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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文章

2022/12/14散文诗歌

草原文章(精选30篇)

孩子,加油

文/察哈尔阿娜尔

孩子,我知道你喜欢别人这样称呼你,今天,就让我们进行一次畅谈。

孩子,我想你不论何时何地,你首先要做的事就是感恩,感谢博大的生命,使你能够在这美好的人间快乐地生活:亲近自然,享受亲情和友情,体味酸甜苦辣。因此,不管现在抑或是未来,无论你要面对怎样的风雨,你都应当怀着一颗感恩的心,活着,是最大的幸福!我知道,对于亲朋好友、老师同学,你充满感激。你要努力,努力,再努力,回报无数人给予你的关心和爱护;同时也要力所能及地帮助他人,用真诚将这些关爱传递。

孩子,你拼搏着,奋斗着,希望自己足够优秀。在付出汗水之前,你始终要铭记:优秀的人,首先具有高尚的人格。坚毅、勇敢、从容、勤奋······这些品质你都应当具备并且发扬光大。最重要的是,你要永葆一颗善心。“上善若水,厚德载物”,即使再多的人埋怨着社会的不公,世态的丑恶,人性的缺失,你依然要坚信:这个世界是最美好的。善,是成人的基石,成事的保障。不管你的未来是如愿以偿还是事与愿违,你都要保持自己的本色。你是草原的孩子,草原人的淳朴与友善,你不可丢弃。

孩子,学业或是生活中,总有一些事情不能如你所愿。我理解你的忧虑与苦闷,但生活本身不能改变,能改变的,只有你的态度。坎坷是你必须要经历的,痛苦是你必须要体验的。还记得普希金的那首诗吗?“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忧郁的日子里需要镇静/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孩子,我希望你时刻保持着发自内心的微笑,积极乐观地生活。

孩子,我真切地知道,你渴望自己完美。“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击水三千里”,你要学会自信。孩子,你热爱着那辽阔草原,爱着那一株株小草。小草“没有花香,没有树高”却“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他们是你的榜样:小小的身躯蕴含着顽强的生命力,狂风、烈日、暴雨都不能摧毁他们。孩子,现在的你便如同一颗小草,很渺小,很卑微,但是你要拥有强大的力量,相信自己终会变成那辽阔的海洋。孩子,让我们做一个约定:抛却心中的所有杂念,心无旁骛、全力以赴地追求梦想。即使你是世界上最差的人,终要通过努力成为有用的人,优秀的人,卓越的人,大写的人!

孩子,明年的今天,你将要走进高考的考场。高考的重要性,你已心知肚明。努力吧,孩子!追梦的过程固然辛苦,但那种快乐也是独一无二的。“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你要坚持你的勤奋,虽然你不聪明,但你要坚信:天道酬勤,你的汗水永远不会辜负你!我希望你能正视这场考试,在这365天里,用知识武装自己,用充分的准备迎接他的到来。加油,孩子!

孩子,你有着广泛的兴趣,你喜欢在文字的世界里徜徉,也钟爱用文字记录心路;你喜爱在音符的海洋里遨游,马头琴、蒙古筝的天籁之音扣动着你的心弦;你热衷在色彩的天空中翱翔,手执“狼毫”,书写心迹。孩子,虽然这些爱好你并不擅长,但你依然要坚持,有了这些兴趣的点缀,你的人生才能愈加多彩斑斓。

孩子,你最爱聆听那首“我的根在草原”:走遍了山山水水/美不过辽阔的草原/听遍了四海歌声/还是牧歌最动人/我是父亲心爱的骏马/永远爱恋着草原/无论在哪里/我的根在草原……这首歌唱出了你的心声,你像爱恋母亲一样爱恋着草原,无论你走到哪里,你都要铭记:你是草原的孩子,草原是你灵魂的根。竭尽全力为家乡作出贡献,是你的责任和使命!

孩子,铭记你的理想,不断地充实自己。希望当你步入“成年”门槛的那一刻,拥有健全的人格,才华横溢,考取到心仪的学府。孩子,加油!我永远祝福你。孩子,我要告诉你:生命赋予你活着的权利就是要让你优秀!

淮上草原

文/从丽

“春风江上路,不觉到君家。”我是一个懒人,早听说春天来了,可迟迟没去拜访。趁着天好,和同伴一起,投入春天的怀抱。

透过车窗,远处的天那么清晰,只觉阵阵流云掠过,在眼前转瞬即逝。下了车,抬头望,天空湛蓝湛蓝的,洁白的云朵在头顶飘忽,在软软的春风里游走。时而幻化为成群的牛羊,时而变化为似锦的繁花,时而随风流动……用她婀娜的身姿把天空装点得柔和、奇幻、美丽。不禁怦然心动,多想扯一缕白云围在颈间,随她一起飞向蓝天。

此刻,那悠悠的淮河,并不寂寞,夹岸而生的绿柳,把长长的柳枝探入水中,微风轻抚,水面荡起点点涟漪。春江水暖,戏水的鹅鸭,嘎嘎嘎地唱和着,与那悠远的笛声,合成一曲美妙的交响乐。那不时闪现的湖泊,或大或小,或方或圆,阡陌交通,绿草红花,鸟飞蝶点……这些湖泊,与鱼虾嬉戏,与花草为伴,与淮河为邻。几个小湖中间还冒出“小岛”来,几棵枝条稀疏、顽强生长的小树,拼命护着身下的“小岛”。那一座座庄台,面对悠悠的河水,似乎在向人们诉说淮河故道的历史沧桑,描摹家乡的美好愿景。怪不得人们都说:走千走万,不如淮河两岸。

最美人间四月天,草绿得春意更浓了。几经周折,终于来到淮上草原,那无边的绿一下子把心也染绿了。在草地上坐着、躺着、打几个滚……把身心都融入绿地中。无意间,发现绿草地上出现一袭红毯,哦,是多情的男女在拍婚纱照,执手轻述,温情似水……无边的浪漫在草地上弥散开来。

谁言繁花无情思,姹紫嫣红动春心,最美的主角当数那些娇艳的花。草开花,树开花,花开花,颜色各异,五彩缤纷。庄台人家园子里的花开了,大朵大朵的绣球挤满枝头,樱花娇艳欲滴,小白花如繁星闪耀。堤坝上,满满的油菜花在风中摇头摆尾,招蜂引蝶,许多不知名的野花也来凑热闹,不用多走,你便可以摘到满怀的野花,扎成花束,编成花环,戴在头上,那叫一个美。“沾衣欲湿杏花雨”,这时,若下点小雨就更美了。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慎城。”春风里,去了淮上草原,还未归来,已又向往。

走笔新疆特克斯

文/吴晓波

喀拉峻草原

你从古老的哈萨克语种里飘落下来,2848平方公里,高扬成特克斯齐至腰身的发际。

牧草繁茂,质地优良。春夏秋冬生产的天然染料,调和出你四季不同的发色。

喀拉峻山东西飞驰。云岭雪杉高大垂直、葱翠泼墨,以古近纪的风骨,给你插上一枚雄性的发簪,挽住一个千年不变的耀眼名词——喀拉峻。

白色的毡房从五千年劳作文明的辞典里分娩,凸起为喀拉峻草原上母性的符号。牧民们黝黑青铜的双手,顺着时光的尘埃而下,挤出马奶子的清香、冬不拉的弹唱和娉娉婷婷的炊烟。

远处的天山在不断地挥手,抽出蓝天里多余的修饰,冠成喀拉峻头顶上一顶民间最为洁净而又端庄的草帽。

一朵又一朵的白云高贵典雅,像极了风烟深处大汉细君、解忧公主明亮而又多情的眼神,把乌孙古道擦洗出几声时起时落的历史驼铃。

成群的牛羊是从牧草里长出的会说话的石头。哈萨克族少女的牧鞭高举轻落,散落成草原上一团又一团美丽柔软的叙述。

阳光慷慨大方,给喀拉峻灌溉源源不断的金色大餐。牛羊、马儿和风争相啃食从牧草上跌落的细碎金子。

阔克苏河喜欢扮演粗犷豪迈的草原汉子,按动九曲十八弯的大小音符,以有别于哈萨克族的语言,喝断草原上奶香、草香、花香凝聚成的宁静。

午休醒来的大草原,盛不住喀拉峻醉人的微笑,五花草甸纷纷从游人手持的“长枪短炮”里溢出,在互联网上震惊整个世界。

草原盛会

喀拉峻的夏天叫盛会。白云像洁净的抹布把蓝天一遍遍擦拭,山泉从地缝里解开嘀嘀嗒嗒的小喇叭。阳光下,牧草疯长,铺出厚重的地毯,成群的牛羊撒着欢打着滚。无数不知名的鲜花抬出硕大的节日花环。

古老的冬不拉弹唱奏响了盛会的开场曲。

摔跤场上,喀拉峻山的雄壮与乌孙山的雄伟在碰撞,哈萨克族的豪放与维吾尔族的豪迈在较劲,阔克苏河的力量与库尔带河的速度在缠绕、在搂抱。一不留神,哈萨克族的小伙背摔出乾坤大回环的精彩;一个转身,柯尔克孜族的壮汉亮出四两拨千斤的绝技。31个民族加油助威声,结成一条牢不可破的纽带,署名“特克斯”。

马借人力,人借马力。紫色的旋风,黄色的旋风,黑色的旋风……从开赛哨音里刮出。目光追不上马儿的加速。腾起的烟尘、马蹄的跫音,勾勒出一部苍茫雄浑的史书,从大汉深处延至天山脚下,让一个从马背上驰来的民族细细品读。

偌大的草原在历史的回眸中入神。手持牧鞭的红衣姑娘,打开天山雪水般清澈透明的情愫,追逐健步如飞的心中情郎。以风驰电掣表达爱情的“姑娘追”,在草原上上演一场千年大戏。

牧民转动独属草原的万花筒。“拾哈达”“叨羊”“马上竞技”……这些刻有草原胎记的民族字符,把我和围观的游人一起写进了一曲永不落幕的心灵谣歌。

八卦城

北面乌孙山高举防寒保暖的盾牌,南疆热流的马蹄被天山的冰清玉洁阻拦,东西达根别勒山、阿腾套山牢牢扎紧了风的口袋。中国最佳风水宝地非你莫属。

特克斯河是一架从天山顶上倾泻而下的绝世瑶琴,清冽冰凉跳动的音符,日夜浇灌。水草丰美,绿野无限。

蓝天白云写就的城市名片鲜活透亮,不带一丝人间烟火。阳光的碎片在白桦林上欢快地镀金。

太极坛高立城中,主宰着城市的阴阳两仪。

二十头牛拖着犁铧把你从1937年的台历上拉出,注定了你拓荒牛的气质和神韵。四环六十四条街,环环相扣,路路相通,生动演绎周易文化后天八卦的无穷玄机。

驻足坎、乾、兑、坤、离、巽、震、艮八个“金字”写意的八条大街,“君子当自强不息”“厚德载物”“天人和一”的训语,娓娓道来,让心中喧嚣戾气变得温润圆滑。

乌孙文化是悬在八卦城不落的月亮,指引一个不曾远去的乌孙王国,饿了,足以让草原的子民来一次满满的精神充饥。

大汉细君、解忧公主这两滴历史捧在掌心的眼泪,被岁月的风沙日夜打磨,照亮一条民族一家亲的马上丝绸。

今天,满大街哈萨克语、维吾尔语,流动着草原的苍茫和辽阔,一只立在特克斯河畔畅饮的山羊能够轻易读懂。

我这来自异乡匆匆而过的文字,掀不起八卦城厚重的一角。

凹地的青草

文/鲍尔吉·原野

春凌水漫过的丘陵地,冒出浅青草。春凌实为春天的洪水,带着冰碴,也带肥黑的土。土把这片丘陵地的沙子踩在脚底下,土好像自己身上带着草籽,在无人察觉间悄悄冒出芽。凹处的草芽尤其多,长得高。草像埋伏的士兵,等待初夏冲出去和草原的大部队会合。

我在河坝上走,看远处走过来一位羊倌。羊倌肩上背半袋粮食,肋下抱一个旧电视机,几只羊跟在他身后。我弄不清他到底在干什么,是领着羊上公社开会,还是拿旧电视机换羊。三只大羊紧跟着羊倌,脸快贴到他裤子上了。羊好像身在城里的大街上,怕走丢了。从大坝上远望,漫一层河泥的丘陵连接天际,青草像被风吹去浮土露出的绿玉。唯一的小羊羔跟在大羊后面边走边嗅才钻出地皮的青草,似乎检查它们到底是不是一块玉。我觉得羊羔是牧区最可爱的动物。如果让我评选人间的天使,梅花鹿算一位,蜜蜂算一位,羊羔也算一位。羊羔比狗更天真,像花朵一样安静。它的皮毛卷曲,像童年莫扎特弹钢琴时所戴的假发。

羊羔嗅一嗅青草,跑开,去嗅另一片草。草和草有不同的气味吗?人不明白的事情其实很多。青草在羊羔的嗅觉里会不会有白糖的气息、蜜橘的气息、母羊羊水的气息?不一样。羊羔不饿,它像儿童一样寻找美,找比青草更美的花。露珠喜欢花,蜜蜂喜欢花,云用飞快的影子抚摸草原上的花。纽扣大的花在羊羔的视野里有碗那么大,花的碗质地比纸柔润,比瓷芳香。花蕊是细肢的美人高举小伞。

早春的花还没有开,草原五月才有花。花一开就收不住了,像老天爷装花的口袋漏了,撒得遍地都是。一朵花在夜里偷着又生了十朵花。五月到六月,草原每天都多出几万朵花。鲜花你追我赶,超过流水。五月是羊羔最欢愉的时光。

小羊羔干净得跟牧区的环境不协调。羊羔站在牧人屋里泥土的地面,仿佛在等人给它铺一块织着波斯图案的地毯。以羊羔的洁白,给它缝一个轿子也不为过。大羊走远了,凹地的羊羔还在低头看,好像读到了一本童话书,写蚂蚁和蚯蚓的故事。大羊跟在羊倌后面跑,像怕羊倌把电视机送给别人。羊倌走过来。他裤脚用鞋带系着,戴一只滑稽的绒线帽子。我问:“哪个村的?”他回答:“呼伦胡硕村。”我问:“扛着电视放羊啊?”他答:“从亲戚家搬个旧的,安到羊圈里,让羊看看电视剧。”

牧区常有像他这样幽默的人。

聆听草原的脉动

文/艾平

我开车穿过骏马嘶鸣的草场,绕过墨蓝色的呼伦湖,来到呼伦贝尔草原深处的新巴尔虎右旗原生态草原。天地浑然,苍穹无边。金黄的牧草在淡淡的霜雪中脉动,有一个好消息和阳光一起来临———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习近平总书记说,保持土地承包关系稳定并长久不变,第二轮土地承包到期后再延长三十年。牧民的心里踏实了,正在热火朝天地出栏牛羊,修理棚圈,贮备饲草,将种羊放入羊群,孕育明年的丰收……过几天,还要杀一些羊,储备冻肉,为了安稳地度过冬天,他们手里有做不完的活计。

自从成为一个写作者,我便经常在草原上行走。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到草原总是想起小时候跟着父亲到牧民家做客的情景。父亲的车里载着成桶的酱油,桦树皮篓装的咸盐,还有一些土霉素片和蛤喇油,这都是牧民需要的东西。我们用不着事先联系,每一座蒙古包里都有我们久违的亲人。蒙古包的主人早已知道我们即将到来,已经熬好奶茶,开始杀羊煮肉。这叫我好不奇怪,草原深远安谧,难道是天上的云朵给他们报了信?

牧人阿爸将手里的套马杆平放在草原上。牧草挺拔茂密,如无数手臂,托举着那根沉甸甸的柳木套马杆。我好奇地把手伸向套马杆下面的草丛,发现那个半尺多高的小空间像一个秘而不宣的母体,草芽、幼虫、水、蓓蕾……无限的季节,都在里面生长。我把耳朵俯在套马杆上,听到了一种清晰而浑然的声音———万类自由,百草窸窣。莫名的动物在啼叫,在啮噬,马群像石头从山上纷纷滚落,云朵推动大地的草浪……这时候牧民阿爸说,要下雨了,咱们包里坐。我抬头看天,天空阳光灿烂,碧蓝如洗。我们进包,一碗奶茶没喝完,暴雨真的来了,雨滴从蒙古包的天窗射进来,落到肉锅里。

草原上有会看天、看年景的人,也有会听天听地的人,他们长期在大自然里游牧,慢慢地获得了独特的生存智慧。牧民阿爸说,他早晨在套马杆上听见了我们的汽车声,刚才的雨也是套马杆告诉他的。吃肉的时候,阿爸又告诉我,细看四岁羊肩胛骨片上的纹理,就会发现游牧的足迹———羊走过的草场是否茂盛,水是否丰沛,羊缺少什么营养,生过什么病等等,都会通过不同的骨纹显现出来,那么牧人就知道下一年该怎么选择草场,游牧的路线图就有了。于是,经年累月,一切都变得可以预言。

今天,汽车轮子和微信直播,已经将茫茫草原向世界开放,亘古的秘境变成通途,现代科技覆盖草原,汽车自驾游、直升机拍摄、电商平台、云计算都飞快地来了,草原迅速地变了新颜。一个从未走出草原的年轻牧马人,靠着手机导航,用小汽车把阿爸阿妈带到椰风弥漫的海南岛。那两个一辈子都穿着马靴、穿着蒙古袍的人,卸掉十几斤重的外衣,站在大海里,互相看着白皙的躯体和古铜色的双手,忍俊不禁……记得20世纪六七十年代,草原的老人常常这样教导不愿放牧的儿孙:“要知道你的午饭在羊身上,不在供销社的柜子里。”而现在,草原人从业的方式已经五花八门,食物也变得丰富多彩,什么杀猪菜、肯德基、比萨、韩式烧烤、麻辣烫无所不有,吃一顿传统的手把肉,反倒要特意跑到饭店,端的十分奢侈。

实践证明,小格局放牧,不利于牲畜的健壮,对草场消耗过重,而传统的游牧是一种大格局协作式的迂回流动,能够满足畜群不同季节的不同需求,也利于草原生态的恢复,蕴含着生命与自然的大学问,是值得当代生态科学深入研究的课题。看吧,深思熟虑的牧民剪断铁丝网,将数家草场连成一体,自发成立牧业生产和草原旅游的合作组织,回归大游牧生产,并引入科学技术和现代经营理念。他们将一只本地羊加工成十几种美食,通过闪动的鼠标卖成俏货,已经显现品牌效应。一个以生态环保做依托的私家旅游牧场,虽然远在人迹罕至的草原深处,但开出的订单已经安排到两年之后。特别有意思的是,他们接待游客的条件是,游客到了草原,每天要学会一句蒙语,游玩回来要出示自己带回的垃圾———要是游客捡拾了草原上的陈旧垃圾,就会得到食宿方面的优惠。新一代的草原青年,也成立了环保志愿者团队,每当那达慕和祭拜宝格达乌拉山活动之后,就去把草原打扫得干干净净。他们还举办各种倡导敬畏自然的文艺活动,并将草原文化主题摄影展带到很多大城市。

而在千万个牧民家庭里,有千万个母亲和父亲在告诉他们的孩子———是地让你们站起来的,是马让你跑起来的,即使离开了草原,你也要把草原的叮嘱带在身上,不然你就会变成另外一个人……青年牧民乌日图如今已成为一名电影导演,他给我讲述了他母亲保护天鹅湖的事情:“我家的牧场上有个清澈的小湖。自从承包了这片草场,母亲就把蒙古包扎在了湖畔。春天一到,天鹅像一朵朵白云徐徐而落,母亲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接回远嫁的女儿。一天,母亲看见湖边一只孤独的天鹅,一个劲儿对着芦苇丛鸣叫,原来是在召唤着另一只拖着断翅的同伴。母亲赶紧在天鹅跟前撒下许多黄瓜籽。黄瓜籽是草原的接骨偏方,吃了黄瓜籽,那受伤的天鹅很快好起来。后来,这一对天鹅在芦苇荡里孵出一窝小天鹅,共三只,浅灰色的,就像三团蓬松的羊毛,漂浮在湖面上。从此以后,母亲每天骑马绕着湖转来转去。她的天鹅安然无恙,她的湖水碧波荡漾,湖畔的芦苇郁郁葱葱,牧草葳蕤,周边的牧户都喜欢赶着畜群到这里饮水,草原上渐渐地有了一个美丽的传说———阿妈的天鹅湖是天下最吉祥的地方。”

说不清新右旗有多少这样的湖泊,在养育着一碧千里的草原;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阿妈阿爸,守护了千秋万代的绿色。几乎每一个人都跟我这样说———没有草原母亲的庇护,哪有牧民的幸福?我想,草原天人合一的哲学意味着物竞天择、生命不息的大境界,作为一种思维方式,呈现出无限的科学性。我们不能忘记,草原对于地球来说是不可或缺的肌体,只有草原大野芳菲,亘古犹新,人类才能于万类之中永续苍生。

我走进一座座蒙古包、一个个现代化的游牧房车,与牧民促膝谈心,听他们讲身边的故事。那一个个崭新的故事和一个个朝气蓬勃、鲜活生动的人物,让我知道草原人已经登高望远,看到了自身文化的力量,也看到了美好的明天。

诺尔盖之行

文/徐艺函

很早就向往去诺尔盖草原,听说那儿有清新的空气,湛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还有多如繁星的牛羊。那是一个让人想着想着就能陶醉的地方。

这个假期,爸爸妈妈决定给我圆梦——带我去诺尔盖草原玩!经过了一天一夜的长途跋涉,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置身于辽阔的大草原,哇!我惊呆了,一望无际的绿色草地,绿油油的貌似巨人家的地毯。它仿佛敞开怀抱,迎接我们外地来的游客。

看,强壮的牦牛、健壮的马儿在草原上奔跑,让我忍不住也想去骑马驰骋。我们来到一家骑马店,价钱还没谈好,我就迫不及待的拖着爸爸奔向了一匹黑色的大马,那马儿四肢健壮,毛色乌黑,见我们过来,主动摇起了尾巴。爸爸把我扶上了马,我骑在马背上,两腿夹着马肚子,马儿嘀嗒嘀嗒的小跑起来,草原的微风吹着我的小脸,看着草原上的美景,我情不自禁的唱起了歌来:“我是一只快乐的小青蛙……”惹得爸爸哈哈大笑。

天色暗了,我们准备返程,爸爸驾着车突然一个急刹,我吓得哆嗦着往窗外望去,原来是一群牦牛在前面慢吞吞、摇摇摆摆的走着。等牦牛远去,过了一会儿我们才安心的继续前行。我们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这个美不胜收的地方,沿途的美景深深的印在我们的脑海。这次旅行真令人难忘!

八月乌拉盖

文/王玲花

八月的乌拉盖草原迎来最美的时节。

太阳还没升到中天,我站在草丛里,风在草尖上舞蹈,花香漫上了鼻翼,草漾着涟漪涌向天边,大朵的云浪花一般地从草原边缘涌出。

一座座蒙古包在草原上,像蒙古女子的锦帽,更像白色的格桑花缀在绿色的织锦上。于我,也是亲切和热烈的召唤。红地毯、长条桌、圆矮凳,释放了劳顿。一杯杯醇香的奶茶飘香,马头琴悠扬。

这里有不同于内地的风情:盛大的开羊仪式上,在穿着棕色皮靴、亮色长袍的主人面前,一只烤全羊头挂红绸。在粗犷嘹亮的歌声里,一杯青稞酒,先敬过天地和祖先,一条蓝色的哈达,把真诚和礼节收下,你就是尊贵的客人。

晚会和赛马把草原风情推向高潮。天空有星,灯光是草原的眼睛。一块空地就是舞台,悠扬的马头琴和着同样悠扬的歌声,大家尽情地舞蹈。惊险的赛马直率、强悍而粗犷。在掌声和欢呼声中,篝火燃起来了,一群人围着火跳着舞,又尽情又疯狂,雨来了,人们还不肯离开。

当一切声音都渐渐消失时,草原进入了梦境。在静谧和黑暗里,我听到了它酣畅的鼾声。风的手划过草原的肌肤,一朵花挂上了露珠,一棵草布上了霜气。没有霓虹灯闪烁,没有汽笛鸣叫,被烈酒浸泡过的草原,只有厚重的黑色、无边的静谧和神秘。在乌拉盖,我看到了真正的夜色。

乌拉盖也有柔软的一面。

乌拉盖温柔的风情在九曲湾。乌拉盖河曲曲弯弯,似银蛇舞动,也似仙女散落在人间的丝巾,随风而飘。站在山头,那甩响马鞭的牧羊女,那响亮的鞭迹在绿毯上弯曲成清澈的小河,河水流出万千柔情,是要乘着十五的月亮流向敖包吗?

山头上的敖包,像一面高高飘扬的旗。我虔诚地坐在它的身旁,抚摸着每一块石头,我知道,每一块石头里都有故事,一年一次的敖包相会里,都会开出玫瑰的芬芳。

太阳将落之时,霞光万丈,温情纱一样地散开。我们踏着青草,向一群牛走去。一头小牛犊,正仰着头,吮吸着奶汁,吃得津津有味。老牛只吃草,神态专注而安详。夕阳的光洒在它们身上,温暖而祥和。

八月,深入乌拉盖,窥见了它的千种美景、万般风情。

蒙古的草原

文/郑靖琛

我到蒙古村落尽情享受着他乡的风情,坠珠般的雨渐次慢了下来,我渐渐地看清了店前的一片草原了。

绿油油得仿佛可以挤出水来,叫人看了便神清气爽。只望见一大片的草钻入彩云之内,旁边还有几座青山连在一起,一个完美的并合!就像果实紧紧地贴着枝一样,若你再靠近点呀,便能清楚地看见一条小河,静静地陪着草原,从不发一次光彩。小河里涨满了春水,满得将要溢出来,它只静静的。

然后,我听见一声粗沉的吼音,等我好奇地走过去时,传来一阵阴郁的蹄子声,还带有些“咝咝”的声音。我望过去,只模模糊糊的看见几个黑影。雨又变大了。我猜大概是一头孤僻而冷静的黑牛吧。有可能它正在吃草吧。然后再细细听时,又有鞭子扬起的声音。大概是牧民赶着牛吧。嘴里还哼着蒙古调子。

雨停了,鲜嫩的青草拨动着溜圆的雨珠,诱人地滑着,就是世界上最冷漠的人看了也会被引诱。我深深地吸一口气,发觉空气中还有一股浓浓的香草味,夹着广原地上特有的新雨味扑鼻而来。哦!一阵清风轻轻送来泥土的气息,闻着便像青菜夹细葱一般,像脱离了凡尘般的,在天堂的净化场中退掉了尘垢了。

我不禁踩开了小青石头,盛起一捧小河的清水,将鞋子上溅起的泥沙洗干净。忽然看见一个小小的东西,飞速地穿过窄小的石坑,钻入阴暗的泥壁里了。我拿着一根小树枝往里面掏,只见那个小小的东西一溜烟逃走了。“那是虾!那是虾!”我喊道。“虾走了!”“哞——哞!”“咩!咩!”我才刚叫完,便有牛羊叫着走着过来这里喝水。它们喝水很奇怪,虽然体格庞大,但喝一口水便要啃一口青菜。大概它们饿极了吧。可又同时带进一点泥土咀进去,它们喝完水便趴在河水边睡大觉。牧民们也就放任它们,自己咬青菜与朋友谈话。不过,画出这幅画的人是谁呢?我思索着蒙古的草原

这时,店主人在那儿叫起来。他们请我们吃羊肉拌饭呢。

草原人家

文/陈晨

坐在蒙古包里,与大爷、大妈拉拉家常,向他们陈述着我的伙伴们如何水土不服、饮食不习惯、营养不良。没有几句话,大爷和大妈就同意把鸡卖给我们了。当天下午,我的伙伴们去参加草原上的游玩项目,我就和大爷、大妈一起侍弄两只鸡。他们知道这些南方来的客人爱干净,就把鸡斩杀后,一遍遍打来清水,洗得干干净净。我后来才知道,这里的水有多么金贵。由于地下水匮乏,井必须打得很深很深才有水,打一口井要十万元,而整个鄂尔多斯草原景区只有一口井。

鸡汤是按照南方人的习惯做的,原汁原味,除了几片姜,什么都没放,用小火慢慢地炖。灶下的火红红地燃着,不一会儿,浓郁的香气就在小小的蒙古包里弥漫开了。

我和大爷大妈在这好闻的味道里,随便地聊着。大爷说,今年干旱,雨水少,草长得不好。那神情是歉然的,仿佛草没长好他应该负有责任似的,也仿佛他理所当然地应该代表不像样子的草向客人道歉。他又问我们从哪里来?我告诉他,我们从上海来。

上海?他一脸茫然,想象不出上海到底在草原的什么方位。

我耐心地告诉他,上海是中国最大的城市,离开内蒙古很远很远,那里有亚洲著名高楼金茂大厦,总共有88层楼。

鸡汤出锅前,我放了一把盐。也许这鸡是草原走地鸡的缘故,也许我们已多日没有吃上熟悉的菜了,这鸡汤鲜得出奇。我执意要留下两碗给他们喝,他们坚决不肯要。他们说,你们是付了钱的,这鸡就是你们的。

大妈拿出她攒的鸡蛋,问我要不要?要啊,我高兴极了。我让大妈帮我摘来几根葱,挥洒之间,炒了我这一生中最香的一盆炒鸡蛋。这与厨艺无关,只与蛋的本质有关,高品质的蛋真的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能够想象我们在享受这顿丰盛的晚餐时的心情吗?带着久旱逢甘霖般的饥渴,挟着风卷残云般的气势,每个人都嚷着好吃好吃,顷刻之间,盘子见底了,汤碗见底了。当久违的家乡菜与喜出望外的草原美味完美结合的时候,这种滋味就成了记忆中的经典。多年后,当年一起出行的朋友聊起此次内蒙古之行时,看过的景点都已淡忘,但鸡汤和炒鸡蛋至今仍然让我们齿颊留香。

尽管那年的草原不美,但那次草原之行因为这顿晚餐而有趣起来,我们兴致勃勃地参加了晚餐后的篝火晚会,尽情唱着跳着。此刻,我们都忘记了年龄,忘记了烦恼,忘记了身在何处,忘记了今夕是何夕。

晚饭后,大爷给我们在户外拉了一个灯泡,我们在灯下啃着西瓜,打起了牌。辽阔的鄂尔多斯草原安静极了,所有的灯都熄了,只剩下我们这盏灯继续发着灼灼的亮光。那一晚,鄂尔多斯草原上几乎所有的飞蛾都朝我们聚了过来,一时间,纸牌与蛾翅齐飞,蛾的振翅声与挑战声共鸣。那大概是我们这一生中排场最大的“大怪路子”啦。

要离开鄂尔多斯草原了,我去向大爷大妈道别。他们殷殷地邀请我以后再来,说等以后春天雨水好了,草就会长得很好,足有半人高。我随口敷衍,好啊,以后我带着我的孩子一起来。

他们一听,就当了真,问我,你什么时候来呢?

那种淳朴善良的神情让人不忍欺,于是我正色说,过几年我一定带着儿子来看草原。

临行前,我和大爷大妈照了一张合影。大爷说,姑娘,照片给我们寄一张行吗?

我说行啊,您把地址和邮编留给我。

大爷侧头想了想,说,邮编我不知道,地址你就写鄂尔多斯草原,白风林收。说着,把脚下的沙地抹平了,蹲下来,用手指一笔一划地写了“白风林”三个大字。

我按照地址寄去了照片,但一个月后,照片被退了回来。信封上写着“查无此人”。

很多年过去了,每次看到这张照片,大爷大妈诚实善良的脸就会浮现在我脑海里。他们不懂欺骗,不懂敷衍,不懂伪装,他们眼中的人和事,如同草原上的草一样线条简单,直截了当。这样的心境,如此纯真,如此安宁,让我常常羡慕着,向往着。

秘境光辉

文/张廷

朝阳轻轻地爬上了山尖,银色的光辉洒满山谷,晨雾在阳光下慢慢升腾四处飘散,草原上隐约出现了一行人,他们背着沉重的背包,手持相机,正对着远处的山峦拍摄着。

这里是欧洲阿尔卑斯山脉中最神秘的一片山区——多罗米蒂中的高山草原,群山环抱风光旖旎,却很少为外人所知,犹如一片幽静而神秘的世外桃源。

而出现在草原上的一队摄影师是来自北京香港等地,他们正在逸镜老师带领下在这神秘之地进行摄影采风活动,太阳上山前刚完成了一组草原上朝霞与晨雾的拍摄,正前往垭口进行下一组——远山的光辉创作。

从摄影的角度来看,前一组草原晨雾明显更讨巧、更容易,这样的风光可以创作出神秘缥缈的美丽作品,也是广大风光摄影师们所追求的一大摄影题材。而正要拍摄的远山光辉,却是很难拍摄的一个题材,因为已上山巅的太阳亮度太高,这需要高度的摄影技巧与巧妙的创作思想之完美集合。

这里为减少太阳直射的强度,大家找到了步道边的树林,用树叶遮挡了阳光的直射,同时也营造出美丽的画框式前景,山脚下朦朦胧胧的雾气萦绕着阳光下的远山,让一切都显得那么神秘而不真实,仿佛来到了虚幻的魔界,而刺透树叶的光芒更是将作品的主题推上了高潮,这正是这幅作品创作灵感的来源——秘境光辉。

美丽的大草原

文/邱丰硕

我们要去内蒙古大草原玩了,一大早就出发。汽车一路飞奔,可我还是觉得很慢很慢,一路催促叔叔:“能快点吗?再快些好不好?”

终于,我们来到了希拉穆仁大草原,那里的天空湛蓝湛蓝,就像锦缎一样,一望无际的绿地毯镶嵌着的是奔腾的骏马,看过去真是一幅美丽的画卷。一下车,一大片圆圆的东西映入我的眼帘:“妈妈,那是什么?”“孩子,那就是我们说的蒙古包啊。”我三步并做两步跑进去,哇,好漂亮的蒙古包!我们选好了住进去。我都舍不得出去,生怕别人抢跑了似的。

休息了一会儿,我们去骑马,我的心脏跳得咚咚的都快跳出来了。我不会骑马,万一马跑的时候我掉下来怎么办?叔叔说没事,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就把我抱起来往马背上放,我吓得抓住他不放。上路了,马特别温顺,我的心才慢慢平静下来。突然马加速了,我不停地喊“吁……”可是马根本不理我,一颠一颠的,颠得我五脏六腑都快跳出来了似的。

终于到达终点,叔叔把我们领进了牧民家里,热情好客的叔叔阿姨给我们拿出了自己做的奶茶、奶酪还有烤牛肉干,真好吃。该返程回去了,这时豆大的雨点飘落下来。叔叔说:“赶紧走,一会儿下大就回不去了。”我们的马儿跑跑走走。还好,雨点好像在跟我们开玩笑一样居然停了。

接下来我们还吃了烤羊腿,一看到烤羊腿我就垂诞三尺,哇!外焦里嫩特别好吃。此后,我们还看了篝火晚会,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手拉着手在那里载歌载舞。

我爱大草原,祝愿它越来越美。

相约草原

依稀记得,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曾经对我说,草原上的春天是最美丽的,那里有巍峨的红山,滚滚流淌的英金河,河边百花盛开,青草的嫩芽随着微风到处飘逸。哪里有成群的牛羊,奔腾的骏马,好客的蒙古人。

记着我们的约定,我来到了草原,在巍峨的红山脚下寻觅你的身影。微风轻轻的吹过草地,一股泥土的芳香从远方飘来。盛开的百合花随着春风悠扬摇着头,白白的,挂着几滴经营的露珠。踩在草地上的感觉软绵绵的,就像是松软的,就像是厚厚的地毯。碧绿的原野一样望不到边,远远望去,牛羊悠闲的吃着青草,几匹骏马在奔跑嘶鸣。

我努力的寻找着你的身影,在哪百合花最密集的地方,你迎着春风在漫步。一个久违的身影,使我感到眼前一亮,你还是那般的美丽,满头秀发随着春风中飘逸,那双眸子一直在注视着远方。

当我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你的眼圈湿润了,为了今天的约定,我们等待了许久,晶莹的泪花就是最好的证明。让我们忘掉以前的烦恼,尽情地去分享草原的美好。我牵着你的手,和你并肩行走在红山脚下。天空的鸟儿在歌唱,河里的水花在荡漾,我们终于实现了我们的梦想。

美丽的草原,我们永远走不出你的怀抱,让你的宽广放飞我们的心灵吧。一切美好的愿望都会实现。

人生的另类世界

文/大刘

有人说,跟团旅游是一件花钱买罪受的事,去也悔,不去也悔。说的也是,规定的时间,规定的路线,几乎天一亮就退房,有时晚七八点才着店。尤其在暑期,午间团餐过后,打瞌睡的地方都没有,有时猫在树荫下,满嘴喘着热气,那滋味着实难受。

这次,我们到了草原,一路的欢笑声伴我们度过了轻松的草原之行。我们同团一行共二十五人,虽有三十多时辰的车程,然而,火车上可以打打牌,一会儿看长江,一会儿看平原,火车越过不同的风土,时不时的把我们的眼球吸住,不时,又有人来一个笑话、段子,大家早把旅途的劳累忘却。

对于草原,我们从心里并不陌生,多少诗文为之抒发,多少镜头为之掠影,可都没有亲眼目睹、领略的那么真切。火车进入山西境地,那里的山形地貌、民居屋舍给我留下了凄凉酸楚的印象,那瘦弱的、零散的羊群在乱石的缝隙间寻找着枯黄的野草,小河也是微见细流,河床只见布满的乱石,足见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生存状况是何其艰难。进入草原,我们的视野一下子就开阔起来,有人开始呼叫了,数码、DV开始忙碌,人们不禁把眼前的景色与书本上、电视上的描绘进行比对,在各自内心由衷地感慨。

在草原上,喝过下马酒,年青人开始骑马,我们看表演,晚宴烤全羊,篝火晚会如约而至,让我们大致领略了草原风情。遗憾的是草原并非想象中的那样美,真让我感到老先生笔下的杰作是不是当年在故作煽情,还是后人的杰作、历史的伤痕。小丘是那样的小丘,可草原却是一片的苍凉,足下那稀疏的枯草,没有羊群,早已不见往日的“风吹草低见牛羊”。

出门在外,吃点小亏,在所难免。一只烤全羊两千二,贵是贵了点,可有时花钱就是为了挣个脸,而这个底细偏偏让一个耳尖的队员听见,知道导游从中弁利一千二,有人开始有反应,借着草原的酒劲,当晚就有人想去理论。我想,导游其实就是生意人,既然是生意,目的就是为多赚钱,价钱是我们的领队给协定的,要怪只能怪我们没有足够的见识,何况,山东和重庆团队的比我们的还贵。导游业内的潜规则我们不懂,这个钱理应他们赚。当然,也许是我发自内心的对这些在外谋生的小伙子小姑娘一向宽容,特别是对待晚辈,我觉得要多给与他们发展的空间与生存的勇气,同时,我更希望我儿子将来在就业谋生的道路上也能遇上更多的宽厚仁慈的贵人。

吃过烤全羊,惹得一身臊,导游身上的毛病似乎也多了起来。“外导”家在呼市,昨晚没和我们同住,清早,车上的空调已转了好一会,她才匆匆赶来,尽管她对此表示过抱歉,可也并未洗刷掉这个不是。从响沙湾返回时,我们又等了她几分钟,有人说她是在结算回扣,于是,有人联想到烤全羊,骑马,坐骆驼等等,有人心里开始不快。那个眼尖的队员,一再问她的导游号,说要“表扬”她。

车子随着紧张的气氛启动了,导游努力想缓和一下,却没有人回应,我是疲倦了。这时,我们的领队开始说话了,话题从两次等导游开始,说他们是为结算回扣耽误我们的时间,话锋直指,咄咄逼人。“地导”小杨是个性情中人,听了这样的话,不知从哪来的火爆脾气,立马站起,情绪激动的要对天发誓,为了表明自己的清白,言辞中竟嘣出了骂人的脏词,以此来还击对自己的污蔑。事已至此,感觉有些尴尬,这样的事说大就变大,说小的确小,这要看你用什么心态去面对。大家都没出声,这气似乎冲的是领队。咱领队是何许人,少年得志,如今管着全乡中小学大小财政,大财会——管钱的,经常和利益打交道,这次旅游规费及自费合起来四五万经他手,你不来点甜头,你还敢吼?显然,小杨的话是激怒了他,满脸胀得猪肝色,他“嚯”地从座位上窜起来,手指头频频的点着导游的鼻尖:你刚才说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敢再说一遍?!小杨自知失言失态,而对方并没有给个台阶,反倒得理不让,不依不饶,于是,立马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赶忙解释、赔理、道歉,说刚才的火气不是冲着他,也不是冲着大伙,而是针对这个“外导”,以表她和我们一道是“同仇敌忾”。咱领队是谁呀?受了这种气,岂能轻易善罢?他的声音一再提高八度:你是谁?我是谁?你敢跟我吼?你叫什么名字?他这一出,明显是想得到大家的呼应,见谁也没出声,才悻悻落座。

解释了,又赔了理,道了歉,我们还有必要说什么吗?更何况,这两个导游对大家还是不错的,虽说他们从中可能有一些利益,可有些钱我们是省不了的,何况人家又请冰糕,又请吃西瓜,一进草原还给我们发水,途中还安排了几顿半自主餐,这是以前所没有的,我觉得他们还是挺懂人情世故的;更何况,和人家一路说笑,篝火晚会上你们又是歌来又是舞的,怎么能说翻脸就翻脸呢?这个我们真做不到;更何况,同是故乡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何必搞得针锋相对呢?

听同行的人说,领队对我们的“麻木不仁”非常不满,返程中我们也有所觉察,这使我大为震惊。如今这世道究竟怎么了,会哭的孩子有奶吃,泼皮无赖受人捧。在一些行当里,越能整事的贼大胆,一些少读诗书的小混混老混混们,越发不知天高地厚,为了一已之私,什么话也能说,什么事也能整,说翻脸就翻脸,全然不要考虑别人的感受,更不顾前后左右,他们心中除了利益和利用还会有什么呢?——这境界实在高!!!

草原之行——给我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异域风情,更让我看到了一个另类的世界!

呼伦贝尔的遗产脉动

文/曹保明

草原,应该是有露水的地方,露水,往往是在夜里形成,那是空中的雾气和充足的地下水,通过草根在夜里气温下降后落在涌上草杆和草叶的一种自然水,早上太阳出来后,又慢慢蒸发掉,草原上,只要有了露水,牧民们就会喜笑颜开,马吃着带露水的草又解渴又解饱,放牧地区的牧民们都会把自己的马,牛,羊和骆驼赶到饱含露水的草场,让它们在夏季迅速填膘,以迎接严冬来到草原。谈到草原上的露水,呼伦贝尔新巴尔虎乌松木的“牧民之家”主人包迪扎布怀念地说,过去在草场放牧,人骑在马上,搭拉在马肚子上的小腿的裤子的,一直是湿漉漉的露水,舒服极了,露水是生命与草原的亲近,露水可以驱散草原的燥热,保护草原总处于湿凉状态,露水是草原天然的冰箱的降温液。可是如今,草原上没露水了,打马路过草原,有时小腿上竟然爬了一层黄虫蚂蚱,真是让人无奈。说这话的时候,包迪扎布脸上露出了无尽的哀伤,作为呼伦贝尔有名的大马官,他有一种有苦难言的感觉。

包迪扎布今年65岁,还是在十多年前,他从草原上露水开始减少的现象萌生了一个想法,一定要发展大游牧文化,还草原一个生态的呼伦贝尔。他有五个孩子,都已长大成人,本可以颐养天年了,可是,他却请求政府同意他开辟一块游牧文化实验地,他在距离首府海拉尔偏远的新巴尔虎西南接近兴安盟的乌苏木一带建立了一个牧场,他携自己一生的积蓄加之儿女们的支援养了上千匹马,五百多只羊和八百多头牛,一个呼唤草原大游牧文化的梦想开始了……

呼伦贝尔是世界上四大草原之一,被称为世界上最好的草原,而草原都有一个共同的弱点,那就是地表以上的草皮都很薄,草皮儿往往只有一张饼那么厚,地下就是黄沙,一旦地表以上的草皮儿被破损或地鼠打洞穴掀开草皮儿,黄沙一露天,几场风刮过,黄沙土就会渐渐覆盖草皮,沙化便开始了。其实草原是脆弱的,还有,草原就是草原,并不适于农耕,由于草皮薄,土层浅,一般的农作物又不易存活,只有小麦和油菜可以种植还得轮种,更别说其它大田了,可是前几年,因为牧业不挣钱,也曾提出过退耕还草,或退牧还农,加之许多草场区有了矿业、煤炭业,牧民挖地,于是草原上到处都是千疮百孔,草原上没有丰硕的水草,就不会产生水汽,云彩往往会被天上的风迅速刮走,形不成雨积云,干旱,缺水缺雨也成为草原的常态,地表以下没有充足的水积存,天上也形不成雾,草叶上的露水就渐渐少或绝迹了,于是包迪扎布决定发展牧业文化来养草原,他在牧场上一呆就将近是二十年。

游牧和农耕其实是草原上的一对矛盾。从海拉尔去往新巴尔虎乌苏木,一路上到处是新建的村落(嘎查) ,电厂,鄂温克村落,布利亚特村落,那些苏木(乡) 、嘎查(村)都盖成一模一样的村落的同时,许多游牧人的传统生活习俗也被切割了,集中生活的苏木嘎查适应于发展农业,可是游牧的传统渐渐地被淡化了。在呼伦贝尔,只有很多地名还保留着茫茫大草原原生态的草原记忆,在去往包迪扎布家的路上,路过包尔图(有虎的地方) ,犴达盖(有犴的地方) ,伊尔施(有豹的地方) ,可是虎呢,豹呢,犴呢,别说这些,草也渐渐少了起来,这有些让人担心草原的未来。中国民协“我们的节日——边疆文化行”系列之呼伦贝尔“三少民族”节日民俗调研组到达乌苏木的时候,天快近晌午了,包迪扎布家的草场就在路旁不远,那里也是有八匹马拴在包房不远的地方。这一带的游牧民都开发了草原部落“牧家乐” ,而且包房旁都拴着八匹白马,那是在传诵着成吉思汗的“八匹骏马”的故事,这时,主人的妻子南吉德走了出来,还有几个小孩在包外草地上跑来跑去。原来,包迪扎布为了配合我们的草原民俗文化考察和调研活动,他让自己远在城镇的子女们都搬来帮忙,早晨杀了羊,大家都在忙着洗羊肉,煮羊肉,而主人包迪扎布头一天早上就出发去往遥远的另一处牧场去驱赶马群,他又领了几名骑手,等待着为我们展示蒙古族的迁移转场和套马。

那时节,草原上的伊慕额节已过,这时的草原上牛、羊、马和骆驼一片生机,牧民们用刀将母羔左耳抿出豁口,放回大群,未被留种的公羊则阉割成羯羊,还要为年满两岁的马驹打上烙印。

快近中午的时候,一个老人穿着一件红色的袍子,慢慢地从包房里走出来了,她抬眼望着茫茫的草原天边自言自语地叨咕着,马群快回来了。我看见她眼角的皱纹渐渐地舒展开了,脑后两根银色的小辫也随着她远望而撅着,这是83岁的包迪扎布的姑姑浩日勒,她知道客人今天要来,也出来帮忙,端奶茶和看孩子。突然,只听她说,快看啊,马群回来了……

人们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在遥远的兴安盟与呼伦贝尔大草原天边的交接处,在天苍苍野茫茫的七仙湖一带地表上,出现了一道黑线起伏涌动,那是野牧的野马被牧人驱赶回来了。

浩日勒和南吉德,用手打着遮阳向远处遥望;家里的牧羊犬虎子也支起前腿向远处遥望;从鄂温克巴彦呼顿赶来帮忙的二女婿德力格尔也摘下脖子上的白手巾,边擦汗边向远方遥望;我们甚至登上勒勒车也向远方遥望。人们都在等待着包迪扎布驱赶马群归来。

主人包迪扎布是头一天晚上带着几个年轻的汉子连夜赶往甘珠尔庙以西的东乌珠慕沁的道拉图牧场,由于牛马羊多,他不得不去租借这个草场来放牧,来回往返上百里的路途还得驱赶马群,可这却是包迪扎布的家常便饭。包迪扎布从小在草原上长大,不到十岁就跟父亲在草原上放牧,他能识别草原上几千种野花和牧草,他更清楚马牛羊在什么季节,什么时辰吃什么样的草才能生骨长膘,他甚至清楚什么草在哪个季节长满了呼伦贝尔的某一处草甸。比如芒戈尔(野葱) ,只有七天的脆嫩期,他便在这个日子驱赶怀孕的母羊赶到那些场子去啃吃芒戈尔。特别是那些含碱的牧草,又称“碱草” ,秋天的西北风一刮,或夏日的骄阳一晒,十二天左右它就老了,牛马吃起来也费舌费牙。他要保护牲口的牙口和胃,于是在呼伦贝尔牧场上,他时时驱赶马群,牛群,羊群,不断转换牧场。

就如他十分渴望露水能重新回归呼伦贝尔草原一样,其实在他的心底,他是想让原始的游牧生活方式回归草原,而只有发展牧业,才能使草原和草原文化得到传承和延续,这是天大的好事。可是,牛马羊群多了,庞大的麻烦也来了,由于从前草原是各家封闭的草库伦,有时马儿过不去围栏,渴死在围栏边,如果没有大规模的马群、牛群,只是观赏性地专养着八匹马,草原文化也将随之消失,于是他请求政府把自己作为试验场,发展草原的大游牧文化,把许多沦为耕地的草场重新编为游牧地,打开了许多小的草库伦,从而扼制了草原的沙化,呼伦贝尔的草原文化也开始变得更加浓郁了。

七月,呼伦贝尔炎热似火,天刚刚放亮,热风就滚烫地吹过草原,转眼间草就蔫了。草,是草原的生机,许多草如“酸巴浆”等都是一些能保存水分的植物,这使得动物也记住了这一点,包迪扎布更清楚,如果白天燥热过度,马儿愿意在夜牧场啃草,啃那种在后半夜刚刚出现露水的青草,他于是整夜和牲口守在有露水的夜牧场。

有露水的夜牧场往往是包迪扎布“培育”出来的,他会选择那种靠近山包或有起伏草地的背阴坡,这儿往往窝风,草深,云厚,夜里易生出雾气,于是,露水就生成了,他为这里起名叫“露珠草库伦” ,为了保护好这种草库伦,他常常率领家人不断地圈这些“宝地” ,然后于第二天选择马群到达他选定的草库伦住在夜牧场,这使得他增加了干不完的活计。

草原上的许多花,往往是在夜间开放,躲避白日的骄阳烤晒,草也是这样,这也引来了生命的决斗,其实马群当中往往有若干“头马” ,它们往往各率领一群马儿各立为“头” ,于是在到达有露水的夜牧场时,争斗随机而起,头马的搏斗和马群的骚动不但能相互伤害,还能在争斗中狂躁地刨坏甸地草皮儿,使沙土外露,加速草原沙化。

争夺和寻找食物和水源,依然是呼伦贝尔马的能力,当头马率领马群争夺草场拼命撕咬时,全靠包迪扎布这样熟知草原生活的牧马人冲上去扼住那狂烈的头马去制止,有许多次,他被发狂的头马一下甩向空中又摔到地上,昏迷过去了。呼伦贝尔是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的额旗地,呼伦贝尔草原文化带有典型的游牧民族的生存特色,包迪扎布的血脉中传承着先祖的彪悍与威武,制服头马是蒙古族人必备的本领。

呼伦贝尔草原总共有大小三千多条河流,可是到了炎热的夏季,克鲁伦河、辉河、哈拉哈河和许多河泊也都进入了枯水期,好在许多湿地保护了地下水源,这使得呼伦贝尔依然花草如海,而这种状态正是包括包迪扎布在内的蒙古族牧马人在深深地爱着自己的草原,多年来保护着这里的水草和牛、羊、马群的结果。迁徙,移动,包迪扎布在研究草原,也在研究着民族文化和呼伦贝尔的自然状况,他在研究有久远历史的游牧文化,也是在思考着人类自然和生态历史遗产的走向。

群马飞奔的蹄壳敲打大地之声越来越近了,骑马奔在头里的正是呼伦贝尔草原上的牧马汉子包迪扎布,只见他手持长长的套马杆,威武地屹立在马背上,他穿着一件蓝色的长袍,腰上系了一条红色的腰带,戴着一顶鸭舌帽,那雄壮的样子,怎能想象这是一个快70岁的人呢,从他那健康的肤色和炯炯的眼神看去,不就是个年轻的帅小伙吗。

经过牧马人精心饲养过的呼伦贝尔的马群,在草原上狂暴地奔涌过来了,马儿欢叫,马鬓飘动,套马人伸开长杆正聚精会神地去追踪那暴烈的头马,突然间,人们感觉到那金戈铁马的成吉思汗时代,一种古老中华民族的强大彰显之力迎面而来,一个伟大不朽的民族,屹立在世界民族之林,这正是腾格尔的《天堂》 ,又似呼斯楞的《鸿雁》在草原上升起,这也正如奥巴马所说的,这些文化只能属于东方。一块土地,一旦自然生态存在下来,这里就拥有了勃勃生机,呼唤生态和保护生态,这是人们的一种生态意识,放牧人渴了,就抓一把酸巴浆(一种植物) ,搁进嘴里咀嚼,马上就不渴了。草原不但应该有露水,还应该有颜色,从前,人们往往记住草原各处的颜色而去记住地方,大黄花,人们叫谢那其其格(黄花菜) ,宝尔希勒(紫色的高地) ,宝日希勒(蓝色的高地) ,希日塔拉(我家在黄色的花坡) ……

欢庆的时刻到了,包迪扎布走上前来,为我们每一个来自远方的客人斟酒,我们感受到这个有广阔胸怀的牧马汉子的思想和情怀,他对我们说,我看草原上的所有生命,植物、动物,都和我是朋友,是和我能对话的。他唤醒了我们对草原的认识和对民族文化的尊重和热爱。

经过如包迪扎布这样一些坚守草原游牧文化的人的不懈努力,如今的呼伦贝尔草原状态已经得到了一点点的改变,草原由于游牧文化的传承和延续,自然生态已经开始恢复,我们到来前,露水也已经开始渐渐生成在草原上了,那些挂在青草和野花上的晶莹的露珠,使得呼伦贝尔年轻起来,美丽起来,草原也像草原的样子了。

当人离开了呼伦贝尔,你会想念,会想起那个持着套马杆子骑在马上的牧马汉子,你会想念草原上的露水,你会想念那让草原上的露水打湿你裤腿的美妙的岁月。

写在手上的草原

文/青山新月

汹涌的狂乱的轻狂的放纵的来,在夜里,闭不上眼睛,闭上看见满世界羔羊。温顺的时候讨了欢喜,现在该满心欢喜。你在这里,抵挡不住的是你自己的柔弱,什么时候,你害怕,什么时候它才能停止。不是孩子,不会哭闹,没有风筝,没有一个拥抱,有一个拥抱,不能哭闹,苦恼的你在什么地方面对着迷幻的光,不如来喝一杯酒,大口的喝,大杯的烈酒,等到了草原也无法让你欢欣起舞的时候,你说不愿意心被洗涤,你笑这一种逃离,你笑自己不是森林里的动物。

你曾经摆脱过自己,你过的很快乐,他们说的你都认同,再没什么不同,多些什么,不过一条尾巴,一条尾巴藏起来并不费事,只是你讨厌被人抱紧,一次也不好,你讨厌有人说你相信的话来讨你欢喜,等你欢喜的时候看见他在另一个人的面前重说一遍。你来不及伤心,因为伤心难过的人太多,方式都一样,想要一个人享受,当作它送给的礼物,到头来只是自己笑自己。那一天,你就去了极远的地方,为的是给自己种下一颗种子,至少,你还有另一个自己,没想到,生活节奏变的太快,世界变的太小,美好的事人人都会做,美好的事都可以立即不费劲的享受。你不明白,不明白人活着为了什么,活着的意义何在。你很想问,如果不用挣扎就可以得到想要的东西,不费事就可以摆脱自己不愿意留在身边的东西,活着为了什么,什么都快捷,只需要记住一个又一个窍门,那样的话,活着为了什么。你不明白,看着空荡的屋子,喜欢什么就有什么,如果一切都是自己所想的那样,那么,究竟为了什么去努力,努力为的是什么,你不明白,有人想要你明白,转身看了一眼,看见了一个笑脸。

曾经你是一个被冷落的孩子,家庭太大注定不能做那一个什么都享受的孩子,需要做许多事,得到的保护和你所给的保护一样多,不,那么大的一个家庭里注定是太多的不公平,不过一个孩子只是把它当作是去往快乐路上的障碍,你清楚的记得自己那些想法知道饥饿的难受,知道挨冻的难受,不想做不听话的孩子,可它让你怀疑什么是对错,究竟谁才是对错,在这里,不需要答案,需要的只是照着他们所说的话去做,他们是谁,你清楚的很,他们说的话就不太清楚,如果他们是智者,他们就不会说重复的话,假如他们不是智者那么智者说不要听信他们的话,因为他们是愚蠢的人,你想问智者,是这样吗,你知道智者会怎么说,知道他们会怎么做,不明白,究竟是乖顺的好还是明白什么就是什么的好,这时,这个大的家庭给了你机会,给了可以找个角落躲起来的机会。你在角落里看着自己的玩具,破损的地方都被你小心的修补,它们不会长大,永远都是那个样子,它会看着你长大,不明白,如果它们一直都是那样,那么,它们究竟还是不是有生命的存在,如果它们不存在,那么,它们到底是什么,只是一个死物吗,你为自己的这个想法而难过,可情愿难过,也不愿意走出角落,去看他们胡乱的吃喝。

等坐在教室里想心事的时候,尾巴已经能够缠绕着身体,只要愿意,它可以一直缠绕,不会被谁看见,它让你的步履变的更轻盈,让你不大能听到别人在说什么。在耳边,他们正不断的告诉你应该去做的事,一个人要完成许多的任务才能算合格的老朽,一旦可以合格的无用,就可以合格的躺在棺材里,你看着黑板觉得奇怪,生命从什么时候成为了一场写满了规则的比赛,每一个管卡都一样,每一句游戏的规则都一样,厌烦,你厌烦自己,厌烦自己的身体发生变化,厌烦心灵发生变化,那个不变的不知道在哪里,那个不变的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或许她永远都回不来,黑板上多了许多字,你都看得见,你装作看不懂,下课的时候尽量站在最高的地方去看学校外面,看学校外面最远的那一个地方,你知道自己会留在这里,一直留在这里,一直到没办法养活自己为止,或许会被儿女丢入养老院,或许那一天没来之前就已经染了一场病,你看着自己,想象着那一天天,想着那每一个阶段的变化,你问自己,如果站在了最漂亮的地方,站在了景色优美的地方,如果蓝天白云是那地方的唯一,在这里,你是否可以摆脱掉它们。你花了不少的时间为这个计划努力,这一天到来的很快,快到还没有那么急着要离开,一个杯子里的苦恼,你就站在了一只牦牛的身旁,你笑,假装对自己说,什么都走,什么都散去,从现在开始就是自己。

他坐在你的身边,你感觉到温暖,他说的话让你舒服,你的心里写的是欢喜,就像某个人曾写诗给你那样,一道光缕缕来没发现眉头中的烦恼,没发现镜子里自己的背影多了一丝憔悴,受够了一个人往前走,如果有一个人真心,一个优秀的人对自己真心,怎样都好,只要他的肩膀宽阔,只要他的心里只有自己,话说不清楚,没有关系,事做不完美,没有关系,你对自己说没有关系,是时候用自己柔软的心来搭建一个家庭,只要他的心真诚。他坐在你的身边,对你说,亲爱的,他对你说,会永远对你好,你心里欢喜,这是属于你,只属于你的爱,爱可以让你忘记过去所有的烦恼,在爱的世界里烦恼也是为了让自己变的更好,路那么远,变的有趣,你想他,反复的想他,你爱这个认识了不久认识了好久的人,只是为什么夜还不安静下来,只是为什么夜还是那么长,你不明白,不想告诉自己说不明白。你抱紧了身边的那一个人,不管怎么抱,梦还是那么长,不知道为什么。你想起了迷宫,读书的时候做的那个迷宫的梦,想起在迷宫里奔跑的自己,不管怎么奔跑都不可能走出去,你停不下来,哪怕只要走上几步,它看到停下的你就会停下来把出口送给你,你绝不,这一次,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还有好多的话要说。你想起了有一个人曾在你的手上写字,在你的尾巴垂到地上的时候,他在你的手上画了一条尾巴,那个时候以为自己的心门只为了他打开,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他的眼睛里流出来的是红色的血,你对自己说,那没什么不同,可不知道那有什么相同,只能多涂上几种颜色,好让它洗不掉。

很长的夜很长的路,在一条路上走,你遇到了好多个自己,于是把她们的样子都画下来,在这些画里看到了自己的不同,在镜子里找自己和她们之间的不同,找的多,就忘了疲惫,有人问你为什么时常发呆,只是笑笑,不说话。很长的夜,很长的路,是她们反复的询问下对她们的回复,她们只当在开玩笑。你在想什么时候他出现在这条路上,什么时候他开始在这条路上变的模糊,想不明白,只知道他出现后忘了像过去那样烦恼。

你曾经摆脱过自己,过的很快乐,她们说的你都不认同,再没什么相同,多些什么,不过是一条尾巴,一条尾巴藏起来不费事,只是讨厌被人抱紧,一次也不好。想起他把你抱紧,那时心里难受,故意装作感受不到,只是不明白,难道今生就如此,今生就只能如此,难道只能无力,只好无力,你的眼睛里写满了对那一个人的想念,想知道,如果他继续抱紧,会不会,你的尾巴就再也不会回来,那样的话,不要好不好,一个平凡的人有什么不好,生老病死有什么不好,难道现在就没有平凡,难道就没有生老病死,你被自己的问题吓到,无法回答,只好面色苍白,假装自己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假装这个问题够自己苦恼,想不到,想不到想起了自己站在草原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你也是,固执的不肯闭上眼睛,固执的不肯让草原的风吹过,想象着什么都在你的面前。你找出了那一首诗,那一首这个世界上只有你知道,只属于你的诗。念了几遍,想起一些事,想不起那个人来,你忽然明白,为什么自己要低头,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转身,你只是用平缓的口气告诉那个人,他认真听,你什么都没说。

有一天照顾好生活去流浪,你会看见什么叫做疲惫,

你会想起浪子的温柔,

有一天旋转的木马飞上了天空飞出了长城,

你会想起地铁口那个弹琴的浪子,

有一天你爱的人拒绝和你说一句温柔的话,

你会想起那个冲着你不笑的浪子,

有一天你站在了草原上,伸展双臂高声呼叫,

你会想起那一笔一划的情诗,

曾经遍地保护翅膀的老妇如今剩下一个你,

在你的城抱你的人多,在月的城懂你的树少,

有一天照顾好伤口去流浪,你会看见什么叫做曾经,

你会想起浪子的孤独,

浪子说如果回头就是你,你回头看见浪子,

浪子说回头就是你,你回头看见草原。

草原之旅

文/李欣致

去年暑假,我和爸爸妈妈去内蒙古的辉腾锡勒大草原玩。

站在辽阔无垠的草原上,空气清新甜润,我可以看到一匹匹矫健壮实的骏马,当然,一堆堆马粪也是草原上的一道风景。抬头看,天就像刚洗过的蓝宝石一样湛蓝、明亮,天空中洁白的云朵在我们的头顶悠闲自在地飘来飘去。草地映着银灰色的云影,犹如绿色的地毯上绣着几朵银灰色的花朵。

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最好玩的就是骑马了。我和工作人员骑着一匹棕色的马,叔叔手里紧握着一根短皮带。马儿一边走,一边吃草,我坐在马背上,快活极了。当爸爸提出让马跑一跑时,叔叔吹了一下口哨,马儿就跑了起来,只有一匹马没有跑,给队伍“拖了后腿”。叔叔生气地用短皮鞭抽了一下马,马儿立刻跑了起来。看到这一幕,我心疼地大哭起来。妈妈不停地安慰我,可也无济于事,快到达终点时,我终于止住了哭。

下了马,我好奇地钻进蒙古包里,小桌子上放着满满一大桶香喷喷的奶茶,这儿的奶茶有一种浓浓的奶香,柔滑细腻。旁边还有一盘香甜的奶棒,把它放在奶茶里沾一下,真是非同一般的美味。中午,我们吃到了期待已久的、纯正的、鲜嫩的烤羊腿。

炎炎夏日,还有哪个地方能比草原更美呢?这里凉爽舒适,还有美酒佳肴。

旅途中与一匹老马相遇

文/魏亚娟

一直以来,幻想着有一天,和一匹老马穿行在岁月的沟坎里。

而当我见到它的那一刻,就觉出些如故人般的惊喜来。

扎尕那,据说是甘南最美的石城。那天,天气阴郁,太阳在巨大的天空里隐藏起来,有风掠过,薄意紧跟而来,草原石山这些独特的风景于空旷的天地间就更加凝重迟缓。游人陆续进入,给这一片传说的处女地带来许多躁动喧嚣。山坡上,长满了奇异的花花草草,人们尽情的放纵在这里,把心里的远方留在自己手机里。

这天然的石城,果真石峰雄伟壮观,云雾缭绕,天空越来越低,一场雨已在来的路上。从坡上下来,看时间尚早,我便独自往一深幽之地走去。一条小河从里流出,弯弯曲曲着,缓慢寂静。顺着小河往里走,地势逐渐宽阔平坦,不远处堆砌了许多整齐的柴禾,却不见人家,没有炊烟。

就在那一刻,我想喊出来。我看到了那匹马。

一小山般整齐的劈柴上面,是一个简易的草棚,四周敞开,棚的主干是几根碗口粗的木桩。那匹马就拴在其中一个桩子上,它低垂着头,安静地吃草,不波不澜。马,柴,草棚,小河,深谷,草原,随意的合一起,自然巧妙,与这里的宁静是那么吻合。拴马的缰绳上,靠近脖子的地方系着一点发黑的红布,尾巴垂着,偶尔轻微晃动,甩着身后的蝇虫。我就这样看着它,慢慢走近。忽然间就激动起来,这是一直在我心里的那匹马么。

果真是一匹老马了。虽然皮毛发黑,却少了许多光泽。它的神态过于平静,安心于自己脚下的那点草地,绝不肯往别处走几步,或者拴马绳太短,束缚了他的脚步。我不敢靠近,怕自己的闯入会惊扰到它。突然间,它就那样若无其事的抬了头,漫不经心的看了我一眼。我的心像要被惊出来。

然而它的眼神过于漠然,只是匆匆一眼,却又低下头,步子在原地动了几下。这不就是我一直想念的那匹马么。不知道它是否看出了我的惊喜和慌张。现在,它就孤独地站在几米之外,背上的毛发已不再挺拔,稀疏的盖在身体上,显示出不可替代的衰老。我的心开始隐隐作痛。是年轻时的狂妄和凛冽已消失殆尽?还是曾经落在身上的阳光和风雨,剥蚀了它的傲慢与豪迈?

是的,我曾设想过无数与之相遇的场景,蓝天白云,草原辽阔,连风也是蓝的,我与这匹老马一步步地前行,走很长很长的路。我如何也想不到,一场相遇竟然是在这阴沉的日子里,在一场不曾靠近里。天空开始落雨,天色愈发灰暗,连阳光的源头似乎也被包围,一切密不可透,被牢牢的安置在草原上。我拿出备好的雨伞挡住了头顶,老马却依然低垂着头,嗅着地上的气息,步伐在原地偶尔移动一两下。

车要走了,我只能频频回头,看着它在雨里无所动容着。心里便莫名难过起来。一直以为马是动物里最有灵性的,不仅天马行空,且志在千里。而我一直期盼的老马,它应该是忠厚隐忍,就像遇见过许多仍然宠辱不惊一样,背负着季节的变化,在草原上奔驰,鬓毛飞扬。我不知道,它是否还记得自己年轻时脚下生长的绿风,那风漫延在整个草原,掀起波浪滚滚。而此时,这匹马却真实又孤独的在这里。

天色越来越黑,车上的雨刮器不停地摇摆,草原在行走的窗外也模糊起来。我知道,这是所有事物的归宿,有些时光,如同夜晚一样,总是以黑色的姿态出现。而有些事物最终会聚集成一个点,消失在茫茫的万象图里。

跟着黄河走

文/刘瑞祥

小时候读着黄河,听着老人的故事,好像听着神话,是天上来的神曲。长大后读着黄河,是雪山上那朵雪莲下的圣泉。当我鼓足勇气走进黄河源头那座亘古的源,颇大的雪线上,拥抱着一百多个大海子,成喷涌状,突起的山头好像母亲的乳汁,雪白得让人就想喝一口。头顶的云彩还会变幻着洒下雨露。好像刚刚出生的孩子,也想亲吻起来。荒原上还有放牧的人,用洁白的哈达表达,用虔诚的经筒转动,用自己的方式叩拜。

黄河是一条龙,我们是龙的传人。岁月风吹过历史的车轮,吹过天际那片圣洁的草滩。驻足在天堂里的鹰,把一滴水含在嘴里,发出奇特的呼唤。小草接纳了,那一注沸腾的泉,喷涌出力量的湖,蕴藏着、流放着、积累着、功成名就着、流动着,黄河是一座山,我们是山上的草。一年四季蕴藏的芽,盛开在高高的山梁。牦牛踩过了,咀嚼出草原的空旷,嚼出鲜明的雄性的个性。高原人踩过了,练就出男人一派阳刚。一座座大山连成河岸的风景,草原盛开了朵朵鲜花。

狂野的山风吹拂着大山,约古宗列曲,那一注注、一团团、一圏圈草叶堆扎成的湖,在日月变幻的高原上,连成无数星星的海。白天的阳光照射过来,闪耀着无限光芒,夜晚的星星,拉过黑色的帐,睡吧,是母亲对儿的安慰,等待太阳的晨露,每天都是新鲜的草,让成群的牛羊牧放吧!

有两个湖,一个是白色的长湖,一个是蓝色的长湖,藏族人说,是刚从帐篷里走出来的姐妹。她们两个已经在高原上创造了英雄之美,用生活的手纺织成一部成熟的经典。那就是崇拜。无论你来自大山哪个角落,都有崇敬山水的理由。只有“六字真言”才能让你的心灵净化了,完美了。

太阳在脚下升起来,阿尼玛卿山,一直延伸到太阳升起的地方,黄河就跨过这座雪山,正往前奔腾着。一声闪电,一声狂风,一声喊叫,黄河又折回阿尼玛卿山。雪花风月,洋洋洒洒地落下来,积攒雄厚的水塔。当地人用特殊的方式,把色彩鲜艳的经幡挂在山顶,并在岁月的音频里,以节日的名义弹奏、朝拜、雕刻成经文,撒向黄河流动的地方。

当我千里之外沿着黄河行走,从玛多那片云彩里钻出来时,河曲就像一条丝绸,被少女摔成袖筒状,丢给山那边的神父,能够战胜困难的民族汉子都是他的儿子。一群群牛羊也从云彩里出来,寻找最好的草滩。三江源就是最好的放牧之圣地。我把自己当作一匹骏马,奔跑着,一路不断欣赏大好河山。我看见的风景,一会儿重叠,一会儿展开,就像一幅唐卡,色彩斑斓,佛一样的大山,都保存在心的境界。吉祥、平安是所有人的祈愿。

达日,是高原宝贵的精神财富。一粒种子飞过江河源,文成公主嘱托神山,把他种在河源拐弯的地方,于是达日就成了养育牛羊的牧场。主人都是黄教信徒,在放牧途中收到一个美梦,有一条龙在群山上空飞过,建造的龙宫就成了格萨尔王的经典纪录。

达日街道上已经被跳动的锅庄舞所覆盖,一首首激情的音乐是藏民族的最爱。她们用牛粪做饭,她们用酥油做茶,一碗青稞酒举起来,献给远方来的贵客,还有那洁白的哈达一同献给你。太阳沿着达日从东向西,一直在黄河两岸宣泄妩媚,妩媚的姑娘们梳洗打扮后,好像蝴蝶飞一样,跟随大人一同朝山去了。无论是春夏秋冬,还是风霜雪雨,对面那座已经神化了的山,用五彩经幡装点成心中的图腾,无论男女老少,只保佑平安,都会主动朝拜。一路上,摇动的经筒都朝一个方向转动。如果所有的山、水、草地都是崇拜的对象,最终的修成正果,好像自己也成了神的化身。河有多长,经幡就有多长,那一首首经过文化沉淀的藏族文字,被印在风马旗上,自然而然在山风的吹拂下,如同一首牧歌,流放在挤奶姑娘的笑声里。

浪那山飞来的雄鹰,马背上传来的消息,一年一度的乡浪节、望果节、沐浴节、雪顿节开始了。还有亮宝节、插箭节。晒大佛是藏族人最崇拜最看好最喜欢的节日。好像释迦牟尼从唐卡上走下来,如何普度众生?佛说:心若静,可纳万千悲喜,可容宇宙万物。仰望无边深邃的天空,寻找她的芳踪。她的心跳,在山间,她的呼吸在草木中,她的心绪在云烟里飘渺,她的温柔在无边的天际。

在贴近泥土,倾听草原成熟的季节,我看见老阿妈摇动着经筒,磕着长头,匍匐在崎岖的山路上。地上泥土芬芳,仿佛是她身体的温暖,今生为超度而生,亦为行走而活着。

一个轮回,不是一年,而是生命的延续。你转山转水转佛塔,牵着时光的手,跨过万水千山,升起风马,任真言随风飘荡,只为祈福,只为等待。

我在路上听着陌生而熟悉的歌声,那是接受神山灵气的洗礼,歌声把人心串起来了,牛羊把草滩串起来,心串的草滩就是天地的境界。

人生有千百次难忘的回忆,旅途可以有无数次心灵的对白。歇息、观望,留存。高原是古老的、文明的、深藏着绚丽的想象。山峰和湖泊的变迁在佛塔和宫殿里的壁画上隐藏着。我看见了“五美峰”飘动的哈达,经幡不是彩色的天外之物。雪山、白云、大地、黄土、草地、构成民族之魂,编织成崇拜的信念。

行走是为了追求梦想,追求一种境界。

行走是为了锤炼,锤炼一种意志。

行走是为了渴望,渴望一种美好的新生活。

在玛曲县城西南的阿万仓,是贡曲、赛道霞曲、东面的道吉,是黄河汇合处为中心的盆地草原区。贡赛尔喀木道历史悠久,自古就有“欲得河曲,先占贡赛”之说。古代为西羌以白鹿为图腾的董氏卿所属部落栖息之地。党项、吐浑谷、吐蕃、蒙古等民族先后在这里生息并建立游牧部落,黄河两岸先后发展起了新的民族游牧村落。

远看贡木赛道,河流回环,千山竞秀,拉日峰、沃特峰隔河相望,犹如两尊雄壮的金刚武士,守护着贡木赛道的门户。木西合下游的七仙女峰,是巴颜喀拉山、昆仑山脉的延续。民间相传,七仙女勇斗水魔,保护生灵,为保一方平安甘愿变为七座山峰。

七仙女峰巍峨、挺拔、峻峭、粗犷、豪放、剽悍、充满坚强的张力。万马沟是横亘在草原上突然断裂而形成的一个巨大峡谷。它的南部连接绵延广阔的大草原,黄河从草原上奔腾而过。茫茫雪峰,依次相连,蜿蜒曲折,深锁天色。身穿长袍的藏族人采集水母雪莲、冬虫夏草和蕨麻时也会哼着运气歌。

首曲采日玛,迷人的景观大道。当晨曦露出第一缕光亮,草原悄然苏醒。藏族少女的歌声清亮地在黎明唱着,叫醒整个草原。远远望去,好一幅黄河之水天上来的静态景观,只见黄河一会儿银光闪闪,一会儿变成橘黄色,大红色。第一弯的黄河,在这里九曲回旋,两岸崎岖,河水飘逸,平静地向前流淌,在鲜花与绿草之间,水天交融,映现出深远的诗情画卷。

幽幽长夜,我们在草滩上燃起了篝火,飘荡的火苗娓娓追述一个故事,轻风从上游刮来,每一个人的脸上都荡漾着欢乐的笑容。草滩是阿万仓最大的湿地,以篝火为圆心,所有藏族汉族兄弟围成一个车轱辘圈,脸,朝着光明,背,朝着黑暗,红与黑撞击黎明的火花,每双手都捏着一个潮湿的憧憬,一个充满希望的梦。谁又说现在我们多少次走过玛曲,静静的河在唐克来了个九曲十八弯,还亲密地吸纳了白河,又缓缓地流,于礁石险沟处,于采日玛,于七仙女峰打出一个漂亮的回旋,从而激发了雪白的波浪,从而生长出五颜六色的野花,从而编织了丝绸一样的草原。

河流、湖泊、高山、丘陵、岛屿、灌丛、沼泽、湿地纵横交错,形成绮丽多彩、风光迷人、天人合一的自然景观。

水是清绿色的,像在梦里。大拐弯是月牙形的,像是少女的发卡。因为有了碧水蓝天、牧帐炊烟、绿草如茵、雪山似银,才成为“格萨尔王的发祥地”、“亚州第一天然草场”今天,所有天地的风景,汇入澎湃的浪头,如闪电、如巨龙、奔涌着,沿着太阳初升的里程碑,驶向民族尊严的渡口,浇灌东方高傲的图腾之林。玛曲黄河旅游是永远的圣地。

当太阳还在远山的时候,老牛湾不知有多少日出日落。

我从黄土地上走过。鱼肚白、橘黄、红晕、赤色、血红,太阳终于圆了我的梦。山风轻轻吹过,好似黄土地上的唢呐,跃动、向前、旋转、跨越、腾飞。腰鼓瞬间变成了皮影戏,好长时间在脑海躁动。这老牛湾的灵动被黄土渲染了、描绘了,被城墙点缀了、延伸了。大河奔流,荡气回肠的转弯,流出千层赤色的黄土,裸露出绝壁断层,牵扯出几多豪迈与壮阔。农民说都是老黄牛的微笑。蓝天如洗,淡月初升,空气清透,阳光中仿佛不含一丝杂质,就连此时的黄河水,也清澈有如天湖一般。一大片波斯菊就在栈道边摇摆,玫瑰红互相渲染勾勒的花瓣,带着黄土地特有的艳丽。我下决心在这里扎下了帐篷,支起角架,等待落日的到来,等待星星的出现,等待银河的升起,山村里的土豆熟了,老牛已经进了窝棚,土坑已经烧好了,等我去享受,可这黄河的弯度却深深吸引着我,我倾注一夜豪情。

陕北的黄土,盖过民间的传说。那唢呐吹得地动山摇。一队队赶集的乡亲,笑声里流露出家乡的味道,只要站在山坡上一望,不时还有迎亲的队伍,小孩拿着糖葫芦,婆娘、媳妇们笑着,指着流动的红男绿女,熟悉的村庄被扭成了秧歌。

有一年,我帮朋友家娶媳妇,新嫁娘是从窑洞里领出来的。刚开始新娘子的脸都笑成了高粱花,但是要用大红盖头包着,喜悦被深深隐藏着。枕套、鞋垫、香包、摆满了院子,娘一年的光阴绣成的希望,亲朋好友送来的赠品,整个院子喷香而又热烈。都是大红枣串起来的村庄,马莲河欢笑了,九龙河岸的锣鼓敲响后,窑洞与窑洞之间,人头攒动。长寿面是新娘子的拿手好戏。里三层、外三层,财源滚滚全进门。认亲的乡俗没有结束,一直到夜色满月时,大喜还在持续。

乾坤湾的弯度、风度、宽度都是从北方塬上而来。来到乾坤湾圣览山巅,极目远望,眼前山峦起伏,沟壑纵横,黄河犹如一条巨龙在黄土高原丘陵沟壑间奔腾不息。位于S型的黄河古道边上的“河怀村”和“伏义河村”,天幕拉开了,延川,是远古先民生息繁衍的地方。秦晋峡谷上的天然景观。160万年的大河,流过西北高原,流经延川大程村、小程村、伏义河村一带时,母亲说回头看,一个“S”型大转弯。母亲又说:“远古时,太昊伏羲氏在这里“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犹如黄河巨龙怀抱其间的“阴阳鱼”。这段黄河古道就是乾坤湾。她令人遐想,发人深思。她如同神话传说中玉皇大帝在天廷丢落在黄土高原丘陵沟壑区的“河图”和“洛书”,她酷似天地造化的天然太极图。

千里迢迢走过黄土高坡,西北风热烈而又慈祥,两千年窑洞里有说不完的故事,就是要看一看黄河拐弯的风采?看过壶口瀑布那轰鸣的波涛,我当时就站在崖壁上,河水拐弯后,好像舒展开来,奔放开来,一路上看到的山峰也奔放开来。一下子被上帝收入到宝壶中。算是千里黄河一壶收,奔流到海不回头。黄河在这里奔流而下,一种雄浑博大的声音,一种强悍向上的激情,一种鼓舞人心的喜悦,一种建设美好家园的期盼。让人们慢慢品尝黄河的滋味。这里好像注入了一种新生活的力量。轰鸣着,咆哮着深入峡谷,沿途记忆着一直美好的回忆。

草原上的升学宴

文/王苹

上一个夏天,呼伦贝尔草原小镇上的大事之一,当然是鹏鹏的升学宴。

我醒来的时候,家里只剩下阿爸,凤霞和贺什格图早晨五点就过去帮忙杀牛做菜了。我洗漱完就赶到鹏鹏家,还没进门,就越过篱笆看到一片热气腾腾的场面。女人们正忙着准备凉菜,男人们在将杀好的牛肉搬运到拖拉机上,去饭店做手把肉,二叔坐在两大盆的牛血前,将葱花、油盐和白面拌进去,用力地搅着。鹏鹏的同学则进进出出,将买好的瓜子、餐巾纸和啤酒白酒装到摩托车上,而后风驰电掣般地运送到宝力高饭店去。基本上,全是镇上关系好的人来自发帮忙,而且约定俗成似的,女人们做菜,男人们杀牛,而服务生则全由镇上的学生们来充当。

对于女人们来说,这样的升学宴,不仅仅为了孩子,也是镇上人交流的机会。从更远的草甸子上来的亲戚也到了,大家聚在一起,说说家里的牛羊,夸耀一番儿媳或孩子又给自己买了什么东西,议论下周围人的家长里短,或者哪个男人的绯闻事件。我听不懂女人们在说什么,但是从她们的大笑声中,却能感觉到集体聚会时,彼此倾诉的快乐。

客人们陆陆续续地到来,在十一点四十分的时候,图雅拿起了话筒,升学宴庆典正式开始。首先请上来的,当然是今天的主角——鹏鹏。鹏鹏是个深沉内敛的男孩,他今天特意打扮了一番。在图雅的循循善诱下,很深情地讲起父母给予自己的关爱,并说,这不仅是一场升学宴,更是一场感恩宴,感恩父母,在整个过程中所付出的辛苦,虽然自己发挥失常,只考取了呼和浩特一所专科学校,但是如果没有父母,这样的成绩也不会取得。

我注意到,在鹏鹏说这些的时候,小婶正躲在门口偷偷地擦着眼泪。看到我拿起相机想要拍她,她赶紧走到饭店外面去,假装看远处姗姗来迟的客人。但是很快,图雅就将她和小叔一起叫到了台上。台下人群齐声欢呼,小婶则顾不得这些,又不好遮掩,干脆任由眼泪哗哗流淌出来,旁边的鹏鹏搂着她,又懂事地拍拍她的肩膀,并用纸巾帮她擦去眼泪。

还是小叔镇定,很快调整好情绪,代表全家人,用蒙语感谢所有到来的客人。我抢拍下三个人在下台前拥抱的感人镜头。之后的气氛,就格外活跃起来。

午后两点,升学宴结束。送走陆续撤离的客人,帮忙的男人女人和年轻学生们,照例留下来,收拾残羹冷炙。剩余的菜还要收好,因为晚上还有两桌特别宴,不过是在小叔家的院子里,支起一个帐篷,招待鹏鹏的同学。他们不管菜是否新鲜,只要有一瓶啤酒或者饮料,就可以在草原上通宵达旦,酣畅淋漓。

夜色即将降临,而草原上年轻人的快乐,正在一个简陋的帐篷里,刚刚开始。

点滴乡愁说童年

文/高洪波

乡愁与童年焊接。当我脱口说出这句话时,远在内蒙古科尔沁草原的故乡开鲁县浮现在眼前,故乡的青纱帐、瓜园和黏豆包;故乡田野上潺潺的渠水,以及鸣叫不止的绿蝈蝈、“山叫驴”;故乡的厚达半米的冬雪,雪地上顽童们的追逐打闹,冰糖葫芦和秋子梨;还有过年时的杀猪菜的芳香,腌酸菜的滋味,甚至还仿佛嗅到了点燃鞭炮时弥漫于冷空气中的火药味儿,听到那被鞭炮声震落于树梢的雪粉们滑落时的窸窣声……

从本质上说我是一个乐观主义者,乡愁对我而言,真的是一个成年人对童年的回望。我13岁离乡,随父母远行贵州,记得那是一个大雪漫漫的冬日,我刚升入初中的第三个月,同学还没认全,就分手南下。但我仍然认定开鲁一中是我的母校。离开时,校门走廊的黑板报上还抄录着我一篇题为《复习》的作文,抄写的老师有漂亮的板书功底,让我一个小新生的作文生色不少。这是我“公开发表”的第一篇文章吧,或许正是这开启了激活我创作才能的第一个阀门?

至今我还记得“小升初”的作文题目是关于向草原英雄小姐妹龙梅和玉荣学习的问答,我回答得很好,这要归功于我和龙梅玉荣小姐俩生活在同一个环境、同一片蓝天下,对冬季的寒冷与风雪的体会刻骨铭心。内蒙古的冬季不好过,我们的脚上穿着厚重的毡靴,头上戴着狗皮帽子,手的两侧全是红肿的冻疮,棉衣袖口不是棉布的质地,因此冷且硬,而缘于袖口就近可以擦拭被冷空气逗出的清鼻涕,一来二去,袖口被鼻涕浸润,再经超低温一冻,真成了铠甲,弹一下铮然有声,是草原小城每一个男孩子冬季的标配。

故乡冬天的雪大,大到经常一夜封门。奋力推门,继而铲雪,在雪的甬道中走出,亦是惯常景致。记得一年暴雪,我的一个长辈出门早,在沿途的电线杆下居然捡到许多撞昏的鹌鹑,还有麻雀,成为一时的笑谈。这些在风雪中遇难的小飞禽,照例是被剁碎后与咸菜同炒,成为佐餐的上佳菜肴。

故乡冬季最让人惦记的是黏豆包,这是一种过年必备的主食,一如南方山区的糍粑、北方内地的花馍。山海关外的黏豆包,黏年同音,透着喜庆,加上香甜的红豆馅,芳香略酸的黏黄米面,底下衬以深绿的苏子叶,咬一口美妙无比。尤其是冻得梆硬的黏豆包放进炕上老奶奶的火盆烤过之后,用小手拍打下沾上的草木灰,虽然只是礼仪性的拍打,但也足以证明小城少年卫生习惯的养成了,这时托在手上的豆包有一层焦壳,你一口咬下,沁入舌尖的是热辣辣的芳香味道,其中有豆馅与红糖混合的滋味,有黏黄米发酵后的气息,像米酒,尽管那时我从没喝过,但这种混合气息似乎就像酒一样醉人和馋人,尤其对一个饥饿如狼的草原少年!

吃完火烤豆包,嘴唇肯定是沾满草木灰的,用那冷且硬的棉衣袖口一擦,便开心地冲向漫漫雪地去追逐打闹了。

如果说黏豆包的滋味属于冬天和白雪,属于火盆和春节的话,香瓜与甜杆儿则注定属于碧绿的夏天。故乡处在科尔沁草原边缘的沙地,适合种各种美味的香瓜,香瓜的学名叫甜瓜,因为本身成熟后特有的芳香,在我的故乡都叫它“香瓜”。记得乡下进城卖瓜的马车上,照例铺满碧绿的高粱叶子,香瓜们惬意地躺在松软的高粱沙发床上,向小城少年传递香甜的气息与梦想。夏天炎热时节,能吃上一个脆甜的香瓜,应是莫大的享受。

甜杆儿是一种甜汁饱满的高粱品种,好像可以榨糖,但由于产量低而形成不了“高粱糖”的规模,可在故乡的夏日,甜杆儿却成为我们最喜爱的小吃,它有甘蔗的甜,皮却不像甘蔗那么厚硬,啃起来十分方便。甜杆儿有绿色的硬皮,用牙齿逐一剥下硬皮,露出的是同样嫩绿的芯,一口咬下,甜水立刻顺舌尖流入喉底,反复咀嚼后吐出渣滓,吃法与甘蔗近似。不过更多的时候我们把竹竿状的甜杆握在手中,让它幻化为孙悟空的金箍棒,朝冥想中的白骨精一路打去;或者当成一把解放军的冲锋枪,向假想敌无情扫射。一根甜杆儿,甜蜜着多少草原小城孩子的童年!

下面我要说一种更特别的食物“姑蔫儿”,一度我认为它的学名是灯笼果,因为它成熟后的葡萄状的果实有一层坚韧柔软的外衣,剥开后是苹果味儿的黄莹莹的果实,这层金黄色的外衣极像灯笼。“姑蔫儿”好像只产在北方山海关外,一种美味的小浆果,吃时不用洗,因为有一层天然的外包装。“姑蔫儿”外形如葡萄味道类苹果,有极好的口感,在故乡产量极低,大多种几株在菜地旁,与西红柿伴生共长,因为产量少故而显得珍稀,所以儿时的“姑蔫儿”迹近一个味道的传奇,把玩许久方才入口。

北京这几年瓜果市场上却不乏“姑蔫儿”,十几元一斤,我便大包地买回家,剥去软皮,一洗便是一大碗,然后逐一吃开去,奇怪的是再也没有昔日吃“姑蔫儿”的快乐,也许是供应太充足的缘故吧!

可见乡愁的触发,也需要适当的场景和适时的道具,不光是吃“姑蔫儿”,即便是香瓜,也再没吃出当年的口感。不知是品种的退化还是年龄的增长?总之舌尖上的乡愁,现在真是不易觅到,或许这乡愁一如远逝的岁月和童年,怅望中的怀念已远胜于实地踏勘乃至重回故乡,从这个意义上说,文学的乡愁变得更加重要起来。

日暮乡关,怎一个“愁”字了得!

谁为你留下心路之灯

文/刘 涓

四月的春天,却依然很冷。连绵不断地雨让人感到窒息。

漆黑的长夜,一曲接一曲的二胡《长相思》拉出了她无限的思念和哀伤。她静静的坐在电脑前执着的等待着他——草原天堂的出现。她已不记得自己就这样等待了多少个日日夜夜,也许是等得太久,等得太累,也许是她想再一次深深的想他、寻他,她放下了不停点击他灰色QQ头像的鼠标,紧紧的闭上了布满血丝的双眼。

夜是那样的静,心却是波涛汹涌。她的心飞向了她朝思暮想的草原天堂。“草原天堂”一个多么令人神往的网名!在茫茫网海中和这个男人不期而遇,他的文字和他的名字一样优雅、一样充满了诗情画意。这让她满怀了所有的激情和期待。而她也有一个足以让这个男人心动的网名——轻舞飞扬。于是他们相见恨晚,相互倾诉,彼此感动着。自古知音难遇、知己难求,而今他们沉侵在人生可遇不可求的美丽风景之中。那是一种怎样的愉悦啊!

一天天,一月月……直到一天他的不辞而别。却是她的无期的等待。也许是他累了,也许是他厌倦了,也许是他真的爱了,爱的痛了,也许是他想念以前平淡而真实的生活了,也许是……她不能也不愿意再更深地去想。等待,凄美而悠长。在无期的等待中曾无数次的想着他和她的美丽。是啊,“草原天堂”“轻舞飞扬”这是多少人期待的美景!一望无际的碧绿的草原,蓝天白云,雄鹰展翅,洁白羊群,蒙古帐篷,心爱的男人,美丽的姑娘,悠扬的琴声,婀娜的舞姿……

她就这样一遍又一遍的想着她和他的美丽,一遍又遍地想着她们曾经的天堂,她的脸上似乎露出了笑容,笑得有些凄美,但却美得动人。一曲《长相思》终了,也终止了她美丽的向往。她微微睁开疲惫的双眼,在键盘上如行云流水般的写下了:“凄清长夜,夜无眠,相思之人,人何在?一杯酒,千行泪,几多心事几多愁?茫茫网海,海中月,红颜知己,已成空!一首曲,长相思,心底往事有谁知?”

夜已经很深了,她的心被她梦想的天堂、梦想的草原彻底的揉碎了。忽然间她就觉得自己累了、真的累了!她最后一次深深地看了“草原天堂”那黑白的头像,用有些发抖得手慢慢地点击着“关闭”。此刻屋子里只剩一片漆黑和那个迷失方向的自己。她摸索着走出了这个让她充满了向往、也充满了痛苦的漆黑的书房,来到了卧室的门前。

卧室的门敞开着,床头的水晶灯发出柔和的光芒。她顿时热泪盈眶。她知道那是丈夫留给她的心灵之门和心路之灯。她轻轻地关上房门走近床前,一阵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多么熟悉的味道!那是丈夫睡前留给她的余香。这一切就在她的眼前,真真切切。她轻轻地钻进了被丈夫捂热了的被窝,深深地吻了这个爱她的、她真爱的老公,在他温暖的怀抱中渐渐地、渐渐地睡去。

草原

文/老舍

这次我看到了草原。那里的天比别处的更可爱。空气是那么清鲜,天空是那么明朗,使我总想高歌一曲,表示我满心的愉快。在天底下,一碧千里,而并不茫茫。四面都有小丘,平地是绿的,小丘也是绿的。羊群一会儿上了小丘,一会儿又下来,走到哪里都像给无边的绿毯绣上了白色的大花。那些小丘的线条是那么柔美,就像只用绿色渲染,不用墨线勾勒的中国画那样,到处翠色欲流,轻轻流入云际。这种境界,既使人惊叹,又叫人舒服;既愿久立四望,又想坐下低吟一首奇丽的小诗。在这境界里,连骏马和大牛都有时候静立不动,好像回味着草原的无限乐趣。

我们访问的是陈巴尔虎旗。汽车走了一百五十里,才到达目的地。一百五十里全是草原,再走一百五十里,也还是草原。草原上行车十分洒脱,只要方向不错,怎么走都可以。初入草原,听不见一点声音,也看不见什么东西,除了一些忽飞忽落的小鸟。走了许久,远远地望见了一条迂回的明如玻璃的带子。河!牛羊多起来,也看到了马群,隐隐有鞭子的轻响。快了,快到了。忽然,像被一阵风吹来的,远处的小丘上出现了一群马,马上的男女老少穿着各色的衣裳。群马疾驰,襟飘带舞,像一条彩虹向我们飞过来。这是主人来到几十里外欢迎远客。见到我们,主人们立刻拨转马头,欢呼着,飞驰着,在汽车左右与前面引路。静寂的草原热闹起来:欢呼声,车声,马蹄声,响成一片。车跟着马飞过小丘,看见了几座蒙古包。

蒙古包外,许多匹马,许多辆车。人很多,都是从几十里外乘马或坐车来看我们。主人们下了马,我们下了车。也不知道是谁的手,总是热乎乎地握着,握住不散。大家的语言不同,心可是一样。握手再握手,笑了再笑。你说你的,我说我的,总的意思是民族团结互助。

也不知怎的,就进了蒙古包。奶茶倒上了,奶豆腐摆上了,主客都盘腿坐下,谁都有礼貌,谁都又那么亲热,一点儿不拘束。不大会儿,好客的主人端进了大盘的手抓羊肉。干部向我们敬酒,七十岁的老翁向我们敬酒。我们回敬,主人再举杯,我们再回敬。这时候鄂温克姑娘们,戴着尖尖的帽子,既大方,又稍有点羞涩,来给客人们唱民歌。我们同行的歌手也赶紧唱起来。歌声似乎比什么语言都更响亮,都更感人,不管唱的是什么,听者总会露出会心的微笑。

饭后,小伙子们表演套马,摔跤,姑娘们表演民族舞蹈。客人们也舞的舞,唱的唱,并且要骑一骑蒙古马。太阳已经偏西,谁也不肯走。是呀!蒙汉情深何忍别,天涯碧草话斜阳!

想去草原深处,放一群马

文/胡美英

我想去山丹,放一群马。马放南山,风吹草低,马儿的皮毛像雪山的粼片,闪动着丝绸的光亮,山丹大地如土佛寺里的金佛般安详。

那些马儿,原本就是一群载着骠骑将军霍去病射向祁连的箭矢!那时的它们,在公元前121年的春天里奔跑,马鬃飞扬,棕红如血。那是怎样的一种浊浪排空、壮怀激烈?

曾经两上山丹,都是草原最美的季节。

第一次去的时候,和同事们坐着大巴车在草原中迷失了方向,先是从西向东,后又从东折向西,兜兜转转跑了几个小时。青色的草丛间,杂色花儿七彩的笑脸,仿佛一下子将我们带到了天边,又像是来到了地心的深处。那时的我刚从南方来,草原的辽远是我心中行走的天涯:“胡马,胡马,远放燕支山下。跑沙跑雪独嘶,东望西望路迷。迷路,迷路,边草无穷日暮。”这是生长于水乡深处的我,曾经多少次向往的诗词里的景象,可第一次见到辽阔的草原,还没看到盛唐诗人韦应物这《调笑令·胡马》里迷路的马群,我们却先迷失在草原之中。

再次去山丹的时候直奔焉支山,坐在野花摇曳的焉支山坡,看草甸从山脚一浪一浪地铺向祁连山边,有大江大河奔涌的声音,轰轰隆隆地滑过耳际。那一刻,我仿佛看见摇曳的水花,在大地上漫延。其实,草木本就是一种有根的水,它们以生长的姿势,漫延在我们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在我遥想的当儿,忽然有硕大的马群从草坡上漫过来,狂暴如雪,如我想象里的那群汗血马,鸟儿般飞落于草甸之上,时而仰天长啸、飞奔如矢,时而低头觅食、静如处子,它们静静伫立远望的表情,像想起它们祖先所向披靡的豪迈。突然觉得,它们就是一群扇着青草般羽翼的鸟儿,从古时西域飞来。它们飞翔在西北落日的余晖里,追逐着祖先的谣唱和弯刀,如时光里的精灵,让每一朵云絮、每一滴鸟鸣都泛出青草的味道——西北大地,是一匹从佛窟里飞奔而来的汗血马啊!环山的雾霭笼过来,山丹的每一棵水草里都住着神灵。

山丹,这块秦时月氏地、汉时匈奴国、中国最大的牧马场,汉初养马30万匹,北魏的草地上遍布着200万匹马、100万峰骆驼以及无数的牛羊,盛唐时期70万匹马儿在草原上游牧生息,大明和清道光年间也养马数万……水草,水草,有水才有草呢!也许是在雨里长大的缘故,置身这数十万顷青草繁茂之地,我不禁估摸起该要多少祁连雪水,才能供养得起这一泻千里的草色波涛!

我知道,地处河西走廊中部的山丹,处于腾格里沙漠和巴丹吉林沙漠的合围之中,是石羊河水系和黑河水系的分水岭,属甘肃省最干旱缺水县份之一。历代文人墨客多有对山丹缺水情状的描述。清代许乃谷说“流沙沙强弱水弱,峡口况无水一勺。只仗冬春冰雪积,五月消融灌阡陌”,“弱水”即指山丹的母亲河山丹河。有资料说,山丹河从青海穿祁连山而来,顽强地穿越绿洲、戈壁、沙漠、盐泽,一点一滴地渗入山丹的土地,滋养了焉支山,造就了世界上规模最大、历史最悠久的山丹军马场。

曾于最酷热的天气里,去看过山丹河的上游马营河,那时的河里竟找不到一滴水的影子,那些马群样拼命朝上攀爬的河岸,让人首先想到的是渴死的群马,而不是灌溉出始建于汉朝、中兴于唐明的马营河灌区的那条河流。从古时的“导弱水,至于合黎,余波入于流沙”,到汉武帝开浚河渠、引水灌田,再到明清、民国时期的修渠记载,山丹人民从古至今,一直走在节水、惜水、造水的艰辛路上。如今的山丹县,已有八座中小型水库和三十余座塘坝,众多矿泉水品牌产品也游走天下。缺水的山丹,将冰雪的清凉送进了我们的生活。那是山丹人民用三年时间修一条三十公里水渠、两三代人修一座水库的艰苦奋斗换来的;缺水的山丹,用如水的深情,养育着飞奔的骏马、青翠的草地。

人,其实是一种沿河迁居的动物。一方地域如果没有了河流,也就没有了人烟。在这方数十万顷的草原之上,腾跃的其实是一条河流的走向。

每次乘列车东行,必经山丹。从列车奔驰的窗口望出去,那时多半正是夜色沉沉,昏黄的灯光沿着长城的方向漫过来,像路过一个有老祖母居住的村落。村庄旁,安静的山丹河轻轻地绕村流淌,老祖母脸上城墙色的皱纹,在烟火的映照下,让人在寒冷的冬夜心生温暖。而坐汽车路过山丹的时候,总能看到骆驼样静卧的长城,在阳光下闪耀着时光的斑点,仿佛那视野的深处,有一群身披水色的驼群,沿着长城的方向踢踏而来,搅起漫天云彩。

从某种意义上说,山丹更像一座守护在汉明长城旁的村落,一头连着苍茫的远古,连着那些“衣皮革,被谢裘,住毡帐”的游牧祖先;一头连着瞬息万变的高铁时代,让时光系上了高铁的翅膀,在西北的天空下展翅翱翔。

在山丹,还应该有一座钟声清亮如雨滴的教堂,教堂里一定安放着那个叫艾黎的新西兰老人的灵魂,他的身上,有土豆和油灯的烙印,有山丹马纵横驰骋的烙印。想象着他坐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对山丹的诉说,那是对中国的历史文化、丝绸之路上的风土人情、山丹周边的长城烽燧驼队铃声的一往情深。他先后在山丹办起的汽车运输、发电、造纸、陶瓷、玻璃、煤矿等近30个小型工厂或作坊,成为助力山丹大地发展的种子,沐浴风雨生根发芽。这位老人,不远万里漂洋过海来到中国,在长城边一住就是许多年。生前曾七次返回山丹,终老后又安眠于山丹大地。在我的脑海里,这样一些人,总是和长城交织在一起的;这样一些村落,总是融进了不朽的长城精神,成为人类精神的故乡。习近平总书记在西北考察时,还专程去看望了培黎学校的孩子们,对他们寄予殷切的期望。

绵延在山丹境内近百公里的汉明长城,像一本历史的经书,让每一个走近它的人,都能嗅到书页翻动的气息。我渴望去草原深处放一群马,像无数的古人,在大西部空阔的山川中游走。如果有一天,我用我草色的歌喉,唱着“我用我自己的流浪,换一个在你心里放马的地方,像那游牧的人们一样,把寂寞忧伤都赶到天上……”的歌儿,来开始我的“游牧时光”,山丹一定是我出发的地方:从大草场出发,向西再向西,叩拜大地,向所遇见的每一朵花儿问好,听山川和河流像山丹的风儿一样欢笑;从大草场出发,将马儿赶进沙漠,让它们去经风历雨、搏击风暴,承接长途迁徙的历练;从大草场出发,将马儿赶进雪山,历尽风寒,在艰难的行进里去追赶春天……我的那一群山丹马啊,驮得起小鸟的啁鸣,更能驰骋疆场、翻越万里关山!我更要把它们赶到长城旁,像那个拍摄山丹长城20多年的摄影家陈淮老师,终日守护、奔走在长城边,守护成长城边的一团团草棵、一堆堆雪垛,融入山丹这方古老的土地,不悲不喜,有阳光的照耀就好,听得见雨水划过燕麦草的声音就好……

山丹,有大草原的苍茫,有万马奔腾的野性,有弱水长流的温婉,有野花青草漫漫流淌的柔情。走在山丹的雨天里,雨丝滑过脸颊,感觉它一会儿像刚出世的小马驹活蹦乱跳,一会儿又沉寂如苍穹,跳动着千年不老的历史脉搏……

“你住长城头,我住长城尾。”美丽的山丹,如嘉峪关东头的一个长城驿站,横贯古今;山丹草原,更像河西走廊上一枚无涯的肺叶,释放青绿的氧气滋养着苍茫的河西高原。如今,我可以坐着高铁去看我的那群心心念念的马儿啦……

等我

文/爬格子的羊

雨敲打着屋顶,敲打着那拉提草原辽阔而空寂的夜。

雨雾,把整个草原拢在一片空蒙中。我的热情扑在窗上,直到夜的黑暗吞没了远处最后一星灯火。顶着七月的骄阳,经过一天的颠簸,我来到这里,只为传说中的美丽,你却静卧天边,听雨的闲语。那拉提,我多么想深入你的内心,听你在天山深处发出的喃喃细语。

草原已经睡去,牛羊悄无声息。只有屋外雨的淅沥,像是庞大队伍急行的脚步,屋顶上雨的跳跃,仿佛万马在奔驰。睡意朦胧中,那本旅游攻略从手中滑落,雨已经落进我的梦。天昏地暗,牛羊拥挤着向前,脚下的土路被践踏成一片泥泞,异族的语言混在马的嘶鸣中。马背上一张张冷峻的面容在火把的照耀下忽隐忽显,领头人从我面前经过,投来一瞥,似乎有话要说。这庞杂的队伍缓缓奔向天边,纷扰声渐渐远去,只剩下雨声敲打着草原,透出一股股凉意。沁入肌肤的冷,唤醒沉睡的意识,牛羊的鸣叫重现。鸟儿轻唤,雄鸡一遍遍打鸣,这久违的啼叫叫醒整个草原,也叫醒被城市生活遮蔽的久远生活的记忆。

拉开窗帘,雨已经消停。走出屋,清晨的那拉提草原透着水洗过的清亮,空气里弥散着泥土清新的气味。蓝天白云下,牧民骑着高头大马沐浴晨光,留下一个款款前行的剪影。一时间,我不知是梦中的人走出,还是现世的人入梦?塞人、乌孙人、胸奴、突厥和蒙古人,梦中的人究竟是他们中的哪一个?敲打了一夜的雨,又曾敲打过三千年中谁的耳膜?那穿云而出射下道道金光的太阳,也将神光洒向过传说中的蒙古大军吧。这片古老的草原已等我千年,面对它伸开的双手,我只能说:我来得太迟。

父亲曾说过,他年轻的时候在伊犁搞测绘,把标尺立在那拉提草原上,茂盛的花草齐胸高,遮住了标尺。我常常想象着父亲眼中草原的模样,二十多年后我来到这里,满眼是苍翠的绿地,却没有见到齐胸高的草。然而这起伏的群山,如毯的绿地,星星点点散落在草原上的白色毡房,还有淙淙的溪水都是真的。在摇荡的车箱里,我的眼睛一刻也舍不得离开窗外的景色,向任何一个方向张望都是一幅美丽的乡村油画。

由于搭的是朋友的私车,大家没有约导游,随意出行倒也自在。在天山腹地,伊犁河谷东部的这片土地上,那拉提尤如一颗稀世明珠。传说十三世纪中叶成吉思汗率蒙古大军西征,部队由天山道向伊犁进发。时值春日,百花盛开,山中却是风雪弥漫。饥寒交迫的将士疲惫不堪地翻过山岭,眼前竟是一片繁花似锦的草原,犹如进入人间天堂。这时云开日出,将士们忍不住欣喜地大喊“有太阳、有太阳!”。“有太阳”蒙古语为“那拉提”,这片草原从此有了一个灿烂的名字。那拉提又译作纳喇特,据《西域同文志》记载,“纳喇特达巴,日色照临之谓。雪山深邃,独此峰高峻,得见日色,故名。”那拉提是古丝绸之路草原到天山道的交通要塞,张骞第二次出使西域,细君、解忧公主远嫁乌孙王,都途经此地。最早的东西方文化交融由此产生,并开始发展。

沿着蜿蜒的乡村土道一路向前,车最终停在了一处山坡下。大家开始顺着山坡向上缓行,任明媚的阳光遍洒全身。山谷中鸟儿啁啾不绝,时而苍鹰在蓝天上盘旋。行至山腰,转身回望,我不禁惊叹。绿色绵延至天边,湛蓝的天空下,远处成片的良田、农舍犹如从天外搬来,草原上如云的羊群缓缓飘移,好一个空中草原。一时间不知此为何地,却无人可问。在密草中穿行,前方的人已到山顶,接连传来惊叫“有果树、有果树!”。加快脚步到山顶,眼前是一片开阔地,布满了大小树木,大家不约而同地朝果树跑去。满山遍野的果树棵棵都结满果子,摘一颗细瞅才知是野杏。入口,酸涩中微甜,唇齿间立刻诞出口水。若是在春天,满山遍野杏花盛开,一片绚烂,该是多么醉人的画面。

那拉提草原让人返朴归真,焕发童真。生活中积攒的重从心头卸下,伪装与面具成为累赘。在草地上打滚、嬉闹,头戴青草和野花辫出的花环,搔首弄姿地留影,忘了时间与年龄,忘了身份与规矩。另一个自己以猝不及防地姿态出现,我庆幸人到中年仍没有失去真性情,这温馨与快乐也是生活给予我们的本真。

不知过了多久,山坡上出现一位骑着综色马匹的哈萨克族牧民。有人想骑马,牧民心痛他的马,连连摇头。“骑二十分钟给你十块钱,行吗?”牧民边摆手,边说:“它年龄大了,刚生过病,不能累着。” “那给你二十块钱骑四十分钟,行吗?”牧民投我们以信任的目光,迟疑了一下,缓缓下马。同伴在牧民的帮助下翻身上马,威武如出征的将军。牧民牵着马一直不离左右,缓缓前行。大家趣味酣然,个个跃马一试,过足了瘾。牧民一直保持缄默,见大家都骑了一遍,收了缰绳,整理好马鞍,骑马离去。他来时默默,走时默默,黝黑的脸上透着纯朴。“他傻,不会算帐,钱还没给就走了。”同伴得意地说,有人哈哈笑起来。愤怒蓦地从心头腾起,我抓出包里的钱急忙朝他离去的方向跑去。远处山连着山,青草淹没了小路,树林遮住了他离去的背影。他是谁?家在哪儿?何时才能见到他?我一时怅然。

“他哪里是傻,他是不屑!”我朝着同伴喊。

那拉提,我知道,我欠了你的一份情义。

傍晚的草原消散了被太阳炙烤了一天的热量,清风拂过山脉与溪流,送来阵阵清凉。红日斜照,将一片玫红染在云上。在花草间忙碌了一天的蜂、蝶渐渐离去,炊烟从一处处毡房上飘起。草原并没有消减白天的热闹,在毡房里大家围桌而坐,举怀畅饮,敞开了心怀。

当奶茶冷却,当盘中的手抓肉只剩羊骨,当酒已在周身散发出热量,远处的音乐声和喧闹声已声声入耳,催促着人们走出毡房。眼前的草原拉开了夜晚欢乐的大幕,篝火已经燃起,在开阔的场地上,到处是骑马的牧人,有少男少女,有健壮的小伙,有老人,也有孩童,他们个个都是出色的骑手。见到游客,立刻像风一样来到游客身边,寻问是否骑马,是否照相,娴熟地招揽生意。一旦谈好价钱,等把客人扶上马,又像风一样带着客人驰骋而去。我羡慕他们马背上的潇洒、自如,却没有纵马扬鞭的胆量。

转眼四野被暮色笼罩,群山隐在黑暗中,天上星光点点,一钩清月下,篝火正旺,琴声、歌声、欢笑声在夜空久久不息。望着眼前热闹的场景,一丝遗憾袭上心头,我错过了一年一度初夏举行的阿肯弹唱会,无缘目睹赛马、叼羊等传统比赛,更无福享受向往中的哈萨克族民间艺人精彩的表演,这是哈萨克族牧民的狂欢节,是世代流传的优秀文化传统。

两日的旅游匆忙结束,汽车驶向归途。骑着高头大马的牧民赶着羊群走向草原深处,奶牛从青草上抬起头,好奇地打量着我们,蓝天、白云下,那拉提草原又开始了新的一天。在这片亘古不变的美丽草原上,在流转的光阴中,哈萨克民族风情始终散发着诱人的风采和动人的神韵,吸引着人们探寻的目光和脚步。对于这片总面积400平方公里,平均海拔1800米,名列世界四大河谷草原之一的土地,我只是它额前飘过的一缕风。我与它相会于陌生,分别于留连。望着车窗外的草原,一位哈萨克族诗人的诗句在我的脑海中浮现,“从小毡房走向世界啊!我自由地在天空飞翔。清洗了心中的悲伤,牧羊人插上了翅膀,围着月亮,吻着阳光,和星星畅谈,在天空自由地歌唱。”一时,竟不知了诗人的名字。

那拉提,你深藏着多少我未知的前世今生的秘密和领地?我的脚沾有你青草的绿汁,在喧嚣的红尘继续行走,心中留下了草原的清芬。我还会再来。等我。

聆听草原

文/艾平

很多年前,我经常跟随父亲在草原上漫无目的地游走。我们乘坐的是一辆老掉牙的吉普车,所有的零件都在与车轮一起摇滚。我们就在这种摇滚中走走停停,迷恋地遥望天和地的尽头,时而有一群遮天蔽日的银鸥叫着飞过,时而有孤独的牧马人月亮似的慢慢在山冈上升起。父亲没有告诉过我这种游走的目的,后来我终于懂得,父亲原本也没有什么目的,他只是觉得在辽阔的空间里比较自在,而身旁有比呼倫湖还要清澈的女儿相伴,他的自在中便多了一份开心。

我记得父亲的车里总是带着大肚子玻璃瓶装的酱油,铁皮桶装的白酒,桦树皮篓装的咸盐,还有一些土霉素片和蛤蜊油,这都是牧民需要的东西。我们用不着事先联系,在草原深处,每一座蒙古包里都有我们久违的亲人。那些蒙古包孤零零地坐落在茫茫的绿野上,像一朵朵白色的蘑菇。蒙古包的主人早知道我们即将来临,已经熬好了奶茶,开始杀羊煮肉。这让我好不奇怪:草原深远安谧,难道是天上的云朵给他们报了信?

是套马杆在传递草原上的声音。牧人阿爸把手里的套马杆平放在草原上。牧草挺拔茂密,如无数只有力的手臂,托举着那根沉甸甸的柳木套马杆。草浪随着微风轻轻颤动,牧草却并不倒塌。我好奇地把手伸向套马杆下面的草丛,发现那个半尺多高的小空间,仿佛秘而不宣的母体。无数小昆虫、小蓓蕾、小露珠都在里面静静地醒着,无限的季节就在这薄薄的空间里成长。

当我把耳朵俯在套马杆上的时候,便听到了一种清晰响亮的声音。那声音难以描述,好像一会儿把我推到了城市的街道上,一会儿把我带到了大海的波涛里,无序,错杂,时断时续,有时细腻,有时浑然。随着这种声音来临,貌似凝固的原野顷刻间变得栩栩如生——百草窸窣,群鸟鸣唱,许多莫名的动物在啮噬、在求偶、在狂欢。马群像石头从山上纷纷滚落,云朵推动大地的草浪,甚至还有朝阳拂去露水时的私语,鸿雁的翅膀驱赶浪花的回声……这时候,牧人阿爸说:“要下雨了,咱们包里坐。”我抬头看天,天空阳光灿烂,碧蓝如洗。我们进包后,一碗奶茶方尽,暴雨真的来了。雨点打得蒙古包“砰砰”响,像群鸟在弹跳,雨滴时而从天窗射进来,落到肉锅里。

草原上有会看天、看年景的人,也有会听天、听地的人。他们长期在人迹罕至的草原上游牧,慢慢地获得了独特的生存智慧。牧人阿爸说,刚才的雨是套马杆告诉他的,他还说他一大早就听见了我们的汽车声,也听到了雨正在远处商量着要往这里来呢。吃肉的时候,阿爸又告诉我,细看大羊肩胛骨片上的纹理,就会发现游牧的足迹——羊走过的草场是否茂盛,水是否丰沛,什么草比较多,羊缺乏什么营养,生过什么病,等等,都会通过不同的骨纹显现出来,那么牧人就知道下一年该怎么选择草场,游牧的路线图也就有了。于是,经年累月,一切都变得可以预言。

风每天在草原上吹过,岁月都到哪里去了?传统的游牧,是大格局协作式的迂回迁徙,以满足畜群不同季节的不同需求,比如春天接羔,那就要到残雪消融的阳光坡地去;牧草返青时,要给畜群找到大片有营养的牧草;夏天要考虑哪些地方的草适合储藏,留下来待秋天打草,保证牲畜有过冬的食粮;水、温度,哪些牧草能为牲畜提高免疫力,哪些牧草能调节牲畜的胃肠,哪些地方的牧草适合牛吃,哪些地方适合马吃,等等,这是一种生灵与自然共生的大学问,也是值得当代生态科学深入研究的课题。可是人们到底还是忽略了这一切,当然也很快尝到了苦果——牲畜被铁丝网囿于家家户户一小块一小块的草场上,食物结构单一,活动范围狭小,无法率性自在地生长,于是肌体不停退化,几代下来,牛羊肉的味道已经大不如前。作为经营者的牧民,单枪匹马,缺少机械化的生产工具,在严酷的自然面前,往往力不从心,而面对市场经济冲击时,常常显得不知所措。于是,在一部分人富起来的同时,也有人无奈地卖掉或者出租自己的草场。

现如今,汽车轮子和微信直播,将茫茫草原与外界紧密相连,亘古的秘境变得一览无遗。现代科技已经覆盖了草原,一个从未走出草原的年轻牧马人,靠着百度导航,六天不到就用小汽车把阿爸、阿妈带到了椰风弥漫的海南岛。那两个一辈子都穿着马靴、戴着包头巾的人,卸掉全身十几斤的重负,站在大海里,互相看着白皙的躯体和古铜色的双手,哑然失笑……

然而,生产方式带来的变化,改变的不仅仅是草原的生活,还像微风细雨一样,日复一日地浸润着草原的心灵。

草原古老的游牧文化,粉碎了一切人定胜天的谎言,其天人合一的哲学内涵,作为一种思维方式,呈现出很大的科学性。草原事实上意味着一种物竞天择、生命轮回的大境界,它属于万物生灵,而不仅仅关照人类。游牧文化告诉我们,只有草原大野芳菲,亘古犹新,人类才能浑然于万类之中永续苍生。只是忙于战天斗地的人类,并没有谦卑地将其当作一本教科书罢了。

历史是多条不同的河流,当它们汇入大海之后,还会以波涛和旋涡的方式互相冲撞不已。看吧,在茫茫的草原上,无数时间的碎片,无数空间的远影,都在时代的大苍穹里闪光、发声、跳跃、裂变、融合、再生。昔日的淳朴、今日的开放,每一种内在的质地,都不足以固守原初的草原。草原的秘密在哪里?我依凭大半生的体验来书写草原,也时刻以高度的敏感注视着草原。我对草原的聆听,已经有了多元的方式,当然感情的因素是最重要的。我如此热爱草原,我手中的笔永远无法离开草原。草原告诉我一切:生命与自然,人生与历史,现实与梦想。

最美的遇见

文/遥遥山黛月

流火的七月,我生命中第二十九个夏天,注定会经历一个不一样的暑假。小小的山城,依然如常一样热的有些透不过气来,一些冰封的记忆,一些陈年的老事,一些冻结的情思,一些茫然的畅想……在心底悄然流窜,也许它们在等待一个出口,寻找一次旅行。

最适宜的时候,遇到最适宜的人和机缘,无须考虑和准备太多,背上简单的行囊出发,去找寻和遇见梦里的风景。草原,沙漠和大海是我心驰神往的地方,梦想了好久,在心里无数次想象投入她们怀抱的样子,这一刻来得有些突兀,没有预知,就已在怀中。

蓝天,白云,风车,羊群,骏马,蒙古包……金色的阳光铺满绿色的一望无际的原野,放眼望去,绿草和蓝天相接,白云像个顽皮的雪娃娃紧随其后。骑在一匹黑色的骏马上,有一些小担心,知道马儿是有灵性的,用身体的每一细胞去和它对话,就放心把自己交给马儿,带着草原气息的风迎面吹来,我的长发飘舞,这草原在我的眼里无限拉远,没有尽头。山里的孩子生活在山的褶皱和起伏里,心里总藏着太多的秘密和故事,还有忧伤。在这一刻,我的心无限舒展,无限拉远,每一个阴影里都洒进阳光,直到心里装着一个小小的草原。

累了,倦了,在草原的怀抱里静静地躺下来,深深的呼吸,每一叶小草,每一瓣小花,都温柔的呼吸着。

在黄花沟的满谷长风里,我们绽放如花,身着蒙古格格的服饰,我们穿越到梦想的国度,原来生命可以这样优雅和丰足。

风车悠闲地转着,羊群随意地徜徉,一潭池水低迷地浅吟,一切都很自在。视线里不免涌进了一些马粪,烂泥,无草的光地,零乱的碎石,平凡的小草……这些草原都完全的把它们拥入怀中。真想在这个自由又宽广的国度里静静地入眠,变成随意的草,盛开的花,翩飞的蝶。

如果说草原是滋养我心灵的牧场,那么沙漠就是收纳我灵魂的疆域。

沙漠有些神秘,有些莫测。刚来时,阳光灿烂,我们坐沙漠探险车,享受刺激。过了一会,风起云涌,大雨如注,看着游人买了超价的雨衣,匆忙逃走,我们安然在蒙古包下避雨,观看鄂尔多斯婚礼。之后,天晴了,我们继续在沙漠行走,脱掉鞋子,赤脚走在沙漠上,沙子细腻、轻柔地按摩着我的脚掌,一种细密、柔软的感觉流进身心。骑骆驼,骑沙漠摩托、沙漠自行车,那种惊险刺激的感觉让人忍不住尖叫。时而静静行走,听沙低语;时而追逐狂奔,与沙共舞。忘记时间,也忘记自己。

风来,享受风的抚摸;雨来,躲在雨里休憩。一路同行,有相伴的朋友和知己,六岁的凯凯我和好不亲密,有小朋友拿沙袭击我,凯凯用手蒙住我的双眼,他亲妮地要和我同坐一辆车,紧紧地拉着我的手,用纯真和信赖目光看着我问:“沙沙姐姐,你是沙子的沙吗?”是啊,我是沙子的沙,那细密、柔软又无形的沙是我,无处不在,它可以在风中形成任何的样子,任何的形状。漫天舞蹈,聚沙成塔。

遇见,结伴,同行,走到最后,也只有自己。当我体悟到走到最后只有自己的时候,不是落寞,不是孤单,是释然,是喜悦!允许别人做她自己,走她自己的路,也同样允许自己。自己的父母,爱人,孩子,朋友,谁会一直陪伴自己呢?唯独自己,是自己一生的陪伴和守护。在这段旅程中遇见,珍惜并感恩,享受这遇见,享受这相伴。也坦然的走自己的路,无依无伴,孤独前行。

归来,回到有些偏僻的小城,心会随时去到千里之外,去到那个自由和安宁的地方。有人说,我的家乡是塞外江南,这个称呼很美,这个地方很美,不由得对孕育和滋养我生命和土地心生敬畏和感恩。是的,只要内心自在了,空远了,哪里都是心之所系,心之所依,心之所安。

在人生的旅途中,我们大都忙碌着结识各种人,想让自己的人生和世界更丰富多彩,其实最珍贵的遇见,是在某一刹那,遇见了自己,找到一条走回内心的路,那条路俱足圆满,在每一下当下都繁花盛开。

生命也是一段旅程,点滴细碎的生活便是路程中的风景,走在生活的阡陌中,不必让自己的行囊装得太多,淡淡听风,轻囊行远,走得自在从容。一些得到,不一定会长久;一些失去,也未必不会再拥有。重要的是:让心在风雨中微笑,让灵魂在孤独中舞蹈。一花一天堂,一沙一世界,一树一菩提,你是自己此生最美的风景!

靠智慧生存

文/徐爱清

在非洲广袤的热带草原上,生长着一种尖毛草。

在刚刚生长的半年时间里,它是草原上最矮的植物,因为干旱,使得它们只敢长出来小指头一般长,半年过后,当雨季来临,草原水源充沛,尖毛草就像被施了魔法一样,以每天半米的惊人速度一个劲地疯长,三五天的时间就会长到两米的高度,成为非洲草原上最高的“草地之王”。

原来,在最初的半年时间里,尖毛草不是向上生长,而是向下努力延伸,长在根部,它发达的根系最长能长到28米,它用6个月时间生长自己的根茎,为将来的“爆发”默默低调地积蓄养分和能量。

尖毛草的生存会面临烈日的暴晒、极度的干旱、羚羊的啃噬、象群的践踏,还有野火的烧灼。面对困境和自己的弱小,它低首隐忍能屈能伸卧心修行储备潜能,一旦雨水充沛机遇到来便厚积薄发傲视群雄。

无独有偶,在地中海沿岸的沙漠中,同样生长着一种叫蒲公英的植物。它也不接受自然的常规来舒展自己的生命,如果没有雨,它一生一世都不发芽、不开花。它与尖毛草一样默默地储蓄生命所需的能量,坚守着生存下去的信念,固执地等待着百年难遇的一场雨,哪怕只是一场毛毛雨,它多会抓住这一千载难逢的机会,迅速发芽、开花,被誉为沙漠中的“英雄花”。

尖毛草的生命可谓短暂,而沙漠蒲公英的花期甚至更为短暂,而它们用顽强生存下去的智慧信念,最终向世人见证了它的伟大和生存的价值;赢得了世人的尊敬。这是一种多么富有哲理的人生智慧呀!

它告诉我们一个做人的道理:没有把根儿扎深、把基础筑牢的,长得再高,永远都不过是墙上芦苇,没有学会低头刻苦历练,经不住恶劣环境的考验,花儿再艳,也只是“昙花一现”。

陪你,明媚后的风卷残荷

文/陌上倾尘

爱上你春光明媚的人无论有多少,爱上你风卷残荷的,一人足矣。

题记

一直钟情于西部的大漠荒凉,草原的苍茫空旷。想象着,一日徒步行走于它们的身躯,该是怎样的安慰与满足。

三年之前,抵达内蒙古。于皑皑白雪中的草原,只一副病入膏肓的景象,迎风飞舞的枯枝野草,羸弱的摇曳。偶见天空翱翔的飞鸟,夹杂着嘶声力竭的鸣叫,更添了几分苍凉的感觉。可,我喜极了这样的苍凉之感,如美人迟暮,回首间,一片怡然自得。

初相见,落败的景象,恍惚间不知身在何处,一切因期待而喜悦的心情,显得那么微不足道。敦厚纯朴的村民,殷勤的嘘寒问暖,没有周旋,没有客套,那真诚的眼神,清澈见底。物欲横流,虚与委蛇的都市,这种眼神,已成为了一种久违的期冀。

你说,我是被你宠坏的女子。与你一起,总有小小的忧伤,你不懂,我亦从未说起。只是贪婪的享受你给予的爱,沉浸于此,独自盛开与凋零。

寒冷的冬季,从来都是手脚冰凉,忘不了你给的怜爱,你用暖暖的水袋,覆我双脚,你把我的双手紧紧的捂在胸口最热的地方,以你的体温来抚恤我的寒冷。持续一个礼拜的高烧不退,你寸步不离的悉心照料,早上为我熬营养的粥,不厌其烦的哄我,只为多喝几口,身体严重虚脱,站起来的气力都没有,你便每日为我擦洗身体,亲手喂我吃药,药效发作,浑身被汗水浸泡,你一次次的帮我擦洗,只为了我能够舒服一点。你会每天买我爱吃的水果,你会谦让的陪我看我喜欢的电视剧。你小心翼翼的察我颜色,生怕一个不小心,会惹我不开心。一切,都深入我眼底,表以我心中。只是,我要如何来待你,在这样清冷的年华?

除了沉默,还是沉默。我故作潇洒的接受着你所有的疼惜与怜爱,只是将这份感动,深埋心底。此生,无缘做夫妻,可你,仍是我最深的牵挂,直至看到你幸福的生活,看到有个女子,如你爱我一般的爱你,心,才会真的放下。我们的感情,是世人所不能理解的,分手之后,仍是朋友,于爱情,你知道我不会如此选择,可是于你,于我们的这份情,除了朋友的深情与厚重,有什么还可以承载得起?

你我的相遇,有感激,也有遗憾。如果人生可以选择,我会选择,从未与你相识,那么,尘世间便少了一份凄风苦雨的缠绵。

爱,可以抚慰孤独,却不能消除孤独。

烟视媚行,虚若无物的行走着,漂在半空的寂寞,在寻找它的归宿。

你的城市,下雨了吗?一阵秋雨,淅淅沥沥的落了下来,发出深山里落叶似的沙沙声音。悲哀骤然狂烈,似乎有一缕一缕的愁丝,将要把我像蛹一般的层层缚起。泪珠盈睫,始终,没有滴落。我已经懂得,泪水,什么都代表不了,也无法褪去你心底的忧郁。

你说,还要带我去看大草原,这是你欠我的一份承诺。你想让我看草长莺飞的草原,充满盎然生机,葱绿的草原,带我看充满民族风情的敖包相会。何必呢?我想,此生你我的交集,早已定格在了流逝的岁月中了。如若真的有那么一天,我真心的希望,你带着你美丽的新娘,来邀我一起分享你的幸福,看你们的碧海蓝天。

没有看过草原之上的天空,就不知道天有多高,有多蓝,不知道云有多美,厚且清淡。

草原,胡杨林,大漠孤烟,戈壁,神圣的布达拉宫,这些,在我有限的生命中,一个人的旅程里。

有没有人对你说过:“错过你的明媚,也要陪你风卷残荷”?

一个人安静的享受永远在路上的感觉。

相思无磬声

文/诺扬

提示语:游牧文明跟农耕文明给人的情愫是有很大的区别,应为有过读许多关于草原游牧的文字,所以便对草原,雪山,林海情有独钟,充满向往之情。

七月的草原开满了淡黄色的小野花,一簇簇的,一团团的。那种美让人有些心疼,有些怜惜,不容采摘,不容蹂躏。有点柔弱,有点清秀。我在这种伤痛,无奈中感受到生命的亢奋与激动。

夏天已接近尾声,初秋的凉风从草原的尽头绵绵的吹过来。

我喜欢在黄昏消弭的时候,在草原的尽头散步,这时可以把速度放慢,细细品味时空在草原上的变化。在中国最美的祁连山大草原上我第一次体会到人生与时间的旷达与安然。

骏马奔驰,没有一丝的尘粒,马蹄三寻,溅起的芳香,侵蚀着空旷的心灵与这片似曾相识的水墨山水。听说远古时代的这片草原是羌人的兵马场。此刻要是能配上一曲胡笳与羌笛,那样的人生的意境便没有什么可以匹敌的。现在时代已经改变了,战乱离散的悲剧不再和以前一样,但那唯美音调还是和以前一样,摄人心魄,不曾断绝。

因为时间,空间中的确缺少了白天的浪漫风姿:拿着皮鞭赶羊的索南卓玛姑娘和拿着套马的藏族小伙扎西东珠互唱情歌的场景。

我喜欢在草原上看云,不仅仅是因为她的纯粹和波谲云诡带有浪漫主义和小资情调。而是看云更是一种人生的宽广和豁达致诚,是一种人生至上的处世境界。这正如黄龙慧南说的:“高高山上云,自卷自舒,何亲何疏:深深涧底水,遇曲遇直,无彼无此。众人日用如云水,云水如然不尔。若得尔,三界轮回何处起?而在清空的草原上看云,那种感觉便散发的淋漓尽致。

我非常喜欢“云水”的意境,因为它凸显了以个人从心灵到生活无可比拟的自由与高洁,它不只是生活四处流动的描写,也是人格的象征。

云水有两层含义:一是游方行脚的人像行云流水,自在无碍。而是他们如云在天,如水在瓶,自然生活。这儿的水还是倒流的水,像轮回的时间与命运。

草原上的云水才是心的实相,身体只不过是云的影子和水的浮萍。

其实一切一切的爱,就在这细微之处。最可叹惜的是,很少有人能回观自我,品味心灵的芳香。大部分人一身空空如也,最后也没有体会到隐藏在心灵内部的极幽微,但极清澈的自性的芳香。

现在,让我们一起以一种庄严的心情,走进自然,放下一切的缚束,狂心都歇,在这片草原上观闻自性流露的花香……

家乡的黄花

距离居处二十公里许,有一片草原,每年的六月,是草原最美的时节。草原上的花不下十几种,多数叫不出名字。一簇一簇的火柴花,拿到鼻前嗅嗅,有一种浓郁的香。白色的苦菜花、浅粉的喇叭花、金黄的蒲公英,几乎没有花香,但看上去很美,点缀着草原。而草原上最有名的花,能把草原和心情一起点燃的,是黄花。

黄花赫赫有名,属百合科,半米高许,草本丛生,一茎一花,金黄惹眼。相约去草原,许多人惊叹:这黄花好美好多,像是播种的一样!

是的,是大自然播种的。在这片肥沃的土地上,种得黄花的,是野鸭,是燕子,是雨露,是阳光。一片平铺的绿色视野里,黄花点点,风起云涌,心情也格外爽朗,即使是阴天,脸上也洒满阳光。

西方有一种表达祝福母亲的花,叫康乃馨。其实,中国几千年前,就有自己的母亲花,那就是萱草,也就是今天俗语所称的黄花。

《诗经·卫风·伯兮》有“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朱熹注解:谖草,令人忘忧;背,北堂也。意思是,到哪里弄一支谖草(萱草),让母亲乐而忘忧呢?(《古今注》有“欲望人之忧, 则赠以丹棘(萱草)”,故名忘忧草。)古人经常把萱草种在北堂,而北堂是妇女居住的地方,后来演变为把母亲居住的屋子叫萱堂、萱室。

原来这爽心悦目的黄花,跳动着几千年的文化脉搏。而每个看花采花的人,只是时光长河里的浪花一朵。谖草,丹棘,萱草,忘忧草……每一个名字,都带着书香与美意。人陶醉在黄花里,黄花倾倒在草原里,而草原在人的心里无限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