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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美学校的散文

2022/12/16散文诗歌

赞美学校的散文(精选30篇)

培养贵族的摇篮

文/兰草ygl

在英国,人们往往把公学称为培养贵族的摇篮,老公学大都有五、六百年的历史,不仅教学质量很高,还着力培养学生一种发自内心的优越感和自信心,或者可以说是一种冷若冰霜的仪态和彬彬有礼的傲慢,老公学为英国培养了大批政治、军事、外交方面的人才。新公学一般也都有200年左右的历史,当然其声望远逊一筹。即使今天,公学仍是英国贵族学校。

我虽然不从事教育,但到英国特别渴望想看看像伊顿那样的公学,是怎样把将严格的管理溶于教学,把文化教育与政治训练紧密结合。我知道伊顿公学的董事会由国王确定人选,一般都是牛津和剑桥的要员组成。在英国有史以来的首相中,有20位是从伊顿毕业生的。仅这一点足以让我惊叹不已。

有机会参观一所很有特色的男子学校,虽然想看伊顿公学的愿望打了折扣,也算实现了一桩心愿。我走进学校的明显感觉是空旷,50公顷的校园,身临其境比我想象大得多。稀稀落落地摆着几幢米黄色二、三层小楼,300名初、高中学生在这里学习生活。从校门通向教学楼并不宽阔的柏油路,把大片大片的绿地一分为二,楼与楼之间大都是碎石铺路,平日里我们校园操场的概念,全都被开阔的绿地覆盖了,若不是绿地过于平坦,真有种置身于高尔夫球场的感觉。校舍的背还是大片的绿地,绿地的边际是座小山,上面长满了茂密的树林,几乎看不见蓝天,一条条蜿蜒的柏油路直伸到树林的尽头。

教育是英国的产业支柱,大大小小的中、高等学府遍布各个角落。这所中学建校近200年,一幢幢整齐划一米黄色的教学楼、宿舍楼,谈不上太古老也算不上很年轻很现代。我想起在来学校的路上,看见了一幢小房子旁边从地面上探出一块手掌大的铁疙瘩,上面标着“1720”的字样。当时我猜测这阿拉伯数字一定是这个铁疙瘩的年号,它当初做什么用,为什么至今保留下来,我不得而知。看来在英国几百年历史的建筑不足为奇。

校长助理詹姆斯简要地介绍了学校的情况,然后领我们参观。学校的会议中心一举两 用,说是会议中心,其实并不大,是个小型教堂。教堂四周的墙壁和高高的屋顶嵌着一层厚厚的是紫坛色木板,与其它只见其厚重深沉,不见其辉煌瑰丽和奢华。一排排木桌木椅都是原始本色,星期天学生在这里作礼拜,平时就是学校举行活动的场所。教堂外观造型既不是歌特式,也不是拜占庭式,而是教学楼的一部分。

走出会议中心,是一道并不宽敞的走廊,墙的上方镶着一排排各式各样手掌大的奖章。詹姆斯说,是学生们参加各种文艺、体育活动的奖牌,毕业离校时捐给学校留作纪念。学校对学生参加各种活动全面发展很重视,曾在电脑、电子及工程方面取得全国性的奖项,歌唱团多次被邀请外出表演。体育活动更加丰富多彩,包括壁球、榄球、田径、剑击、游泳、高尔夫、射击、网球、板球等。

学校的陈列室很有特色,墙上方的四周镶嵌着学生当年学习的木桌板面,每个木桌板面都有上百年历史,颜色已经很陈旧,桌面上留有刀刻的英文,什么意思我读不懂,这些刀刻的文字是当年学生淘气时的记录,还是用来装饰陈列室时特意刻上去的,我不清楚,给我留下了想象回味的空间。

陈列室有幅黑白放大照片很引人注目,詹姆斯介绍说,这是学校建校70周的时候,女皇来学校视察拍下的。那天天公不作美,一直下着小雨。面带笑容风度翩翩的女皇身边有位 男士为她打着伞。这张照片是学校的荣誉和骄傲,或者可以说是无声广告,它足让人们了解学校在这座城市的举足轻重的地位、名望和信誉。

学生宿舍每个人都是独立的,空间不算大7、8米的样子。因为是上课时间,宿舍里大都没人,但都不上锁,经过3个房间,大概是清一色男子的缘故,墙上都贴着大幅金发碧眼看女孩子的画片。有个德国学生身体不舒服正在房间里看书,见我们进来,很礼貌地从椅子上站起来,1?97米的身高,简直巨人一般,我只能仰视。詹姆斯介绍说:他的哥哥就是从 这所学校毕业的。

詹姆斯领我们走进数学课堂时,一位男教师正给4个男学生上课,课堂人如此少,这在人口众多的中国是不可思议难以想像的。美术室、音乐室、游泳馆、篮球室空间不是特别宏大现代,但设施都很健全。学校纪律严明,学生起床、吃饭、上课、睡觉都有严格的时间表。违反校规要受到惩罚。每年都有学生从这里走向牛津、剑桥世界名牌大学。我们参观图书馆时,几个学生正在查阅资料。图书管理员是学校为数不多的女性。她自我介绍说,她的两个孩子都在本学校读书。

从教学楼参观出来,经过一幢花岗岩二层洋楼,詹姆斯说,学校原来是座庄园,当年那位庄园主就在这座房子里居住。我想,难怪校园这样阔卓大气。近二百年的时间,这里一直是这样幽静,幽静得有些清冷和压抑。若不是有几个男孩抱着书从身边匆匆地擦肩而过,你很难体会校园里那种蓬勃的气息和鲜活的动感。

孩子的冬天

文/施泽会

进入冬至之后,天气越来越冷了。

从山村来到学校的孩子,很早就起床了。刚到学校,他们的脸上红通通的一片,仿佛熟透了的红苹果,红得那么可爱。

我站在教学楼的走廊里,远远望去,那一座座群山被大雾笼罩着,时隐时现。近处低矮的房屋被覆盖了一层薄霜,冬天的气候在一夜之间变得更加凶狠了。

我隐隐约约看见有几个孩子在公路上走着。手里拿着手电筒,一束昏黄的光点,向公路的前方移动,那也许就是我的学生。

过了一会儿,有几个同学就站在学校的大门外喊:“老师,快开门,我们要进学校。”我急急忙忙跑下楼,打开铁门,让他们进来,他们的嘴里还喘着粗气。

“我叫你们不要来这么早,你们不听,现在才六点半,你们的睡眠不足会影响学习的。”他们只是笑笑走进了教室。拉亮了电灯,一会儿就传来一片读书声。

学校的学生陆陆续续都来了。这时的太阳已经升起了一竹竿多高。冬天的太阳已经减少了它的热量,温度变得那么遥不可及。全校的师生都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欢呼雀跃,欣喜若狂。仿佛得到了一件很珍贵的礼物一样,开心、快乐,忘记了冬天刺骨的寒风。这是因为冬天的太阳太珍贵的缘故。那些太阳的光线照在学校的风景树上泛着金光,仿佛天宇撒下来的一地金子。

一节课的时间一晃而过。同学们来到操场开始了广播操的演练。那些可爱的娃娃脸上洋溢着很多对知识的渴望,对幸福生活的向往。广播操一结束,同学们在操场上你追我赶,相互打闹,看似那么无忧无虑,实则是一颗颗童心天真般的真实表露。弹珠子,打羽毛球,踢毽子,拔河,斗鸡比赛,一派生龙活虎的景象。

这是我10多年前站在学校的走廊上观察到的情景。时间已经不复返了,我教过的学生现在也许成为祖国有用的人才了。只是那些激动人心的画面依然珍藏在我的脑海里。

冬天写在孩子们的脸上,成了一首首动听的儿童歌谣,冬天穿着孩子们的身上成了一篇篇优美的散文,冬天走进孩子们的心灵依然那么美丽。

草色青青

文/王艳梅

刘苏来到这所乡村中学已经两年了。

她还是那么柔弱的样子。她的头发有些黄,又有些薄,再加上她那不足八十斤的小身板,谁见了都忍不住要多看一眼:这不就是一个黄毛丫头吗?能管住学生吗?

刘苏任教的是初二三个班的音乐和历史。虽然,这与她的中文专业毫无关系,然而,有什么办法呢?她是一个没有背景又没有野心的人。她习惯了做好安排给她的分内的事情。

刘苏的逆来顺受,也给她添过不少麻烦。

这个学期刚开始不久,刘苏在校长室门口碰到一个年轻的男人,她礼貌性地对他笑了笑。没想到,那个男人从此就三天两头往学校跑,有事没事往她身边凑。一天晚上,那个男人给刘苏打电话,要请她吃饭。刘苏不愿去,结果,他硬是把一辆摩托车笔直地开进了她的宿舍,在她的房门上撞出一个大窟窿。后来,学校领导亲自出面,才解决了他们之间的“祸事”。

刘苏变得更加沉默。连走路的时候,她都习惯了低着头。她的这段“绯闻”让她在课堂上的威力又减小了许多。

这天晚上,刘苏有第二节的历史自习课。上课铃声刚落,她就赶到教室。教室里闹哄哄的。有人扎堆说话,也有人在座位间走来走去,上节数学课老师写的粉笔字还留在黑板上。

刘苏在教室门口迟疑片刻,终于大声喊道:“哪个同学把黑板擦一下?”谁知,她的话如泥牛入海,半点影响都没有。

刘苏无奈地抱着书本退到走廊上。她抬头看了看天,一弯上弦月正明晃晃地照着,对面的办公楼有一半都沉浸在那柔和的月色里。可是,她的心里却像是堵进了什么东西,她用力地往外吐着气。她感觉自己快被憋死了。

这时,刘苏听见教室里有一个清晰的男声在说话,那声音很高,盖过了所有的吵闹——

“你们别吵了!”

“今天谁值日?赶紧把黑板擦了!”

说也奇怪,这话音刚落,教室竟然安静下来了。

刘苏走进教室,她看到了说话的男孩,是阳林。

刘苏的心里顿时充满了感激。这个男孩的个子比她还高。他已经不止一次充当了她的保护神。每次月考后讲评考卷的时候,她都要在黑板上抄写答案,这是一个既辛苦又无趣的工作。刘苏说请一个同学上来帮忙板书答案的时候,成绩好的女生在这时都表现出不同程度的娇气,她们要么低着头玩“隐形”,要么上来写不了几行字就说手痛。每次,都是阳林帮着刘苏把苦差干完。

今天,又是阳林救了她。刘苏看见他坐在那里,就像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他的上嘴唇上有一个小小的缺口,可能是先天性兔唇经过手术之后留下的疤痕。奇怪的是,这样的缺陷丝毫没有影响到他身上初见成效的男子汉气息。即使是刘苏,每次站到他的身边,都会有一种备受保护的愉悦。

这天,刘苏下了第四节课,稍微磨叽了一下,再去食堂时,饭菜都没了。刘苏只好去小商店里拿方便面。就在刘苏与老板娘闲聊的时候,有个个子小小面目清秀的女生进来买零食,她冲刘苏打招呼:老师好!她买了一包零食就急忙走了。

老板娘见了就问:“这是你班上的?”

“是啊,她叫占菲,怎么了?”

“这个女孩家里有钱,她爸爸在镇上开着最大的南杂店。你不知道吧,她对你班上的阳林好得不得了。每次阳林到商店里来,她都要给他买东西,还经常给他买方便面,不是给添个卤蛋,就是加根香肠。”

刘苏对老板娘的八卦新闻没怎么放在心上。在她看来,现在的中学生即便是早恋,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自己在中学时就喜欢过自己的班长,那种朦朦胧胧的感觉在很多年以后再回想起来都是蛮甜蜜的。

当天晚上,刘苏下了晚自习,又在教室里批了几本作业。学生都走光了。她习惯性地从左边的楼梯下楼,走到楼梯口,才想起这一边楼道的灯坏了。她拿出手机照明,这时,她看到二楼转角的地方有两个人几乎重叠在一起。一听到脚步声,两个人影飞快地分开,然后往楼下跑去。刘苏注意到,男孩在飞跑时还紧紧拉着女孩的手,她看到那个高高个子的男孩就是阳林。

这两个人,胆子也太大了!刘苏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她知道,校规是明令禁止学生恋爱的。

没过几天,刘苏路过阳林的班主任尹老师的办公室时,就看到了让她糟心的一幕:阳林和占菲站在里面。占菲旁边还站着一个中年妇女,估计是她的妈妈。

尹老师正义正辞严:“听宿管老师说,你们周六都在学校逗留,不知道学校的校规吗?一个初中生就整天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将来怎么办?我们166班的风气现在越来越差,我看,你们两个的功劳最大。”

这时,尹老师盯着阳林问:“让你叫你爸爸来学校,怎么没来?”

阳林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尹老师的头顶上方,好像他从来没有学会低头看人。

“我爸爸不在家。”他不紧不慢地说。

尹老师有那么几秒钟的语塞,可能他也不习惯教育这样一个似乎相当有主见的学生。他发了狠话:“好,你爸要么找个时间来学校签个保证书,要么把你从学校领走。否则,你在学校弄出什么事来,谁来担责任?”

旁边占菲的妈妈一听,急了:“老师,我占菲一向听话的。以后老师帮我管严一些。我保证她不敢再犯错。”她说完就自顾自地教训起自己的女儿来。

刘苏很不习惯看到这样受刑般的场面。她仿佛看见一块才冒出青色的草地,在一群人的践踏之后,变得一片狼籍。

刘苏去办公室签了到,返回宿舍的时候,迎面又碰见了从尹老师办公室出来的占菲和她的妈妈。这个在老师那里受了气的妈妈正在向女儿撒气:“你不知道阳林是什么人吗?***妈是个疯子。他爸爸早就没管他们了。什么人不好凑?你偏和他凑到一起!告诉你,你不听话,以后就别在这里读书了。给我丢人!”

刘苏看着母女二人远去,心里又打了一个大大的结。

第二天刘苏再去教室的时候,她看到阳林的座位被搬到了教室的最后一排。占菲依然坐在教室左边的第二排。她注意到一前一后的他们偶尔还会有短暂的对视。只是那么几秒或者十几秒,他们便飞快地脱离了纠缠,像两只备受惊吓的兔子。

没有等到期末,占菲就转学了。阳林在第二个学期也去了一所电脑培训学校。据说,他想要学到一技之长,然后早点找到工作。

刘苏还是在这所简陋的只有将近400学生的乡村中学里继续工作,看上去依然是那样柔弱。她对每一个学生依然极度温和,甚至很多老师都觉得她依然是那个震不住学生的黄毛丫头。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喜欢保留着自己的本性。比如,她酷爱学校足球场里的那一整块的青草地,每次,看到草们抽出嫩嫩的新叶,她都会满心欢喜。

破例接待

文/钱再伦

经过几年的努力,沙湾中学终于成了市级名牌学校。上边来视察的、县内外来考察学习的、兄弟学校搞联谊活动的,客人一批接着一批,一向沉静的小镇沸腾起来。

然而,沙湾中学对此苦不堪言。半学期刚过,仅招待费就占了学校公务费的60%,且账上就一万多块钱了。因此,王校长不得不告诫自己,再来客人了,一律以清茶一杯待之。

又是周末了。王校长心里非常高兴——本周没有客人来打扰,学校省了一笔接待费,自己又实实在在地干了几件事。往后都能这样平平静静地工作和生活就好了。

然而,就在下班前一刻,一位十多年没见面的老同学带着十多人,从百余里外的邻县赶来“取经”来了。

老同学来了,连饭都不招待一顿行吗?你不要面子没关系,可老同学的脸往哪儿搁?人家都说我们沙湾中学向来就是热情好客的呀。到馆子去吃,按每人20元的标准,十二个客人,加上学校党政工团负责人,恰好三桌,加上酒水什么的,最大限度一千五六百元,反正下不为例就行了。

“还是喝这种酒吧?”

走进“鸿发”餐馆,还不待王校长他们发话,服务员便灌满了两瓶用红枣、枸杞子炮制的“包谷烧”。王校长点头说行。

“哎呀呀,王校长太抠了,老同学来了,竟然用十块钱一斤的酒招待,都什么年月了?再拿三瓶‘茅台’来,记在我账上。”说话者乃县电力公司经理陈东章。他一边说一边将自己桌上未开启的“茅台”抱过来,搁在王校长们这边桌上。

被突如其来地将了这么一军,王校长本应是很窝火。但他却高兴起来——陈经理是本镇人,说话虽然有些尖酸,但为人却很豪爽。前年,沙湾中学搞花园式学校建设,他一开口就是一万元。在他眼里,一两桌饭算什么,反正我是出了名的“乞丐校长”。

“好!就喝茅台,反正是陈经理做东,我们还怕什么?”

餐馆老板见状,立即吩咐手下一律按陈经理那桌的标准招待,王校长他们也不露声色。

主劝客、客谢主,由领导到士兵,又由士兵到领导,如此反反复复,直到三人趴在桌上不省人事为止,地上一共八个空酒瓶子。

把客人送上车后,王校长们特地回到餐馆向陈经理道谢。刚到餐馆门口,老板就大声说:“王校长,你们的账已经算好了,一共11048元,签单吧!”

“什么?11000多!酒钱不是陈经理负责么?”

“他们已经走了。陈经理喝酒喝多了,他的账都是镇供电所的人结的。”

听罢,王校长“噗”的一声痪软在地上。在场人都惊诧不已,“老王怎么就醉了呢?他可是公斤级的呀”。人们要送他去医院,他死活不肯。他说他没醉,心里明白得很。

妈妈的逻辑

文/蔺舫民

妈妈的逻辑,是最没有逻辑的逻辑。

早上她叫你起床的时候,从梦里就听见她惊慌失措地喊叫:“快起来,快起来,七点十五了!”

你在梦里整个人哆嗦一下,跳下床,揉着眼,脚指头在瓷砖地上慌忙地划拉,想找到拖鞋。拖鞋上脚把你六百度的眼睛凑近闹钟,发现指针指向六点五十五分!

你暴怒,“你能看准点儿吗?想多睡一小会儿还不行啊?”

她腰上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唉,给你说嘛,妈眼神不好嘛!乖,洗脸去,早饭好了……”

你当然不信,眼神不好?天天就这会儿眼神不好?!

气鼓鼓地走向洗手池,然后带着惺忪的睡眼和一点点小怨怒,坐下吃早餐。擦嘴,换鞋,提书包出门。

你突然发现,气定神闲地往学校走,比起赶点往学校狂奔,也是蛮好的。

你这个人总是走路太快。你告诉妈:“在家吃了饭之后,我上学一走快,肚子会疼,能不能让我把早餐带走?”

“乖,当然可以!明早想吃啥呀?”

“面包夹西红柿,抹点酱。”你说完,“声色俱厉”地告诉她,“我不要鸡蛋!不要鸡蛋!不要鸡蛋!”

她脸上灿烂如花道:“当然可以啦,乖!”“你能不能不叫我‘乖’?我又不是小猫小狗,叫名字好吗?”

“我错了,乖,以后叫你大名好吧!”“……”

你在学校的座位上坐下来,打开塑料袋,黑胡椒的香味飞进鼻子,你开心地咬下去。

你的舌头碰到什么油汪汪的东西了?定神细看,一只煎鸡蛋四仰八叉地躺在面包上正斜眼偷看着你笑呢!

看它这鸟样,我三口两口把它吞进肚子里,让你笑!又是妈干的好事!

带“不”的词儿约等于“是”,在妈妈的逻辑里一定是这样的。

一上午很快就到了第四节课,邻座的女孩早上吃了两片面包,此刻脑袋搁在桌子上,双手抱着肚子,“我饿!”“早饭吃好了还是好!”我小声嘀咕着。

她在家里喊你“乖”或许还能忍,但是在外面用80分贝音量喊你小名真是令人难以忍!

去华润万家购物,她在看薯片,你在她前面两个货架处看巧克力。突然听见她大喊:“妞妞——”

周围的大妈大婶小伙子大姑娘都停了!你能听见众人心里的台词:哎呀呀,这是哪家的小丫头跑着玩去了,可把***急坏了,我看看这小妞妞是哪个啊……

你心里腾起一股怒火,想不理却又怕她喊第二声,于是装作很不经意的样子,一步,一步,接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在她耳朵边上咬牙切齿地说:“在-外-面-不-要-叫-我-小-名!”

之后你又走去巧克力货架,手还没碰到包装,就听见“妞-妞-”

你……

晚上了,作业到了十二点还剩着。你在十一点的时候告诉她:“妈,你要困了,就先睡。”

时钟指到十二点半时,她披头散发、眼袋乌青地站在你房门口:“你还不睡!我上了一天班,这么累你还害得我睡不成觉!你怎么这么坏!你怎么不早抓紧时间,大半夜才开始急?”

你试图心平气和地解释:“我告诉过你,你困就先睡。”

“我咋能睡成!你这小崽子,要把我累死吗?”

你忍不住发飙:“困了先睡要解释吗?让你先睡还骂我,你什么逻辑?”

“哪有家长睡觉了,孩子一个人写作业的!”

跟逻辑混乱的人没法讲理。算了,先睡觉去,明早再补。

第二天中午,你发现没打盹的早上听课效率真高!

妈妈的逻辑,是在你晚上作业没做完,千叮万嘱地让她叫你早起补作业时的记不住,好让你多睡会儿;

妈妈的逻辑,是你无意中说的一句“好想吃榴莲啊”,晚上回家,就发现一块丰腴的果肉摆在餐桌的盘子上;

妈妈的逻辑,是你无需告诉,却称心如意地手捧一碗没有香菜、多葱多汤的龙须面;

妈妈的逻辑,是她永远记不住自己的药量和吃药时间,却在你生病时无比精准地督促;

妈妈的逻辑,是她口中的鱼头比鱼肉好吃,摔出坑的苹果比完整的好吃;

妈妈的逻辑,是她手上的家务比逛街有趣,是她听你讲一天学校发生的事比刷微信有趣。

是……

这一切,都是妈妈的逻辑,是我不解的逻辑,是,伟大的逻辑!

致妈妈,那些细小的、点滴的、被忽视的、被误解的爱……

凤凰中学,你让我依恋

文/蔡正雄

暑假,我参加了大学毕业20周年聚会。期间,大家轮流介绍自己的经历。绝大部分同学都经历了多所学校,有着比较丰富的经历,只有我20年来一直在同一所学校工作。大家惊叹之余,都在问:这所学校有什么地方吸引你?

我曾写过一篇文章叫《小镇的依恋》,写的是在凤凰这个小镇上,我们教师走在街头,扑面而来的都是热情的问候和淳朴的笑脸,那些都是我的依恋。现在,在同学的提问下,我再次问问自己的内心,这所学校有什么吸引了我?

首先,学校很美丽。我们有宽阔美丽的校园,在这里工作和生活,心旷神怡。校园有荷塘、有农场,里面有葡萄、橘子、水蜜桃、梨和各种蔬菜水果,还有鸽子、兔子和山羊。这样的校园恐怕到哪都少见,可遇而不可求。第二,学校有特色,我校作为一所江苏省示范初中,具有鲜明的特色。综合实践是学校的重点品牌,建有综合实践基地和成果展览馆;体育艺术、足球和学生社团等都在当地乃至苏州地区具有一定的地位。第三,学校很和谐。校领导亲和清廉、身先士卒并宽容大度。教师工作时认真合作、充分交流;工作之余,娱乐活动多为打牌下棋,文明益智。第四,学校配有书吧和教师俱乐部:我校行政楼的底楼大厅被开辟为书吧,四周布置得古色古香,放置有最新的报刊书籍;在二楼东边,这个学期设置了教师俱乐部,教师在工作之余,可以去听听音乐看看书,品茶喝咖啡。学校还有乒乓室、羽毛球室等,学校还定期举办体育类比赛,设法让最大数量的教师群体参与活动。

这样的学校,谁能舍得离开呢?

野果香味入梦乡

文/张亦斌

端午节,一家老小回到乡下父母家里,一起过节。几个小把戏放着香喷喷的粽子不吃,都到屋后的山上找野果子吃,摘了一大堆熟透了的桑葚,吃得满口留香,好不快乐。

看到小把戏们那得意洋洋的神情,我想到了自己的少年时代摘桑葚的往事。我的少年时代是在山窝窝里度过的。其时,我的父亲在一所山村学校教书,我便随他在那所学校里读书。每天下午放学以后,我和几个小伙伴便一头钻进山里,寻觅那些可以饱口福的野果。

初夏时节是桑葚成熟的季节。学校的围墙边就有好几棵桑树,桑葚刚刚红时,还没有成熟,吃到口里有一丝涩味和酸味。但大家已经迫不及待地跳起来摘那些尚未成熟的桑葚,摘下来,也不洗,直接往口里一丢。虽然有点涩,有点酸,但我们才不管那么多,眯着眼睛就吞了下去。桑树似乎并不在乎土壤的肥沃与否,山脚下、荆棘中,到处都有它们的身影。我对学校围墙边的桑葚不屑一顾,常常到偏僻处去找。人们只喜欢就近寻找桑树,较少光顾偏僻处的桑树,因而偏僻处的桑葚往往更加诱人,紫黑色的桑葚挂满枝头,一下子就能勾起食欲与采摘的冲动。有一次,我独自在人迹罕至的地方找到一棵大桑树,满树都是紫黑色的桑葚。我忘乎所以,爬上树就猴急猴急地一边摘一边吃。也应了“乐极生悲”这句话,我一不小心,从树上摔了下来,鼻青脸肿不算,脚也崴了。我当时并不觉得疼,从地上爬起来,又往树上爬。因为脚痛,爬不上去了,我跳起来折了几条挂满桑葚的桑树枝,像个士兵扛枪一样把桑树枝扛在肩上。本想做出雄纠纠气昂昂的样子在小伙伴面前显摆一番,谁知道脚痛得厉害,既不能雄纠纠,也不能气昂昂,只能一瘸一拐慢慢往回挪。回到家时,已是满天星斗,小伙伴们早就散了,各自回家吃饭去了。

其实,山里能吃的野果很多,远不止桑葚一种。春天的三月泡是我们的最爱。我不知道三月泡的学名是什么,可能与现在人们种植的草莓是近亲吧,大家也有叫它野草莓的。摘三月泡是有一定难度的,因为它长在带刺的灌木上,那种灌木有钩刺,所以采摘时必须十分小心。三月泡一般长在山路或者是旱地两边的坡上和坎下,一颗一颗挂在枝头上,成熟后都晶莹剔透,清香四溢。别说是吃,光看着,也是一种享受。每次我们进山,总要采摘一大堆三月泡,回来后比一比谁的战果多,谁的三月泡大。秋天的尖栗子也是不错的美味。尖栗子大概是板栗的近亲吧,看起来像是板栗的浓缩版。我们小心地把尖栗子长满毛刺的外壳摘下来,用砖头、石头砸开,或者用火烧,使尖栗子的外壳爆开,然后再剥开它的内壳,才能吃到清甜可口的尖栗子。还有又酸又甜、红彤彤的山里红,还有个头很小、味道独特的野葡萄,还有……

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野果就是大自然馈赠给我们最好的零食,采野果、吃野果是很多人童年最快乐的事。如今,人们吃的花样多了,但在大自然中寻找乐趣的机会少了。如果有机会,不妨领着孩子,到乡村山野,重新寻找那些曾带给我们无限快乐的野果,重新感受味蕾上的清新,枕着野果的清香悠然入眠。

记忆中的小学老师们

文/高阳酒徒

疫情期间困于斗室,每天的生活基本上就剩下:吃与睡这两件事。百无聊赖间,在网上看了部电影,《树上是个好地方》。小制作,儿童片。讲的是一个调皮捣蛋的小学生和一个新来的代课老师之间的故事。情节并不复杂,但老师与学生之间那种真挚的情感深深地打动了我。还有那些处处充满,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乡村小学生活气息的场景、道具。让很多观众纷纷留言:“真接地气,我们当年就是这个样子;老师演的太好了、好像当年的某某老师,我好怀念她哦……”。叫好之声不绝于耳,观众给评了8.7的高分,一致期待导演能拍续集。

是啊,现在早已普及了义务教育,我们谁没有自己的小学老师?就像“杀手也有小学同学”一样。在我们对这个世界几乎一无所知的童年,能有一个有爱心有责任感的小学老师,陪我们一起走过人生起始的这段路,应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看完电影 ,我的思绪久久不能平静。深深地吸一口烟,烟草的苦涩醇厚,就像回忆的味道。而我自从小学毕业,就再也没见过当年的学友师长,也没有一丁点儿有关他们的音信。在涵澹的烟幕中,一个个模糊的身影逐渐变的相对清晰起来。尽管我早已记不的他们大多数人的名字,还有有关容貌的具体细节。岁月真是把杀猪刀啊。眨眼间,当年的黄髫稚子早已成了叔叔阿姨,有的估计都快成爷爷奶奶了把。可当年那份情愫,却依旧残留在我们的心中。

我上小学的时候,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地点是在我父亲工作单位附近的乡村小学。

依稀记得该去上学了。招生的人让适龄儿童随便抬起一只胳膊,紧贴头顶,用手指摸对面的那只耳朵。摸着了,就可以去上学。摸不着,就是年龄不够。

那时候的乡村儿童,普偏没接受过学前教育。感觉一个个又笨又傻,不像现在的小孩这般聪明伶俐,可以和小学教育无缝对接。刚上学时,肯定发生过许多让老师们哭笑不得的事情,只是时间久远记不得了。

启蒙的语文的老师,是个中年妇女。男人好像是公社里面的头头。据说她男人在外面还有一个女人。那时候正在和她闹离婚。离婚是什么?我们不知道,听大人说,就是男人和女人不在一块住了。

记忆中她有一个教棍,有一尺多长,细细的。平常用教棍指黑板,教学生读“a、o、e或者人、口、手”。如果谁在下面不用心,就用教棍敲他的脑袋,像和尚敲木鱼,咣咣的响。让学生到黑板前面写生字,如果不会写,就抽他的手。有同学的手都被抽肿了,握不住铅笔。她的眼睛里有一股子杀气,好凶好凶的。以至于我们在学校里或是道路上,远远的看见她,就扭头躲起来。教数学的老师也好不到那儿去。要是谁做错了题,或是贪玩没做作业,不是一脚蹬个趔趄,就是一巴掌扇过去,脸上留下几个鲜红的手指印。

那个时候我的学校成绩相当的不好,没少挨他们的打骂。感觉语文老师不像个老师,更像黑白电影里面恶毒的地主婆。对她的反感,让我对学习逐渐失去了兴趣。上学,就成了一样不得而为之的苦差事。如果不是父母管的严,说不定我就和有的学生一样逃学了。

还好,学校里还有个教体育、音乐的老师,给我最初的学生涯带来了一抹亮色。他是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儿,鳏夫,即将退休,有个女儿在老家上中学。他一个人就住在学校的一间小土房子里。

老头儿会画画,识简谱。体育课的时候,把我们带到学校外面的打谷场上,玩丢手绢、老鹰抓小鸡的游戏。老头儿弯着腰和我们一起高兴的大呼小叫,忘乎所以像个老小孩。好多时候忘记了时间,都放学了很久了,依旧不忍离去。

音乐课上教我们唱,“八月十五月儿圆,爷爷给为我打月饼……”。我们唱,他用手风琴伴奏。我惊诧于手风琴咋那么怪,一拉一合就会发出如此美妙而动听的声音,拉合折好的被褥或别的东西,咋就没有这样的效果。我问大人们,有的不屑一顾地说我傻儿吧唧的,居然会问这样的问题;有的说你要好好学习 ,等你读的书多了,自然就明白了。

老头最让我们喜欢的是:会讲故事。要开讲了。刚才还吵闹的弗反盈天的教室 ,立马静的掉一根针都能听得见。讲“三打白骨精”,老头讲的绘声绘色,还会根据剧情的发展,手脚并用地做出一些孙悟空或者白骨精的动作。我们听得津津有味。不巧的是,总是在关键处,下课铃响了。于是,我们巴巴的期盼着,下节体育或音乐课的到来。我们要好好表现,要听话、要勤劳、要爱学习,要不老头儿一生气就不会给我们讲故事了。现在还能记得他给我们“智取威虎山”的样子。从此杨子荣那种高大、智勇的形象,在我心里算是扎了根儿。后来看《水浒》,武二郎斗杀西门庆、血溅鸳鸯楼,嗷呦,这不是活脱脱的杨子荣吗?

等到我上二年级,老头儿就退休了。再后来,他唯一的女儿就淹死了。再后来,老头儿就从我的生活中消失了。唉!人生啊,不忍细想,真的很悲凉。

稍长,识的字多一点。我对小人书《连环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我们去拾酒瓶、废铁啥的换钱,去街上的小人书摊租书看。看着看着,我的学习成绩尽然奇迹般的好了起来。也许,这回是开窍了吧。

那时候的学生,不像现在的学生负担这么重。放学了,还要上各种各样的培训班、辅导班。那时的大人们忙于工作,无暇顾及我们,只要我们能吃能喝能睡觉,学习嘛,差不多就行了。

我们满村子的转悠,踅摸着找电视看。那时候能买得起电视的,没几家。我们模仿电视里的强调,哼唱自己改编的歌曲:“孩子,我是你爸爸,不信问***……” 。幻想着自己能像陈真一样,飞起来一个金龙摆尾,坏蛋们纷纷倒下。霍元甲就是我们眼里的超级大英雄 ,就如同现在小孩眼里的奥特曼。一部《少林寺》,咋看都不腻。据说,有调皮捣蛋的孩子,剃了光头,偷跑出去,扬言要去少林寺当和尚学功夫。

更多的时间,我们在田野里疯狂。我们在稻田里捉黄鳝,在菜花上抓蜻蜓,或者在田埂上挖出个灶台的样子,用烂碗烂盆儿,撒点油盐煮螃蟹煮泥鳅……现在回想起来,满目都是瓦蓝的天空,碧绿的稻田,荷花瓣里翩翩飞舞的红蜻蜓……

我的童年,我的小学生涯,就在这无忧无虑的,没心没肺的,打打闹闹的喧嚣中,一天天的过去。

我上四、五年级的时候,有个女老师,姓朱,教语文。教数学的,有个男的,好像姓李。这两个老师,我的印象比较深刻。

李老师大约有四十多岁吧,黑瘦黑瘦的,一脸的胡渣子,他好像是民办教师。经常担了担子来学校,在集市上交易之后,再担了担子回去。

记得教二元一次方程。他琅琅上口地给我们出题;“有鸡兔同笼,上有三十五个头,下有九十四只腿,问鸡兔各有几个”。题目比较有趣,一下子就勾起我们的求知欲。多年以后我才知道,这是一个非常古老的数学题目,出自《孙子算法》,至少有好几种解法。

有段时间,他还给我们代教历史课。讲“抗日战争”。就捎带着讲:家族里有参加过远征军的老兵,小时候听他们讲。仗打的非常惨烈。日军有各种各样的先进武器,咱们只有“正中式”,还没有饭吃。每打死一个日本兵,咱们的人的死七八个。尸体摞起来摞成墙,机枪就架在尸体上,活人爬在血水里,身上都是蛆。没办法只能撤。又说要过野人山。山里有“能吃人的花”、“能吸人血的藤”。咱中国人不知道。晚上睡觉睡的好好的,等早上起来,周围的人就只剩骨头架子了。去时好几千人,最后活着回来的,只有几十个。前些年闹“文革”,这些老兵们被红卫兵当做“历史反革命”弄死了,一个都不剩。

他讲的故事,让我们一个个毛骨悚然,又眼泪汪汪的,巨大的好奇心驱使我们强忍恐怖,继续听下去。课本上冷冰冰的文字,渐渐变的鲜活起来。在玩耍之余,我们也偶尔会从老师讲的故事中的人和事,联想到国家与民族、战争与和平。

还有一个老师,给我们讲啥是商品。他说,比如你家种的粮食,自家吃了,这不叫商品;你爸把粮食拿街上卖了,换成钱了,这时它就是商品了。很形象,我们一下就记住了。

朱老师的年龄,似乎比李老师大点儿。她不是本地人,平时住学校,几周回一次家。

学校附近有条不大不小的河流,大路就在河边儿。天气稍微热点儿了,我们喜欢到河里玩水。那时候小孩子玩水都是光屁股不穿裤头的。有女生走路上过,我们就赶紧转过身,屁股对着大路,捂住牛牛儿往下跳。女生急急地过去,在拐弯处,不经意的暼一眼,看这群光屁股猴里有没有认识的男同学。

因为以前出过溺亡事件。学校不让我们玩水,大人们也不让。我们就偷着出去玩水。有时候早饭一吃,就去泡在水里。

那回也是倒霉。我们几个刚下水,朱老师就从学校往河边走。有个眼尖的瞅见了,嚷嚷:“誒,老师过来了 ,看见咱们了,快躲,快躲。”没啥地方躲的,我们只能去芦苇多的地方藏起来。朱老师在岸上,只见一推裤头不见人,就喊:“我看到你们了,快出来,再不出来上头涨水了”。知道她是在诈我们,一个个都躲的严严实实地不动。

朱老师吼了一阵子,见我们没反应。又换了一招:“不出来是把。好,我走了。我把你们的衣裳、鞋子都拿走了哦,你们光身子回家吧。”

这下,我们是没招了。光身子回家,被大人打一顿不说吧,被认识的女同学撞见,哎呦,那丑可丢大了。我们一个个的只能从水里钻出来。

朱老师那种可气又可笑的表情,我现在还有印象,“哎呀,捂啥捂嘛,我娃都初中毕业了。赶紧把衣裳穿上回家吃饭。这回就不批评你们了,下回再玩水,通知家长,写检查。”

真的,那个夏天,我再也没去河里玩水。热了,就在家用凉水冲冲。

一次,父亲单位里,一个工友的家属来探亲。就住在单位的招待所里。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小女孩,估计也就比我大那么一点点儿把。穿件浅底有碎花的连衣裙,整个人看起来像个洋娃娃。

我们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儿。她在我们眼里就是七仙女,嫦娥,而我们,就只能是癞蛤蟆中的癞蛤蟆。有个大一点儿的玩伴看过手抄本的《少女之心》,他说,她都发育了。我问他,啥是发育。他说,就是上面奶子涨起来了,下面长毛了。

有个玩伴就说了,那她晚上睡觉的时候,咱们爬窗户瞅瞅把,看看啥叫发育。晚上我们真的去了。女孩儿一人一个房间。虽然老房子没有窗帘,灯也没熄,可人家毛巾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啥也看不见。后面的人还在吵,看够了没有,让我瞅瞅!

不久,学校里组织我们看电影《少年犯》。回来后,要我们写观后感。我就联想到了这件事儿:诶呀,我怎么能做出这样卑鄙、下流的事情呢,这离流氓罪也不远了把。一定要痛改前非,革新洗面,要不然就像电影里的少年犯一样,滑入犯罪的深渊。听说前几年“严打”,男的和女的脸贴脸跳舞,就得判好几年。

再看看胸前的红领巾,我自惭形愧,我的所作所为对的起邱少云、黄继光吗,对的起那些死难的烈士吗?这样的思想境界,咋配得上共产主义接班人!

我茅塞顿开思若涌泉,感觉胸中有股热流,不写不行。拿起笔来,笔走龙蛇,一片洋洋洒洒的观后感一气呵成。当然,我不敢写偷看女孩睡觉这样的丑事,我用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儿代替了。

朱老师对我的观后感大加赞赏。不光在班里当范文读,还推荐给《小学生作文选》,这样的刊物。

朱老师慈祥地摸着我的头:这娃儿好好学习,以后肯定有出息。看着朱老师慈祥又殷切的目光,我暗暗地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学习。绝不辜负老师厚望。

岁月如梭,经过几十年不懈的努力,我终于成为一个干啥啥不行 ,吃啥啥不剩,却又迷恋写写画画的半吊子业余文人 ,废人。

留一扇窗口

文/刘卫

女儿学校周围有三家卖文具的小店。外表来看,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卖的都是学生需要的各种文具,水彩笔、贴纸、卷笔刀等;相似的门面,价格也没有大的差异;店主接待顾客时,脸上都漾着谦和的笑,十分耐心细致。女儿啥都好,就是有个丢三落四的毛病。临时差点啥,接送女儿时随便进一家店买,感觉没什么不同。

那晚,女儿又照常做完一大堆作业,打着哈欠,如释重负。检查作业本,发现字迹端正,答案正确,我也算完成了督促女儿学习的最后一道“工序”。可待女儿洗完脚准备就寝时,她突然大叫了起来:“爸爸,我还差一道手工劳动的作业没做。老师叫我们做一枚刻有自己姓名的‘印章’,在纸上盖好交上去。”确信老师的“圣旨”丝毫不能违背,第二天上午得交这道“作业”后,我帮她着急起来。

女儿听同学说,做“印章”的毛料和雕刻小刀学校旁边的文具店里就有,但她当时卫生值日,一忙起来就把这事忘了。看了手机,已是晚上十点多,去敲店门,别人会理睬吗?我也只能去试试运气。

赶到学校,果不其然,学校周围的商店早已打烊了,大门紧闭。正失望而去,没想到,转角处那家文具店开着一扇小窗口,柔和的灯光透出来,让人心头一热。惊喜地上前,才发现窗口边还挂了个小纸牌:夜间文具有售。

店主就是那位平常祥和的中年人,他对学校每天的“行情”熟悉得很,如数递给我要的东西后,接着又把一盒印泥给我,让女儿上学时带回就行。随口聊起,我是他当晚接待的第三名顾客。看来,像女儿这样粗心的学生还是有。谈及晚上营业的初衷,中年人憨厚一笑,道,店的位置不佳,好几次晚上碰到家长敲门,便萌生了这个“创意”。其实晚上十有八九难做成一笔生意,还熬瞌睡。但也许为应急的顾客解了难,别人对店的印象会深一些。

当然,再给女儿买文具,我有了选择。有时我特意留心了一下,看见有些家长专门绕到这个店,除了别的因素,不知他们是不是和我一样,对它有一种特别的“情愫”?

无为变有为。激烈的市场竞争中,地不利可创造“人和”。一扇不关闭的窗口,透着睿智和“关照”,温暖了顾客的心,储存着“人气”。

小巷旧滋味

文/刘腊梅

学校的记忆总是美好的。

这儿以前是一所师范学校,我在这里呆过三年。校方像圈地一样把我们保护得很周详,尽管有专门解决师生餐饮的食堂,但我们常常不买账,与老师斗着并不高明的智慧,悄悄溜出学校去吃。学校外面有条小巷,巷子里有好些卖相和滋味都诱人的小吃,小贩们迎合着我们年轻的重口味,把一条巷子染得有滋有味。

小巷的尽头有一个卖凉面的女人,面相很薄,嵌着细瘦的眉眼,低垂着,生计与算计都写在里头,很内敛的样子。她不似其他卖家的欢腾热络样儿,系着一张宽宽大大的白围裙,看得出努力地洗也洗不白的灰旧,好身段藏在里头隐约地灵动着,长头发在脑后扎成马尾,顺顺溜溜地挂着,如果添点喜庆样子,也有两分“凉面西施”的味道。我们最爱去她家,往靠街的小桌上一坐,看她熟练地捣腾面前的调料瓶,炸黄豆,炒芝麻,葱花绿,辣子红,蒜泥白,姜汁黄……一样样五颜六色的调料被洒进金灿灿的凉面里,再佐以几丝深紫色的海带或是淡黄的豆芽,首先饱了我们的视觉,和美术老师色彩浓重的水彩画一个样子。

我想,能够把一件事情做到极至极美,也是一种艺术吧,能够以一份热切的心怀去做一件事情,也算是一位生活的艺术家吧。我恰是为着她那两分安静中的热切而去的。

片刻功夫,凉面就调好了,根据个人口味加糖加醋,酸甜麻辣,所有生活的味道都在里头。时间充裕的时候,我们会慢慢坐着吃完最后一粒炸黄豆,抹抹嘴,意犹未尽地离开。有时也打包带回寝室。我们从来不问女人的名姓,只叫她孃孃,她也从不向我们出言凉面以外的话题,我们的交易单纯而直接,一直维持了三年。冬天的时候,女人会搭上一口煮麻辣烫的锅,烫点粉皮之类的热络小吃。男人在后堂帮衬,妇唱夫随了十多年。

那天,我带着儿子路过旧地,看到女人,样子沧桑了些,身段还是隐约灵动的,面相薄而皱,像用旧的纸,眉眼还是低着,一副顺随的样子。儿子吵着要吃凉面,刚坐下,女人却开了口:“你孩子都这么大了,时间好快啊。”我怔了一下:“是啊,我们以前喜欢到你这儿吃凉面,你做的好吃,生意也好。”我应付着客套与人情,一边与儿子说起了小时候在这儿吃凉面的事。女人一会儿问辣不辣,甜不甜,一会儿添盐,一会儿加糖,很是热络。我突然有种千万里行程后归家的疲惫和亲切。

我还是不知道女人的名和姓。

拜望一棵树

文/19611979

拜望一棵树,实际是去看一个地方。什么地方?真不好说。

百十年前,开始叫七总庙。庙何时建造已不知道。附近有个草台班子唱戏的地方,叫戏台墩。戏台墩有个很小的小学校。不知为什么,有一天学校搬迁到与其紧邻的七总庙,校名还是戏台墩。于是,七总庙的名字隐退,被叫做戏台墩。小学校延续下去,文革时,改名红灯小学。后来普及初中,小学发展成戴帽子初中;后来普及高中,又再戴帽子为高中。两个班。招过两届高中。有六七人考取大学。后来高中没了;八九十年代,初中办得红火,中专中师上线人数奇多。神了。蜚声全县。于是,附近乡镇的学生来了。学校住不下,不少学生寄宿周围村民家里。后来,初中搬迁别处,恢复为小学。名字也恢复为戏台墩。后来小学缩编,规模越来越小,成为教学点,最后撤销。于是,拜望的这地方,建筑与四十年前面目全非,落叶荒草狼藉。没有人声,喜鹊飞临枝头的叫声,显得特别的脆响。

现在的格局:由南而北三排红砖墙红瓦建筑,四面水泥浇筑板栅栏围墙。前两排房的门窗,全用红砖砌封,不得进入或通行。最后一排,也就是银杏树下那排,除东西两头临时住着搬迁户,其他房屋也是稻草垛封门,荒废不堪。

原来的格局:银杏树下,一间木梁粗壮油漆亮堂的大殿。殿前走廊的横木上,挂着古旧的铜钟。有老师拉动钟锤,左右摇摆,钟发出当当当的脆响:当当,当当,上课了,女孩子收起皮筋,男同学捡玻璃球,急急奔教室;当,当,下课了,不少人不约而同在银杏树下拉起手,抱量树干。

东西两侧是教室,南面一排房中间有学校的大门。四合院的东北角,一扇小门。就在小门右侧,有间教师宿舍,住着一位北路(北县)女老师——好像教过我们拼音。有时早晨到校,进小门就见她弯腰在梁柱前,刷牙。满嘴白泡沫,显得滑稽可笑但谁也没笑出来过。

东南角住的女老师,个子矮小,被我们在背后取了绰号,但也从没当面叫过。西南角住的是校长一家。校长的儿子和我们同学。校长的老婆是教唱歌的,风琴弹得很好,人好像也和善,就是不整齐总想出风头的门牙,让人不敢很亲近她。

教外语的老师,带孩子来学校,孩子在澡盆里爬来爬去,老师学生都围着观看,说笑成一片。

冬天,下课了,做两件事:跑步。不排队,全校学生从操场西南角出发,向南,沿着冻地白花花的笔直的田埂跑步,到南河边折向东,在左转跑过田埂回到操场。早晨,天寒地冻,西北风呛得喘不过气来。有人穿着芦花编的鞋,臃肿拖沓难行,少不得被老师责怪。于是流行一句顺口溜:老师老师你别怪,穿着毛靴跑步快。总能引老师一笑,放弃责怪。

另一件事是:挤油。十几甚至更多的男生,下课后聚在有阳光的墙角,一个紧挨一个排好队。一声“开始”,人人紧贴着墙往前挤,被挤出队伍为输。此时,总是人挤成团,呐喊笑骂成一片,在地上抱滚成一团的更是常见。

印象特别深:1976年的9月9日。下午。正在值日扫地。秋风吹过多日,银杏满树金黄,满地落叶金灿灿。忽然,广播传来哀乐声,让人悚然。原来是毛主席去世。现在想不起来,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此时该是怎样的想法。只记得,后来的某天,蛮灼人的秋阳下,在校门前的操场上,大队的社员们排着队,举行哀悼仪式。全场安静,人们都震慑于广播里的哀乐,播音员带着哭抑着悲的播报。

没变的唯有这银杏老树了。

看上去,现在的感觉是,树比以前矮了些,虽然知道这是自己的错觉。那时的树是最高大的东西,除了太阳月亮和云朵,好像就没有再比树高的东西了。粗,五六个同学“联手”才能将它抱住。神,据说树身上那些圆圆的洞中会有蛇游出来,裸露在地面错节光滑的根,是直通东海的——东海住着龙王。树是什么人什么时候栽,年纪再大的人也不知道了。向住在树下旧屋的老人打听,也是不知道。从他那里得知:前年有人在树上钉上一块牌子,说树龄304年。想来这应是有考据的。

没变的唯有这银杏老树了。

夕阳下,回望狼藉的“校园”,颇多感慨。什么是沧桑变迁?脚下的土地是曾经的沧海,庙宇,学校,村委办公处。现在什么也不是,一片废园。会有什么样的机遇能让她再被人们想起,有个新的面貌和身份?

夕阳下,废园,一片苍茫迷蒙。

雪,女儿的礼物

文/园艺

刚吃过午饭,女儿便非要拉我下楼堆雪人、打雪仗。

新年的第一场雪,不仅是大人们的期盼,也给孩子们带来乐趣。这不,今晨学校给家长发了微信,因大雪封路停课一天。这是入冬以来学校第一次“非正常”放假,去年冬天因雾霾严重,学校放了两次假,当天雾霾锁门,孩子们只能窝在屋里,聊无情趣。

盼望着,终于下雪了,大人们在微信群里晒雪景、晒心情,孩子们写完作业,堆雪人打雪仗,尽情玩耍,享用上天馈赠的礼物。

戴上手套,裹紧羽绒服,拿上小铲子,下楼。一到河边,瞧着眼前洁白纯净的雪,女儿欢呼雀跃,一脸兴奋:“好白好美的雪呀!”忽然间却又踟蹰不前,“这么干净的雪,真不忍心踏上去呀。”“呵呵,太阳公公一出来,雪就化成水流到河里了,你想踩也踩不到了。”我鼓励她尽情玩。

女儿不停地追着我,抓雪往我身上撒,蹦着往我领子里灌雪,我缩着脖子,裹紧帽子,边跑边“还击”。追撵一阵子,感觉身上热乎乎的,跑累了,女儿蹲到雪地上, 把一大片雪拢在一起,堆起了雪人。手套湿透了,脸蛋冻红了,她就脱去手套,搓搓手接着堆,那专心的样子,像是在精心制作一件工艺品。

鸟儿在岸边飞来飞去,也许是雪盖住了它们的食物,它们找不到吃的,急得“喳喳”叫。水流被岸边岩石上的积雪映衬得更湍急,来去匆匆,雪的到来,并未影响河流的奔腾,只是多了水汽薄雾,氤氲在河面上。

我帮着女儿把树叶贴在雪人面部,算是它的五官,雪人堆成了。女儿用冻得发红的手和脸蛋,换来了自己的“杰作”,她骄傲地看着雪人,一副大功告成的样子。

雪,一件新年送给女儿的珍贵礼物。

后悔的事

文/彭艳雨

每当我看到别的同学生病,我就特别羡慕他们。我多么希望自己有一天也能生病呀!这样,就可以在家里睡大觉,不用去上学了。可是,我的身体好得很,老也不会生病。

去年冬天,妈妈担心我感冒,一入冬就要带我去打预防针。我一直找各种借口推脱,不去打预防针。说也奇怪,不久后我感冒了。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心里想:这下我可以在家里多睡一会儿了,不用去上学,也不用做作业了。下午放学回到家,我一声接一声的咳嗽声吓到了妈妈。妈妈着急地问:“你是不是感冒了?”我一边点头一边说:“是的。”爷爷在一旁说:“打个电话给老师,孩子明天就不要去上学了,请几天假。”妈妈点了点头,马上打电话给老师。我心里暗暗高兴,比吃了蜜还甜。

到了夜里,我发烧了。妈妈一会儿用酒精给我擦拭额头、腋窝降温,一会儿弄药给我吃,那药非常苦,我刚把药吃下去就开始呕吐。不一会儿我被弄得全身无力,再看看熬红了双眼的妈妈。这时,我开始后悔当初希望自己生病了。

第二天早上,我感到很孤独,很想到学校里找小伙伴玩,可是我还在发烧,浑身还是无力,爸爸妈妈都不放心我去学校。想起每天在学校和小伙伴们开心地玩耍,现在我觉得当初的想法是大错特错了。白天想出去玩一会儿,但妈妈说:“你现在还在生着病,外面风太大,万一被风吹了病会更严重,这不是更麻烦了吗?”我只得整天呆在家里。

回想生病的那几天,每天吃药、打针,真是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着。每天上学时间我就会趴在窗台上,看着背着书包去学校的小朋友,我多想去学校呀!这时我知道了:生病也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我以后再也不想生病了。

回家

文/谢老师

这几天趁着空闲回了趟老家,匆匆忙忙,如燕过留痕,感觉时间的车轮飞逝而过。

每次这时候回来,都也会有好的消息,因为每个暑期都是考试成绩揭晓的时候,听到最好的消息是朋友的孩子考中了心怡的好学校。真是替他们表示由衷地祝福,同时也深深折服这些朋友的孩子优秀和他们对孩子的培养和教育能力,所有的成功都要有强大的后盾。同时也感慨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有时候,我们可能只听到好息,可能有些孩子考得不如意的消息,我们会听不到,但我们更要给他们鼓励和信心,因为人生的考试不只是一次,只要你肯努力、肯下功夫,成功它就会来临,如果成功了也不能骄傲,因为骄必败。

记得前不久,我在我学校后面小区打球,一个大概有一米八左右,头染黄发,手臀纹着一纹身,一身肌肉,蛮强壮,像个以前港片鼓惑仔,年轻人大概觉得自己球技还可以,找我单挑。5个一局,结果他连输好几局,后来他说打不过,服了大叔。后面就聊上了,他说自己以前读初中是练四佰米的,高中被武汉某学校特招过去,因为高中没好好读书,加入什么帮,后来打架出事被公安给抓了,还有了案底。搞得现在被学校退学。我言重心长对年轻人说,不管你过去怎样,那是年少无知,现在和以后都要好好做人,好好学习,认认真真学门手艺,最好把手上纹身给洗掉。他说已经洗不掉,后面他尽量穿长袖把挡住,我的话他说会记住的,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会不会真的记住。

优秀的人,不用我们多讲多说,他们都会自己变优秀;而那些不是很优秀的人,就需要身边优秀的人去影响和言传身教,当然不是说我自己优秀,只是把一些正能量传递一下。

其实做为父辈的我们,都希望我们的孩子成材,长大能为国家和社会做出贡献,能有一份安定舒适的工作和成家立业、出人头地。但不管生活如何,我们都要让孩子坦然面对,豁达开朗去生活

寻觅乡音

工作太忙,好久没有回老家了。周末,驱车往老家赶,看望年迈的父亲。

离家不远停下车,走在路上,突然感觉村子比以往安静了许多,邻里间走动的人很少。老远就看到父亲坐在门槛上,抽着烟。见我回来,激动的迎上来、忙前忙后招呼着,像是家里来了贵客一样。随后,便掏出手机给族人和左邻右舍打电话,高声说到“小幺儿回家了,你们快来帮帮手,热闹热闹……”听说我回家了,左邻右舍的堂哥、叔叔、侄儿先后聚拢过来并分工生火做饭,与以往我每次回到家一样,他们都抢着干活,不让我沾边。

“门口水田里还留有鱼,后平你下去捉几条来吧,今天改善改善口味。”父亲对我的侄儿后平说。“好嘞,马上就去。”后平非常乐意地回应了一声,便带上一个小桶和一个竹筐就往门前的水田里走去了。水田里的水不是很深,隐隐约约透过水面就看得见,几条鱼儿在水里追逐嬉戏着。侄儿挽了挽了裤腿,提起竹筐小心翼翼地把脚伸进水田。突然他又尖叫着,跳出水田:“水太凉了,水太凉了。”记得小时候,我也是挺爱捉鱼的,一是可以玩,二是可以解馋。现在捉鱼的活儿有侄儿做了,我也乐得清闲。堂哥用后平捉来的鱼做出了味道鲜美的清水火锅鱼。

吃饭的时候,我问父亲:“其他的亲戚、同姓族人呢?”父亲说:“他们都出去打工了,今年出去打工的人特别多,有出去修路的、有出去进厂的、有出去种果树的、有出去搞建筑的,现在整个寨上也就剩下三四十来人了,族人也就这几个在家了。前段时间,村里有一位老人去世,到其他寨上去请人帮忙,把附近七八个寨里能走动的人全召集了,才办成了后事。”我们村里共有五个小寨,均分布在五条山岭上,每个小寨都一百多户人家,仅我们这个小寨,就住着几百口人。我们欧姓从祖辈下来到我这一代,就有十三个兄弟,以前只要我回家,十三个兄弟都会到齐的,总能聚上两大桌满满的,大家热热闹闹地喝酒、猜拳、吹门子,现在居然连一桌都凑不齐。原来人们都出去打工了,难怪这次感觉村里好安静,鸡鸣狗叫的声音没有了,牧童放牛的身影没有了,这还是记忆中老家的模样吗?

饭后,我想到村口的小学去走走,父亲说:“不去也罢,村里的好多小孩都随父母一起外出,到城里读书去了。村里能上学读书的孩子只剩下五六个,村里的学校都开不起班,他们都合并到临村上学去了。”学校不远,就在老家附近,我还是决定去看一看,因为我是从这所学校像风筝一样飞出大山去的。多年来,学校的钟声就像催人奋进的号角一直响彻在我的梦里。现在学校还在,但已物是人非。每间教室外,几把大大的铁锁紧锁着,里面的课桌凳椅依然摆放整齐,上面积了好厚的灰尘,学校四周长满了草,上学的路长满了青苔。此时,我多想听听村里孩子们唱的童谣,多想听听记忆中的乡音,但村里的孩童们都去哪儿了?

村子不远的田地里,升起一团炊烟,袅袅而上,很快就笼罩弥漫着那片山坡。一户农家,正在利用冬闲烧烧田坎边的杂草儿。烟雾缭绕,远远望去,藏身于烟雾中的树木与竹林若隐若现,就好似记忆中那幅“炊烟见云低”的乡间美景又展现开来。突然从烟雾中传出悠悠歌声:唱首山歌逗一逗/看妹抬头不抬头/妹是鸳鸯抬头看/不是鸳鸯不抬头。妹莫嫌/莫嫌我苦你在路边/九冬十月霜雪打/我苦你也比红枣甜。我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老汉在炊烟深处,一边挥动着铲刀,一边唱着山歌。这些山歌,有好些年都没听到了,现在慢慢听来,感到非常温暖,觉得乡音仍在老家深处,并未走远。

幸福像花儿一样绽放

文/张易文

一栋栋教学楼漂亮美观,一条条水泥路笔直宽广,一棵棵槐树繁荣茂盛,在绿树红花的掩映下,漂亮的学校就像一幅画。这便是我的新家——亭口镇路家完小。因为下乡支教,去年,我随妈妈一起从县城北关小学来到了这里,开始了我们的新生活。虽然来到了乡下老家,但这里不仅教学环境优越,而且有敬爱的新老师、可爱的新同学,我过着和城里人一样的生活。

记得去年4月份的一天,学校把全校的师生召集起来,说每天发放3元钱,让同学们中午在学校吃饭。听到这个消息,我和同学们心花怒放,异常兴奋。中午放学后,我飞一般回到家,高兴地告诉奶奶,我明天中午不回家吃饭了。奶奶满脸疑惑地看着我说:“我做的饭不好吃吗?”我笑了笑,高兴地大声说道:“不是。从明天开始,学校每天中午给我管一顿饭。”

在教室里,同学们都叽叽喳喳高兴地议论着这件事。席欢说:“明天妈妈就不用来校门口接我回家吃饭,然后又送我上学了。”路云平接着说:“是呀,爸妈不在家,奶奶做的饭不好吃,每天都一样。”王亮说:“就是,看你都多大了,长得还像个豆芽菜,小不点儿。”忽然,气喘吁吁的史小梅走进了教室,抢着说:“以后,每天能在学校吃饭,我就不用再跑那么远的路回家了。”她家离学校三里多路,每天放学后跑着回家吃饭。这时吃着方便面的路亚妮说:“今天回家,妈妈又不在家,给别人当小工去了。明天就不用吃方便面啦。”馋嘴的艳花插嘴说:“我要是天天有方便面吃,我才不回家去。”班长指着艳花说,“班主任高老师说方便面没有营养,天天吃对身体不好。就你跟馋嘴猫一样,整天想着吃零食。”这时班主任高老师走进了教室,高兴地说:“同学们,国家给大家专门拨午餐补助专款,实施营养改善计划,是国家为了改善农村孩子的膳食结构,让同学们吃得营养,长得健康,学得聪明。同学们一定要好好学习,做合格小学生,长大要争做国家有用之材!”

现在,每天中午,我们坐在学校宽敞明亮的餐厅吃着香喷喷、热乎乎的午饭。饭后,大家一起在操场玩耍。不知不觉中,营养改善计划已经实施一年多了,我一下子也长高了,成绩比去年更好了,身体比以前更结实了,再也没有三天两头打针吃药,妈妈高兴地说我长大了,让她少操心了。夸得我好高兴、好幸福。

上了小学四年级后,我们的课本也不要钱了,我们背的书包都是统一发放的,还装了满满一包学习用品,有的我从来都没有用过。彩笔、彩纸、橡皮泥,做手工用的小剪刀,还有各种各样的笔。今年,学校还给每人发了一本让我爱不释手的学生字典。这两年我们学校变化也很大。冬天教室里通了暖气,同学们再也没有把手脚冻伤。偏远地方的同学还住进了学生公寓,看着他们整齐干净的宿舍,我更加热爱我们的学校。

爸爸经常说,我们是幸运的一代,要好好读书,珍惜幸福生活,懂得感恩。虽然爸爸总是讲些大道理,但看到同学脸上始终洋溢着高兴、幸福、自信的笑容,我觉得爸爸说得是对的。我们的生活的确幸福,幸福每天都像花儿一样绽放。

最美的“园丁”

文/金磊鑫

我们学校的清洁工是一对老夫妻,男的个子矮矮的,黑圆的脸上长着一双略小的眼睛,身材瘦瘦的。他经常穿着黑衣服和黑裤子。女的个子不高也不矮,长长的脸上长着一双有神的大眼睛,身材瘦瘦的。她穿着粉红的衣服,黑裤子。他们都戴着迷彩帽,穿着高筒水鞋。他们俩还不到50岁,但脸上爬满了皱纹。

他们每天早上5:30起床,6:30准时到校,就这样开始了一天的工作。来到学校,他们首先把垃圾桶拉到学校门外,把垃圾桶里的垃圾倒在大垃圾桶里,再把垃圾桶放回原位。

垃圾桶清理完了,男清洁工就去清理男厕所,女清洁工就去清理女厕,不管厕所有多脏、多臭,他们都坚持清理。有时我们在很远的地方都闻到了臭味,可他们却不在意。

厕所清理完了,接下来他俩要抽下水道的臭水浇花草树木了,那水臭不可闻,可他们并不在意。有时我们从旁边走过都被臭跑了。

一天,我吃过饭,看见他们还在锄花园里的杂草,高校长叫他们吃饭去,可他俩说:“我们不饿,待会再去吃。”看到这儿,我突然觉得他们矮小的身影变得越来越高大了。

他们无论寒冬腊月,还是盛夏酷暑,每天都起早贪黑浇灌着学校里的一草一木,清理着学校里每个角落的垃圾,让学校天天整洁而美丽!

他们虽然外表不美,但心灵却很美。是我们学校最美的“园丁”,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调离

文/朱胜球

溪流小学虽然是一所乡里小学,但是离县城不远,几公里的路程,交通又方便,更可观的是,教师可以享受乡下岗位补贴,这可是让城里的老师都眼红的事。因此,溪流镇只要是上不了县城的老师,都想往溪流小学挤。当时我就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调入这所学校的。

今年全县退休老师暴增,师范类毕业生回乡的又少,乡村教师严重短缺。学期开始,教育局下了死命令:必须精简各学校教师人数,下放充实村里小学。

开学前一个星期,我接到我们溪流小学胡海校长打来的电话:朱老师,中心校校长何校长在小学校长会议上已经明确提出,要从我们学校调离一名教师,我看其他几位老师都有过硬的背景,尽管你工作扎实,教学成绩好,但我还是觉得你被调走的可能性最大……你看看是不是自己去想想办法?

胡校长是一位好校长、好同事,对我们几个老师都很关照,学校工作也抓得好,每年年终目标管理考核总在全镇第一,我们都很喜欢他。

我千恩万谢之后,放下手机,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该怎么办呢?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也不能调离溪流小学。原因诸多,最重要的一条是,女儿正在上高三,如果继续在这所学校任教的话,每天下午放学后就可以回去帮女儿煮个晚饭照顾一下生活什么的。如果调到本镇其它任何一所村学校,都要在学校住宿,无法每天回家照顾女儿。我当年从溪流中学拼尽全力要调到这所小学,不就是为了照顾女儿的吗?现在女儿都高三了,如果在这紧要关头调走,不等于要了我的命吗?

谁去谁留,最后的决定权还在中心校何校长。因此,我毫不犹疑拿起手机打通了何校长的电话,我问他晚上是否有空,想到家里拜访他。他一听就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一口拒绝了我。

我冥思苦想:该怎么办呢?想到有个表亲戚在县教育局工作,这些年都是他在关照自己,紧接着就拨通了他的电话,他却说:我现在退居二线了,人走茶凉,啥事也办不了啦。

两个电话下来,就像是往我头上浇了两盆冷水,我深感不妙。

我反复刷新大脑存盘中的记忆库,印象中倒是有个同学是县政府的一个重要领导,但我们虽然是老同学,毕业以后,除了打过几个照面外,没有任何交往,也不知道他是否还认我这个老同学。唉!管不了那么多了,为了女儿,我硬着头皮带上红包、拎了烟酒去找这位老同学。见到同学,我有话没话地叙旧,可还没热乎,事情还没讲,他就被电话叫走了。走时,同学让我把红包与烟酒原封不动提回去,还让我有事找他。我心里头像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没个定数。

今秋开学的前三天,与往常一样,全镇老师开会,最后一个议程是中心校何校长宣布人事,整个会场鸦雀无声,空气都像快要凝固似的,老师们个个竖起耳朵,屏气静听。此刻,我的心急得到了嗓子眼,好像快要蹦出来似的,坐立不定,心想:我将到哪个村里去任教?我那高三的女儿呀……

终于,我听到了何校长宣布的结果:胡校长主动申请回到一个偏远的小学去当校长,由我担任溪流小学校长。

用月光摆渡忧伤

文/心盈莲花

那一个寂静的夜,在无边的黑暗中我的泪水静静地流淌下来。窗外,雪落无声。也许,只有雪花能听得见我独自一人在暗夜里的哭泣。我在想,如果把心事摊开在静谧的夜晚,雪花是否能融化那些坚硬的伤,让被冰雪包裹的我看见一缕烂漫的春光?

我累了。我不是别人眼中不管承受多大压力,教多多学生,批改多多作业,接受多少重任都屹立不倒、百折不挠的“钢铁战士”。每当在学校一节节激情飞扬和一本本埋头批改之后,回到家中的我总是显得疲惫不堪。常常是一边给孩子辅导功课,一边昏昏欲睡,头痛难忍。而孩子总是小心翼翼地问:“妈妈,你累了吗?到床上去睡吧!”我猛然惊醒,检查了孩子的作业后,又伏案备课去了。仿佛已经形成了习惯,每一节课的设计与准备我决不容许自己有丝毫的怠慢,稍有放松,我都会自责不已。

而接踵而至的任务却让我的睡眠一再地被压缩,让我的脚步也变得越来越沉重了。外地老师领导来参观学习,学校领导总是毫不犹豫地安排我来上公开课。常常是没有任何预约的,大队人马就闯进课堂,而我从未拒绝,总是从容应对,自如地讲解,一次次地在关键时刻为学校增光添彩。可我心里明白,这并非意味着我在领导心目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而只是因为他们清楚一向不结交领导、不阿谀奉承、不玩弄权术、毫无心机的我是一个实实在在用心教学的人,每一节课都是精雕细刻,足以展示学校的风采,从未因突如其来的听课而手足无措,令人失望过。

外单位要在我校录一节课,主任头一天晚上给我打电话要我准备一节公开课。时间很紧,又不容我推辞,我只得通宵达旦地备课,累得头昏脑胀。别人要做一节课之前都是要详细询问是否有证,哪个级别的证,是否能以最方便快捷的方式得到,使自己能轻而易举地得到荣誉。然而,我似乎是个“傻瓜”,这些参观学习的课,纵使废寝忘食地准备的公开课,也是没有任何的回报。

学校领导似乎忘记了我的工作量是超负荷的,一个九十多人的大班外加一个六十多人的班级,我常常是被埋在高高的作业山之中的。学校里频繁的考试、名目众多的活动、冗长无效的会议、领导们心血来潮的想法如潮般涌来,吞噬着生命中宝贵的分分秒秒。不知哪位领导心血来潮,语文也要上奥赛课。于是,我作为备课组长被理所当然地叫到了校长室。似乎是不由分说,一定要上这个奥赛课。尽管我诉说了自己日常工作的繁重与压力的巨大,希望能卸下这样的重担,可是校长却坚持先由我一人上,以后也许会安排另一位老师和我共同上,分担一些,至于什么时候,唉,遥遥无期啊!无形中我的备课量又大大地增加了,许多的苦与累积聚在我心头,让我招架不住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似乎失去了自我。像个木偶人,麻木而无助,没有哭,也没有笑,在主人的手中机械地做着各种动作,身不由己。或跑或跳,或走或晃,一切都在别人的掌控之中。有时,我发觉自己也像一个在沉寂的雪原艰难跋涉的旅人,重负在肩,步履蹒跚,气喘吁吁。前路漫漫,望不到尽头,风雪弥漫了视线,狂风呼啸,大雪铺天盖地而来,脚下的每一步都是那么沉重,那么艰难。远方,除了风雪还是风雪,我的眼神中划过深深的忧伤与迷茫……

我没有旅伴,只有一个人。苦涩漫溢出来的时候,我曾试图向丈夫倾诉,可得到的却是斥责与嘲讽,也许那并非他的本心,只是他习惯了用那样的方式来打击我,让我清醒,让我活得现实些。也许他想以此使我醍醐灌顶,“改过自新”,成为一个懂得谋取利益、锱铢必较的人。于是,我成了一个精神的家园中孤独的流浪汉。

我彷徨,也疲惫。“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者谓我何求”,是这样的疼痛吗?

或许更痛,更悲哀。就在不久前学校评定高级职称时,我一败涂地。不是败在实力,而是败在年龄。这是一个论资排辈的学校,教龄外加一些不为人知的隐形的筹码是决定胜负的关键要素。那一张张写满自己拼搏足迹,洒满自己心血与汗水的公开课的证书分值微乎其微,少得可怜,而且达到一定程度还要封顶。与之相比,教龄却每年加两分,任其直上云霄,不会封顶。业绩在领导的心中显得苍白无力,甚至微不足道。也许看着在大庭广众之下,满怀热情地诵读述职报告的我,他们会在心中暗笑吧?当一切都已尘埃落定,他们彼此心照不宣,而天真的我是不是就成了众人眼中的小丑?

我记得,那一个寂静的夜晚,忧伤肆虐,像铺天盖地的雪淹没我的坚强。沉默中,泪水肆意流淌。那一刻,我的脆弱与无奈,我的自卑与迷惘,我的痛苦与孤独也在静静地流淌。我的世界一片黑暗。

我想起,那一个个重担,是那么理所当然、责无旁贷地压在我瘦弱的肩上,谁让我从不拒绝,从不道一声苦与累?

也想起,那一个个夜晚,青灯孤影的坚守,苦心孤诣的钻研,谁让我从不懂得应付?

我真的很累。尽管我从不热衷于名利,可是现实的残酷真的让我很受伤。

我想找回失去的自我。重压之下的我,有多久没有眷顾心灵的家园了?我把内心深处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孤独与忧伤轻轻地打开,在一个人的夜晚,将它们安放在这里,这里的月光清澈而皎洁,也许会融化每一缕忧伤……

如果可以,我想借一缕月光摆渡心中的忧伤……

我们的新学校

文/周钰千

我们多少次幻想着新学校的模样,渴望着住进我们的新学校,而这一次次幻想不再成为虚伪,这一天,我们终于来到了梦寐以求的新学校。

新学校的墙壁是亮丽的橙色,给人一种清爽、鲜明之感,让人打起了精神。刚入学校,就看见了几排小树苗,它的作用是净化空气,增添绿色,让人眼前一亮。对着校门的是一座大楼,大楼中间有一个长方形的通道。大楼左边有3栋楼,分别是一号楼、二号楼、三号楼,我们的教室就在3号楼第一层、第七间。你们会看到那儿的门口矗立着五(7)班的牌子。一进教室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个黑板。黑板分成几部分,跟其它黑板,截然不同。把中间2个黑板往左右侧推拉,就可以看到电子屏幕。这儿的窗户也不一样了,变成推拉型的,开窗户的时候不会“当当”响了。下雨天,雨水再也不会偷偷溜进教室来影响我们学习了。天哪!这是厕所吗?跟宾馆厕所一模一样!有门隔着,冲厕所随后一按就行了。门上的着色会提醒你有没有人,不用再像以前一样,挨家挨户的找了,方便极了。在走廊还有一台饮水机,一排都是按钮,上面写着温水或热水,让学生一按就可以喝到想喝的水。这简直就是高科技学校?

我爱我的新学校?方便新奇的高科技,让我们快乐没烦恼!

牵“牛鼻”

文/李文明

我们学校在一个镇上。6年前,上面进行农村学校取暖工程改造,我们告别了使用多年的煤炉,改成了暖气取暖。

一晃6年过去,由于锈蚀老化,我们学校的取暖设施老是出问题:

锅炉耗煤多、升温慢,一些暖气片漏水,个别阀门失灵,管道水循环不畅,整体取暖效果远不如前。尽管入冬之前,我们都要找人提前进行检修,但开始取暖后,暖气设施还是不断出一些小毛病。

今年春天时,我被提拔为我们学校的一名副职,主抓卫生与后勤。刚进11月中旬,上面发下通知,要求各学校做好取暖准备工作,确保11月15日正式开始供暖。

校长让我负责对暖气设施进行检修。我找了两个安装暖气的民工,跟他们讲了讲,他们答应给干这个活儿。

两人干了两天,把该修的都给修了。最后,我问他们:要多少钱?那个大胡子的民工大哥屈指算了一下,对我说:两人两天的工费是400元,管件费160元,一共是560元。

我把情况汇报给校长,看能否把几百块钱给了人家。校长说:“你跟他们讲,这些费用要设法开正式发票去局财管中心报销,晚一些才能给。但事情不会错,叫他们放心。”

“才500多块钱,叫会计先用周转金给人算了,还叫人跑二趟?”我跟校长说。

校长笑笑,对我说:“沉住气,别忙,你就照我说的给他们讲。”

我把校长的意思跟两个民工大哥说了,他们说:不要紧,晚些就晚些吧,都是熟人,错不了。

送走两个民工,我往办公室走。校长迎面走来,问我说:“人走了?”

“走了。”我说。

“老李呀,这事你还外行。”校长走近些,对我说:“这几百块钱暂且压着他们,咱们的暖气如果最近再有问题或者哪里没修好需要找他们,他们怕日后账难要,就会跑得快;要是把账结了,主动权就给了他们,咱不就被动了?”

我这才明白,我们校长之所以不给人结账,是要牵人家的“牛鼻”啊!

联合

文/梁爽

昨天已经很晚了,晚间新闻节目的主持人刚好说完再见,我接到女儿一位同学家长的电话。

她说过你好以后,自报家门,直奔主题:“最近班里发生了很多大事儿,咱们家长一定要联合起来。”

我在心里嘀咕:怎么没听女儿说过?小学一年级,入学不到一个月,能发生什么大事?

她又问我:“你知道班上有个叫乌笛的男孩吧?”

“知道,听女儿提过,是个很活泼的男孩呢。”我笑着回答。

“什么活泼,是有病啊,肯定是多动症,完全没有自控能力,还有些暴力倾向呢!”

“小男孩,好动是难免的。”我说。

“看来你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上学第一天,他就用铅笔戳破了我女儿的脸,我先找了老师,又找了校长,学校要他家长每天来陪他上课。结果今天他奶奶上厕所时,他又企图用铅笔戳我女儿的另一边脸。”

“呃,小孩子,是闹着玩吧……”

没等我的话说完,她马上又说:“这种孩子就是害群之马,再这样下去,指不定哪个孩子又要受到伤害。所以我们家长一定要联合起来,坚决要乌笛退学或者转走。”

“这么小的孩子,我们得给他改正的机会。”她的小题大做,让我感到有些好笑。

“哎呀,你怎么能这样想,你的仁慈,就是对我们的孩子不负责任。”

“我还是觉得问题没那么严重……”

“那是因为受伤的不是你女儿,我们给他机会,谁给我们机会?”家长的情绪越发激动,声调也一下高出很多,“你说,我们就这么一个孩子,等得起吗?等不起也赌不起啊!”

谈话在不愉快中结束。我觉得这位家长过于紧张,也没有和女儿提及此事。

过了两天,又接到另外一位家长的电话,内容差不多,大概是受前一位家长的委托。我敷衍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大约又过了半个月,我差不多已经忘了这件事,有一天女儿放学,突然对我说:“妈妈,乌笛走了,再也不到我们学校上学了。”

我心猛地一沉,安慰女儿道:“他可能是去了更好的学校吧。”

“不是的!”女儿瞪着亮亮的眼睛,“他们说是家长联合起来不想让他在我们学校上学。妈妈,你也不愿意乌笛上学吗?”

我无言以对。

“妈妈,乌笛走的时候,哭得好伤心啊。”女儿说这话的时候,眼里也有泪。

鲁桥镇的城墙

文/吴树民

我的故乡鲁桥镇的城墙建于明末崇祯癸酉、甲戌年间(公元1633-1634年),又厚又高,中间夯土,三面切砖。其北城门楼十分宽敞,盛暑时日,凉风习习,总有一个满脸沧桑的老人在这儿给来此乘凉的四五十人说书。上小学的时候,我也是最忠实的听众之一。有一次,为听《封神演义》中的魁星楼纣王自焚,忘记打猪草,还挨了父亲一顿痛打。

鲁桥镇西北的清峪河历史上曾发生三次大洪水,水头高达丈余,吼声骇人。每次都是洪水掀着场上的麦秸垛从外面堵住了北面的城门洞,才使城内苍生幸免于难。

站在鲁桥镇高高的城墙上,举目四望:唐卫国公李靖的功勋彰显了东里堡,长孙皇后长发的传奇名扬了楼底村,中西文化交流的使者明朝王徵的名着《诸器图说》《奇器图说》为我国机械工程学开了先河。清末关中四大书院之一的正谊书院,就坐落在鲁桥镇北坡下面;“正其宜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的办学宗旨,吸引来众多文人学士;关中名儒贺复斋、牛兆濂因在此主讲程朱理学而享誉三秦。清代显贵的周家大院,融南北建筑艺术于一体的砖、石、木雕三绝,让国内外游人啧啧称赞。

在革命年代,站在高高的城墙上远望,可见鲁桥镇周边遍地火种:鲁桥镇地处红白交界,是进步人士和革命青年北上延安的近捷通道。镇东北原上10公里,是习仲勋、黄子文、黄子祥等老一辈革命家游击队活动的武字区、心字区;正北50公里,就是有名的陕北红色根据地照金。李靖故居曾作为于右任靖国军的司令部。西安事变期间,周恩来曾赴此和杨虎城将军共商国是。西安事变的第3天,军长罗荣桓、政委左权领导的红一军军部,驻扎在东里堡两个多月。彭德怀、贺龙等军政领导曾在军民联欢会上,宣讲“拥护张杨二位将军八项主张,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的宗旨。丁玲等文化名人随红军在东里堡发动妇女,宣传抗战……

在建设年代,站在高高的城墙上,可知鲁桥镇地地藏龙卧虎:从鲁桥镇东里堡走出的徐朗西,在大上海叱咤风云,解放初成为周恩来总理特邀出席首届全国政协会的特别委员。曾三次赴朝慰问志愿军的民间快板艺人谢茂功,受到毛泽东主席的亲切接见。生长于鲁桥镇布袋巷的甘肃省秦腔人民剧团团长苏永民,赴朝演出归来,受到毛泽东、周恩来、朱德、董必武等领导和中央政治局全体委员接见并合影。社会贤达毛念修在镇东街兴建的“私立竟志学校”,后改为鲁桥小学,我和女儿、儿子都曾在这所学校就读,我的小妹不仅在这所学校上学,后来还在这所学校任教。奉命组建二炮指挥学院并任副院长的张亚雄和先任中国人民解放军23军政委、后任黑龙江省委第二书记、省军区政委的刘光涛,当代国学大师茹欲立,中国当代书法大家刘自椟,“滚龙体”书法创始人谢德萍等政治、军事、经济、文化名人,就是鲁桥儿女的杰出代表。

原来鲁桥镇城墙上有四座城门,城门洞上均镶嵌石刻四个大字:东门上的“绿野东环”,是说树木葱茏,庄稼茂盛;西门上的“翠屏西卫”,是指嵯峨山和丰乐原像一道天然屏障护卫着鲁桥镇;南门上的“南固泾原”,是形容鲁桥镇交通发达,属陕北通往泾阳、三原县城的必经之地;北门上的“北联祋(dui)祤(yu)”,即指北边连接着古耀州今铜川耀州区。后来,给过街水渠衬砌,将城墙砖渐渐拆光:生产队垫牲口圈、给田地施肥,把城墙土逐年挖尽。

尽管鲁桥镇的城墙,已随岁月的变迁而消失,但是,留给我美好的记忆,却永远无法忘却!

乡下的大学

文/谭奇

小时候喜欢读晚报的副刊,有一篇是作者回忆自己大学生活的,说自己由于高考发挥不利,考上了一所三流大学,校园里学风不浓,谈恋爱,搞对象气氛倒是浓厚,最终也经受不住诱惑,很快就向这支革命队伍靠拢了。从那时起,我就从心底里想啊,盼啊,想着自己什么时候也能高考,也能考上这么一所三流大学。

在经过若干个学期的漫长苦熬之后,我终于等来了高考的日子,还终于也发挥不利,以仅过本科线两分的“佳绩”,终于如愿以偿的也考上了一所三流大学,心中窃喜,属于俺的好日子就要来到。

然而现实却没有我想入非非的那般美丽。由于年少无知,填报志愿时慌不择路的我,

报了一所理工科大学,学校里基本就没什么女生,连只母猫都难寻觅。我当时真想找张白床单一头撞上去······

不过,进入校园不久,我即刻就为眼前的美景所系,忘记了佳人的俏丽,丧失了寻找恐龙的勇气。

大学坐落于长江边上一座小城的近郊,学校位于郊区,自有她的好处,学校四周,是连绵起伏的油菜地,到了春天,金黄的油菜花铺满了绿色的大地,从我们眼前的住所一直开到远处的地平线,漫山遍野,比油画中的景色还要美丽。

那是人人皆向往的一处圣地,我常从窗口望出去,看到一对对情侣牵着手徜徉在春天的午后,尽情在花海里享受和煦的阳光,呼吸清新的空气。

我却从未染指过这片花海圣地,只在远处默默的观赏,画里的斜阳,画里的农夫,画里的黄牛,画里的情侣。

校园依山而建,楼与楼之间隔着宽阔的平地和土丘,种植着数量繁多的花木和青草,东4教学楼前是一片桂花树,春天的时候,桂花香气馥郁,你离着很远就能闻见,并被幽幽的香气吸引而来,非要大气吸上两口,才舍得离去。

我们每天上课,先要穿过尚处于平原的一座拥有十几个篮球场的灯光操场,然后拾级而上,登上一座山石被修整得颇有形制的山丘,一座座教学楼分布在这座平整阔大的山丘的各处,我们根据自己课业的设置,登上山来,就纷纷作鸟兽四散而去,各自找寻自己上课的地界,有心的读者读到这里,是否也颇有点入了仙界的感觉。

经济学院有一栋五层高的宿舍楼就建在这山丘的顶端,山的高度加上楼的高度,足有十层楼高。想住在这里面的人,一定会感叹自己的福气,不用刻意登高就能望远,不过不知道住在顶楼的兄弟,是否会为他们登高望远而付出的爬楼代价而感到些许不平与无奈。

还记得学校里一位教学口碑极好的数学系老教授,整日穿一件洗得略微有点发白的浅色西服,低头快步来往于各个教学楼之间,忙着给学生去上课,在每周三下午的答疑时间,我经常会去请教他,老师平易,简朴,不论问题难易,不论你要求他重复几遍,他都耐心解答,毫无怨气。坐在老师旁边,我惊奇发现,他手腕上带着一块和我一模一样的便宜电子表。

当时学校里新落成的图书馆,宽敞,大气,不记得倔强驼背的馆长小老太太尊姓大名,但她得意洋洋的介绍她的六十六万册藏书,抬头不屑的问小子们你们看过几本的情形,仍言犹在耳,历历在目。我也曾信誓旦旦,欲读书破万卷。由于时间和知识的有限,我没有能力看完图书馆的每一本书,但每天我去图书馆的第一件事,必会像一位将军检阅自己的士兵一样,浏览书架上整齐码放的每一本书脊,看她们的书名,看她们美丽的腰线。哪个地方新添上一本书,哪个书架有了变动,我都了然心中。书籍于我,如知己那般亲切,书籍于我,像新娘一样心爱。

后来我有了自己的房子,第一件事就是请木工做了一套书架,摆上我的藏书,像图书馆里的样子,一格一格,没有其他任何修饰,妻子和母亲都嫌难看,我却感到那样子极好。

书籍的价值,无论你如何美誉也不会过分。

四年后,我毕业离开了我的大学,作别了南方小城,回到了家乡。但在心底里,我却始终有那么一丝淡淡的乡愁,附于那片曾经抚育我的土地,那座乡间的大学,那片金灿灿的油菜地。

那棵树

文/朱子岸

树,它代表着大自然,代表着生机勃勃,代表着希望。但这棵树,它间接地代表着我的童年。因为,它是一所学校的象征,那是我的小学。

小学里的树不多,绝大部分也是小树。如果你走进校门,你可能会认为这所学校只有那一棵树呢。这样说,也没有错。因为在这所学校,占据中心地位的就是那棵树。其他的树都在边上,也离那棵树比较远。净化空气是那棵树,为同学们遮阳的也是那棵树。小学的同学无不喜欢那棵树。

那是一棵梧桐树。可以用参天二字形容它,因为它有三层楼高,一条主干连着几条粗枝干,一条粗枝干再延伸出好多条细枝干……如果阳光照下来,再将它的阴影面积合在一起,足可以为两个班级的孩子遮阳。

在秋天,它那脸一般大的叶子开始变得橙黄。再经过秋风的轻抚,便零零散散地掉落。科学课的老师也有浪漫情调,会让我们去收集梧桐叶子,夹在书里制成标本。不久,当太阳颤抖着驱赶曾庇护狂风的黑夜,一会儿操场上便有着青烟冒起,伴随着啪啪的响声。真不忍心有人焚烧它的叶子。

到了冬天,大雪纷飞。孩子们会在铃声响后冲出教室去到他们所有能找到的地方收集雪,再做成雪球,冷不丁地放在朋友的衣服里。没人去打扰那棵树,一是树上没有雪,二是它太高了,他们上不去。梧桐树又肃穆又温厚,它俯视着快乐顽皮的孩子们。

踏进春天,那棵树的枝条发出嫩芽。可不,它变成了年轻的大叶子,在柔和的春风中摇摆,姿态就像清晨做操的孩子,既熟悉又有些陌生。好远。

迎来夏天。这是那参天老树在四季中最雄伟的时候,树叶的数量达到巅峰,这为孩子提供了很大的帮助。当男生下课跑累了,或许可以坐在树下,拉着哥们,偷听女生的谈话,同时体会树荫的美好。

一次学校为了庆祝一个节日将树剪成心状。真难看,一边大,一边小,很不对称,闹了不少笑话。随便动这样的梧桐树,不是好主意。

一年一届,学子一拨一拨地离开了。他们到了新的高年级的学校,也许会忘记自己的教室在哪儿,忘记某位老师叫什么名字,但他们不会忘记那棵老树,因为老树下有自己的一段岁月,一段经历,一段永远无法重现的顽皮与快乐时光。

村庄正在老去

文/梦幻魏

城市使我们的生活单调,钢筋水泥的世界空洞,重复的工作枯燥。外面逛逛,该多么好。旅游要花钱,经常消费难以承受。唉,回故乡,看山、看水、听乡音,蛮有滋味。

巍峨高峻的山绵延不断,道路如一条条长蛇穿山越岭,空谷幽林、天蓝鸟飞,遐想漂浮。

我牵挂的小山庄镶嵌在一处平缓的山坡,被四周稀稀疏疏的杨树包围;几棵耐旱的大榆树挺立于庄子中央,迎来送往,见证着山庄的变迁。

我一人孤立园中,想起曾经热闹的庭院,孩子众多,园中有几棵茂盛的杏树,枣树。麦黄时节,我和伙伴常常潜入院内,爬上大树,偷吃鲜果。主人即使看见了,也不加阻止,悄悄离开;倒是我们做“贼”心虚,惊慌失措,弄得绿叶洒满树下。主人甚是可惜。

寻求慰藉的我,只有与萋萋芳草为伴,杏树、枣树因干枯致死,院内房屋破败不堪,悄无声息。热闹已经过去。

耐不住寂寞,很想找一个人痛快地聊聊,信步走向一座北端的大院。

院内静得出奇。我上小学的必经之地,一条在墙角晒太阳的老黄狗,看见我们也横卧不起,只是象征性地吠几声。院子里住着四户人家,有个比我大20岁的远房亲戚是个孩子头,与我经常说东道西。

人走了,屋空了,门上的铁锁生锈了。几年前一个老人在这个空旷的大院离开了人世。夜晚作别,第二天中午才被人发觉,老人在孤独中离世,亲人们在哪里!他们去远方的城市做官、挣钱,老人如包袱一般被丢在村庄,命运可想而知。

学校在最北边,也是庄里最漂亮的地方,教室整齐,窗明几净;校园平坦如镜,花园里有鲜花盛开,四周树木葱茏,郁郁苍苍。这儿充满我的童年,吸引我来回搜索,只是喜鹊窝、燕子巢占据了空间,蜘蛛网布满房间。

空壳学校,农村许多地方没有学生,学校逼迫停办。曾经为了达标,学校是政府、民间投资多,人们出力最平凡的地方,如今成了摆设。

我国农民众多,却大部分流入城市,造成交通拥挤,城市不堪重负;城市学校负担重,臃肿班让老师无力应付,疲于奔命,教学质量难以提高……

故乡成了老人世界,稀稀疏疏的老人们见了我们,高兴地问这问那,让我应接不暇,匆匆敷衍,唯唯诺诺。

故乡之行,又让我多了几个失眠之夜。

画爹

文/李水平

画爹是我在家乡中学任教时的工友,他并不会画画,也不姓画,是因为名字中有一画字,所以大家都亲热地叫他画爹,他的本名倒被大家忘得差不多了。画爹平时总是穿一身油腻腻的旧衣服,微颔着肩,灰头灰脸,见人就露出泥土般朴实的笑容。

画爹出名的勤劳,天天起早摸黑,为师生烧水蒸饭,空闲时在屋后山边、墈下坡上挖了十几亩菜地,各种蔬菜一年四季叶绿苗壮,食堂自给自足绰绰有余。他还利用师生的剩饭剩菜,喂了十几头猪;在学校租的小型水库里养了一塘鱼。山里中学特别困难,喂的猪养的鱼年终都是教师的福利。

画爹最爱热闹,寒冬就是他的节日。外面冰天雪地,画爹就在饭灶蒸笼旁点燃一炉柴火,架一只大铝锅,为师生烧开水。下课铃一响,在讲台上冻得手脚冰凉的老师们,飞快地来到食堂,围成一圈,蹲到柴火旁烤火,也有胆子大一点的高年级学生挤到老师们中间。这时候是画爹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候,他挥舞着沾着煤灰黑里透亮的双手,一会儿为饭灶加煤,一会儿为火堆添柴,整个食堂里充满了温暖和愉悦的笑声。

画爹没读过书,不识字,连名字都写不全,每次领工资签名都是请老师代写。画爹特别喜欢和老师们一起扯闲谈,并且非常用心去记住那些老师们讲的名言和俗语,可是每句都记不全,都在大意不变的情况下加入自己朴实的理解,随时引用,常常引人笑不自禁。我当时担任初三班主任,教语文,一次,与画爹闲聊,谈起初三班上辍学学生我十分心痛惋惜,画爹坚持认为学生能识字就可以了,书读不出来就是浪费父母的血汗钱。我予以反驳,跟他讲道理、举例子。后来,画爹终于觉得我讲得在理,不禁感叹:“李老师,真是听你一席话,胜喂十年猪啊!”逗得我笑痛了肚子。

画爹公私分明,刚正不阿。当时学校领导和教师中午统一就餐,每餐两角钱,有的老师吃完饭就走了,忘了交餐票,画爹就追出去把餐票要回来。有一次,一位领导吃完饭忘记了交餐票,画爹准备去要,有的老师劝他算了,画爹偏不答应,硬是把餐票要了回来,还跟大家说:“领导更要带好头,怎么能吃大便沾小便呢?”逗得大家笑出了眼泪。偶尔有闲暇,画爹最喜欢去的是学校隔壁周爹家,周爹家离学校一坡之隔,画爹每次去,周爹都好烟好茶好酒招待,私交甚厚。一次,暑假将至,学校水库放水捕鱼,满塘鱼欢蹦乱跳,附近村民四周围观。画爹围着水库不停地打转转,生怕别人偷鱼。这时,画爹突然看见周爹抓着一条大鱼往家跑,想都没想就在后面猛追,硬是从周爹家把鱼追了回来,两个老友从此再不往来。

我调进城里已经十八九年,如今算来,画爹该是七八十岁的老人家了,不知他现在是否安康?

一条绒裤

文/张银成

小时候的事情,大多已记忆模糊了。可是,那一条红色绒裤的事,仍记得很清晰,常常浮现在脑海里。

我老家在距县城20公里的洛河岸边的一个小镇,南依大山,北临奔流不息的洛河,有两千多口人。

一九七六年秋天,我升入高中。那年国家刚粉碎了“四人帮”,还没有恢复升学考试制度,上高中仍然是“全盘端”。当时新成立的公社(后来改成乡政府)也新建了高中,县教育局调配了十几名教师,学校暂时在公社所在地的一所庙院里上课。我们是第一届学生,有一百多人,分甲乙两个班。因房子太少,容纳不下,庙院里只能安排教室、教务处、教师办公室和伙房,而将教师住宿、学生宿舍全部安置在学校附近的老百姓家里,一切都是因陋就简,凑凑合合。很像抗战时期西南联大被迫刚迁到大西南的农村时的情景。

高中距家里十五华里,虽已修通了简易公路,但路况很差,沙石路面,坑坑洼洼。那时,还是高度集中的计划经济时期,是大集体时代。农村还是以生产队为核算单位,农业生产统一指挥,干活挣工分,按工分和人口分粮食、搞决算,严重束缚着老百姓的积极性、主动性和创造性。农业生产落后,粮食产量很低,分到的粮食不够吃,物质极度贫乏,群众的生活非常困难。

每星期天去学时,母亲给装上几斤玉米糁子、一斤多豆面、几个玉米面馍、几个蒸红薯,再用玻璃瓶子装上酸黄菜或者萝卜丝,父亲再给掏上几毛钱,这就是一个星期的全部生活家当了。玉米糁子和豆面交给学校的伙上,再交几毛钱的伙食费,在伙上吃饭。我家人口多,生活负担重,靠父亲一人支撑着,日子的艰难可想而知。每次去学,母亲或者大姐给我装好的东西,我总是把糁子、面和馍再往外取出一点,给家里省一点,减轻一点父母的负担,以此来缓解一下心里的纠结,求得一点心灵的安慰。

由于困难,冬天穿的也单薄,坐在透风的教室里冻得瑟瑟发抖。最难熬的是夜里,我们睡的是地铺,在苇席的下面铺上一层麦秸,窗户上糊一层纸,七八个学生挤在一间房子里,蜷缩着身体,异常寒冷。为了御寒,我们采取了“通筒睡”,就是俩人反向睡一个被窝,铺一个被子,盖一个被子,衣服搭到身上,这样熬过了一个漫长的冬天。

第二年秋天,公社、社直单位和我们学校都陆续开始建设房屋。当时修建的都是土木结构的房子,用砖和水泥很少,主要用土坯、石料和木料。这样,工地做土坯和泥墙需要大量的麦糠,搅拌进去起粘合作用,很结实。看到这一个机会后,我就和本村的几个同学商量,利用星期天给建筑工地运麦糠,可以挣点钱,自力更生,自己解决上学的费用。

星期六回家后,我们几个同学想办法每人借来一辆架子车,上面扎上圈,晚上到村里的打麦场装上满满一车麦糠。次日早上,天不亮就起来,带点干粮,拉车赶路,结伴而行,相互帮助。那时我才十五岁,力气还小,拉上车子走平路还行,遇到上坡就力不从心了。上坡时,我们就停下来,一辆一辆往上拉,一人在前边拉,其余几人在后面推。累了饿了,就稍歇息一会儿,吃点馍,喝点凉水。我们相互帮着,十五华里的路需要三个多小时才能拉到工地。一车麦糠,才能卖两块钱。然后再返回家里,送还架子车。下午再收拾东西去学校。

就这样,我们几个同学用了三个星期拉麦糠,每人挣了六块钱,这在当时对于我们是个不小的数目,心里那个高兴劲就甭提了。挣了钱,有的买了衣服,有的用做平时的伙食费。我用挣来的六块钱到供销社买了一条红色的绒裤,里面是绒,类似于今天的保暖裤。冬天,我贴身穿上这条绒裤,因为是自己辛苦劳动挣的,太是来之不易,心情十分的高兴,感到很满足。也激励着我珍惜光阴,努力学习。那个冬天,我感觉很温暖。

三十多年过去了,那条红色绒裤的事我没有忘记,仍然记忆犹新。我也常给女儿讲起这个故事,期望能正确引导她的世界观、价值观和人生观。这件事,使我记住了艰辛和来之不易,懂得了满足和珍惜。提醒我不浮躁,不膨胀,不奢侈,不贪婪,走好人生的道路!

香香的荷包蛋

文/李文旺

香香的荷包蛋

李文旺

1979年到1982年,我在离家十五里地的中学读高中。因为离家不近,所以,除了周末,都在学校住校。只有星期六下午和星期天的一整天才在家里。其实星期六的下午有一半时间要用在从学校到家的路上,所以,回学校的时间总想往后推一点,不然,在家里的时间就太少了。于是,我常常会在星期一的早上从家里去学校。

一般来说,星期一的早读是从六点到七点半,老师考虑到实际情况,允许我们这些离家远些的同学七点到校,可以比大多数同学晚到一小时,但是,如果七点不到实在是说不过去的。十五里路,我得走将近两个小时,也就是说,我无论如何必须在五点钟从家里出发,否则会迟到。

其实,早上五点动身,这对于我这个已经十五岁的人来说并不难。这样就苦了我的母亲,她要四点起床,因为她要给我做早饭。其实,七点到学校以后,我在学校是有早餐吃的,我也多次不让母亲做早饭。可是,母亲每次都决意要做。母亲说:“学校的饭哪有家里的好吃,再说,饿着肚子去学校,不值。”学校的饭其实也不差,可是,由于母亲给我做的早饭太丰盛了,难免相形见绌。

母亲给我做的早饭,不管有没有其他的佳肴,每次她都会给我烧三个油淋淋的荷包蛋,三年之间的每个星期一都是雷打不动的。有时候,加上鱼或者肉菜,我一个人吃着,在那个年代,有这样的菜,能不丰盛吗?

母亲烧的荷包蛋酥而不焦,香脆可口,更主要的是油放得多,后来我竟然吃上瘾了。二十多年后,由于我爱人偶然不舒服,我给我孩子做过几次早餐,我才真正体会了当年母亲的艰辛。母亲给我做早餐,平时倒是好一些,要是到了冬天,寒风刺骨,母亲得早早地起床,烧好热水为我洗漱做准备,然后才动手烧饭。那时候母亲已经快六十岁了,我真不知道她何以能够坚持三年。

有一个冬日,家里的闹钟没电池了,一时又没有换,收音机时好时坏,根本不知道时间,母亲悄悄地起床了,烧好了饭,自然也包括三个油淋淋的荷包蛋。这时,母亲才不得不把我叫起来。我吃好饭以后,就离开家。冬天日子短,凌晨时候,连路都看不太清,我估摸着也快天亮了。可是,我走了二十分钟,竟然一点天亮的迹象也没有,离家越远,胆子越小,我走路的速度越来越慢了。我走着走着,突然听见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冷冷的天气,道儿又黑,有谁会这么早走道呢。我多么巴望前面或者左右两边再走出人来,哪怕走出一个人来也好。此时此刻,我正穿行在一个村子里,左右都有人家。如果来人不从身后走来,至少我看得见人。可是,除了身后的脚步声,再也听不见其他声音了。我顿时汗毛都竖起来了,毕竟我只要十五岁啊。我想:今天真是倒霉到家了,天气冷倒还无所谓,还看不太清路,现在又从身后传来脚步声,我只有听天由命了。

突然,身后的声音竟然叫起了我的名字。那时候我学过鲁迅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好的观念没有记下,有一点倒是记下了:若是夜里有人叫,千万不要答应。本来这是书上批判的腐朽观念,我下意识地把它当做经验了,听见有人叫也不答应。不但不答应,我还越来越紧张,我纳闷:谁知道我的名字呢。后面的声音又叫了一声,这时我才听出像我母亲的声音。后面的人见我有些反应,更大声地叫了我一声,这一瞬间,我心里马上涌起了一股暖流。是啊,是母亲在叫我呢。我反转身来,当看清楚了母亲时,我的热泪差点流了出来。母亲虽然不是小脚老太婆,但在她年轻时,也是缠过脚的,她是如何追上我的呢?

原来,母亲起床以后,那个时好时坏的收音机一直开着,我刚走十多分钟,那收音机又好了,滴滴滴几声之后,报出的时间是五点,母亲知道我们起的太早了,加上路上暗,母亲担心我路上会害怕,就一路小跑地追了上来,好在我因为害怕而越走越慢,不然,母亲还不知道要追到哪里呢。啊,暖暖的母爱,多么的珍贵。

那油淋淋的荷包蛋固然很香很香,但是,伟大的母爱岂不更香更香?

我的书房梦

文/张旗

书是一个教师吃饭的家什,啃书自然就成了我每日必习之功。自己又喜欢读书,喜欢买书、订阅书报杂志,业余还喜欢写作。梦寐以求的,就是何时自己能有间书房,有书桌,还有书柜,能安静地读书和写作。

当民办教师那几年,就住在家里,卧室就兼书房,饭桌也是书桌。没有书柜,连个简易书架也没有,书就放在几个破纸箱里,和些烂鞋臭袜一起,塞在床底下,鼠咬虫蛀也顾不得了,但这在一个嗜书如命的读书人心目中,简直就是亵渎。

1978年后,县里民办教师转正,公开考试,公平竞争。没错,机遇总是偏爱有准备的人。我平时就喜欢读书,本来就热爱教育工作,有幸碰上了这历史大变革的机遇,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转正后,我被调到一个乡镇初级中学任教,卧室不仅要兼书房,自己做饭吃,还要兼厨房,摆放锅碗瓢盆柴米油盐。所幸有了一张书桌,能备课改作业,还能摆放几本工具书和订阅的书报杂志。那是间土木结构的撒瓦房,我在床头的土墙上钉了两根木桩,搭上一块木板,把一部分中外名著放在上面。其他的大部分委屈在几个包装箱里,堆放在靠书桌一面的墙角旮旯里。要看一本什么书,或查找点什么参考资料,仍然不方便。

调到县完中任教后,学校给我安排的住房是个套间,二十来平米,还有个简易的小书架,书桌是三屉两柜的,我和我的那些书的境遇有所改观。

1987年,学校修建了教师宿舍,我分到一套三十平米两室一厅的住房。虽然没有一间书房,但把卧室和厨房分开了。而且,在设计修建这些教师宿舍时,学校考虑周到,利用空间,在每套住房的隔墙上装修了一个小书柜。我又跟后勤要了两个小书架摆放在卧室里。我的工作条件,也是我和书的境遇又大为改善。

1998年,申报中学高级教师职称时,州教育局的领导到我们学校调研,跟我们座谈。谁也没有想到,该领导座谈中竟问到每个教师的藏书,有没有800册?他说,读书是每个人的内在需要,是自我修养的完成,它关乎一个人的人生品质与生活质量,关乎一个人的成长。他强调,在这件事上,学校和教师负担着起承传续的角色。

进入新世纪,住房实施商品化政策,学校组织教职工集资建房,每套120平米,四室两厅。我终于可以给自己设置一间书房了。装修时,我在书房里特意做了两个高齐屋顶的大书柜,书桌呢,与时俱进,直接就做成了电脑桌。有一间书房,有书桌、书柜,看着那些伴我大半辈子一路走来的书,静静地列队站在我的书柜里,心感觉特别踏实而充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