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文章
必读社 > 好文 > 好的文章 > 正文

写香椿的散文

2023/03/16好的文章

请欣赏写香椿的散文(精选8篇),欢迎分享与收藏。

童年·香椿树

文/姜桂波

单位在小县城,故而离老家不远,约四十公里不足。但因工作较忙,回老家也不是那么频繁。每次回家母亲都会七碟子八碗地摆弄一桌子饭菜。上周末回家,母亲照例做了不少菜,但考虑到自己不断上升的体重,在我的强烈要求下,母亲笑眯眯地说:"这道菜你准爱吃!"——母亲端来的是腌香椿。

北方的村庄里,穿过三五个胡同,准会看到某家的门口矗立着香椿树,数量倒是不多,一般为一棵,但因栽植时间久远,多比较粗壮。每到谷雨前后,香椿树的嫩芽便发育到了令人心生欢喜的程度,嫩得发紫,香得可爱。我的关于童年的记忆里,香椿树占了很大一部分,旧房子的老院子不大,七八十个平方,但院内颇具小果园的气息,葡萄树、无花果树、樱桃树、石榴树、山楂树都有。东北角有一棵香椿树,比碗口略粗,树皮粗糙不堪,一年中大部分时间无人关注,只有春季香椿发芽的时候,母亲才会拿着顶部栓了一把剪树剪刀的杆子,将香椿树刚发的嫩芽连枝带叶一起剪下来,然后择其嫩芽,加几个鸡蛋翻炒,炊烟过后,就出来了"不寻常"的家常菜——"香椿炒鸡蛋",母亲的这道菜味道堪称一绝,以至于成为了我童年回忆的一部分。后来老房子翻建,老香椿树被移除,但当时父亲将这棵香椿树的一棵幼苗移栽到了院外,十几年过去,现在也已经有碗口粗了。

香椿的配菜不多,常见的只是香椿炒鸡蛋。童年的时候也没有腌香椿这道菜,因为腌香椿不是单纯的靠盐保存,还需要冷藏,后来有了家里有了冰箱,又因为我在外地上学吃不到新鲜的香椿,母亲才想到了这种保存方法。现在想来,这倒是因为母爱而产生的一种创新。将春天的香椿嫩芽连同嫩梗摘下过水焯一下后,加盐揉搓均匀,放入冰箱冷冻,便可保存数月。盛夏、初秋,亦或是隆冬,均可取出食用,配之以大米粥,便可成为极具健康理念的清淡"晚饭".

我喜欢吃香椿,不只因为它的美味,书上说,香椿营养丰富,并具有食疗作用,主治外感风寒、风湿痹痛、胃痛等。早在汉朝,香椿便与荔枝一起作为南北两大贡品。苏轼也曾以"岂如吾蜀富冬蔬,霜叶露芽寒更茁"、"椿木实而叶香可啖"的语句来赞美香椿。另外,香椿的食用期是刚出的嫩芽,无任何农药和污染,用时髦的话来说就是"放心菜".

接过母亲端过来的香椿,我轻挑几片嫩芽,送入嘴中,一阵清香席卷而来。当然不仅是香椿的味道,还有家的味道,童年的味道,母爱的味道。

外婆的香椿

文/游刚

那是一个周末的下午,我正在街头步履匆匆。"军儿!"有人拦住我的去路,直呼我的乳名。我一惊,是六姨!六姨背着背篓,汗涔涔地站在三月的阳光下:"我没有你的电话,就在这街上转悠,就知道能遇上你!"

我忙扶着六姨的背篓,想接过来替她一把。"背篓会弄脏你的衣服,这是外婆专为你备的香椿!"六姨说,"你从小就爱吃这芽儿,外婆成天念叨着,就让我给你送来了!"我小心翼翼地摊开六姨背篓里的包裹,一种久违的清香扑面而来,那是一大包切细了的香椿,却如在树上一般新鲜嫩红。

在故乡密密的山林里,到处都有高大的香椿树。每到春季,香椿树上就悄悄地挂出了一层新绿,小孩和男人蹭蹭地爬上树去摘香椿。外婆家没有人能爬上椿树,外婆家里只有外婆和六姨,外公在六姨出生之后的第二年就去逝了。在人家忙着摘香椿的时候,外婆和六姨就用一根长长的竹竿敲打椿树上的那些嫩芽儿。

外婆会把敲打下来的香椿细细地切了,摊在阳光下晒干,然后打成包,给几个女儿等各送一包去。其实几个姨和我们家都住在乡村,都能摘到香椿,可外婆却坚持认为,只有她的香椿是最好的,因为每片芽儿都是她精心挑选的。用外婆的香椿和着肉片爆炒,清香四溢,吃着香脆无比;和着猪肉炖,那汤汁甘醇可口,回味无穷。外婆的香椿,是我们最美味的佳肴。

如今我远离外婆,成天在城市里奔波。已年过七旬的外婆却记着我,竟让六姨将一大包香椿送到城里来。六姨并不识字,也从未到过我的家,仅凭着会在街上遇着我这样一个信念,不知道在街上转悠了多久。

拉着六姨的手,我泪眼模糊,似乎看见外婆颤颤巍巍地站在椿树下,吃力地举着竹竿,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那些嫩芽儿。外婆的身旁,是一地的香椿,那么鲜嫩,就像外婆和六姨逝去的青春。

我炒了香椿,然后给六姨敬酒,祝愿外婆像故乡的椿树一样青葱,愿六姨像故乡的香椿一样嫩绿。外婆和六姨,就像故乡的香椿,阳春三月奉献最鲜美的嫩芽儿,她们则把最好的年华奉献给了乡村奉献给了我们。

墙角的香椿树

文/雨兰

今年应该是第四个年头了。

那一抹熟悉的绿色又从从墙角里冒出来,在一个明媚的春日里。

她是那么不管不顾地冒出来,她是那么从容淡定地冒出来,她是那么兴致盎然地冒出来,在春天的阳光里舒展着绿色的叶片,在春日的微风里颤栗着身体,在局促的空间里昂扬着生命的活力。

我钦敬她。钦敬她的顽强生命力。

那是一棵小小的香椿树。

我轻轻地蹲下来,仔细地察看她,今年冒出来的鲜嫩绿色的部分居然有十几厘米呢!新鲜绿色下面的部分,算是银灰色的老干了,尽管,这段老干还不及我的小指粗。与其说她是一棵香椿树,不如说她是一棵小树苗,一棵幼小的树苗,一棵尚在婴儿期的香椿树。

也许因此,我今年对她的关注,比往年要多了一些。

小院的空间本来逼仄,香椿树的南面和西面都是高高的墙壁,她所能得到的光照实在是有限。香椿树的下面都是水泥地,那是一层厚厚的坚硬的水泥地,她所能够汲取的养分也实在是有限。在这样的夹缝中,她的生存处境实在是艰难至极。而且,她还被一个庞大老旧的木梯子遮挡着,周围还有一些杂物,她真是太委屈、太憋屈了。

我无能为力,无法对她施以援手。我不能把小院的院墙推倒,也不可能把坚硬的水泥地挖开。我所能做的,就是把老旧的木梯稍微移开一点点,也仅仅是一点点而已,让她能够稍微伸展一下娇嫩的枝叶,再把她周围的杂物尽可能地清理干净,给她一个干净舒适的生长环境。每天,在为我心爱的那些花草浇水时,我顺便也泼一些水给她,有时是灰白的淘米水,有时是隔夜的茶水,有时是自来水管里的清水。

一天的日子里,只有上午的阳光能够照到她,春末夏初的时候,她能够得到太阳照射的时间还能够多一些,而在其它季节,她能够得到阳光照射的时间则很短很短了。就是在这样的艰苦条件里,她依然蓬蓬勃勃地生长着,冒出一片片叶芽,蜷缩的叶芽舒展成绿色的大叶片。她一定是憋足了劲儿,在得到阳光照射的时间里,迅速地进行着光合作用,专注地生长着。

于是,整个春末到夏天,她就在小院的一隅,安静地绿着,艰难地绿着,无声无息。

她就这样一年年地冒出来,每年都能长高几厘米,绿意葱茏了一段时间后,因为我们的忽视,也许,更因为条件的恶劣,这棵小小的香椿树便归于沉寂。

她有鲜嫩芳香的叶芽,我喜欢嗅闻她的这种芳香,今年,我还采摘了她的一些鲜嫩芳香的叶子,冲洗后切碎,和鸡蛋一起在油锅里炒熟,鲜美可口。女儿埋怨我的残忍,说,她才这么小,你怎么能采摘她的叶子呢?我却认为,适当的采摘,会让她迸发出更多的活力。你看,今年的春天和初夏这段时间,就比去年明显地长高了许多呢。

这棵小小的香椿树,她会有什么样的未来呢?我坐在小书房里埋头写字,偶尔抬头,看看她,看看她,禁不住为她的未来忧虑。

也许,她想不了这么多,这棵小小的角落里的香椿树,她只是抓紧时间,生长再生长,茁壮再茁壮。

两棵香椿树

文/红精灵诗歌

还记得小时候,我们家门前有两棵香椿树。

每到春天,那嫩绿透着红色的嫩芽经过小哥哥的巧手加工,或炒,或蒸,或者的用细盐腌制,都是一股清新的味道。不管是食客,还是虔诚的佛教圣徒,只要是闻到这个味道,都会忍不住流出馋虫。

据说这两棵香椿树,是小哥哥一次外出带回来的,起初是不起眼的两棵幼苗,小哥哥说他也是闻到那种大大方方的香气,被吸引过去的。就挖了带回来了,我也不知道小哥哥从那里学会培育香椿树,在他耐心的伺候下,从原来不经意的两棵幼苗,发疯似的往上窜。

我喜欢闻香椿那种大大方方的清香,隔着院子香味就会毫不吝啬的弥漫出来,那扑面而来的清香,总是引诱我,不由自主的想去嗅一嗅。四五岁的我,总是缠着小哥哥,给我讲故事,讲有关于大自然的秘密,更多时候,我缠着他帮我和香椿树比高低。让他帮我在树干上划线,想要快一点高过它去。

在我的记忆中,在贫困的生活中,黑黑的小哥哥会唱歌,会唱戏。经常拎着家里的破洗脸盆围着院子内的香椿树,敲着脸盆蹦蹦跳跳唱京剧,豫剧,还唱信天游等。记忆最深的那次,是小哥哥在树下唱的那段:洗脸盆,梨花镜……

小哥哥喜欢唱歌,喜欢唱戏,喜欢围着他的香椿树唱啊,跳啊,在那个贫穷的年代,他用自己的方式,带给我们数不清的欢乐开心。每次小哥哥,都能带给大家伙,不一样的欢喜。偶尔,我也会看到小哥哥,呆呆的望着门前的香椿树,不知道在想什么。

香椿树,在小哥哥的伺候下,逐渐高大粗壮起来。每年春天,那些嫩绿泛红的小芽迫不及待的冒出来,我就围着它转,想闻到那个香香的味道,想吃各种经过小哥哥采摘加工的美味。那时候父母多病,我们姊妹几个都是美人管的野孩子,天天跟着小哥哥屁股后面,等着他像父母一样给我们弄吃的,喝的。

香椿树一天天长大,小哥哥抱着它的躯干,像是抱着新娶的新娘子。我依然关心我的个子,时不时都会跑到树下,去和香椿树比高低。很多次我都撵着追问小哥哥,香椿树会不会一直长高,长到月亮上去,小哥哥总是说,能啊,等你长大了,我就送你上去找嫦娥姐姐。

有一年冬天,小哥哥突发奇想,想要做香椿蛋。香椿也能下蛋,我真的很好奇,天天跟着小哥哥的后面,看他把鸡蛋小心翼翼敲破,把里面的蛋液慢慢流出来,然后把鸡蛋壳小心翼翼挂在香椿树的枝头,在风的吹拂下,一晃一晃,甚是稀奇。邻居们都说他脑袋里,真是稀奇古怪的法子,一波多过一波,但是大多都是赞许。

很多时候,我都围着这两棵香椿树,一个个的数,枝头上的香椿蛋,小哥哥还用彩色的笔给它们画上各种笑脸,让我禁不住每天都扬起脸,跟着它们的舞姿,看它们在风中表演各种滑稽的剧目。还有时候,我都让小哥哥搬来高高的凳子,我站上去一遍遍抚摸洁白的蛋壳,对着上面的各种人物花鸟做鬼脸。

第二年的春天,香椿又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小哥哥时不时摘下那些蛋壳,看看香椿芽的长势,每天小哥哥都手舞足蹈的告诉全家他的香椿蛋一天一个样子。过了些天,小哥哥带着我,把这些香椿蛋一一采摘下来,自己留了一部分,其余的都送给了周围的邻居。那躺在鸡蛋壳中的嫩绿,抱成一团团,像是一个个可爱至极的孩子。这年春天香椿蛋的香椿,真是别样的味道,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香椿。

幸福就在这年戛然而止,那年的春末夏初,在地里干活的小哥哥,突然病倒了。送到医院以后,医生束手无策,绝望的家人把小哥哥拉回来,到家的时候他的舌头就已经硬了,只是眼睛还转动着。老家风俗,没结婚的人去世,是不能进家门的,小哥哥被放在屋子外面的香椿树下,那天的黄昏,如同血泪染成。

天还没完全黑透,小哥哥已经走完了他的十八岁人生,他最后的眼神正对着他喜爱的香椿树。全家人流干眼泪,连夜把小哥哥葬在村南的祖坟,一同移植过去的还有那两棵香椿树。从那以后,全家人都拒绝再吃香椿,每年的清明时节,香椿露出嫩芽,我们都会把香椿放到小哥哥的坟前,带去我们的思念。

小哥哥去世,对全家人的打击非常大,特别是父母亲,一下子双双病倒,再也没有好起来,一直到临终,母亲都是在病床上度过的,小哥哥去世的第三年,听人说邻县有个人,长得像极了小哥哥,我们姊妹几个走了一天半,去找那个像是小哥哥的人,明知道不是,可是我们就是要去看看,那怕远远的看一眼也行。我们的脚上都走出血泡,也没找到那个像是小哥哥的人。

三十多年过去了,每逢香椿上市,我都会不由自主想起小哥哥,想起小时候的两棵香椿树,想起小哥哥敲着洗脸盆唱戏,带给我们的快乐,想起他的声音,仿佛小哥哥还活着,只是没在我们身边,在我们不知道的地点,开心快乐的活着。

掰香椿

文/刘广信

清明时节,椿长芽动,空气里弥漫着椿芽的淡淡清香。所居小城太和,香椿誉满全国,当地人对香椿情有独钟。椿芽不仅风味独特,营养丰富,吃法亦多样,煎饼子,炸椿鱼,炒鸡蛋,拌凉菜,五花八门;春享鲜炒,夏拌凉菜,秋下酱豆,冬佐热汤,美味常在。

昔日老家菜园里,也有几棵香椿树,前些天妈就要我得闲去掰椿芽,但平日里工作忙,趁着清明假期与妻子去一趟。

近乡情更怯。自父亲去世后,父母居住的老屋就赁了出去,已鲜少回老家小院。这曾经亲情萦绕、温馨弥漫的港湾总是不想去、不愿去,总怕见到熟悉的老屋,物是人非漫思情,多少开心的过往,多少难忘的瞬间,想起来酸楚楚的不是滋味。

多年前,父亲所在的单位集资建房。父母专门选了一楼,在院里开辟了块小菜园,还移栽了几棵香椿树,清明前后满院飘香。椿树茁壮,年年采摘椿芽,爸妈用椿芽做些美食,我们没少享口福。父亲去世后,母亲随子女居住,老家菜园再没人打理照料,日渐荒废,椿树也无人问津,任其自生自长。

骑车缓缓而行,沐浴在春风阳光里。穿过几条主干道,拐进社区小巷,不觉间到了老家小院。一缕阳光透过树隙洒落下来,地面上斑驳陆离。园内几棵椿树树干高大,芽生树梢伸手莫及,就是带来的竹竿也仅能采摘低处不多的几撮椿芽。幸好早有准备,用长竹竿绑着铁钩子去勾椿芽。把竹竿伸到椿芽枝边,慢慢用钩子勾住细枝,使劲一扭,一撮香椿芽就直愣愣地掉落下来。妻子弯腰拣起,刚采下的椿芽泛着淡红色,油光嫩嫩的,放鼻边嗅了嗅,真香。

别看椿芽不多,采起来可不容易。头仰久了有点蒙,脖子酸酸的,收获却不大。稍一用劲,钩子就易滑掉,好几次掉落地面,又重新缠绕绑好。哪成想,一不小心用力稍猛,铁钩子居然挂在了椿树枝上。匆忙找了块砖踩上,踮起脚后跟,用竹竿费了好大劲方将钩子捅下来。又忙同妻子一起绑好铁钩子,继续投入战斗。折腾良久,才得了数把香椿芽。

夕阳洒照,带着椿芽往回赶,到家后一股脑地倒出来让妈看。妈拿起一片细叶,用手轻捻嗅嗅,一时间浓香沁人,满屋弥漫。"可别掰狠了,掰秃了来年就不发了。"在妈眼里,椿树就是个宝,眼下能吃香椿芽,等过了时令,椿芽长成了椿叶,也能入菜。昔日在老家,妈曾用椿树叶下过酱豆,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晚饭,妻子做了椿芽炒鸡蛋。家人围坐,举箸细嚼,新鲜味美,口齿留香,慢自品味,思绪绵绵……

外婆的香椿

文/游刚

那是一个周末的下午,我正在街头步履匆匆。"军—儿—!"突然有人拦住了我的去路,并直呼我的乳名。我一惊,是六姨,六姨正背着乡下的背篓,汗涔涔地站在三月的阳光下。"我没有你的电话,就在这街上转悠,我就知道会遇上你的!"六姨无比激动地拉着我的手。

我忙扶着六姨的背篓,想接过来替她一把。"你不能背,背篓会弄脏你的衣服,这是外婆专为你准备的香椿!"六姨说,"你从小就爱吃这芽儿,外婆成天念叨着你,就让我给你送来了!"我小心翼翼地摊开六姨背篓里的包裹,一种久违的清香顿时扑面而来,引得我口水直流。

在故乡那密密的山林里,到处都有高大的香椿树。每到春季,香椿树上就悄悄地挂出了一层新绿。这时村里的小孩和男人们,都噌噌地爬上树去,一边快乐地欢叫着,一边在树上摘香椿。在椿树下,婆姨们背着背篓捡拾从树上扔下来的嫩芽儿,叽叽喳喳地笑闹不休,整个村子里都洋溢着快乐。

可外婆家里是没有人能爬上香椿树的,外婆家里只有外婆和六姨,外公在六姨出生后的第二年就去世了。外婆用红红绿绿的嫁妆把五姨嫁出去之后,身边就只有六姨了。在人家忙着摘香椿的时候,外婆和六姨就就用一根长长的竹竿,吃力地去敲打香椿树上的那些嫩芽儿。小时我住在外婆家里,常急着要去爬树,想替外婆摘香椿,外婆却唬着脸,说你还小,怕摔着了。外婆和六姨坚持用竹竿敲香椿,往往会花上十来天,很是艰难,直敲得外婆和六姨的手臂红肿酸痛。

外婆会把敲打下来的香椿细细地切了,摊在阳光下晒干,然后打成包,给大姨、二姨、三姨都要送一包去。外婆有六个女儿,除了六姨,每家都有份儿。其实几个姨和我们家都住在乡村,都能摘到香椿,可外婆却认为,只有她的香椿是最好的,因为每片芽儿都是她精心挑选的。几个姨也习惯了,每到春季,都等着六姨将外婆的香椿送到家里来。用外婆的香椿和着肉片爆炒,顿时清香四溢,吃着香脆无比。和着猪肉炖,那汤汁甘醇可口,回味无穷。外婆的香椿,是我们最美味的佳肴。

如今我远离外婆,成天在城市里奔波。已年过七旬的外婆却记着我,竟让六姨将一大包香椿送到城里来。六姨并不识字,也从未到过我的家,六姨仅凭会在街上遇到我这样一个信念,无助地在街上转悠,寻找着我的身影,没想还真遇上我了。

拉着六姨的手,我泪眼模糊,似乎看见外婆颤颤巍巍地站在香椿树下,吃力地举着竹竿,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那些嫩芽儿,外婆的身旁,是一地的香椿,那么鲜嫩,就像外婆和六姨逝去的青春。

我将外婆的香椿小心地装在冰箱里,偶尔炒上一盘。多少天过去了,那香椿依然清香、可口,就像外婆对儿孙们浓浓的爱意。外婆和六姨,就像故乡的香椿,总是把最好的年华,无私地奉献给乡村,奉献给我们。

怀念一棵香椿树

文/丁延平

前几天早晨,在单位院子蓦一回首,玉兰开了。春天又来了。我想起了家里的那棵香椿树,如果还在的话,也该发芽了吧!

和家里的桃树、杏树一样,那棵香椿树,也是不知怎么的,就在老家的院子里生根发芽了。一向喜爱栽树的父亲,便留下了它。当时家里还喂养着牛羊,香椿就在牛圈边上。每年春季香椿发芽,禁不住诱惑的牛儿,总是在经过香椿树的一瞬间,一回头就将香椿的枝头截取一半,母亲便给香椿围了一圈枣刺,第二年,香椿窜出了两米开外。牛儿站在香椿树荫下,望着绿油油的香椿叶子有滋有味地反刍,唾沫流了一地。之后我家每年春季,都会吃到香椿炒鸡蛋、香椿拌面,那味道现在想起来,还不觉流起口水。

后来牛卖了,香椿树下便成了羊圈。由于长年累月挖圈里的粪,圈的地面就低于周围,一下雨树下就形成了一个水坑,冬季我们还将院子里的积雪推到那里,于是香椿长得更加旺盛。不几年工夫,就长到了碗口粗细,树身上也裂开了数不清的口子,龟裂的树皮间,时常流出胶状的物质。每年父亲都会用树钩将树顶的新枝掰折下来,看着一地断了的树枝,我不解地望着父亲。父亲说那是为了第二年发出更多的新枝,就会长出更多的香椿芽子。母亲将香椿芽分为几份,送给分家另过的大哥、二哥各一份,自己再留一份,多余的就送给了邻居。于是,那几天,香椿的味道格外浓烈,弥漫在家里家外的空气里,为一冬未沾到多少绿色蔬菜的人们所喜爱、所称赞。

夏季来临,香椿树上爬满了花大姐——一种翅膀色彩斑斓的昆虫,飞得到处都是,我们便捉了来玩耍。村里人戏说,那花大姐就是男孩子的媳妇,让带回家里养起来。我们便害羞了,但还是禁不住好奇心的诱惑,总是乐此不疲地逮花大姐玩。有时就把捉到的一大把花大姐,偷放到某个伙伴的身上,就算是他的一群老婆了,之后便是你追我赶的嬉笑。这个热闹的场景,至今记忆犹新,不曾忘记。

秋季来临,香椿的叶子落下来,叶杆光光的,一尺多长,我们便捡起来,用冰草捆起来,做成小刷子,在地面上扫出一片空地,在那里蹦呀跳呀,好不热闹。

后来,家里不养羊了,香椿树旁边的粪坑被弟弟填平了,雨水再也存不住了。香椿树一下子失去了生机,几年工夫,上边就出现了枯死的干枝头。再后来,弟弟觉得香椿树长在院子里遮挡阳光,影响晒麦子,就将香椿树连同旁边的一棵梧桐树都挖了。

去年腊月,单位附近一家饭店贴出了香椿面的招牌,我要了一大碗,竟然要十八元,碗里的香椿确实不少,但是却没有吃出来儿时那股沁人心脾的味道。看来,那股难忘的滋味,只有在记忆中回味了。

春来香椿又飘香

文/张照准(临商银行)

离开故乡20多年了,最是忘不了的,就是一到春天成片的香椿树又发出了嫩芽 .一簇簇新鲜的香椿芽,傲然挺立在枝头。清新的香椿香味四溢,十分好闻。

今年的春天,天暖的较早,香椿树发芽也早。可我却再也见不到家乡那成片的香椿发芽的景象了……

香椿芽一开始是红褐色的,粗粗的梗香脆可口,等渐渐地长大就变成了翠绿色,叶柄也慢慢变老,成为一根木棍再也咬不动了,芽也就变成了香椿叶,再吃就没有原来好吃了,所以要趁叶片刚展开时采来食用最好。

我家的香椿树比较高大,据说是爷爷种的,十几颗都有碗口那么粗,是些老香椿树。这些香椿树枝干粗壮,因而香椿芽肥,香味也重。是难得的好香椿树。当然还是低矮的香椿树较多。邻居家种的香椿树就只有一人多高。这些香椿树是新种植的,因此比较低矮。而采摘香椿芽也就容易多了,只需用手轻轻一拧香椿的嫩芽,香椿芽就很自然地掉落了。

由于我家的香椿树比较高大,小时候都是我和哥哥爬到树上去掰,后来用钩子钩。钩子是自己制作的,其实制作起来很简单,只需一个钩子和一根竹竿,把事前制作好的钩子绑在竹竿上就成了摘椿芽的工具了。

依稀记得童年村里,家家户户都会种香椿树,种椿树的目的一方面是为了卖点钱,用来应付日常生活开销,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自己吃。到了三、四月份,香椿竞相发芽,村庄里便弥漫着香椿的香气。每天天刚微微亮,母亲就起床采摘香椿芽了,然后把椿芽卖给村里一个专收香椿芽的人那里。

母亲用自制的铁钩子采摘着一簇簇椿芽,而我则在香椿树下面捡拾着椿芽,然后把椿芽放在篮筐里。母亲动作很快,香椿左边一簇,右边一簇。落在我头上,肩膀上,脊背上,鞋子上,有的就直接掉到我的篮筐里来了!

采摘完椿芽还要用草绳把椿芽捆成一把一把的,这样就比较容易称量把椿芽卖出去之后,母亲总会给我留下一部分椿芽,给我做香椿炒鸡蛋。刚从树上采摘下来的椿芽有股清香的味道,鸡蛋的香味和椿芽的清香交织在一起。每次母亲做这道菜的时候,我一定是吃的最多的,以至于下一顿都不吃饭了。

香椿还可以用来腌制。把椿芽洗净,然后在上面撒上一定量的盐,然后反复揉搓,最后把揉搓好的椿芽放进坛子中或者罐子里密封,差不多一个星期就可以食用了。食用的时候切成碎叶片状或者小细条状,再加点香油搅拌一下就成了一道美味可口的香油拌椿芽了。

前几年村里人听说白杨树长得快,而且特别值钱。一棵碗口粗的白杨树能卖好几百块钱呢!而更粗一点的白杨树甚至能卖到上千元钱呢!白杨树生长速度极快,五年就可以长成木材。村里人开始都砍香椿树种白杨树,于是一棵棵香椿树被被刨了出来,地上多了一个又一个大坑。坑里全都种上了白杨树,果不其然,不到五年的时间,白杨树就已经长成了碗口粗。

于是村里最后的那几棵老香椿树也难逃厄运,电锯发出撕裂的叫声,好像要把一切都吞没了。 现在村里全是一棵棵笔直的、高大的白杨树,他们一排排,一列列傲立在地上。由于近几年板厂相继由于污染太重关门,板材生产受到限制,杨树价格应声下降。低廉的价格使村上人不知道何去何从,当作柴薪?那么多年的心血,做家具?因为生长得快,木质不好,难以得到人的青睐。

现在,一到春天杨絮随风飞舞,飘到了麦穗上,马路上,粘在了房顶上,院子里,窗户上……到处是杨絮轻盈的身影。人们为了防止杨絮的侵袭,大白天的门窗紧闭,屋子里黑压压一片。春暖花开,阳春三、四月份又仿佛是下雪的时节。

又是一年香椿发芽时,而我却再也见不到家乡成片的香椿树,再也见不到那红褐色椿芽在枝头傲然挺立了!我立在地上,杨棉絮从我头顶飘过,掠过我的脸颊,粘在了我的衣襟上。此时多想吮吸一下椿芽的清香,品尝一下那久违的香椿炒鸡蛋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