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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愁小故事

2023/04/02好的文章

请欣赏乡愁小故事(精选6篇),欢迎分享与收藏。

点滴乡愁说童年

文/高洪波

乡愁与童年焊接。当我脱口说出这句话时,远在内蒙古科尔沁草原的故乡开鲁县浮现在眼前,故乡的青纱帐、瓜园和黏豆包;故乡田野上潺潺的渠水,以及鸣叫不止的绿蝈蝈、"山叫驴";故乡的厚达半米的冬雪,雪地上顽童们的追逐打闹,冰糖葫芦和秋子梨;还有过年时的杀猪菜的芳香,腌酸菜的滋味,甚至还仿佛嗅到了点燃鞭炮时弥漫于冷空气中的火药味儿,听到那被鞭炮声震落于树梢的雪粉们滑落时的窸窣声……

从本质上说我是一个乐观主义者,乡愁对我而言,真的是一个成年人对童年的回望。我13岁离乡,随父母远行贵州,记得那是一个大雪漫漫的冬日,我刚升入初中的第三个月,同学还没认全,就分手南下。但我仍然认定开鲁一中是我的母校。离开时,校门走廊的黑板报上还抄录着我一篇题为《复习》的作文,抄写的老师有漂亮的板书功底,让我一个小新生的作文生色不少。这是我"公开发表"的第一篇文章吧,或许正是这开启了激活我创作才能的第一个阀门?

至今我还记得"小升初"的作文题目是关于向草原英雄小姐妹龙梅和玉荣学习的问答,我回答得很好,这要归功于我和龙梅玉荣小姐俩生活在同一个环境、同一片蓝天下,对冬季的寒冷与风雪的体会刻骨铭心。内蒙古的冬季不好过,我们的脚上穿着厚重的毡靴,头上戴着狗皮帽子,手的两侧全是红肿的冻疮,棉衣袖口不是棉布的质地,因此冷且硬,而缘于袖口就近可以擦拭被冷空气逗出的清鼻涕,一来二去,袖口被鼻涕浸润,再经超低温一冻,真成了铠甲,弹一下铮然有声,是草原小城每一个男孩子冬季的标配。

故乡冬天的雪大,大到经常一夜封门。奋力推门,继而铲雪,在雪的甬道中走出,亦是惯常景致。记得一年暴雪,我的一个长辈出门早,在沿途的电线杆下居然捡到许多撞昏的鹌鹑,还有麻雀,成为一时的笑谈。这些在风雪中遇难的小飞禽,照例是被剁碎后与咸菜同炒,成为佐餐的上佳菜肴。

故乡冬季最让人惦记的是黏豆包,这是一种过年必备的主食,一如南方山区的糍粑、北方内地的花馍。山海关外的黏豆包,黏年同音,透着喜庆,加上香甜的红豆馅,芳香略酸的黏黄米面,底下衬以深绿的苏子叶,咬一口美妙无比。尤其是冻得梆硬的黏豆包放进炕上老奶奶的火盆烤过之后,用小手拍打下沾上的草木灰,虽然只是礼仪性的拍打,但也足以证明小城少年卫生习惯的养成了,这时托在手上的豆包有一层焦壳,你一口咬下,沁入舌尖的是热辣辣的芳香味道,其中有豆馅与红糖混合的滋味,有黏黄米发酵后的气息,像米酒,尽管那时我从没喝过,但这种混合气息似乎就像酒一样醉人和馋人,尤其对一个饥饿如狼的草原少年!

吃完火烤豆包,嘴唇肯定是沾满草木灰的,用那冷且硬的棉衣袖口一擦,便开心地冲向漫漫雪地去追逐打闹了。

如果说黏豆包的滋味属于冬天和白雪,属于火盆和春节的话,香瓜与甜杆儿则注定属于碧绿的夏天。故乡处在科尔沁草原边缘的沙地,适合种各种美味的香瓜,香瓜的学名叫甜瓜,因为本身成熟后特有的芳香,在我的故乡都叫它"香瓜".记得乡下进城卖瓜的马车上,照例铺满碧绿的高粱叶子,香瓜们惬意地躺在松软的高粱沙发床上,向小城少年传递香甜的气息与梦想。夏天炎热时节,能吃上一个脆甜的香瓜,应是莫大的享受。

甜杆儿是一种甜汁饱满的高粱品种,好像可以榨糖,但由于产量低而形成不了"高粱糖"的规模,可在故乡的夏日,甜杆儿却成为我们最喜爱的小吃,它有甘蔗的甜,皮却不像甘蔗那么厚硬,啃起来十分方便。甜杆儿有绿色的硬皮,用牙齿逐一剥下硬皮,露出的是同样嫩绿的芯,一口咬下,甜水立刻顺舌尖流入喉底,反复咀嚼后吐出渣滓,吃法与甘蔗近似。不过更多的时候我们把竹竿状的甜杆握在手中,让它幻化为孙悟空的金箍棒,朝冥想中的白骨精一路打去;或者当成一把解放军的冲锋枪,向假想敌无情扫射。一根甜杆儿,甜蜜着多少草原小城孩子的童年!

下面我要说一种更特别的食物"姑蔫儿",一度我认为它的学名是灯笼果,因为它成熟后的葡萄状的果实有一层坚韧柔软的外衣,剥开后是苹果味儿的黄莹莹的果实,这层金黄色的外衣极像灯笼。"姑蔫儿"好像只产在北方山海关外,一种美味的小浆果,吃时不用洗,因为有一层天然的外包装。"姑蔫儿"外形如葡萄味道类苹果,有极好的口感,在故乡产量极低,大多种几株在菜地旁,与西红柿伴生共长,因为产量少故而显得珍稀,所以儿时的"姑蔫儿"迹近一个味道的传奇,把玩许久方才入口。

北京这几年瓜果市场上却不乏"姑蔫儿",十几元一斤,我便大包地买回家,剥去软皮,一洗便是一大碗,然后逐一吃开去,奇怪的是再也没有昔日吃"姑蔫儿"的快乐,也许是供应太充足的缘故吧!

可见乡愁的触发,也需要适当的场景和适时的道具,不光是吃"姑蔫儿",即便是香瓜,也再没吃出当年的口感。不知是品种的退化还是年龄的增长?总之舌尖上的乡愁,现在真是不易觅到,或许这乡愁一如远逝的岁月和童年,怅望中的怀念已远胜于实地踏勘乃至重回故乡,从这个意义上说,文学的乡愁变得更加重要起来。

日暮乡关,怎一个"愁"字了得!

无处不乡愁

文/宋殿儒

那年临近年关,儿子说过年又回不去了,你还是领着孙子孙女来广州过年吧。

接到这样的消息,我们老两口盼团圆的心就突然灭灯了,内心很是沉重。儿子和媳妇常年在外打工挣钱,而一双儿女和家里的十来亩地却丢给了我们老两口子。虽说在孙子孙女面前,我们老两口总整出一幅无所谓状的"不想他们",可是每当避开孙子孙女的时候,我们总会掰起指头数过年团圆的日子。

新型工业的兴起,和新生活的要求,使我们农民也不敢仅靠那几亩薄田过日子。一个家庭为生活四分五散,那是当前社会的特性,我们也只能顺其自然地认了。可是每年过年的那份乡愁却是不容走散。

儿子媳妇在外打拼,已有数年,每年过年总准备回来,最终多又因工临时改变。没办法,我们老两口只有领着孙子孙女前往外地团聚过年。

其实,我们老两口不是说去外地过年不好,而是总以为离开本土过年,生活会差别很大。比如我爱吃的红豆、绿豆、小米等小杂粮南方会有吗?老伴最爱吃的家乡烩面、家乡的老山羊肉等,南方会有吗?孙子孙女最爱吃的红心果糖葫芦及扁豆粥那儿会有吗?家乡的这些东西,南方的土是长不出来的。我知道南方人的主食就是大米,而我们一家人偏偏吃不惯。

所以每当儿子要我们到外地过年的时候,我们老两口就会很不情愿。

可是现实在面前摆着,还要考虑孙子孙女要见见爹妈,所以,即使很不情愿,也要无奈地跟着儿子的方向走。

那一年在广州过年,我怀着一种担心,就狠狠地携带了不少家乡食品。结果,没想到,那地方的街市上什么都有,甚至来自全国东西南北中的风味农产品远比家乡的齐全。儿子知道父母和儿女爱吃什么,在我们还没到达就准备得一应俱全。

那一年在广州过年,我们没有缺失乡愁味儿,相反还长了见识,品尝到了南方的风味儿。

后来,随着儿子媳妇工作的流动,我们一家人过年的足迹到过北京、上海、拉萨等全国很多地方,不仅享用到了满满的乡愁味儿,还领略了外面新奇而醉美的异乡味道。

其实从这方面讲,也反映出我国开放流通、市场繁荣的一个侧面。国家兴则家家兴,经济的发达,政治的和谐才是我们百姓走上幸福康庄大道的根本。如今我们国家的每一块土地上,都会有丰富的物产,乡愁再不是单一的老家,我们可以骄傲地把自己的故乡设定在祖国的每一个角落。

年又来了,哪里过年都好。真乃是,四海有乡愁,处处幸福年。

一碗乡愁

文/赵自力

母亲用微信发来几张照片,我细细地看着,存在手机里,舍不得删掉。

照片中,一个小竹篮里,大大小小的蘑菇挤成堆,它们或鲜红或暗紫,圆头圆脑的水灵灵的,长着一幅既好看又好吃的模样。看着这些照片,我不禁想起儿时捡蘑菇的情景。

进入秋天,在大人们忙着收割时,我们却特别期待一场秋雨。秋雨过后,由于气温还很高,非常适合蘑菇生长,几乎一夜间那些蘑菇就偷偷地钻出来了,躲在草丛里等着我们去采摘呢。雨还没停,大人们拗不过我们的软磨硬泡,带着我们去山上采蘑菇了。

听大人们说,那些松树底下的蘑菇,都是大自然的精灵,听见动静就隐藏得深深的。我们常常跟在大人的后面,轻手轻脚地仔细寻找着蘑菇,像侦察兵一样对小山林进行地毯式的搜索。印象中我们从未空着手回家,或多或少都能捡到一些。偶尔发现大蘑菇,或者是一窝蘑菇,我们都会忍不住欢呼雀跃起来,此起彼伏的欢叫声,把浅浅的山谷映衬得格外生动。每采摘一朵蘑菇,都是一次心灵的愉悦,拿在手上,喜上心头。

蘑菇属野味,自然是佳品。母亲把采摘的蘑菇洗净,掰成条状,用猪油爆炒后,慢慢炖成汤,撒上韭菜末和辣椒粉,就是人间美味。喝一口蘑菇汤,那种独有的鲜味席卷舌尖,简直是一场盛宴。也可以用辣椒伴着蘑菇小炒,清香四溢,很出味道,不断刺激着味蕾。我想至今对蘑菇印象深刻念念不忘,一定是源于它鲜美的味道吧。

现在又到蘑菇采摘时,母亲发来的几张照片,像饵料一样吸引着我们这些一年四季在外游泳的鱼。很快,一个周末,我们放下手头的一切驱车回家,和母亲一起上山采摘蘑菇。母亲的嘱咐声,女儿的尖叫声,我们的谈笑声,再次让山谷生动了起来,一时间似乎又回到儿时。

采摘回的蘑菇,是我们的劳动果实,女儿仔细端详着,拿几朵就舍不得放下。母亲累了,坐在院子里和女儿聊着天。妻子在炒菜,我则帮她打下手,不断往土灶里添柴。炊烟袅袅中,一碗蘑菇冒着热气飘着清香被端上了饭桌。

我端着那碗蘑菇,使劲嗅了嗅,夹一筷子含在嘴里,慢慢嚼着,嚼出了儿时的味道。

一碗蘑菇,就是一碗乡愁。

稻香里的乡愁

文/若水

黄灿灿的稻谷在秋天的骄阳下,在女人们一天又一天弯着腰快速挥动镰刀之后,在男人们肩身微微后仰,高举一把又一把的稻穗向下用力击打在谷斗上,将金黄的谷粒收获之后,在男人和女人们滴落一地的汗水之后,在落日余晖的欢声笑语中,一天天一丘丘的减少了,田里剩下一堆堆发白的干枯稻草和稻茬。现在整片的稻田之中,赫然只剩下这丘稻田还未被收打,在夕阳中是那样的金黄,金黄得刺眼,金黄得孤零,似无人疼无人爱,可是它的谷穗是那样大而饱满,明显是被人精心照料着的。记得它可是黄得最早的一丘田啊,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人来收获它呢?

我想是不是这丘田的主人家中只有留守的老人了,他们平时可以做些除草施肥这样的轻活计,但是收打稻谷这样的重活是却已无力劳作,他们守着稻谷望穿了秋水,年轻力壮的孩子们却不见踪影,他们时时站在家门口遥望,就和这丘稻田一样孤零零。现在就要到家人团聚的中秋节了,家家户户获得了丰收之后,已经忙着准备过节,他们心里肯定更加期盼远出的孩子早归,谷子都还没有收呢!如果有孙子孙女的话,那就更是早就想看看、摸摸、亲亲了,心肝宝贝啊!

孩子们呢?他们在异乡心里肯定惦记着这丘自己播种下的稻田,毕竟这丘田有自己和父母的心血,当然收成也够三四个人一年的口粮了。他们肯定也日日夜夜的思念牵挂着家中那年老体弱,满头华发的老父老母,心里还会隐隐作痛,自责自己的不孝顺。中秋节就要到了,他们肯定能感受到"露是今夜白,月是故乡明。"他们一定在加紧的努力工作,完了工好快快回家,把谷子收了,在家里团团圆圆、温温馨馨的看那圆圆的月亮。

不自觉我想到了自己。在这儿我是外乡人,因为工作,今年又不能回家过中秋。面对着这丘在夕阳下金灿灿的稻谷,眯着眼望向那青山之外红红的夕阳,竟有一南飞的"一"字雁阵,瞬间,在微微秋风之中我感到了阵阵凉意。我走近稻田,在田埂下蹲下来,好躲避阵阵秋风。在稻田下,在稻香中,我回忆起我青少年时代在家帮父母种田和收打稻谷的情形。

我家在怒江之畔的横断山脉高黎贡山之上,山脉高大而陡峻,村子里的几百上千丘的田随着山势一丘一丘而上,弯弯曲曲,形成了蔚为壮观的梯田,和红河元阳梯田是一样的感觉。这些梯田作为风景是绝佳,可是种田的人是颇为幸苦的。

春天,为种禾苗做准备时铲那高高的田埂子上的杂草,一天下来能让一个习惯于劳作的农人的双臂酸痛得无法抬起,那时我铲好一丘田埂得要休息好几回;用牛犁田耙田之时,抱着着犁和耙,催着牛儿上上下下的赶,能把强壮的父亲累得腰酸背痛,晚上一碗水酒下去之后,趴在床上就起不来。我的力量则根本扶不动犁,在耙田的时候因为体重不够,也不能帮忙,看着父亲吆喝着黄牛在田中飞快的来回,觉得那身影很潇洒,很男子汉,很高大,简直就和那大山一样。犁田、耙田之时大人很累,我们小孩子却会很高兴,因为时不时的有泥鳅和黄鳝被犁、耙出来,我们跟在后面可以轻而易举的捉到它们,一天下来凑几盘大人的下酒菜和我们的下饭菜不是问题。

夏天,趁稻谷出穗之前要拔除田里的杂草,使稻谷茁壮成长。稻谷出穗了,要割净田埂上长茂盛了的杂草,一是防止老鼠在这些杂草里安家,它们会为食水稻而将水稻咬断,当然田埂上的杂草也会和水稻抢营养,影响收成。这两个活计不累却要有得耐心,一天到晚的蹲着或弯着腰,被杂草割,被稻子戳,全身痒痒得难受,双手也被草浆染得黑黢黢的,不过到了傍晚太阳落下之后,我们男孩子和男人就会到宽大而深的水塘里游泳洗澡,又凉快又舒服,可以驱赶一天的疲劳。

到了秋天,要赶在雨季到来之前把稻谷收打了,如果等雨季到了,只要等上一天两天的谷粒就会发芽或腐烂,因此动作必须快。于是人们就喊拢了亲戚去帮工,人很多,非常热闹。女人们割稻子,男人们打谷子,"男女搭档,干活不累"的真理在这时就充分体现了出来,男人和女人互相打骂着,一整天梯田的上空都是嘻嘻哈哈的吵闹声。小孩子们则在稻茬中捉各种各样的蚱蜢,有的用绳子将一个个蚱蜢的从其颈部穿起来,一串串的提着;有的将蚱蜢的腿脚掐断,放到口袋里,瓶瓶中,到了晚上油炸出来又是一盘盘大人的下酒菜和小孩的下饭菜。稻谷收打好了,背谷子可就是一个累活了,我们的村寨在山头,人们基本都要背两三公里的山路。女人和稍大点的男孩子用化肥袋背,满满一口袋大约有七、八十斤重,男人则用大麻袋,大约有一百四、五十斤重,由于山势陡,埂子高,小路窄,人们背着谷子非常吃力。背几个来回,都会累得腿脚酸软,谷子多的人家到最后可以把人整得下坡时感觉膝关节就像软得没了刹车一样,会自己下弯,使人失去平衡。收完谷子,帮工的亲戚们劳累了一天,自己家中就不做饭了,老老小小的一家人到主人家中吃饭喝酒,大人们喝高兴了就唱起丰收歌儿跳起舞,小孩子们就玩捉迷藏,爬到树上,躲到墙角,爬在路坑中,大人小孩都不亦乐乎。

往事一幕幕而过,暮色变得苍茫,西边的天空挂上了一轮半圆的月,我开始思念起我的父亲母亲,兄弟姐妹,跟着就是无尽的牵挂。父母亲还是像以前那样辛苦劳作吗?还是仍然天黑了才回家做饭吃吗?兄弟姐妹能说服他们清闲下来吗?他们还吵吵闹闹的一个不让一个吗?体弱多病的妈妈,胃还痛吗?鼻炎还发作吗?爱喝酒的爸爸,去年已经轻微脂肪肝,现在他还会大量饮酒,加重了他的脂肪肝吗?兄弟姐妹们日子过得好吗?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又有什么伤心的事情呢?要过中秋节了,他们肯定也在想我吧?他们一定也很希望我和他们在一起吧?

捞出电话,手指却停留在按键上犹豫不绝。打吧,内心好像有点不想,他们总说什么都好,叫我不要担忧,然后就是对我无尽的关切,问不出个真实情况来。不打吧,心里又堵得慌。最后还是决定听从内心的真实感受,今天在这里不打电话了!我要独自一个人蹲在这里,站在这里,静静的在这清清的稻香里,发酵我的乡愁,我的思念,我的牵挂,把它们酿得醇醇的,浓浓的,我要在这里不醉不归,醉得稀里哗啦,醉得一塌糊涂。

乡愁是一张名片

文/刘巍

真正离开故乡,是从去省城的大学念书开始的,每年只有寒暑假我才能回到故乡。身居都市,浓浓的乡愁时刻萦绕在我的心间,乡愁是一张名片,写满乡音乡情。

"吾心安处即故乡".远离故乡,只有在新闻里、网络世界里看到一点关于故乡的信息,听到一两句熟悉的声音,或者在路边的小摊吃一碗故乡的风味小吃,才能让我的乡愁有所缓解。远离故乡,故乡就成了一个空间符号,一个地域概念,在我们稀薄的乡音里被渐渐地淡忘抛弃,我们变得面目全非,而故乡一直保持最初的泥墙、青苔、灰瓦、木屋、旧巷、老井,我们在记忆里保留着故乡最初的美。

一首《乡愁》道出了所有游人的忧郁、孤寂、无奈,余光中细腻地描绘出了无数游子漂泊异乡的凄苦和心声,但余光中又带有那么点幽默,把愁绪一一化解,沿着思念的方向回到故乡。余光中先生前半生在颠沛流离中辗转四方,后来定居静谧的小岛台湾。生活安定了,但是一湾浅浅的海峡却隔绝了他回乡的路。面对着波涛大海,一首《乡愁》让他蜚声海内外,他说这是故乡给予的灵感和馈赠。

我们身上的所有胎记都来自故乡,我们的乡音、味蕾、嗅觉都深深地打上了故乡的印记,这是我们一辈子的名片。古诗中写到"乡音未改鬓毛衰",每次回到故乡,我都用有些拗口生疏的方言,给路上遇到的每一个熟悉的长者发烟,用曾经熟悉的方言向婶婶、大娘们满脸笑意地问好,以示我没有忘本。

前几天在公交车上,不经意间听到前排座位上的两个中年女人用熟稔的乡音对话。刹那间,我的心撒进了阳光,主动和她们交流起来。虽然我们远离了故乡,但我们把乡音的行囊背到了远方。方言,跟着我们辗转南北,一路相随。在异乡,我很少说方言,也没有人能听懂我的方言。寂寞的时候,我会拨通故乡亲人们的电话,这乡音就是一根电话线,连通了我和故乡之间的心电感应。

黄永玉说:一个士兵,不是战死沙场,就是回到故乡。故乡是一个人灵魂的轴和坐标,我们所有的一切都围绕着那个原点延伸、转动,这个原点就像一眼甘泉,这是我们生命里程和命脉走向的力量所在。每逢佳节,我们手中紧握着一张窄窄的车、船票,掌心里的纹路就是回家的路,它把最遥远的距离变成永远的牵挂。

摇曳在桑树上的乡愁

文/李职贤

春夏之交的时节,一个老乡入城办事,捎给我一竹篮乌溜溜的、从老家屋门前的桑树上摘下来的水果——桑葚。怀着愉悦而迫切的心情,撷取一颗入口,轻轻一咬,汁液四流,入口即化,仔细品咂着,嘴里和心里都甜津津的,回味隽永,不期然地想起老家的桑树。

桑树是我小时候种的。彼年春天,跟母亲走亲戚,见亲戚屋门前有棵桑树,硕果累累,惹人喜爱,便问可有树苗供应,亲戚说,只需砍下桑树的树枝,摘掉叶子,插进泥土里,隔三差五浇浇水,桑树立可成活。临走时,亲戚砍下一根一尺多长的树枝,削掉枝叶,送给我作为树种。回来怀着虔诚,郑重地插种在屋门前的一块坡地上,随便浇上一点水,便算大功告成。

一天放学回来,突然想起几天前插种的桑树,心想坏了,这几天艳阳高照,它肯定被太阳晒成干木柴了。怀着忐忑而歉疚的心情,赶紧前往探个究竟,却惊喜地发现,树枝的末梢居然冒出一点米粒大小的嫩叶。原来,它依靠那点湿土作为滋养,顽强地扎根厚土,长出生命的茎须和新叶。此后,坚持每天浇水,假以时日,枝桠上绽出的新叶如傍晚时分的星星,越来越多,一天一个样。往后的日子里,春风吹拂着,春雨沐浴着它,夏阳关照着它,秋露亲吻着它,冬霜考验着它。一年时间过去了,一根不起眼的小树枝像变魔术似的,实现华丽变身,出落成两尺多高的菁菁果树,枝繁叶茂,斜枝四逸,如亭亭玉立、婀娜多姿的淑女,碧绿的叶子一片片精神抖擞。

翌年春天,小小的桑树结果了,虽然不多,只有零星的几颗,错落地分布于冗叶之间,于我却是莫大的安慰。春分前后,果实次第成熟,令人馋涎欲滴。随便摘下熟透的一颗,闻之有股淡淡的清香,不觉食欲大开。放到唇舌之间,轻咬一口,初时感觉微酸,舌尖一麻,随即果肉的香味溢满整个口腔。

桑树一年年茁壮成长,果实一年比一年丰硕,每当果实成熟时,我们都会大方地送给邻居们一些,哪怕哪个路过的邻居不曾征求我们的意见,摘几颗尝尝鲜,我们也不会介意。桑果固然可口,却不可多食,否则会觉得牙酸,连豆腐都咬不动。

参加工作以后,每逢桑果成熟,家里人都会委托进城办事的乡亲捎给我几斤。每次品尝桑果,聊慰思乡之情之余,感慨系之。小小一截树枝,不择地,不挑时,扎根一方瘠土,仅凭借着微薄的养分,潜滋暗长,置身于烈日的烤晒与狂风的肆虐之中,从此傲然挺立于天地间,为人们奉献出甘甜的硕果。这种自强不息、无私奉献的精神,正如入城务工的农民工兄弟,何其伟大,令人景仰!

又是一年丰收季,品尝着家乡的桑果,我仿佛看见,一颗颗桑果摇曳着乡愁,散发着诱人的芬芳,仿佛向远方的游子发出无声的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