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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母亲的文章

2022/12/12散文诗歌

关于母亲的文章(精选30篇)

母亲的秋辣椒

文/安宁

辣椒到霜降后,形状和风味都大变。严格说来,不能说是秋辣椒了,但习惯这样叫,秋茄子、秋白菜,都是霜打过的。秋辣椒形状上最大的变化是长不大,长不开,好像怕冷似的,蜷缩着,个个畸零形态,像旧时老太太的小脚。

深秋处,小尖椒是老而弥辣,串起来一串红,挂在屋檐上晒,一条黄色玉米,一串黑色木耳,很好看。肉质椒的特点是瘦削了,子很多,鼓鼓囊囊的塞满了,辣椒子却是嫩的,可以吃。这样的辣椒不适合切丝,摆在砧板上,菜刀平拍,随手扯掉蒂扔在垃圾桶里,摆在箩子里淘洗一下,菜油、生抽、盐,拍一瓣蒜头,清炒,略焖,是为“辣椒瘪”,就这么简单,绿油油的,有一股秋味道。

那天母亲给我打电话:秋辣椒都挂不住了,你什么时候回来?为了我,她没有拔掉秋辣椒去种白菜萝卜,等我回来现摘现做。接电话时,我站在异乡的山脚下,和母亲隔着一条江还加百把里路。

小时候家里缺油少荤,炒白菜、腌白菜来回吃,吃怕了,就自然爱上了辣椒,辣味下饭。辣其实是痛感,不是味道,五味是“酸甜苦咸鲜”。每到初冬,菜地里也就大白菜、萝卜了。在平实寡淡的萝卜白菜中,辣椒刺激着我的食欲。放学后,我就挎着篮子在田畈里寻,在拔掉的辣椒秸秆上,摘别人摘剩的秋辣椒。因为总是不多,母亲并不给我做,因此我学会了做菜。我记得我是拔掉辣椒蒂,洗净了,放在盘子里,滴几滴熟油,加盐,饭煮开了炙干了,放在饭头上蒸熟,异香扑鼻,竟让我胃口大开。

生活的艰苦让母亲下定决心供我读书,要我逃离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为此她受了很多苦,她像男人一样干活。她不让我参与体力活,要我在家读书。

后来我离家远读,赶不上秋风了,母亲竟步行几十公里山路,给我带来油煎的小毛鱼、虾子豆干酱,还有一罐子秋辣椒。后来我走过很多地方,吃过很多地方的特色菜肴,仍忘记不了秋辣椒的味道。尤其是在深秋,想到它,我就想家了。

父母亲仍住在乡村。父亲老成了一弯犁辕,他的暴烈脾气熬完了,母亲骂他,他只微笑。他也开始盼望我们回家,倚门是老的标志。母亲的白发在芦花夕阳的背景里,银白闪亮。

有人说:老嫂子,你家辣椒咋还不拔呢?都能点得着火了!

母亲笑道:等等,老大还没回来呢,他爱吃这个!

城里什么吃不到?快拔掉吧,点菜籽了!

再等等吧,都等这么多天了。

我决定回去看看了,吃母亲做的菜,听她唠叨,跟在她身后到田地里转转。人的一生,能和父母一起经历多少次秋风呢?今年的秋辣椒落了,就只有等下一年了,而届时,亲人是否安好?

父亲的人生

文/左撇子

父亲只活了五十九岁,他的人生短暂而平凡,却充满着曲折和痛悔。现在每每想起来,仍然忍不住为他心酸,为他落泪。

父亲小时候读过几年私塾,写得一手漂亮字,在他那个年龄的人中,算是个难得的文化人。吉林解放时,父亲刚刚十五岁,经同村的石某介绍到区政府做了通信员,每天骑马到各地去送信。某日,区领导商量要选一个人担任文书,有人提到了有文化的父亲,大家都觉得确实是个很合适的人选。这话恰巧被进来送饭的老伙夫听到了,他急忙跑到通讯员休息待命的屋子,拍着父亲的肩膀报喜:"小伙,要出息了。"弄得父亲老半天没反应过来。老伙夫说明原委后,一旁的石某却顿生妒火,他无法接受自己介绍来的人被如此被提拔的现实,当即闯入会场,跟区领导提意见,说父亲不勤快、不合群……结果,提拔之事不了了之,父亲与仕途失之交臂,从此再也无缘。

后来,父亲只身进入刚刚解放百废待兴的吉林城,在邮电局谋到一份工作,并凭借一手好字很快脱颖而出。单位分给他一套住房,还答应给全家户口迁入城市。父亲兴奋异常,欢天喜地回来接全家进城。可是,奶奶却哭了起来。她那时刚刚生下老叔,害怕进城睡不来火炕落下毛病。父亲扛不住奶奶的眼泪,有不忍丢下爷爷奶奶,只能打消进城的念头,最后只好放弃工作,回到了农村。我小时候随父亲去城里亲戚家窜门,看见身穿绿衣骑着绿色自行车邮递员在街上飞驰而过,他便对我说:"我当年就是做这个的。" 他回过头,久久地望着那绿色背影伴着铃声一路远去,我从他的目光里读出的是艳羡,是后悔。那年,我考上师范去学校报到时,父亲执意送我去车站,他扛着行李大步走在前面,跟我说了一路话。印象最深的,是他语重心长地告诫我:以后凡事都要自己拿主意,你能走到哪儿就走到哪儿,父母绝不会拖累你。父亲的话令我刻骨铭心。此后,父亲便很好地履行了他的承诺,我一个人在外求学、工作,乃至成家立业……走的每一步,他从来都听凭我自己的决定。那年,我鬼使神差地爱上一位年长我三岁的护士,父亲得知后,自言自语道:"年龄大了点。"但说归说,他却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回乡后,父亲相继做过大队会计、银行统计,之后到公社食堂做了厨师,为后来官至副省级领导的一位公社革委会主任做过一段饭,这件事成为父亲这辈子最大的荣耀,逢人便讲,喜形于色。最后,父亲又落到我家附近的县石灰厂,每天推着轱辘码子(一种铁轨上运行的矿车)从采石场往窑上送矿石。1973年,厂里开始给临时工办理转正手续,但父亲的班长却拒绝在他的转正手续上签字。父亲被当头棒喝,一时措手不及,后来才知是因为过去顶撞过班长,这人在关键时刻找上了自己。那段时间,等待转正的工友们都欢天喜地,而父亲却陷入了最屈辱、最黑暗的时期。一天夜里,我在睡梦中听见下夜班的父亲提起得罪班长的事,他长吁短叹,跟母亲说真恨不得触电死了算了,吓得母亲呜呜痛哭。从此,我知道了那个与父亲交恶的人叫李大锅盖,可惜到现在也不清楚该人为什么会得下这么个美名。为顺利过关,父亲经人指点对李大锅盖极尽溜须谄媚,大老远地给人家买来一百斤大米头偷偷给人送到家里去。那天,父亲让母亲杀了一直鸡,陪李大锅盖来家里吃饭时,我终于见到了这个人的庐山真面目,身材五大三粗,大背头油黑锃亮,说话瓮声瓮气。李大锅盖在炕桌前盘腿打坐,父亲讪笑着陪坐一旁,殷勤地夹菜倒酒。看着那个人大嘴马哈地啃着鸡腿,刚刚八九岁的我恨得牙根直痒,真想上去在他光亮的大脑门上砸上一拳。

历经周折,父亲总算转成正式工,变成城镇户口,吃上了商品粮。母亲还是农民,我们子女的户口也只能随母亲,不知这是谁定下的鬼政策。一家人,除了父亲,母亲和我们兄妹五个都算是农民,成为典型的半工半农户,姥姥不亲舅舅不爱,境地尴尬。在厂里,因家属是农村户口,父亲不能享受福利房待遇,我们无法随他搬到厂里住,只好依旧住在农村;在生产队里,因家里没有劳动力,缺少工分,我们倍受歧视,分什么东西都要排在最后,从来没有挑选的权利。母亲只好拼命干活,不但跟女人一起薅谷子、追化肥,还同男劳力一起去铲地,为的是多挣一点工分,分口粮时少拿点现金,少受些白眼。转户口,成了我们家的头等大事,也是父亲最大的心结,夜里常听到他在为此唉声叹气。可是在那个特殊年代,"农转非"简直是比登天还难的事情。很长一段时间里,父亲的最大愿望,就是将母亲和我们的户口变成非农户,吃红粮本。

退休后,父亲又捡起了厨师手艺,经常去给人办婚宴,完事后美滋滋地揣着主人答谢的两瓶酒回来,偶尔还会在席间得到十块二十块的赏钱。那天,回来,父亲因劳累过度,突然说话含糊,口歪眼斜,所幸第二天早起又恢复了正常。听说父亲中风了,我特意赶回去想接父亲住院治疗,可他自信身体没事死活不肯,后来大家只好妥协,硬逼着他到厂卫生所打了几天针。期间,父亲照样对帮厨乐此不疲,隔三差五拎着那把特制的大马勺跑来跑去,日子过得倒也充实、快乐。

后来,矿山企业开始为家属办理"农转非",但按照政策,已婚子女不在此列。我们兄妹五个,大哥二哥已娶妻生子,我早已考学出去,妹妹也刚刚出嫁,一家人现在能享受"农转非"待遇的只剩母亲和弟弟了。说起此事时,父亲坐在炕头上啧啧惋惜,但他还是很高兴,因为弟弟一旦变成城镇户口,就可以想法找厂里要求接他的班了。在等待变户口的日子,父亲连续几天几夜连觉都没有睡,始终处于亢奋中,那天,父亲鬼使神差,忽然要去我的舅舅家串门,母亲先搭别人的马车走了,他一个骑着自行车跑了几十里随后赶过去,结果进屋便呕吐不止,一头扎到地上人事不省,待舅舅跑去找来医生,他已经明然离世。

父亲去世第二天,飘起漫天雪花。我去厂里取户口本,准备父亲先注销户口好办理火化手续,保卫科干事默默从桌上厚厚一叠户口中翻了半天,才找出一本户口本递给我。我小心翼翼地翻开那小小的紫红色的户口本,在上面看到了父亲、母亲和弟弟名字,在他们每人的页面上都盖着一个鲜红的写有"非农业户"字样的方章。我手捧着沉甸甸的户口本,眼泪忍不住喷涌而出。

我们家终于农转非了!可是,父亲却没有等到这一天,他到死也没能看到自己期盼了大半辈子的东西。

永远的外婆

文/刘十六

我提着买给外婆的水果,在半路上得知了外婆离世的消息。那一刻,手里的水果愈发显得沉重,介于生与死的区别正如这些未能让外婆品尝到的水果一样,孤独地把我与外婆的距离定格在了半个小时的车程上。

眼眶于是湿润了,心跳也急促了起来。车窗外逐渐模糊的视野,让我混沌在了对于外婆的回忆里。外婆啊,外婆···我在心里轻轻地呼唤,希望她能够听见来自我这最小的外孙,对于她95岁生命最为真诚的挽留,那挽留可以不用太长,哪怕只是仅仅半个小时的等待,也好让我在外婆最后的时刻,相守着给她一份天伦之乐,或者在她的弥留之际,最后一次地牵着她尚有温度的手。然而,灵魂的离去,总是有着转瞬即逝的速度。即便是我已经脚踏在了故乡的土地上,但饱含泪水的双眼,依然无法在天空搜寻到外婆的亡魂。我惊叹着,惊叹着——外婆已经与我生死两隔了。

可我的外婆,她终究是我永远的外婆。

从我记事的时候开始,外婆就已经苍老了。现在推算起来,那个时候的她也已经有70多岁了。但在我的记忆里,外婆的身体却一直很硬朗。她有着一头茂盛的白发,常常要绾成一团再用银质的簪子固定在后脑勺。母亲因为会理发,因此外婆的头发就全交给母亲打理了。外婆却总是责备母亲把她的头发剪得太短而绾不起来,就会批评起母亲来。然而,外婆的牙齿却不是十分好,吃苹果、梨子的时候,要么就用水煮软了吃,要么就得用刀子划成一小块,却也半天也吃不完一个。

外婆是喜欢吃水果的。现在看来,这也可能是她长寿的一个原因,而在我小的时候,她的这一爱好也让我经常在她那里获得了甜蜜的幸福。爱吃水果的外婆,当然就栽植了不少的果树。记忆里,外婆的园子不光有樱桃、桃子、杏子、李子之类的常见水果,也有油桃、柑子之类难得一见的稀奇水果。这些水果在每一个季节成熟,也在每一个季节吸引着我们这些馋嘴的外甥,相约在树下,演绎着“下自成蹊”的热闹。我在外婆的外孙里属于最小的一个,所以当我还在树上树下爬的不亦乐乎的时候,许多比我大的表哥们都已经长大成人了。但在外婆的心里,不管他们有多大,都是她永远也长不大的外孙,所以总要在我爬树的时候举着表哥们的例子嘱咐我:“要小心啊,那一年你二表哥就是从这个树上摔下来,裤子都摔破了呢。”

在儿女都业已立家之后,外婆逐渐的享福了。在她的柜子里总不断放着水果和营养品,穿着的衣服也比同村里其他老人要上一个档次。许多村里的老人对此十分羡慕,但母亲总觉得作为儿女,这样的回报对于外婆的恩泽还远远不够。母亲兄妹七人,在那个年代被外婆相继拉扯长大,本已经是非常不易了。加之外公由于早期在国民党区政府担任过职务,文革时期含冤而死,家里大大小小的重担就全落在了外婆的身上。母亲总是回忆起那段艰苦的岁月:由于当时家里的劳动力少,所得的工分往往就不及需要的口粮。外婆就多少次在傍晚时分,以一副佝偻了的腰身背一只破旧的背篓,去村里借粮食。每每借得粮食做了饭,也总是给孩子们先盛上一碗,自己才坐在灶台边上把苦难与艰辛一同下咽。

我从未听过外婆自己讲述过这些苦难的岁月。只有一次吃饭的时候,她跟母亲说:“你小的时候,就是兄妹里面嘴最刁的一个。每次用苦蒿熬粥,就你嚼着苦蒿咽不下去。那时候光要骂你,现在看来你是生来就是吃细粮的命啊。”外婆的这一段话,一方面是在回忆着过去的艰苦岁月,一方面也是对儿女如今生活的欣慰。当然,外婆在苦难的时期受到了村里不少人的帮助,这一点她一生都没有忘记,并且一直尽全力地回报着。记得有一个冬天的傍晚,我和母亲一起去看望外婆,不想她竟不在家,问了舅舅才知道,她是去村里一个有困难的老太太家里了。“我是去送给她一套秋衣的。”外婆冒着严寒回来的时候说:“陈家的老太太很可怜,儿子都四十多岁了还没成家,连个秋衣也没人给买!”村里的人也时常夸赞外婆的善良,遇见讨饭的,她总要布施些食物;凡是有人带了孩子来串门的,她总要给孩子一些零食。

如果说,外婆喜欢吃水果的习惯是她长寿的物质基础,那么她积德行善的习惯或许就是上天护佑她长寿的原因吧。在外婆家附近不远的一个院子里,住着我的一个远方的表哥。表哥叫波娃,自小家境贫寒,却偏又患了先天性高度近视的毛病。经常需要用毛线把一副厚重的眼镜捆在头上,才得以能在地里除草播种。但即便如此,却仍种不好庄稼,竟被村里闲人传为笑柄。出门打工,也经常因眼睛的问题讨不到好的差事,偏还又嗜好赌钱,因此家里的日子过得很艰难。由于自身条件不好,表哥只得娶了一个远处的智障女孩做了媳妇。婚后虽然有了一个儿子,但是夫妻之间也经常为了一些琐碎的事情闹得鸡飞狗跳。外婆总会在鸡飞狗跳之后带了小孩喝的奶粉、白糖和一些自己的吃的到表哥的家里去,一面看望他那在战火中成长的孩子,一面训斥表哥的种种不是。在外婆去世的时候,表哥夫妻两个都来了,含泪回忆着外婆对他们的关爱。“七婆总说,咱日子过得不好就更要把媳妇当回事,人家跟着咱,给咱生了儿子,咱得知道好啊。”表哥泪眼朦胧地说着,叹息着外婆的离去。

母亲说外婆走的时候特别的平静,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我看着外婆那张正在由熟悉走向陌生的脸,安详而又深沉。她这一段饱含着苦难与善良的人生,在这个冬天里又化作了清澈的灵魂,教化着她的每一位后人。

(外婆于2012年12月29日与世长辞,此文作于外婆离世后的一个星期。始终不忍发表,恐惧于内心回忆里思思的痛楚。而今,终于明白,外婆的善良会将痛楚的回忆逐渐演变成力量,让我面对着一切的哭与笑、悲与喜)

父亲与三头狼

文/聂光玲

1987年的冬天,我还没上小学,那时候冬天特别寒冷,漫天的鹅毛大雪过后,整个世界都是白色的。早晨地面的雪足有三尺厚。我们一家正扫道场雪时,抬头间看到了三头狼,就在我家门前的雪地里慢悠悠地走着。

“连续下了一个月的雪,狼是饿的不行了,出来找吃的。”父亲说。

“看,前后两头个高,走在中间的个子瘦小,可能是狼崽,看来是一家三口。”母亲说。

我和弟弟直接吓呆了,不敢出声,赶紧跑进屋里,还不停唤爸妈快快进屋,关上门,再透过窗户格子向外看。以前常常在傍晚听到近在咫尺的狼群叫声,但没见过真的狼。这近在眼前的三头狼,惊恐地让人头发都竖起来了。

不一会儿,我听到父亲在家里翻箱倒柜,说是找雷管、炸药之类的。我和弟弟还在关紧的窗户后,屏声静气地透过窗户的木方格看外面雪地里的三头狼。

忽然,我意外地看到了雪地里的父亲,他用铁锨端着前几天被黄鼠狼咬死的带血的大公鸡,以一种近乎虔诚的神态,缓步向三头狼靠近,母亲竟也紧随其后,弟弟吓得喊出了声,我惊惶失措地捂住他的嘴,但是我不知道爸妈要干啥,那么危险的狼,他们却去和狼接触?

我直觉得浑身的头发和汗毛都立起来了,但是我不敢出门紧随父亲身后,实际上我和弟弟也出不去了,因为他们出去的时候已经把门从外面锁起来了,留我和弟弟在屋里。

我继续趴在窗户看,我看到在距离三头狼约三五米的地方,父亲停下来了,并示意身后的母亲也停下来。他半蹲下身子,用右手按住胸口,露出亲切的笑容,对着狼说:“今年下雪时间太长了,你们是饿了吧?是不是给小狼儿找吃的?我们没有恶意的,是邻居,把这个大公鸡给你们吧!”

只见那灰狼咧嘴低嚎,它可能就是这三口之家的一家之主,发出的声音仿佛让它全身的毛发都抖动起来,我的父亲一直和它对视着,目光中流露出一种近乎父爱的仁慈,并保持着那种半蹲的姿势,没再上前一步,也没有别的什么动作。一人一狼,如雕塑般对望,从口中呼出的气息在空气里凝结成白雾,互相交织在一起。

天色越来越亮了,本是雪白的大地此时添了一道微弱的阳光,显得更加刺眼寒冷,蓝天白云,皑皑大雪地,雪地瓦屋里的我和弟弟,同在不远处的母亲以及远处的狼母子,雪地中间的一人一狼,整幅图足以震撼得流泪。天穹之下,是莽莽荒原和冰雪覆盖的远山。

我的父亲背心冒着冷汗,我的母亲在距离父亲约一米的地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时间仿佛被冻结了,一分一秒都是那么缓慢,那头狼只需一探头,就能够到父亲的身体,太可怕了!

突然,我看到灰狼迅速跳起,仅在一瞬间,根本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伸头叼起父亲手上铁锨里的公鸡,掉头走到狼母子面前,互相抵一下头,似乎说了什么,然后一起望向还在雪地里的惊魂未定的我的父亲母亲,发出“嗷呜”的狼啸,向远处走了。

我的父亲硬生生在雪地里站着,直看着那三头狼走进房前的丛林,再也看不见踪影,才回过头来,和母亲一起拿钥匙开门、回家,看被锁在屋里的惊呆了的我和弟弟。

父亲出门前准备的雷管和炸药并没有派上用场,他再一次仔细地从衣服里拿出来,存放在阁楼上。

之后的一整天,我们一家四口都围坐在火炉旁,吃饭做饭都在一起。除了安慰我们姐弟不要害怕,父亲还说,当时和那头狼的对峙,从狼的眼神里他竟读出一种莫名的情感,仿佛带着惧怕,又有某种威胁,同时渴望接近的感觉,他说他和狼有对话:“你想告诉我什么呢?几十年来我们如邻居一样在这片土地共存,我们互不伤害,各自生活。家家有枪火,但是,大家从来没有把枪口对准你。所以,请回吧,我的狼朋友!带上这点儿食物,再去别的地方找吃的。”

阳光再次沐浴大地,雪后的空气无比清新。我看到在无比危难的关头,父亲努力保护家人,镇静地面对眼前的困境:大地,在他的脚下;狼群,在他的面前。我们终于从危险中走了出来,从生与死的考验中走了出来。父亲,时刻用自己的勇敢和坚强,给我们筑起了一个坚实的家庭港湾!

母亲教我做妈妈

文/林中红花

偶尔翻看自己十几年前初为人母时的日记,其中有母亲和我的几个小片段的,蓦然深深意识到:母亲是伟大的!想想人类社会,伟大的人要么是做了件伟大的事;对人类的发展立下卓卓功绩;要么就是做了件平凡的事,对人类的延续付出着拳拳辛酸。而天下的母亲属于后者,无论母亲的孩子是否功成名就,母亲都是伟大的!

【永远不困的人】我结婚两年的那年冬天,突然有了情况:好端端的竟然心里难受,不想吃饭,吃了东西有想吐。细心的母亲说莫非是有了。我说不知道,母亲又断言,肯定是有了。到医生处核实我怀孕了。这可忙坏了母亲······

我那时在我们是乡镇教书,离家十里地。每每周末回家,母亲总是耐心的问我感觉怎么样想吃什么,我说想吃饸饹,母亲便跑到村中压饸饹处,不料人家不营业,母亲硬是跑了五里地,到邻村压饸饹处,压了饸饹回来。看着我吃的那么可口,母亲乐的笑不拢嘴。晚上睡觉时,母亲叙说着什么时候孩子出生,她应该准备小孩的衣服呀,小被子小褥子的;还一个劲叮咛我:现在吃饭应该注意,什么饭可以吃,什么饭少吃,饭菜要新鲜的,这样对孩子好;穿衣也要注意,不能感冒,怀孕期间许多药品对孩子不好······

有一天下午,我正从同事处闲聊回房子,呼啦啦的寒风吹得我不由打了个寒战,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红娃!我回头一看,是我母亲,母亲推着车子朝我走来。原来,母亲刚蒸了馒头和包子,她用崭新的包袱包着,母亲给我送包子来了。母亲一边打开包袱一边说快吃快吃热的呢,这个是茄子的,这个是韭菜豆腐的,看着我津津有味的吃着,母亲乐开了心。我对母亲说:以后不要为我送吃的了,我周末就回来了,何况这几天天这么冷,我怕你冻着,更怕你累着!母亲笑着说:天冷,你还到处乱跑,我不一样,走到冷处活动活动就不冷了;累吗,妈不累,只要你好好的,妈怎么会累呢?

天底下,我们见过那个母亲为了孩子说累的?为了孩子,母亲是个永远不困的人!

【母亲没有苦痛】日子渐渐在过着,我的身子越来越笨了。常常感觉到身体不舒服,尤其是腰疼的难受。回到家问母亲:这正常吗,用不用看医生?母亲不假思索的说:那是正常现象!不用担心!一次也提到生孩子,我问母亲:生孩子很痛么?母亲还是那不假思索的神态,淡然的说:生孩子肯定会痛的,不痛就生不了孩子,一旦你做了妈妈,什么苦痛你也不会害怕!

看着母亲那不假思索的神态,我很是吃惊,而后不由心里想:真的,对母亲来说,这苦痛真的不算什么!母亲一辈子生了我们兄妹五个,其中一个夭折,哪一个不是苦痛所换;我们几个艰难成长,哪一个不需要母亲的含辛茹苦;母亲并非不心疼我,她只是想告诉我,快要做妈妈了受这点苦痛算什么呢?这般想着,苦痛仿佛减少了许多。做一回妈妈,真的不容易,天底下的女人都这么走过,自己怎么能整天娇气的喊苦喊痛么?

【陪着孩子吃药】我生了儿子,产后无奶,看着孩子整天嗷嗷叫,这可急坏了公婆,他们问这个问那个,寻到了说是吃猪蹄能下奶。于是公婆为我煮了猪蹄,白白的什么颜色也没有,据说就是这样没有任何调料的情况下吃下。我看着那猪蹄,怎么也不想吃。适逢母亲那几天侍奉我,她说:快吃吧,吃了孩子就有奶了。我怯怯吃了一口,拍的一声唾了出来,这么难吃。这时只见母亲端着那猪蹄,一口一口津津有味的吃起来,边吃边还说可以吃的么,后味还不错。看着母亲这般,我无奈也端起猪蹄,将就吃起来,仿佛吃药般的吃了一个猪蹄,胃里喉咙都觉得难受,真想吐了出来,但看着母亲,我强忍着自己,将那一口口咽了下去而且捂住嘴巴愣是没有吐出来!

蓦然想到小时候自己吃药,.看着母亲拿着药勺过来,我推着不吃,母亲一边叫我一边用嘴尝着药说不苦不苦,待我走进张开嘴,母亲用勺子压住我的舌头,一股脑让我喝了下去,然后递给我杯子说快喝水快喝水。

母亲啊,就这般亲身躬行只为了自己的孩子!

【孩子有病母亲最痛】产假休完,我回到学校上班。鉴于儿子较小,我便带着孩子上班。一边是繁忙的工作要干,一边是照顾孩子的吃喝拉撒,偶有不周,孩子生了病,这可苦坏了我。有几次在晚上,孩子莫名的发起烧来,我找这个同事寻那个同事,让他们送我和孩子到镇医院,上上下下找医生。有时孩子看医生后不见好转,我便怨恨起医生了,怀疑医生的水平,甚至心烦意乱的想换医生。有时看着孩子生病难受,自己急的差点哭了,真的是心如刀绞呀!无意间叙说给母亲,母亲感慨的说:她那时候才可怜,我们不管谁生了病,母亲是抱着我们跑着十几里路,到公社医院;看病没有钱,母亲每次都是求爷爷告奶奶找生产队长借了几元钱,看了这个医生,又问着那个医生,只希望我们的病快快好起来!

人间的母亲,都是这样:孩子有病,母亲最痛!

为了孩子,母亲是什么都苦痛可以忍受的,什么心血都可以付出的!

我常常思考着这个问题:为什么天底下的父母一见到自己的孩子,就能忘记一切的疲劳和忧愁,就能意识到自己的责任和担当,就能想起许多对孩子的美好和希望?而母亲尤其如然!

人常说不养儿不知父母恩;而我要说,想想父母恩,你就更会知道,怎么样养育自己的孩子。天下的母亲就是这般传承者母爱,一代一代,恩惠着自己的孩子,恩惠着这社会,恩惠着这人类,使我们人的种族在绵绵的延续不断,人间的亲情在永远的抒写不尽!

母亲的眼泪…

有生以来,我只看见母亲流过一次泪。

那个时候,我常常为我的母亲感到自卑,她是个清洁工人,连自己的名字也不会写,每天沉浸在米又涨了价、油也涨了价之类的琐事中,生活的重担压得她的头发挤尽了最后一丝黑色。患了绝症的父亲死得很早,留下的遗产是一笔一辈子也还不完的债。每到月底,我都会看见母亲从领来的可怜巴巴的几张钱中拿出一半还给别人,然后一分一厘地算计着过日子。

学校每次开家长会,我都不愿母亲出席,在街上和别的同学一起走时看见她正在打扫街道,我也装成了一般熟shu2人一样点点头就和她擦身而过,甚至偷偷地溜走。有时候她满头大汗推着整车的垃圾路过我们学校,为了不让别人知道这就是我的母亲,我总是远远望见便躲起来,一些不相识的同学反而争着主动帮母亲推车。

每当这时候,我就很痛苦。虽然我爱我的母亲,也知道她是为我做着这一切,但我怕别人因此而瞧不起我。母亲也能感觉出我对她的疏远,但她从来没有半句责怪的话。她常常呆坐在窗前想着什么,缝衣服时针刺破了手也无知觉。

那年春天,我家的屋梁上突然来了两只“勘察”地形的燕子,然后每天有了燕子唧唧的叫声。它们衔着泥飞进飞出,忙着筑巢、孵蛋。小燕子出世后也成天叫着,吵得我十分恼火,还不时从空中掉下粪便来。我忍不住找根长杆子要去捅,母亲见了,竟很生气,不顾一切地阻止我,她向来对我百依百顺,现在却那么固执地要保护这个燕巢,我十分气愤,对它更加怀恨在心,那几只黑不溜秋的燕子也显得格外讨厌。

此时,母亲已接近退休的年龄了,然而她虽说做了二十几年的清洁工,却一直没有转正,只是个临时工,年龄一到,单位便会不再要她上班,并且没有半分退休金,而我正在读初中,如果想“出人头地”,必定还要上很多年学,这无疑会给我们娘俩的生活带来更大的困难。对此,我除了担忧外,也只有违心地劝慰母亲,说没有事的,我不上高中不考大学了,我去念中专,一毕业便可以工作了。母亲闻言很是内疚,因为,我在学校是尖子,常常考第一。她能为我做的便是包揽一切家务,什么活都不让我插手,其实她也知道我有多想上大学。

自从我主动提出上中专以后,母亲的心情渐渐好了起来,甚至有时还同我唠叨几句什么谁谁扫地时拾到一个钱包,谁谁谁的女儿今天出嫁……发现我并不在听时便戛然而止,眼睛移向别处,目光最后必然停在那个燕窠上,看着老燕子为小燕子喂食,每当这时,她那凄凉的神情总会让我看了心颤,于是我又一次坚定了将燕巢毁掉的想法。

有一天放学很早,我估计母亲还要很长时间才会回来,便拿了根竹竿,三下两下将燕巢捅了下来。三只羽毛尚未丰满的燕子摔在地上,哀叫着,扑腾着,我看着有些心悸,便将它们扔出了墙外。老燕子回来后不见了巢与小燕子,急得唧唧唧唧地叫着飞着寻着,由着急到失望,由失望到绝望,那叫声半是仇恨半是悲伤,我不禁有些后悔自己的残忍。

母亲回来后,一眼便看出发生了什么事,气得脸上青筋暴跳,剧烈地喘着气:“你疯了么?为什么要将燕巢毁掉?”她声嘶力竭地朝我大吼。我第一次看见她发那么大脾气,吓得不敢吭声。母亲想补偿似的找了些剩饭给那两只燕子吃,两只老燕子看也不看,倾诉着什么似的叫着,最后嗓子嘶哑了,无力地盘旋了几圈后飞走了。

望着两只燕子远去的身影,母亲颓然坐下,眼里满是泪水。一瞬间,她苍老了许多。“你知道吗?作为一个母亲,最痛苦的事便是不能保护自己的孩子。”她一字一句地说着,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直往下掉。

一年后母亲就去世了,到她临死前我才知道,早在两年前她就和父亲当年一样也患了癌症,但为了供我上学,她一直坚持上班挣钱。母亲死后,我寄住在一个亲戚家里,饱尝了寄人篱下的滋味,生怕有一天主人也会赶我走。夜深人静时,我时常想起那两只燕子,想起母亲的眼泪。

我终于长大了,能够照顾自己了,我明白自己正是在看见母亲的眼泪的一刹那长大的!

母亲的针线活

文/晨曲

母亲年轻时,学得一手漂亮别致的针线活,特别喜欢绣花。她总是在我的一件件普通棉布衫上或布鞋面上,绣一只小花或图案,让女儿出门带着她亲手绣出的美丽。小时,家里贫穷,母亲常说:“穿衣要珍惜,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记得父亲的一件外衣,母亲洗完后习惯性的反着晾晒,我惊奇的发现:父亲肩膀上那长方形的补丁一块摞着一块,每块补丁的针脚,细密瓷实的像鱼肚里抠出的块块鱼籽,一层压着一层、一堆摞着一堆;裤子的膝盖上、屁股上大圆套小圆又像一棵老柳的年轮清晰聊眼。我穿小了的衣服,鞋袜总是妹妹接着穿。穿坏的衣服袖口上,尽管打了补丁,也是那样的别致,记得有一件我穿小了的绿布衫,袖口处磨损了一个洞,母亲就用一块粉色的棉布剪成花瓣形状,银针穿红线、不到半根烟的功夫,我那残损的袖口变成似花瓣绽放的新袖衫;我穿过的旧鞋子也不列外,母亲把鞋面洗刷干净,从她珍藏的褶皱绣花图上,铺上一块草纸、找一根火柴棒蘸着烟灰,精心地描下一对翩翩飞舞的蝴蝶,绣在鞋面的前脸上,妹妹穿在脚上,乐滋滋、笑眯眯,两只蝴蝶随着少女的律动,一高一低、一左一右像姐妹、像母女,你追我赶欲落草丛中的花朵去采撷花粉酿成生活的甜蜜。

古人常说,一家人“男耕女织”我家却是“女耕男织”。家里的庄稼活妈妈干的多。父亲学到了一手“机器织袜”的好手艺,他每天迎着晨曦,挑着袜机走在乡村的集市里、镇子上。机器往地上一放,准会被姑娘、媳妇们团团围住,她们各自拿着用纺棉车纺出的线穗子,给上学的孩子、跑外的丈夫织一双新式的“洋袜子”。这就算是农村当时最时髦的品牌了。我家的经济来源就靠父亲披星戴月的织袜子获取。每到冬天闲暇时,母亲带着我和妹妹住在两间东厢房的草屋里,千针万线昼夜不停,忙着把一年的单衣棉衣鞋子都做好,为的是不误农活。

记得我6、7岁时,就爱看母亲绣花时上下穿针的动作和神态---娴熟、安详,灵动的手指不停的上下挥动。口中还哼着小曲,尤其晚上在飘舞的小油灯下,我躺在母亲的身边母亲那张白暂清秀的面容凑在油灯下,显得那样的俊俏、慈祥、善美。再听着她口中哼出的那支《沂蒙山小调》,随着她那纤细带有老茧的手指在我身上轻轻拍着,口中的韵律如同渗入了我的血液,浸润着我幼小的心灵,那悦耳的小调随风飘荡在两间清贫的小屋里。一种相守相望的天伦之情暖融融地飘动着……这就是我小时候,泰山脚下的李家堂村的家。

我10岁那年,被妈妈当“儿子”送进清一色的男儿学堂里。母亲把她人生经历的爱、恨、辛酸、忧愁和志气都寄托在我的身上。她即不让我受委屈也不许我比别人家的男孩子差,平日的生活中,凭着母亲天生的心灵手巧,把我打扮的出众又“洋气”。她的初衷也许是在掩盖、弥补她留给女儿的遗憾吧!母亲的那张清秀白暂的脸庞中,老天赐给她一双潭水一样的大眼睛,清澈明亮,长长的睫毛、高高的鼻梁。可是,她生了我和妹妹,自己容颜的优点,一样也没留给我们。我们长大后还埋怨她吝啬呢。我想,她生来的那双巧手,也许就是想要弥补女儿的缺憾吧。

印象最深的是:我上高小的那一年,乡里来了一位有文化有知识的妇女主任,有一天,她来我们村里开会,村里的妇女们都要看看这位现代派的女干部,她梳着齐耳的短发,戴着一顶黄军帽,穿着一身黄制服,腰里还扎着一根宽宽的带有亮环的腰带。妈妈真是一见钟情啊!确切地说,是看中了她身上的那件黄制服。妈妈想法主动和村干部要求中午派饭到我家。妈妈的请求被批准,她便跑回家精心准备,拿出她的最高厨艺做了几道菜,吃饭时,村长作陪。母亲转着弯地夸奖那位女干部的身材、口才,特指身上的黄制服漂亮又气派,夸来夸去被聪明的妇女主任识破了动机。村长忙说:“嫂子心灵手巧,你不是要学做咱妇女主任的制服吧?”母亲不好意思地连连点头,妇女主任马上脱下制服递到母亲手中。母亲接过制服赶紧铺在早已准备好的草纸上,照葫芦画瓢地一气描摹。等她们吃完饭,母亲如愿以偿地送走了她们,又迫不及待地翻箱倒柜,找出一块叫“蓝士林”的新布面打开,再把那画好的纸样子舒展地铺在布面上,一片一片地裁下来,再一片一片的用针线连起来,试穿在我的身上比比大小、宽窄,直到合身时,母亲再用手针按原制服的细密针码,一针顶一针地缝起来。做这样一件制服,比起平时的一件普通便衣要费几倍的工夫呢,况且绝不是一般手艺的人能敢做的,直到做好后,母亲找来一个取暖的瓦罐子,灌上开水,包上布,让我抻着袖子熨烫垫肩、熨平针码。这就是母亲手工代替缝纫机的处女作。她端详着,自言自语地说:和缝纫机的针码也不差上下。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种如同完成一项新的工程建筑那样的喜悦和兴奋。我再一次试穿后,母亲就立即叠好,放进了我们家那个唯一的木箱子里。

半个月后,在全乡召开的庆祝《六一国际儿童节》大会前的那天早晨,母亲才拿出了这件新制服,像是重新审视了一遍她那如意之作。先让我贴身穿上白衬衣,再穿上蓝制服并把白衬领翻在外面。又配好相同颜色的裤子,不带花边和任何图案的鞋子,母亲上下打量后说:“不错、很精神。一定好好读书,长大也像那次来咱家的那位妇女主任一样,让乡亲们瞧得起。”接着又严肃地嘱咐道;今天上台发言时,不要怕,一定像男孩子一样为学校争光。

我穿着母亲做的那件气派的新制服,兴奋又不自然。像犯了错误似地蹑手蹑脚地来到学校。一进教室我站在门口,活像个千瓦的灯泡刺激着教室里的双双眼睛,男同学瞪着眼伸着舌,女同学手摸着我的制服,围拢在我的身旁。投来羡慕的目光。我的思绪乱成一团,大会发言稿的内容在脑中七零八乱。幸亏老校长把我叫走,为我解了围。

从那天起,我读懂了母亲的良苦用心。她和祖祖辈辈的母亲一样让她们的儿女穿上母亲缝制的衣衫去耕耘,去干考,去江湖闯荡,仕途跋涉。年年岁岁,红尘滚滚。所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即是如此。孩子们无论走到哪里,都像风筝一样牵在母亲手里,个个儿女都是母亲期盼中的龙、凤,又像一盏盏漂亮的孔明灯带着各种愿望高高地飘在空中,亮在祖国的大地上,亮在代代母亲疲惫却充满希望的心窝里。

想念母亲,在字里行间

文/刘兰前

五月的花海,母亲看不见了;五月的思念,深埋孩子的心里。母亲,我最亲近的人。母亲,好狠心,撇下孩子整整十年的光景了。这漫长的十个春夏秋冬里,孩子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您,我亲亲的母亲。

十年前的五月,花开灿烂的五月,您没有力气嗅一嗅花香,您匆匆的随着天上的流云赶往天堂。您一定去了天堂,您生前是那么的善良,那么的博爱,那么的仁慈、宽厚,天堂是您的归宿,天堂是您的家园。在天堂里的母亲,不再受人间的苦,不再受尽人间的煎熬了。

每年的五月,成了孩子们思念的季节。思念,如簌簌飘落的杏花,引人伤感别离;思念,如粉红的桃花一样柔柔弱弱;思念,恰似梨花如雪般纯洁。我的思念,在这个姹紫嫣红的季节里,逆流成河;我的思念,在这个感伤的日子里,悲悲切切,阳光暗淡,心泪绵绵涟涟。

怎么会忘记,母亲慈祥的笑脸;怎么会忘记,朦胧睡眼里母亲灯下飞针走线;怎么会忘记,母亲匆匆的艰难步履;怎么能忘记,母亲带着乳香的气息。母亲啊,孩子真的好想您!

那一天,您从早忙到晚,没有吃一顿热乎乎的饭,您饿吗?我的母亲。

那一夜,您灯下缝补衣裳,没有合一合眼,您困吗?我的母亲。

那一月,您生下三哥,没有柴火做饭,没有好的滋补品,您就参加生产队的劳动挣工分,您的身体吃得消吗?我苦命的母亲。

那一年,您和父亲操持大哥的婚礼,送二哥参军入伍,您脸上的皱纹和白头发多了,您发现了吗?我那从顾不得照镜子的母亲。

这一生,您43岁生下了您的第五个孩子,您的小儿子33岁的时候,您就走了。这短短的33年里,小儿子离开您参军在部队11年,如此,咱母子二人相处的日子只有22个春夏秋冬。这短短的22个春夏秋冬,就是咱母子二人的一辈子啊,我亲亲的母亲。

母亲走了,十年转瞬。母亲没有走,您一直在孩子的心里、梦里、思念里。

母亲啊,每年的五月,我都会把对您的思念,镶嵌在孩子喜欢的字里行间。

母亲的爱好

文/王世虎

和女友谈了两年恋爱后,我们终于在2013年11月11日“光棍节”这天领取了结婚证,一起“脱光”,共同走进了婚姻的神圣殿堂。

新婚后的第一个周末,母亲过来看望我们。婆婆第一次上门,妻子万分紧张,一大早就把我从被窝中拽起来,收拾房间,打扫卫生。末了,她认真地问我:“老公,这是咱俩结婚后妈第一次过来,我待会儿出去买些菜,中午好好露一手。对了,咱妈爱吃什么菜?”

听完妻子的话,我一下子愣在那里:是呀,母亲爱吃什么菜?

从小到大,都是母亲为我做饭,因此,我偏好什么口味,喜欢吃什么菜,她都记得一清二楚。每次回家,她都会为我张罗一大桌爱吃的菜,红烧鲤鱼、青椒肉丝、宫保鸡丁、番茄炒蛋等。吃饭时,她就安静地坐在我旁边,慈祥地看着我大快朵颐,自己却不动筷子。见我哪个菜吃的多了,她便喜笑颜开,同时在心里默默记住下次多做一些;见我哪个菜夹的少了,她便眉头紧锁,觉得自己没有做好,下次要注意。可是,母亲爱吃什么菜呢?我在脑海中努力地搜索着,却是一片空白。

我的心里不由愧疚起来,原来,平时口口声声自称大孝子的我,对于母亲的爱好,竟一无所知。

从此,我便开始留意母亲的日常生活习惯,看她有什么爱好。

吃饭时,我仔细观察母亲爱吃什么菜。可是,每次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她都是最后一个上餐桌的,等她端起碗吃饭时,我们早就已经吃完各自玩去了。母亲扫视了一眼满目狼藉的饭桌,麻利地把桌上的剩菜全都扒拉到自己碗里,大口大口嚼得津津有味。似乎,桌上的剩菜,就是母亲最爱吃的菜。

看电视时,我细心留意母亲爱看什么节目。但遥控器却始终到不了她的手中,先是五岁的外甥要看动画片,然后妻子要看黄金时段的言情剧,接着我又想看球赛,等到母亲掌控电视时,时间已经很晚了。但无论放什么节目,母亲都兴趣十足地睁大了眼睛,看见我们乐得大笑,她也高兴地不得了。

买衣服时,我悄悄留心母亲喜欢什么颜色和款式。结果,她对我们所穿衣服的款式和尺寸非常熟悉,却对自己穿的衣服型号模棱两可。她不厌其烦地帮我们参谋和挑选,哪种颜色和我们的肤色、发型、气质以及身材更相衬,哪种款式适合在什么场合穿,对自己要买的衣服却没有任何要求,只要舒适得体、价格实惠即可。

不仅如此,母亲对我和妻子的手机号码倒背如流,虽然我们经常换号,但我给她办了近一年的手机号她至今都记不清;她对我和大姐一家人的生日都熟记于心,每年都提前准备给我们惊喜,却对自己的60岁大寿“失去记忆”;她对我和大姐的家庭住址轻车熟路,虽然她一个星期才来一次,却经常找不到自己住了几十年的老胡同……

观察到最后,我惊讶地发现:母亲根本就没有自己的爱好,因为她所有的爱好,都是我们这些子女的爱好。只要是我们喜欢的,她就喜欢。原来,在爱的天平上,我们和母亲之间,始终都是倾斜的,我们这边的砝码永远都没有母亲那边的重。

终于,我忍不住问母亲:“妈,您干什么事总是先为家人和子女着想,您有自己的爱好吗?”母亲慈祥地看着我,淡然一笑:“当然有了。妈这辈子最大的爱好,就是生育了你们姐弟俩啊!妈用了三十多年的时间来好好爱你们,照顾你们,而你们从小就乖巧听话,勤奋好学,长大后又有出息又孝顺,你们,就是妈这一生中最大的爱好和骄傲呀!”

听完母亲的话,我的眼睛顿时湿润了。

你的母亲爱吃什么菜?她有什么爱好?——全天下的儿女们,都应该认真问问自己。

是谁问起我的嫁衣

文/西望望

是谁问起我的嫁衣?

许多,许多年前,当我还在读小学的时候,也许更早,洁静、漂亮的母亲就张罗着为我织一幅蚊帐,当然是以后为她最心痛的小女儿作嫁妆用的。小小年纪的我如枝头青涩的小果,对于结婚更多的是羞涩和难堪。

那时我们家居住的村落外面有一个大的露台,一年四季各家的孩子们都在那儿玩,尽情地展现各自的个性,有些顽皮的孩子就朝我大声地喊:“要嫁人了!” “嫁给爱南瓜!” 我常常羞得不敢出门。这时我就恨母亲口无遮拦,我甚至暗下决心,一辈子也不嫁人。

零星的村庄散落在起伏的山峦之间,可那儿没有秘密。

有一回放学回家,遇见了学校里最淘气的杨小六,他知道我口袋里有花生,非要问我要,我不给他,他就大声地喊:“要嫁人了!” “嫁给爱南瓜!”,所有的委屈一下子暴发出来,我竟拿起地上的一块石头,朝着他的方向砸过去,真巧,不偏不正,把他的头砸出了一个大的窟隆,当时杨小六哇哇大哭,我吓得把所有的花生都给了他,也没有阻止他急匆匆往家走的脚步,后来呢?是母亲买了一大包花生和糖果并且还带着我一起去杨小六的家。

以后母亲最也不敢提这一件事,她虽然嘴上不说,但并没有阻止她的行动。

要织一幅蚊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先是挖地种上麻,从春天播种到秋天收割等来的是:发芽、开白色的花、长出长长的杆,剥掉麻黄的皮、打掉宽大的叶子,去掉中间的空心硬骨头,再用麻刀极时地打掉附着的小碎片,剩下的才是麻,晒干,很大的一块地,一年风调雨顺下来只是小小的一捆麻。土地是农民一年的指望,所以也只能种上那么一小块地,所需要的麻也就只能年复一年的积攒。父亲在外地上班,所有的农活全都压在我那利索、勤劳、聪慧的母亲身上。

可艰苦的日子并没有打消她的想法。

那白色麻花开在屋前屋后,小小的,不起眼,可它一直到现在都开在我的心里,摇曳成多姿多彩的梦。

冬天是农闲的季节,母亲开始着手将一根一根的麻撇开成细线,纺成一个个麻线团,那麻线团很象一个个的鸟窝,这样的工作要费很多的时间,白天母亲忙完里里外外的活,才开始她的这一工作,常常在昏暗的灯光下一干就干到深夜,干裂粗糙的手在空中飞舞,从没有听她说过一声累,纺车声音如蜜蜂嗡嗡嗡地唱着歌常常伴我进入梦乡,鸟窝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到我上初中时,已经堆积成了一座小山,对母亲的爱恨也交织成一座小山。

多种新元素象春风撞开了城市、乡村封闭的大门,各种有特色的物品奔涌而来,美丽的尼龙蚊帐象一只扇动着翅膀的蝴蝶飞进了那铺着厚厚的青石板村庄。

有时候亲戚朋友来家里聊天,有人也说还干这种活多麻烦,买一幅蚊帐要不了多少钱,何必自找苦吃呢?

“那种纱蚊帐哪结实。”母亲固执地说:“洗不了两次全烂了。”

“不,纱蚊帐已没有人用,是尼龙蚊帐 。”有人就说

“那个粘身子,蚊子也跟着进来了。” 我想母亲是自我解嘲

有一天,麻纺厂来乡下收麻,那天正好母亲去供销社了,我拿出所有的麻线和麻团,那小贩称了称,真不少,共十二斤,那人就告诉我 不如买给他,五元钱一斤,你可以买给我,用这个钱你可以去买两幅漂亮的蚊帐了,我一听真不错,那人给了我六十元钱。母亲回来后听我说把麻买了,很生气,拿了钱就出去 ,跑了几里地,最终把那些麻和线上气不接下气地提了回来。

高中的时候,我住校要蚊帐,母亲说,那就先把给你作嫁妆的蚊帐先用上,回头我给你另外最织一幅,母亲竟有些得意于他的作品,浅浅地笑着,第一道鱼纹随着她平静的心境悄然浮现,而那时我真恨不得大哭一场。后来,幸亏回来送我去上学的姐姐解了围,她说她那有一幅旧的单人的,姐还笑着对妈说,这么好的蚊帐还是留着嫁你闺女吧!

到大学毕业我结婚时,已是物质生活相当丰富的九十年代中期了。别说是老土的麻蚊帐、不结实的纱蚊帐就连那轻盈、漂亮的尼龙蚊帐都将在历史的序幕中如那蝴蝶般渐行渐远,可母亲竟未将那织了多年的嫁妆送给我,识时务地将之压入箱底,后来,这事一直作为我们家传统的笑话,会时不时地拿出来。

父亲去世,妈妈搬去长沙,紧靠着姐姐有一套整洁,漂亮的两居室。

去年,我从英国回国探亲,洁净的空调房里不协调地撑着那幅麻蚊帐,我问母亲,我给你的那幅红色的尼龙蚊帐为什么不用呢,那又轻又好洗,又好撑,又漂亮,舍不得?,

母亲笑着带着些许神秘不言语,也许母亲有太多的话要说?

长沙的夏天闷热闷热,不开空调,热不可支,无法入睡,开着空调又感觉太冷,常常生病,盖上被子,又冷风袭袭,无法入睡,可不成想,当晚,开着空调,睡在麻蚊帐里,却是极奇地舒适,不冷不热,多年的头痛没有了,失眠也没有了, 象婴儿躺在母亲的怀抱里,纺车声嗡嗡嗡地载着蜜蜂的歌又来到我的梦里,酣酣甜甜。

在母亲的蚊帐里,一遍遍地暇想着,它竟象孙悟空的魔法口袋,可以无限地扩容,几十年了,她放进去多少,只有母亲自己知道,她慢慢地在里面找,在里面挑,一件件的往事就都回来摆在她的面前。

母亲一定在这个小小的蚊帐里演绎着许多从前的故事------二十年前的;三十年前的,甚至很远很远以前的,在她的那个老屋里,她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了纺纱织布,那个位置放着她的纺车,有过多少她的孩子们的童年趣事,或欢声笑语。只要往手心里攥一攥,象泉水一样咕咕地流了出来,源源不断地流淌着我们童年、少年,不同年代的歌。

愿将此文献给天下最亲的人。

沾着母爱的月饼

文/陈亦权

母亲在村里是有名的打月饼能手,她打的月饼又圆又满,又甜又香。每年中秋,母亲不仅会为自己家里打月饼,还经常被邻里们邀请去帮忙。

母亲是一个非常讲礼数的人,虽然经常帮助别人,但却从不会收下别人送给母亲的月饼。母亲总是这样婉拒别人:“我这就要回家打月饼了,还要你家的月饼干嘛呢!”

在我9岁那年,母亲帮弄堂口的宝根婶打好月饼回家后,并没有像往年那样立刻开始擀面做馅,而是坐在了堂前的小木凳上发呆。母亲把我搂进怀里说:“我们今年可能吃不上月饼了!”

“为什么呢?”我难过地问。

“家里没有鸡蛋了,那只蛋鸡现在又在孵窝,早就不下蛋了。”母亲忧心忡忡地说,“没有鸡蛋,就做不成月饼。”

我沮丧地靠在母亲怀里,一言不发,我知道母亲无力改变这一切,所以我能做得只有尽量乖巧懂事一点,不给母亲添乱。尽管这样,但眼泪却悄无声息地流了下来,落在母亲的手背上。

“我出去想想办法。”母亲用衣袖为我擦了泪,然后让我一个人在家呆一会,就起身往村口小溪边的树林里走去,我心想母亲一定是出去借鸡蛋了,可河边根本没人住,能向谁借呢?

我在家门口捏了不久的小泥车,母亲就回来了,她的手一直捂着口袋,似乎怕口袋里有什么东西会碎了,母亲兴奋地告诉我,可以做月饼了!走进屋,母亲从口袋里掏出来的,居然是几十个鸟蛋,母亲一边打着鸟蛋,一边告诉我这是她从河边的树林里掏的,为了她够这些鸟蛋,她一连爬了十多棵树呢!

看着母亲已经有些微胖的身体,我简直无法想像她是如何做到的,这时,我突然注意到,母亲的脚趾上包着一块小碎布,殷红的血水从里面浸透出来,把布也染红了。

“妈妈,你的脚……”我问。

“没什么,爬树的时候不小心滑了脚,结果在树皮上刮翻了一块脚指甲。”母亲轻描淡写地说着,继续着手中的活计。

母亲很快开始擀面揉粉、压月饼……没过多久,母亲烤熟了月饼,就在母亲开始往烤笼里取月饼的时候,母亲脚趾上的布条松了,她蹲下去绑好绳子后继续取月饼,但是她没有注意到,她的手上已经沾上了一些血,等母亲留意到的时候,已经有两三个月饼从母亲的手指上沾到血痕了。

母亲“呀”地惊呼了一声,连忙洗了手,她拿着那几个沾着血痕的月饼看了看,走到猪栏前想扔了喂猪,我跑过去拉住了母亲。“妈妈,给我吃吧!”母亲这么辛苦做起来的月饼,我实在不愿意就这样被扔进猪栏。

“可是,这上面沾上血痕了。”母亲看着手中的月饼,自责地说,“都怪我,太不仔细了!”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来安慰母亲,我只知道我不舍得母亲扔掉这几个月饼,我从母亲手中拿过那几个月饼,放到嘴里吃了起来。

月饼甜甜的,其中拌着一丝微微的咸,我知道,那是母亲的血。不,确切地说,那是母亲对我的爱!

母亲已经离开人世多年,每年中秋吃月饼,我都会想起母亲打月饼情形,想起那次吃沾着血痕月饼的经历。

殷红的母爱,足以让人怀念一辈子……

又是一年粽子飘香时

文/健康

又是一年端午节!雨,下了一整夜,滴在房檐上的声音,匆匆又响亮,我在睡意朦胧中,听到雨声急急,老天恨不得把百里之内的倾盆大雨灌溉给大地,以慰屈原在天之灵。雨声越来越清晰,关于屈原的故事,在我脑海里瞬间掠过,心中不免生出一丝惆怅。雨声彻底把我唤醒,往窗外望去,树木层层似麦浪般翻滚,极力扭着它的身躯,向我点头又摇头,花儿在狂风暴雨的洗礼中四下飞散,雨,密密集集,雨点清晰可辨。天,一片阴沉,一股莫名的哀伤如雨在心里飘洒,冷冷清清,这雨要下到何时?

母亲4点多就起床准备包粽子的材料。洗米、搓绿豆皮、煮粽叶、切肥肉、冬菇、蛋黄、拿出早已洗净的棕滕,一切准备就绪,母亲就坐在小凳子上,包起了粽子。一条粽子,在母亲的手中,犹如穿针引线般熟练。拿起一片叶子,弯成漏斗的形状,抓一把糯米,均匀散放在叶子底部,再铺一层绿豆,挑选肥美的半肥瘦猪肉,往中间一放,按两下,把切好的四分之一蛋黄放置中间,两头镶嵌冬菇,上面依次重复开头的步骤,又依粽叶的边缘绕多几层粽叶,轻轻拍一下粽身,好让米厚实些,再将粽叶往左向下相折。拿起绳子紧紧绕上两三圈,打结,就完成了。

不到一小时,一个长方型,又大又粗的粽子就放入高压锅依靠百度的水温来浸泡和煮熟。母亲包得乐此不疲,一个接一个,脸上挂满了汗珠,滴到眼角,渗入眼睛,我知道那种感觉是疼得火辣辣的。此时,隐隐觉得心痛,赶忙拿毛巾拭去母亲脸上的汗珠,轻轻按摩一下眼角。两小时过去了,粽子已熟透,母亲关了火,过半个小时拧开锅盖,用长长的筷子和左手一起把热腾腾的粽子放在风扇底下吹干,接着又开始包第二锅。

香气四溢,粽叶的香气飘满整个客厅,鼻子简直享受了一场浓得化不开的芳香盛典。此时,闻着这正粽叶子的香味,早已饥肠辘辘的我忍不住解开了绳子,撕开了粽叶,呀,那糯米粘得严严实实,粽叶上几乎没有残留的糯米。香气再次扑鼻而来,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是糯米夹杂着粽叶的香气!这粽叶,是母亲从乡下带回来的,是母亲亲手洗净煮过的,是她亲手晾晒的,这个味道,是那么熟悉,那么沁人心脾啊!咬一口,飘来绿豆的香气,再一口,是蛋黄的纯香,又一口,是浓郁的冬菇味,最后,连着肥肉的香气一口咬下去,所有的香气集中在一起,让我回忆了以往母亲包粽子的情景。

小时候,家里穷,买不到上等的糯米,粽叶也是在就近市场买的,没有冬菇、蛋黄、虾米、瑶柱、腊肠,就只有绿豆跟肥肉,在那个岁月,粽子已是比较奢侈的食品了。可是,母亲依然年年包粽子,不仅是在端午节。往常,我们是吃不到肉的,煮粥,也是放少许的米,多多的水,米,由我来吃,水,由父母亲来喝,只有小半碗黄豆拌着吃。我们全家都喜爱吃粽子,为了填饱肚子,为了能吃到香香的粽子,母亲一年都会包几次。一家人围坐在小小的桌子上,吃着母亲包的令人垂涎三尺的粽子,感觉很温暖很温暖!

等我长大一些,家里的经济稍好,母亲包粽子越发频繁,糯米也买最贵的那种,粽叶,都是从乡下带回来的,馅料也丰富了许多,我们一条接一条的吃。经济再富裕一些,母亲就包了许许多多的粽子,分给邻居、同乡、亲朋戚友尝尝,一分,每家总能分得七八条。邻居们吃了,竖起大拇指,赞扬母亲的手艺好,也回些小吃给我们尝尝;同乡吃了,感激涕零,说让他们想起了自己已过世的母亲,有好亲切的家乡的味道;亲戚朋友吃了,都乐呵呵的,边吃边笑得合不拢嘴!

"健,我送些给黄阿姨吃!"母亲甜美的声音覆盖了我的回忆,回过神来,便说:"可是正下着大雨呢!""不怕,很快回来!"望着母亲打着伞,一家一家的送重重的粽子,我的眼睛湿润了,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

一股愧疚涌上心头。我从来没有为母亲包过一个粽子,只知道吃,只知道年年端午想想屈原那个心情沉重的故事,可是实在的事情却没有做多少。今天,当我吃着粽子,感动得落泪!这些香气,是什么味道?原来,它是母亲的味道,它是母亲不辞劳苦、无私奉献的味道,它是母亲大爱的味道啊!

我是不是应该也为母亲包一次粽子呢?

母亲的电话

文/小桥流水

电话的铃声很平常地响起,习惯性看了来电显示为“father”,我的心在那一刻起紧张、激动、兴奋掺杂在一起。我满怀期待地按了接听键,是母亲熟悉的声音。我在电话这头静静地听母亲在电话那头说:“你爸又随村里人进山做工去了。”这是我意料中的事儿,父亲去年底就随同村的几个农民工一起去离家很远的山里做工,带着牵挂,带着不舍。在那里米饭是吃老板的,菜都是自备的。于是母亲逢有人回村里时就做几个菜很简单的菜托人捎去。父亲年近六旬了,黝黑的脸上刻满了深深的皱纹,条条如那交织的河流,沧桑而无奈。父亲的眼神总是迷茫的,彷徨的,那是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又是对现实生活的无奈。

记事起,父亲在我的印象中就很少穿皮鞋和袜子,小时候也许是因为经济条件有限,父亲常年只穿回力布鞋,俗称“冠军鞋”,军绿色的,然慢慢的形成了生活的习惯。今年过年时给父亲买了两双棉鞋,很暖和,活动也比较舒适,希望能给父亲一个温暖的冬天。可是春节回娘家时并不见得父亲穿上它,脚上穿的是一双尺码不太合脚,略显笨拙的鞋。我问父亲为啥不穿,父亲说一会还要去田里会弄脏了。我说如果这过年时候你都不穿,那更待何时穿啊?父亲说等闲的时候。闲的时候?我不知道父亲的大半辈子以来什么时候闲过。我心疼父亲,我好难受。父亲也许不会知道如果他穿上我给他买的棉鞋,我会是多么开心多么幸福啊!

由于很想很想娘亲,很牵挂很牵挂山里的父母和那个娃儿,可我不敢主动打电话问候他们,没有勇气去拨下那一串让我牵挂令我心疼的号码。我总是在期待,期待那个令人砰砰心跳的电话,因为我太牵挂他们了。

母亲一如既往的在电话里叮嘱我:“早晨那么早出门上班很冷要多穿衣服,要戴头盔,路上要慢点,冷水不要乱洗,要是下雨天那么远的路就不要天天回家。”我说现在都春天了不那么冷了,冬天时那么冷都走过来了。母亲继续说:“这么远的路,冬天冷,夏天热,真不是办法!”只言片语里都充满了对女儿的担忧和关怀,可我从来都不让她担心的。因为骨子里有种毅力在支撑着我,那就是爱。反而我对父母对那个娃儿的牵挂是与日俱增的。父亲出门做工,母亲独自在家里陪伴着那个娃儿——我的侄女。看到她,想到她,我仿佛看到我童年的影子,那么可爱,那么纯真,只是没有我童年那么快乐,她缺少许多同龄小朋友的幸福和快乐。父母是留守老人,她是留守儿童,这就是现实生活无奈的写照。

电话里不记得还提到了什么事,我对母亲很任性地发了脾气,然后彼此都很不愉快地挂了电话。那时我就懊悔了,我不应该让母亲感到落寞的,电话那头的母亲心一定很疼很疼。我才发现,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这样发泄内心的想法了,也许也只有爱我的母亲才会忍我这样让她独自伤心难过。这个电话让我心痛了好长一阵子,至今回味起来,内心还是难以平静的。

想念父母,曾经的点点滴滴总随着回忆清晰浮现在脑海里。他们给了我那个年代快乐的童年,陪我一路成长。生活中,总有这么一种人,无论你走到哪里,他们愿把一生无私奉献给你;有一种爱,它让你任意地索取享用,却从来不计较任何的回报,这种人叫父母,这种爱叫父母之爱。父母的爱,就像这春天里的雨,润物无声,绵长而悠远。时光流逝,逝水流年淡去了我们多少回忆,却始终淡不了这份纯朴的爱和牵挂。春去秋来,儿女在一天天长大,我也已经为人母了,父母都在一天太牛衰老,为了我们,他们尝遍了人间苦涩,饱经世间风霜。他们的爱无时无刻都在儿女的心间蔓延。

有首歌很给力地诠释了这种爱,满军的《懂你》——“把爱全给了我,把世界给了我;从此不知你心中苦和乐;多想靠近你,依偎在你温暖寂寞的怀里;多想告诉你,你的寂寞我的心痛在一起;……”

善待父母的唠叨

文/青衫

昨天儿子偷偷向我诉苦:“姥姥太唠叨了,受不了。”我听了微微一笑:“受不了也得受!”

母亲今年七十五,耳聪目明,身体硬朗,记忆力比我都好,多少年前的往事都记忆犹新。母亲不愿意和我们一起生活,独自住在老房子里,所以每隔几天我就会过去看她,顺便听她唠叨唠叨。

俗话说“树老根多,人老话多”,真是一点不假,车轱辘话反复讲。见面问“吃了吗”,临走再嘱咐“走路看着点,晚上出门多穿点衣服”……张家长李家短的事情说了一遍又一遍,外孙的情况问了一回又一回,就连我换个发型,买一件新衣服,都被多次提起又提起。我理解母亲,不管我多大,在母亲的心里永远是个孩子,她用自己的人生经验,反复告诫我该与不该、对与不对,虽然不是字字珠玑,但绝对是语重心长。

我有一个好闺蜜,叫小薇,她叔叔的女儿在外地,平时大事小情的就找她。有一回小薇告诉我,叔叔的女儿给她打电话了,生气地说父亲太“磨唧”了,以后都不敢接他电话了。小薇劝慰妹妹要有耐心,平时难得一见,电话里多说几句很正常。小薇不光是这么劝妹妹,自己也是极有耐心地与叔叔交流。她告诉我说,叔叔年龄大了,说过的话记不住,一遍遍重复,的确是絮絮叨叨的,但是不管怎样她都会耐心听他讲。“婶婶离世了,女儿又不在身边,他多孤单啊,平时没人陪他说话,所以我就安静地做他的倾听者吧。”

其实,我们哪个人不是在父母的唠叨声里长大的?从咿呀学语,到蹒跚学步,到读书求学,到走入社会,到成家立业,这种唠叨,实乃人间至爱。

家有一老,犹有一宝。记得自己刚刚成家的时候,因为条件所限必须和婆婆住一起,我就和母亲抱怨过。母亲用过来人的口吻告诉我,家里有个老人,年轻人心里安定,大事不能跑偏,关键时候老人一句话,就像吃了定心丸。

当父母老了,我们也长大了甚至成为他们的支柱,他们的话再听起来可能就没有那么重要了。可是老人的心态也在变,此时喜欢询问,喜欢忆旧了。其实这个时候我们不用做太多,无关紧要的大事小情不要瞒着他们就好,唠叨的时候安静地倾听,不必太往心里去,我甚至一边写字一边听母亲唠叨,只需间或地应答“哦”“是吗”“好”就行了。如果换个角度思考,忆旧说明父母思维清晰,操心儿孙的事说明他们精力还算充沛啊。

父母老了,我们自当学会包容,善待他们的唠叨,他们的人生经历够丰富,无需向我们寻求答案,我们仅仅需要做一个好的听众而已。

母亲的爱好

文/王世虎

和女友谈了两年恋爱后,我们终于在春节举办了婚礼,一起“脱光”,走进了婚姻的神圣殿堂。新婚后的第一个周末,母亲过来看望我们。婆婆第一次上门,妻子万分紧张,一大早就把我从被窝中拽起来,收拾房间,打扫卫生。末了,她认真问我:“老公,这是咱俩结婚后妈第一次过来,我待会儿出去买些菜,中午好好露一手。对了,咱妈爱吃什么菜?”

听完妻子的话,我一下子愣在那里:是呀,母亲爱吃什么菜?

从小到大,都是母亲为我做饭,因此,我偏好什么口味,喜欢吃什么菜,她都记得一清二楚。还记得每次回家,她都会为我张罗一大桌爱吃的菜,红烧鲤鱼、青椒肉丝、宫保鸡丁、番茄炒蛋等。吃饭时,她就安静地坐在我旁边,慈祥地看着我大快朵颐,自己却不动筷子。见我哪个菜吃得多了,她便喜笑颜开,同时在心里默默记住下次多做一些;见我哪个菜夹得少了,她便眉头紧锁,觉得自己没做好,下次要注意。可是,母亲爱吃什么菜呢?我在脑海中努力搜索着,却是一片空白。

我的心里不由愧疚起来,原来,平时口口声声自称大孝子的我,对于母亲的爱好,竟一无所知。

从此,我便开始留意母亲的日常生活习惯,看她有什么爱好。

吃饭时,我仔细观察母亲爱吃什么菜。可是,每次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时,她都是最后一个上餐桌的,等她端起碗吃饭时,我们早就已经吃完各自玩去了。母亲扫视了一眼满目狼藉的饭桌,麻利地把剩菜全都扒拉到自己碗里,大口大口嚼得津津有味。似乎,桌上的剩菜,就是母亲最爱吃的菜。

看电视时,我细心留意母亲爱看什么节目。但遥控器却始终到不了她的手中,先是五岁的外甥要看动画片,然后妻子要看黄金时段的韩剧,接着我又想看球赛,等到母亲掌控电视时,时间已经很晚了。但无论放什么节目,母亲都兴趣十足地睁大了眼睛,看见我们乐得大笑,她也高兴地不得了。

买衣服时,我悄悄留心母亲爱什么颜色和款式。结果,她对我们所穿衣服的款式和尺寸非常熟悉,却对自己穿的衣服型号模棱两可。她不厌其烦地帮我们参谋挑选,哪种颜色和我们的头型、肤色以及身材更相衬,哪种款式适合在什么场合穿,对自己要买的衣服却没有任何要求,只要舒适得体、价格实惠即可。

不仅如此,母亲对我和妻子的手机号码倒背如流,虽然我们经常换号,但她用了几年的手机号她至今都记不清;她对我和大姐一家人的生日都熟记于心,每年都提前准备给我们惊喜,却对自己的60岁大寿“失去记忆”;她对我和大姐的家庭住址轻车熟路,虽然她一个星期才来一次,却经常找不到自己住了几十年的老胡同……

观察到最后,我惊讶地发现:母亲根本就没有自己的爱好,因为她所有的爱好,都是我们这些子女的爱好。只要是我们喜欢的,她就喜欢。原来,在爱的天平上,我们和母亲之间始终都是倾斜的,我们这边的砝码永远都没有母亲那边的重。

终于,我忍不住问道:“妈,您做什么事总是先为家人和子女着想,您有自己真正的爱好吗?”母亲慈祥地看着我,淡然一笑:“当然有了。妈这辈子最大的爱好,就是养育了你们姐弟俩啊!妈用了三十多年的时间来好好爱你们,照顾你们,而你们从小就乖巧听话,勤奋好学,长大后又有出息又孝顺,我觉得自己很幸福。其实,儿女,就是全天下母亲这一生中最大的爱好和骄傲呀!”

听完母亲的话,我的眼睛顿时湿润了,走上前紧紧抱住了她。

你的母亲爱吃什么菜?她有什么爱好?——— 全天下的儿女们,都应该认真问问自己。

生的贫贱 死的伟大

文/吴琼

农历的1932年6月,我的父亲生于洛南西部三十余里南塬的一个小村子——东洼。家贫。祖父一副挑担,一边挑着两个儿子,一边挑着全部家当,和结发妻子游走于南北二塬,打短工生活。父亲稍长,入私塾,学字未几,因家贫辍学回乡。14岁上给富人家做相工,伺候老爷少爷,给药铺打杂……据我母亲讲,爷爷爱赌博,把井沿子老房上的椽都拆下来卖了还欠债。

在我母亲零星的叙述里,我知道我父亲是在家里的反对下,在众人嘲笑的眼光里,用布巾包了两个窝窝头,徒步去商县考试,有幸被录入商县师范学校的。父亲的坚持和聪明改变了他的命运。从此他就端了公家的铁饭碗,吃上了商品粮,做了半辈子的教书匠。中间有一段插曲也是母亲告诉我们的。母亲说,在三年国民经济困难时期,有很多端公家饭碗的人都因为工资低而回了家,弃了职。孩子多,母亲身体又不好,礼拜天回家,看到母亲艰难的生活,父亲也动了弃职回家挣工分的念头。母亲一下子就给打了回去,你想都不要想。我受苦受累我愿意。私下里,母亲在心里说,就你穷的叮当响的光景,考上学容易吗?不是你考上学我能嫁给你吗?我娘家能同意我嫁给你吗?再说了,你教学是我唯一能在人面前说得起嘴的事。就这样,父亲在母亲的反对下、劝说下、坚持下又返回了学校。母亲说,你父亲才参加工作在保安冉(音ran)滩,那地方远,苦焦,每个月工资才38元。父亲病重时有一次和我谈起洛河,也讲到他那时候在保安教书,过洛河时水深齐腰,因为年轻胆大不知害怕,就脱了衣服鞋子顶在头上,涉水过河的情景。父亲说,他过到河中间,一个水浪打来,一个趔脚,差点把他打倒。倒是对岸一个妇女惊呼,踩稳了,慢慢来。上了岸,妇女告诉他,前几天,才有一个小伙在这儿被水冲走了。又说,你真胆大。父亲说,没办法,他要赶过来教书哩。妇女说,原来是先生啊。下次过河时喊一声,让我老汉接你。

父亲教书的足迹踏遍了洛南西边南北二塬,洛河流域和丹江流域。保安、眉底、永丰、四皓、胡河。把他最年轻的生命、最美好的年华奉献给了教育事业。在我们幼小的记忆里,父亲的印象就是每个礼拜回一次家,给母亲担两担水,把猪圈里的粪出出去,再把后塬上晒干的土担回来垫到猪圈里。黑市集上,父亲挑了两个箩筐,拿一只升子。我藏在麦积堆后,拿了升子坐在箩筐上,等父亲找到卖粮的人来做交易。那年月,我们家最缺的就是粮食。母亲因为身体不好,只能拿没底分的6分工,孩子又多,都在上学,每年年底我家都是缺粮户。粮食分不到,还要给生产队缴缺粮款。我父亲微薄的工资就是拿来买黑市粮的。

好不容易熬到包产到户,我父亲也退休了。就在我们一个个都成家立业,不需要父母来养活时,我们又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就在我们忙于自己的生意和孩子时,恍然间,二十年过去,父母一下子老了,都成了八十高龄的老人。

在我们的印象里,父亲的身体一直很好。现在想来,父亲是去年年初出现身体不适的。也就是刚过年不久,父亲来县城,找到我陪他配眼镜。就是那次,我发现父亲已经没有了方向感,不辨东南西北。其时,父亲82岁。但这没有引起我的高度重视。六月份,父亲开始住院,前两次都是能走能吃,只在医院打点滴。我们仍然觉得父亲身体没有大的问题,仍然觉得去世离父亲很远。就在父亲第三次住院,已经不能下床,大小便都要人伺候的时候,仍然幻想着过了年,春暖花开,父亲就会起床,就会站起来,就会和以前一样健康……

就在我们不经意的意识里,就在我们满以为死神离父亲还很远的日子里,我的父亲在和母亲,和他最小的儿子拉闲话中度过了农历的2013年除夕,就在我们庆幸父亲熬过了,挺过了这个严寒的冬季时,我的父亲却在春节的凌晨在亲人的陪伴下,安然离世。

父亲于2014年正月初一凌晨寅时去世,正月初三酉时入殓,正月初五午时下葬。就在父亲去世的前几天,妻子告诉我,她梦见父亲成神了,周身光华普照。在传统的概念里,初一、十五是神的日子。因为妻子的梦,因为父亲去世的日子,我肯定父亲是成神了,是升天了,是走进天堂了。随后的各种巧合,证明了父亲是真的成了神,并且在冥冥中主宰着一切。父亲离世时,是中华民族的传统节日春节。在这个节日里,父亲的子子孙孙,包括两个儿子,三个儿媳,一个女儿和女婿,两个孙子,七个孙女、四个孙婿都从上学的、打工的地方回来了。在父亲的丧事上,这些披着孝布的孩子跪在父亲的灵前,为父亲守丧。村上那些上班的、打工的男男女女也回来了,大家都来为父亲的事帮忙。整个一个春节,亲戚邻里都在为他忙着,都在为他悲痛着。父亲离世时,阳光普照,天气和暖。三天起事,千里之外的安康都来了亲戚。父亲的丧事办的很体面,原来准备了三十多席,后来坐了四十多席。我父亲生前爱热闹,爱讲排场。他最害怕的就是在他去世后,几个孩子闹别扭,让亲戚邻里笑话。父亲在天之灵一定感觉到了,他的丧事办得很体面,也很热闹。父亲是八十三岁的高寿了,他去世时没灾没病,是寿终正寝的,是一件高兴的事——虽然在感情上我们有不舍,有难过。

初五下葬,起灵时,天上开始飘起雪花。但地上不是很滑,当我们把父亲安葬好后,天上的雪花铺天盖地而来。把父亲的墓口封好,地下已是白雪皑皑。父亲啊,你在天之灵把一切都安排的是那样的恰到好处。

父亲去世时不惊动一个亲人,就连睡在他身边的儿子都没有惊动;在给他过三天时,前后的日子都是艳阳高照,暖和如春,他让那么多的亲戚和邻居来为他热闹;下葬的同一天里,送葬时,雪花飘飘,地下却是干爽的,送他的人脚下不滑。把他放进墓里,致悼词时,读铭旌时,雪花都不大,等到送他的人都安全回家了,给他把墓口封严实了,他才让雪花肆无忌惮的飘啊,飘啊! 不大一会儿,远处的坡上,近处的树上,眼前的墓上都是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茫茫大地一片白,似棉被掩盖了我的亲人。

父亲的死真的很伟大,他调动了能调动的人来为他忙,为他守孝;他也感动了上天,不失时机地变换天气,为一个善良、正直的人,为一个虔诚的基督徒举行了一个圆满的葬礼。

阿门。

往事已成追忆

文/梦在云海

一个不经意的日子却成了我永远的伤痛,成了母亲的祭日。一个深秋时节凌晨三点的时刻,远在家里的大哥打来电话说母亲已经离开了我们。那一刻有撕心裂肝的痛,无法入睡的我起身呆坐在书房的一个安静角落,寒气笼罩着深秋的夜,分明有细碎的陨声,无法再拥有母爱的孤独里,任泪滑过清瘦的面颊,沾湿披在身上的衣衫……

母亲,不是说好了要等我们回来的吗?星期一清晨,赶着去上班的二哥和我站在你的床前时,我拉着您的手跟您说过要等到我们回来的时候,病榻上的您无力地点了点头,而您却再也没有等到那样的时刻。当我们赶到您的身边的时候,您却在安睡中长眠了。任我们千呼万唤,也唤不醒长眠中安睡的您。母亲,在您临终前的那一刻,守候在您身边的有您的长子和您唯一的女儿,忙于世俗事务的二哥和我却无法在您的身边。临终前,您一定有很多话要对儿女们说吧,我知道:那样的对话只属于母亲与女儿,也可能属于母亲与长子。母亲啊,不是我们不明白:父母在不远游。而是您的教诲从小让我们明白那些胸怀四方的梦想。我清楚地记得:那年您听说我要出去读书的时候,您在欣慰之中带有几丝苦笑,您终于明白梦圆后的我会像小鸟一样从您的身边飞走。母亲,我一直后悔当初选择从您的身边飞走,无论什么名誉与地位,什么幸福与尊荣,什么诱惑与欲望,都比不上呆在母亲身边幸福。母亲,您永运的离开了我们,任您离开我们的背影越来越远,而我们对您的思念却越来越长。母亲啊,如果您天堂有知,您还会沿着那思念的天梯,一步步走进我们的梦里吗?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母亲,在父亲去世后的日子,您一直固守着乡下的那间老屋子,在您那无怨无悔的固守中会不会有某种等待——等待着儿女们迟归的脚步?家境清寒,儿女又多,记忆中,您却总会在勤俭持家中维持一家人的生计,也让儿女们过惯了那些粗茶淡饭的日子。您那个时代所固有的细碎的脚步从没有走出过村前的那“门口塘”,儿时的记忆里,那是您为一家人浆洗衣裳的地方,也是您为一家人洗菜淘米的所在。寒来暑往,冬去春来,母亲,儿女们一路成长的足迹里铺满了您多少慈祥的母爱。至今我仍然记得在冬夜的油灯下,您为儿女们穿针引线时忙碌的身影。而在那炎炎的夏日,最难忘的是您手上的那把用来驱赶炎热蚊虫的蒲扇。每到夏季来临,总是父亲买回来蒲扇,为了经久耐用,再由心灵手巧您将各色布条嵌在扇子边沿。记不清儿时的我在您的催眠曲中是怎样被哄入睡的情景了,但醒来时,常看见您在身边摇着扇子,那情景却始终记忆犹新,母亲,您用自己辛勤的汗水换来了孩子清凉的夏,也许是年幼无知,儿时的我没有半句感谢的话,翻个身又很快进入下一个梦乡……

渡尽红尘人已去,满身清泪湿衣襟。从此故园空留屋,冷暖凉热谁来问?母亲,在您离开我们以后的日子,我不止一次地徘徊于乡下那间空屋的房前屋后,总想寻找儿女们再熟悉不过的您的身影,人去屋空,会有您的丝毫的踪影吗;千呼万唤,会有您半点的回音吗,母亲?……忙于清理母亲遗物的二哥无意中在碗柜里找到一筒“新花碗”,建议我们带回去留着纪念,我在漠然中点了点头。母亲,我听您说过,那筒“新花碗”是父亲几十年前从外地带回来的,父亲去世后,您一直舍不得用。我猜想:在那筒“新花碗”里一定有您对已经去世的父亲的种种不舍与怀念。而今,在您离开我们的时候,一样的不舍与怀念盛满在留着纪念的那一筒“新花碗”里——对去世的父亲,对离我们而去的您。母亲,我还想尝一口您亲手做的那一碗“手擀面”……

母亲,您生前是信佛的。对于佛所说的轮回我以前是从来不信的,但在您去世后我却宁可信其有。母亲,如果有来生,我还是情愿做您懂事的儿子,而您仍然是我慈祥的母亲……

母亲的腊八蒜

文/樊树林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二十三祭灶关,二十四扫房子……”倏忽间,腊八就来了。每到这个时候,这首儿歌便回荡在我的耳边,依稀间,母亲的音容笑貌也浮现在我面前了。

农历腊月初八,是母亲的生日。尽管如此,这一天母亲还是家里最忙碌的人。一大早,她就会在灶间微黄的灯光下,把大米、小米、豆子、花生等放在铁锅里用小火慢慢地煮。当锅里“刺刺啦啦”冒出了白气、发出了“咕嘟咕嘟”富有节奏的响声时,我们姊妹几个也起来了。给母亲道声生日快乐后,我们便围在母亲的身边,用鼻子嗅嗅弥漫过来的香味,或瞅瞅锅里不断翻滚冒泡的八彩豆果,开心极了。因为那时家境甚是贫寒,一碗热腾腾的腊八粥就足够让一家人回味了。

当然,吃了腊八粥,母亲还要为我们腌制腊八蒜。她搬出瓶瓶罐罐,认真地在灯下一遍遍用刷子清洗着,然后从屋梁上摘下几把饱满的大蒜,挑出瓣多瓷实的紫皮大蒜。“剥蒜辣眼,你们别动啊,快准备上学吧。”母亲一边说着,一边将蒜的皮儿轻轻剥掉,很是认真。到我们中午回家时,满满两大盘子的蒜就剥好了。在我们的目光中,母亲把剥好的蒜倾倒进一个个敞口瓶里,然后用米醋淹没大蒜,最后密封瓶盖,放在背光处。母亲说,到大年夜那会儿,腊八蒜就绿了。

于是我便开始憧憬起来,期待在苍白的冬天早日见到那一抹绿色。“腊八蒜也叫腊八算,你们几个要学会计算,不到除夕可别想往外捞啊!”母亲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总会对我们念叨。于是我们姊妹只能每天关注着腊八蒜的变化,掰着手指头盼望着春节的到来。数九寒天,北风凛冽,瓶子里的腊八蒜渐渐由青黄混搭转成一湾碧绿了……

大年夜伴随着周围的炮仗声来了,饺子也热腾腾地端上了桌面,母亲腌制的腊八蒜也到粉墨登场的时刻了,白嫩晶莹的饺子、翡翠如玉的腊八蒜,这两者的搭配,简直是天作之合了……“腊八蒜,腊八蒜,吃了一辈子不受难。”母亲满心喜悦地说着,将一瓣瓣“翡翠”夹进我们的碗里,看着我们大快朵颐,她的面容显得亲切和生动。

转眼,我们姊妹几个成家立业了。自从离开家后,每年的腊八也就是个平常的日子。记得去年的时候,在一家饭店吃饺子时专门要了一份腊八蒜,但无论是颜色还是口感均无法恭维。是生活条件改善的原因吗?不是,我想可能是这份腊八蒜里缺乏母爱的味道吧。

母亲已经去世17年了,祝九泉之下的母亲生日快乐!

母亲

文/清风梧桐

母亲,我亲爱的母亲,我坐在窗前,想着您。

想起母亲,想起小学时的成绩单。母亲不识字,可是每次学期结束,拿了成绩单,我总是拿给母亲看,看着母亲脸上的笑容,我心里非常得意,非常满足。小学时并不知道为何学习,只知道拿着成绩单看母亲的笑脸。是母亲的微笑鼓励我勤奋学习、做一个听话的好孩子。

想起母亲,想起那杯咸菜炒肉片。高中时,我和姐姐一起离开了家,离开了母亲,住进了学校,一星期回去一次。两人读高中,妹妹又小,一家的负担很重,既想节省开支,又怕我们姐妹俩吃得太苦,影响生长发育和读书,母亲每星期给我和姐姐炒一大碗雪菜炒肉片,满满的、实实的,盛在大杯子里,让我们带到学校去吃,我和姐姐一般可以吃三天。现在,我和姐姐闲聊时常常聊起雪菜肉,感觉特别怀念。

想起母亲,想起那个蓝底带暗花的破棉枕芯。多少年了?二十三年了!我一直珍藏着,舍不得扔掉。二十三年前,我要到浙师大读书,母亲尽她所能为我准备了生活必需的用品:棉被、纹帐、脸盆、热水壶。明天要走了,母亲却发现没有枕头。母亲从箩筐杂乱的衣服堆里找出一块皱皱的蓝底带暗花绸布,就着黄黄的灯光,一针一针缝制成小布袋,再从一纸盒里拉出一些破棉絮,塞进小布袋,缝上口,一个小小的枕芯做成了。看着这个枕芯,我高兴地看着母亲笑,我感觉母亲好了不起,手好巧。母亲也高兴,笑得很宽心。

想起母亲,想起那碟硬硬的、咸咸的、黑黑的酱炒牛肉丝。只记得是大学二年级的第一个学期,更具体的时间已经记不起来,回家的过程也想不起来,但我清楚地记得那碟酱炒牛肉丝。我到家时已是晚上八点多了,肚子饿得不行,母亲赶紧盛上饭,端出早就炒好的酱炒牛肉丝。牛肉丝硬硬的、咸咸的、黑黑的,母亲说这是用盐腌过的牛肉切丝炒的。因为穷,家里很少有机会吃到牛肉,也不知道这点牛肉是怎样得来,母亲舍不得全吃掉,留下这点腌起来等着我回来吃。她没想到这样的牛肉很老,炒是炒不酥的。但我感觉特别好吃,是我从没有吃到过的菜,至今我依然喜欢吃炒得硬硬的、咸咸的、黑黑的酱炒牛肉丝。

想起母亲,想起母亲在灯下抱着我小侄女轻轻摇晃的身影。小侄女的出生给家里带来欢乐,也给母亲增添了几多辛苦。小侄女特爱哭闹,每天晚上,姐姐困得不行了,她还哭着不肯入睡。母亲心疼女儿也心疼我小侄女,于是,把小侄女抱来和她一起睡,每晚母亲抱着小侄女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哼着哼哼歌摇她入睡,有时半夜她也会醒来哭,母亲又披衣起来抱着她来回走动,哼着哼哼歌摇着她入睡。母亲就在这样的摇晃与哼唱中渐显衰老,但母亲并不以为苦,看着孩子健康聪明地长大,是她最大的幸福。

想起母亲,想起窗外母亲的呼唤声。我生孩子时正值六月中旬,母亲忙于准备“双抢”,田里的活很多也很忙。偏偏我生孩子很不顺,身体也不好,母亲急得不行,我不想母亲因我而耽误农活,让母亲回去,在家一心忙农活。母亲两天没来,我还是有些想她,晚上十点,我们都已睡了。突然,窗外传来母亲叫唤我的声音,我一听赶紧让丈夫去开门,进来的是我母亲和父亲,他们还没洗去白天田头劳动的汗水,又走了两个小时的路,带着一脸的疲劳,跑来看我和孩子,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读大学了,工作了,结婚了,生孩子了,很幸福。而我的父母却依然有做不完的农活,生存状态并没有因我而改变,还要让他们为我操心。我至今想起依然感到心痛。

想起母亲,想起母亲粗糙的手。有一天,和母亲坐在一起晒太阳,我拉着母亲的手看。母亲的手,小小的、黑黑的、粗粗的,硬硬的,母亲的手骨节突出,手指弯曲,我让母亲把手指伸直,母亲努力想伸直,手如同僵了一样,无法伸直,弯曲着,好似握着什么东西。是的,它握着东西,右手握着鎌刀、柴刀、菜刀,左手握着稻、麦、菜、草。母亲手上有着许多伤疤,她数着伤疤跟我讲她的故事,这个疤是划破的,这个疤是刺破的,这个疤是摔破的,母亲笑着说她的故事,似乎一切都是那样轻描淡写,当时的痛、流血与惊慌早已过去。我只轻轻而又心痛地说:“这一切我怎么都不知道。”

想起母亲,想起母亲的六十六岁。母亲今年六十六岁,按着习俗,女儿要为母亲做一碗红烧肉,有六十六块肉,要买衣服,放鞭炮。母亲对我们姐妹仨没有要求,我们也没有想到。然而,今年春节,母亲收到了很多礼物,有至亲送的,有乡邻送的,母亲感到很满足,比收到女儿的礼物还要高兴。

想起母亲,想起很多很多。想起母亲偷偷给被关的“四类分子”送饭吃;想起母亲给下乡工作干部做饭不计报酬;想起母亲和女知青拉家常成朋友;想起母亲为乡亲托朋友看病救人;想起母亲认无父无母的女孩为干女儿亲如母女;想起母亲,想起许多许多。

母亲,我亲爱的母亲!我坐在窗前,想着您!我亲爱的母亲,我深深地爱着您!我骄傲,我幸福,因为您是我母亲!

清明时节忆慈母

文/王晓林

那年,母亲52岁,在本该享受天伦之乐时,在子辈本该反哺跪乳之时,就离开我们到了另一个世界。母亲走了,如一颗星星陨落天际,舍下了她操劳一辈子的家,舍下了她相伴几十年的儿女,留给我们的是挥之不去的痛。

又是一年清明时节。凝视天空,望着春雨,细雨纷纷淋湿我的心绪,我忆念慈母,步履匆匆赶回老家,跨过家门前的小河,一步一步走向绿荫深处母亲的坟茔。看着坟茔,我心潮翻滚。母亲在这里年年岁岁为我们守着家、守着根。那墓碑上滑落的滴滴雨珠,犹如我心底祭母的清泪。一同前往的姊妹已把祭品呈上,点燃香蜡纸烛,火焰在细雨中跳跃,缕缕淡淡的青烟飘过头顶,与雨水雾气缠绕升腾。

清明祭祖,是古训。此时此刻,我更加怀念我至亲至爱远在另一个世界的亲人。我跪拜在坟前,浓浓的思念在心头涌动,我的思绪与细雨青烟火苗交织在一起,向空中飘散,那是母亲在天之灵的感召、呼唤。思念如丝,伤感成河,我的眼泪顺着雨水从眼眶里滑落,思绪身不由己飘回到远去的童年,回到了母亲身边。

1962年,经姑姑做媒,母亲随从部队转业的父亲来到了大竹县四合乡安家落户。两间瓦房,两个木柜,便是他们安家落户的全部家当。初来乍到,一切都得从零开始,在很短的时间里,母亲用她的坚韧学会了干农活、做家务,总是把家料理得井井有条。那年月,参加生产队集体劳动拼命挣工分是唯一的生存方式。母亲不分白天黑夜,风来雨往,到几十里外的山上扛木材,到数十里外的煤厂挑煤炭。坚韧的母亲用她羸弱的身体,肩挑背磨,如春燕衔泥积齐材料修缮扩建了房屋,筑起了供一家人遮风挡雨的温暖港湾。

再难的生活,都难不倒倔强的母亲。生活的风霜雪雨,她都能咬紧牙关挺过去。无论是对亲朋,还是邻居,她都是真诚相待,和睦相处。人生中的喜怒,生活中的忧伤,我们都爱对她说,她就像一个知己和朋友认真倾听,然后教会我们做人的态度、处事的方法。在我的印象中,母亲从不大声训斥儿女们,就算我们做了错事,她也总是轻声细语地讲道理,让我们领悟、反思、总结。在她言传身教的善诱下,我走出了一个又一个人生的低谷。

从我记事开始,母亲总是忙碌。全家的生计,子女的教育,系在母亲的心上,苦和累从容面对,从不抱怨,母亲用她那坚实的臂膀撑起整个家。在田土未下户前,父亲的薪水根本维系不了全家的正常生活,母亲起早赶晚参加集体生产劳动,拼命地挣工分,回到家里还要缝补洗涮、操持家务,里里外外一把抓。为了节省一分一厘,我们的衣服全是母亲一针一线熬夜缝制出来的。那一针针,一线线,系着对儿女的疼爱,千针万线的熬更守夜,那是慈母的千般情、万份爱。

母亲爱整洁,任何时候都让儿女们穿得干干净净、整整洁洁。母亲的头发总是梳理得一丝不乱,穿着得体大方。母亲经常对我们讲:“人穷志不短,家贫身不乱,做人要干净,做事要踏实!”这些至理名言,母亲言传身教,是我们终身受用的精神食粮和宝贵的财富。

在沧桑的岁月里,大地留下了母亲春播夏锄、秋收冬藏的足印。她总是脚步匆匆追赶着太阳和月亮,总希望一年的活一月做完,十年的活一年干完。父亲在单位上几乎年年被评为先进,这些成绩和荣誉的取得,离不开母亲的坚守和付出。几个子女相继成家后,她仍牵挂心头,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她一生都在奔跑,永远没有停下来过。终于,母亲积劳成疾,严重的肝病侵蚀了她,不得不靠药物维持生命,腹肿难受,她从未叫过一声疼痛。就连去世的当天早晨,爱干净的母亲还执拗地叫父亲背着她上卫生间。母亲的生命定格在细雨纷飞的黄昏。

思着,念着,祭着,转眼间,雨下得更大了,香纸已化为了灰烬。缕缕烟气氤氲着湿气,草木在清明的细雨中摇摆着丛丛新绿,这是生命的本意。忽然,一群鸟儿停留在母亲的坟头,叽叽喳喳。这是不是母亲的大爱唤来了这群天真的精灵?这是不是母亲的胸怀容纳了自然万物?

时光流逝,很多陈年往事已烟消云散。但记忆中,母亲一生辛勤操劳的情景,一帧帧,一幕幕,穿越时空驻留心头。但愿,母亲今夜能走进我的梦里,抚慰我深深的伤悲。

桔子的味道

文/残阳-明

人生总要有经历才能谈笑风生,回首府邸沉雪不往事,那景那人那心思,牵强风靡一段情!

母亲选的桔子总是甜的,父亲选的桔子一半是甜的,他选的桔子总是甜里藏着酸的。

他喜欢吃桔子,特别是那种半成熟有着家乡味很浓的桔子,苦里带甜,甜里藏酸。那段时间正值高考,焦虑和畏惧压过头顶,愿景和自尊支撑着身体,他经常熬夜到两点,不屈服于茫茫社会,不挑衅于瓜果现实,从骨子里透着一股令人销魂的杀气,这里的杀气不是仇恨情景,而是化茧成蝶的美丽;家里的农活也很多,她的母亲也是就算连熬夜数日都显得不曾疲劳,那不甘落后、不肯罢休的性格好像得到了他母亲的遗传,再苦再累都会挺着腰坚持下去,于是他便养成了一个习惯,每天吃一个桔子,告诉自己生活原本是酸甜的。

母亲说他是一个调皮的孩子,西瓜那么甜,苹果那么好看,柠檬那么诱人,这么多水果里却偏偏只选上了桔子,也许正是因为桔子看着那么的顺眼,有着母亲身上的味道,所以他才喜欢。

母亲告诉他要选好的桔子也有讲究,一看大小,橘子个头以中等为最佳。二摸光滑程度,甜酸适中的橘子大都表皮光滑,且上面的油胞点比较细密。三捏,测试弹性,用手捏下去,感觉果肉结实但不硬,松手弹回原状。符合这些要求,这便是好的桔子!

他家里也种着几颗桔子树,那桔子树虽然小,但结的桔子却着实的多,每年夏天最后的几天,桔子便成熟了,一家人可以饱吃好几顿;今年的这个夏天,桔子显然比去年成熟得早,因为焦灼的高考需要点迷失青春的味道,那味道便藏在桔汁里的。

那天下着雨,泥泞的道路露出了那弯弯曲曲的身体,从这边的街道一直延伸到远方的山里,这一条路,他很是熟悉,大概走过三里路,就有一片竹林,竹林的外边是一些琢磨不堪丢弃的小田野,竹林里总是很热闹,不管蛙声还是鸟鸣,都尽情地释放着被生活蛊惑的心蕾;山脚下有一条小溪,小溪里埋着他小时候的回忆,一看到远处的风景就能想到儿时打打杀杀的童真。今天他拿着伞又来到了教室的顶楼,静静地看着远处的山脉,被雨淋湿的山脉,就像被剥了皮的桔子,外面是一层层白色的绸纱,清逸而飘渺,除去那一层绸纱,便看见了真真切切包裹着可口的汁囊,玲珑里透着肆意的冷媚,可看里隐着橙橙的欣慰。渐渐地他被漂流在空气中的水滴模糊了他的视线,模糊的视线里突然冒出一个人,手里提着一包桔子,步伐阑珊,进入校门看着学校里的学生左顾右盼,碰到几个时髦的学生,欲言又止;楼顶上的他,顿然清晰,那是他的母亲,他叫了一声,母亲下意识地瞟上楼顶,他肃然跑下楼底,看着憔悴的发髻心有余悸,急领着她回到宿舍里,他知道不看面容就已经刻画在心里的熟悉,是天生的不陌生,是一道倩影,也是一种心有灵犀的相遇。

母亲递过桔子说:“这是我几天前摘下的桔子,看上去颜色有点不对,但是今年好像比去年成熟得早些,不信你先尝一尝看!”他吃了一个,果然比去年的甜,甜的不是桔子是母亲亲自送来的温馨;“顺便带了点钱给你,多买点牛奶补补身体,高考我帮不了你,只能在生活上填补你的空隙,努力的时候需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抽一点时间散散心,不要想到我们给你的压力……”

他发现了雨伞上的湿润,只为离别,也许在来的路上摔了一跤,雨伞上还残留着家乡的黄泥;母亲摸着她的头发,眼神一笑,便转身离开了,是乎这就是上天安排她只能在她们的世界里笑若芙蓉,在这新时代只能面部僵硬地附和嘴角的上翘,看着母亲的背影慢慢消失,消失在车站的行道里,消失在远处的山脉里,被雨滴淋湿的衣襟是咸的,浸湿了皮肤,也渗入了心里,他又想到了朱自清父亲的背影。

儿女上一辈子也许是父亲母亲丢弃的情人,总觉得欠儿女一些解释,想弥补那些曾经没有兑现的承诺,偏见自己也要拱手承认那是自己的错误,哪怕风雨兼行,都在努力地让儿女幸福,他们清如洁玉,却一生都在赎自己的罪!

这一年,他考得不算很理想,但是真正尝到人生的苦短,转眼发白,酸里藏着甜,甜里透着欢,是人们消散的终点,善变的季节,在等珍惜它的人从现。原来桔子的味道,就是母亲转身背影里的那知觉和那一抹掩藏的微笑!

一担坚忍的梨

文/牧徐徐

屋外没有一丝风,大路被太阳晒得直晃人眼,走在上面一会,热量便会透过鞋底,直烫脚掌。

母亲挑着一担百斤重的甜梨,她要到几里外的一条河边的两旁村子里去卖,作为她的小小帮手,我拿着钱袋和秤,跟在后面。

那天真是太热了,一路上,我看见母亲不停地放下担子,不停地擦汗。我只盼着能快一点到达目的地,能早些把甜梨卖完,让母亲歇歇。可是,那滚烫的路真长呀,走了个把小时,我们才总算到达了第一个村庄。

放下担子,母亲开始吆喝了起来,很快,第一笔生意便做成了。可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了,河里突然漂来了两只船,上面堆满了梨,小山似的。而且那些梨个个都比我们的大,表皮也比我们的光滑、好看,“遇到梨贩了!”我和母亲同时说道。更糟糕的是,梨贩子的梨还可以用稻子去兑换,两斤半稻子换一斤梨。

刚过双抢,稻子都晒在稻场上,还没有来得及卖出去,此时的农民,口袋里现钱自然是不多的,可稻子恰恰却有得是。带上篓子,稻场上随便那么一拨,就能换回好几斤梨呀,谁不愿意换?!

果不其然,围在我们身边的人群立即散去了,都纷纷转而回去拨稻,换梨贩的梨了。我和母亲站在毒辣的阳光下,心情沮丧到了极点,一百斤梨才刚开秤啊!

我把目光转移到母亲身上,希望她能想出办法,以挽救我们不利的局面。

母亲擦了擦额头的汗,叹了一口气,然后说:“还是到下一个村子看看吧,兴许没梨贩子。”

可令人失望的是,当我们又走了好远一段路,好不容易到达下一个村子时,却发现那里正在嬉戏打闹的小孩们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个梨。再下一个村子,情况同样也是如此,梨贩子几乎是垄断了河边所有的村庄!

看着几乎一点都没有动的两筐甜梨,母亲最后决定也跟着改变战术,用稻换,而且比梨贩子更优惠——两斤稻,一斤梨。

这一招真有效,终于断断续续地从梨贩子手中争抢到了一些买主。

可是,回来时,我们却又遭遇到比来时更大的困难。一百斤的梨,结结实实换回了两百斤的稻子,根本挑不动,瘦弱多病的母亲,第一次显得那么力不从心,只好把换来的稻子分成四袋,分两趟挑,移一段,走一段;走一段,再移一段。等挨到家时,已是夜里10点多。

这是20年前一个夏天发生的真实一幕,我深深记着。母亲,在炙热的午后挑卖的那一担甜梨让我懂得了许多关于坚忍的道理。

最爱的人别伤她最深

文/七喜美丽

有一种血缘叫亲情,有一种亲情叫感动,有一种感动叫守口如瓶。这是亲情的力量,为最爱的人跳一支最唯美的舞蹈,拥抱着最完整的爱,那么只要有爱,就不觉天涯远,也别伤他们最深。当孩子呱呱落地的时候,咿咿呀呀说的第一句话的时候,那就是“妈妈”--mama.这时母亲滚烫的泪珠从脸上滑落而下,谁的心情此时有她的心情更好呢!这就是最爱你的女人,感动着你一生成长历程的女人。

孩童一天天的逝去了,母亲两鬓的白发换来了你英俊挺拔的身姿、亭亭玉立的身材。大了大了,你们的翅膀逐渐的要向更远的蓝天飞去了,带走了一身的牵挂。眼角的鱼尾纹变得更深了,淌满了思念的泪水。谁曾打过一个电话问候,谁曾牵起母亲的手,小心翼翼地散着步去,谁又曾常回家看看啊!是啊,外面的世界真的是很精彩呢。迷恋的时候,把家都给丢了,把最爱的人甩到一边去了。

饿了、倦了、恋了、也累了,最后才想起家,想起家中还有一位日夜牵挂你们的母亲。她曾告诉你们,家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着,等你们累了、饿了的时候,就停在这里歇息一下吧!他为你们设想了那么多,但却被你们所抛弃了,却还要爱着你,宠着你。而你们却要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伤得千疮百孔,伤的撕心裂肺。在外面的世界里,学会了撒谎,学会了逃课,学会了抽烟,也学会了打架。这一切,是谁教你们的,时母亲吗?是吗?

两鬓的白发随风飘扬,看着一辆有一辆驶过的车,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却始终不见你的身影,你的身影停当在哪里呢从那里能够找寻你的灵魂啊?最后也变得人憔悴。

累了,伤了,悲了,也该停了。家是爱的港湾,是生命终结得坟墓。翅膀也最终在这里停歇。匆匆的身影、匆匆的岁月,匆匆的脚步声,一切爱的随声自由。别再留恋,这所谓的传说世界。

最爱的人,不要再让他身心疲惫,以后也不要伤她最深。

这个社会那么冷,可妈妈的怀抱永远那么的温暖…有些爱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有些情无法用手来触摸,可是那些亲情却永远存在。有些人是陌路、是风景,有些温暖是支援、是相惜。可有些爱是一辈子还不了的宿命,是言传身教的炉火。

妈妈,何时再能为你披上被你久久压在箱底里的“嫁衣”。

妈妈,能和你一起慢慢变老,是二十岁生日那天,我最任性的心愿!

秋菊一支傲寒霜

文/孔莹莹

我的母亲是一个平凡的人,她有着平凡的外表,过着平凡的生活。她唯一钟爱的花便是菊花,而她就像一株菊,傲骨在风霜中,艳丽在寒风里。

一、守护自己守护家

母亲从小就是一个坚强的人。她以前的生活,我不敢想象,只是偶尔从大婶们的言谈中知道母亲的不易。那时,母亲的母亲,也就是我的姥姥,因为生活的太多打击,几度对生命失去了希望,一心只想着解脱。,大概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吧,那是的母亲年纪不大,才十多岁,但人情世故却早已懂得,家里坡里大大小小的事母亲都能从容应对。母亲一直守在姥姥的身边,怕她出事。有一次,她为了夺下姥姥手中的农药,手竟被几近癫疯的姥姥咬烂了半边。母亲的坚守,终于保全了一个家。“妈,只有你在,家才是家。”母亲对着对泪流满面的姥姥说。那时正值秋天,满院的菊花为坚强的母亲盛开。母亲安抚好姥姥,面对秋风中的菊花偷偷哭了,但很快她就擦干泪水,倔强地转身。

二、宝贝,你是我的女儿。

那年,母亲和父亲闹僵了,大人之间的事,谁也说不清。我被父亲偷偷送到千里之外的奶奶家。离开了母亲,面对完全陌生的环境,我度日如年,虽然只有三个月,但对我来说仿佛已经是几个世纪般漫长。但我不哭也不闹,从小妈妈就喜欢让我穿装饰着菊花的衣服,各式各样的。妈妈经常指着菊花对我说:“宝贝,做人要做菊花,不畏霜不怕苦,寒风吹来不低头!”我不懂但我知道妈妈一定会来找我。在我几乎绝望之际,突然有一天,母亲风尘仆仆来到我身边,她面色苍白,眼睛布满血丝,紧紧抱着呆呆的我泪流满面。母亲不顾七姑八大姨的强烈反对,和他们大吵大闹,没得商量,毅然决然带走我。那时的妈妈和我印象中的那个一向轻声细语的妈妈判若两人。她大声对着那些惊呆的人说:“她是我的女儿,她只能跟着我!”在回家的车上,妈妈紧紧抱着我说:“宝贝,你是我的女儿,妈妈不能没有你!”妈妈的泪大颗大颗坠下,落在我胸前的那朵嫩黄的菊花上。那年,我四岁。

三、点点滴滴汇成幸福

母亲是个勤劳的人,她喜欢干净,抽空就洗洗刷刷,家里总是一尘不染,她似乎永远不知疲倦。那天,我忙着做作业,母亲坐在院子里洗衣服,秋风吹来,凉意袭人,母亲穿着单薄的汗衫,一绺头发斜斜地垂下来遮住了她半边脸。母亲无暇顾及,飞快地搓洗着满盆的衣服。母亲身后院落的墙角边盛开着各色的菊花,母亲微笑着。我看着母亲,觉得这样的日子好幸福。突然,小妹喊着妈妈象蝴蝶一样飞进院子里来,她手里拿着一枝菊花,看来想让妈妈看看。谁知,脚下一滑,猛地摔在地上,菊花甩出好远。妹妹哭了。妈妈慌忙迎上前去,把菊花轻轻地捡起,拉起妹妹,哄着,那朵洁白的菊花映着妹妹带泪的笑脸,映着母亲宠溺的笑容……和母亲在一起的日子,多么幸福啊!

四、岁月微凉人安好

菊花开了败了开了,花开花落中,我也长大了。菊花的影子却刻在母亲的眼角。这年秋天,恰到菊花盛开时节。母亲站在院子里,看着满院盛开的菊花,笑了,笑得很甜。我看着母亲,笑着说:“妈,看这花多美,照张相吧!”母亲欣然点头,在我印象中,母亲似乎好久没有照过相了。我飞快拿出妈妈的手机,把这美好的一幕定格在瞬间:母亲站在盛开的菊花中,一手抚摸着花,脸上溢满了幸福的笑。幸福在哪里?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伊在菊花争艳处。

秋风吹,天气凉,一支秋菊傲寒霜。母亲啊,你如秋菊,带给我的却永远是幸福,是坚强,是希望!

2015-4-2

妈妈的布鞋

文/韦秀琴

重阳了,总是会想起妈妈的布鞋。天气有些凉了,门边的鞋架上喜欢放上一双白底黑面的布鞋。布鞋每天安安静静地等候着。每每疲惫不堪地从外面回来,便迫不及待地穿上它,在房子里走来走去,非常舒适。那种疲惫渐渐消失,换来一身轻松。

在办公室里,总是要穿上锃亮的皮鞋,昂头挺胸,一副神气的样子。谁也不愿在别人面前掉面子。但长时间挺着夹脚的高跟鞋,脚被裹得生疼,弄不好还伤了脚。

于是,非常怀念那柔软温暖的布鞋,还有夹在鞋底的那层层温馨的母爱。

读书时候,家里有些穷,家里几张嘴巴嗷嗷待哺,父母风里来雨里去,勉勉强强糊口,别的东西都不敢提什么要求。特别是女孩子最羡慕的那些漂亮的衣服鞋子,更是想都不敢想。那些鞋子衣服总是姐妹轮着穿,真是缝缝补补又三年,穿烂了,实在穿不了,都还会用

作别的,不能浪费。

那是秋天快要来

临的时候,整天拖着一

双露出脚丫的凉鞋,感到有些难受。看到邻居小孩都穿上漂亮的白网鞋,心里非常羡慕,于是一有时间,便偷偷上邻居家里,用一两个红薯换穿两下子,稍稍满足好奇的心理。

即使秋天了,秋收过后,乡下的人家都有些清闲了,但父母仍不能松一口气,他们不能让地闲着,忙着整菜畦,种上冬天的萝卜青菜。

晚上父母匆匆忙忙从地里回来,吃完晚饭,准备睡觉了,洗脚时候,细心的母亲发现我们的小脚被磨得脱一层皮,心疼得抚摸着,嘴里喃喃自语。

不知睡到什么时候,自己迷迷糊糊醒来了,看见那昏黄的煤油灯还在亮着。母亲还没睡,正弯着腰,手中的线不断飞舞。投到墙上的影子,似乎母亲是在跳舞。

我躲在被窝里,睡眼朦胧,只看到母亲翻箱倒柜,找出家中的不能再穿旧衣服,还有那些破布,把它们拆下来,用浆糊把破旧的布片,加上旧的报纸,一块一块拼接起来,糊成硬硬的麻衬,摆在凳子边沿,等着明天太阳出来拿出去晒。

晒干了的麻衬更加坚硬,母亲拿在手里拍拍两下,就可以做鞋底。原来母亲趁着我们几个小孩睡着的时候,量了我们的脚。旁边的白硬纸上勾着我们一个个弯弯的小脚丫。母亲拿着其中的一张在用剪刀慢慢剪着,一个个弯弯的大大小小的脚型渐渐出来了。

要在剪好的鞋底上一针针地缝上麻绳,一针跟着一针,密密麻麻的。那针头挺大的,挺尖锐的。鞋底又硬,母亲的手常常不小心滑过去,被针扎破,隐隐透着血,但母亲咬咬牙,一声不吭,低着头继续纳着鞋底,一个秋天下来,母亲的手起泡,磨破,估计粗糙难看。

鞋底纳好后,母亲就开始做鞋面了:选上一两块结实较好的布,把这些布糊好,外一层内一层,中间一层加入一些旧布棉絮,层层压实;又把鞋面一针一针地缝制在鞋底上,鞋帮子黑得浓重,白市布裹边,黑白分明、精致大方,一双崭新的布鞋就做好了。

寒冷的冬天来了,一双脚丫包上软软的布鞋,暖暖的,没有一丝寒意,可以轻松舒适地走来走去。脚暖了,整个身体一天都是舒舒服服的,心情总是那样美好。

谁知道这结实的鞋底厚厚的鞋面凝聚多少温暖的母爱呢!

吃口野菜满嘴春

文/张春波

吃粮,要粗细互补;吃菜,要荤素搭配,而春天餐桌上的素味应该少不了一缕淡淡的野菜香。

吃野菜,忆苦思甜的情感肯定有,但更多的是它那天然、本真的味道,说优雅点,这叫“咬春”。而对于“采春”,也就是挖野菜,人们也许有点“伤脑筋”,或认不清、分不明哪些是可食用的野菜,或是怕菜质受到沟渠溪畔水流的污染,或是冬藏后臃肿的身躯已无法适应外出“春动”的体能要求。还好,挖野菜,我能,这全靠母亲的传授,她仿若就是从《诗经·关雎》中“参差荇菜,左右流之”里走出来的那位能采善摘野菜的青春女子。

初春,正是各种野菜疯长的季节。拿母亲的话来说,野菜十分“好养”,扔在哪长在哪,不用施肥浇水,也不用除草松土。一场春雨后,鲜嫩的野菜便从地里拱出来,棵棵都带着泥土的芳香,覆盖了地皮,绿油油地充满了生机。野菜既是佳蔬,也是良药,熬粥、包饺子、凉拌,或是随面条下锅,均可。

小时候,雨水节气之后,母亲总会带着我去采春,采挖集天地之灵气的野菜。我提着一个小竹篮,母亲拿把小铲刀,不用刻意搜寻,就会发现鲜嫩的灯笼花、马兰头、夏枯草、荠菜、侧耳根……母亲一边挖着野菜,一边给我报着菜名。但年少的我,只觉得新奇好玩,不长记性,挖了几次也搞不清楚什么是马兰头,什么是荠菜。最后,在母亲的耐心指点下,总算弄明白了马兰头是一种叶子上有一层细毛,有点像蒲公英似的小植物;荠菜是矮矮的,油绿发亮的,一簇簇的,窝在溪边。

采春挖野菜,乐趣无穷。我一边挖,一边念诵着母亲教的描写野菜的诗句:“城中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马兰不择地,丛生遍原麓”……野菜青青,有的如春尖茶,有的外实中空,有的牵着长长的藤蔓,有的里三层外三层,形状奇异,煞是好看。或扯,或挖,或铲,一棵棵野菜装满了竹篮,一个个沾满泥土芬芳的野菜名也留存脑海,从此它们鲜活在每年的春天里。

采回来的野菜,用清水洗上两遍,便可以下锅了。无论是凉拌还是炒制,即便是被盐、辣椒、豆油、陈醋、蒜泥、花椒等作料浸过,也不失本色。盛在洁白的瓷盘里,青翠欲滴,令人垂涎。野菜的滋味也很独特,有的酸涩,有的微甜,有的滑腻,有的生脆,无论哪一种,都让你的味蕾留春,真可谓:一口野菜满嘴春。

挖野菜,采撷春天。那酸酸甜甜的野菜,沾着晶莹的露珠,带着春的气息,滋润唇舌,让我久久回味……

母亲心中的一杆秤

文/雪梅丛中笑

我两个女儿,一个做生意,日子比较好过,另一个没有魄力,日子过得清贫。俩女儿,都是父母的精神财富,曾经看过《阿信》的日本电视剧,有句话说“家中你是最小的,父母倍爱你”,这句话应验了很多家庭,因爱而宠,断送了孩子拼搏的勤奋能力。父母的苦恼,无法改变性格已形成小女儿的命运。

人手头宽裕是劳动艰辛所得,生活紧凑是休闲懒散所致,不经风雨,哪能见彩虹。是啊,百味人生,每个人要走的路只有自己选择。人都是当事者迷,旁观者清,看别人明白,临自己糊涂。谁能为谁急,急也没用,因为皇上急太监不急,急也白费。好在,我能行的大女儿总是慷慨无私,孝敬父母,善待亲友,还对她唯一的妹妹大手大脚给与经济上的帮助。

作为父母感受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有舍不得的痛。只是这么多年来,大女儿的手心总是向下舍得给予,小女儿的手心总是向上安然受益,姐妹的情份,欣慰了父母喜忧参半的心。想想俩女儿,怎能强求一样都有能耐,十个手指不一般齐,可十指却连着父母的心。女儿不分强弱,不论贫富,都是贴心的小棉袄,在情感上是一视同仁的。

我居住的大连这儿靠海,这儿的居民冬季进补就认海参。我的公婆晚年总是吃海参,婆婆去年92岁去世算是高龄。93岁的公公,就认海参舍得吃,每天早上一个,几乎全年地吃,吃时嚼得咯吱咯吱带响,身体很硬朗。我老伴70岁这两年冬天也开始吃,今秋老伴老家皮口有人提供能买到好的盐渍海参,老伴和他那一大家子亲戚合计,家家都没少买。

在买海参回来的路上,老伴侄子开车,听大家议论我那小女儿太瘦,是不是有病,就说“二大大,你买的海参给小姐姐二斤吧。”老伴把话传给了我,我也心疼小女儿,可大女儿是亚健康,也不能撇下。老伴拿出一些海参说是40个,一个女儿给20个。我很会发海参,用三天时间,把海参发的亮晶晶地有弹力,看着厚实的海参很是欢喜。

海参质量着实不错,只是混等,个头大小参差不齐。我拿着颤呼呼硬铮铮的发好的海参,分别装在即食的小塑料袋里,大的一袋一个,剩下的一袋两个。我权衡着海参的大小,用眼睛丈量,用手掂量着装,心是泰然的不偏不向。谁知末尾还剩一个,仔细查,原来是41个海参,出现了误差。但我这人,有时爱较真,就想在“准”字上一锤定音。

我经过大小海参调节搭配,觉得满意了,便把封好的小塑料袋海参又放到大塑料袋里装好,以便放冷冻箱里,等女儿来好拿走。为了检验我分的均不均匀不匀,找了一杆称。还好,我就像卖猪肉的技术表演,一刀准。这两袋海参一般重,都是2斤2两,我欣喜的告诉老伴。我说:“分的一两不差,这可能就是,母亲心中的一杆秤”。

享受孤独

文/萧虹

大约从十岁开始,我便时常感受到孤独。

那时我转学到大姐家读书,因为那里比我老家学习条件好。此后,我经常想家,想念母亲。时间长了,这种思念让我越发感觉孤独。因为在大姐家没有人把我当小孩,也没人疼我,更没人理解我的想法。有一个比我小几岁的伙伴,对我顶礼膜拜,但她也理解不了我。有时我们一起玩得很开心,过后我依然无比孤独。后来我开始和后花园里(其实是个果园+菜园+花园)的花草对话。每天夜深人静,我悄悄打开卧室的后门,门边是积满落叶的石阶,我就静静地坐在台阶上,花草的芳香迎面扑来,树叶和花草在月光下微微荡漾,那种感觉美妙动人。我也感受到了孤独的欣喜!

从那时起,我开始沉湎于孤独。满脑子开满幻想之花。

下雨天,我独自看雨,听雨;天晴,我看星星,捉萤火虫,有时明月如昼,到处都是幻影,我就在心里和影子对话,把它们编成故事。那种感觉充满窃喜。从那时起,我喜欢雨天,喜欢花草,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待着,脑子里天马行空……

白天,我喜欢一个人静静地行走,沿着铺满星星点点野花的江边小经,目空一切!

这种状态一直延续至今。如今我依然喜欢独自在雨中漫步,在拥挤的人群中享受孤独!曾经时常一个人穿梭在人头攒动的王府井街头、西单广场,或者拥挤的地铁。那种感觉充满奇妙。有时忽然的某个瞬间,孤独会莫名其妙的给我一股傲气,感觉自己就像一尊雕像,俯视一切!

我觉得,人的性格完全是童年无形中养成的。也是从那时起,我对阅读充满渴望,偶尔买一本书,我会非常珍惜,如获至宝。因为阅读,我和作者通过文字进行了愉快的交流。因为作者笔下的人物也和我一样,充满忧愁、思念,和偶尔弥足珍贵的一些开心!

家门口,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经,一直陪伴了我好些年。那是通往学校的小径,一边是川流不息的沅江,一边是一望无际的果园,或者遍地金黄的油菜花。一年四季,变换着不同的颜色与画面。永远不变的,是小径,与沅江,它们时儿肥硕,时儿瘦长。

回顾童年,我看到一个神情忧郁的小女孩,她的内心充满了渴望,脑子里充满着幻想。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她亲爱的母亲。

如今,母亲即将离开我们,我拿什么去拯救,和挽留?

童年的情景历历在目,每次母亲来看我,都是我的重大节日!我是母亲最小的孩子,在她面前,我可以任意任性。我爱母亲,胜过所有人,母亲一定也是如此爱我!

如今,母亲肺癌晚期已经一年了,这一年,我时常感到无比的孤独。我害怕失去母亲,就像童年对母亲的渴望,我不知道可以对谁倾诉。记得有一回大姐有好几天不在家,母亲来陪我,放学后,我一边唱着欢快的歌,一边沿路采花,采了一大把野花送给母亲。母亲做好了晚饭等我,一连几天,每天如此。长久不在母亲身边,母亲一定也一样的思念我,所以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等着我回来,她是那么亲切和蔼,甚至喜气洋洋。母亲对我的举手投足,她的眼神,她的语气,仿佛我又回到了三岁,回到嗷嗷待脯,回到了步履蹒跚。那种幸福,简直可以和初恋媲美!

那种爱,将让我回味一生,幸福一生!

孤独于我,是一种美妙的体验,一种隐秘的窃喜。她无法与人分享,只能独自体会,不论欣喜,还是悲伤。从小学到中学,到大学,我时常喜欢怀抱一两本书,找一个无人的水边,或者大树底下,会心阅读。除了书中的人物和故事,没人能走进我的内心。此时,孤独是那么的宁静。

孤独,切不可与寂寞、孤单、无聊,甚至空虚,混为一谈。

有的人,一辈子都不曾感受过孤独。他们只能停留在浅层次的孤单或者无聊,因为他们不懂得思考。比如一些精神贫乏的人,他们一但无聊了,寂寞了,空虚了,孤单了,就呼朋唤友,打打麻将,或者家长里短,所以他们是永远体会不到孤独的。他们的精神在尚未达到到孤独的程度之前,就已经得到解决,所以更不可能享受到孤独的收获,与孤独的美妙!他们就像低矮的群山。群山是不会孤独的,因为她们之间随时可以进行交流。相反,高山都是孤独的,当你的精神达到一定境界,你就会像高山一样孤独。

孤独的解药,是人内心最深层次的交流。为了寻求孤独的解药,势必寻找能够内心深层交流的人,或物。比如阅读,比如抒写……因此,艺术作品都是孤独者的精神产物。

孤独也是分境界的,皇帝是孤独的,乞丐也是孤独的。哲学家、思想家、和艺术家都是孤独的,愤怒的诗人是孤独的,酸腐的文人是孤独的……

高境界的孤独建立在强大的自我之上,酸腐文人和乞丐是没有自我的,所以我们必须把孤独转化成能量,必须享受孤独!让孤独开出欣喜之花,结出美妙之果!

拥抱母亲

文/珊美人

母亲已经七十多岁了,因刚刚做了胆囊切除手术,本已衰老的身体更加虚弱了。那天晚上,母亲下床小解后怎么也上不了床,当时,我就那么轻轻地一抱,就把母亲抱到了床上。也就是这么轻轻地一抱,竟使我的心灵受到了强烈的震动。

上了床的母亲不愿躺下,就那么实实在在地靠在了我的怀里。那时我感到了母亲的瘦小。我搂着母亲,并且轻轻地晃着母亲,母亲那一头苍白的头发就散乱在我的眼前。我低头给母亲理那头发时,母亲的双眼闭着,眼角却溢出了几滴泪水。我给母亲擦了擦,母亲说:“你小时候,我就这样抱着你,你不老实,老是乱蹦乱跳……”我说:“妈,你想让我抱着吗?”母亲说:“想,你抱住我,我心里就踏实。”顿时我的眼睛就湿润了。

母亲紧紧握住我的手,于是,我就那么一边轻轻地抱着母亲,一边轻轻地晃着母亲,我感到我就是母亲的支柱,就是母亲的胆量,就是母亲的依靠……我的泪,竟忍不住掉在了母亲的脖子上。

把一个人抱在怀里是因为心中有爱,那是一种深沉的爱,一种无法描述的爱,一种比所有语言的表述都要博大凝重的爱。小时候母亲经常抱我,抱着我下地,抱着我拾柴……我要是乖巧母亲还会亲我的脸蛋儿,我那时就会搂住母亲的脖子,那是一种渴望,一种依赖,一种让我终生难忘的幸福。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就不愿让母亲再抱了,最多会让母亲扳着脸看看我胖了还是瘦了。当我长到渴望和异性亲热的时候,我会激情地抱住男友(原文为“男友”,出于男声诵读需要,我这里改为“女友”),或是让他紧紧地抱住我,甚至热烈地亲吻,却不愿再接受母亲的双臂和胸怀了。这时的母亲,就只有用慈祥的目光、或是我喜欢的食物来表达她深深的母爱了。但就在那个晚上,我抱着母亲时忽然感到,那个搂着我脖子撒娇的母亲就是当年的自己,而我就像重新又回到了母亲的怀抱里一样,那么甜蜜,那么幸福。

当晚母亲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到夜里10点钟时母亲说:“我想睡了。”我说:“妈,我把你抱到床上吧。”母亲说:“好。”于是,母亲就搂住了我的脖子。我把母亲放到床上时,母亲竟然出乎我预料地说了句:“好幸福啊。”继而就是响亮的笑声。

我在这笑声里充满惭愧。我们会激情满怀地抱住恋人去倾吐炽热的爱恋,我们会喜不禁地抱住儿女去倾吐脉脉的爱意,可是,我们是否想过去抱一抱年迈的母亲呢?分出一些拥抱给自己的母亲吧,用我们最温暖的身体、怀着挚热的情感拥抱母亲,这是对那份沉甸甸的母爱给予的最温情的回报。

天天母亲节

文/王月冰

小区里有一位精神恍惚的女子,剪着男人式的板寸头,穿着男式服装,目光呆滞,整天幽灵一般在小区周围兜圈,特别喜欢看着小孩傻笑。每次带儿子从她身边走过,我都会立刻抱起儿子急急地避开,生怕她伤害到孩子。

有一天,我带儿子在小区里玩,见到几个熟悉的邻居,便让儿子独自一边玩去了。就在我和邻居聊得正欢时,突然听到一声锐利的尖叫,然后看到一个身影冲向小区中间的车道,我转头一看,一辆小车正驶过来,而一个小孩正笑呵呵奔向车子,那个小孩,是我儿子!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朝儿子冲去。有个身影比我还快,她一把抱过儿子,小车从他们身边擦身而过!我跑过去后要接过儿子,她却紧紧地抱着他怎么也不愿给我,满脸愤怒,朝我吼:“你怎么带孩子的!如果出事,有你后悔的!”我看到她的眼神里充满惊恐、抱怨、深情,似乎这是她的儿子。我连忙点头:“是你救了我儿子,谢谢你!对不起,我没照顾好孩子,你放心,这种情况再也不会发生了。”我如此说了好几遍,她才极不情愿地把儿子给了我。接过孩子的那一刹那,我看到小家伙朝她灿烂地笑了,她也露出了充满母爱的笑脸。

我后来才知道,她在十多年前也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因为疏忽,孩子出事夭折了。她觉得自己不配做女人,更不配做母亲,剪掉了长发,男人装扮,由于对儿子的思念,精神状态也渐渐走向崩溃,变成了今天的样子。难怪那天她会奋不顾身去救我的儿子,而且会对我那么愤怒。从此,每次见到她时,只要儿子在身边,我都会让儿子叫她阿姨,有时,我还让儿子拥抱她。她配得上这拥抱,我想。

后来儿子上小学,由于工作太忙,我经常推迟去接儿子。每次碰到这种情况,儿子都会被一个叫作“文姨”的女子接去她家,文姨虽然是儿子同学的妈妈,可由于不熟悉,我终究还是不放心。但是儿子回来告诉我,文姨对他特别好,给他好多零食吃,还很耐心地指导他做作业。儿子还说,只要是父母没有按时来接的同学,文姨都会带去家中好吃好喝地伺候着。我忍不住问老师这位文姨的情况,老师悄悄告诉我:文姨生下第一个儿子后,由于生活所迫外出打工,把孩子交给婆婆带,但是婆婆沉迷于麻将,没有看好孩子,以致孩子掉进池塘淹死了!从此,她对别的小朋友就特别好,她每天来接自己的孩子回家,顺便在校门口等半个小时,看到有的孩子因看不到家人来接着急,她就带回家照顾。

有一次,我去文姨家接儿子,看到她拎着好多零食把儿子送出来,我忍不住由衷地说:“谢谢你,你对孩子真好!”她勉强笑笑,然后小声地说:“我希望我的大儿子在那个世界虽然没有妈妈,但是也能碰到这么好的阿姨。”不知道为什么,听她这么说,我的眼泪哗就流了下来,我握住她的手,说:“你放心,他一定会遇到像你这么好的阿姨的,因为天下母亲的心是相通的。”

又是一年母亲节,我忍不住想写下这两位母亲,祝她们节日快乐,同时也想告诉天下所有儿女:对于母亲来说,你若安好,便是给母亲最好的礼物,因此,请珍惜你生命的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