沧桑,自然养成了竹的文化精神;竹的挺拔洒脱、正直清高、清秀俊逸,也是中国文人的人格追求。

难忘的童年

文/辛予

值此儿童节之际,不禁想起童年的生活。那时候无忧无虑,充满乐趣,是多么有意思呀!这里将两篇散文晒出来,想献给今天的孩子,也与朋友分享一下童稚时代的快活。

浪漫小镇

考究起来,这个小镇确也有其得天独厚之处。它滨临滔滔东流的西江,一眼看去视野十分开阔。丽日晴天的时候,一碧万顷,浩浩汤汤,宽达千米的江面上,奔忙着各种各样的船只,舢板、趸船、渡船、驳船、拖轮、铁驳、汽轮、客船,整日不息地穿梭往还。

我的童年是在这里度过的。那时我念小学,经常放学后与一群小伙伴跳进江里游泳,有时恰好遇到拖轮牵着一串驳船逆水而上,我们就欢呼起来,一个个游到江心去,攀附在某艘驳船的尾舵上,让驳船把自己带到很远很远的上游,然后告别尾舵进行“放流”。

你知道孙悟空躺在云头睡觉的惬意吗?你晓得郝隆仰卧草地晒书的闲逸吗?此时我们就享受着如此神妙的滋味,将身体仰躺在绸缎一般柔滑的水面上,上空是辽阔无垠的蓝天和朵朵白云,身下是清凉爽肤的江水和偶尔撞来的鱼儿,脑子里什么都不想,也不必想,只是全身心享受着那份独特的舒服,任凭江流送我们回到下游码头再上岸——老实说,这样干是相当危险的,有一次我就差点被拖轮后面的涡流吸到船底去。但我们乐此不疲,玩得痛快,大人也管不到我们。

由于镇子紧邻西江,地势不高,隔不了几年就会发一场大水。洪峰到来时,浊浪汹涌,漫进大街小巷,大多房屋被淹过窗顶甚至达到二楼,我们小学的篮球架几乎没顶,整个镇子变成了一片泽国。本地的清代诗人朱方辉曾作诗描绘过这种情形:“鱼虾穿窗过,舢板屋顶行。”说得真个不假。

大水泛滥,没准要泡上十天半个月的,慢慢才会退洪。此时出现了一种奇景:各家用门扇、木板或梯子捆绑在一起,俨如木排,浮游在街巷之间的水面上,照样走动串门。就有人把家里储备的粮食、青菜匀出一些,搁放在木排上,给没什么蓄积的别个亲友家里送去;还有专门四处卖菜的小贩,不图赚大钱,只求给街坊们送去多少便利——真个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小镇人的心地实在,古道热肠,由此可见一斑。

而这个时候,就是孩子们撒欢的机会了,我们在浅水里嬉戏打闹,划着木排穿街过巷,玩得个不亦乐乎。别说孩子,就连大人们也是如此,在街中比赛游泳,拿楼上阳台当跳台跳水。我们几个小伙伴爬到潘家最高的三楼上,学大人那样身体一跃作燕子腾空,往水里扎;或者放个“炸弹”,炸得水花四溅……瞧!这够浪漫的吧?

童年的生活就这样留在了我的记忆里,永远也抹不去。

丹 竹

我家的旁边是学校的围墙,墙外长着一丛野生的竹子。这种竹子叫“丹竹”,我不晓得它怎么叫这个名字,“丹”本来是“红”的意思,可它的枝叶和主干明明都是翠青青的,一点也不红。那儿的泥土很贫瘠,它却长得茂盛,郁郁葱葱的,在风中婀娜摇曳着,姿态很美。

丹竹的竹节又直又光滑,皮薄中空,很适合做玩具。我一次又一次地前去光顾它,用锋利的刀子砍下竹竿,用来做弓箭、钓竿、“劈啪筒”、“唧水筒”等等,一点儿也不会心疼它。它反正是野生的,砍完它也没事。

没想到砍掉它的主干后,过不了很久,它的根部又长出新的竹子来,渐渐长高,依然翠绿。在一个夏季,前所未见的一场暴风雨来临,旁边的大树都被风吹得摇摇欲坠。我眼见那株竹子被拦腰折断了,几乎连根拔起。我想,这次它该再也不能活了。

可是很出乎我的意料,过了一些日子,竹子又长了起来,亭亭玉立,仿佛比以前显得更绿,更精神了。它仿佛在骄傲地向我示威:看,狂风暴雨都奈何不了我呢。

在我的记忆中,似乎还有一个年头,天气十分炎热,干旱了很长时间。烈日无情地炙烤着大地,好些树木都枯萎了,那丛竹子也不例外。我看到它变黄了,焦枯了,心想这下它肯定再也活不了了。

还是没想到,在第二年的春雨时节,它长出了新的笋芽,顽皮地向上挤,伸出脑袋来探望着四周的一切,仍然是那么的鲜活、可爱。随着时日的流逝,一丛竹子又长高了。它那顽强的生命力深深地把我折服了。从此,我再也没有想过要伤害它们。

其实,人的生命也应该像竹子那样充满蓬勃的生命力,充满旺盛的精力,充满顽强不屈的精神。这样,才不会虚度年华,不会蹉跎大好时光。

诗意竹海游

文/赖晓妍

春意盎然的时节,我来到了向往以久的广宁竹海。在这个青翠优雅的世外桃源里,我们游竹海,坐竹车,住竹林,叹竹茶,吃竹筒饭,尽情享受回归自然的古朴野趣。于是,在这个春天,留下了美的印记。

天气微寒的一个春天,雨淅淅沥沥地下,随着汽车轻柔的停靠,我们已到广宁竹海大观的景区内。疲惫的我们慢悠悠地下车,车外清新如洗的空气立刻就滤清了我们沿途的混沌与倦意。目之所及全是姿态万千的竹子,满眼的翠绿,满心的舒畅。遍地的翠竹绵延如海,它们或高或矮,或斜或直地生长着,是那么的秀气,那么的优雅。春风轻拂,春雨翩翩,浩如烟海的竹林咿咿呀呀地摇动着春雨的声音,我们置身于竹海,看绵绵的小径纵横交错地伸向竹海深处,是那么的抒情画意。翠竹掩映,小径青翠,在路口,我深深地感受到了一种浪漫和安逸的气息在诱惑着我们,我们沿着抒情的小径走进我们入住的竹海别墅,打开门的刹那间,不由得欢欣起来:宽敞的客厅,宽阔的卧室,宽大的床,多舒坦!随手把行李往沙发一扔,推开窗户,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趴着靠窗的床头,用手拉扯淘气伸至窗边的竹叶,滴滴答答的春雨便齐刷刷地从叶尖上滚动下来,如活泼的珍珠在竹子间跃动。再看环抱竹林的绥江静静地伴着竹海,像淡泊的至朋。于是,一切的疲劳都化作宁静的欣赏,舒心的享受。

放置好行李,我们跟随导游去观竹海,在这堪称中国最大氧吧之一的竹林里,我们都放飞起快乐的心情,尽情享受置身于“浓浓的纯氧和竹林精气”的怡然。看着那些嫩绿、浅绿、碧绿、翠绿、黛绿的竹子,有短节粗壮,形似“佛肚”的佛肚竹,有矮小质朴的方竹,还有秀气的青竹、文笋竹等,它们姿态各异,各展蕴味。导游说,在这修竹摇曳,绿浪翻滚的广宁竹海中,有238种竹品种。我们惊叹着,流连于竹海,静静地欣赏全国最大的竹水车赫然地展示着豪气,悠闲地在竹林茶寮中品几杯竹心茶,坐着竹车诗意地观景,到精品屋里欣赏、选购精致的竹制品。当我们看着由竹子做成的老爷车、风车、笛子、佩剑等各式富于创意的玩具,还有竹片上充满书卷味的古诗词和警句名画时,每人都惊叹广宁人心思的巧妙和手工的精巧!这些巧夺天工的竹制品,透示着一种高雅的竹文化,一截粗糙的竹节,被能工巧匠精雕细刻之后,凌乱的竹须便成了老人的胡子,顺着竹节上椭圆的竹身造型,老人专注的眼神,玲珑的鼻子,含笑的双唇是那样的栩栩如生,立体的老翁垂钓竹雕就这样完全地钓去了我们由衷的赞美。欣赏着眼前这琳琅满目的竹制品,我顿然悟出了竹子“未出土时先有节,及凌云处仍虚心”另一层深刻含义:谦虚正直的奉献,甘于献身的坦荡。

如果说,白天的竹海美景让人流连与舒缓,那么竹林宁静而活泼的夜更让人获得心灵深处的纯洁和飘逸之感。夜,静悄悄的,躺在床上,你能清晰听到春雨从叶尖滴落的声音,偶尔的几声鸟鸣显得异样的清脆。在这温情而安静的夜里,我们这一行嬉嬉闹闹地去看民族竹笙表演,大家齐齐跳着竹竿舞,噼噼啪啪的竹竿声有节奏地敲响了竹林之夜。我们带着一路的笑声回到房间,大家就分别围坐起来打牌,平时忙碌的我们,此刻是完全放松自己,每间房内不时传来欢笑声,竹林夜的宁静顿然有了活力和生机。而我,静静地看着朋友们在我的房间里调皮地打着极度不认真的牌,恣意地说笑,疯狂地抢牌,忘我地吃着大包小包的美食,再看窗外竹影舞动,想象着窗外竹笋拔节的声音,心中荡漾着一种由浅至深的喜悦:以随意的方式穿越平静,用热闹的姿态吵醒甜甜入睡的竹林,让它们眼看着我们在夜宁静的呼吸中欢跃起来。

将近十二点时,有朋友的手机忽然响起,原来是他学校里的一位学生跟家长赌气离家,老师和家长齐心协力找到了,报平安。朋友们手中的牌都不自觉地放了下来,我们纷纷感叹起来,就当今的学生思想教育、教育体制、教育困惑,你一言我一语说了起来,大家再也没有刚才打牌的兴致。于是,我们的话题又回到了学校,我看见了他们刚才快乐的表情都凝成了一份深情的担忧。屋内谈话的声音变得轻柔起来,凝视着窗外的成片竹林,我的心海,又翻涌起竹的写照:“一节复一节,千枝攒万叶。我自不开花,免撩蜂与蝶”。想到朋友们在三尺讲坛上的默默奉献,他们的每一个步履,都那么的充实而质朴,他们如竹子般,不与鲜花争春,只在四季里真实地显翠,他们以竹一样正直高雅的情怀,默默地培育着一代又一代孩子美好的秉性,正是他们,才得以竹子更翠,竹海更茂。

夜深了,朋友散去,夜又恢复了安静。写意的屋子又剩我一人,这时才感觉到倦意已经涌现。再次趴在床头上,透过窗子看竹子倚在近在咫尺的绥江中眨着迷离的眼睛,闻着江边拂来夜的气息,凝望着竹子翻动着春韵,我听到了美妙的天籁之音。

此刻,也许同行的友人已在竹海飘逸的夜里安静入睡。他们都太累了,每天都在平凡的岗位上耕耘的他们,真的需要这么酣睡的夜晚。

今夜,就让我们都静心地与“岁寒三友”的竹君子为伴,用心去品味这竹海之中竹枝书写出来的神韵,让青翠欲滴的竹叶衔着这个留下我们笑声的夜晚,交给我们永恒的记忆。

在竹海深处,让我们的梦境跟足迹一同飞扬……

竹林

文/杨从彪

我老家的四合院,坐落在山青水秀的丘陵地带,一面朝阳,三面临坡,坡脊平坦,平地上生长着成片竹林,四季长青,茂密高挺,清幽雅致。慈竹、斑竹、水竹、灵竹、獠叶竹……五花八门、千奇百怪的竹子,成为我们木质瓦房结构的四合院一道绿色屏障。竹林南边长着一棵高数丈的苦楝树,西边我家屋旁长着一棵黄岭树,高十余丈,鹤立鸡群,峭耸挺拔,特别显眼,方圆几十里地都可以一眼望见。

故里竹林是哺育我成长的圣洁的摇篮!

春风吹度,春雨潇潇。竹林里拔地而起长出高高矮矮粗细不一的竹笋。竹笋尖尖的,毛茸茸的,活像一把把匕首插在地上,争先恐后向上生长。竹笋上有一种跟竹笋颜色差不多的黄绿色的竹虫,不小心就发现不了它们,它们的嘴上有一根针一样坚硬的刺,刺穿硬硬的竹壳,插进笋中,吸取嫩嫩的竹汁。我们捉住竹虫,用线系紧它的一条大腿,再放飞。竹虫飞起来的声音嗡嗡嘤嘤,特别响亮沉雄,像动听的音乐,优美舒缓。所以,每到春笋齐发的春天,我们就忙开了,去竹林里捉竹虫玩。被竹虫几经叮噬的竹笋会慢慢焉下来,最后死去。于是,凡被竹虫钉焉的竹笋,我们就掰下来,拿回家让母亲炒肉当菜吃。鲜嫩的竹笋吃起来特别香脆可口,鲜美极了。

竹林是我们夏秋季节乘凉的好地方。我们在竹林里打鸟掏鸟蛋捉迷藏等玩累了,就躺在厚厚的酥软的干竹叶上,聆听鸟鸣和风吹竹叶的飒飒声,享受大自然赐予我们的幸福时光。一天下午,我竟然在竹林里睡着了,小伙伴们也不喊醒我。等到一觉醒来,已日落西山。起身拍打净衣裤上的竹叶,回到四合院里,遭到同伴们的奚落:“我们摇都摇不醒你,以为你要在竹林里过夜喂蚊虫呢!”

竹子边落叶边长叶,四季都是绿油油的。竹林是孩子们捉迷藏的好地方,竹林里的每一处都是很好的掩蔽体。我们做“藏猫猫”的游戏,大家藏进竹林深处,小伙伴到处寻找,被捉的人总是想捉的人找来,但又怕他们找到自己。找不到自己时,心里又痒痒的;找到了谁,就打谁两个手板或刮一下鼻子。因此,大家都很紧张,又格外开心。我胆小,藏的地方不会很远,也不会很隐蔽,所以输多赢少,老被小伙伴们打手板刮鼻子。

每到寒冬季节,我们便去竹林里拣拾干竹叶。落在地上的干竹叶足足有三四寸厚,用脚一趟,干竹叶便成堆,装进背兜,背回家,可以烧火做饭。我们有时候从家里“偷”出几个红苕,到竹林里用干竹叶烧熟大家分享,吃起来特甜特面特香特鲜,哪怕烧得半生不熟,吃着也别有滋味。现在想起来还口流涎水呢。

故乡的竹子用途很多。斑竹和慈竹可以用来编织竹席、竹床、竹椅、竹筛、竹刷、竹篮、竹扇、竹烘笼等等,我家的家具大都是自家的竹子编成的。做家具剩下的不能用的竹子晒干后是上好的燃料。水竹和灵竹又细又长,我们家人将它们插在豇豆和四季豆地里,爬满藤,通光通气,结的豇豆四季豆又多又大又壮实。我们这些孩子还用水竹做钓鱼竿,柔软轻便,经济实用。又矮又小但叶子十分宽大的獠叶竹,竹叶是做斗笠的最佳材料。我们那一带有人专门做斗笠卖钱,我家獠叶竹的叶子,大都贱卖给他们了。

最有意思的是,我们小时候做的一种“竹电话”。在长三十厘米直径六七厘米的空心慈竹竹筒一端,蒙一层胶纸或者结实的厚牛皮纸,四周捆紧,用一两百米的长线将两个竹筒连接起来,就可以“通话”了。通过细细的线传过来的声音,与原声相比,有些变化,但很清晰。我们在“竹电话”里讲故事。比我大两岁的程世源在电话里唱的歌最好听,雄浑有力,优雅别致,我听得出神入化,真是一种极其舒坦的享受。

我还学会做一些竹家具,虽不精,但也还过得去。一次,我在家编竹刷子,一边编,一边看一位小名叫“草狗”的邻居青年下象棋。他下错一步棋,我伸出右手去给他指点。由于出手太快,右手背正好挂在竹丝上,划开一条大口子,我大叫起来,堂姐从英马上找来乌黑的麝香面,撒在伤口上。后来伤口愈合,但伤疤变成绿色,这个难看的残疾至今还留在右手上。

我怀念故乡的竹林,怀念家旁的那棵被砍伐的巨大无比的黄岭树和那棵鹤立鸡群的高大的苦楝树。而今,老宅西、南、北边过去密不透风的竹林已变得稀疏,大都被菜地或柑橘林所代替,那四季常青百鸟争鸣的幽幽竹林只有留在我们这代人的记忆里了。

学做风筝

文/张耀文

时间过得真慢,似乎每一秒钟就是一年,在大家的焦急中终于把做风筝活动盼来了。我抑制不住心里的兴奋。家长志愿者先指导我们做风筝的框架有哪几种,接着我们就开始动手了。“不就是做个框架,再用布盖一下嘛,肯定难不倒我。”我心里暗自嘀咕着,可事情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老师先给每人发好材料:竹子和布。制作开始了,我和钱晓飞合作,准备做一个菱形的风筝。我们先把竹子架成一个菱形,然后用线一圈一圈地扎牢,“嗯,不错!”看着我和钱晓飞的杰作,我满意地点了点头。可我的同桌赵雅妮却“扑哧”笑出声来。

“怎么,笑什么?”我们很不服气。

“不是我笑你们,那你们中间的十字支撑物怎么办?”赵雅妮摊开手,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我们马上要准备做的呀!”我们一副早已知道的样子。

她指了指我们用绳子扎牢的竹子,叹了口气:“唉,那你们准备怎么把它装上去呢?”

我怔住了,睁大眼睛,才醒悟过来,张大嘴巴:“唉!”我们只好卷土重来。

后来,我们与竹子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终于把它们一一制服了。到了最后一步装饰时,我心想:这次可一定不能再出一点差错了。我们先把风筝的框架平摊在地上,再自作聪明地在十字支撑物上贴了一层双面胶,刚想把布贴上去,赵雅妮忙伸手阻拦:“唉,你们就这样贴上去,歪歪扭扭,既不对称,也不美观。并且在放飞过程中那布很容易飞走的。应该要贴在布的边缘,再一盖,这样不就贴牢了吗?”我们按照赵雅妮的方法,终于大功告成,把风筝做好了。

看着我和钱晓飞一起合作完成的风筝,快乐像长了翅膀开始飞翔起来。

绿谷竹韵

文/房菲

千里之行,始于竹下。绿谷国家森林公园的起端便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毛竹林。公园入口处那足有三层楼高的枝繁叶茂的竹子,宛如一方绿纱,遮住了绿谷的神秘面容。

山路两旁挤满了密密匝匝的竹子。凉风习习,竹枝招手,仿佛向远道而来的客人致意。七拐八弯,偶一回头,你会讶然发现,漫山遍野的竹子依然不离不弃地簇拥着你,护卫着你,一股暖意便在你心底油然而生。

你在林海中的隧道穿行,不知不觉就到了凤凰岭。细细谛听,鸟虫啁啾与淙淙流水应和着。由林中万籁谱成的神曲,比古寺钟声更让人倍觉亲切,心胸静廓。夕阳西下,余晖铺照竹海。一道残阳悄然折进小径,竹海被分割成两半,“半边瑟瑟半边红”,多美!。

山无竹不奇,竹无水不灵。就园中四大景区而言,分水岭的山虽然不高,但宽。山中溪涧纵横,群竹滴翠,溪水无一处不被染绿。瞧,那静静的天鹅潭,简直就是一方硕大空灵的绿翡翠。一涧复一涧的溪水啊,瑶池宴席上的琼浆,莫非就取自这儿?由于常年饱受充沛雨露的滋润,这儿的竹子长势秀挺,容颜粉嫩翠绿,温润可喜。“竹色溪下绿,荷花镜里香。”徜徉其间,荷花虽然没见着,但天鹅潭附近的杜鹃花却燃烧的特别热烈。一红一绿,相得益彰。

竹无峰则庸。长河景区的山是最险峻的,一座座鬼斧神工削斫而成的奇峰怪岩环伺长河水库。大概是“近石者硬”的缘故,你会发现,这里的竹子少了几分丰腴,多了一点瘦硬。枝丫撇捺,满是欧阳询笔意。秋风萧瑟中劲节毕露,如戟如戈。

最奇特的当属黄木坳。群山围成一个大圆圈,山的形态一分为二。一半的山直耸云霄。山顶常年云雾笼罩,水分充足。甜槠、红豆杉、黄檗隐居其间;娃娃鱼、中华鲟、穿山甲、黑鼻猴、蟒蛇等珍稀动物在此繁衍生息。另一半山虽然不算高峻,但也常年细雨迷蒙,云雾缭绕。竹子少了,漫山遍野都是柔嫩的青草。蓝蓝的天空,茫茫的草地,悠闲啃草的牛羊散布其间,若隐若现。让你意外重拾“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的画意。

竹屋?竹桥?竹桌竹凳?竹杯竹碗竹罐?

其实你不必惊讶,这些都是绿谷竹乡人家常见的生活用具,绿色而环保———我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我本是清远市连南县的一名瑶族人,因为父母在临武县西瑶绿谷国家森林公园工作的原因,我有缘在这里生活了几年。那时候,我曾有幸观看过西瑶独特的民族舞蹈———长鼓舞。最难忘的是他们的舞蹈中,居然有一对中年男女在小小的八仙桌上表演节目,有时,甚至要在三张重叠的八仙桌上面表演舞蹈。整个舞蹈,充分体现了“险”、“巧”、“趣”的特点。要是与我们连南瑶族的长鼓舞相比,连南瑶族的长鼓舞更显得朴实粗犷,壮观大气。

如今,因森林公园建设和工作的需要,大部瑶族同胞已经陆续迁离。只有少数的瑶族老人故土难离,依然留守山中。

民族的传承发展,离不开文化之根。我想,长鼓舞该是西瑶同胞的根吧!他们不少人离开了故土,但愿长鼓的鼓声,舞者的舞姿,化作千条万条遒劲的竹根,将他们一代又一代的心紧紧的缠络!缠络!

回不去的老家

文/邵玉田

父亲走的时候,老家的屋里还有母亲。冬去春来,炊烟升腾,一样有浓浓的期盼。

有一天,母亲也走了。陪伴老屋的,只剩下门前那棵树,连屋后那些生生不息的竹子,也悄然无影了。在我想象中,树会绿了又黄,黄了又绿,而历经沧桑的老屋,只能是孤独、凄苦、木然的样子。因为原来的那个老家,已经不复存在了。

我怀念老家,怀念老屋!如今,我蜗居在距离老屋几十公里的城市。每当站在与四邻隔绝的住宅阳台,看着飞过的鸟,就想着:那些鸟儿啊,是否可以把我如绸似绢的心语带回到老家的老屋?

二十多年过去了,物异人非,而老家的老屋,那棵树和竹子,所有的一切,还历历在目,那是无法抹去的记忆。那些在梦中常常担心消失的景物,一旦真真切切地重现在眼前,就会生出一种悲喜交集的复杂心绪。

老屋在里下河的一个小镇上。说是老屋,也就才三十来年。之前的老屋在镇的后边,那是解放前祖父用一辈子的血汗钱购来的旧宅,门前有个厕所。立约前,说好总价含厕所在内。未曾想,之后的契约上却写成了厕所在外,不识字的祖父被人玩弄,这事让他悔恨了一辈子。慈祥的祖父与孙儿们唯一严肃的话题,就是:人不可以没有文化。

上世纪70年代初,老宅拆迁,父母亲把房子建到了镇边。远离了喧嚣,反多了一份静谧与和谐。父亲把它看成是自己这一代人创家立业的标志。从建房设计,到庭院的安排,每一个细节无不浸润着他的心血。门前有树,屋后有竹,这大概就是他经常挂在嘴边的“有树才能荫及他人,做人应学竹林七贤”的理念和情感所致吧!

只要我回到老屋,见不着父亲,就能料到他肯定在那些树和竹子旁。父亲退休后,多数的时光是在与它们耳鬓厮磨,与树和竹的浓情自然深厚。他看着树和竹子招来了鸟,看着孩子们在树下争抢果子、葡萄,看着我们子女过年过节聚拢在老屋,总是不由抬头看那棵枝丫清晰的树,或者是那茂盛的竹子,是那样的深情,那样的目光如注,久久不离。

一棵树上的枝丫分了出去,在每年的春节又收拢在老屋,父母高兴得像过年。六七家子,拖儿带女,一下子老屋多了二十多口人,忙吃忙喝不算,光是晚上住宿打的地铺就要好多处,老屋铺天盖地被塞得满满的,最后父亲母亲只有把他俩安排在小厨房的锅灶旁。

一天忙下来,听着老屋传出一阵阵欢声笑语,老人的心就醉了,在微醺中慢慢地开始鼾声如雷……而老屋这边,依然是久久不愿入睡,大家谈着笑着,闻着身下稻草铺的幽香,享受暖和和的老屋,度过一个个无眠之夜。

有时候,子女们忙,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到老屋了。又是那风动的树,摇曳的竹影,向两位老人发出了信息,提醒他们该进城了。于是,俩人就收起老屋檐下的菜干,摘下树上的果子,挖出屋前屋后鲜嫩的蔬菜,搭上班车,到城里各家各户“串联”了。

然而,每一次的串联都是短暂的,仅一两天的时间。那样的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回,无论子女们如何再三地央求,希望他们在城里多待些日子,他们总是笑着说:“你们一个个的都看到了就行了。”其实,不说大家心里也很明白,他们的心里放不下老屋,老屋前后的绿色在缠绕着老人的情感。老屋,才是他们心灵唯一的驿站。

如今,老屋早已易主。父亲去了,母亲固执地要孤单一人在那里坚守,说是一定要等父亲过了三年。我怕她到时间不肯离开,硬是让她忍痛割爱。

岁月在流逝,每一次回到故里总有些不舍。

老屋周围,树下,小小的竹林,处处有我往日的印迹,有我美好而温暖的回忆……

可爱的大熊猫

文/陈鑫峰

终于放暑假了,爸爸妈妈带我到广州动物园玩。在动物园里,我看到了各种各样可爱的动物,有老虎、猴子、大象、河马、孔雀、鸵鸟、大熊猫和长颈鹿等,最有趣的属那可爱笨拙的大熊猫。

大熊猫长得圆滚滚的、胖乎乎的,十分可爱。因为它长得胖,走起路来慢吞吞的,像个胖娃娃。它的耳朵是黑色的,好像戴着一个黑色的耳套;眼睛也是黑色的,好像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镜;四肢粗粗的,像熊的爪子;尾巴短短的,像一团绒球似的贴在屁股上。它身上穿着件黑白相间的毛衣。我想,摸上去肯定感觉滑滑的。

大熊猫爱吃竹子,它先是紧紧地拽住竹子,好像生怕有人跟它抢似的。它抱起竹子先环顾四周,确定没人抢了才吃。它还喜欢喝点水润润喉咙。于是它来到水池边,俯下身子,双手靠着池边,低下头咕噜咕噜地喝起来,喝完了,它才慢吞吞地站起来,一摇一晃地睡觉去了。

大熊猫可是我国一级保护动物,据说全世界只有我们中国才有呢!大家可要爱护它哟!是的呀,看着这么可爱的家伙,我实在不忍心伤害它!

打开东方的两把钥匙

文/席永君

如果把东方比做一把锁,那么,有两把有形和无形的钥匙可以打开它。在广大的植物世界,这把钥匙叫“竹子”;而在更加隐秘的嗅觉世界,这把钥匙叫“香”。竹子不仅直接参与了中国文化的创造,在书籍诞生的前夜,在中国文化的童年,竹简和木简更是支撑了华夏文明的大部分记忆。竹简和木简述说的古代中国是一个更加纯真的年代。如果我们把竹纸当作竹子的来世,那么,不想转世的竹子对华夏文明的参与则更为广泛。以中国文化的象征——筷子而言,不仅令美籍华人李政道博士直叹其“高妙绝伦”,更令从小使用刀子和叉子进餐的法国符号学大师罗兰·巴特面对筷子,感到了自己的野蛮。他说:“由于使用筷子,食物不再成为人们暴力之下的猎物,而是成为和谐地被传送的物质……”食物因为筷子被和谐地传送,这样的用餐方式该是何等的优雅!

像竹子一样,香,很早就参与了中国古代文人士大夫的古典生活。中国人用香的历史十分悠久,远可溯及三千多年前殷商时期“手执燃木”的祭礼,再远则可溯及四千多年前龙山文化及良渚文化的陶薰炉,几乎与中华文明同源。正如学者傅京亮所言:“它邀天集灵,祀先供圣,是敬天畏人的体现,又是礼的表述;是颐养性情、启迪才思的妙物,又是祛疫辟秽、安神正魄的良药。”香,曾是中国哲学与人文精神的催化剂,物虽微而位贵。

在竹子和香的世界里,有帝王将相、平民百姓的身影,也有文人墨客、僧道大德的身影。竹林里有侠客的刀光剑影,也有隐者的炼丹炉;薰香旁有诵读的儒生,也有静默的高士。竹子空心,有节,宁折不弯,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早已成为知识分子的人格象征;而那如影如幻、涵养仁人志士身心的香,则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和脉之品。

在今天,竹子仍一如既往地参与中国人的日常生活,然而,竹子那高风亮节的气节却有待进一步弘扬;而既与中国人的日常生活息息相关,又能体现中国文化核心学说——性命学与人天整体观的香,由于历史的误读,很长一段时间销声匿迹了,以至这把最能打开中国文化之门的钥匙如今已锈迹斑斑。在中国人谈香色变之时,殊不知,我们的邻国日本早在十八世纪中叶,就已经把由中国传入的香文化发展成为一门艺术——香道,并使之完全体系化。

心清闻妙香。二十一世纪是东方文化的时代,中国文化的时代。香文化是涵养性情的文化,在人心浮躁、物欲横流的时代,这样的文化理当发扬光大。如果说,丝绸华美的外形、柔软温润的质地,使它与茶叶和瓷器一道成为最早被西方人认识的东方物质,那么,高风亮节的竹子和涵养性情的香,则赋予自己一种含义无穷的密码使命。“芝麻开门!”要打开中国文化之门,请选用竹子和香其中一把钥匙。这正是——

竹林深处,月明风清;洗尽铅华,再起天香。

我家的椰子竹

文/许培良

我崇尚竹子,或许起源于读郑板桥。郑氏对于画竹可谓技艺精湛,那种丰厚的内涵,给我以深深的滋养。当然,郑氏画的竹子,是那种高大耸立的,那坚硬的竹节,秀气的身材,翠绿的叶子,给人以无限生机。就这样,竹子走入了我内心的深处。

前年,去县城办事,回途中遇上一集市,看到花市的盛大,不妨进去溜达溜达,赫然入目的是——南方椰子竹。处于对竹子的感情,我断然掏钱买了下来!不贵,5元解决问题。

起初,椰子竹很矮小,3根小茎挺立着稀疏的几片叶子。卖主说,别看这椰子竹娇小,日后可盛大着呢!我想,无论卖主此话是真是假,这样廉价的竹子是值得买的!

回家后,我将椰子竹放在大厅内的窗台上,每每清晨起床,在大厅内光顾一番,嗨,小小的椰子竹翠绿着,还真为内室增添情趣呢!走过去瞧一瞧,闻一闻竹叶的清香,大有心旷神怡之感!

椰子竹并不需要多么呵护,只要勤浇水就知足了。过了不久,椰子竹开始渐渐长高,叶子也变得浓密起来。妻子发现这一变化后,真是喜不自禁。很快就从附近集市上买来稍大一点的花盆。妻子说,要给椰子竹充分的生长空间。我十分感激妻子的细致用心,在繁杂的家务中,竟然还惦记着我的椰子竹。

在妻子的感召下,我赶紧将椰子竹移植入新花盆,填入了新土壤,在其上撒一层细沙,又浇灌了足足的水,之后,将花盆置于阳光照射区,期待着她日后的繁盛。

大约去年新春之际,发现椰子竹的茎儿变粗了,主茎周边又冒出了新茎,叶子也更加稠密起来。既久,茎儿越来越高,叶子也变得相互交融,倘有微风吹来,茎叶颤动婆娑起舞呢!

我爱椰子竹,爱她这种生存状态。无需多大的空间,也无需多么充分的养料,只要水分不断,就会一个劲儿窜长,由弱小到强大,由微不足道到令人大观!

最近,我将椰子竹搬迁入我的书房。因为书房窗户面向正东,正是椰子竹接受光照适宜的地方。况且,书房里有了自己心爱的椰子竹相伴,心境会更加旷远。抚摸着我的书刊,舞动着我的键盘,目睹着我的椰子竹,我想,我是世界上很幸福的人!

校园的竹林

文/赵悦茹

悦茹

在我们的校园,有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

竹林里的竹子很多,密密麻麻的。它们的粗细各不相同,有的粗如杯口,有的却细如笔杆。但是,每一棵树都是那样青翠,那样挺拔。

清晨的竹林十分幽静,整个竹林笼罩着一层雾气,好像是给竹林披上了一层白色的面纱。随着日出,雾气也慢慢地散去。走进竹林,你会看到,竹叶上的露珠在阳光照耀下是那么的晶莹透明,闪烁着五彩缤纷的光芒。

春姑娘迈着轻盈的脚步走来了,竹笋宝宝被春姑娘唤醒了。春雨一下,它们就钻出松软的泥土。春风拂去了层层笋衣,换上一身嫩绿的新装,像天真活泼的少女,在一片春光里亭亭玉立。漫步其中,呼吸着清新的气息,倾听着竹叶发出的簌簌声,真让人心旷神怡。

到了盛夏,它舒展开长臂,抖起一片浓郁的青纱,临风起舞,婀娜多姿。这时的竹笋已经长成竹子了,一根根,一丛丛,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那样秀丽挺拔,楚楚动人。课间时分,同学们总是不约而同来到这里乘凉,竹林里便充满了欢声笑语。

秋天不知不觉来了,风婆婆送来了金桂和银菊,满山秀色,山花烂漫,让你一走进小竹林就会觉得芳香无比。那竹叶在空中翩翩起舞,真是美不胜收。啊!秋天的竹林是芳香的竹林。

寒冬来临,落叶纷飞,然而竹林依旧绿茵葱葱,苍翠欲滴,笑迎风霜雨雪。难怪郑板桥那么喜欢竹子,写“下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南西北风”的千古名句!

啊!校园的竹林真是一幅变化多端的画卷!

夏日笔记

文/李季

那些竹子已长成

天越来越长了,竹子越长越高了。竹笋的每一节都包着一片萚,由下到上,萚一片一片慢慢脱落,露出鲜嫩的竹竿,上面罩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绒毛,像是婴儿脸上的胎毛。绒毛褪尽,竹竿的颜色已经加深,变暗,枝叶也已长开。

竹子的下部一般不生枝叶,一人高往上的地方才开始有。一左一右,交错生长在竹节上,每个竹节生有两支,非常对称,叶子也是对称的,只是顶上有一根单独的竹叶。竹叶开始呈针状,慢慢舒卷开,后来就成了绿色的手掌,承接阳光和雨露、月色和鸟鸣。

竹园生笋的时节,大人和孩子都不进去。竹子长成后,竹园便成了乘凉、玩耍的好去处。鸭们午后卧在竹园里,头埋在翅膀下午休。鸡们整天都在竹园里刨着落叶,翻找虫子。麻雀一早出去,在田野里觅食,晚上回来住。狗喜欢偎着人,随时溜进来卧在主人的脚边。

雨滴竹叶的声音,连成一片,依然清脆。月色姣好的夜晚,若有微风,竹影婆娑,如幽人独自来去。露珠从一片竹叶滑落到另一片竹叶上,这就是所谓的“竹露滴清响”。

小时候听过一个故事。说一个穷书生,家门前有一片竹林,于是在门上写了一副对联:门对千竿竹,家藏万卷书。竹林的主人心胸狭窄,看了这幅对联后,把竹子全部拦腰斩断了,心想,这下你这幅对联总名不副实了。谁知书生把上联下添了个字“短”,下联添了个字“长”,依然说得通。竹林的主人一气之下,把竹子全部砍掉了。书生又添了两个字,上联成了:门对千竿竹短无,下联成看:家藏万卷书长有。毁掉一片竹林不是容易的事,因为竹鞭繁盛,长得长,埋得深,互相交织,密不可分。竹鞭的每一节上都有一个嫩芽,不用说,每个嫩芽都将是一根竹子。来年,这个书生家门前仍将是一片青葱的竹林。

那些竹子已长成,它们守着老家,不离不弃。而我在远方,我将在远方终老,老到拄着竹杖,才能回到那片竹林。

妈妈的蒲扇

很难忘记,那些夏夜在院内乘凉的情景,孩子们躺在竹床上,妈妈坐在旁边的竹椅上轻摇着蒲扇,为孩子们驱赶蚊子,讲着古老的故事。

蒲扇已经不常见了,小一些的孩子只认识电扇和空调。多年前,蒲扇不仅是夏天的日常必需品,一年四季生煤火炉子也离不了它。街头卖西瓜牙子的,人手一把,多半是用来赶蝇子的,因为他们用的都是破旧的蒲扇,扇边散开,几乎扇不出风来,大概新的舍不得用在瓜摊这种纷乱的场合吧。村头巷尾,经常可见的是坐在小马扎上的老爷爷和老奶奶,脚边放着大茶缸子和收音机,手里的蒲扇时不时在腿上轻拍一下,不知是扇风还是赶飞虫。

新买回的蒲扇,必定要缝上一圈布边,加固一下,让它不易散边。一般缝的是蓝色或白色的粗布,讲究的会缝碎花布。爱美的姑娘还会在扇柄下缝一串红色的塑料绳当流苏,这种扇子只放在她们的枕边,轻易不拿出来。小孩子喜欢用大一些的纸折叠成扇子,扇不出多大的风,纯粹是为了玩。

扇子的样式非常多,最难忘的还是最朴实的蒲扇。蒲扇带着居家过日子的味道,风力大,结实耐用,床头、饭桌、灶下,都离不了它。以前的孩子,哪个夏天没出过痱子呢?吃饭的时候,痱子惊了,身上奇痒难当,妈妈拿着蒲扇一阵猛扇,痱子马上就被安抚下去了。

多少夏夜,多少孩子在妈妈轻摇的蒲扇下进入了梦乡。星空低垂,树影婆娑,夏虫呢哝,日子好像长得没有边际,岂知转眼孩子们已经长大去了异乡,留下已经年迈的妈妈依然在乡下轻摇着蒲扇。

给往事添加注脚

怀旧,是给往事添加注脚。能够站出来认真打量自己,能够客观评述自己人生旅程的人,是明智的人。

经过,就是曾经的过往。一切事,转眼即成往事,真正能记住的能有多少呢?到终了,我们撒手而去的时候,撒开的手里,最后放飞的是哪一段不忍舍弃的往事?

一个人总要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风景,听陌生的歌,然后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你会发现,原本费尽心机想要记住的事情,只剩下了一些模糊的片段。勒克莱齐奥在《孤独旅馆》里写道:“勇往直前的跋涉,覆水难收的深情,渐行渐远的面孔,愈退愈远的世界。个中甘苦,冷暖自知。”彩霞满天,只剩下纤云一缕。万千滋味,皆化作淡淡伤感。

“几时杯重把,昨夜月同行”,酒味终将淡去,月色也终将淡去,只是那留恋之意,始终在萦绕。

我换下的第一颗乳牙,被母亲扔在了哪个房顶?我踏在异乡的第一个脚印,到底印在何处?我第一次醉酒喝空的酒瓶,丢在了哪一块地头?

风往南吹,吹到故土,吹到村子的上空看一看。那里的青草正在发芽,田埂上的蒲公英拉着一把把小小的降落伞,把乡愁托离深厚的土地,飞往他乡。

看看我离开故土已有多久,看看哪一朵扯着降落伞的蒲公英是我?

风往南吹,拂过我爱的人的脸庞。我已逝的双亲,我远方的情人,我只能用一棵小草的肉身,在他乡想你。夜深人静时,垂下几串露珠,把露珠当成放大镜,瞄准远方,找你千寻。

田埂上倒剪双手走来的汉子,可是我的父亲?池塘边洗衣的妇人,可是我的母亲?河边掩面而泣的女子,可是我失散多年的情人?

伤心的雨水打在水面,向外画出无数的圆,犹如内心深处发出的无数的电波。谁郁郁的心中,永远涌动着无法重逢的苦楚?

多年以后,我会沿着夏日里最后一场雨水回来。我要守候在往事的边缘,等我爱的人。千年恍若隔日。

家乡的竹子

文/周幸

我的家乡在皖西南山区,这里抬眼所见,除了茂盛的树木,就是苍翠的竹子。我特别喜爱家乡的竹子。

竹子清秀、刚劲、生机盎然,自古以来便是“岁寒三友”中的一员。竹子的叶和茎都是翠绿色的,随风起伏,远远望去,就像绿色的海洋。竹林里的空气格外清新,走在竹林里,心情特别舒畅。

竹子的生长分为发芽、长叶、成林、换叶四个阶段。当春风还没有融尽残寒时,新芽就悄悄地萌生了;当春雨潇洒而来,嫩芽破土而出,大地仿佛一下子冒出许多黑黝黝的尖尖小宝塔。这是春笋——竹子的婴幼儿期。

春笋长到三米多高,春风会为它拂去层层笋衣,它摇身一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竹子。它多么像着绿色衣裙的小姑娘,天真活泼,亭亭玉立在明媚的春光中。竹子渐长渐高,便开始长叶。刚长出的叶子是嫩绿色的,十分养眼。

到了盛夏,正是竹子成林的时候。它舒展开长长的手臂,抖起柔软的青衫,临风起舞,婀娜多姿,竹尖微微下垂,宛若成年女子低眉顺眼的娇羞模样。

秋冬季节,气候逐渐寒凉,别的树木落英缤纷,几近凋零,但是竹子无畏无惧,依旧葱茏挺拔,笑迎风霜雨雪。

竹子,不仅外形好看,极具观赏性,它的用途还很广泛哩。众所周知,竹子可以制成竹凉床、竹椅子、竹凳子、凉席、蒸笼等。竹笋含有丰富的蛋白质、氨基酸等微量元素。竹叶可入药,具有清热解毒的功效。可以说,竹子全身都是宝。

我爱我的家乡,我爱家乡的竹子。

竹子

文/黄铮骁

无论再怎么熟悉它们,走到它们面前,还是会让我好生震撼。它并不像玫瑰那样有万众瞩目的魅力,也没有桂花令人心旷神怡的清香,但它极为奇特。

一头翠绿的叶子垂到地上,使人不由得赞叹:“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之奇特的景象?”

我轻轻地抚摸其中的一根,生怕这件艺术品会被我玷污了。它表面很光滑,身体纤细,而且表面如出生的婴儿一样没有一点杂质,它的叶子,翠绿色的,长长的,剪刀似的,我舍不得摘下一片,只敢轻轻地抚摸它们。

我低头望了一眼地上已经枯黄的旧叶,爱怜地拿起一片,小声地对凤尾竹说:“落了这么多叶子,你一定会很疼吧?”它们没有一点回应,就像一名镇守边疆的战士,一言不发,默默无闻……

这些竹子,一个个饱经风霜,年纪比我大太多,却没有在岁月的长河中受损,只因为它们有着自己的信念——为子孙后代提供环境。这也正是我敬佩它的原因,坚毅,不屈不挠!

竹子,让人从平凡中感觉到了温暖,我突然觉得,它比娇艳欲滴的鲜花更出众,真的,它真的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