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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菜花散文

2022/12/17散文诗歌

油菜花散文(精选30篇)

油菜花,金黄的诗意

文/秋野居士

此时,春的脚步很轻,悄悄落到了朵朵盛开的油菜花上。一展妩媚的身姿。春的情谊很浓,一古脑的催生了漫野的金黄。霎时间,田畦、山麓旁,菜地里都被金黄的笑妍覆盖。一朵朵,一枝枝,缤纷热烈,迎风摇曳,风情万种。有的花苞,将开欲开,如少女初开的娇羞,而俏丽枝头的却是成熟而矜持的少妇,完美的袒露在春的每一次抚摸中。它的心,稳稳的静卧自己的一方净土,朝着天的方向,吮吸朝露。它的絮,紧紧的簇拥在枝头上,纹丝不动,宛如古朴的村姑,眼神纯净。守住朴素的装着。

每次坐车,看到浓妆艳抹的的油菜花,精神抖擞的站立在田野,不由得吟诵杨万里的诗句“篱落疏疏小径深,树头花落未成阴。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脑海中立即浮现出学童扑蝶的热闹嬉戏的画面。仿佛身上也沾满了零碎的花絮和馥郁的花香,鼻息间,一股幽香袭来,润湿了记忆的帘。

小时候,是伴随着油菜花长大的。那时的我,寒假间,喜欢和哥哥一起到田间劳作,尤其是数九寒冬。当所有的生命都蛰伏在冬的威严之下时,哥哥的一句话:“走,种油菜去”不容更改的语气促使了我也扛起锄头出发了。

种油菜是个细致的活儿,需锄整田间。冬日的泥土,半干半湿的,一锄下去,粘粘的,不到几下,整个锄头满是,抡起来甚是费力。没多久就吁吁喘气,夹腋生汗,臂酸力乏,倚着锄柄就歇息上了。我们费了老半天的劲,终于把半亩田整好,刨了许多整整齐齐的沟畦,开始播种了。自然,我负责撒籽,这是个轻便的活,累中挑轻的事情是我的懒劲一贯在作祟的结果。人嘛,就是如此,这点在我年幼的心理就有了萌动的根芽。一如这小小的油菜籽,也是极不情愿的扎根在寒冷的冬。放眼山川,河流,哪个不沉寂在冬的淫威下,瑟缩着生命?膨胀的欲望早已随冰凌一起凝固,冰冷却不晶莹。眼下,我手中捏紧的油菜籽,心里也犯怵:这么一粒微小的颗粒,甚至可以用渺小的字眼形容,羸弱的生命能熬过严冬,何况是在清凉成冰的泥土里?生命中不仅仅是孤独,还有黑魆魆的世界等待生命的尖喙钻破。我想,这是谁赋予弱小的油菜籽的使命和力量?谁又能宽宥它承受不住冰冷的水而糜烂?是大地,还是苍天?

哥的一声咳嗽唤醒了我的思绪,我开始播撒种子,盖籽,平整好泥土,等一切就绪,才长长的吁了口气。但我想,任何微弱的生命都需要经过历练,备受煎熬,才能养成独立自主的心,顽强成长?万顷田畴中,严冬的戏曲的全部内涵就是这无数个微小的颗粒?我怀揣着忐忑不安的心思忖着,思忖着尊严与卑微的对视,哪个更能叩响冬的窗牗,更能迸发铿锵激越的铙钵之声,将欣喜和启迪收割。大道至简,也许就简单到了只身沉睡在软绵的泥土中,没有雍容华贵的嫁妆,没有磬音相伴。难道这就是寒冬给与春的呼唤和交待?糊乱思虑之中,自己不觉哑然一笑。不知是哪股潜流涌动,独自暗怜起来,眼不时地向新翻的泥土寻觅,细细的,痴痴的。

“回家哟”哥哥喊道,“过些天,等他们抽芯之后,长成约摸寸许高,我们再来除草,施肥罢”。

“哦?”望着灰暗的天,即将大雪将至的情形,我的心不禁咯噔一下,仿佛芒针一刺,蜂蜇一般的隐痛起来。

“就在冬天吗?”我补充着。

“嗯”

江南的冬,潮湿寒冷,不断吹刮的风,使得一切都在蜷缩,偶尔零星的热度也是窸窸窣窣,半点呻吟似的。枯草、树木,蔬菜等都静默在冰冷的寒气里,慵懒无力。连树叶也凝固了苍绿,懒得招摇。不想攫取养分,滋润着对春的一份翘望。而我的油菜却如期而至,矮矮的,嫩嫩的,数片翠绿,跳出了黑暗的泥土,跳进了冷冷的冬。这不,哨兵似的,整整齐齐的排列在田间。姿态端庄。我想,趟过黑黝黝的世界,承受过冰冷而寂寥的孤独,一定会以肆意飞扬的姿态流淌笑意的,只是,我眼前的油菜,茎茎叶叶间,却是如水的宁静与柔和,低低的,将绿平铺在田地,满满的,连成一片,将绿呈给冬,任寒风肆虐,但决不骨瘦如柴。看,茸茸的绿,饱满的茎,是对严冬最好的敲问。只等蜜蜂,蝴蝶最忘情的亲吻,最写意的留恋。只等童稚最烂漫的笑颜绽放,只等情侣在金黄的花簇中,相拥相吻,撒下最纯净的耳语,俏如黄花。

是呀,一声春雷,訇然作响,击碎了冬的梦魇。料峭春寒间,人们三五成群,沿着春的方向,走向了田野,走向了金黄的油菜地。走向了生生不息的渴求。油菜呢,决不吝惜自己的情怀。青翠欲滴的叶,流动的金黄,在浩荡的春风中尽情盛开,如唐诗宋词,平平仄仄,或婉约,或豪放,都以空灵的胸怀接纳远方的游人。没有刺骨的绒毛,没有缠人的根茎,唯有湿湿滑滑的馨香,唯有朵朵黄花碎絮的依偎,留给你对灵魂的一次洗礼和升华,留给你沿着远方的家的皈依:生命只为在最早春绽放,在浓郁的仲春谢幕。

由此,我想到了缤纷的桃花,白净的杏花,如诗的梨花,在高高的树枝绽放,只为等待游人的一次翘望,一次高昂的赞许。那么,此时的油菜花呢?不正是生命潜行的勇士和睿智之士吗?不与诸花争艳,不与万木争宠,只守住自己的一脉,守住对故土的承诺,让流浪一个冬季的心得到新的雕刻。然后以最完美的绿谢幕春天。

我想,大凡在泥土中成长的事物,经过严冬的拷问,都是生命的歌者。你看,漫山遍野的油菜花,在柔软的春风中尽吐芬芳,在人们的笑意连连中尽情摇曳,不正是对生命的一种欢呼吗?

远方,一片金黄的诗意,正沿着古老的驿路散开,散开……

漫游花海

文/邵淳

时光飞逝,转眼又是一年。我们迎来了2015年实验小学“研学旅行”活动。

早在离研学还有一个星期的时候,同学们就把所有的物品都准备好了,这足以看出大家兴奋激动的心情。出发这一天,同学们个个精力充沛,好像一位又一位蓄势待发的小军人。而最让我期待的就是去看常阴沙的花海了!听说那里的花儿多得宛如茫茫大海,所以被称为“花海”。

在研学中,我来到常阴沙的油菜花花海,那儿的花朵如云,数也数不清。金灿灿的一大片,仿佛一地的金子,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迷人的光芒。细看那一朵朵小巧玲珑的油菜花,像一位位羞答答的小姑娘,在风中摇曳,好像在说:“欢迎你,亲爱的同学!”油菜花有四片指甲盖大小的花瓣儿,黄色的花蕊包裹在花间,调皮的小蜜蜂嗡嗡地飞在花丛中,美丽的蝴蝶翩翩起舞,仿佛这是最美的舞台,给这美景更增添了许多生趣!“哇!这儿好美呀!”同学们都不禁赞叹起来。我置身在这美丽的花海,心情无比陶醉!闻着花香、沐浴着迎面而来的春风,我感受到春天已经迈着轻快的脚步向我们大步奔来,让雪白的梨花自由绽放,让柳树抽出嫩绿的新芽,让朵朵山茶芬芳迷人,让粉红的桃花染红朝霞,让金黄的油菜花绽开笑脸……

啊!我爱这茫茫的花海,更爱快乐的“研学旅行”活动!

等你,在油菜花开的季节

文/小小麦子

季节在有意或无意地轮回,从没出错的太阳,宠辱不惊。

唯有月光,被谁错误地搁进伤口深处,成为一生孤独的守候?

好在,油菜花开了,像金色的阳光,温暖我的身体、灵魂和情感。

油菜花的芬芳,是今夜的佳酿,纯真而细腻,越过更深一层的夜色,饱含酒精、梦和深藏的思念。

假若,你仍然是一株开花的油菜该多好,在讳莫如深的爱情里,伸开根系,不再用梦、回忆去打发等待的时光。

其实,爱情并不复杂。除了感动,所有的记忆都在风中抖动,让天堂的泪水也能开始融化北方这场不灭的雪景; 让飞在十八里长亭的一双美丽的彩蝶,和故事注定的结局始终没有走下舞台。

那么我还说些什么呢?我还能够说些什么呢?故事只是随着年岁的久远,直至你飘然而去,抛下这些感动以及失之交臂的遗憾,让我在每一个简单的夜里一遍遍重温。

这个春天,风继续在吹,相随芳菲飘流的是往事么?

你这春天灿然的花朵,就这样,一直开放在我的心间。捧读你的一片温柔,我的心里溢满甘甜和高尚。

可在无人敲门的春天里,你在何处?

那只从窗口放飞的彩蝶从来就不曾回来过。无梦可依,即使流星,这稍纵即逝的寒光照彻我,我注定要在今夜阐释自己。

你在哪里?春天的栅栏之外是油菜花一样金黄的衣裙。

等你,是因为我依然活在一盏油菜花点亮的季节里,依旧那么忧郁、孤独而又偏执。

我明知,失去的不会再来,但我等你,一直在季节之外,也许有一夜我的青丝顿成白雪,飞飞扬场下满了一生,掩埋了来时的路径,我仍要迎上前去,再一次接受油菜花美丽和坚贞、感伤与芬芳,让朵朵花蕾绽放在许多年前的枝头。

油菜花开夕阳下

文/许若齐

三月,乍寒乍暖。油菜花先是试探性地姗姗绽开,然后就在你的不经意中呼啦啦地怒放,扯起大片大片金黄色的灿烂。

合肥城郊的春天也是要油菜花来大手笔地涂抹的。当然,比不上罗平的坦荡如砥,铺天盖地;亦不如婺源那样层次感极强,富有韵律。滨湖的圩区微微起伏着一块块不规则的田地,其间镶嵌着若干称为“当家塘”的水面。几场不大不小的春雨,使它们有了点“天光云影共徘徊”的诗意。已是傍晚,白天的喧嚣与浮躁悄然滤去,唯有风有点撩人。油菜花香沉沉地醉人。高高的两排杨树隔出一条不宽的道,树桠还是光秃的,笔直地伸向天空;树干已泛出了一些青晕,预示着勃勃生命的蓄势待发。几个鸟窝挂在树的顶端,远远望去,像是在天空上打了一溜黑色的省略号。隔着百来米,又是一排水杉林。树的叶子已微微地张开,连起来就像裹了一层薄薄的轻纱。

路,软软的,有点泥泞。一头水牛慢吞吞地走着,留下一个个深浅不一的蹄印。它无需牵引,甩甩尾巴,很识途地返回路的尽头的牛栏。大道边有一条条小径斜斜地插入菜花地里。小径长满了荠菜,青嫩的日子已过去,伸长着脖子,很野性开着小白花;麦子已一尺多长。早春时节,是它给大地带来了最早的绿意;如今在声势浩大的油菜花前,尽管铆足劲地疯长,还是显得“黄肥绿瘦”,吸引不了眼球。人呵,都是很势利的,这阵子,最美好的赞美词一股脑地都给了菜花。倒是那一畦畦的蚕豆秧有自知之明,谦恭有加地把自己淡淡的紫白色的花开在不醒目的位置,就像一只只紫蝴蝶停歇在绿叶中。夕阳从天际边洒下,有点倦慵。一团巨大的白云飘过来,遮住了它一半的脸庞。金光从云层的隙缝里射出,天空变得庄严肃穆起来。旋即云团散开,絮一般地解构在天地间湛蓝与金黄的连接处。油菜花留恋炙热的太阳,喜欢与之共舞,显示着恣意的张扬;也能在暮霭悄然而至时,表现出一种宁静与安详,把自己一天最后的流光溢彩,溶入酡红的晚霞。

独自一人置身广阔的金黄色中,有一种像一叶小舟飘浮起来的感觉,身心皆变得轻柔羽化。刹那间的恍惚中,会想起这样的诗句:闭上双眼,我寻找的世界依然梦一样遥远。若隐若现,梦里的画面一片金黄……两只长长尾巴的大鸟从花丛中飞出,抖落下片片花瓣。一个男孩背着书包从弯弯曲曲的田埂走来,一撮黑色的头发在金色的平面上或有或无。他手里挥舞着一段新折下的柳枝,旁若无人,像是在春天里高扬着属于自己的一面旗帜。一条灰狗从大道上蹿下来,讨好地对他摇头摆尾,跟前跟后地走进田边的一个农家小院。院门被几株桃树簇拥着,树矮矮的,枝条却很舒展;桃蕾初绽,红妍点点;一枝梨花则从墙内探出头来,杂乱出朵朵雪白。

一群鸡摇摇摆摆地走过来,很不耐烦地等待主人的喂食,叽叽喳喳地破坏着这里难得的静谧。还是水塘里的鸭子善解人意,安安静静地在水一方,动也不动。主人屏心静气地在钓鱼,鱼竿很长,一甩就到了塘中央。太阳宛如一个小小的红球落入水中,塘水也像油菜花一样金黄起来。那钓者在慢慢地收竿了,动作缓缓。我担心他最后猛地一拉,会把太阳从塘里钩上来!

闻闻春天

文/丁迎新

春天来了,除了身上的衣服越穿越少,头上冒出的汗越来越多,始终在城市里游走的我们再也没有别的感觉。尤其对于儿子,让他写一篇关于春天的作文,竟嚷嚷着不知道该怎么写。怎样让不太喜欢运动的小家伙主动出去感受一下呢?

又是一个周末,我把平时工作使用的数码相机带了回去,说要给儿子拍照。儿子特喜欢照相,一听此言,乐不可支,立马就要我动作。屋里屋外,来回几趟,举着相机将就着拍了几张,我面露难色了:这背景不行!

“我们到外面去?!”儿子话刚出口,就恨不得拉着我跑了。所居为城郊结合部,步行不远即广阔的田野。正是油菜花盛开的时候,遍野金黄抢占了大片的绿,憨态可掬的老牛,在老农短促有力的吆喝声里,负犁前行,正是城市里看不到的风景。

说是找风景,我带着儿子下田埂,走小径,这里看看,那里瞧瞧,边看还边解说:这是我们小时候挖给猪吃的野菜,那是我们小时候用来扮新郎新娘的红花草,这是奶奶做蒿子粑粑的蒿子,那是青蛙的童年小蝌蚪。一边说,一边不忘捕捉镜头,我给儿子拍,教儿子给我拍。

我问儿子:作文知道怎么写了吧?儿子刚要点头,突然做了一个停的手势:别急!我先闻闻。儿子的动作可爱之极,或而低头,或而仰首,闻田里新翻的泥土,闻金灿灿的油菜花,闻田埂上的小草,闻蓝悠悠的天空,闻个没完没了了。

对!春天是美好的,但从古到今,很多人都描写过春天,怎样写出一个独特的春天呢?首先,你得有一个独特的感受才行。比如你现在的闻,就是一种最好的与春天充分接触的方式,是与看所不同的。

也不知儿子听到我的话没有,他好像真的闻到了什么,弃我于不顾,忘乎所以了。总认为作文没什么好写的儿子,这回写了言之有物的长长的一篇。照片出来后,我还把儿子闻油菜花的一张照片做了电脑的桌面,我要让儿子记住:

人,是永远离不开大自然的!

油菜花里的春光

文/陶望华

是春姑娘偷了织女姐姐的金丝绣毯么,这么奢侈地铺满了春天。油菜,一种普通农作物,一开花,天下惊奇。流光溢彩,绚烂夺目,黄得嚣张跋扈,不可一世。漫山遍野,蜿蜒逶迤,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也不知道在哪里结束。黄,以不可阻挡之势霸占了春色,油菜花海,汹涌澎湃,冲天香阵。那粉的桃花,三行绿柳,五点杏花或是满树梨白,一坡盛樱,纵使如此多娇,也难敌盛世黄海,不幸成了点缀。油菜如同一个泼辣辣、美艳艳的乡下姑娘,挤走了大家闺秀,推倒了小家碧玉,得意地在春光里开怀大笑。

行走在田埂上,听风从四面吹来,在金色的花海里漾起轻轻的浪旋,天是那么蓝,云是那么白,静谧的天底下唯有这万顷金波,轻若流云,灿若朝阳。我不信,天上的仙人们会辜负了这春光,那轻轻的浪旋,必是隐形的他们在这金毯上召开盛大的舞会。暖风盛漾,他们的轻笑似有若无,在花海里一浪一浪的扩散,一波一波的荡漾。偶有几株油菜不动,必有跳累的仙子在上面歇息。绿萼裳裳,黄朵欣欣,蝶舞蜂飞,伏在菜花上休憩又是别样韵味,一点儿也不会寂寞。仙女们肯定是绝世清丽,盈盈如风,而邀请她们共舞的又是怎样的仙人?是相约的故人还是偶然路过?仙女们飘飞的裙摆,绅士们谦和的微笑,电光石火,热烈地上演看不见的“人面桃花”。这一地锦锈,熠熠金海,醉了人间醉天上,春光也在其上行走,流动,飞舞。

播种在大地上的油画

文/李光娅

大坪的油菜花极有名,被誉为“播种在大地上的油画”。

草长莺飞二月天,在浓绿的群山里,油菜花悄然开满田间,漫上山头,一点点的逐渐扩散,迅速编织成一片一片铺撒开来的金黄,吹响了迎春的号角,与百花共赴这春天的盛会,诱惑着一群群喜好踏青摄影的人们。

大坪的早晨多雾,白雾渐渐散去,就露出了金色的油菜花海。走进油菜花的海洋,一朵朵成簇,一簇簇成片,一片片绵延,幽幽地散发着它独特的芳香,小小的花朵,每一朵都开得那么鲜明,细细的花籽,每一粒都结得那么圆满。芬芳沁入心脾,金黄遮盖了眼帘。

让人惊叹的是,油菜那细碎的花朵汇聚后会有如此的气势,如此的壮美。美得让人震撼,美得让人惊心动魄。这一望无际的金黄,隐隐中透着一股霸气,那是主宰春天的魄力。意犹未尽时,爬到小山上,让金浪滔滔的花海壮阔着奔来眼底。太阳出来了,金色的阳光在花海上闪闪烁烁,映得流金溢彩,刹那间会把人的心情、思绪、梦想,都染得金光灿灿的。

路边,年轻的媳妇天真的孩子们扬起的嬉笑声,伴随着油菜花的清香,带着她们的期盼和希望奔向远方。老人、娃娃牵着自家饲养的牛和羊,悠闲地徜徉在田埂、路旁的草地上,默默品味着油菜花沁人心脾的芳香。

这场辉煌的花事,一扫春天万紫千红的艳俗和“一枝红杏出墙来”的轻佻,春天在这里显得大气、爽朗、浑厚。总说春天如歌,如果说春天是一首优美细腻的民歌,或者是一首轻快活泼的通俗歌曲,那看了这片浩大的油菜花海,我觉得春天更应该是一首用美声唱法演唱的荡气回肠的颂歌。它在歌颂生命的美丽壮阔,歌颂生命的厚重深邃,歌颂生命的活泼热情。有哪一场花事能有如此内涵?

油菜花之美,美于色纯,美于气势,生动了春天,灿烂了阳光。油菜花香,味浓,隔几里都能闻到。站在山坡上,微风拂面,缕缕油菜花的香气入鼻,沁人肺腑。油菜花黄时节,在条条小路沿线,一处是炊烟、瓦舍、人家,一处是黄灿灿的油菜花,映着瓦蓝的天空,使村庄恍若在油画里,仿佛镶嵌在秦砖汉瓦唐诗宋词的记忆里。

哪曾想,起初一粒粒不起眼的油菜花籽,却让勤劳的农民种出一个美丽烂漫的油菜花世界,种出一个个美丽的小村落。这一点,怕是淳朴的农民当初也没有想到的吧!

如果春天还在,那么,一缕油菜花的芳香,一勺洁白的油菜花蜜,会让你沉醉在油菜花的风景里。

畅游花海

文/刘煜

伴随着春姑娘的脚步,春天终于到来了!我们在这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的季节里,展开了一年一度的研学旅行。

活动中,我们参观了很多地方,有文化中心、农耕园和常阴沙花海等。整个研学旅行充满着乐趣,其中令我印象最深的是常阴沙花海。刚来到花海,清新的油菜花香就扑鼻而来,轻轻吸一口气,已经让我深深陶醉。大片大片的油菜花随风摆动,好像正欢迎着我们的到来!金灿灿的油菜花,一簇簇,一团团,依偎在一起,远远望去好像金色的海洋。勤劳的小蜜蜂和美丽的蝴蝶穿梭在这片花海之中,翩翩起舞。旁边是一大块草地,就像一张由柔嫩的小草铺就的绿色地毯,让人好想扑上去打个滚儿。常阴沙的迪斯尼乐园迷宫更是有趣,让你不出港城就能享受香港迪斯尼的乐趣。放眼望去,里面到处都是油菜花,让人眼花缭乱。伙伴们都沉浸在走迷宫的乐趣中,惹得我也跃跃欲试,一开始怎么也走不出去,后来顺着右边的方向七绕八拐,居然走出了油菜花迷宫。这也让我相信只要不放弃多走几次,多留意观察,就一定能找出其中的奥秘。

走出迷宫,迎面一条小桥横跨湖两岸,湖边,垂柳展开了鹅黄色的嫩叶,随着风,发出了“哗啦啦”的声响。湖水清澈见底,水中顽皮的鱼儿溅起一片水花。很多小朋友在小卖部买了一些渔网和鱼缸,来体验一下捕鱼的乐趣。

看到这些美景,我便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杨万里的名诗《宿新徐公店》:篱落疏疏一径深,树头花落未成阴。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夜幕渐渐降临,我们带着“战利品”依依不舍地离开花海,向下一个景点进军……

我的建议

文/王誉阳

春姑娘迈着轻快的脚步向我们走来,她送走冬天,让春风吹绿了柳梢,吹青了小草,吹皱了河水,吹鼓了杏树的花苞。让丝丝春雨滋润着神州大地。在这万物复苏的日子里,我建议同学们到常阴沙花海去看一看。前几年的春天,我们一家去那里玩,玩得可开心了。

进入大门后向南走,那里有一座木桥和一个观望台。我们先走上了木桥,木桥两旁全都是油菜花,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香味。油菜花有四片花瓣,黄灿灿的。我发现,油菜花的花是从下面往上长的,因为它的顶上有好多个花骨朵,含苞欲放,漂亮极了。接着,我们走上观望台,哇!整个油菜花花海出现在我们的眼前,风轻轻一吹,原本平静的花海涌起了金黄色的波浪。

在花海的东面有梯田和油菜花迷宫。小路两旁种着蚕豆,叶子碧绿碧绿的,开着紫色的花儿。梯田上和地上一样,也种了很多油菜花,可与众不同的是,种在梯田上的油菜花比较有层次感,给整个花海增添了一份别致的美丽。在迷宫里,我发现这里的油菜花比外面的黄,我们在里面玩得开心极了!

我希望大家采纳我的建议,亲自去常阴沙花海看看吧!

到武穴去看花

文/詹丽霞

每年油菜花开的季节,到武穴去看花,似乎成了一种时尚。随着花期临近,越来越多有关花事的报道,携着具有武穴符号的特色经济、文化、旅游等方面的讯息铺天盖地而来。一时之间,无人不看花,无人不道看花回,到处是议花论花之人。人们反复询问和打听,到武穴去看油菜花了吗?这几乎形成了一种习惯、一种压力、一种诱惑,好像不去武穴看花,就注定会成为这个春天最大的遗憾。

既是农作物又带有观赏性的油菜花,在这个季节里很普通、很常见,也有很强的地域适应性。去年7月我去青海旅游时,在高原地带也看见了这种黄色的小花,不知道是种植还是野生的,一片连着一片金黄,蓝和黄的色彩层次分明,干净亮丽不带一丝人间烟火的味道,将湛蓝无垠的高原天空烘托得一尘不染。从车上远远望过去,只是匆匆一瞥,便留下灿烂金黄的“瞬间感受”。

拥有耕地面积90%左右的40万亩油菜花,除了武穴,在别的地方我未曾见过;如此的大手笔、大决策、大智慧也许只有这一方水土才能接纳。

喜欢并亲近那片灿烂金黄的油菜花海,这样的愿望如此强烈,并且相信终有一天,我会去修复这个缺憾。

没有任何预见,到武穴去看油菜花,终使这个念想有了着落。

第一次到武穴看花,碰上了下雨天。同行的很多是知名的文艺家,当我还在暗地里遗憾、失望时,他们却似乎并不在意这场雨,倒好像这是上天额外的赐予。

导游小姑娘不厌其烦地反复介绍武穴油菜花的优势,引得大家忍不住打趣和反问:“咳,武穴的油菜花和别的地方不都是一样的吗?”小姑娘很自豪地说:“怎么可能一样,我们的花色泽深浓,花朵相对大而饱满,而且选种、栽种方式也不同,所以没有哪个地方的花能和我们比,而且这里集天时地利人和,最适合种植油菜花。”

“你们的油菜花这么好,能吃吗?”有人故意诙谐地发问。小姑娘睁着笑意盈盈的大眼,好像就等着这样的问答:

“当然能,我们武穴的油菜花酿出的油产量高、质量好、而且是原生态、绿色环保的哦,你们参观了、品尝了一定能让你们满意的……”小姑娘骄傲、优越的表情赢得大家笑声连连。

雨雾中的油菜花,仅仅只是一眼,你便会认定那确实是美的,并且立刻就能确定那种美的特质。应该承认,这种人间烟火的味道更能激发起内心的亲切和快慰。连乡间田野的空气,都弥漫着浓浓的油菜花味道,带着雨的清新。

不用嗅吮,那醇浓的香气已在心头缓缓流动;不用眺望,铺天盖地的花海已向天空向四面八方伸展出去。遇到山、遇到水的时候,她就自然而优美地扭动着身子,划出一道道丰满灵动的弧线,将零落在各处的色彩凝聚起来,一并收纳在麾下,像个艺术家一样,唱着满城尽带黄金甲的曲调,舞动着流光溢彩的光影,这样的气势足以唤起人们的满腔热情。

雨一直在下,大家三三两两邀约着畅游在花间小路上。

远处雨雾腾起,凝成云烟氤氲漂浮成片,在漫山遍野的油菜花海中,风景式的悬浮着、陈列着,仿佛那不是云不是雨,而是一种特意摆放的装饰品。而她立意要表明的,是让这一切变得更有思绪、更有情趣。

难道武穴的油菜花有这般的灵气,用这样的姿态接纳专程而来的艺术家?或者说花沾染了艺术家的气息,展现她的表面沉静而实际上是怀了满腔热情呢。

“春路雨添花,花动一山春色”,诗人秦观在梦中赋词一个非现实主义的梦幻场景,千百年来,无数风雅之士在赞叹这篇佳作时,不免也会猜想:在春天的某个时候,细雨纷飞,漫天花海与春色交相辉映,自己也能醉卧树下,举杯邀饮,体会一番身心两悦、物我相忘的境界。而眼前此情此景,是否符合秦少游诗中的意境呢?或者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此时,撑着伞在花海中漫步,挑选着自己满意的摄影角度留影,或者选择花事最繁盛的去处悠闲漫步或静静观赏,全凭自己的领悟和感性。更多的人踟蹰在花下,这里看看,那里走走,好像哪里都看不够,哪里都割舍不下。

武穴毗邻长江,属亚热带季风湿润气候。春天雨量充沛,阳光充足,雨水来得快,去得也急,像这样密密匝匝的春雨,三四个时辰后就可能云收雨住,阳光洞开,似乎连个过渡的间隙都不需要。也许正是由于这样的气候特征,有利于油菜花的生长繁殖,才使得她在这一方水土中健康蓬勃地长出了自己的一番天地。

油菜花春天乡野盛宴

文/孙学静

空气渐渐温润,草木淡淡清香,抬眼间,枝条已吐出嫩绿的新芽。山茶花依旧不紧不慢待在枝叶间自顾自地艳丽,这场从冬到春的推演,它一直陪伴,从未缺席。性急的桃树先耐不住冬的捆缚,羞答答冒出几个花骨朵。于是,粉的桃,白的梨,还有粉白相宜的樱花,悄悄然在公园,在路边,在小区里探头探脑起春天的讯息了。

几十公里之外的郊县乡野,有一种花,它是断然看不惯城里的花儿们如此这般斯文的。生于郊野乡下的它,浑身蓄满了一整寒冬的能量,汲饱了根茎之下肥沃泥土的滋养,经历了一个漫长冬季的蛰伏、孕育,又经受了掐折抽离(油菜薹)的奉献,春天来了,它还讲什么客气呢。于是乎,它们齐扎扎地站在一株株纤细的绿色枝杆上,密密匝匝地簇拥着,仿佛是一夜之间攒足了劲,当太阳刚刚爬上山尖,集结号便吹响了。它们一群群一蓬蓬一畦畦一垅垅一片片,不粉饰,不雕琢,傲然以一袭纯粹到底的黄色呼啦啦地铺满了整个乡野。它们带着一股子气势,犹如一群肩并肩手挽手的小伙伴,在春天的山野里呼朋引伴,尽情渲染着盎然的春意。走近它们身边,一阵风儿拂过,你仿佛还能听到它们欢快无拘嬉闹的声浪。

这就是油菜花啦!

这安居于乡野田陌的黄色小花,其实并非土生土长的“中国娃”,而是如假包换的“小洋妞”。它的祖上曾经生活在欧洲与中亚一带,Brassica campestris是它的拉丁文名,它的中文学名也非常好听,叫芸薹。自它远涉重洋来到中国,其超高的食用价值令它很快有了一个接地气的名字:油菜花。

当我第一眼看见它的时候,它俨然已是中国乡间的小土妞,于春意正浓时,热热闹闹地在山峦叠黛雾霭云间大声歌唱。

读大学时,学校附近有一片油菜花地,那是我印象中第一次见到油菜花,它们一枝枝独立地盛开,却又似紧密团结。几个爱美女生,跳进油菜花丛中,绽开笑靥,与花儿合影。照片出来后,大家傻眼了。一汪黄灿灿的花海中,平日里漂亮的姑娘们个个成了地地道道的小柴火妞。从此,不敢再轻易与油菜花合影。它们声势浩大,气势盖人,与它站在一起,它决然不会成为你的背景,而只会淹没你。

先生的奶奶过世时,我与他一同赴家乡奔丧。那是一个春天,我们回到他的家乡,澧阳平原上的小县城。在乡野下葬那天,放眼望去,只见一大片耀眼的盛宴般的黄色。油菜花们是那样绚丽张扬,一畦一畦,一块地连着一块地,放眼望去,明媚阳光下金色碧浪迎风曼舞,犹如尽情倾泻在大地上的黄色颜料,一马平川,春的气息肆意铺陈任性渲染,恣意盎然汪洋如海。那是我所见过的最富丽堂皇气势磅礴的油菜花。

那个春天,奶奶就葬在了那一片油菜花地里,长眠在了那一片美丽的花海之中。在婆婆口中,奶奶是一个霸道而有福气的女人,我觉得也是。这汪恣意盎然的油菜花海,很适合奶奶。

油菜花,有才华

文/汤中华

南国虽有椰风蕉林,却没有燕山雪花大如席的壮美;北国虽有银装素裹分外妖娆的景致,却没有油菜花海。独独长江流域,四季中兼得油菜花海与玉树琼枝之妙。

梅花香自苦寒来。其实何止梅花。油菜、小麦,生长过程中,如果没有连续5天以上、零下5度以下的寒冷,就压根儿不开花结籽。春日里,油菜花漫野怒放,将大地装扮得如黄金海岸,其色彩之灿烂、气味之馥郁,乃多少苦难酝酿。

正月一到,由南向北,油菜花就开始次第开放。一路相伴的是冬至过后昼夜兼程赶往北回归线的太阳和报春的燕子。油菜花与燕子一样,是真正的春的使者。江淮之间,虽说过春节,却还是春寒料峭,可一想到云南那边油菜花正月已开,心就立马也开了花。只要这个时节真的有油菜花,即使花海不在身边,也完全可以放在心里的。

桂林龙脊梯田,也被菜花雄踞。这无疑给本已着名的景观锦上添花。龙脊梯田于是有了复合的美学价值,这时候随旅行社看龙脊梯田,标准的买一送一,加量不加价。

给油菜花过个节,实在是太有人性的主意。江淮之间就曾有有心人这样做过。游客涌入油菜花海中拍照,喝菜花茶,实在是有创意。只是办了没几届就停下了,原因是乡下如今也家家烧液化气灶,没人烧油菜秸秆了,只好集中焚毁在地,浓烟影响大气环境和航班安全,只得作罢。

小油菜长得密,从间苗当蔬菜吃,到开花让人拍照,油菜花当茶喝,到粉身碎骨榨油,到最后作烧火草化作袅袅炊烟,油菜一路相伴,时时给人类提供着物质兼精神的营养。柴米油盐酱醋茶,哪一样是与花事相关的呢?茶油,与茶花相干,可那不是一般人长期消费得起的。只有油菜花了。巴黎香水再香,不能吃;牡丹雍容华贵,却少了平民气息。油菜花,是真正“过日子”的花,从骨子里体贴着草根,真正的“当家大媳妇”。

油菜收割,挑起担子一路不能歇息,因为一放下担子,菜籽会炸开,谁舍得这损失?就如爱情,担当起来就不能放下,这叫忠贞。对于油菜,人付出这份忠贞是值得的。

合肥人说:“打下来油才能吃油”。不付出就没有收获。这是朴素的道理。

用“油菜花”戏称“有才华”,很有妙趣,但谁又能说,像油菜这样,力戒华而不实,埋头苦干拼命硬干(鲁迅语)不图名分,全身心滋养人类和社会,算不得“有才华”呢?

又见油菜花开

文/罗文博

一年又一年,又见油菜花的花开。又见油菜花的花开,踏青赏花,从油菜花开始,春天真的来了,人间一片春天的盛景。

三月,正是油菜花盛开的时候,让人魂牵梦萦,那里的油菜花一望无际,人在油菜花田里行走,便将你淹没菜花丛中;要是搭上热气球,升到半空,油菜花组成的巨大图案尽收眼中,让人无比震撼。

早上趁着晨光,一眼便望得见油菜花。层层叠叠的金黄,金黄之间不过是间隔着绿色的叶;清晰分明的金色田块,却又不是门源那样一块就是一大片,人在花间行,反而不见花;田间的水冬瓜树,还没发芽,光秃秃的,在晨曦里,借着淡淡的雾气,犹如几笔水墨浅描,把垄沟点缀得愈加精彩。如果说油菜花是气场逼人的大家闺秀,油菜花是精心装扮的模特,那么,老家油菜花,就是素颜无暇的小家碧玉。

风和日丽天,徜徉在油菜花丛中,沁人心脾的花香会扑鼻而来,清香中会带有些甘甜的味道,令人醉意盎然。金碧辉煌的油菜花在绿叶的衬托下,典雅、靓丽。四个半圆小花瓣组成了一朵朵多情、柔美的小花。它们有的绽开了,露出一根根银针似的小花蕊;有的还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像一个个害羞的小姑娘用黛色手帕遮住了自己俊俏的脸蛋儿。

那一片片狭长的叶子,尖尖的,越往下越大,每片叶子都绿油油的充满了勃勃生机。站在宅沟沿放眼望去,一丛丛的油菜花倒映在清凌凌的水里,就像来到了人间仙境,让人须臾感到神清气爽、胸怀顿开,一切的烦恼、一切的愁怨,一切的焦躁和疲惫,一切纠缠于心的失落和不快,全都随悦目的色彩而化解,在清新芬芳的气息中烟消云散。

田野里最质朴的油菜花。然而,油菜花榨新油资民用,却也不是闲花野草之流。每年的清明前后,就是油菜花盛开的季节。田野里也到处盛开油菜花,我也非常喜欢油菜花开的盛景,油菜花盛开的美景至今让我留恋不已,难以忘记。

艳丽的桃花开罢,金黄的菜花接踵而开了,油菜花可以说是阳春三月乡村最主要的花卉。金光闪耀,颜色浓艳,铺染的原野,美化了乡村,又能收获菜油,是农民最心爱的农作物之一。

油菜花花朵上的露珠还没有散尽,油菜花的清香仿佛还凝固在露珠里,淡淡地散发出来。那种即将迸发的花香是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享受,弥漫在田间,空气犹如被花蜜清洗过一样,湿湿的。鼻翼抽动间,便将一股清新送到肺底,让人心脾一沁。突然感觉,这就是小时候的味道。

油菜花香也引来了早起的蜜蜂,在一簇簇的花朵上转来转去。你若细看,会发现蜜蜂的腿上挂着金色的花粉,沉甸甸的,蜜蜂的嗡嗡声音仿佛是加大马力的发动机。看到花丛中采蜜的蜜蜂越来越多。

金黄的油菜花地里,风中阵阵洋溢着清新的花草香气,肺痛快地舒展着,可以时时感觉到肺泡迅速膨胀的快感,口鼻不由自主贪婪地呼吸着和着青草味道的花香气息。

如今乡村,随处可见油菜花美景,走出门去,满眼就是油菜花展开的画面,到处可见男男女女拿着照相机或者手机,走走停停在菜花丛中拍照。投入菜花的拍摄中,大片大片的金色,耀人眼目;芳香馥郁的花香,沁人心脾,令人心旷神怡,欣喜异常。

油菜花是一种很特别的花。因为在我心中,大概没有一种花比油菜花更具有故乡的意味了。这不仅是因为我出生并成长的地方盛产油菜花,油菜花承载着我对于水乡和童年的美好记忆,更是因为油菜花的特殊气质,与“故乡”这个字眼最为贴切,让人不由自主地想到故乡景,故乡事,乃至故乡人。

每到春天,花开之处,仿佛一片金黄色的海洋。那满世界的金黄,浓得化不开的金黄,让人震撼,难以忘记。天南海北的人们,不远千里赶赴一处处花海,只为陶醉于那一望无际的灿烂的金黄。这种花,就是油菜花。

春分之后,大片大片的油菜拔地而起,到了清明前后,更是仿佛一夜之间,大片大片的油菜花纵情地绽开,于是,彼时农村的土地上,除了绿,就是接天连地的油菜花,金黄色的朵花,麦田两头,河港两侧,江堤内外,凡是有空地就有油菜花盛开的地方,蔚为壮观。

那纯粹的黄色,没有特别的香气,却让人心醉不已--只是儿时不知道珍惜这种纯粹的美丽,每天在上下学的路上总喜欢用红领巾去抽油菜花的花柄,几个小家伙还来比赛,看谁抽得准抽断的花柄多,于是,一路上到处是被折断的金黄色的花。

小的时候,这些小路都是土路,菜花开的季节,路边的野草也茂盛起来,小伙伴们顺着路就能够扯猪草。现在,这些路都变成了水泥路,弯弯拐拐,不断地在菜花间分岔。

小时候,每天放学后,路边的一侧是一条小河,河坡上开满了油菜花。沿着河坡往下走,采上一朵油菜花,将采来的这朵油菜花插在装了水的瓶子里,屋子立刻就靓丽了不少。记忆里,童年的每个春天,眼前都少不了油菜花的灿烂盛开,家中都少不了油菜花的美丽装扮。

小时候在乡村上学,路边的油菜花开放,倒不觉得什么,它就是一庄稼。偶尔,见小媳妇、小丫头,围着小蜜蜂的追逐,手持小黄花嬉戏逗乐。庄户人对一片金黄的油菜花的欣赏,远比不上城里人的疯狂,他们更看到的是丰收的希望。

如果说有些花天生只可欣赏的话,那么油菜花则天生就是和日常生活联系在一起的,它沾满了生活的烟火气。当有些花正在得到人们的精心栽培、呵护之时,与油菜花的命运相关的,却永远是田间地头的播种、收获,是水乡垛田间的摇橹穿梭,是房上屋顶的缕缕炊烟,是世世代代的繁衍生息……是故乡的生产与生活,农事与家事。

爱看油菜花美景,并非我独有的秉性。我已见停满了私家车,也算是一道风景线。如今社会物质空前丰富,普通群众的生活水平极大提高了,人们才有了休闲时间和闲情逸致去看油菜花,以追求心灵的满足,精神的愉悦。几乎所有的大人小孩,男人女人,都被油菜花的盛景陶醉了,我们真得要好好珍惜如此美好春光,如此美好景色。

当我走在蜿蜒曲折的乡间小路上,油菜花只是背景,走在春风里的人才是主角。在明媚在阳光照耀下,油菜花的金色更加耀眼,人们的精气神更足,花开得正好,空气里溢满油菜花的甜香,至此回过神来,这就是乡村最普通的油菜花,这就是农家汗水绘就的丰收田野、美丽景观。人们欢欣的脚步,纯朴的面容,灿烂的笑颜,一起像油菜花一样盛开。

随着社会的变迁经济的发展,现如今那大片大片的油菜已经鲜见了,现在的田间地头零星还能见到一些,每年清明之后总要去寻找大片的花海,面对那一片纯净无比的金黄的花海,心,刹那间也纯洁起来。

仰天堂下花如海

文/吴卫东

“油菜吐芳华,千里尽金黄”。早就听说,贵池仰天堂下的油菜花海,与江西婺源的油菜花景观不相上下,能创作出意想不到的摄影作品。

周日,带着心中的期盼,我们几个摄影爱好者,扛着“长枪短炮”,兴致勃勃地踏上行程。城西郊外的杏花,三两朵留恋枝头,依依不舍春日微煦的暖阳。一路上嫩柳轻舞,和风拂面,空气中不时弥漫着花草淡淡的馨香,沁人心脾……

当踏入贵池区殷汇镇石城村,着实被眼前那一望无际的金黄震撼了。极目远眺,成片的油菜花轻扬细腰,与绿水青山和谐搭配,构成了一幅春意盎然的天然画卷。置身其间,那是一片片极富灵性的油菜花,朵朵黄金,巧着翠茎,渐次绽开。层层叠叠,与山川河流为伴;铺天盖地,与桃花麦浪共舞;时而妩媚温婉、时而热烈奔放,将秋浦河两岸渲染得醉美祥瑞。影友们仿佛进入了阵地,忙不迭地架起相机,广角、长焦,大光圈、慢快门……一边目不暇接的捕捉镜头,一边忘我的陶醉在舞动的花海里,像蝴蝶、如蜜蜂一般,身上缀满了金灿灿的花粉,心情早被点燃得热情似火,灿烂如花。

位于该村南玉屏山之巅的仰天堂,四周松竹环抱,景色秀美。我们一行边拍摄边沿着小径攀援而上,山路旁不时伸出的几枝桃花、映山红,像是与路人招手,有的含苞待放,有的早已露出粉红灿烂的笑脸。爬到山顶仰天堂庵门前,三三两两的摄影人擦肩而过,不少人的相机已是收获满满。继续向前横上200余米处,终于找到了传说中观赏和拍摄山下油菜花海全景的最佳位置。

不同的角度,全新的视野。镜头里,仰天堂下的油菜花如金色的海洋,盛开在蜿蜒的秋浦河两岸,气势颇为壮观。俯瞰山下,群山横亘、远山如黛,白雾环绕、云蒸霞蔚;那条条块块不规则的油菜花田,依山傍水布局巧妙;几个宁静的小村庄,错落有致镶嵌其间,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流光溢彩,美不胜收。极富灵气的花势,恰到好处地点缀了这里的青山绿水,处处洋溢着春天的梦想和朝气。当然,最出彩的还是嬉戏的孩童,在田埂上蹦蹦跳跳,点缀金黄色的油菜花极富动感、最有韵味。徜徉于花海,好像迷失于带着清香的微风中,黄澄澄的油菜花衬映着蓝天显得格外娇艳,散发出浓浓的春意更是格外迷人。大自然的美景总是让人浮想联翩、叹为观止、流连忘返。

“油菜花开满地黄,丛间蝶舞蜜蜂忙;清风吹拂金波涌,飘溢醉人浓郁香”。果不其然,此行仰天堂油菜花的采撷,犹如画中游历了一番,收获颇丰,相机里早已装满了油菜花的金黄、装满了整个春天的气息。

仰天堂的春天,是油菜花开的世界,是摄影爱好者的天堂。仰天堂下花海,迷醉了游人,美好了乡村……

陌上花开缓缓归

文/任艳

四月,油菜花遍地黄金。

春天刚刚舒展了筋骨,杨柳陌上,嫩芽初染,处处花开。

花开遍地的油菜花,如潮如海,从四面漫卷过来,不,是席卷——盛开的油菜花有着一种凌厉与侵略的气势,花海自四面包抄,攻城略地,一直到兵临城下,到小村的边缘。连路旁的花枝都那么招摇,长长斜伸到路上,倾给路人一身花瓣和露水。

是前几天,看论坛上有人发油菜花图片,浓烈如梵高的金色麦田。浩荡,无边,一发而不可收的恣意。一时按捺不住,心旌摇曳起来。探头相问,去不去?红使劲抛着媚眼,一脸妩媚。真是臭味相投,一拍即合。喜欢这样的随意出行,佳兴忽来,临时起意,如张旭狂草《肚痛帖》,率性爽落。在街边吃蛤蟆喝辣汤,便登车出城。红一派神闲气定,赶起路来四平八稳,直如闲庭信步,令我高山仰止。偏偏,我这带路人又剑走偏锋,折回,往返,两番折腾,不觉晨光大亮。

车抵目的地。唐伯虎(宠物)从车里连滚带爬地跳出来,就一头扎进油菜花底去了,完全无视旁人存在。旁人,一个是我,一个是红。红是美丽女子,高挑个,齐眉刘海,大眼睛,说话温声细语,笑起来像孩子。花田越深,油菜花开得越盛,越稠密。花枝牵绊,寸步难行。从浮漾的花田里分花拂柳般出来,走到田埂上。田埂软软的,蹲身细闻起来,有一种淡淡的腥香,泥土的香——那是地母的乳香。

消失很久的唐伯虎,突然从花田里钻出,浑身沾满细碎的黄花,眼睛眯着,表情茫然。我猜,它大概是被浓郁的花香麻痹掉了吧。它打完一串惊天动地的喷嚏,才一颠一颠地朝我俩跑过来。红看着唐伯虎,笑得花枝乱颤。微风过处,那些油菜花也摇摇摆摆。弯下腰,我替唐伯虎拂去它身上的花瓣,很严肃地教训它不要乱跑。一扭头,红不见了,且不管她。在这样汪洋恣肆的花海里,“迷失”,变成一个令人浮想联翩的词。

悠哉悠哉,兀自踩着田埂,我的裤角被露水打湿,身上沾了细碎花瓣。清明之后,谷雨之前,原野如同秘境,深蕴于泥土深处的情欲,正不可抑制地鼓胀着破土而出。钻出泥土的芽尖,草茎,草花,散发清新苦涩的气息。麦子正在拔节抽穗,若在夜里,或许会听见麦子“咔咔”生长的声音呢。

云层绵厚,朝阳露出半面妆。光线如乱线团,毛糙糙的,暧昧,弯曲,撒在一畦一畦的油菜地里,懒洋洋。远处的麦田,有农人下地了。

红在水边,被一只停留在麦芒上的豆娘迷住了。

通体透明的豆娘,头部和尾部呈妖魅的荧蓝,腰身纤细,体态婀娜,美到诡异。豆娘对于接近它的人反应非常敏锐,刚举起手里的相机,它就腾空而起,好在,它飞得并不远,只是从这支穗飞到了另一支穗。记得项在她的散文中写过豆娘,说这美丽的豆娘,是不是从聊斋的窗口里飞出来的?真是个可爱的问题。油菜花与麦田毗连,豆娘为什么只选择在麦芒上栖息,而不是油菜花呢?也许豆娘知道,油菜花的香气,会令孱弱的自己无法站稳吧?又是个可爱的问题。

红贪婪地把豆娘摄入相机,接下来又发现一只七星瓢虫。她捂住嘴,不出声,只把相机对准了它。我小心翼翼走过去,却见那厮静静地伏在草茎上,竟一动不动。对于两个不速之客的到来,完全一副置若罔闻,不理不睬的样子。或许,它正沉酣于一场未醒的春梦,那,也是说不定的。

当我经过另一条沟渠旁,只听“扑棱棱”一阵乱飞,两只不知名的大鸟,好像做了什么坏事被人发现似的,跌跌撞撞,仓惶地逃向空中,平静的水面被“哗”地踩翻,水花四起。我仰头循着它们狼狈的影子,看着看着,笑不可支。

香气氤氲的花田上空,忽然传来一串一串金属相击的声音,似一对小铙钹,“哐哐哐、哐哐哐”,急促,斩截,紧锣密鼓。我被这异质的声音给摄住,停脚,侧耳倾听。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黑影抛梭般从头顶一扫而过,哦,原来是只鸟儿。它的叫声虽不悦耳,或许,更适合“爵士”、“乡村”、“新金属”、“重金属”之类的歌唱方式吧。这样的音质,在鸟类世界,真算得上天赋异禀了。

进入油菜花的深处,无疑于置身一座油菜花的森林。人站在花森林中央,也变成了一棵盛开的油菜花。太阳如一个从睡梦苏醒的少年,从厚厚的云帷里徐徐步出,越升越高。日光熨蒸的花香,弥漫,升腾,海浪一般,将人轻轻托到高处,又轻轻落回去。在刺鼻的花香里,想起昆虫们,如果时时置身这样的香气里,嗅觉会不会受到伤害?

在大自然里,人的内心敞开着,细胞充盈,毛孔通透,由此产生的情绪是愉悦,平静,温柔而纯净的。记得在项的散文里曾读到一句话,“在大自然面前,人会把内心最美的东西拿出来”。是啊,在大自然奉出琼浆玉液的同时,人也将发酵的醇香毫无保留地双手捧出。

泼金似的明黄,翻卷,浮漾,流淌,倾泻,把一笔一笔浓金重彩,一路涂抹到天际的苍灰,麦田的碧绿,草花的姹紫嫣红里去,色彩的界限暧昧着,模糊着……

想起那句古老而美好的句子——陌上花开缓缓归。

是啊,陌上的花儿都开好了,你要细细地看,静静地赏,何必急着归家。

山村三景

文/陈绍平

炊烟

每次看到炊烟,我都有一种温暖的感觉。炊烟袅绕,在山村的早晨或黄昏,演绎出一道独特的风景。

每当炊烟从农舍的屋顶上升起,农家院落,便溢满一份温馨,一份祥和,一份富足。女人们在灶上做饭,男人们则趁着这工夫,悠闲地坐在屋檐下修整农具,而孩子们呢,吵闹着,欢笑着,从这家堂屋跑到另一家堂屋,尽情地享受着童年的美好时光。

有炊烟的地方,就是一户户人家。如若你走路走累了,如若你身心疲惫,记住,走进升起炊烟的地方,走进去……

桃李花

农家的房前屋后,大都栽种着桃树,李树,一到阳春三月,桃花李花全都开了。

粉红的桃花,雪白的李花,在春风中摇曳,在阳光里灿烂。一叶一春秋,一花一世界,春天到了,绚丽的桃李花,也在农家人的心里,催开了一个又一个丰收的期盼。

油菜花开

阳春三月,油菜花热热闹闹地开放。

这时,你到乡下随便走走,映入你眼帘的,就是那一片片金黄的油菜花,在微风的吹拂下,摇曳出妩媚的春光。

漫步田间地头,你会屏气凝神,为油菜花的清纯,油菜花的自然,以及开放在黄土地里的姿势,从心底发出由衷的赞许,你会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去,沐浴油菜花的清香,让心灵来一次阳光般的旅行,收获的肯定很多,很多。

蜂儿也是不甘寂寞的,趁着这工夫,上下翻飞,忙着采花粉,嗡嗡的声响,演奏出动听而又惬意的春之声,久久地,在耳畔回响。

每年的这个时节,走——看油菜花去。

油菜花开

文/王唯唯

憋了一冬的油菜花开了。

在我的记忆深处,乡村的春天进入视野最多的便是油菜地了。每当油菜花开的时节,田野里金灿灿的一望无垠,足以把那盎然春意渲染得淋漓尽致。一片片的油菜花随风起伏,把阵阵浓郁的芬芳洒向十里八乡。一色金黄铺连在天地之间,感叹自然之道非人力所能逆转,自然之造化神工,是画家的调色盘所难以呈现的。

油菜花色彩单调,也许在别人看来是不起眼的,既没有牡丹花的雍容华贵,也没有桃花的娇艳妩媚,油菜花是平实的,像一个素妆的村姑,自然、健康,活得真实,不经意间绽放淳朴的笑颜;油菜花又是合群的,它们相依相偎,脚踏实地无私奉献。大自然就是奇怪,有的花可以孤芳自赏,有的花却只能以气势取胜。油菜花的美不就在于纯真和气势吗?

玻璃色的天空下/大片大片的油菜花/香馨得让人心慌/借助阳光,呈现出另一种生命与辉煌/油菜花也是一个季节的名字/喊着它,觉得生命的内涵更显真实。这是当年我写的一首诗《油菜花开》的结尾句。那时,虽然不能像哲人那样将它与生命一同联系起来思索,但我永远感谢那金黄的油菜花,在我寂寞、艰难的日子里,让我在心里过滤去一些烦闷、孤寂和怅然。三十年后的今天,我虽没有了当年的那种浪漫,没有了烦闷、孤寂和怅然,但那大片大片的油菜花,在我眼里仍旧像一群一群金色的大鸟。当这些大鸟在阳光下舒展翅膀时,连风都是金色的,让我看见和体验到了什么叫幸福。

后来,我离开家乡,走南闯北,才知道油菜花其实不仅家乡有,长江流域、云贵高原乃至青藏高原都有。特别是去年初春,我去了仰慕已久的婺源。婺源历史上属安徽管辖,现地属江西,是古徽州一府六县之一,南宋着名理学家朱熹的故里也是中国铁路之父詹天佑的家乡。婺源的油菜花远近闻名,且是婺源的一张名片。

走进婺源,如同走进了画里。漫山遍野,翠黄一片,香气芬芳,将天地渲染成金黄色的画卷。尤其是走进江岭的万亩梯田里,但见高低不平的梯田错落有致,黄澄澄的油菜花似一条条锦带缠绕青山之腰,再相衬上粉墙黛瓦的民居村落、高耸参天的香樟云杉,花海茫茫,蜂飞蝶舞,溪流纵横,村舍棋布,一阵春风吹来,金浪翻滚,波连云涌,那淡淡的香味沁人心脾。我想,不知是油菜花点缀了婺源人家的梦,还是婺源人家妩媚了这满目的金黄?

曾经的金碧辉煌,已成远逝的记忆。土地,庄稼,山川,河流,还有那黄澄澄的油菜花,早已凝集成一部厚重的经书,尘封着我的思念,迫使我在城市的鼾声里,将它一遍又一遍翻起,虔诚地阅读,在每一页的字里行间,咀嚼着浓浓的乡愁……我想,今年是一定要回故乡看油菜花的。

菜花开处是家乡

文/杨文斌

久雨初晴,艳阳高照,好一个响亮的晴天!恰好,我的生日也不期而至,生日来武穴来看花,是一种独特的庆生方式。要看到我在灿烂的油菜花里意气风发的样子,母亲肯定会为我高兴的……

及至干沙畈,看那蓝天下,那一片一片的花海黄涛,好想吼几嗓、就地打几个滚!去年春天来这里,正下着雨,我打着伞,观赏了烟雨里的油菜花,那是一种浸润着水韵的风景与凝带着娇嫩的春愁。那天,蒙蒙烟雨,遮蔽了远处的山峰与村庄,平畴千里我只看到十几米范围内的油菜地。记得有一棵老樟树,在视野的尽头若隐若现,我曾在树下接受某电视台的采访……今次重来,干沙畈是真正的“干沙”,微风吹拂,阳光亮白。再次见到那棵树,就像遇到老朋友一样。

那么,崇山贩的油菜花又有怎样的意蕴呢?

崇山畈的菜花更美!这里的油菜花,有更纯正的色彩,有更丰富的层次,有更深远的景深,有更开阔的视域,有更旺盛的人气。这里的特色,是有山、有水、有花、有人家——特别是,有水!崇山畈有个湖,叫象山湖,湖不知有多大,极目眺望,水天一色,远处青螺点点,隐在春天的晴空下。下了车,走向田野,一边是层叠的山岚,一边是耸立的群峰。那右边的山峰之下,有房屋依山而建,有村舍邻水而居。站在村前,看山看湖,山在湖中,湖在空中,山湖一色,青蓝澄澈。象山湖的山脊走势,起伏舒缓,整体看去,的确有几分大象的形貌。两山相对,呈舒缓的盆地地形,一眼望去,湖岸逶迤,那一条条、一垄垄、一块块的油菜田就分布其间,一派明黄蒸腾的气息!这里的花田向阳近水,长势极好,株株壮硕,花黄叶绿,滋润透亮。人在花田里,个矮的露出半个头,个高的齐到胸前。我不高不矮,花头拍肩,甚至有抵达鼻下,不用拈花凑嗅,就有花香丝丝缕缕,渗入肺腑灵台,令人脑清目明,精神振奋。晒着太阳,漫步阡陌,闻着花香,过着生日,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幸福的人。

而络绎不绝的游人,穿着五颜六色的春衣,成了花海黄涛里的生动点缀,浑然天成,是美丽春天的一部分!不过崇山畈的田埂潮湿松软,泥泞不堪。走几步,两脚粘泥,摇摇晃晃,一条田埂没走完,就成了“泥腿子”。乡间小道很窄,只通一人行,游客们怕踩坏了庄稼,排成一字长龙。他们不忍心下到田里去,还时走时拍照,时走时赏花,后面的在催促,前面的没看够……在崇山畈亮光溢彩的花海里,一时间竟造成了“交通拥堵”。一不小心,有几个小伙子竟被挤到水沟里去了。半个身子都是泥,不过不生气,举着两只泥手,笑呵呵的……这一闹腾,真是清水秀太阳高,油菜花美人欢笑!

菜花黄,黄得晃眼;菜花香,香得破鼻,看花看不足,看得不想走!我不是诗人,但也诗兴大发,一口气作出几首打油诗:“二月春阳来赏花,流金一畈灿干沙。东风慢拂乡村美,着锦春姑赛艳葩。”“崇岚村景美如画,水秀山青遍地花。垄上劝君休近看,归来只恐不思家。”一个微友给我留言,贴了一首据说是乾隆的诗:“黄萼裳裳绿叶稠,千村欣卜榨新油。爱他生计资民用,不是闲花野草流。”油菜花不是闲花野草,它开花,不为一斗芳菲,更不为招蜂引蝶,它开花是为了结籽,结籽是为了榨油,奉献它的光和热。油菜花兼具实用与审美之双美,它是乡村之花,是朴实而美丽的生命,就像土地上的乡民一样!

在我生日的今天,虽然我远离了母亲,远离了我的故乡,但,菜花黄,菜花香,菜花开处是家乡——有油菜花开的地方,就是家乡,油菜花,是一解乡愁的花,是思乡的花,有它的地方就有炊烟,就有母亲,就是老家!

垄上有条回家的路

文/梅玉荣

每一次出行,总会有或大或小的收获,何况在这春意盎然的季节,何况这次前往的是我熟悉的武穴——那里有秀美的风光和一群热情的朋友。

贴近自然的行走足以让心灵和畅安稳,而朋友的邀约更让个体的生命充满牵挂和温情。

我喜欢这里的地名,引人遐思。梅川,是不是有一条开满梅花的河流?魏高邑,有姓魏和姓高的两家名门望族么?大金镇,难道随处都是藏金之地?四望镇,莫非地势之高能极目四望?我不想查资料,且容我胡乱猜想吧,虽然我也知道,大法寺、石佛寺以及武穴的前身——广济,都已表明了此地与佛教的渊源。而花桥之名,据导游讲,则源于一个与叫花子善行有关的温暖故事。

如若不是一场春雨的变奏,我们也许不会经历忧喜交织的情感起伏,不会领略到雨意迷蒙和晴空丽日两种韵味的油菜花的美。

因此,小雨来得正是时候,它给了这群热爱自然的人们一次机会,在这摇曳多姿的季节,可以充分品味“雾里看花”的意境,顺带咂摸一下“水中望月”的哲理。

雨丝飘拂,遍野雾气氤氲。走在田塍上,湿润松软的感觉,也许能唤起久远的乡村回忆:有多久没有闻到家乡的粥饭香?有多久没有亲近脚下的泥土?有多久没有像蜂蝶一样在花丛中迷醉一回?

油菜花,除了炫目的色彩,还有浓郁的香气,如鲍尔吉·原野所说,油菜花就像发酵过分的酒倾倒在方形的池子里,让蝴蝶醉得飞不稳。何止是蝴蝶,游人也都醉得走不稳了。虽然撑着雨伞多有不便,道路泥泞弄脏鞋子,还是阻挡不了人们拍照的热情。人在气势磅礴的油菜花面前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为了表达心中的感动,只好照相。

美景当前,思绪翩然。为什么稀松平常的油菜花竟能得到人们如此隆重的礼遇?在这科技高速发展,追名逐利之风弥漫,乡村日渐萧条的关头,迷茫如频发的雾霾一样笼罩天空与心灵,总有那么一些明智之士在思考,在探寻,在重建。那一片铺天盖地的明黄,如一盏灼灼的探照灯,瞬间照亮沉埋已久的乡愁。

油菜花,或许能拯救即将沦陷的村庄?

“赏油菜花海,游生态乡村”,这标语真好。花海,这40多万亩的黄花集体起舞,激荡起层层欢乐的波澜。乡村,是农耕中国的生命脐带,这扎入血脉的词语,启示我们牢记最初,不忘根本,指明我们的来路与去向。而“生态”二字,则是中华民族付出沉重代价而换来的发展真言,但时至今日,愚昧短视已成痼疾,它仍是我们心中的隐痛。

油菜花,土里土气的名字,极普通的三个字,让人想起母亲的面容、老屋的炊烟、青草的味道、老牛的哞声、溪水的清澈、朴实到木讷的乡亲……它本与浪漫无关,却让同行的大作家何存中先生诗意大发,行走之间,抑扬顿挫,吟成一首歌谣:

“撑一把红伞,看一回黄花,逢一场春雨,风流情话。

就一回心情,回一趟老家,温一场旧梦,雾里看花。

油菜花,家乡的花;油菜花,思乡的花。有家的地方就有油菜花。”

如果不是一场雨,会有这么美妙的歌词么?可见天缘巧合,不被期盼的事物也许会带给人意外的收获。

耳畔响起电影《大兵小将》的主题歌《油菜花》:“一条大路呦通呀通我家,我家住在呦梁呀梁山下,山下土肥呦地呀地五亩啊,五亩良田呦油菜花……”

我从垄上走过,心中一片春色。抬起头来,迎着雨后灿烂的阳光,我看到一条通向家乡的路——辽阔,坦荡,遍野洒金。

赶花海

文/肖阳

能被称得上“花海”的当属陕南的油菜花了。每年三月中下旬到四月初,陕南的油菜花开得漫山遍野,壮观至极。那满坡坡、满沟沟鸭绒般的嫩黄,那梯田般齐整的黄艳艳、金灿灿,那交错叠映着农家小院和每一张笑脸的黄色纱幔和围屏,把这一片田园打扮得如童话仙境一般,让人禁不住地想去亲近她拥抱她,去她的怀里打个滚、撒个欢,再甜甜地进入梦乡。

我第一次去赶花海,是应邀担任第三届汉阴油菜花节开幕式总导演。汉阴油菜花节是陕南举办较早的一个旅游文化盛会,后来附近的县市也相继举办起来,汉中还打出了“中国最美油菜花海”的品牌。油菜花节在陕南越做越丰富,越做越红火。彼时我多次漫游在油菜花海之间,感受着油菜花那沁人心脾的舒爽和惬意,更感受到大自然天籁般的奇妙。于是,我即兴写了一首歌词《油菜花开》,后来经作曲家谱曲,参加全国征歌比赛,竟然还获了奖。“那是一幅画,那是一片海,那是你我初恋的色彩;那是一首歌,那是一片爱,那是你我梦中的期待。蓝天白云间,油菜花儿开。哥在花中笑,妹妹把花戴,油菜花开,香飘过来。陶醉了你也陶醉了我陶醉了村村寨寨……”

再一次去赶海,是我们配合中央电视台在汉中做了一次“心连心”电视节目,我为陕西的非遗品牌“华阴老腔”写了首新词《大地春歌》:“山青水绿春来了,油菜花儿笑弯了。春来了,花开了,人笑了,美咋了……”

晨雾和炊烟中的花海如诗如梦,晚霞和夕阳中的花海如歌如酒。赶花海一定要赶在点上,错过了最旺整的花期,可真的要遗憾呢。那些从四面八方去赶油菜花海的人们都会有各自的满足和欣慰。画画的,摄影的,养蜂采蜜的,洽谈生意的,赶花海的人越来越多。朋友,你还等什么呢?一起去陕南赶花海吧!

漫过来的春天

文/王剑

春天,是一点一点漫过来的。

阳光小口儿小口儿地呷着酒,暖洋洋地,喊着大地的名字。

它喊一声桃花,桃花就红了。喊一声春柳,春柳就亮了。它纤细的触角,一吻上白杨树,白杨树那伸向蓝天的枝条,就醒了。

平静了一冬的沙河,也有了暖暖的波痕。好像阳光在水面上,打起了蝴蝶结。

春天持续发酵。麦田开始变得酥软。一脚踩下去,只听见扑哧一声响。

田野是绿的,小丘也是绿的。到处翠色欲流,轻轻漫入天际。

油菜花一会儿走上小丘,一会儿又下来。不管走到哪里,都像给无边的田野,系上了金黄的围巾。

玉兰花举着灯盏。那是爱情,在时光里绽放。

鸟的鸣叫,一粒,一粒。敲打着我的窗。我打开窗子。春光一下子涌进来,瞬间淹没了我的尖叫。

春天是个慢性子。它的到来有个过程。春天的手里,拿个蒲扇。扇扇这里,扇扇那里。每一扇,都注满了劲道。

风的脚步很快,像是在节气里,不停地赶路。

风刚一走,雨就来了。一下就是三两天。花香开始弥漫。混着青草味儿,泥土的腥香,还有阳光的微响,以及鸟的鸣叫。

这些气味和声音,被风吹起,又落下。

阳光被寒冷多次驱赶,又多次潜回。前行。后退。跌倒了,然后爬起来。

最后,缓慢地,成为春天的一部分。

村头的樱桃花,开了。

浓密的心事,一团一团地迸出。

樱桃树的嘴巴,被禁锢了一冬,她渴望一场洋洋洒洒的演讲。

樱桃花越讲越激动。她的眼窝里,盈满了泪珠。泪珠里映着天空的蓝。

一位老农拄着锄头,在树下静静地听。“樱桃好吃树难栽”。这是他从花蕊里找到的答案。质朴的光芒,照亮了他忙碌的一生。

在我眼里,樱桃花就是村庄的第一挂爆竹,噼里啪啦地引爆了春天。

“凭什么她是第一?”村里的其他花朵,开始不满。

它们叽叽喳喳地找到我。驱赶着我的睡眠。

无奈,我只好妥协。在它们纷纷举起火把的时候,参加了它们闹春的仪式。

每年春天,油菜花总会推门而入。

瓦蓝的天空下,油菜花肆无忌惮地开着,淋漓尽致地香着。她们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含蓄。

她们的热情,为沙河,打下一片辽阔的江山。再没有什么,比这更霸气的了!

盛开的油菜花,高昂着头颅的油菜花,多么像一丛丛无畏的呐喊!

她们燃烧着光、美好和信仰。

向沿河的村庄,传递着爱。传递着温暖。传递着力量。

野菜,养活童年的美味,带着土地的清香。城市的一角,灰扑扑的野菜,蜷缩在竹篮里。坐在路沿儿上歇息的大嫂,啃着自带的干粮。她的背影,无论怎么看,都像是我老家的一位亲人。

两块钱一大捧。要找多久,才能找够这两块钱的野菜?

野菜,带着春天气息的野菜,顽皮地在汤锅里翻滚。烹调后的情愫,比任何语言都令人震撼。

野菜是写在大地上的绿色诗行。

大嚼野菜的时候,我甚至觉得,一棵野菜就是整个春天。

人间最美油菜花开

文/苏锦秀

春回大地,望尽花海,人间最美不过油菜花开。

每到阳春三月,油菜花儿正值盛花期,满目满目的金黄恣意绽放,真不知是哪位神仙画家打瞌睡,怎么就一不小心把那明亮亮的黄颜料流淌到了人间,泼染上了油菜花儿,这里黄成一块,那儿黄得一片,弄得山坡田野沟壑湖岸到处都是,到处都是热烈的黄,仿佛给大地披上了一件黄灿灿的披风。微风拂过,披风像锦缎在天地间轻颤,如诗如画,美如梦幻,有哪一种花儿会如此激情热烈,如此色泽明艳,如此阵容壮观,如此随处可见?怎不叫人心生欢喜啊,你是大地的嫁衣,你是激情的化身,你是吉祥的霞光,你是春天的使者,春到人间,春满人间!

一年一度的油菜花儿,陪伴着我从儿时一路走来,细数急景流年里的春去春回。儿时的油菜花儿,开在大别山南麓余脉、长江中下游北岸的小山村。连绵的山间梯田缠绕,小如晒筐,大不过亩,金黄的油菜花儿泼洒梯田,星星点点,层层叠叠,肆意开放在青山碧水间,直逼人眼;山下的田间地头,绿的麦苗、黄的油菜缠绵成一幅色彩亮丽、淡雅空灵的田园画卷,又像一匹流淌着的锦绢,随意铺陈到房前屋后。春光明媚,辛勤的蜜蜂们在花蕊间嬉戏,边歌边舞,恰似在锦绢上穿针引线。村里低矮的老房子大都是土砖砌墙,采蜜归来的蜜蜂们在土墙缝里飞进飞出,成了我们这些孩童乐此不疲的游戏:用透明的玻璃瓶罩住砖缝的口子,飞出的蜜蜂一头撞进来后,我们赶紧拧上瓶盖,看着蜜蜂儿在缺氧的瓶子里折腾挣扎,一点都不懂得这是在残杀生灵,还比赛着谁逮的蜜蜂多。蜜蜂多的瓶子里积攒的蜂蜜就多,褐色锃亮浓稠的蜂蜜,是我们贫瘠的童年里天赐的甜蜜美味,如此珍贵。春逝花谢后,想念着蜂蜜的味道,我们就期盼着来年的油菜花开,再拼一场甜蜜的春宴。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很多年后,我告别了小山村的油菜花儿,在依江的城里生活,一住经年,油菜花儿挤不进钢筋水泥铸就的城市,根植在我儿时记忆里的油菜花儿,一度成了我寂寞的怀念。

菜花烂漫忆童年

文/赵彩萍

三月,正是油菜花烂漫的金黄季节。那些童年时随处可见的油菜花,顶着鹅黄色的小花冠,在田间地头,在房前屋后,年复一年平平淡淡地开花结籽。油菜花不过是我童年美好记忆里最普通的一种田间作物,但现在,油菜花几乎淡出了我的视野。

三月,在常阴沙现代农业示范园区,我零距离地把自己融入这成片成片的油菜花海里。湛蓝湛蓝的天空,洁白纯净的几片白云下,是片片金黄色的油菜花,一眼望不到头,大片大片金黄色的油菜花,伴着温暖的阳光,一朵朵,一簇簇,一片片,连绵地开着,浩浩荡荡地铺张开来,如波浪般在春风里翻滚起万千风情。它们大部分是四个花瓣,偶尔也有五个花瓣的,薄得几乎透明,环绕在花蕊周围,浓绿色的叶子很大,不断地为菜花输送养分,碧绿杆子上的朵朵油菜花,欢快地随风摇曳着,把我的心情、我的思绪都染得金灿灿的。站在这梦境般的花海里,看着一只只风筝悠然地从头顶上的天空飘过,我的心也随风筝飞去,风筝牵着我童年的梦,思绪里涌动着我童年的身影,我眼前这片盛开的花海,变成了一座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我就站在这宫殿前,任凭和煦的春风抚摸着我的脸颊,整个身心都被荡涤得干干净净。

这像宫殿般盛开的油菜花地里,有我童年抹不去的记忆,那些盛开的油菜花,花丛中飞舞的七彩蜜蜂和蝴蝶,还有那油菜地里传出的蛙鸣声,都是我记忆里充满欢乐的田园。童年时的我,放学回家,就提着篮子和小伙伴们一起,沿着油菜地的田埂旁去割青草。我们一边割青草,一边在油菜田里嬉闹,虽然父母怕影响收成禁止我们跑到田中央去玩耍,但是,我们常常借着割草的大好时机,偷偷躲进那成片成片的油菜地里,玩游戏和捉迷藏,胜了的一方,就会赢得一把刚割回来的嫩草,败的一方,只能乖乖地把自己的青草捧出来送给另一方,油菜花地成了我们童年快乐疯狂的乐园。

油菜花籽成熟后,父母的背就弯成了一把把镰刀,他们把黑金子般的油菜籽收割到家里的晒场上,等到金灿灿的阳光把菜籽晒干后,父母把它们装到蛇皮袋里,农闲时,到镇上老街的榨油厂里把它们变成金黄色的菜油。随着榨油机的转动,菜油就顺着一端的管道慢慢流出来,流到一个专门装原油的大桶里,菜籽渣则被压榨成脸盆大小的约3公分厚的圆饼,大人们称其“菜籽饼”,可以做肥料,也可以喂猪喂鱼。故那条老街,每到春末夏初,便荡漾着浓浓的菜籽油的香味。和那花开时空气中轻扬的浅浅甜香不同,菜籽油更有一种深沉厚重的味道。

“黄萼裳裳绿叶稠,千村欣卜榨新油,爱他生计资民用,不是闲花野草流。”清朝乾隆爷的这首《菜花》确实是写出了油菜花的寓意。我爱油菜花,不仅仅是因为它香气迷人,同时还为其结出的串串饱满果实,从田野到餐桌,从花香到油味,当我的父老乡亲在土地上种下了油菜,也就种下了希望,我清晰地看到老农们脸上洋溢着油菜花般浓艳的笑颜,深呼吸,让那笑容和花香都渗进我的肺腑里。

油菜花

文/阿秉

油菜花,每到春天,就盛开在田野里,这一片,那一片,点缀在绿色的麦地里,如诗如画。我爱春天,更爱春天的油菜花,爱它独有的鹅黄,爱它独有的甜,爱它独有的香——

半个多月前,我下班在路边等车回家,不经意之间,我发现路边田野里有一种黄,星星点点的,黄的还不太热烈,闯进我的眼帘,我脑海里的第一个感应,就是油菜花开了,心里还不住一次地发出这样的感叹,又是一年春来时!

最近,我在每次下班回家的路上,都会有意无意地望望路两边的田野,但更想看到的是油菜花到底开到什么程度?心里总是盼着呢!有时在单位职工食堂里吃过饭,就到田野里散步,也会留意田间盛开的油菜花,在这个时候,我会情不自禁,大老远顺着油菜花的芳香,一路上带着想象,带着美好,带着诗意,仿佛即将要走进神圣的殿堂一般,一步步向油菜花地靠近,往往人还没有到跟前,心可就最先闻到了油菜花的香。我觉得,油菜花是带给春天做好的礼物,应当把古人“春江水暖鸭先知”诗句改为:“春回大地油菜花最先开”,似乎较为合适。我还可以负责地告诉你,昨天我去桃园时,还未见桃花开。可见,油菜花比桃花还先开,这就是油菜花的可贵之处了。

走近油菜花,才发现油菜花像往年一样,还是那样的的灿烂无比呵!它们的花,全部站在枝干的顶端处盛开,开的撕心裂肺,开的随心所欲,开的淋漓尽致。再看花的颜色,黄的让人心醉,黄的让人怜悯,黄的简直让人措手不及。更让人赞叹的是,油菜花的花朵有的大,有的花朵小,大大小小谁也不让谁,一块挤着往上长呀长呀,就长成了一个黄色的莲蓬,又像皇帝御驾亲征打的一把黄伞,显得高贵,典雅、大方,有尊严有气派,通神气着呢!如若把鼻子凑近一闻,油菜花的独特甜香味道,真的是难以用言语表达出来,足以能把人的鼻子香歪喽。你再放眼望去,满地的油菜花,满地的金子的黄,风一来,一吹一摇,此时此刻,你的心也会跟着一摇一摆,不知不觉,自己也就跟油菜花成为一个整体了,在金灿烂阳光的照耀下,自己也金灿起来,无比高贵起来。

油菜花,开的好看别致,其色其香其甜,也都是天下无以伦比的。不仅如此,油菜花还特能干活,能结果子,能挤出菜籽油供人们炒菜吃,杆可以烧火做饭。油菜花可不像有些花,一辈子娇贵的不得了,中看不中用。它们哪里像油菜花的一生,平平凡凡的,在不动声色中显示出人生的价值来,油菜花呀,岂止能让一个“爱”字来代表我对你的深深敬意!

高原上那一抹金黄

在高原上行走,我最喜欢看蓝天和白云,总觉得如果少了蓝天和白云的映衬,高原上任何的风景都会大打折扣。天公不作美,在西藏这几天,老是阴雨连连,让我心里总有点怅然若失,直到我去日喀则路上看到那片金黄色后,心情才有所释然。

去日喀则多为险峻的山路,很多时候,车似在云端上奔驰,高处下眺,在那山坳坳里,那些草甸上,总会看到一块一块规则的金黄色,或方形,或矩形,不时掠过眼帘,这一片片金黄,在这阴雨灰蒙的天气里,象闪闪发光的金色琥珀,给高原上增添了一些靓丽和光亮。

在羊卓雍措,我指着远处湖边的那片金黄问导游,那是什么?导游说这你都不知道,油菜花!在江南不是挺常见的吗?我愕然——我愕然的不是自己连油菜花都不认识了,而是在这样一个季节,夏末初秋,居然在高原上还能见到了金灿灿的油菜花!因为,在记忆中,油菜花只属于春天,只有在春风春雨的沐浴滋润下,才会绽放出最美最艳丽的花朵。

青藏高原,在我的心里真得是充满了神奇。

我喜欢油菜花。这份喜爱,缘于母亲。因为,母亲喜欢种油菜花。春天,母亲就会在屋后的那一畦田地里种满油菜。惊蛰至,惊雷响,细雨飘,春风拂,整个田地里的油菜忽啦一下就全开花了,一夜间,金黄色就把绿色吞没了。油菜花开的日子,我从早到晚浸泡在那片金黄色的海洋里,看蜜蜂从这枝飞到那枝,看彩蝶俏立枝头,翩翩起舞。这些大自然的精灵们,在这个金色的大舞台上,尽情地舞着,嗡嗡地唱着,很多时候,我会追逐着它们,从这枝飞到那枝,到最后,我的手上,头上,脸上都黏满了金色的花粉,把自己也变成了一株油菜花。

在那些艰难的岁月里,因父亲长期在外工作,母亲孱弱的肩膀就扛起了抚养我们四姐妹成长的重担。母亲爱油菜花,可没有我那样的心性,我爱油菜花,是因为花美,而母亲,虽然也爱美,有时候,我看到她乌黑的长辫上会插上一支金黄的油菜花,嘴里哼着好听的家乡歌谣,但母亲更爱的是油菜成熟后的收获。油菜结籽了,母亲忙好队里的农活后,一有空闲,就会出现在油菜地里,象照料自己的孩子一样照料它们,有时候,她对它们的爱,甚至超过了对我们的爱,这让我产生强烈的嫉妒。油菜籽成熟的时候,母亲会捋下一把油菜籽,看看油菜的成色,我看到她双掌合拢,来回搓几下,然后摊开手掌放在嘴边,“嘘”地一吹,她粗糙结满老茧的掌心马上就会出现十几颗滚圆乌黑发亮的籽子,这时,母亲的脸上便会漾起快乐幸福的笑意,而我们一年四季的日子里就会充满母亲打磨出来的菜籽油的清香。

┅┅

车子穿过险峻的雅鲁藏布江大峡谷,在江边停下。湍急的江水因江面变得宽阔而舒缓了,这时,夕阳穿透厚厚的云层,照在江面上,江水潾潾,满江金光。

在江边,我第一次近距离见到了高原上的油菜花。这片油菜花地不大,二三亩光景,但这片金黄却足以照亮半边的天空。我走到油菜花地边,花丛中,不见蝴蝶,就是蜜蜂也很少,这时,我看到一只小飞物,它有些像蜜蜂,又与常见的蜜蜂有很大的区别,它的身子细长,且长着黑色的花纹,我想,这就是高原上的蜜蜂吧。它在我前方飞着,它的腿上、翅膀上沾满了金色的花粉,象个金星子,一闪一闪的发光。

我蹲下身子,仔细观察这些高原上的油菜花——它的枝叶与我平时见到的并没有多大的差异,不同的只是金黄的色泽。南方油菜花,娇艳,华美,金黄色中夹带着一缕白色;而高原上的油菜花则金黄得很纯粹,没有一点点的杂质,它不象江南油菜花那般柔美,而显得刚烈——高原上风沙,严寒早已洗去了它身上原本有的妩媚,阴柔,而把它锻造的粗砺,刚性充满了力量。我俯下身子,把脸靠近油菜花,一种清香,透过清冽的空气沁入了我的肺腑,这股香淡淡的,让我想起了傲长在悬崖峭壁、冰天雪地中的雪莲花的幽幽清香。

在西藏再一次邂逅油菜花,是在去纳木措的途中。

那是一块方形的油菜花地,不大,但它无疑是天地间最受人敬仰的天之骄子了。这一片油菜花,在蓝天和白云的映衬下,燃烧着金色的火焰。海拔4700米,它们绝对是生长在世界最高处的油菜花了,它们站立的姿势丝毫不比翱翔蓝天的雄鹰逊色。

我走向油菜花,不敢迈开大步,因为,我的身体一下子还不能适应如此高的海拔。

这里,除了油菜花和草,不见任何植物,更不用说树了。高原上恶劣的气候环境早已使所有的生、植物们退避三舍了。

我看到这些油菜花和我在雅鲁藏布江畔见到的又有些不同,这些油菜花低矮,很粗壮,但金黄依旧,清香依旧。拿一个不成熟的比喻,这些茁壮的油菜花就象是一批体格强壮的举重运动员。它们虽然长得不出众,但它们却在高原上,在这荒无人烟的高原草甸上,托起了生命中最重最灿烂的辉煌!

望着这片灿如云霞的油菜花地,我又一次想起了含辛茹苦抚育我们成长的母亲,心里充满了深深的敬意!

徜徉油菜花海

文/杨仕英

3月,正是油菜花开的季节。一个周末,我随黄冈文艺家采风团去武穴参加油菜花节。

第一站,我们来到了大法寺镇干沙畈村。只见路两旁、屋前屋后、山上山下、池塘边、湖泊旁,一块块、一层层、一垄垄、一片片全是油菜花。黄灿灿的小花,洋溢欢快的笑脸,唤醒沉睡的大地。雨后的空气格外清新,空气中流动着花香,让人沉醉。人们三三两两,穿行在花丛中,相邀拍照,油菜花旁的笑脸变得更加精神,更加好看,不知是人衬花,还是花衬人?

在油菜花的环绕中,有一棵老槐树,树干虬劲地伸展着,黢黑斑驳的树皮,展示着岁月的沧桑。站在花的中央,老槐树益显挺拔刚毅。这时,很多身着彩色运动服的队员骑着赛车穿行而过,车上飘着红旗,天空飘着红色气球,平添一份生动。

第二站,我们来到大法寺镇崇山畈。在这里,你便知道什么是花的海洋,当穿着各色衣服的人们沿着田埂走下去时,队行就似一条五颜六色的彩线,游动在花丛中。在这汪洋大海伴的油菜花里,黄灿灿的花在微风的吹拂下泛起波浪,金黄色的波浪,让人想不顾一切地投入它的怀抱。

随着队伍,我投入了花海。我们走的是一条田埂路,很窄,只能一个人通过。雨后的土地泥泞难行,鞋底沾满厚厚的泥土,裤子也被泥土弄脏了。前面的田埂路被冲断,有的断处间隔有两米远,两边都是沟壑。我鼓起勇气,努力跳过一个又一个沟壑。

走到平地时,方停下来,看看四周的风景。向左看,油菜花从平地爬上山坡,不知哪里是终点;向右看,油菜花一马平川,看不到头;向前看,油菜花向湖边蔓延,隐隐可见幽幽湖水。沉浸在花海的博大胸怀中,我的心也仿佛融化了。

还是前面那闪着粼粼波光的湖吸引着我们,大家慢慢往前走,终于来到湖边。这湖名象山湖,被油菜花包围着,湖水迷蒙,湖边生长着深深的芦苇。风吹起来,很凉爽。大家痴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纷纷拿起相机按动快门,随手一抓,就是美景。

返回时,我们从湖边插入一个村庄,站在高处看,油菜花从山脚爬上山顶,一层层似梯田,山岚环绕,黄花隐隐约约,十分壮观。村民的房子被油菜花包围着,仿佛童话中的小屋。

临近中午,我们来到马口湖生态农庄。我走到湖边,对岸的油菜花似花毯铺展着,浩淼的湖水在春光的照耀下,温柔多情。来自河南、九江、武汉、黄州及当地的上千名游客汇集在农庄就餐,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如油菜花般灿烂的笑容。

“油菜花海真美啊!”我由衷赞叹。“是啊,武穴有45万亩油菜花田,被湖北省政府命名为‘油菜大市’,荣获‘中国油菜之乡’美誉……”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侃着。

我曾陶醉于黄州江边油菜花之盛。站在江堤上眺望,土地被划成大小棋盘,棋盘间隔种上油菜花,在初春的阳光里灿烂地开放着,跃动着春天的美丽。在油菜花开得最盛的江滩,我站在花的中央,深深地吸一口气,沁人心脾的清香,让我陶醉。

我也曾痴迷于遗爱湖的油菜花之美。湖旁一块块油菜花连成长长的花路,一直向湖水蔓延。春光明媚,湖水似乎因为油菜花的围绕,更显温柔。我投入花的怀抱,低头嗅着花香,忘情于湖光花色之中。

然而,更让我惊叹的是武穴市大法寺镇的油菜花。那片油菜花海给人一种全新的感觉,有博大的胸怀,庞大的气势,非凡的气度。那气魄,那场景,让我终生难忘!

美丽的油菜花

文/侯韦洁

春天,田野里最迷人的就是那金灿灿的油菜花了。

星期天,我刚吃完饭就骑上自行车急匆匆地去看油菜花。“看到了!看到了!”我惊喜地喊起来。放眼远眺,一块块金黄的油菜花和一块块碧绿的麦苗相间,简单而又美丽,让人赏心悦目,赞叹不已。微风吹来,油菜花轻轻摇曳,舒展着艳丽的身姿。我再也忍不住了,一蹦一跳地来到她的身旁。你看!阳光下的油菜花,张开圆圆的花瓣,吐出的缕缕芳香,袅袅地钻进我的心窝,真想高歌一曲,又想吟诵一首奇丽的小诗!我眯上眼睛,深吸一口:“妙哉!妙哉!”闻着油菜花那醉人的清香,真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不光是我,蝴蝶、小蜜蜂也都不约而同地飞来了。它们时而上下飞舞,时而“嗡嗡,嗡嗡”,时而飞落花头……久久不愿离去。一年到头,有多少时辰能和油菜花相伴呢?

啊!我爱金黄的油菜花;我爱辽阔的田野;我更爱祖国美丽的春天!

油菜花

文/白禹

风过泔溪,吹绿了大地,也染黄了一丛丛的油菜花地。

一条河流从泔溪集镇上穿流而过,将集镇和村庄划在了此岸和彼岸。站在集镇看过去,彼岸油菜花地连绵数里,就像是给村庄披上了一件金黄的外衣。过了一座桥,沿着公路向左拐入一个村庄,农舍,菜地,黄牛,林木,山石,零星散落,似无序,却又有机。

在泔溪,油菜花地里花事正盛,地里的油菜花开得声势浩大。在村庄里,金黄便成为了第一种主流色彩,压倒了春天里的绿色。在油菜地里,绿的油菜杆、茎和叶托起成千上万朵金黄色的菜花,汇集成一片金黄色的海洋。阳光明媚,春风送爽,连绵的花海波涛汹涌,村庄就像一艘漂泊在大海里的船。

时逢周末,甘溪油菜花地吸引了大批游客,我们簇拥在熙熙攘攘的游客队伍中穿行。一排排屋舍座落在公路两侧,或依山,或近木,或临水。穿过新房旧舍,穿过田畴土畔,穿过桃红梨白,也穿过了一个春天。晌午时分,在阳光照耀下,地里发酵出浓烈的油菜花香味,香气飞过了公路,围绕笼罩着院落。在路过一座院落时,我真心羡慕这户农家。在忙完一天农事归来的傍晚,可以拿一张木椅坐在门口,悠然自得地观赏无边无垠的油菜花海。

油菜花地里,堰堤上,到处是踏青赏花的游客,我们也挑选了一条近路投入到花海里。地里的油菜花恣意盛开着,置身在一片金黄色的菜花里,顿觉自身渺小,我像是被淹没了一般,彻底丧失了发声的本能。有人用相机狂拍一通,我忽然觉得自己也化身成为一根油菜,因为品相普通,混入一块油菜地,让自己也辨认不出来。

黄萼裳裳绿叶稠,千村欣卜榨新油。爱他生计资民用,不是闲花野草流。菜花开过,便是寓意了一年的丰收。我想起了少年时候,母亲在老家油菜地里打油菜籽的情形,她用衣袖擦拭脸上的汗珠,汗水浸湿了衣裳。

我立在油菜花海里,一条道路通往远方,前面还是一片片恣意的油菜花海。在远方,是村庄,是房舍,是饮烟,一缕乡愁便如小鸟飞上心间枝头。

油菜花开

每年三月暮的时候,世界就大不一样了。

当春回大地,世界会因为油菜花开而显得格外艳丽,那时郊外里,田野上,试想那些黄橙橙的小花接连成片吧,在广袤的平原上一字铺开,在起伏的丘陵间腾起细浪,就像被浣洗一新的碎花绢布晾晒在太阳底下微风荡漾的样子,宛若咖啡里滴落的牛奶那般耀眼吧。

新鲜的油菜花散发着的清新的滋味,像小虫子一样的爬上你的鼻梁,弄得人痒痒的,却不是打喷嚏那种,是连心都一起痒起来,按耐不住的莫名欣喜那样的。要想跳到花海里去当一只飞舞的蛾蝶吧?要想高声的唱着快乐的歌吧?别奇怪,当你五感中颇重要的两感被填满,怎样手舞足蹈都不为过。

想想看,油菜花,可真不简单啊!

我有多喜欢这不简单的油菜花,还有我为什么喜欢她,我现在很难清楚的同你说明白。然而我又想要让你明白油菜花全部的美!不只是这明艳艳的花海温柔了你的视线,也不只是这扑鼻的气息清新了你的神经,你瞧这可爱的小花就在破败了以后,剩下来孕育出的菜籽,都用来强壮了我们的身体。

所以在指望那些美丽的花朵丰富我们感官的时候,更应该期待它们结出饱满的籽来。

所以油菜花,就算撇开我的故事不谈,也无论如何都小瞧不得。

我曾经有位亲人,她特别喜欢油菜花。

“到哪里去找那么漂亮又宝贝的小花呢?”她总爱这么说,眼睛里面泛着山泉流走时打碎的余晖般的光,交汇出吟哼的喉音似的安详,要么站着交叠着手,要么就在长椅上半躺着,翻书或者织毛衣,让银色的发丝飞扬得像老杨树抖落的絮。

那时候我还是小小年纪,多小?仿佛还没有这明晃晃的小花高啊,身体小小,胳膊小小,可脑袋却大大的,跑起路来总是跌倒,蹦跶着像一只撒欢的皮球,跳着跳着,就穿入花丛里去了,让惊诧的蚱蜢蹿过脑门,将蜂蝶惹恼,同氤氲成和的花粉滋味撞了满怀,便打了喷嚏,便晕了大脑袋,四面都是明黄色的花墙,晕得连自己都找不着自己。

也因为小啊,眼里的世界很奇妙,油菜花海就像巨大的藏宝森林,朵朵盛开的小花都像极了一只灿烂的铜铃,风一吹,我都能听到好听的鸣响。我给它们起了名字,我固执的觉得每只铜铃都有自己的故事。

比如这只,是当年系在齐天大圣胸前的,后来让太上老君的丹炉给炼坏了,气得大圣给了老头三大棍子,腾起来两个大包和一片淤青。

比如这只,是钟主的骆驼最后的嘉奖,那一年这清澈的铃音绵薄地驶过大漠,驼峰间有两担沉甸甸的货物,烈日下,它是荫庇主人的沙漠之舟,深夜里,它是慰藉孤独的胡琴羌笛。

还有这只,他曾是二十四盏编钟的其中一只,在离开了他的兄弟之后,它就终日悲歌不止。

还有这只,当年它在武侯手上这般造化,轻轻一摇啊,木牛流马就把乱臣贼子冲得丢盔弃甲……

小时候的我很奇怪,奇怪得小朋友都怕我,因为总爱看他们不知道的书,爱思考他们不知道的问题,爱说他们不知道的话,所以我总是那样孤独,只有我那当了一辈子完小教师的她喜欢同我讲话,在三月里,坐在花香四溢的院子里,同我一起编写着那些离奇的故事,将那些天马行空的想象如同小花掉落后日渐隆起的子房般的变得血肉丰满,再鼓励我讲给伙伴们听。

她说,与其自卑,不如微笑着面对自己的与众不同。

你看你起了名字的小花,不也与众不同了吗?

她是爱极了这房前的油菜花海和我这个顶小的小外孙啊。那时,我便和她约定了一个与众不同的梦想。

小小的与众不同的我,成了一个小小的写手。

油菜花开了年复一年,因为学业的愈来愈重而鲜有时间同她待在一起的日子里,每年都可以收到她的一纸短信和一枝油菜花,不是儿时见的那种青黄夺目的,而是暗红的杆子青涩的花托,花也无一例外是未开的,不像铜铃那般结实,她在信纸上书:“花还没开呢。”

很有学问的她,会不会有深意?

还没想透,她便走了,家人竟遵从她老人家最后的愿望瞒着此刻正在高复班苦读的我直到她咽气,他们说:“她让你不要分心,将来上个好大学。”

“荒唐啊!”我凄厉的嘶喊贯穿了整个灵堂,连房门外那片嫩得发青的油菜花都簌簌的颤抖起来,那一夜,男儿膝下的黄金同我苦涩的泪水溅落了一地。

有多少悔恨却早已不明就里。

母亲说,她还是照例留了信给你。

“油菜花就快开了,不担心他开不美丽,但祝愿他结出最饱满的籽来。”

我曾经有位挚友,她爱极了油菜花。

她是位颇有造诣的版画家,热爱生活,视绘画如生命。

若是这位女子,信手拈来一片花海全然不费功夫,于是就不满足的添上蜂、鸟、虫、蝶,满满当当作了一大幅,却让先生骂了句“不按规矩”。一句不轻不重的责备梗得她泪光闪闪,好似叶缝间窥见的点点星彩。

“可这才是真正的油菜花开啊!”

认真的丫头,你让我们所有人的爱怜了。

十九岁的旅行和她结伴,终点本应该是一处颇为盛名的地方,可恨又可爱的三月呐,却终于将我们带到一片油菜花海。

那片花海本并不是目的地,只是如弧光掠影般闪过眼前的风景,兴许是画家的敏锐,又或许是少女的狡黠,她突然的大喊:“停车。”当车戛然而止,她就坚定的拉着我,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如同散落出群的磷虾般的弥漫到花海中去了。

就在这花海中漫无边际的走,会有新生的希望漫上海滩吗?各自俯拾满怀的动容与灵感,这只有用生命钟爱艺术的人能够体会的情愫,和这纯洁的友谊,同谁人去说呢?

累了,她邀我一起躺在花海,我说不要,真愿意倒在这里接受蚂蚁和蚱蜢的啃咬吗?

“还文学青年呢?德性。”她轻轻浅浅的笑了,眸子闪闪如晶莹的油菜花瓣,鼻尖的折皱像被风摇曳着快乐的耸动。

然后她就径直躺下了,直到呼吸变得平和。吐息之间里有花蕊的芬芳。

“我说,你觊觎到什么美丽的梦境了么?”

“嘘!”

“哦……”

少女无暇的面庞上,就有两颗清泪顺着耳畔并入发际,迷失在那长发飘飘的黑色洱海里。望远一些,就像极了那些被时光打磨得泛着青光的黝黑山麓似的,让风和云彩浸润出漂泊的成色。

莫约算来,这位年少的画家好像也在异国他乡漂泊了五年有余了罢。

这五年便是杳无音讯,像是蒲公英飞走的子嗣。

我交往的圈子一向很窄,文艺这小圈子就更甚,走了这一位画家,那时却几乎带走了我创作的整个世界。无人理解的日子,像是花朵少了花蕊,又怎能不害怕枯萎?还好再艰难的日子,也咬牙挺过来了。

现在想想她不回来也好啊,不然连对话都是可以预见的样子。

她一定会不依不饶的冲我大喊:“那么多年啦,你写的东西还是那样婆婆妈妈拉拉杂杂?”

我亦会直起扎身书堆的腰身来,不甘示弱的朗声答道:“这是风格!懂么?风格!”

这女子,就这一位,一定不会忘记我们曾经约定的梦想。

异乡的画家,事到如今我依旧怀念着那片花海!

我在想象,你是否依如酣睡在我记忆里的少女那般清新可爱?还是说早就绽放出满园的芬芳?是否依就倔强固执的过着花儿一样的生活,有着生命里永不歇止的风,像飘散的花粉一般放飞呢喃过的梦想。

我在祈祷,我第一愿你永不凋谢,但那怎么可能实现!于是我第二愿你在灿烂以后结出最饱满的籽来。

有过同一个梦想的人儿,你也应该在同样的祝愿着我罢。

我曾经有位老乡,她顶喜欢油菜花。

她是那样美丽。

她的头发像黢黑亮泽的普洱,露出姣好的容颜,眼角不下垂也不上翘,瞳仁里读出让人安静的神采,如同水蛭环节般的唇温润而柔美,微微上扬以后,显现出两只可人的酒窝来,而那眉心一颗黑痣,更让我疑惑起是哪家点了天灯的仙子,辗转流落到凡间来了。

那些年,她是美得那样让我难以释怀。

她喜欢油菜花,天真的小姑娘那样的喜欢,她扑上去嗅,眯着眼睛,却没有香味;她又退了两步清点花的数量,扳着手指数,不一会就乱了分寸;于是她倦怠的往花海挥了挥手,花儿们眨巴着眼睛静静的望着她,没有回音。她就仿佛受了极大的挫折似的,委屈的向我奔来,眼泪汪汪的,求一个结实的拥抱。

年轻时候的爱情,初恋,一开始纯粹得感人的模样,像扑面而来的花海,生命被镀上神圣的金黄,而那样温柔的气息,不是芬芳也会醉啊。

那些年,她便是我唯一的诗意。

多年以后,让我始终记得一个那样的场景。春天里,四下是娇艳的一片,我的单车后座上载着紧拥着我的她,两段年轻的身体潮水般温润流淌。我们就在这明黄色的花海里纵情徘徊,我给她唱歌,我给她写诗,且行且停,我们的声音在花与叶间辗转传递,交头接耳,晕染成一只生机盎然的花环,随着车辙的移动,这花环也一如在水面划行的昆虫驶过,波纹次第绽放开来。

我抱起她,手指略过她柔软的腰际,我将明媚的油菜花插满她的发髻,我用美丽的诗句记录她的容颜。

我们驶过花海,便以为看见真正的大海。

我们爱得入木三分,将彼此名字嵌入年轮。

只是我们忘了,江南细雨纷纷,会模糊树上刻痕。

忘了时光,岁月安好?

揪心的纠葛始终是来临了,如同一个冗长的梦啊,而我忘记了梦喃。

惟记得自己被讽刺到体无完肤的写作梦想。

惟记得被迫放下的笔在我那书香散去的抽屉里绝望的哭泣。

惟记得她说要离去。

惟记得我常常湿润的脸上,有一个起伏的趔趄,跌宕在嘴角。

人间的悲欢离合,孰是孰非,各种真谛,只好留给我们各自在漫长的人生旅途中独自诠释。

只是那些恍若隔世的容颜依稀,你复能叹个大概便了!

时光飞逝,我都忘却了在离别之后的那些天塌下来的日子里,我是如何从自我的厌弃中,许给了自己一线光明?然后几时又扩张成了现在的这般光景?枯槁的花会再开嘛?我想它会倔强的等到下一个雨季后的花期。

而至少我从新拿起的笔,然后亲爱的,谢谢你让我成长。

当爱已成往事,曾经爱过的人啊,我永远祝福着你。

而我祝愿自己,如花海般吸纳一切风雨,直到曾经的美丽都化作春泥,然后在这肥沃的土地,要结出最饱满的籽来。

如今,在绚烂如花海的人生旅途中,这三段故去在记忆长河中的故事,亦不斑驳,亦不娇艳。

我曾经始终不懂,亲人、友人、爱人,为何总会逝去?那么又会有什么东西能够永恒?

我曾经满心悲怆着,总觉得自己在人生路上走得好艰难,我在崎岖中跌倒,有过人将我扶起,也有过人给我上深刻的一课。

我曾经痛苦,我曾经癫狂。

而现在,那些生命中的助力也好,阻力也好,就像是投射到花海上的风雨和阳光,将我滋润,催我坚强,让我在人生的旅途中,走得更加饱满从容。

记忆远了,却把人性中最美丽的东西留下了,那是金灿灿的花粉,终有一天会催生出饱满的籽来。

就好像梦想依然遥不可及,可幸好我从没放弃。

我好感谢你们,也感谢我自己。

这世界,信任我这曾经破败的写手,好吗?

今年油菜花又开了,身边却早已没有了热切爱着这花海的人们,原本鼓足兴致去张罗的旅程,最后也这样那样的原因不了了之了。反倒是因为工作的因由,去了次大型的“菜花节”,这可爱的小花,到底没有逃过商人的摧残,被盛装打扮一番,拉出来遛了。

也不是如同好些理想主义者讲的那样,被围观圈养的花儿,毫无韵味和生气,只是花还是花,我却仿佛看到的不只是花了。

总在走神,总想发问:

“那些开在当年心间的小花们,有没有结出最饱满的籽来?”

或许,最应该问的,是自己吧。

油菜花开

文/柯长安

到了阳春三月,在陕南的山山岭岭,沟沟岔岔流浪油菜花海,犹如大地妆金,天空是清澈的蓝,原野是熠熠的黄,空气是幽幽的香。油菜花成片成块开放,是一道抹不掉的靓丽风景,长在家乡的田野里,留在我脑海里记忆里,成了我对家乡识别的标记。

记忆里白云蓝天下,那一道道山梁,一块块坡地,一条条曲弯的石坎山田从溪旁蔓延于山尖,还有一条刚修通的通村柏油路穿过田间村落。而这时的油菜花也在各自的岗位上尽职尽责,感受风雨,享受春光。把自己弄得黄灿灿,黄艳艳,溢香四起,招来蜂飞蝶舞,在一簇簇花朵间亲密接触,如同一对情侣在窃窃私语。偶尔有牛羊在牧人的吆喝声中串进花海间,不时昂起头来, “哞哞”“咩咩”几声,好清脆,好动听。也有村姑行在油菜花中,显得别娇姿。习习春风吹来的花香,阵阵扑鼻,倘若穿行其间,必感十分沉醉和迷恋。这便是我可爱的家乡陕南小村庄!

我也种过油菜。是在父亲责令下种的。我决心大,也勤快,不断地往油菜地里施农稼肥和化肥,满以为愈多愈好。不料所植的油菜开花过后,居然不结实,令我大失所望。父亲说, 要遵循其生长自然规律,施肥也要适度,过度了,无益,反而有害。假如你吃饱后,还要强吃,岂不撑破肚皮?一句话令我默然良久。父亲开导我说:“什么叫满则溢?过分贪求便是,如月满则亏。人犹如此。”我听后似懂非懂点点头。

因为疫情,今年宅在单位上,不能回老家了,有些思恋老家的油菜花。我便吟诵着古人的一首诗:油菜花开满地黄,丛间蝶舞蜜蜂忙;清风吹拂金波涌,飘溢醉人浓郁香!随后我便发微信问留守在家的弟弟,他说近几年随着党对农村政策的调整,实行土地流转,进一步深入民心,加之政府大力发展旅游业,号召广大农民种植油菜,还有一大批返乡的务工人回家租地种田,农村又再现新气象。弟弟说,种植油菜不仅仅只是为了吃油,还有旅游收入。弟弟说他还在村里创办了“农家乐”,每年油菜花开时节,一大批的游客前来踏青赏花,拍照写生,吃住在农家,带动了第三产业的迅猛发展,广大农民尝到种植油菜花的甜头,感觉比外出打工还划算!我说今年这疫情怕要受些影响。弟弟满怀信心地说疫情很快会过去的,春天一定会准时到来。

弟弟从老家给我发来视频,他说你回不来,我也要让你看到家乡今年的油菜花开的样子。视频传过来,我看了一遍又一遍,就像我自己站立在油菜花中一样。那一栋栋。漂亮、整齐的红砖黛瓦农舍,炊烟袅袅,充满着无限生机。油菜花正在盛开,将村庄田园簇拥包围。一浪一浪翻滚,泛起黄色的潮浪,股股扑来入鼻,甜香四溢,令人心旷神怡。

我看到了,今年家乡的油菜花和往年一样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