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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文章

2022/12/13散文诗歌

冬天的文章(精选30篇)

鞋垫

文/刘卫

父亲是汗脚,我和弟弟也继承了这个特点,秋冬季脚上总是觉得很潮湿,还散发出异味。尤其是到冬天,穿再厚的棉鞋,出了汗,感觉脚像一块冰铁。

常言道,冷从脚底生。为缓解这种情况,每年入冬前,母亲像做鞋一样,给布头零料上浆,一层又一层,做成一大块厚实的胚料,根据我们父子仨的脚形,裁剪出鞋垫的雏形,再用缝纫机一圈一圈地缝实,包边。母亲忙活了一周,这样我们都有十几双鞋垫备用。

每天父亲下班,我们放学归来,客厅里总是生着旺旺的炭火。我们的棉鞋沾了雪水,渗透进里面,再加上出汗,我们赶紧用热水泡脚,再换上了柔和厚实的毛线拖鞋。母亲把我们打湿的棉鞋放在火盆周围烘烤。之后,她又将清洗过的鞋垫用木夹子夹在竹杆上晾晒着,成了我家小院冬日里的一道“别致”的风景。

寒冷的冬天,有了母亲这些于微细处的关爱,双双干爽的鞋垫有了温度,脚上不冷,心生感动。我们用加了鞋垫的棉鞋走过了一年又一年的冬天,长大成人,融入社会。

后来,我下放到那个偏僻的小山村。利用冬闲,我给村民办起了夜校,教年轻人学文化。课余,那些质朴而俊俏的山妹子在见缝插针地缝鞋垫,描龙绘凤,在鞋垫上绣鸳鸯戏水的图案,红花绿叶,绣永结同心的心语。我这才知道,精巧缤纷实用的鞋垫也是姑娘们陪嫁品之一呢!她们神情专注,飞针走线,相互间在暗中攀比自己的手艺,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生活美好的向往。

曾有一次,上课前我跟一个性情泼辣的俏妹子开玩笑,啥时也给我做双绣花鞋垫呀!她眉头一挑,大大方方地说:“老师,只要你肯把俺带到山外去过好日子,俺就给你做一生的鞋垫。”

外面山风凛冽,雪花飞舞,周围的景物被映衬得一片晶莹透亮,村里临时夜校里暖意融融。那山妹爽朗的“表白”引起了一番欢笑声。那一刻,山妹子们手里寄寓着美好爱情的鞋垫和她们淳朴的笑颜在我的脑海里定格。

温暖的土炕

文/梁冬

对土炕的记忆,怕是到冬天来临时记忆才深切些。那时候,天寒地冻,一家人偎依在一个土炕上,感觉到整个世界都是温暖的。说温暖,其实比现在的暖气差远了。有时候家里的气温只有零度,刚睡下还暖和些,一到深夜,脸是凉的,被窝是冷的。我是在土炕上生下来的,与土炕相依为命,暖烘烘的土炕温暖了我童年,也焐热了我的人生。那时候的土炕旁边连着锅灶,做饭蒸馍时把炉火生着,既做了饭,又烧了炕。

土炕上有父辈的教诲。我家兄弟姐妹六个,年龄差一两岁,一家人的生活重担全部压在父亲和母亲的身上。寒冷漫长的冬季,土炕给劳碌了一年的庄稼人提供了温暖的时光。父亲虽然没有上过学,可小时候曾在私塾门外听过一些课文,也识了不少字。只要一闲下来,父亲就会坐在土炕上给我吟诵《三字经》或《弟子规》。牙牙学语的我,趴在父亲面前,懵懵懂懂地跟着父亲一句一句地吟诵着。

土炕上有母亲的关爱。为了一家人的生活,母亲每天起得最早,睡得最迟。夜里,疯跑了一天的我们,吃完晚饭,早已累得倒头睡了。可整日劳作的父母依然忙碌着,如豆油灯下,满头华发的母亲,总是盘腿坐在炕头上,眯着眼,一针一线地为我们缝补着衣服和鞋袜。父亲则坐在炕头上一声不吭地捻着羊毛,为过冬做准备。冬天,母亲做好饭,把饭放在土炕中央。一家人围着饭盆,你一勺他一碗,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每次吃饭母亲总是先给我们盛,她是最后一个吃。看我们吃得有滋有味,母亲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离开农村多年了,土炕已成了远去的记忆。现在的家里夏天有空调,冬天有暖气,吃的穿的应有尽有,无忧无虑。每到冬天,我便会情不自禁地想起土炕,想起生活在那片土地上的父老乡亲。我总觉得,睡在那充满温情的土炕上,曾让人多么舒心、踏实和幸福啊。

与初雪相逢

文/恬淡

今冬的第一场雪,像一位守约的恋人,在立冬的第一天,如期而至。

那个夜晚,为了迎接它的到来,风像一个辛勤的清道夫,一遍又一遍,把落叶扫得干干净净……

初雪的到来让我惊喜。

我渴望与雪相逢,我愿在它纯情的世界里,在温柔的沐浴下,慢慢地老去……

初雪的到来让我悸动。

在爱的荒漠,我曾迷失方向,我渴望与雪相逢,我愿在它的意境中畅想,即使没有结局,也无怨无悔,我为有过一段浪漫而骄傲……

初雪是最伟大的圣洁,是岁月里最高贵的静好,在这样的境界中,灵魂缠绕的都是情,这种情,像纤柔的手,轻轻地拂去蒙在岁月上的尘埃……

初雪是绽放的雪莲,是清晨的第一缕霞光,是怀中婴儿甜蜜的笑容,在这样的纯真里,恬淡中品一杯清茶,静静地幻想,是最惬意的时光……

与初雪相逢,默然是虔诚,凝望是敬畏……

与初雪相逢,无声是默契,释怀是坦荡……

初雪到来,轻柔的纱幕笼罩大地,冬天,冬天来了,我为这样的冬天而欢呼……

初雪到来,装扮了大地,净化了人间,这样的冬天,必将孕育出一个更加明媚的春天……

风中的鸟巢

文/寒星

寒冬向岁末滑去。不觉间,习惯了清冷的减法,草木减去枝叶,时光减去流年……蓦然看到那些风中的鸟巢,尽管是空的,减去了飞鸟,心里也是满满的暖意。

印象里的鸟巢,总被枝叶簇拥、飞鸟环绕,一副其乐融融、怡享天伦的模样。冬天的鸟巢有些孤单,也有些执拗,那份倔强又恬然的神态,仿佛置身时间之外。或许吧,我所看到的鸟巢,就是冬天以外的鸟巢;我所遇到的暖意,也是时光以外的暖意。

鸟巢安放在树上,村庄坐落在树下,看见鸟巢,时光就远了,村庄就近了。

寒风从北朝南吹,鸟巢蹲在朝南的树枝上,父母蹲在朝南的墙根下……南面向阳,是阳光照得最多的地方。冬天过于清冷,没人簇拥着,就围着太阳,拥抱自己取暖。鸟巢蹲在树上,父母蹲在树下,他们挨得很近,也很远。鸟巢和村庄的距离,就像城市和乡村、父母和子女,那份共同的决绝和倔强,有时用一辈子也未必能融化。

有个作家说,冬天的鸟巢“挂在树梢上,看着岌岌可危,无限孤单,但又具有饱满的坚挺的力量”。我很不解!或许,我目光太轻浮,心思太肤浅,只能看见“可危”“孤单”,却看不出任何“力量”。我就想,是作家太孤单了,看见鸟巢,就恍若回到了家乡。

后来,我才意识到,我默认了鸟巢孤独的同时,也默认了村庄和父母的孤独。

在城里安家后,我很少回家。我这样说,自己也迷糊。妻子不止一次纠正我,乡下的家是父母的家,城里的家才是我的。我知道,但总改不了,以致妻子总弄不清我回哪个家。她和我约定,回父母的家叫“回去”。每次父母打电话,问我啥时候回家?我都唯唯诺诺:有空就“回去”。但我心里清楚地知道,我再也“回不去了”。

去年冬天,我回家迁户口。一整天,父母都神形凄惶。母亲不识字,父亲指着大姐、二姐和我名字,挨个教母亲。我们的名字后,都有三个大大的红字:已迁出。曾经热热闹闹的一家人,如今只冷冷清清地剩下他们俩,相依为命。户口本里如此,生活中也如此。

父亲送我坐车,嘱咐我:没事就打个电话,有空常回家……我不停点头。他和母亲还不明白,我已“另行高就”。我现在离家,其实就是在回家。我让他们到城里住,他们直摇头。内心里,他们并不认可我那个被叫作商品房的家。

北风吹,白草折,岁月尽。在冬天,冷的不只是时间,还有时光。看着那些鸟巢,摇摇欲坠,总让人想起一个词:风烛残年。冬天的鸟巢,有些老迈,有些邋遢,像极了父母。他们缩着肩,挨着草垛挤个窝,一躺就是一天,一辈子都不愿挪“窝”。

冬天的鸟巢,坐在时光之外,静听着寒风,默等着春天。父母靠在墙根,等不及我回来,就睡着了。蓦地,我看到那“饱满的坚挺的力量”,就是温暖的爱的力量。

冬季到南方来看绿

文/梁惠娣

与北方冰天雪地、银装素裹的白色冬景截然不同的是,南方的冬天是绿色的。

南方的山是绿的。山上的桉树、尤加利树、榕树……一身古朴庄重的墨绿,像穿着一件绿衣裳,这件绿衣裳仿佛穿了千年,仍不肯褪下,因为那是它们生命力的象征。

南方的水是绿的。严寒时节,与“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北国风光截然不同的是,南方的水仍是清莹莹的绿。野外,不知名的绿色藤蔓爬满了江堤、河畔,把冬水映得更绿了。藤蔓长出无数细碎的嫩黄小花,一团团一簇簇的,仿佛一袭轻纱,绿得轻盈,绿得热闹。藤蔓探头探脑的,宛如美人临水梳妆。水面上,满眼翠绿的水浮莲,就像一片绿海,展望,一池绿意舞冬风,心里不禁氤氲浓浓的诗意。

南方的田野是绿的。田野上,新种的番薯长出新叶,是一片喜人的新绿。菜畦上,小青菜、生菜、小葱、小辣椒……长势旺盛,每一棵都是鲜嫩的绿,这是小家碧玉的绿,绿得可人,绿得诗意。这种绿,新鲜而嫩碧,带着湿湿的雾气,带着泥土的芳香。冬天的菜畦,仿佛一首绿色的诗,读着读着,就能把你的眼睛染绿。寒冬的晚餐上,当人们看到这一棵棵青绿,该是多么的惊喜,多么的温馨和亲切啊!

南方的村庄是绿的。竹子是南方的村庄里最常见的植物。竹子在南方温柔的冬风里愈发显得挺拔、清朗。高高的竹杆直插云天,尖细的竹叶像纷披的绿缎。董必武《病中见窗外竹感赋》里说:“竹叶青青不肯黄,枝条楚楚耐严霜。”写的就是竹在寒冬里的清劲样子。风吹来,绿竹摇曳,绿意流淌,竹林是一片绿海。有鸽子在竹林间翩然翻飞,远看,仿佛绿海上泛起朵朵白色的浪花。

冬季的南方,景色如画。只是翻看唐宋诗词,古人描写南方冬景的诗词可谓凤毛麟角,大概那时候的文人骚客都到北方看雪景去了,只有极少数诗人徜徉于冬天的江南美景中,乐不知返。一首唐朝白居易的《早冬》可见一斑:“十月江南天气好,可怜冬景似春华。”宋朝诗人刘克庄在南方过冬,也写了《冬景》一诗:“叶浮嫩绿酒初熟,橙切香黄蟹正肥。蓉菊满园皆可羡,赏心从此莫相违。”在冬季的南方,赏绿观花、饮酒持蟹,是多么闲适的人生乐事呀!

冬天南方的绿,让你养眼,让你舒心。冬天,且到南方来看绿。

冬韵如歌

文/高中梅

立冬过后,就迎来了真正的冬天。冬天给人的印象,是寒冷的,单调的,乏味的,枯燥的。但细细品味,却能感受到那份深沉,那份宁静,那份婉约,令人回味无穷。

冬天的街道,是安谧的萧条,也是寂寥的活泼。路上静悄悄的,看不到多的行人,却时时可以看见黄叶飘零。风起时,树梢扫过,呜呜作响;落叶划过,哗啦啦如纸般鲜脆。冬天的西北风把街道吹得干干净净,阳光淡淡地挂在天际,人们则被包得严严的,只露出一张脸。

冬天给人以皑皑白雪的圣洁。雪花飘零,普盖万物,流风回雪,一片苍茫,天地为之默然。透过漫天飞舞的洁白,倾听那静谧世界万物的心语,那时,我的心被裁成无数条丝带,随着雪花四处飘荡,与天地自然融为一体。白雪荡涤过滤的心灵,忽然就此变得纤尘不染、晶莹剔透。千峰万岭变成了银山,树木干枝开满了梨花,茫茫原野变成了雪原,真可谓“山舞银蛇,原驰蜡象”。

冬天给人以红梅傲雪的坚强。在壮美寥廓苍茫的世界里,红梅显得格外鲜艳,格外壮丽洁白。红梅在悬崖间、峭壁上跳跃着,她钢铁般的冰肌铁骨,在凛冽的朔风中俏丽开放。红梅迎风斗雪,独领风骚,压倒众芳,经受了生命的严峻考验,炼就了不畏艰险的意志,展示了逆境中奋起的风姿。我深情凝视着这严冬中的强者,热血流遍周身,心海涌起这样的一个意念:我们要像红梅那样身临逆境,不受淫威所屈,更加百折不挠,坚定刚强。

冬天的力量无处不在,她填补了人生三季的缺憾,使四季永葆迷人的魅力。没有寒冷的历炼,万物也就无所谓有欣欣向荣的升华。岁月四季,一如人生,有欢笑、有泪水、有幸福、有痛苦,除非让时空定格,岁月定影,否则我们将永远生活在人生的春夏秋冬之中。

冬天又像一首深沉的歌,言尽而意不止,意在言外。当繁华落尽,雁阵空空灵灵地悄然飞去,只给我们面前留下庄严和肃穆,曾经的一切都在记忆中变得清晰。我在冬天里有了一份期待,期待绿意常存,期待温暖永驻,每个晴朗的冬日,推开窗户,任温暖的阳光和新鲜的空气荡进窗棂,迎身去感受那扑面而来的清纯,仿佛置身浪漫的天堂,到处弥漫着鲜亮的色彩,找不见一丝瑕疵。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冬天美得高贵,不但有外在独特的美,而且有其内在深沉的美。冬天虽然寒冷,可它却也是一种磨砺,一种锻炼。

冬韵如歌,慢慢地伸一个懒腰吧,来年的世界会更加美丽而精彩!

与冬相伴

文/谢辉

折多河岸的杨柳落下了最后的叶子,康定冬季践诺如约到来,缓慢、悠长的冬日开启。

熙来攘往的街市慢慢回复平静,街上行人脚步加快,匆匆而行。享受过了夏日的、秋日的灿烂,人们早已准备好了心情迎接冬天的寒冷。未到八点,天色晦明未定。我和琪先用围巾、口罩把各自包裹得严实,拉开房门,寒气像西红柿被切开口子,汁液立刻渗进房间,我们勇敢地一头扑进世界的寒冷里。折多河岸的杨柳枝条清疏、远山还罩着铅灰的雾霭,寒冬清理了的山川城市开阔坦然。

每天回到室内,第一件事:开取暖器,靠近暖炉把让骨头都僵硬的寒气赶远。窗户没关闭严实,寒风呜呜地叫着,被这城市高楼围困,找不到出口。除去这风声,一切都静静的,偎在火炉边,困意来了,要是美美睡着,一定圆好梦一场。

窗外,褪去华服,冬日素衣轻简。炉城冬日水瘦山寒、沉默内敛。群山如水墨写意,苍茫深沉。树木似速写线描,独立无言。花草演绎黑白默片,静待春来。折多河水吟咏圣人警言,不舍昼夜。俯仰低首间,随处是自然的力量。映照的是人生的风景,肆意挥洒的青春、沉稳睿智的中年、多彩愉悦的老年。做了报刊编辑,日子追赶着过,常常是低头伏案一日、匆忙恍然一周。我总在这个院子、学校、市场几点奔忙。总在“赶”时间,催促自己的工作、催促孩子的作业,对自己,工作求新求快,对孩子,要求吃饭快、完成作业快……匆忙机械 几近麻木。放眼尽是空茫。人生太过匆忙,万事也蹉跎。羡慕放慢脚步的人,敢于慢的人内心定然自信,如同这冬日,沉稳从容。寒风几度,树刻画年轮,我徒增岁月。在这个被称为最冷的冬天,慨然应允自己就这么静静地坐着,品读冬的那份沉淀。与冬为伴,放慢脚步,用安静的姿态,还原生命的底色。

康定的冬天是一处干净明亮的存在。无风的日子,阳光明媚温暖。远山堆银,晶莹如玉。金顶夕照,雄峙巍峨。 爱上冬日的阳光、爱上冬日。追着明朗深厚的阳光,炙烤染色,康人脸上绽放美丽花朵,闪着光芒。

孩子对冬天的热爱甚于成人。尽管冬天的风像刀子,刺得人面生痛,孩子的脸冻成了通红,甚者皴裂出口子,康定的孩子还是盼望冬天、盼望下雪。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琪出门总是爱望天,期待下雪、盼望有个美美的雪天,可以肆意玩雪。可数的年岁里有过一场齐膝大雪的经历,成了她傲骄的资本,向生在内地从未见过雪的姐姐炫耀。寒风里琪望着天空,细数她的期待:漫天雪花飞舞伸出舌头舔食、伸手接住一片雪花数数到底有几个角、在雪地里打滚、堆一个属于自己的雪娃娃……“这是我喜欢冬天的理由。”冬天属于孩子和孩子般纯真的人。静静飘飞的雪花,蕴藏着生命的美好,放开心怀玩雪、爱雪,沉醉在这个纯净的季节!

终于,寒风呼号多日,召唤一场盛大的雪。如美丽烟花绽放般雪花纷然而至。宇宙茫茫然一片,遮盖高楼远山、大树荒草。雪就这么整晚地下,炉城仿佛是巨大的容器,盛放无边夜空撒下的雪花,而我们的心有更大的容量,永远有雪花盛放的空间。

雪天,捧一杯热茶,听着一位作家朗诵的散文《寂寞如花》,一边看窗外雪花。“生命本身就是一场孤单的逃亡”“寂寞是花,”“今夜 我看见我的寂寞正开出大朵大朵的花,孤然傲气, 纤尘不染”。寂寞如这美丽的雪花,翩然而至。

春分已至,炉城零度下的早晨,路上仍有一层薄冰。这时却分明传来小鸟的啾啾,声音带着欢悦。春已在叩门。经历寒冬风雪,无论料峭春风如何徘徊,我心安宁,许自己一段自在时光。

冬的节气

文/孙成文

立冬

那场熬了很久的冷雨,肆虐鞭打整个村庄,空气蜷缩在雨中,田野越发冷清,空旷得令人发怵。

雨停止了胡言乱语,空气给季节,彻底划清了界限,阳光不再是温和的表情,散发出些许逼人的气息。

曾经的温情从不同方向逃逸,足迹在劲风中无影无踪,麻雀们,缩紧叽喳的声音,翻动的羽毛,掠过寒意隆起的日子。

我是不是该以一种朴素的心情,重新修订不断凝结的沉重,键盘敲击的声音,更显冬日的沉默与冷静。

立冬之后,思绪的全部意义,在承受中遵从季节的又一次交替,就像遵从生活的一次次变更。

小雪

第20个节气的小雪,哪怕小于2.5毫米的厚度,对北纬39.53度的东港乡村,只可意会,想象的空间,大方了好多年,好多年,像一些希望,年复一年重叠。

多想这一天,乡村的树上生出洁白的枝丫,那些单薄的纯洁,一大早就铺满园子,一个个脚印,清晰透视冬天的存在。

细节没出来,小雪这天的乡村很无聊,树发呆,路空寂,人,无言以对萧条的冷眼。

哪像我,阳光充足的办公室里,面对一张张雪的图片,给予这一天胡思乱想,允许我,用纷纷扬扬这个词,覆盖土地板结的面孔,允许我,用无能为力这个词,遮掩从未抵达的渴望。

大雪

今天,风揪紧了思绪,大地的密度,空气的温度,深刻一次,沿着台阶上上下下,溪水被蒙住眼睛,看不清前路,生动的嗓音,喑哑下来,北方人,比南方人庆幸,不用“空想黄河彻底冰”。

今天,北纬40度的寒气,挡不住兰草伸出小手,声声召唤,挡不住躁动的脚步,在丛林中响起,一只比春醒得还早的老虎,执拗地寻找春。

今天,忽略静与不静,恣意的大雪中,徜徉心情,舒展广袖的精灵,昂扬咏叹,多想,那洁白的霓裳,覆盖心烦,也遮蔽意乱,漂白日子,以及现实的不堪,一棵棵树,站在雪后月光轻柔的地方。

冬至

最短的阳光裹不住艰深的风,漠然的回眸,残留的温存丢失了印记,一个村庄和一棵树瑟瑟了好久,借助风,相偎取暖,最长的阳光,久久凝视南纬23度,那深情的眼神,让北纬40度的今天妒忌,心情陷落在短暂的亮度,瞬间暗下来。

这里开始数九,至长的夜,一片雪花也不曾飘落的冷清,空旷了再空旷,更多逼人发抖的情绪,凝结蠢蠢欲动的念头,要不你看看,星星也眨巴不动眼睛,持久的月光绕紧深邃的冰冷。

或许我体内的寒气,需要今天热腾腾的饺子温暖。

我盼望今天有一场大雪,浸透极致的长夜,在雪花里,端量冬天的纹路,排列组合它冷的秩序,若有一阵风轻拂过雪,也翻开这一夜,翻到了一首醒来的诗,一枝梅,先于雪花开口说话,就找到这首诗的本质。

小寒

茂盛的寒气,轻描淡写浓缩成了小,其实,更大的寒掩人耳目,集聚在冬天的路口,旷野明显佝偻,有一朵不怕冷的花,这时候却传递幽香,一团团的白雾中,隐约着踏雪寻梅的哼唱。

更严酷的寒,掩不住阳气升腾的讯息,北飞雁,闻讯而来做了早春的先导,于是,喜鹊叫喳喳忙着筑巢孵卵,雄性的野鸡,早早醒来鸣叫求偶。

沉寂的田园裹紧了自己,为一次复活囤积温度,寒阳中的烟火,不紧不慢燎烤日子,让陌上的花儿最先红润起来,我精选一些字词和标点,准备描摹春天,只等燕子的翅膀剪碎北方的冷气,那些欢喜的篇章,就书写开来。

大寒

这是个程序,剥开最后一层壳,很多的朦胧和遮掩,裸露本真,撩拨了眼神,芳草幽幽、溪水潺潺、山脉朗润,探寻,一次又一次轮回。

彼时,收束冬天的封锁线,静默的水连同蛰伏的心事,隔着眼神,端量季节虚掩的门,携带无言的光阴进入,一点温存的媒介,风与节气瞬间擦出火星,准备点燃春天。

无际的冬野,似切切的渴望,突然发现,很多的思念穿越寒潮,需要把娇嫩的事物,揽入怀中,温暖裹紧衍生温暖,心跳加快了,明媚散播开来。

一朵花,怦然绽放,坚冰下春水涣涣,寒冷走到极限,思念不再遥远,一场爱恋,从此开启。

花间鸟影

文/莫景春

冬天,天总是灰蒙蒙的,夹杂着逼人的寒气。人似乎也要冬眠了,蛰伏在密封的房间里,昏昏沉沉。

窗外,有一棵茂密的小叶榕树,一年四季地绿着。冷冷的冬天,它也是寂寂地站着。

睡梦之中,“叽叽喳喳”,有几声熟悉清脆的鸣叫传人耳中,温馨悦耳。在冬天里,常常做春天的梦,这几声醒耳的呼唤在暖暖的被窝里尽情地流淌,自己迷迷糊糊。但是窗外的鸣叫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繁密。顿时把我从梦里叫醒了:真的是窗外那一树热闹的鸟鸣。

推开尘封已久的窗棂,向窗外的小叶榕树上看去,只见几只麻雀在树枝上蹦来跳去,叽叽喳喳的叫着不停。一会儿从下面的树枝上直冲向上,一会儿横冲直撞穿梭在树枝间,飞飞停停,东瞅瞅,西望望,像是寻找同伴,又像是载歌载舞,悠闲自得。鸟叽叽啾啾地唱,是清唱的珠落在玉盘里,有时又像驼铃响叮当,韵味无穷。

哦,这些久违的小精灵,在水泥林里的都市,到处都是坚硬而冰冷,你们也是不离不弃,只要碰见一棵站立在人行道前的树,总是惊喜若狂地拥抱着守候着,在街道两旁的喧闹的歌声和吆喝声中唱出别具一格的歌声,清洗那厌腻的耳朵,让人们感受大自然的清新。在寒冷的冬天,你们追寻那一缕缕温暖的阳光去了,你们是太阳最虔诚的追随者!现在你们又如约而至,把太阳及时地牵了回来。

想到小时候,在乡下,每每年节的鞭炮的烟味还在弥漫着,风还是像鞭子一样刷在人们的脸上,可老屋后的山坡上,声声鸟鸣切切地响起,手还握着暖暖酒杯的大人们停住了,侧耳倾听,眼睛露出焦急的神色,喃喃地说春天来了春天来了,便再没有过年时那种悠然自得的样子了,猛干几杯,擦擦挂在门后的锄头,一言不发地往田野里去了。他们知道鸟在呼唤他们赶紧去看看整整过了一冬的田坎,雨水要来了,藏不住水,那来年的收成就成了问题。

那些姑姑婶婶们也停下了手中的针线活,离开那暖融融的火炉,翻翻那些有些生锈的镰刀脱了把的背篓,擦擦补补,把一年的事儿准备好。鸟声一过,雨水潇潇,耙田犁地,种桑养蚕,一股脑儿,纷纷来到,那时再没时间打理这些东西了。

我们小孩呢,尽管手里还拿着鞭炮,也把自己那破了几个洞的书包找出来补补,装入过年赶集买到的铅笔作业本什么的。还有人偷偷把那搁了很久的鱼篓修修,准备赶上第一趟哗哗的春水,抓上一篓活泼乱跳新鲜的鱼儿,美美地吃上一顿。在乡下,鸟声就是呼唤,唤醒人们赶上春天的脚步。

城里呢,鸟声虽少,春天是墙上的一页页花花绿绿的日历,可对难得的鸟声还是非常敏感着迷的,尤其是我们这些在鸟声中长大的乡下人,鸟声简直是一张张纷飞的日历。虽然没有农田没有鱼篓,可是它把我们心中的希望唤醒了,唤走冬日里那压抑的沉闷。想着想着,清新的空气从半开的窗户,呼呼地挤进来,扑到脸上,吹进鼻子里,有一种暖暖的感觉,让人感到振奋。窗外的天空渐渐变得有些明朗,灰蒙蒙的气在渐渐散去。那些烦人的阴霾冷气惧怕这热烈的呼唤,在灰溜溜地逃走。

除了鸟鸣声,更多的声音渐渐响起:有小孩嬉笑打闹的声音,有老人扑扑走动的脚步声,大伙围在树下,指指点点,看着鸟儿愉快地飞着。灰黑的小鸟像是一片墨绿的叶子,在树中间飘着,似乎叫得更欢了,小孩的叫声也随之响亮。

我赶紧把整个窗户全都打开,把这些美好的春天的叫声迎进来,撒满卧室,撒满书房,撒满大厅。春天满满得塞到房间的每个角落。

里下河的冬天

文/胥加山

里下河地区,地理位置特殊,地处低洼,河塘沟湖,经纬星罗,因而里下河的冬天是连年的湿冷。里下河冬天零下一两度的湿冷,绝不亚于北方零下十几度的干冷。

或许因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北方人来里下河地区办事或走亲戚,很难适应这样的湿冷,看看天,查查天气预报,言不由衷地抱怨起来,零下一二度的天气,怎么这么冷!里下河的人到北方,一进有暖气的房间,就感到口干,热的不行,明明出行前查过天气预报,北方的温度零下十几度,怎么感觉不到冷!南北方的人对冬天冷的感应,并非因天,而是地,乃至人的习性。

霜降后,里下河才进入真正的冬天。连续几夜浓霜降至大地,原本深秋旷野里一汪生机勃勃的绿草地,河道里郁郁葱葱的碧水花生,河堤上随风摇曳的青芦苇叶……几乎一夜之间,披上一层银光闪闪的白霜,透着一股寒气,当朝阳升起,霜花散尽,绿叶变枯,黄中夹褐……真可谓:繁华落尽一叶秋,萧索升腾白霜冬。

里下河冬天的夜霜,是有经验老农识别天气的报告,夜霜重,白天晴;霜气轻,雾天来。菜农走在夜色里,地上踩着踩着有了“咯吱”、“咯吱”的声响,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下重霜了,明天的青菜一定能卖上好价钱,这是有经验菜农的感叹——霜打的青菜赛人参!菜农趁着霜降的夜色,抱来一捆捆穰草,为一垄垄蒜、葱、香菜……盖上了棉被,保温防冻。菜农呵着气,微笑着,忙着手中的活,殊不知,自己的头顶、双肩,不知何时,也涂上一层薄薄的白霜……

里下河冬天的雾,像个童话故事里的精灵,一阵东南风刮来,温度稍稍提升一点,则来;一阵西北风跟进,温度一降,则去。雾天里的里下河,如临仙境,雾浓处,十步开外,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走在这样的雾天里,人很想显露天真无邪的一面,走路无正行,无人对你猎奇,学动物叫,浓雾遮掩……雾淡处,树影飘忽,红日如柿,雾气随步而行,飘飘曳曳,走在这样的雾天里,人的脚步也变得轻盈起来……

里下河冬天的雪,是个为奇宝,人们对雪的企盼,或许因物以稀为贵,热切而耐心,有时雪,像似有意吊起里下河人们的胃口,几年才轰轰烈烈下场雪。雪天里的里下河,从飘起第一片雪花起,大街上,巷道里,田野里……人们情不自禁地对天欢庆道——“下雪喽!”“下雪喽!”雪后天晴,天蓝地白,处处银装素裹,里下河的村庄、田野,呈现在视野里的竟是雪上人,踏雪寻梅、堆雪人、打雪仗、追赶野兔……人们以各自独到的方式欢庆“瑞雪兆丰年”。

都说,冬天是一年四季,最无生机的季节,其实,对于热爱生活的人,无论春夏秋冬都充满生机,诚如里下河地区的冬,因霜的敦实,雾的飘忽,雪的灵气,照样可以把冬天的生活装扮得不逊于春、夏、秋……

书香取暖

文/高中梅

寒冷的冬天,天寒地冻,人们用各种方式取暖,有用暖气的,有用空调的,也有用书香的。用书香取暖,就连古人都说:“冬读书,年去忙,翻古典,细思量。挂角负薪称李密,囊萤映雪有孙康。围炉向火好勤读,踏雪寻梅莫乱逛。丈夫欲遂平生志,一载寒窗一举汤。”书香取暖,浮躁的心很容易静下来,寒冷的冬天也会多了一份温馨。

书香取暖,头脑清静,利于冷静思考。寒夜斜倚床头,尽心地品味周作人的清淡平和,鲁迅的讽刺简练,梁实秋的细腻亲切,张爱玲的典雅飘逸,贾平凹的随意与匠心,余秋雨的博世与天然,还可以感受海明威的冷峻,伏尔泰的咏叹……由文字带来的煦暖气息穿透力很强,足以抵挡鼻息之间空气的寒凉。读这些书犹如喝一口浓浓的热咖啡,很苦,却温暖了心田。

书香取暖,是一种美丽的意境,更是一种难得的心情。冬天,人的气色更旺,正是抓紧读书的好时候。作家叶灵凤在《书斋趣味》中说:“在这冬季的深夜,放下了窗帘,封了炉火,在沉静的灯光下,靠在椅子上翻着白天买来的新书的心情,我是在寂寞的人生旅途上为自己搜寻着新的伴侣。”“冬读”的心情是愉快的,让人的脑筋更加灵光,充满创造力,最能增加人的智慧、知识和才能,陶冶人的情操,激活人的思维,从而获得启悟,产生新的灵感。

书香取暖,让单调的季节变得有滋有味。坐在温暖的屋子里,沉醉在书中描绘的世界里。此时读周作人、林语堂的美食文字,不亚于品尝了一顿美食所带来的满足,更可算为一种精神的会餐。作家钱歌川在《冬天的情调》中说,大雪天到外面去看过一回雪景,回家来扫清身上的积雪,吃过晚饭,关起门从容地来读禁书,这是金圣叹所赞美的人生一乐。储蓄冬天,阅读心灵,会让人更加自信。面对冬天的寒冷,读书让文字温暖人心。

书香取暖,是一种心旷神怡的美好景致。读书的时候,常有雪花飘落,让人觉得妙不可言。那些梨花般的雪花,在窗外制造着春天的假象,而手中的一本书,却让我体验了,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比阅读更舒恬、更真实、更惬意……倘若,再有一两片雪花,从窗缝里挤进来,刚想逮它,却化掉了,如蝴蝶的隐身。把书本轻轻合上,双目微闭,一丝倦意袭来,再看两页吧,待我未把那两页看完,书却“啪嗒”掉在了地上,不管它了,身子一歪,呼呼睡去,多美的滋味!

书香取暖,收获的不仅是知识,还有一份内心的沉稳与自信。闲暇之余,常沏一壶淡茶,在正午的阳光下,手拿着一本百读不厌、每次重读总有新收获的好书,就这样,开始一段美妙的旅行。冬天有书香为伴,会让我的心里充满阳光,和煦而温暖,惬意而幸福。有书读的冬天,真好!

爱花的妈妈

文/鱼儿

我年近七十的妈妈,一直在农村生活。一向爱干净,也喜欢花。但在我幼年的记忆中,一直忙于全家生计的妈妈,一年四季,大部分时间,时没有闲情养花的,冬天除外。

妈妈,在冬天里喜欢“养”、“做”花。

冬季农闲时节,养育大白菜花,是妈妈的爱好。冬天,洗菜做饭时,妈妈会特意留下一个带着心、带根的白菜头,放在盛有水的大茶缸里。过不了多少天,白菜头就会长出高高的茎,开出黄色的淡淡的花。每当看到白菜开花时,妈妈就会在烧火做饭时,把一些玉米粒放到灶台下面热热的柴灰里,爆出花来。然后用桃红色颜料,把爆出的玉米花染色,用小竹签把它插在白菜茎上。这样,一颗白菜花就“养”好。白中透绿的茎,葱牙绿色的叶,淡黄色的,桃红色的花。给冬季的屋子里增添了一份生机,抹上了一份色彩,来串门的婶子大娘看到了,都啧啧赞叹;有些伯伯叔叔来家时,看到了,回家时也会羡慕起爸爸来。

妈妈爱剪窗花。小时候,春节前,妈妈会买来大红的对子纸。剪成好花猫闹线球、十二月生肖、喜鹊闹梅,柳树上的小花猫、八仙过海等各式各样的,栩栩如生的窗花。不仅贴到我家的窗户上,还会多剪一些,送给奶奶和婶婶们,让她们过年时也贴在家里,图个喜庆。

妈妈还会做“斗鸡”。过年前,妈妈用硬纸板,制作斗鸡,穿上线,吊在竹竿上,挂在窗前。窗外的风一吹,两只活灵活现的公鸡,一会儿分开,一会儿接近,好像在打架好像在玩耍,有意思极了。到现在还留着呢!一到春节,妈妈有时,还会拿出来挂在上窗户上。

妈妈还特别会做花饽饽。逢年过节时,妈妈每次都会精心做上一些,形状各异,富有祝福寓意的花馒头,走亲戚时,带上。亲戚和邻居们看了,也都是赞不绝口的;亲戚或左邻右舍,走亲戚或是家中有事需要做花饽饽时,也总是叫妈妈去帮忙。

三十多年过去了,在省城安家的我,一年回家的次数寥寥可数啦。冬天又到了,不知年迈的妈妈,是否还会在冬季里,如此“养”花!

怀念家乡的羊汤

文/马健

深秋的风吹冷了寰宇,西伯利亚的寒流一路狂奔南下,冬天便来了。虽然天冷,但冬天喝羊汤,那真是一种享受。老家的羊儿肥美,做出来的羊汤不仅味道鲜美,而且清香可口,可谓一绝。

正所谓“民以食为天”,入冬后人们喝羊汤演变成了一种饮食方式,尤其是气温骤降的时节。连日的大雪,再下些冰冷的小雨,街头巷尾的羊肉店内生意异常火爆,各大街市的羊肉价格更是一天高于一天,很多囊中羞涩的乡人干脆买些羊骨头、羊杂熬出汤来,让

羊汤的味道飘香四方。对于我这样的吃货,觊觎全国各地的美食,羊汤自然更是少不了的。隆冬时节,约上三五好友,在大街小巷寻找温暖的羊肉店,炒几个小菜,喝一碗羊汤,再就着点酒下肚。一个冬季过完,在陌生的城市早已经把羊肉店摸得一清二楚,各种口味的羊汤更是尝了个遍。外地的羊汤虽然入味,但总觉得不如老家的好喝。记得十多年前在老家上高中的时候,家庭并不富裕,生活条件艰苦。到了冬天一般都是定量的青菜、萝卜,有时候好几个星期都不沾荤腥。家乡的冬天虽然称不上严寒,零下十几摄氏度还是有的。肚子饿时,嘴自然也馋得不行,便叫上几个同伴,寻找美味食物。村里的北面有个小学,学校门口就有卖羊肉的。有时候我们把羊赶到那里,站在羊肉店门口张望。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大爷,他看着口水直流的我们,便招呼我们进去,不由分说地要给我们上碗羊汤。

远远地闻到厨房间飘来的羊肉香味,真是心急口馋。但摸摸口袋,就打消了所有的想法。很快,大爷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搅得我们心烦意乱。看着那一碗白白的羊汤,肉不是很多,飘出的香味却异常扑鼻。葱花、香菜自然是少不了的,还有一块用小麦粉和玉米粉两掺一起做成的饼。“吃吧,我请你们的!”大爷的话音刚落,我们便迫不及待地拿起了筷子。兴许是不能常吃上肉吧,这碗羊肉汤特别的香,让我口颊留香,一生难忘。

虽然只要一毛钱一碗,加一个烧饼,顶多两毛钱,但那时羊汤也还是不能经常吃到的奢侈食物。也可能是因为家乡的羊汤秉承了大锅熬汤,单碗烩作,肉汤大饼结合,荤素营养全面的制作方式,尤其注重对味精的足量运用,讲究“浓而不臊,香而不膻”的口感,形成肉烂汤白,味鲜香浓饼又脆的特色风味,所以自此我在各地喝过的羊汤,再也没有家乡的羊汤味绵长。

如今每到冬天吃羊肉喝羊汤,我还是忘不了家乡的羊汤。我很喜欢那种乡村羊肉店内,飘着浓烈的羊肉膻味。坐在凳子上品尝鲜活清爽的羊汤,伴着外面呼呼的北风,仿若人间天堂,真不枉今昔此生。

冬天的火塘

紫色的火塘,总是燃在记忆的深处,一点也不失控,一点也不模糊。冬天是糊房子的季节,老天爷一夜间就把所有的房子糊成白色,我的老屋变成一朵鲜嫩的蘑菇。我在冬天有足够的勇气与伙伴们和睦相处,一场大雪粉刷了岭上肮脏的房子,我只有在冬天,才能盼到大雪来装饰我的老屋,这时候我家的房子和有钱人的新屋一样站立,我急不可奈地打开花瓣似的两扇木门,迎候我心仪已久的白雪公主。

这是一个叫阿香的女孩,她习惯坐在火塘的一角,倚在她身边的是她的弟弟,我们叫他“保镖”,只有他护着,阿香才有借口出门。每年我把火塘打在堂屋的中间,也就是几块石头垒成一圈,燃在火塘中的柴禾,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树蔸。围着火塘取暖只是一个形式而已,这是冬天的一个娱乐方式。我在火塘边钉了3根木桩,搬来一块磨盘,铺上软和的稻草,“保镖”非常喜欢这个特制的凳子,他坐在磨盘上烤火。

火塘是我们梦中的火锅,我们的一切美食都是从快乐的火塘获得的。木门虚掩着,伙伴们忙碌地出出进进,他们从家里的粮仓里偷来一些种子,诸如花生、大豆、黄豆,还有红薯。烤食这些可口的东西,当然要掌握火候,要在旺盛的火塘中投一些棉壳,最好的燃料是牛粪粑粑,把豆子撒在紫色的火床后,不用手去拾取,等豆子烤熟后,“叭叭”炸出火塘,落得满堂屋都是,剥掉皮,塞进嘴里就行了。阿香从“保镖”的小口袋里掏了半天,才费劲地掏出3颗小豌豆,她家里实在太穷了,和我们家一样,人虽然多,力量却不大,远远没有达到“人多力量大”的最高理想。正在我们胡扯的时候,火塘又爆出一颗豆子,像子弹一样打在“保镖”的眼睫毛上,这小子立刻像猪嚎,阿香也慌了手脚。为了给“保镖”压惊,我们倾巢出动,在屋檐下搭人梯,掏了几个麻雀窝,才找到8个麻雀蛋。一场盛宴,使我们体味到这就是“共产主义”的极端享受。

在我们围着紫色的火塘大饱口福的时候,我们所饮用的饮料也是独特的。老屋的瓦檐下,悬挂着一排亮晶晶的冰柱子,这是“保镖”最喜欢吃的冰棍。只有在冬天,我们才能吃到这种纯天然,不含任何色素的冰棍。在伙伴们离开火塘出门之前,我们都会给烤得红扑扑的脸蛋降温,以适应外面的气候。每到这个时候,我会打开后门,戴一顶新编的麦桔草帽,站在雪地里,制作一个稻草人。当一个稻草人身披银装时,我头上的草帽已积满厚厚一层雪花,我把这顶高贵的银冠端到阿香面前,让她品尝带着麦草香味的“雪糕”,然后每人取一团雪花,揉在脸上降温。

那些最严寒的日子,那些飘雪的日子,把我们团结在紫色的火塘身边。那个打木桩的堂屋,那个坐在磨盘上的“保镖”,一切都尘封在记忆的大雪之中。记得在我离开村子的前夜,阿香送给我一篮毛豆,我知道这是那些幸存的种子,从那一天开始,我才真正知道什么是播种。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现在离原始的火越来越远,我一次又一次地走近冬天,原来是在寻找那塘曾经贴近我们身边的紫色的火焰,那塘牛粪燃出的火焰。

冬日的欢歌

文/段丽云

冬季,是一年四季的结尾。在经历春夏秋的斑斓夺目之后,冬季,以它独有的,冷静的姿态,让世界重新平静下来。它披着风衣,凝望大地,再一次转动时光的轮盘。

无论是日本的物哀美学、还是中国的唐诗宋词,在东方,四季都是带着颜色的。如果说,春天是粉色,夏天是绿色,秋天是金黄色,那么冬天是什么颜色呢?它握起这支画笔,在苍穹中、在心空里、在芸芸众生游走的大地上,用风、用雪、用流走无声的时光为颜料,留下了出人意外的鲜艳。

冬天的底色,是雪白色。那是边塞之上,忽如一夜春风袭来,千树万树上雪白“梨花”的绽放;千年之前,那一位如意郎君骑着白马,从“梨花丛”中飞驰而过,飘落的“梨花”落在他火红的披风上,写就诗词一般的美好;那是成片青翠山峦遥遥望去的“香腮雪”,冬天为山峦上妆,这初上雪花妆的山峦,像是娇羞的俏佳人,与君相望千里,相看两不厌;那是瀚海阑干的百丈冰,用那一丝萧索与寒冷,那一寸无情与决绝,衬托古往今来壮士的刚毅与倔强,因为有了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才有万物竞自豪,才有那一串坚定的脚步,深一脚浅一脚,在白色的画纸印下骄傲。

冬天的颜色,还是绿色。嵯峨野的竹林直插天际,用那一抹翠绿欲滴的色彩直面严寒,用那一份坚定不移的傲骨直面凌冽,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坚定向天笑。细雪的舞动,琥珀色灯光的摇曳,都是这一抹翠绿的陪衬。北国的松柏,昂扬向上,在边疆,在荒山,在远离游人的远方,孤单是它们的气质,执着是它们的姿势,墨绿的色彩是它们傲然的军装,任凭天空蔚蓝或阴暗,它们是冬天那凝结了生命力的绿色,比春天的绿意更夺目,更动人。

冬天的颜色,还是红色。瑞雪飞扬,踏雪寻梅,那一抹并不艳丽的红,却因为苦寒而明艳;那一段并不奇特的芬芳,因为历经严寒的风霜格外迷人。梅花的美,因为冬天而存在,冬天的味道,因为梅花的绽放而飘向四方。而那追着梅花香气的,画着梅花姿态的,天南地北的游人们,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穿着红色的小马甲,像一个跳跃的红色小苹果,迎着粉色的梅花,在雪地之上,在芬芳之中,露出花朵一般的笑脸,那份洋溢的喜悦,感染了周遭每一个人,冬天的红色,比夏天更明艳,它种在心里,长长久久。

冬天,绝不仅仅是雪白的画纸,它是渲染了青色、红色、金色阳光的一幅水彩画。它从古人的诗词中走来,它从现代都市的节奏里走来,它有着韵味,有着坚强,它用雪白的底色,翻起斑斓的波浪,它的故事里,写满人类的无所畏惧,坚持到底和温暖传奇。

寒冬花事

文/唐雅冰

花,给人印象是百媚千娇,是春天里浓墨重彩的装饰。文人墨客的诗词里,冬天专属的花好像除了雪花、冰花就是霜花。如“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诗中梨花只是雪花的幻影;“不知庭霞今朝落,疑是林花昨夜开”,枝头白花,只是雪花的替身……

对于一个土生土长的西南地区人来说,雪花反而是稀罕之物,我眼里的冬天依然上演着一场孜孜矻矻的花事。

梅花是冬的影子,总是随着冬一起降临。阳光下、寒风中,就那样悄悄爬上枝头,待东风把片片树叶抛撒得满地零乱,它则骄傲地绽开黄色、红色或白色的花瓣,一朵朵,一串串,顶着风、迎着雨,如琥铂晶莹剔透,似白玉冰清玉洁。不争不怨,不娇不媚,唯有那缕缕幽香,刺破冬的寒意,沁人心脾。无论是花树的清秀,还是花朵的艳而不俗,都让人心醉神驰,它成为古今诗人画家案头专宠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了。如果用它泡制成一壶香茗,那又是另一番韵味。

在我心里,冬天的花能与梅比肩的非贴梗海棠莫属。在它面前,我唯有用沉默面对沉默。它太硬,仿佛骨子里就从来没有沾染过软弱二字。外表颜色沧桑,除了利刺般的虬枝便是仰望长空的静默,没有叶片也没有花朵。有人对它望而生畏,有人对它漠然视之,我对它则是发自内心的敬畏。敬畏它的骨气、敬畏它的深邃。它很容易被人遗忘在时间的拐角,可是,在万物凋零的深冬,它却仿佛一夜之间冒出片片苍翠,风揭开它掩藏在冰冷外表下柔软的内心,每一个坚硬的枝丫间,冒出星星点点,惊艳了时光,惊艳了每一个对视的瞬间。我的心,总在它高冷的花蕊里沦陷。

山茶花是冬的贵族,它含苞的时间特别长,九月开始就绿色花苞缀满枝头,但把艳丽深深包裹,直到冬天一场场大雾轮番催促,它才骄傲地舒展筋骨,顶着滴滴露珠露出微笑,一朵朵花如绸似霞,身姿丰盈,端庄高雅,宛如一团团火焰在枝头燃烧。那花,一直要灿灿烂烂绵延到来年春天,花瓣凋零之时花蕊里又冒出新的花苞。看别的花一年年生离死别,绽放又凋谢,它却一直在绽放或者走在绽放的路上,自然浑身上下都洋溢着贵族的气息了。

寒冬的花,还有那一嘟噜一嘟噜米黄色的月桂、娇艳的水仙、文雅俊秀的君子兰、红得耀眼的一串红、清高的枇杷花、来得过早的迎春花……

原来,冬天,并不是雪花的专场,那孜孜矻矻的花事,就在寒风中循环上演。我并不是特别爱花的人,却期待在一朵花间静静地沉睡,直到一觉醒来就是春天。

冬天里的第一场雪

文/王敬礼

秋天还没有完全退场,冬天已经悄然登场了。而且让人们始料未及的是今天居然下起了雪!

提起雪,总让人想到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山舞银蛇,原驰蜡象”的北国风光。然而初冬的雪却是另一派景致,初冬的雪飘飘洒洒悄悄静静不经意间来到人间,带来了欣喜带来了遐想带来了洁净,漫天飞舞的雪花从天空飘落下来掬于手中,瞬间融化的凉意仿佛有一种满足充盈于胸,即便温暖的手变得冰冷麻木可我还是爱极了那洁白无瑕的雪花和一摸清凉。那松散柔和的雪花随风飘洒,像一朵朵毛茸茸的绢花漫天飞舞。

慢步在漫天飞雪之中, 一切都变得苍苍莽莽,宛如上古的混沌之初。 远处的高楼隐藏在雪幕之中,不见了踪影。 路上人少车稀,稀缺了平日的喧嚣,路也显得宽阔了许多,偶尔有辆车驶过,扬起一阵白色的水雾,片刻消失在远处的朦胧之中。路两旁,树叶不断飘落, 松柏油绿的叶子夹杂了雪花,沉甸甸的。

雪花脆弱的让人心疼,幽雅地洒落在肩头, 瞬间融化给人们带来了一丝意外的惊喜与触动,置身于茫茫的下雪天,任思绪随着飞雪飘扬,在理想的国度里尽情地徜徉。心情亦随飘落的雪静静地沉淀,纵有多少烦闷不快,也在瞬间烟消云散了。

雪花带着对大地的眷恋飘落 ,给大地铺上了一层薄纱,飘落到小草上,把小草的绿妆点得晶莹剔透,更加妩媚生动。枝条在雪中当风漫舞,留给人无限的遐想。

初冬的雪,虽然是秋的终结者 ,不久她将给这个世界带来一个银妆素裹的冬天,但并不是无尽的绝望,而是孕育生机,积储能量的开始。冬天过后她将给这个世界带来又一个更加生机勃勃和期翼无限的春。

那些开在冬天的花朵

文/红炭

那年,因为一次意外的亊故,父亲投资很大的那笔生意亏惨了。之后,父亲拿出了家里所有的积蓄来填补这个无底洞,还欠着别人一屁股债。

迫近年关,好多人家都在张罗着准备过年,而我们家却笼罩在一片恐惧不安中,原先常在我家吃喝和父亲称兄道弟的“朋友”现在都拉下了面孔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向父亲索债。他们骂骂例例、摔碗砸盆,甚至亮着刀子威胁着父亲,说不还钱就叫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那气氛使得我家整个房子都好象随时有被掀翻的可能。父亲死死地抱着头蜷蹲在厨房的角落里,两眼无光,神情木讷,生意的惨亏除了给自己心理造成极大的痛苦外,还引发出别人这么多恶劣的连锁反应,也许他自己都根本没有预料到的。母亲搂着我们兄妹几个嚎啕大哭,六神无主,两眼肿得就象两个熟透的蟠桃。她挨个说着好话,求他们看在孩子们的份上等家里过完这个年再说,可得到的却是没有丝毫商量余地的摇头乖叱骂。

再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了,最后,父亲只有咬着牙和母亲商量变卖了家里这幢刚新建才住一年的钢筋结构砖瓦房,和家里一些抵钱的家器和家具后,才总算勉勉强强把那拨人打发走了。当我看着那个男人把一扎新崭崭的钞票用拇指食指捻开成一面扇状,然后一张张地点给父亲,父一又一张一张老老实实地把它点到别人的手上时,我仿佛看到这幢漂亮的新房一点一点被别人吞噬,最后夷为废墟的模样,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母亲,怎么能忍受得住这个打击?她拨开人群跑上前去一把拥住父亲直哭。而父亲在整个过程中却始终不曾哭过,只是一颗颗冰凉的泪水扑嗒扑嗒直往下流。

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了,大路上是来来往往扛袋提包置办年货的男男女女,村子中央的广场上是一群津津有味而又神秘兮兮地向同伴透露自己过年的新衣新鞋样式颜色的同龄孩子,我的心又一阵揪心的痛。记得腊月里父亲离家出门曾对我们说,今年赚了钱一定要给我们兄妹买一身很好看的衣服。可是现在,不要说衣服,连个躲风避雨的茅棚都没有。站在房前,望着这幢熟悉而又陌生的房子,一脸绝望和无奈。

半晌,站在寒风中衣着单薄只几天时间就衰老得不成样子的父亲,回头哽咽着说:“走吧!”父亲的意思先到老家去,等过完年再想办法。于是,我们跟着父亲向西南踽踽而行。一家五口就象被别人捣了巢的燕子,由父亲领着在灰蒙蒙的天空下,在冬天的山道上艰难地迁徒……

雪,开始下起来了。起先还是零零碎碎的几片,不一会功夫,便是铺天盖地。山岭、田野、村庄一下子全白了,满眼光灿灿的,让人简直辨别不出东西南北,雪地上只留下一路深深浅浅大大小小的脚印。父亲原先稳健的步子,现在变得有些蹒跚零乱了。

终于又翻了一道山后,忽然,父亲惊喜地对我们大叫:“你们快来看,还有花!还有花!”母亲对父亲的惊喜无动于衷,甚至嘟噜着责怪父亲是穷开心,在这场家庭变故中她早已是疲惫不堪摇摇欲坠了,哪还有心思看什么花?只有我们兄妹几个听了好兴奋探头朝父亲手指的方向望去——

真的是一丛不知名的野花,它金灿灿的花瓣抖落霜雪在寒风中美丽地摇曳着,在冬天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让谁都看到感到无比的惊讶。父亲吱咯吱咯踩着积雪慢慢地向那丛野花走过去,他俯首凝视了一会后,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我们呆呆地望着父亲,不知他想干些什么。过了许久,父亲小心地挑了一朵花儿摘下,揣在胸囗,站起来,回头朝我们走来。

风雪打在他身上,他雕塑般地坚毅刚强。父亲对我们说:“人活在世上过日子就免不了有个七灾八祸的,但只要能够挺住,一切就会好起来。你们看那些开在冬天里的花朵,它们不是在顽强地抗争着风雪吗?”我们睁大眼睛望着父亲,似懂非懂。

父亲把母亲和我们再一次搂在他怀里,给我们一一搓暖双手后,又继续前行了。尽管风雪越来越大,但雪地上那丛无名的野花和父亲的那番话却使我至今记忆犹新。

在冬天的阳光里

文/绿荷心语

在寒冷的冬天里,最喜欢有太阳的日子。清晨当你还躺在暖呼呼的被窝里的时候,一缕阳光照在窗帘上,大脑中马上反映出今天是个冬日暖阳高照的日子。马上起床拉开窗帘,阳光就照进了房间。心情也就跟着那阳光立刻明朗起来。

坐在阳光笼罩的房间里,冬天的暖阳照在脸上,把头枕在沙发上,轻轻地闭上眼睛,就感觉到眼前一片沌红。看着阳光照耀下的那一盆盆花草,吊篮翠绿,蟹爪兰正含苞待放。轻轻地拽下一片吊篮的叶子,贴在眼上,对着阳光,眼前就如一片绿地,仿佛自己不是在寒冬而是走在通往春天绿草茵茵的小路上,眼前的这一切都是冬日的阳光所赐。

在北风啸啸的冬天里,每当暖阳高照的时候,我都会到莲花湖公园里散步,走在叶无露树干,寒风吹吹霜草间,垂柳只见干枯枝条的湖边小路上,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虽然很冷但是披着阳光的外衣依然觉得暖暖的。只见那湖面上已经结了层薄薄的冰,站在湖边依稀还可以看见薄冰下静静躺在那里的湖水。没有了雀鸟啾鸣,只有白色的小桥和桥边的亭子,四处好静好静。阳光下你的心也显得格外的宁静和舒缓,我慢慢地走着,远处传来一阵阵歌声,那是一群退休的老人们自发组织的合唱团,每天都要到莲花湖边引吭高歌,听着那熟悉的老歌,仿佛一下子把你带回到了从前。时光匆匆而过,童年的一切好像就在眼前,鲜艳的红领巾飘荡在胸前,手中舍不得吃的糖果已经快溶化完,缤纷的气球,在骊歌中飘散。还有那成长之初,放飞的理想和憧憬,曾让你觉得世界充满爱与美好。曾经是多么渴望能长成一棵大树,虽不能参天如云,却也能玉树临风,曾经是多么渴望能化作一朵流云,自由自在,曾经是多么渴望……岁月的流逝,人生的悲欢离合,在走过的路上,在那一串串的脚印中,那深深浅浅的足迹中留下了爱恋的激情,友情的真诚,困境中的软弱和成长中的辉煌。此时过去的点点滴滴一起涌上心头,那些过往纯真的日子似远似近在脑海中翻滚。仰望蓝天看着那些放飞的风筝,却恍然明白原来早已回不去了。那些成长的时光,满是无法替代的美好,只能在晚年生活的闲暇时分,翻翻旧照片,走在幽静的小路上记起曾经单纯的自己和儿时的梦想。只有那歌声能陪你一起,回忆那当年的孩子气。

在冬日的暖阳下总觉得自己的心会渐渐地归于平和。坐在阳光照耀下的屋中,随便翻着自己喜欢的书看着或听几曲老歌和轻音乐,静静地享受着这美妙的时光,总有一种别样的情绪充盈在心中。想起老母亲,此时在做些什么,思乡之情让你抓起电话和远在家乡的老母亲唠上几句家常,听到母亲朗朗的笑声,我也开心地笑了。想起昔日的朋友在做什么,是不是还能想起我。想着女儿在忙什么,是不是工作还那样辛苦和忙碌。往昔的生活片段会时不时地从那遥远的记忆中蹦出来,使你觉得过去的事情并不陌生和遥远,只要想起就会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犹如那阳光照在身上一样。

在冬日的暖阳里,怀念那些早已离我远去的岁月,细细想着有那么多让你感觉温暖和亲切的人和事,亲人朋友,童年的稚事,成长的苦恼,生活中的痛苦和欢乐,虽然平淡,却让你相信岁月的美丽。犹如冬天里的一把火,燃烧着把你的心温暖。我突然觉得一个人无论觉得自己的财富或能力多么少于小,但是只要你拥有一颗平平淡淡的心,你就会在温暖的阳光下开心地生活,开心地笑着,开心地走着,开心地唱着,这是多么难得的富有啊!

故乡的冬天

文/王继怀

回乡下老家看望父母的哥哥发来飘着雪花的视频,也许是因为久离故乡的缘故,也许是在南方沿海工作,多年没见下雪的缘故,这段视频我看了好几遍,使我不由得想起儿时在老家生活的情景,想起故乡的冬天。

我的老家在一座大山的深处,记忆中大山里故乡的冬天既不像北国冬天那样到处冰天雪地,也不像我现在生活的城市,冬天繁花满树,温暖如春。故乡的冬天别具一番风味,有它独特的韵味。

故乡的冬天是美丽的,冬夏常青的松树、杉树、柏树、竹子穿上了黛绿装,落叶乔木枣树、梨树、梓树被寒风吹成了光胳膊,房前屋后菜园子里的白菜、萝卜、菠菜、大蒜、葱等冬菜一片绿油油,错落有致、生机勃勃,小溪也不结冰,依然哗啦啦地哼着歌,欢愉地从村子里流过……要是下雪,那银装素裹的故乡更是一幅美丽的山村淡墨画,虽然没有缤纷的五彩,却格外好看,让儿时的我们很是心醉。

儿时的故乡,冬天特别冷,没有暖气,也没有空调,家家户户都用火炉来取暖。记得在村小上学时,教室没有玻璃,也从不生火,坐在里面,如入冰窖,我们常常冻得手脚都生满冻疮,手握不了笔,脚走不了路。放学回来,我们兄妹第一件事就是去茶屋里的火炉边把生着冻疮的小手伸到熊熊的炭火上,烤得热乎发痒,感觉格外舒服。大山的冬天,夜来得早,也特别长,我们常常是一家人围坐在火炉边,父母在忙各自的事情,我们写作业或看借来的小人书,大家的事忙完后,我们也会在火炉上煨红薯,烤糍粑,拉着家常,听父母讲家族的故事和励志的故事,有时父亲还会从地窖拿出收藏的用来招待客人的物什分给我们吃,一家人其乐融融,那温馨的场景我现在还清晰地记得。

因为天气冷,乡亲们对冬日的阳光格外珍重。要是碰上了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的日子,对乡亲们来说那是一种奢侈的享受,也是一大乐事和美事,乡亲们三五成群地聚在晒谷坪里沐浴着温暖灿烂的阳光,有时甚至会像夏天吃晚饭一样,把午饭也放到屋外的太阳底下来吃。也有不少乡亲还会把被子什么的拿出来晒晒,去去湿,让晚上睡觉时更暖和……

记忆中,故乡的冬天每年都会下几场大雪。一场大雪把村子变成了童话般的世界。下雪时往往是晚上先下冰粒子,然后再是鹅毛般的大雪,大山里的冬夜万籁俱寂,静得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仿佛都听得见,下冰粒子时那细细碎碎清脆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有趣,让儿时的我们常常兴奋得很难入睡。第二天一早,父亲高兴地喊道:“孩子们,快起床,下雪了。”听到喊声,我一个鹞子翻身,迅速起床,打开门一看,一夜的雪使村子完全变样了,山上山下全白了,房顶、树枝、小路、田地,全都笼罩上了一层白茫茫的厚雪。行人在厚厚的雪上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留下一串串脚印,不远处偶有树丫被雪压断,发出清脆的响声。最开心的,我和小伙伴们在我家门前的那棵老梨树下堆雪人、掷雪球、打雪仗,雪球乱飞,欢声笑语此起彼伏,叫喊声把老梨树树枝上的雪都震落下来。

儿时的我喜欢冬天,还缘于冬天有过年。大人望插田,小孩望过年。孩提时的老家,乡亲们的日子都过得很紧巴,孩子们平时很难穿新衣服,吃到好东西,孩子们特别渴望过年,因为过年可以吃到平时很难一齐上桌的鸡鸭鱼肉,能穿上一年难得穿到的新衣服,过年这几天大人大多也不批评小孩,可以尽情地玩,还有压岁钱……

已有十余年未看到雪了,静夜回想,儿时的点滴又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真想回到久别的家乡……

冬天,凝望一棵树

文/王岚

冬天,凝望一棵树,你会有别样的收获。

冬季之外的树,树干周围环绕着繁茂的枝叶,枝叶间充斥着莺歌燕舞的欢腾,有花与果的芬芳,有蜜蜂和鸟儿的歌唱,此景此境,让树感受不到寂寞,但也无法真正沉下心来思考。那时,绿意和盎然充盈眼眸,视线也被枝叶遮挡,心也变得自负满满。

这和人的处境何其相似。得意时,周围花团锦簇,百鸟来栖,身旁的笑脸灿烂如锦霞,耳边的赞美动听似琴瑟。有这些看似美好的氛围熏染,眼前像涂抹上一层光晕,心绪如笼罩着一层迷雾。如此一来,每一日感觉都是良辰,任一地看着都有美景,看似美好无限,实则脱离了真实。

花,终归会凋谢;叶,终归会飘零。冬,总会来的。季节轮回,枯荣更替,植物躲不过,人也无法抗拒。待繁华落尽,百鸟别枝,冬天里的一棵树,就只剩下根本,它也成为一位深刻的哲人。人也是如此,当人生的冬天来临,人会变得冷静深刻,曾经模糊的变得清晰了,一度遮蔽的逐渐裸露,过去犹豫的日益坚定。

褪去了繁华热闹,远离了喧嚣浮躁,冬天的树,就像一位走过了繁荣,经历了沧桑的智者,独自屹立在风中,坦然接受严冬的洗礼,凄凄然,凛凛然。因为走出了虚幻,接触到真实,虽寂寂然却也欣欣然。谁能说,树的历程不是一个人真正成熟的必经之路?

冬天,凝望一棵树,见证繁与简的变换,感受繁华与落寞的更替,体验它的坦荡真实,感悟它的寂寥深刻,这种交流,虽然寂静无声,却直抵内心的最深处,可以从中读出一番未有的况味,可以体验一种冷静后的彻悟。这是一种深层的对话,更是一种思想的升华。

树如此,人亦然。人生也会走进冬天,无需悲观伤感,也不必慨叹寥落,人生的冬天更容易让人看清自己和世界,褪去了浮华,露出了萧瑟,看明白了,想透彻了,或许可以找到一种更高更妙曼的体验,那感觉宛如一个人独自站在青藏高原的屋脊上,眺望莽莽群山,尽管寂寞苍凉,但体验到了“寥廓江天万里霜”的壮阔,感受到了“八千里路云和月”的洒脱!

和人交往也是一样,有树叶遮蔽时,隐藏了太多,往往迂回曲折,他不是他,你不是你,等到抖落了枝叶与花朵,或许有些陌生,但却是真实的呈现,这让我想到了一句话:“和智者交流时,直接或许是最好的方式。”那是拆去彼此之间厚厚盾牌的面对,那是一种难得的真实坦诚。

站在一季冬,凝望一棵树,释然,明悟。

再见,冬天

文/马亚伟

年味儿渐浓,隐隐听到春天的呼唤。转头看,冬天正姗姗远去。走过了温馨而幸福的冬日时光,心中有不舍和留恋。

冬天像一位美丽的舞者,以雪为裳,把呼啸的北风当做舞动的旋律,上演了一幕幕冬之恋歌。她倾情演出,舞出了冬的风采和神韵。

冬天的画幅,永远是简洁疏朗的。冬天的出场也是简单的,不像秋天那样披一身华服,浓妆艳抹。冬天淡妆素裹,不施粉黛,坦露了大自然的本色。山清瘦而俏丽,仿佛北方佳人,倾城倾国。远远望去,青山隐隐,有着水墨画一样的淡远悠长的意境。水面冰封,欢腾的流水归于沉寂,冬天落入一个安详宁静的梦里。冬天的树,凌寒独立,呈现出厚重和深沉的气质,没有哪个季节的树,能够如此风骨傲然。冬天的大平原,一望无际,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壮美而辽阔。一切都是安静的,安静得像童话,让人想睡在长长的冬天,做一个个长长的梦。

冬天是一首抒情诗,我们在寒冷的韵脚中,却读出了温暖的主题。冬日里那些温暖的回忆,依旧清晰如昨。

风雪还没有到来时,我就收到母亲寄来的小棉袄——— 是做给我女儿的。季节的冷暖,总是母亲最先感知到。每年我都会收到这份如期而至的温暖,母亲的爱,能够触动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想着遥远的童年往事,想着母亲在家里惦念着我,觉得暖暖的。

朔风凛冽的日子,我收到远方的朋友寄来的一条围巾。围巾大红的颜色,像一团火。我把围巾围在脖子上,闻到了棉质和阳光的味道。朋友还写道:“有爱不觉天涯远,有梦不觉人生寒。”我和朋友相识于网络,我们交往了三年有余,虽未曾谋面,但心有灵犀。这个冬天,她让我感受到友情的温暖。天涯咫尺,有爱相随。

冬天的温暖,还来自于大家一路上的相扶相携。冬天奇寒之时到来,很多流落在异乡打工的人,没有办法再工作了。建筑工地上,也因为天冷停工了。那些在外打拼的人们,纷纷寻找其他的谋生方式。他们去工厂上班,或者卖菜、做清洁工,都在为小城默默奉献着。这个冬天,政府号召人们行动起来,给这些远离家乡的人送上一份爱,让他们感受到身在异乡的温暖。小城的人们,有的给他们推荐工作,有的帮他们解决租房问题和取暖问题,有的为他们协调工资问题。整个冬天,小城洋溢在浓浓的温情之中。

冬天本是万物休养生息的季节,一切都是缓慢的,温情的。我们把冬天的故事,悄悄铭刻在时光的年轮上。大自然传来春天的讯息,冬天就要离开了。心中有留恋,也有憧憬。

远山渐渐从沉睡中醒来,变得有了几分润泽。冰河解冻,流水欢歌,草木绿意萌动。春天追随着冬天的脚步,款款而来。寒来暑往,季节更替。对冬天说声再见,向春天问声你好。惟愿每一个季节,都留下美好的回忆,让生命的四季丰盈而温暖。

冬天里的春天

文/王雨葭

那个冬天,风信子却满怀春的温暖重生……

雪地上,一株风信子迎霜亭亭。

凛冽的寒风裹挟着冰雪呼啸肆虐,无情地划破她娇嫩的肌肤。

风信子却一语不发,只是默默地承受着刺骨的疼痛和僵冷。

风雪渐渐停了。

她露出一个疲倦的微笑,带着茎叶上的累累伤痕睡去。自冬以来,风信子日日如此。

这是这片雪地,最后一株存活的蓝色风信子。

她身旁的一棵忍冬担忧地望着她焦黄蜷缩着的枯叶。

不知道,这个寒冬,她能否熬过……

“啊!”风信子疼痛地在冰雪中战栗着惊醒。

这是这个冬天最烈的一场雪,不,是风暴。

风像尖锐的刀刃,割划着她的残枝败叶;雪已冻成冰凌,像细小的玻璃碴刺破了她的枯茎余根。

风信子觉得自己仿佛冻僵了,疼痛却又那么清晰刻骨。

她疲倦极了,累极了。

生的疼痛令风信子困倦,死的冰冷却又让她清醒。

风信子被折磨得奄奄一息。

自己真的能活下去吗?

她绝望地想着,又沉沉睡去。

似乎是梦里,四周的黑暗无垠地蔓延开去……风信子不禁恐惧地颤抖着,她柔弱年轻的生命几近消亡,他必须面对的是……死?

风信子根须下忽然现出沼泽般的软和,她尖叫着挣扎,无助地沉溺而无法摆脱,身上的伤使她疲累,痛楚几乎让风信子失去了理智……

在一片窒息的黑暗中,她想:她必须得活下去!风信子似乎看到了早春初夏,她蓝色的花朵串成铃铛的美丽,活泼地笑着,闹着。

“我在开花!”她们在笑。

“我在开花!”他们嚷嚷。

就连她那碧绿的叶子也精神地染成最饱满鲜活的颜色,在暖风中温情地摇曳。

那抹蓝色,纯净安宁,美得让风信子心疼。

她忽然就变得坚定起来,无畏疼痛,无畏霜寒,不再彷徨。

雪再大,风再狂,风信子不再惧怕。

雪碴割破了她娇嫩的肌肤,剧烈的疼痛瞬间就被一片温柔的蓝浸湿;寒风冻僵了她柔弱的躯体,刺骨的寒冷眨眼就被一捧温暖的蓝环抱。

雪地荒芜凄凉,风信子的心里却装着原野的鲜绿,满满的生机。

她的身旁,是荒凉的寒冬;

她的心里,却装着整个春天的温暖。

风信子想着,念着,盼着。

那一片春的蓝啊!

心怀梦想,她无所畏惧!

“嗨,风信子!”

她睁开朦胧的睡眼,惊喜地看见,忍冬在这个早春朝她微笑。

那个冬天,风信子满怀着春天般的蓝色温暖,重获新生。

冬天的树

文/马亚伟

去郊外,迎面看到一棵落光了叶子的白杨树。这棵大树在城乡结合地带,界碑一样矗立着。树的东面,就是千里沃野。广袤的自然与喧嚣的城市仅仅一树之隔。

这棵树我见过,春夏之际,它高大蓊郁,密不透风的枝叶撑起一顶绿色的大伞,村里的村民有时会到树下纳凉。这棵大树太粗了,粗得让人想到它在地底下盆根错节的样子,它的根须一定庞大到无以复加的程度。城市的好几次版图扩张,都止于它的脚下。

仰望这棵树,我不由凛然一震。我第一次注意到它落光了叶子的样子。那一刻,我想到了一个词——风骨。是的,朔风凛冽中,它就那么有风骨地站立着。它褪去了春夏季雍容的华服,坦露出健壮坚硬的骨骼。它不再用宽大的叶子歌唱春花秋月,而是用寒风中的长吟来诵读冬的诗篇。它置身旷野,仿佛一位身披铠甲的将军,你看它多么胸有成竹,它知道风刀霜剑将会来袭,大军即将压境,它不慌不忙地抖落了最后一片枯叶,准备迎接一场史诗般壮烈的战役。

它要迎战冬天了。它擎起手臂,屹立在北方的原野上,撑起一方天地,无惧无畏、坚强隐忍。一场霜冻,让世界陷入寒冷之中,生灵们心惊胆战地躲了起来,可是它没有丝毫畏惧。风声呼啸,它却在寒风中唱起欢歌,显出慷慨豪迈的气概。它的枝桠直指高空,像是必胜的手势。狂风一次次吹响号角,它依旧是威风凛凛的样子,欢乐地投入战斗。因为有它,冬天并不显得萧条冷寂。它傲然挺立、昂扬向上,张开手臂与遥远的阳光紧紧相握。有一两只麻雀飞过枝头,它也友好地打着招呼。它在乐观昂扬地迎战,胜利一定是属于它的。

冬天的树,是大自然中真正的智者。它历经风霜,看尽人世沧桑,修炼出一颗豁达淡然的心;它卓然独立,多少岁月浮沉都在它眼底飘过。不管多么地动山摇的变迁,它都是一副我自岿然不动的神态。它与蓝天大地为友,胸怀博大得能够装得下春夏秋冬,性情坚毅得能够承受得住风雪霜寒。没有什么能让它弯下腰来,也没有什么能够撼动它。自然界的一切痛击来临时,它都会豪壮地一饮而尽,毫不畏惧。

冬天的树,直指高空,它无言地昭示人们:要怀揣一颗火热的心,承受一切属于自己的厄运,耐心等待着温暖的降临,坚韧地走过冬季,才会迎来春暖花开。

一棵树,只有经历过无数个冬天,才能牢牢地扎根于大地,昂然挺立。

那些关于寒冷的记忆

文/小玉米

听说广东前两天大部分地区飘起了雪,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观,可惜珠海没下雪,又觉得有些欣喜,至少珠海的天气还没有冷到吧雨冻成雪的程度。天空中落下的依然是丝丝柔柔的雨,落在地上默不出声,没有化成白白的雪花或者是滑滑的冰面,一切照常。

只是,气温降了好多,3~4℃的天气,以前从来不曾经历过的寒冷,冷得只能静坐室内,吟赏烟霞。2016年的这次大冷天,我是会印象深刻的。我怕冷,我没经历过这种寒冷的气候,好像对这种天气敬而远之,一方又庆幸自己生长在四季温暖的南方地区,庆幸自己经历的寒冬将会是非常短暂的时刻,过几天,这一切便会过去,紧接着的,又会是一幕幕冬阳笑语。

说起关于冷寒冷的记忆,确实不多,能想起的,大部分是冬日里的温暖小事。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南方人,打小生活在温热的潮汕地区,根本没有领略过来自大自然严寒的挑战。南方人一说冷,北方人就会笑。南方的冷真的比不上北方,但南方人经历的冷,是对比平日里阳光和煦的湿冷,阴雨绵绵的冬天最恐怖。

我从小没有离开过父母,一直在普宁小镇温暖的家成长。普宁也会有冬天,但是不是特别地冷,即使真的会冷,妈妈就会提前给我准备好厚衣服,时时刻刻提醒着我记得穿。家里永远都会有妈妈热着的饭菜,洗澡永远都会是妈妈帮忙备好热水。口渴也不用说,或者不口渴时,妈妈会提醒我盛在水杯里的水快凉了,赶紧喝。冬天光着脚丫走在地上,妈妈会大叫着迎面扔来一双袜子。冬天的晚上,我习惯跟妈妈一起睡,最早钻进被窝的是我,早上是妈妈起床煮饭,等到太阳晒屁股,最晚钻出被窝的是我。

记忆里一直都是温暖的冬天。

家乡在过年前的这些天比较冷,家里会在家门上挂上一席帘子,以抵挡风的潜入。帘子是用竹子做声的,回想起来有点古风的韵味。因为农村家家户户平日里在白天都是不关家门的,除非家里人要睡午觉或者不在家,所以弄个帘子挡挡风还是有必要的,又觉得这是一种闲情逸致,现在想想还是觉得闲情逸致呢。

过年的时候,在初六的早晨是要早起床拜神的,全村人在一大片空地上举行拜神仪式。天快亮时,会响起三声大炮仗,我是被炮声惊醒的,但是醒来后还是离不开暖暖的被窝,尽管外面的热闹非凡尽在炮声中和邻里的脚步声中。大人们是期待新年是大冷天的,因为准备了好多新年的东西和鸡鸭鱼肉、粿,这些东西在温热条件下保存不久。

而关于上学的寒冷记忆,其实也不是很多。

上小学初中时,冬天倒不是觉得很冷,吃饱喝足,在妈妈的层层包裹下全副武装去上学,即使踩单车也不是很冷。

在侨中的那三年,是住宿生活,住在学校,一周回家一次,挨冻程度也没有特别印象深刻。侨中我们遇到了六个人,一起住进家的宿舍,真的很温暖,跟着这一群笑得比向日葵灿烂的舍友,冬日里一起滚进被窝里,一点也不觉得冷。还有丹燕的那只龙猫电暖宝,想起来都觉得温暖呢。青春和阳光是那时候高中最明朗的记忆。

印象深刻的还是离我最近的,在二中复读那一年的那些事,一些在深渊里拼命汲取阳光的故事。

好怀念复读那时候,把咳嗽水放在课桌上,咳嗽了就喝一口,继续听课和做题的日子。

那时候爸妈不在家里,也是因为复读,学习态度转正,用以再次迎接高考那一刻。我很少回家,家里没人在,会觉得冷清,呆在学校反而可以将生活过得一成不变,要知道,当时稳定安静的心态来学习对于我们是多么重要。

那时候大家都是挺容易感冒的,班里这个同学感冒了,他的同桌、前后桌都会跟着感冒。班里会经常听见咳嗽声,也怪怀念的。“哎,我喉咙不舒服,有药吗?”“没有,得去医务室看看了。”“哦我有,这儿,记得多喝热水。”我感冒是不发烧的,直接转成咳嗽,跟激光枪一样一开咳就停不下来,咳几天,吵着周围同学。那时候一只手拿笔,一只手揣衣兜,咳了就喝一小口放课桌上的三九咳嗽水,现在想起反而特怀念,又装不像林黛玉,只有同桌帮你跑去打热水回教室,一开咳,冰璇同桌就来个眉头紧锁,不是吵到她,而是她那浮夸的嘘寒问暖的表情,感觉很温暖很搞笑呢,而且带着咳嗽声去找班主任请假还是挺方便的。

二中新校区位于山区位置,冬天是很寒冷的,而我们平日里洗澡的公共厕所一到冬天,风会嗖嗖钻进来,顶着寒风将衣服和水桶提到宿舍走廊尽头的厕所,那个距离已经使心里发毛了。呀,风这么大厕所还进风,你脱衣服水泼上去……哦,会冻死的。尽管这样想还是排着队等洗澡。洗衣服的时候更刺激,不过洗完澡顺便洗衣服倒不是觉得很寒冷,只是阴冷的冬天衣服晾不干,又冷又湿的冬天真有点难熬。我记得真真的床上有一只大型的哆啦A梦,冬天里她的床是很温暖的,真真冬天里的手会被冻得发红,戴着手套洗衣服还是会痛。很心疼这女孩,大家都是在寒冬里挤出来的温暖岁月的笑容。

冬天夜修的时候也是仿佛在做生死两茫茫的抉择,通常是洗完澡洗完衣服就不想再吃夜修了,想躺床上,开着小台灯,学习或者其它,或者干脆睡觉。于是在不去夜修的晚上,我在宿舍里遇见了同样不去夜修的真真,东哥。

东哥,这个人很洒脱,不想去夜修就不去夜修,想回家就回家,只是需要有个人陪,他是不甘寂寞的孩子。这个孩子冬天还很淡定的说冷死了,夏天会很淡定的说热死了,还有东哥的声音很甜,唱起歌来很尖。真真,她的床位无论冬天夏天,都是有床帘遮住的,活像一个密室,可是冬天的时候就显得特温馨。我记得有一个我们两个都没有去上夜修的冬季寒冷的晚上,我坐真真床上聊天,了解了她许多许多,那个特别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常说自己不要嫁人的女生。

我记得一次夜修我在床上看过一部电影《虞美人盛开的上坡》,我那个清凉平静的故事,在冬日里的被窝里不慌不忙地上演着。眼里尽是蓝蓝的海面,白白的浪花,扬帆起航的船,以及船上呼噜噜的号角声。看完再躺一会儿,刚好同学夜宵回来了,灯开了,整个世界都亮了。又回到现实世界,又是一个浪费了一个夜修的晚上,先睡觉,明天好好学习。那时候总是这样想……

本来每天6点起床的,学校铃声一响,我便起床洗漱,吃早餐,去教室早读,后来天一转凉,整个习惯几近崩溃,直到来年春天。对于我来说,冬天的早餐和早读说次于寒冷的,几乎是睡到宿管阿姨查宿舍赶人。我还记得一个冬夜,我和东哥、冰璇逃下半节夜修,去小卖部买雪条到操场上啃……呀,原来我浪费了这么多个夜修,这么多那年与学习无关的,寒冷的记忆。

但所幸我们真的努力过了,能体会努力的感觉真的很好,在想想大学的自己已经丧失了当年冬日的勇敢乐观,无论对于天气,还是对于学习。可是就是再也努力不起来了,只是乖乖做一个不补考的学生。

真的感谢比别人多出来的一年高中,体会到的感觉无以言表,就是因为这份满足让记忆变得更加有意义,有些故事只能说给某人听,因为有些故事说出来只有某些人懂。

愿生活明媚,心态向阳。好好写字。

送别冬天

文/诉衷

江南的春天早该被满丝满眼的绿占领了吧?别的不说,单是那西湖的水面,只怕早绿透了眼睛,便是那灵隐寺旁的三生石,只怕也绿到了石头缝里。而北方的冬天,还死乞白赖地不走,蜷缩在屋檐的冰凌下,悬挂在路旁的干枝上,紧紧抓住瑟瑟寒风的尾巴飘摇,只怕一松手,就再也没有立锥之地了吧?

然而,苟延残喘的冬天还能坚持多久呢?该去的终归会去,该来的总会来的,天下事皆是如此,谁又能够阻挡呢?

一个朋友,在风雨飘摇的动荡婚姻中坚守数年,妻子还是跟人走了。朋友说,我无能啊,我留不住她。我不禁哑然失笑,为什么要留呢?其实,爱情哪是留便留得住的?留住的,便是一截腐烂的婚姻朽木,可焉知不是扼杀了两朵待放的爱情之花?大势已去,且随它去吧!我看到朋友的眼睛亮了一下,仿似早春的杨柳枝上抽出的嫩芽。我请他在全市最好的酒店喝酒,不是为了安慰受伤的心灵,只是为了——送别他心中的冬天。

我和他举杯共饮,我是在庆祝,他是在浇愁。我问他,为什么拖了这么多年?他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数出了一大堆理由——曾经的爱放不下,怕同事们说闲话,担心孩子受伤害,总之,就是未来的路不知道怎么走。他说,就像走路,抬起脚又放下,放下脚又抬起,犹豫不决,到头来,不过是原地踏步。我忽然想起一个作家说的话。

我说,你站起来,走两步。他愕然,但还是照做了。

我说,你看,只有踏踏实实放下一只脚,另一只脚才能迈出去。不知道这是不是那个作家的原话,大致是这个意思。因为担心后果而犹豫不决,只会永远止步不前。与其担心害怕,不如学会放下。纵使不能如徐志摩“挥一挥衣袖”那般潇洒,但也要知道——放下不是失去,而是为了更好地获得,放下,是大智慧。背在身上的东西越多,越是不舍得放下,可是一旦放下了,却也不觉得有什么了不得。天下事往往如此。

我看到朋友的眼睛又亮了一下,仿似仲春的杨柳枝上长出的新叶。我们再举杯,这次,我们有些心照不宣——为了送别他心中的冬天。

酒毕,我俩去公园散步。虽然已是二月,虽然正是正午时分,但公园里还是满眼的萧瑟。游人三三两两,纵不是“万径人踪灭”,但湖岸边一艘凄凉寂寞的小游船上,坐着一位老大爷在独自发呆,倒也颇有些“孤舟蓑笠翁”的意境了。

朋友咬牙切齿地说,我猜这位老大爷,心里满是恨。我不禁一惊。苏小妹说,心中有佛,眼里就有佛;心中有牛粪,看什么都是牛粪。看来朋友的心里还有冰凝的仇恨。我想证明他猜错了,拉他快步走到老大爷面前:“大爷,您在看什么呢?这儿冷乎乎的,什么也没有啊!”

老大爷没料到有人搭讪,看了我们一眼,说,怎么能什么也没有呢?你看,这湖面的冰已经融化一半了,这是春天来了的信号。还有,湖边的柳树,冬天时候是缩着身子的,你仔细看,现在已经伸直了,只是还没有发出绿芽。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尽管树枝还是光秃秃的,但是姿态好像和冬天真不一样了,似乎真的站直了呢。

大爷笑呵呵地说,我呀,我是来这儿迎接春天来了,我把它迎来了,就拉着老伴出来看看。老伴喜欢春天,暖和,心里也跟着暖和。

我的心忽然明朗起来,那光秃秃的树,那冷冰冰的桥,那空荡荡的湖,怎么看上去都是那么笑吟吟,那么乐悠悠,那么兴冲冲。当我的心里满是春意盎然的时候,我心里的冬天早已逃之夭夭了。我问朋友,你看见春天了吗?朋友不好意思地笑了,说,我以为老大爷孤独地坐在这儿,一定是心里恨意难平,我怎么能知道他居然是在迎接春天呢?我说,春天就在你心里,我还给你费劲半天。我似乎看到他眼睛在发亮,仿似盛春时节,垂柳枝条上折射的阳光。

冬天,还用送别吗?如果你紧紧搂着心里的冬天不放,即使身在江南,那满眼的绿意又能怎样呢?该放下的放下,该迎接的迎接吧!

我又想起了江南那绿到骨头缝里的绿了,西湖的春,向万里之遥的北国之春,该发出贺电和邀请函了吧?!

秋去冬来

文/寅叶子

秋去冬来,我扯着秋天的裙摆,死活赖着不走,因为秋韵我还没有欣赏够,可时间告诉我,下一季更靓、更丽、更有看头,你若不走,我走!于是乎,我被时间抛弃了。

初秋、中秋、晚秋,一秋落寞一秋,且秋秋零惆,至到最后,演变成了殇秋,望着池塘里凄惨惨的焦荷,我不得不走,我怕我的怜悯心会流泪、会滴血、会抽嗦,为殇秋而歇候。

坠入殇秋,耐不住寂寞,没了作伴,我失魂落魄,拖着疲惫恙恙的躯体,像个落单的孤雁,缓缓地来到冬季的门口,推开冬门,一阵寒气嗖嗖,我抱着孤独拱进了冰冰凉的被窝,任凭刺骨寒风狂掠。

梦里,我仍然沉浸在秋韵里陶醉,享受那份秋水盈盈的飘柔,享受菊花荡漾的欣喜,享受枫叶漫漫的景象,享受丰收喜庆的欢乐,满足我的那份贪腻心,对秋天的钟情,我难已取舍…

“北风哪个吹啊吹…雪花哪个飘啊飘…雪花哪个飘啊飘,年来,来到噢……”一曲《白毛女》的曲调,把我从梦中唤醒,我推开冬窗,时间告诉我,你看,这漫天飞舞的绒雪,像不像天上仙女散的花?洁白、唯美、轻盈;你再看,那山、那林、那旷野,被白雪装扮的如此靓丽、璀璨;你还看,八哥采雪、喜鹊挑逗、银狐打闹、腊梅摇头,那都是冬天的繁景和瑞气,且问,冬天哪里不好?告诉你,对春姑娘、夏情哥、秋韵嫂来说,冬天的繁景是可遇不可求的,你就知足吧!羞愧的我,被时间说服了。

见异思迁,我发现,冰上芭蕾,着实醉情,火树银花,真的分外娇娆,冬天的娇媚与秋天的浪漫相比较,确实更胜一筹。

觅远处,雪地里传来大人与孩子的嬉闹声,打雪仗的、滑雪橇的、堆雪人的、琢冰雕的,把冬天折腾的沸沸扬扬,望着这番热闹场景,我被风花雪月迷住了……

与冬有缘

文/李凤高

冬天,对于我来说,是家,是归属。

奶奶在相隔不到四天的时间里,先后得了两个大胖孙子,接到喜讯后,自然乐得合不拢嘴,老人家乐呵呵地给我取名字:这孩子冬天生的,就叫冬生吧。

冬天里,北风呼啸,雪花飘飘。母亲说,我家住的是土坯房,一面烧着火墙,烤得眼睛直流泪,另一面墙上却挂着雪白的寒霜!

我在冬天里出生,在冬天里成长,冬天赋予我无畏、坚韧的性格。

在我出生第二年的秋天,父亲因为矿难离开了人世。自此,作为家中的小小男子汉,我与母亲过着相依为命的生活。

上世纪七十年代,生产队里分地瓜,一堆堆都插上名号,人家都写大人的名字,而分给我家的那堆却标注着我的乳名:“冬生”。

在母亲眼里,我已经成为顶天立地的小小男子汉了,更是她唯一的依靠与希望!

我学习比较用功,在小学期末考试中曾取得全班总分第一名的成绩,母亲知道后脸上自然乐开了花,自豪之情溢于言表:“我儿子考上头名状元喽!我儿子考了头名状元喽!”引来叔伯婶子大娘们齐刷刷的羡慕眼神。

长大后,我接父亲的班,来矿上工作,矿区广播站成为我的精神港湾。经过努力,我写的一篇篇消息、通讯、散文、诗歌……通过播音员那如糖似蜜的声音播出,听得我心里美,写作的热情越烧越旺。很多时候,母亲是与我一同站在广播站大楼前收听的。她边听边夸我:“我儿就是上进!”我用第一笔稿费7元钱买来鱼罐头和啤酒,母亲一边吃一边夸我孝顺,当时我觉得真的好幸福、好幸福。

令我没想到的是,我这个在寒冬里出生的人,却干上了锻工车间里燥热的炉前工作!一个夏天下来,脸及前胸至少要脱两层皮。我不以为苦,反以为乐,美其名曰:就当做美容了。

知识改变命运。后来几经努力,我考取了所在企业的职工大学,步入了知识的殿堂,梦想终于照亮了现实。

冬天凝练而冷竣,敛成我不甘向命运低头的秉性,冬生是我的乳名,是我生命的重要符号。每当走进寒冬,看到漫天飞舞的雪花,我就会眉飞色舞,欣喜若狂。我自豪,今生与冬有缘,使我性情如冰,遇冷益坚,不惧命运挑战;遇热则融,化作清流润心田。

品味初冬

文/陈树庆

北风潜入悄无声,未品浓秋已立冬。当人们还沉浸在色彩斑斓的秋景中,立冬已踩着厚厚的落叶,急不可待地走来了。

对于冬日,总有一种无法释怀的向往。作家冯骥才在《冬日絮语》中,写冬意最浓的那些天,屋里的热气和窗外的阳光一起努力,将冻结玻璃上的冰雪融化;它总是先从中间化开,再向四边蔓延。透过这美妙的冰洞,他发现原来严冬的世界才是最明亮的。作家冯骥才把不尽的思绪揉进冬日里去,让人感悟到,只有到了冬天,才能实实在在触摸到岁月的存在。冬天为文人带来了闲情雅趣,文人的精美篇章,更使冬天韵味无穷。

对于我们凡夫俗子,冬天给我们的印象是寒冷的、单调的、乏味的、枯燥的。古时民间以立冬为冬季的开始,《月令七十二候集解》中说:“立,建始也”,又说:“冬,终也,万物收藏也!”意思是说,冬季从现在开始,农作物全部收晒、入库,有些动物也要藏起来准备冬眠了。初冬的风带着寒意,在曾经色彩斑斓的原野上罩上一层淡淡的冷意,随之而来的是寒风凛冽、冰封雪飘的冬天。

收割过的原野上,没有了庄稼,没有了野草,如同一位刚养儿育女后疲倦的母亲,在进行短暂的歇息,缄默地思考着来年的奉献。树木撒落了叶子,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北风在原野上肆无忌惮地呼啸着,一向默默不语,扎根原野的树木更加岑寂了,擎着或粗壮或纤细的枝桠,朴拙地望着四围,一群麻雀呼啦啦在其上飞翔。枯黄了的荷枝荷叶立于池塘中,倒影呈现出几何线条的千娇百媚,宛如疏朗的旋律楚楚动人,随风摇曳,荡漾起扑朔迷离的绰约风姿。肺腑吸进清冽的空气,胸腔里回荡着清凉的惬意。天地之间,听不见纷争尘嚣,只有空旷的原野,裸裸的村庄,深而长的静寂得似乎凝固。村中大街小巷也寥落了,寂静了,做生意的村店也早早关了门,昔日热闹的盛况,笑语欢颜,似在眼前,似乎又很渺远。昔日好不热闹的巷口老槐树下也安静了,风声呼呼而过。常坐在巷口老槐树下的老人,卷缩在火炉旁絮叨着旧事或者打瞌睡。清早,农人“吱呀”地打开房门,茫茫的银白刺眼的直逼过来。农人眯缝着双眼,脸上的皱纹溢出不易察觉的欣喜。村落里三三两两的人走了出来,呵一口气,搓一搓手,走到自家的麦地,蹲下身,抓一把初雪在手上掂掂,在唇边嗅嗅,又抖落下去,心里盛满踏实和惬意。一场初雪下来,“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风雪让冬天愈加静寂了。庄户人家用树疙瘩烧起了火炉,男女老幼绕炉而坐,话桑麻之经,说逸闻趣事,他们没有更多的话题,他们的话题,深藏在村外积雪下的土壤里。熊熊燃烧的火炉上炖着喷香的腊肉,炭火边烤着硕大的红薯。在冬枝掩映的时光之中,温情慢慢荡漾开来,远远的村落悄无声息,沉浸在一片白纱裹着的世界里。

初冬是个悠然自得的时节,在我看来,秋天已完成了它的使命,农人挂起锄头,再也不用为播种和收获忙碌了,牛拴在棚屋里,温上一壶酒,轻轻地酌着,不紧不慢地咀嚼着时光,静享冬日里的宁静时光,慢慢地品味初冬的充实,等待着来年开春长出新芽。

冬天的扉页

文/周亮红

岁月列车悄然开过一趟趟,到达立冬站点。天地间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细心揣摩制作着冬天这本厚重质朴书籍的扉页。

立冬似乎有些矛盾。“北风往复几寒凉,疏木摇空半绿黄。”虽枯草半黄,树木半秃,但野菊吐蕊,枫叶飘红。一场寒风,落叶缤纷,满目萧条,几日天气晴朗,阳光又有了秋的温煦;一场冬雨,凄凄切切,万物凋零,过几日天高云淡,万物重回了勃勃生机。季节的步子总是那样慢腾腾,悠悠然,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在秋与冬之间。就像上了年岁的人们,总是沉醉清甜往事,总想挽留青春红颜,总爱回忆青葱岁月,不愿老去。

立冬意味着收藏。《月令七十二候集解》:“立,建始也;冬,终也,万物收藏也!”立是开始,冬是结束,古人把冬天的第一个节气命名为“立冬”,提醒人们一年最后一个季节开始了。过了立冬,温度会一天比一天低,该为严寒天气作准备了。“眼边管领闲风景,不识人间更有忙”。空旷的田野静静地躺卧着,庄稼被收割殆尽,丰收的果实全部运回了家。父亲把冬天吃的粮食装进谷仓,烤火的树兜堆满灶炕,母亲把晒干的豆子塞进玻璃瓶,成串的辣椒挂满墙壁。立冬告诉人们,要用心生活,才会收获幸福。

立冬也是美食节。“立冬补冬,补嘴空”。南北方的饮食习俗不一样。在北方,立冬要吃饺子,再喝点小酒,有“饺子就酒,越吃越有”的说法。立冬当晚,屋外寒风暂起,屋里热气腾腾,一家人吃着刚出锅的饺子,蘸着蒜泥和醋,再烫壶小酒,其乐融融。南方人的立冬节日餐通常是鸡鸭鱼肉,萝卜炖狗肉羊肉、药草与鸡鸭文火同炖等菜品都是南方人立冬进补的最爱。还有,立冬是一年里熏腊菜的最佳时节。冬日暖阳下,各家各户的竹竿上挂满着鱼、肉、鸡等,香味在阳光下芬芳。经历春种夏耘秋收,人们从冬至开始享受美好生活。

立冬还是浪漫的。“冻笔新诗懒写,寒炉美酒时温。醉看墨花月白,恍疑雪满前村。”在“立冬”之夜,在微醺中,李白竟将月光当作了满地雪花,真不负浪漫主义大诗人称谓。而我,每每看见“冬”字,就会听见雪落下的声音,就会想到“飞雪杨花”和“未若柳絮因风起”的典故,眼前一片银色世界,盼望着更深的冬的来临。

四季岁月总是轮回流转,写满弯弯曲曲的故事。冬至,何不放下一切,欣然打开冬天的扉页,开启一段崭新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