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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树文章

2023/03/12好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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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柳树一样活着

文/崔东汇

你知道柳树,未必就知道像柳树一样的人。

我知道。我就是其中的一个。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从《诗经》里知道柳树与人的情感时,我已坐在了邯郸师专的教室里。我的人生将从此另起一行,与土地的关系也将暂告一个段落。

那时生产队的土地刚刚责任到了我父亲的名下,欢欣鼓舞的父亲为了表述对土地的虔诚,爬上村东老柳树砍了一抱粗柳枝,哼着小曲把它们一字排开栽在自家地头,豪气十足地对我说:用不了几年就能长成檩梁,等你成家盖房的时候就能用上了。

此时正是1980年秋风扫落叶的时候,秋风把我吹进了城市,而柳树丝纹未动。从此,我在这头,柳树在那头。

越来越时髦的城市让土里土气的柳树变得灰头灰脸,就像我们这些生活在城市里的乡下人。传统诗词文赋中柳树的风光只能在记忆中的乡村去寻找。那时,柳树浩浩荡荡点缀着荒凉的大平原,是何等的气派。现在想来,倒不是乡下人偏爱柳树,而是因为柳树们性命质朴容易存活,正像我们这些上世纪六十年代出生的乡下人一样,不管天灾人祸风雨交加,还都接二连三地充斥了人间,廉价地延续着人间的烟火,卑微而顽强地活着。

我们当然不甘心如柳树一样一辈子任凭风吹雨打,我们也向往生存土壤的肥沃。可高贵的理想之旅比李白走蜀道都难。于是在高考的独木桥上除了老三届外,最拥挤的就是我们这一拨人了。

我们没有五十年代人生逢社会和人心相对的纯净以及后来推荐上大学的侥幸,也没有七十年代人那样赶上生活多样化的选择自由和高考扩招的宽松。我们处在乍暖还寒时节,在初春里蠢蠢欲动而又不时遭受春寒侵袭。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明知春风似刀,我们偏向刀丛拥挤。

受招生数量限制,彼时彼地能顺利走过高考独木桥的只有4.3%,这就意味着95.7%的人要从这独木桥上摔下去。有的摔下去后干脆就永远把理想还给了村边的柳树;有的参军到部队考军校,"曲线救国";更多的是屡败屡战。我第一年从理科上摔下来,第二年又从文科上冲了过去。而我的一个同学从1979年开始,连考六年,用了两次解放战争的时间才把自己从独木桥上解放出来。

那会儿即使考上了中专,也足以让十里八乡的眼珠子瞪出来,要是能考上大本大专,不是祖坟上冒了青烟,就是柳树上结了仙人果。哪像现在,过了七月云开日出家家都把红旗挂,硕士博士满街乱碰头。所以我们对独木桥爱得如痴如醉,又恨得咬牙切齿。在我们眼里,这独木桥就是通往桃花源的必由之路:"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可这数十步却漫长得让我们拼死拼活,焦头烂额。而那些非农业户口的同学却优哉游哉地闲庭信步,因为他们考上考不上都无关紧要,反正高中毕业后国家给安排工作。为此,我的同学张庆雨气愤而又无奈地对我说:我要是非农业户口,才不费这龟孙傻劲儿哩!

应该说,我们这一拨人是拽着理想主义的尾巴一路跌跌撞撞走过来的。与那个百废待兴而又充满生机的年代一样,我们每个人既有转户口求工作的急功近利,也有胸怀世界的理想,都觉得自己将来不是鲁迅郭沫若,就是华罗庚陈景润。学习累了,我们就躺在宿舍大炕上望着屋顶的檩梁椽木,心里默默设计着自己将来在社会上的支撑作用。

我们用书本摆渡着自己,虽然吉凶难测,前途未卜,也常常幻想到达彼岸后"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的浪漫。

师专的学习生活稀里糊涂一晃而过。毕业时,几个家在市里的同学留在了城市,像我们这些来自农村的捞了个文凭和非农业户口又分配到了农村中学工作。

泪水涟涟,"祝你成才",分别的激动和鼓励我都忧郁地留给了城市,心存不甘而又无可奈何地回到了乡村中学。

父亲栽下柳树后就再也不去打理它了,就像对我一样,把我迎接到人间他就当上了甩手掌柜。并不是我们父子感情淡薄——他不识字,没法在我读书时指导我的学习;他没有权势,没办法为我铺就锦绣前程。他能为我考虑的只是些很具体很实在的问题,比如婚姻。

那时正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纪,认为脱离了稼穑劳累,眼前便是万里江山。当我离开村庄行将告别一年四季的臭汗时,父亲的一句话让我感到灰心,他说:毕业了当个老师也不赖,最起码好找媳妇。

所以我考上学后,父亲长长松了一口气:好树不用砍,好人不用管,你看俺家二小子,我就没管过他。那套无为而治的柳树经成了父亲多年的谈资。

而我在城市的种种经历证明父亲的那套柳树经是片面的,它只适用于柳树和我考学之前。因为城市不是乡村。

一个吹面不寒杨柳风的周末,我童心骤起,要为儿子拧一个柳笛。走了许多大街小巷,竟没有找到一棵柳树。在经过公园门口时才发现几株柳树势单力薄地被挤压在众多花木之间,而气势汹汹的法国梧桐臃肿地充塞着街道,那窈窕细柳的丝丝拂面已经只是公园里的一个标本了。

一代又一代乡下人从田野走向城市,用柳树的淳朴延续着城市的历史。一茬又一茬的柳树用自己的韧性丰富着城市的风景和人们的情感,折柳惜别、烟柳传情、柳丝寄意——柳树是城市最古老的意象之一。

如今,城市的酥胸粉脸上已没了柳树的印痕。是因为城市的进步和无情,还是因为柳树种类的退化?

不管城市是否欢迎,我们都义无反顾地走进了城市。我们承袭着柳树淳朴的本性,带着柳树的失落在钢筋水泥间寻觅理想的高贵。与当年农村包围城市最后占领城市的第一代进城乡下人相比,我们没有疾风暴雨专政手段的强硬;与后来大批招工进城的第二代乡下人相比,我们没有因为侥幸沾沾自喜的知足和驯服;我们凭的是自己的智力,没有颐指气使的资本,也不愿低眉顺眼任人摆布。

那些和我一样的同学在四散蛰伏乡下后不久,许多又寻梦来到了城市。那时,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一腔豪情还在胸中澎湃,见了面总是相互鼓励,认为自己同样是城市八九点钟的太阳。然而,落发耗尽了脑汁,皱纹沧桑了心理,短短十多年,当年的相互鼓励终竟变成了杯盏交错的相互安慰,渐渐学会用酒精来抚平心中的沟壑了。

淮南为橘,淮北为枳,水土之异让我们先天不足,囊中羞涩让我们的"金"绣前程黯然失色。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我不得不这样来安慰自己,纡解尴尬。窘迫的境况已使三个柳绵一样的同学随风而去,刚刚人到中年,生命之花便黯然凋谢,可附在枝上摇摆的我们的芳草依旧远在天涯,遥遥无期。形而上者之谓道,形而下者之谓器,我们既未得道,又未成器,曾经的舍我其谁的理想鲜馅像汤圆一样在空旷的世俗中滚荡,由庸碌的尘埃一层层缠绕,渐渐变成了一个个适合社会口味的毫无个性的面团,成为陪衬和祭品。

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一千年前风流词人的无奈难道真的要在我们身上应验了吗?

在乡下人眼里,只要是非农业户口,统统归纳到城市人的行列,不管你在哪里工作。他们认为,我们这些生活在城市的乡下人被一张"城市人"的金纸包裹着,外表灿烂光亮,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清楚。除非这张金纸出现了破洞。张庆雨就是首先出现破洞的一个。所以他也常是高中同学聚会时的话题之一。

张庆雨的破洞出现在婚姻上。

我的儿子开始上小学时,张庆雨的童子身还坚如磐石。不是他心理和生理上有问题,也不是工作单位,而是他自己的承诺阻碍了他的婚姻。他有两个挨肩的弟弟,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为减轻父母的负担,他发誓给两个弟弟成家后才考虑自己的婚姻大事。与他对桌办公的女朋友也曾对他情意绵绵,可对他的家庭条件烦恼不堪,加上长年累月的爱情长跑和庆雨的升迁受阻,终于嫁给了一个局长的儿子。于是性格内向的张庆雨在家庭和婚姻的重压下,精神出现了问题。再见到他时,他已憔悴不堪地在精神病院呆若木鸡,身边是年迈的父母。他一个劲儿向我打听市场上钢筋水泥的价格,说要回家盖一座四层大楼,父母住一层,他和俩弟弟各住一层。我知道他现在而且可能永远也没这个能力,可他出自内心深处的责任感让我几乎落泪。

是啊,我们这些当初拼命跳出农门的乡下人,哪一个没有光辉灿烂的理想?哪一个身后没有光宗耀祖殷殷企盼的目光?正是这刻骨铭心的责任感使我们游移在城乡之间,承受着双倍的压力。

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就要改变自己的性格,我们像柳树一样努力适应着上苍的安排。受人颐指气使的琐碎一天天掩埋着曾经的壮志豪情,而对情义的珍重却一天天与日俱增。惺惺相惜也好,同病相怜也罢,我们毕竟在同样的境遇中挣扎。所以,当我从门岗登记簿上看到"张庆雨"三个字时,心里就一阵发热。那个在大门外徘徊已久的肮脏的乡下人硬是让责任心极强的门岗给赶走了,只有我熟悉的那三个字可怜巴巴地趴在纸上,已失去了往昔神采飞扬的硬气。不知是他发病时潜意识里对我这个要好同学的惦念,还是清醒后专门从乡下老家来找我倾诉苦闷呢?

十多天后,老家传来张庆雨自缢的噩耗。

赶回老家,我久久打量着村外那棵歪斜的柳树,想像不出两股细绳绞在脖颈时的痛苦。可我相信,庆雨走向柳树时一定是清醒的,他一定想到了自己活着的使命和无力改变命运的悲哀,他的自尊使他不愿成为亲人们的拖累。于是,在硕果累累的秋天,柳树收获了张庆雨。我失去了一个曾经推心置腹的好兄弟。

无心插柳柳成荫。乡间许多坟头前的柳树往往就是人无心而天有意的手笔。孝子的灵幡由柳枝糊制成,逝者下葬时灵幡埋在墓坑的一头,于是柳枝发芽生根,渐成树木。田地上一丛丛野柳往往是一个个生命的注解。而张庆雨的坟头光秃秃的一无所有,他没有后代,没有人为他打幡送魂,自然也就没有生命天意的注解。但其实那也只是一种外在的符号,因为张庆雨本身就是柳树的一种写意的注解了。

后来我想,柳树退守乡野,并不能说明城市的冷漠无情,真正的原因是柳树生不逢时的大众化和生存土壤人为的荒漠化吧。正如我们这一拨挣扎在城市的乡下人,是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福祸相倚,好在我们还有这赖以生存的乡野做后盾。可是回到老家,当年父亲栽在地头的那排柳树却在秋风中陌生地摇着头,显然,它把我当作城市人了。

家乡柳树情

文/刘文礼

春风拂绿了大地,柳树那婀娜多姿的枝条在温和的春风里翩翩起舞。"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唐代诗人贺知章的《咏柳》对柳树的赞美是多么逼真啊!当看见那青枝绿叶的柳树,便撩起我对家乡柳树的记忆。

我的家乡在农村,我家老宅后面是水塘,塘边原先有一棵合抱粗的柳树,柳枝如丝万千垂下,拂风如弦,似乎能听到动听的音乐。 每年春季来临前的万木复苏季节,它率先发芽向人们送以报春的信息;在春季来临之后,它比其他树种优先披上绿装,呈现出一片柳绿,展现出大自然生机萌发的景象!

孩童时,我常独坐树下,看柳枝拂风,心旌摇动。柳是绿的,水也是绿的,心自然也是绿的。等到细叶发齐时,我和我的小伙伴们会用柳树柔软光滑,缀满绿叶的枝条,编织出一个个绿色的帽子,戴在头顶,穿越在草丛、房子间,玩着打仗游戏,那欢乐天真的笑声永远留在了记忆的深处。我有时还会用柳树棕褐色粗糙的皮拧成的口笛,在蓝天白云下响亮地吹奏出一曲曲自认为是婉转动听的天籁之音。躺在柳树下,仰望着那纤纤顺垂迎风轻轻摆动的枝条,如美女的长长秀发,抚媚动人。那碧绿亮闪闪的叶片在枝头轻舞,如一叶叶扁舟在湛蓝的大海上荡漾。粗糙笔直壮实的躯杆向上分长出一个个椽,枝叶密密相交织,遮天敝日,象撑开的一张张巨伞。

夏秋季节,我和小伙伴们常在树下垂钓。鱼儿从水草间游出来,吮食诱饵,轻轻一拉,便将其挂住。最初钓鱼,总是猛地甩钩,结果多是鱼挂树上,不得不攀树取鱼,弄不好会是鱼脱钩掉入水中。几番遭遇之后,逐渐变得冷静,在平静中就能将鱼儿拉上来。在上世纪七十年代那个人们很少见到荤腥的年代,我们家经常有鱼吃。因而每每忆起旧事,我总会说,鱼不仅给我的童年带来了许多乐趣,还滋养了我们兄弟成长。

上中学时,我常常一个人躲在柳树下读书,杨柳拂风,心也格外平静。从书中我对柳树高贵的品质有了深刻的理解。柳树没有松树的蟠茎虬枝,凛然苍劲;也不像杨树那样笔直挺拔,刚强上进。柳树的根须密密麻麻,深深地扎在泥土里,伸向四面八方,紧紧拥抱大地,为茎、枝、叶、花提供丰富的营养。在根须的支持下,柳树蒸蒸日上,欣欣向荣,不断成长。然而无论生长多么高、多么壮,柳树都要垂下枝叶,似乎要亲吻培育自己的大地,似乎要爱抚滋润自己的水面,似乎要拥抱抚养自己的根须,似乎要依偎支撑自己的茎干。而且长得越高,垂得越低,垂得越谦恭,俯首翩翩,鞠躬频频,像是在感恩,像是在拜别,像是在流连,像是在留恋,像是在依依不舍。柳树这种高而谦恭,大不忘本的品质非常让人感动,值得我们学习。

时光荏苒,一晃近四十年过去了,世间早已沧海桑田。老宅旧址已盖起了新房,水塘还在,但当年高大的柳树都不见了,在原来大柳树左右的地方多了三棵不足碗口粗的新柳。看到这光景,我的心里油然涌过一阵轻柔。古人说,"春花和秋气,不感无情人。"这真是精微入情的好话。那个让我永不忘记的绿色时代一去不复返了。老柳树虽不存在了,但新柳仍能填补我对老柳树思念之情。因此,我不再感伤,也不再怀旧,我会在对无数岁月的怀想和家乡柳树的情怀中找到动力,更好地走向未来。

春天的柳树

文/笔方园

进入三月后的南方春天,天空几乎每天都被春雨笼罩着。今天难得的一个雨过的阳光,我推开窗户,室外被春雨滤过的空气扑面而至,令我心旷神怡,望着门前树上叽叽碎语的小鸟,春的生机澈入心底。陶醉的我出门碎步,不由自主地步入了我们学校南校区的东园湖中的小石桥上。

还没站稳,一阵微风吹来,夹杂清香味道,我迎着风向地抬头张望,一抹清新的绿色映入眼帘,潇洒出雨后空气的芳香。细心观察,原来是柳树为春天的天穹泼上了重彩。但见一根根飘扬的柳枝,一溪鲜活的生命,袅娜的柳条,黄眉绿眼的柳叶,如丝如缕,如烟如雾,依依拂拂,轻灵秀逸,袅袅婷婷,绿得浓艳、绿得新鲜、绿得生动,它们彼此摆放,组成了春天最美的诗意。

我站在桥上用眼扫了一下湖边美景,迷人的景色宛若梦镜,我沿这梦镜走下石桥,循着泛绿的小路饶着小湖前行,但见一排排柳树影影绰绰,飘洒着水雾,细长的柳枝随风摇曳,在蓝天的衬托下,像是少女潇洒的秀发,又像湖面上的绿色纱帘,而小小的柳叶,如坐着的秋千荡来荡去,向大家传递着春天的气味。我走在柳枝旁,采下一段新柳,制成一个柳笛,放在嘴里一吹,一份新鲜纯美的韵致,带着春的气味,带着柳的希望,让春天的神韵浓溢在这个时节里。

"又是一年芳草绿,仍然十里柳叶青。""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春风柳树万千条,六亿神州尽舜尧。""诗家清景在新春,绿柳才黄半未匀。""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跳歌声。""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此时想起那一首首称颂柳树的诗句,让我对柳树刮目相看。细细欣赏这柳树,便发觉它就如树中的美女,近看眼前低垂,鬓发丝丝飞扬,身姿袅袅婷婷,远观如绿色的云朵盛开、又如一带远山千山万壑;它又是树中的伟丈夫,不管严寒酷暑,不管土壤是肥美还是瘠薄,它都沉着淡定地肩负起美化环境造福人类的任务,无怨无悔。即便是冰天雪地,被风刀整理过的柳条,照旧洁净柔韧,随时整装待发。或许正是如此,英姿美丽的柳树,以至于引得古今多少文人雅士,为其挥笔洒墨,做画赋诗,引得其它植物心生仰慕慨叹万千……

走在学校东园的春天里,看着飘飘洒洒的依依柳树,便想起了儿时充满童趣的我,在每年春柳绿后,与小伙伴们织造柳条帽在野地玩打仗游戏的情形。记忆中那时的我,在温暖的阳光下,同我的小伙伴们,成群结队地钻到绿荫丛中,爬到树上,把长长的柔软的柳条折下来,扔在地上,一根一根编起来,织造时,在柳条中还夹一些其它的树枝条,细长的柳叶配以又圆又大的树叶,成了别具个性的一顶草帽。戴着它,腰间别上把自己削的树丫手枪,俨然成了《闪闪的红星》里边的潘冬子,《小兵张嘎》里边的嘎子。我们站在高高的土堆上,把小木枪从腰里掏出来,往空中一挥,用那幼嫩的嗓子大声喊道,"同志们,跟我冲啊!"然后一群小伙伴便会向着一个有假想敌人另一个土堆冲过去,于是,尘土飞扬,喊声震天,那种热情高昂的姿势,简直是势不可挡……玩累了,我们就躺在草地上,看着柳条在微风中轻轻地摇摆,幻想着电影里看到的战斗场景,聊着从大人那里听来的各种故事,以及从大人那听到的外面精彩世界的传闻,想象着有一天自己长大后去外面世界的形象,寻觅着梦里见到过的地方,寻觅着老师与大人叙述的天南海北。天色暗了,拿着柳条帽走在回路上的我们,仍会兴致不尽嚷着各自的乐趣。天黑了,当月亮爬上了柳梢,星星在柳树枝头眨着双眼时。睡梦中的我们带着甜美的微笑,将梦里的愿望放在了明媚春光里……

我走到一棵柳树下,抬手挥扫一下柳树叶,望着这写满春意的柳树枝头,那随风摆动的身姿态曼妙如舞姿翩然,那细小的枝叶如写在大自然的乐谱,那枝头碰撞声音就是动听高雅的春天的交响曲,给春天增添了十份的美丽和生动,它们萌发的乐章,轻松的旋律,让春天的滋味潜入心里,似浓似淡,挥之不去。

当我走出东园时,我回头再次望了望这满园的柳树,我发觉我有点痴情于这如梦如仙的柳树了,这种痴情除了挚爱,更有一种信任,因为它能给每个酷爱春天、酷爱生活的人带来了一份夸姣祝愿。因为它能用它的坚韧、它的亲热、它的旺盛的生命力鼓励着我们不断前行……

柳树青青载乡愁

文/王昆

柳树是外婆亲手栽下的,据母亲回忆,故乡人喜欢柳树的亲和、易活、用途广的特性,因而生长在故乡的树木以柳树较多,故乡也因此被称之为大柳巷。

外婆栽下的那棵柳树,当初只是散落在路边的一根不起眼的柳条,外婆只是无心插柳,没想到那根瘦弱的小柳条没过多久竟吐绿发芽,立在枝头两根短短的小柳枝犹如小姑娘头上翘起的两个羊角辫,随风摆动,悠闲自得。到了第二年,枝头的小辫儿就多了几根,短的向上扬起,长的向下垂吊,树干似乎也长高了一点,虽然看起来仍然有点弱小和单薄,但却完全具备了树的基本形态。在家人的精心呵护下,经过几年的修炼,小柳树已经出落成一个风度翩翩的大柳树了,树干与树冠也比以前丰满了许多。为了避免对柳树的干扰,外婆家修建院墙时,将柳树括在了院内,完全置于家人的保护之下。

不知怎的,外婆家的人和事似乎都绕不开这棵柳树,哪怕是房屋建设也不例外。外婆家堂屋第一次拆建时,围绕着柳树就进行了争论,其焦点是房屋的地基需扩大,而茁壮成长的柳树也需要一定的生长空间,这就意味着院子的面积将缩小三分跟之一。还有一个问题是,若将树留在院外,只有等到来年春天才能移栽,也就意味着等到下一年房屋才能重建,这又与家人的计划相冲突,最后通过家人的集体商量,树原地不动,房屋和院墙整体后退了四米,这样一来不仅为将来建偏房留下足够的空间,而且不影响柳树的生长发育,这棵柳实际上被留在了院外。不管是留在院内还是院外,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这棵柳树能充分地享受阳光水分,茁壮地成长。

外婆家的院外有个池塘,那是生产队搞副业时挖掘的,寛约60米,长近200米,南北走向,外婆家位于池塘的西北角。每年春天,队里都会从附近的鱼苗场购置一些幼苗进行放养,有鲢鱼、草鱼和扁鱼,年底的时候,抽水捞鱼,鱼头大小不等,按人头家家有份。夏天的时候,池塘里布满了荷,微风过处,会有阵阵清香袭来,让人心旷神怡。

池塘为柳树的生长提供了充足的水源,树干光滑,枝繁叶茂,还将长长的秀发伸到水上,将倩影印在水中。外婆常常会沉静在这优美而又灵动的景色中,自我欣赏,自我陶醉,有时还夸口说她的选择是对的。当时生产队给了几块宅基地来选择,外婆唯独选中了池塘边。

外婆不识字,从未听说过四书五经,但却懂得水的重要性,用生活的历练诠释着上善若水的道理。水有七善,即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外婆深深懂得为人处世之道。

柳树是易发叉的树种,若不及时剪修,会长出许多旁枝来,就会影响到主干的生长发育。熟话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在外婆看来,树和人一样都要修理才能成才。每年初春时节,外婆都会让舅舅把多余的偏枝给铲掉,故外婆的这棵柳树总比别人家的又高又大,郁郁葱葱,在池塘边的那些树木中,最挺拔、最壮观,远远地望去,一抹浅浅的绿是那么地醒目,也常常引来鸟的光顾。不知何时,又不知是何种鸟,竟然在垂下的几根细柳条间筑起了一个鸟巢,形状如陀螺,悬在水上,影在水里,有风袭来时,晃晃悠悠,似乎有掉下来的感觉,其实那是不必要的担心,鸟巢被一根根藤蔓缠绕的很牢固。倒是鸟巢的颜色让人感到惊奇,春夏时节柳叶会将其妆扮成绿色,秋冬季节,随着柳叶的脱落,鸟巢才露出本色来。如果说柳树点缀了池塘,那么鸟巢则点缀了这棵柳树,它们互相映衬着,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

柳树的记忆里深深地留下了时代的烙印。文革期间,流行这样一句话,叫做"割资本主义尾巴",意思是不许私人搞副业,也包括种树,生产队在进行财产登记时,愣是把外婆门前的这棵柳树收归公有,只是到了联产承包责任制时,柳树的所有权才又回到了外婆家。

那一年,外婆家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那位特殊的客人后来成了为的父亲。父亲在五个兄弟姊妹中排行老大,祖父的早逝让年幼的父亲承担起与其年龄不相符的责任,这对父亲有点不公,但是父亲坚守着那句"国有大臣,家有长子"的家训,勇敢地担起了家庭的重任。为了养家糊口,父亲没命地挣钱,把个人的终身大事置于脑后,父亲总想着,只有把弟弟妹妹拉扯成人才是尽孝,才能对得起祖上。在父亲的操持下,二叔先于父亲建起了小家庭,可婚后不久,二婶与奶奶怎么也过不到一块,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引起大动干戈,无奈之下,父亲带着奶奶、三叔、小姑和四叔离开了老家,开始了逃荒式的生活,危难之际,是外婆收留了父亲的一家,并在外婆门前的那棵柳树下搭了草棚临时住了下来。

对于父亲这个外乡人来说,落户是件棘手的事情,父亲找到大队,大队的领导说先要生产队同意接受才行,父亲又找到生产队,生产队领导说要大队同意后才能出出具接受证明,来回折腾了好几回,父亲终于选择了放弃。就在此时,外婆挺身而出,找到了生产队领导,好话说了一大堆,生产队还是不允口,外婆急中生智地说,那就当闺女女婿应该行吧。在外婆的艰辛努力下,父亲一家终于寻得了一足之地,在外婆门前的那棵柳树下搭起一个草棚临时安顿了下来。不久,在外婆的牵手下,父亲与母亲走到了一起,建起了小家庭,那棵柳树就是他们最好的见证。

在父亲的人生经历中,最让父亲难以忘怀的就是外婆。父亲也时常用自己的亲身经历教育我们要学会感恩。

柳树也承载着我童年的记忆,我上树捉过鸟,树下打过纸牌,赶过老球,捉过迷藏……如今,外婆虽然已走进了泥土,故乡在新农村建设的浪潮中已经淡出人们的视线,但是树还在,我时常回故乡去看望那棵柳树,踱步于树下,我心潮起伏,浮想联翩,因为柳树承载着太多太多的记忆,有外公外婆的,有父母的,有我的,有家人的,还有故乡的。

记两棵柳树

文/陈庆数

(一)

操场北边,有两棵柳树。

去年冬天的一个中午,薄阳似纸,寒风如刀,我站在它们的身前。它们似乎是被上天遗弃的两棵柳树:披头散发,裸露的树干,树皮干硬开裂,似饱经摧残,蓬头垢面的乞丐。枝条横斜,上下翻飞。最惨的一棵的干顶,已被台风砍去了头颅。寒风灌入流干血的脖颈,涌入它的冰冷的胸膛。它背后的工厂,也不放过它们,日日夜夜排放出层层的毒气。我没有去看它们的后背,不知是否被熏黑、毒恶化。我没有用手触碰它们僵硬的身体,受伤的疤痕一经触碰,只会更痛。没有一只鸟肯为它们歌唱,没有一朵花肯在此时为它们开放,只有一堵乌黑浑浊的矮墙立在它们身后。

我不能给它们温暖和力量,只能默默的注视着它们。就在这时,我惊奇地发现,一点微鼓,比绿豆还小的芽包,轻轻地冒出细细的柳枝。我走近,看到几乎每条柳枝上都冒出许多这样的芽包,似画眉亮亮的眸子,小心、胆怯,而又执着勇敢地看着——这寒冷的世界。我怔住了,记得台风如电,狠击它们的头颅已是5年前的事,它们没死,还能站着,已是奇迹。高大的梧桐叶已落,秃枝丫杈与天空;迷人的枫树已凋零,还不见一丝绿意。想不到,反是这两棵饱受摧残的柳树,早早的就感受到春的气息。没有人关注,寒冬似乎要毁灭它们,谁知它们却在积蓄力量,为来年春天预备着。

没有一棵树会拒绝成长,冥冥之中,还有总有一线生机。就把磨难当作是考验。尽管这考验太残酷,但还能活着,就活着。默默的生长,把根扎的更深,伸入大地。它比河边的柳树长得更旺盛,因为它们更知道生存来之不易,当初的挣扎与煎熬,至今还痛着。正是这种痛苦,时刻提醒着它们,活着就要珍惜,就要好好活。

(二)

这也是一个炎热夏天的中午,太阳炙烤着大地,稍动一下,就一阵躁热。樟树亭亭如盖,像一把把漂亮的大阳伞。阳光在它们上跳跃,流动,每天片绿叶,像一片片金箔,又像幼儿娇嫩的小手。李子树像燃烧着紫色的火焰,又像盛装的女人,来参加夏日的宴会。园后那一座微型小森林,所有的花草树木都欣欣向荣。好似来到了花卉市场,个个都竞相斗研。

远远看到,这两棵柳树。长长的枝条,细细的柳叶,随风晃动。虽无"碧玉妆成一树高"的美姿,但也有颇有几分美姿。

我怀着几分期待与激动。但来到这两棵柳树前,我却充满了失望与沮丧。它们远不如我想像得那么美,枝条厚而密,像是一匹倒挂着的布,我想即使是害羞,也不能用这么难看的布来遮脸。嫩绿的细叶,虽如少女的秀眉,却沾上许多黑黑的蚜虫。我低下头,透过柳枝,斜向上看,却发现了更多的断枝,一棵树上居然有七八口碗大的枝干被劈断的。断裂的伤口仍旧张着,似乎仍在痛楚地呻吟。和樟树相比,樟树似一位风姿绰约的花季少女,而它们似饱经风霜,满身伤痕的的老妪。我不禁为之伤感。

在我来之前这两棵柳树,就已经站在这儿;在我来之后的许多年,它们还站在这里。以前的许多年,我一直没有好好地欣赏它们,只依稀记得它们也曾柔美,如娴静的少女。每年春天,鸟儿也落满它们的枝头。柔柔的柳枝,如绿玉门帘,上面缀着茸茸白花。可惜啊,我不能在它们最美好、最幸运、最生机的时刻,与它们好好地相遇。我想,即便那时相遇了,可年少轻狂的我,和很多人一样不会去珍惜。生活中有太多新鲜刺激的东西诱惑着我,每天都像赶场似的。我也没能在自己最美好的时节,与它们相遇。很多事情,很多时候,彼此美好,彼此都不懂得珍惜。

我一直在想,想了很久。我很为难,不知该怎么下笔,来写它们。我想帮找个理由,美化它们,算是同情它们吧!但最终,我还是决定照实写下这几段文字。

是的它们确实不够美,没有樟树的亭亭如盖,没有松树的挺拔的身姿,没有李子树绚烂的叶子。即使作为柳树的一员,它们也不能算是美丽的。可那些幸运的树,如果也是这般遭遇,可能它们现在早已死了,连尸体也早已炭化,而这两棵柳树一直在坚持。我想叫学生各折下它们身上的一条柳枝,插在它们的身旁,希望它们的孩子,能有更好的命运。重现它们当年的风姿,却无它们的厄运。

每一棵树都有不同的命运,每一棵树都有不同的遭遇。

村前那棵挺立的柳树

文/王金平

麦地湾村前一片白茫茫的沙石滩,浑浊的洪水还在河道里狂奔,一棵棵光杆儿的树,都倒伏在那里,唯有一棵粗大的柳树,依然挺立在河滩上,枝叶繁茂,郁郁葱葱。

麦地湾村党支部书记申建设、副支书申万魁和村委会主任申怀宝听说我们要来,早早等在村委会办公室门前。见到我们,申建设说:"这次来,可跟先前不一样了!"

7月18日,我的身份是后进支部驻麦地湾村工作队长,那时村前清水涟涟,两岸杨柳依依,护堤坝北边地里,绿油油的玉米长势良好,一颗颗西红柿挂满了柿秧。而现在,玉米不见了,西红柿不见了,这里变成了沙石滩。"7·19"那场特大暴雨,漫过高高的堤坝1米多,堤坝被冲开了两个口子,将村前的150亩地化为乌有。

那天夜里,河里波涛汹涌,出现了三次洪峰。申建设和申怀宝组织15名干部群众,分头值班、巡查。停电,通讯信号中断。村北后山山体多处裂缝。暴雨滂沱,洪水泛滥,如果出现泥石流、山体滑坡,半个村子的房屋将不复存在。18户80多名村民的生命受到严重威胁,申建设带领抢险队转移群众,提醒村民注意安全,一夜未眠。

雨终于停了。申建设和申怀宝迅速组织村民,抢修水利、电力,疏通道路……

这次来,我换成了另一种身份,是抗洪救灾驻麦地湾村工作队队长。

那天天气闷热得要命,像蒸笼一样,一丝风也没有,潮湿的空气似凝固了,即便在树荫下站着不动,仍是一身一身的汗,真是酷暑难耐。我们在村里转了一圈,刚回到村委会办公室,遇到县委组织部长崔向峰和乡党委书记田继磊、乡长马超来检查工作。他们风尘仆仆,来去匆匆。

我们到村里受灾最严重的申平富家走访,他家的院墙全部倒塌,房屋后、南山墙造成大面积滑坡,山根泥土将其房屋巷道掩埋,山上滚下的一块大石头,将其后墙砸了个窟窿,他们一家三口正在房后、房南巷道里清泥,汗水浸透了他们的衣裳,疲惫的脸上和沟壑纵横的额头积满了汗珠,头发水湿。申平富一家人见了我们没说什么,更没提任何要求,他们的脸上带着自信和微笑。

申怀魁房前堾墙,倒塌在李秀金后山墙上,相邻几户的男人,有的正在搬石头、有的推着小车、有的手握铁锨铲土。头戴草帽的申怀魁,脚上手上沾满了红泥。见我来,他用衣袖抹一下脸上的汗珠,笑呵呵地对我说:"洪水冲塌了,俺们自己再垒起来呗!"

多么朴实的语言,多么平实的心态。他们不等不靠,自己动手。

村里的喇叭响了,申怀宝洪亮的声音,响在麦地湾的上空。

村民们扛着大镐、铁锨都到村委会门前集合。他们分成四组,其中一组清理街道里因房屋倒塌的泥土,另三组去抢修通往农田的道路。

来时,我们带了些慰问品,加上乡政府分发的,数量有限。驻村工作队和村双委研究如何发放这些物品时,申建设说:"这些东西,要发到受灾最严重的群众手里,他们最需要帮助,咱们干部是职责所在,要发扬风格,什么也不要。"

这就是干部,这就是共产党员,面对特大暴雨和洪水侵袭,在群众的生命财产受到威胁的关键时刻,他们总是冲在最前边。家里一样受了灾,可在发放救灾物资时,他们却把方便让给了群众。

没有豪言壮语,朴实简单,普通平凡。

驻村的每个早晨,我都站在村前,迎接从东方冉冉升起的太阳。金色的阳光里,麦地湾村前的那棵柳树,屹立在白茫茫的沙石滩上,它是那样的挺拔,那样的生机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