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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美文

2023/04/02好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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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菜地

文/寇俊杰

母亲的菜地,就是母亲的灵魂……

我的家乡离河道很远,不适合种菜,村里人吃菜都得到几十里外的镇上去买。那年我大嫂刚刚生了宝宝,家里用水多了,父亲就雇人打了一口很深的压水井,用水方便了,母亲就在井旁种了一些菜。从此,我们家的餐桌渐渐丰盛了起来。

后来,生产队请水利局打井队的人打了大机井,还安上了水泵,从此以后,家家有了菜地,母亲因为有了种菜经验,种出的菜总是长得最好的,多得吃不完了,就让大哥拿到镇上去卖。那时除了大哥,我的几个哥哥姐姐都在上学,正是花钱的时候。母亲种菜很卖力气。

她平时和父亲、大哥一样在地里劳动,到家还要做一家人的饭菜和各种家务,尽管这样,如果轮到我家浇菜地,哪怕是正睡好觉的半夜或是烈日炎炎的中午,她也是一喊就到,从不让菜因干旱而受损。一年春夏秋冬,母亲从没让菜地闲着,她不但种些时令菜,就是到了冬天,她还破天荒地用一块塑料布把菜地盖起来,种起了反季节蔬菜。反季节蔬菜虽然收益更高,母亲常在凛冽的寒风里劳作,有些细活还不能戴手套,付出的艰辛可想而知,为了我们上学,尽管寒风刺骨,冻裂肌肤,她从没有半句怨言。

再后来,我们都陆续参加了工作,再也不用靠卖菜挣钱了,但母亲依然不歇着。自家种的菜吃不完,就送给街坊邻居一些。等到我们都在县城安了家,母亲已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了,父亲也已过世多年,在我们的再三劝说下,她答应不种庄稼地,但那二分菜地她依然不舍得放弃。她每天都去菜地一次,有活儿就干,没活儿就看看,这也成了她多年来的习惯。

我们忙或是菜丰收的时候,父亲或母亲就骑着三轮车给我们送,父亲去世后,母亲的身体很快垮了,她再也没有力气给我们送菜,就隔三差五地让我们回来取。

几年前,在我们的死磨硬缠下,母亲终于答应把那片菜地托付给邻居种,然后跟我们进城。临出门时,她还不忘跑到邻居家,拉着人家的手,满含热泪,再三嘱咐邻居把菜种好。

那情景,像是白帝城"刘备托孤".车到菜地边,她还执意让车停下来,在地头立了好长一段时间。

到了城里,我们买最新鲜、品相最好的菜回来炒给她吃,母亲吃惯了自己种的菜,总说我们买的菜不如她种的好吃。自从母亲离开她的菜地和我们进了城,每天无事可做,常常说起她以前种菜的事,反反复复,有时像丢了魂儿一样。母亲八十多岁了,看着她满头的白发和佝偻的身体,我们都知道,时光一去不回头,我们和母亲都再也吃不到她种的菜了……

母亲

文/徐宝天

五月的鲜花,开着我的牵挂。

承受艰辛,却不感觉艰辛。在茫茫人海中,母亲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但在我心目中,她的伟大,不仅仅在我降临人世间时给予我生命,更重要的是在我每一个风风雨雨的日子里,她的刚毅与坚韧,默默的孕育着我的性格、意志和心胸。

母亲是从旧社会过来的人,童年时期曾缠过脚,解放后虽然放开了,但却被缠绑成了畸形,走起路来很艰难。每日里,母亲总是那么的忙碌,缝缝补补,洗衣做饭,抽空还下田帮父亲干点农活。

类风湿这病是很折磨人的,据说患上类风湿病的人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会致残的,重残的原因就是关节变形,试想,变了型的"折页"还能活动吗?

从我失去行走能力时,开始还能坐,再到后来还勉强翻翻身,一直到现在只能仰躺着,除去我的右手臂还能活动外,其它地方一动不能动,从脚到头顶的关节都已变形,就连腮上的颧骨关节都没落下,吃饭咀嚼的功能都已丧失,每次吃饭时,我只能把馒头或炖得稀烂得菜从拔掉牙的豁口里塞进去,再用舌头慢慢地搅拌……为此,多少年来,母亲每次饭做好后,她总是先给我盛上,侍弄着让我先用,而自己不管饿得怎样饥肠辘辘,也不肯先吃上一口。为此,母亲外出从没有在外面住宿过个夜,总担心我是不是饿了、渴了或是身上不舒服了!就说那次她到邻村的舅舅家去,连午饭都没吃就急匆匆地赶回了家,原因就是她临出门时忘了把馒头和暖瓶放在我身边。我又气又恼,埋怨道:"妈,你怎么那么傻,我躺着各种功能消耗得慢,一顿半顿的不吃饿不着的!"可她却一本正经地道:"哪里话,正因为你体质弱才不能耽搁着啊!不然,引发了毛病不就更麻烦了!"

二十年前冬天,父亲因给人家帮忙盖房,被从房上掉下的石料把大腿股骨砸断,在埠村医院住院期间,母亲就家里外边地跑,记得那年冬天,大雪后岭上通不开车,母亲就颠着小脚步行三十多里山路到山下乡驻地去坐车,来来回回不知受了多少苦。那年的春节父亲是在医院里度过的,一家人的听到外边的鞭炮声、欢笑声,那泪水怎么也止不住。至今想起来我都心里发颤!可老天爷始终没有放过我家,二零零一年的冬天,不幸又再次降临,父亲那条好腿又被一冒失的摩托车手撞折了三处,更让我郁闷不解的是,肇事方在我父亲住院还不到二十天的时候就一推六二五地跑了!这样,母亲在院里照顾着父亲又担心着家中的我,不得已,父亲只好提前出了院,那段时间,我伤心到了极点。再看看这时候母亲就更忙更累也更苍老消瘦了!

多年来母亲在方方面面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小时候买来纸笔一笔一划地教我算数识字,为了能让我多读一点书,母亲在村子里挨家挨户地为我借书。记得那次,她为了让我能看到一张报纸,竟把自己摔伤的事。那天,母亲在村边公路上看到从一辆飞驶的车子车窗里抛出了一张废报纸,母亲如获至宝,可此时报纸被风刮得满地乱舞,一不留神,她被脚下的石块绊倒,锋利的石碴立时就把她的小腿划破了一道血口子。回家后,我看到了难受得不得了,可她却不在乎地说:"没事的,抹点紫药水就好了。"

母亲从一个年轻的妇女变成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母亲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里都记载着我成长的历史,包含着无数的辛酸和苦辣。

由于长期卧床和服用激素类药物,我患上了严重的胃病,并有几次胃出血的病史。为了让我喝上可口的米粥,母亲就上石碾子上把玉米碾碎,我见母亲很辛苦,就劝母亲说:"妈,上磨坊去磨吧,电磨子上碾的不是一样麽?"母亲却说:"钢磨子上碾的东西不好喝,还是自己碾的好!再说力气这东西,用了还有,攒不下的。"

就是这样,母亲也没有放弃对我的治疗,我永远忘不了发生在三年前的那个冬天的一件事。

母亲打听到三十里地外的莱芜某村有一老中医,对治疗胃病有祖传秘方,母亲托付好邻居照看一下我后,一大早就出发了。当时,天阴沉沉的,可是大下午了,她还没有回来,此时天上下起了鹅毛大雪,并且越下越大。天渐渐地黑了下来,母亲还没有回家,我着急了,于是,父亲在好心邻居的陪伴下沿路寻去。原来母亲为了省下几块车费钱步行去的,在回家的路上,由于年迈再加上路滑,摔倒在了路沟里,脚腕造成了严重的挫伤,幸好被一路人帮忙,搀扶着她到一村的乡医门诊作了简单地包扎处理,又一瘸一拐地上路了!当时有人提醒她说:"天晚了,找个宿住一晚,明天坐车回去吧。"可她说:"不行啊,我有给儿子抓的药,他吃了会好些的!"

近几年,我的胃病越来越严重,特别是一到冬天,就难受得不得了。每当这时节,母亲就一早一晚地给我烧水灌热水袋,好让我暖这胃部舒服点。特别是数九寒天,凌晨四点来钟母亲就要起床,这时候我见她为了我被冻得瑟瑟发抖,心里就像针扎一样的难受。

母亲以山村妇女特有坚毅支撑着这个家。可有时候,我由于疾病缠身,心情极度消极,伤心的时候,曾不思饮食,这时候,母亲就一遍遍地劝着:"人活着,酸甜苦辣都要尝尝的,要知道,人最大的悲哀,不是体残貌丑,而是颓废,一蹶不振。你没见这么多年来我们都磕磕绊绊地闯过来了,现在再咬咬牙,挺一挺,过去了没事了!"

现在,母亲已近古稀之年,走起路来颤颤巍巍,磕磕绊绊。有时候她怕影响我写作,总是克制着想和我多聊一会儿的愿望。就连在房中做些家什,也轻拿轻放,怕弄出声音。可她用在我身上的时间、精力、心血,却慷慨得很。

母亲对我床上的电脑(因病之故,电脑只能放在我床上我才勉强看得见),始终怀着一种敬畏。有那么两次,她扶着我里屋门口的墙,说:"我都不敢往前靠,生怕弄坏了它。"

于是,我让她站在我身边看我如何在电脑上操作。我不知她是真地看到了电脑上的字,但我却听见她说"好啊"!她这时的视力只有零点四,右眼已经完全失明了啊!

母亲身患多种疾病,对疾病她还是相当恐惧的。记得前年她的心脏病又犯了,难受得一连十几天白黑睡不着觉,她总以为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在等待进一步检查确诊治疗的时候,每天晚上等我睡下后,她悄悄地起来,双手摁住胸口,跪在地上一遍遍地祈祷。可她不知道我是如何用棉被捂着自己的呜咽。

她对疾病的恐惧倒不是因为贪生怕死,更不是留恋人间的荣华富贵。她只是不放心把我丢下。

2010年,父亲因患脑出血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渐渐地生活也不能自理了!这样,母亲天天守在家里,寸步不离,照理着我和父亲两个病人,那种身心上的苦楚,是可想而知的!为了减少她的劳累,我请人帮忙把门前的坡路整修了一下,坚持每天自己上下轮椅,出门和回房……虽然她有些不忍,但看到了我这种不服输的坚韧,脸上还是露出了些许欣慰!

是呀,母亲一生的坎坷经历却没有泯灭她身上所凝结的勤劳、善良、贤惠、勤俭、识大体、明事理、与人为善的高贵品质。多么好的母亲啊!有几多艰辛,你默默地承受着,在世人眼中,强壮的男人才是家庭的依靠,可在我家中,在我的心里,母亲是座山!

母亲,故乡

文/常诚

对于从农村走出的孩子来说,对自己的故乡和故乡的人有一份特别的感情,脑海里也会有一份特别的记忆。那份感情是最原始的、也最真挚的;那份记忆是难已忘怀的、也是纯洁无暇的。

我的故乡在黄土高原上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偏僻、贫穷、落后的小村庄,这里山大沟深,群山恶水,资源匮乏。这里生活的人过着靠田又靠天的日子。

新年刚过,外出务工或城里工作的故乡人与自己故乡的亲人、朋友欢聚一堂后,就陆续地离开自己土生土长的村庄,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或踏上艰辛的外出打工路。

农历的正月二十二日,由于姑家表弟取亲,爷爷及爸爸等来城里行礼,吃罢亲事,我送他们回家。

一路上,我经过不少村庄,但每一个村庄,已明显感觉不到年前的那份热闹与欢笑,只能零星见到五六十岁以上的老年人已忙碌着。我知道现在年幼的、年轻的人们都已进城读书或务工去了。为了生活,为了明天,他们背井离乡,他们远走他乡,把自己亲爱的老人留在这贫乏而寂寞的山沟里,任由他们思念,任由他们牵挂,任由他们艰辛劳作。

当汽车行至我们村口时,透过车窗,我老远就看到母亲站在脑畔上向公路这边张望着,我的鼻子酸溜溜,心里也涌起一阵酸痛。我知道母亲是等待着我的回来,牵挂着我在路上的安全,(由于回来的时候,我顺路去另个一姑家坐了会,母亲不知道,所以觉得在路上的时间比往常长。)真是儿行千里母担忧,可怜天下父母心。

回到家里,已是下午五点多了,母亲便忙着把早已做好的晚饭揣上来,招呼我们吃。在此期间当我再次看到母亲那枯燥而又弯曲却又不能完全弯回的双手(风湿性关节炎)和满头的银发(母亲今年55岁),我的泪水已在眼里打转,吃的嘴里的美食也难已下咽。想到我们兄弟姐妹众多,祖上门庭祚薄,家道贫寒;父亲身单力薄,不胜劳苦;母亲积劳成疾,百病缠身;弟妹尚且年幼,初涉世事;我感触万千,母亲也许觉察到什么,便盘温问饱。

思过去,还清新记得冬季的深夜里母亲在昏暗的煤油灯下纳鞋底的情景,火星上下不停的跳动,母亲左手拿着鞋底,右手不停的挥舞着,一针一拉,一针一拉,心里好像还在想着什么,嘴里好像还在哼着什么,面带笑容,时不时还为睡在她身边的我们盖上蹬过的被子。为了供我们兄妹识字念书,每到开学时,家里所养猪羊及存储的粮食,能卖便卖,母亲都没有半点怨言。记得有一年,家里宰了一只羊打算卖掉,由于存放时间有点长,加之天气回暖,羊肉变质了也没有卖出去,母亲感到很难过、很内疚,每每提起此事,母亲都是无比的自责。还有在我们小时候,每次头疼感冒母亲就做鸡蛋饼子给我们吃,说来也怪,只要吃了鸡蛋饼子,我们的头疼脑热就会有所好转,甚至彻底痊愈了。那时那鸡蛋饼子是那么的香美,如今,再吃鸡蛋饼子却怎么也吃不出那时的味道来。我还记得每次离家上学时母亲送我的眼神,充满期盼,也充满了担忧;还记得我毕业第一年远走他乡时,母亲给我的句句叮嘱以及流下的一颗颗泪珠。这些我还记得,始终没有忘记,我还记得很多、很多。

想童年,吃不饱穿不暖,还要赶着毛驴到深沟里驼水;望着蓝空,不知天有多高,总以为会有尽头;走在土路上,不知世间还有江河湖海;飞机从天空飞过,追跟不止,望着远去,也不知飞向何方;小鸟一天叽叽喳喳叫个不停,猪羊一天喂养个没完,总还是在那叫唤;那时不懂情是什么,爱为何物,也不需要明白这些;那时父母三天打俩天骂,遇事还是喊爹叫娘;兄妹间更是上午吵下午闹,打闹完了又嬉笑;邻家大爷爱耍笑,三言俩语把事调,调起事端还评理,评着论着事又起;那时为了树上的几只鸟鸟,为了地里的几棵草草,同龄伙伴,争斗不休;那时与玩伴成群结队从村东头到庄北尾,东家进西家出,不知哀愁,走张村逛李庄,不明白家人的牵挂;那时最爱听上年人讲李闯王的故事,因为当地流传李闯王"生在李继贤,长在常峁墕"(我们的村庄就是常峁墕),也不知道李继贤在哪里,只觉得我们的村庄是个好地方,更不知到他是怎么打下江山的,仅仅知道他当过皇帝,就感到无比的骄傲和自豪。

现如今,我们姊妹都漂泊在外,而母亲却坚守在这萧条、冷清的村庄"享受"着无边的孤独和思念。我们在意气奋发,而母亲却百病缠身,不分昼夜与病魔作斗争;弟妹尚未成家,使得母亲起早贪黑、艰辛劳作,为了多收获三斗两升米而不遗余力。

今日,故乡的变化也不少,窑洞变平房了,吃水不用驴驼了,出行改用摩托了,通讯都有电话了,土道变成油路了。然我兄妹各奔东西,极少见面;爷奶年事已高,以炕为伴;幼时玩伴走南闯北,音信全无;外出务工队伍,逐年壮大;村里校舍已无孩童,转为他用;故乡山水草木,老者为伴。

春秋轮回,岁月无情,母亲日渐老迈,难复当年容貌;世态变迁,世事无常,乡村日趋萧条,难寻儿时欢闹。然我心依旧,乡情如故。

母亲教会我的

文/陈柏清

街口有一家便利店,每隔一段时间便有厂家来做活动,在旁边的小亭子销售打折商品,为了能抢到便宜东西,许多人互相拥挤,甚至人仰马翻。我从不到那里去,甚至正在卖我恰巧需要的品牌洗洁精,我也会选择到店里去买。这是一种根深蒂固的思维,甚至成为一种自然反射,我不会那样做,为了蝇头之利,与人争抢。因为我母亲就不会。

很小的时候,家里很困难,在生产队吃大食堂,大家都吃不饱。管食堂的李婶很同情母亲带着孩子在异地他乡,父亲工作的地方又远,便会在大家都吃完之后偷偷塞给母亲一两个剩的玉米面饽饽,可母亲都是婉拒。她越过我渴望的目光,轻声道谢,并说已经吃饱了。这告诉我,无功不受禄,不为饱腹而受悯,即使挨饿,也不丧失该有的原则和优雅,何况几元小利?不为利所诱,自然不为利所制,使我至今活得从容。

在单位食堂吃饭,是自助餐,我每次都取得很少,不够再去拿,从来不肯扔剩饭。组长表扬我,我心里却是震惊了一下子,我从不觉得这是刻意的或者说有什么值得表扬。我们的家教,小时候从没谁敢随便扔一个饭粒。那时生活在北方,夏天的时候习惯摘葱叶蘸大酱就饭,可是我特别不喜欢吃葱叶根部那一截,很辣,于是我吃饭的时候把那一部分揪下来扔在桌子底下的角落里。可是第二顿饭,那些被揪下来的葱节都被摆在盘子里,我明白了,那顿饭我就跟母亲一起把那些被我揪下的葱节吃完,才吃好葱叶,而且自此,再没扔过葱节,何况扔饭扔菜呢?

当时村子里有一户姓李的人家,家里有位老人有风湿症,很痛苦。母亲因为家学的关系,跟姥爷学过一些医术,看那位老人在街上行走痛苦的样子,她就采了草药帮她治病,很管用。这家有一棵大梨树,结的梨子远近闻名。女主人多心,以为母亲是为了这梨子,于是就跟母亲说,这梨子是她们家一年的开销,自己都不舍得吃。母亲于是在梨子成熟的季节就不到她家去,还吩咐我们几个孩子上学绕开她家门口,以防人家多心、为难。

在单位里,没谁说我不好,因为我跟母亲学会了助人,并且从不认为善应该换取些什么,为别人做自己所能及的事情的时候,心里是坦然平静的,并没有潜伏着某种期待,无论名还是利。

看到我家小孩在高考中取得了非常优异的成绩,我身边的许多朋友都跟我咨询,怎么才能把孩子教育好,我笑笑说,"做好自己就行".我说的是真话,对于我的孩子,我从没刻意教育过。这是我从我母亲那里学来的,她从不喜欢讲大道理,更不会打小孩,她除了劳动,就是读书,不喜欢扎人堆八卦。那时乡里的第一个重点大学的大学生就是出在我们家,而且几个孩子都学业有成,这在乡下很罕见,多年之后还被人津津乐道。你在打麻将,干嘛要求孩子刻苦读书?你唯利是图,干嘛要孩子清清白白?这都不现实。我没什么教育理念,但我懂一个道理,从我母亲那里学来的,身教重于言传。做好自己是最好的教育。

你来自母亲的身体,对母亲有天然的眷恋。母亲不但是那个给你提供了碳水化合物基础的人,还是那个对你的精神和个性塑造影响最大的人,也是对你一生影响最大的人。母亲,她不光是一个孩子的,一个家庭的,她甚至还是社会的,民族的,国家的。

母亲

文/清风梧桐

母亲,我亲爱的母亲,我坐在窗前,想着您。

想起母亲,想起小学时的成绩单。母亲不识字,可是每次学期结束,拿了成绩单,我总是拿给母亲看,看着母亲脸上的笑容,我心里非常得意,非常满足。小学时并不知道为何学习,只知道拿着成绩单看母亲的笑脸。是母亲的微笑鼓励我勤奋学习、做一个听话的好孩子。

想起母亲,想起那杯咸菜炒肉片。高中时,我和姐姐一起离开了家,离开了母亲,住进了学校,一星期回去一次。两人读高中,妹妹又小,一家的负担很重,既想节省开支,又怕我们姐妹俩吃得太苦,影响生长发育和读书,母亲每星期给我和姐姐炒一大碗雪菜炒肉片,满满的、实实的,盛在大杯子里,让我们带到学校去吃,我和姐姐一般可以吃三天。现在,我和姐姐闲聊时常常聊起雪菜肉,感觉特别怀念。

想起母亲,想起那个蓝底带暗花的破棉枕芯。多少年了?二十三年了!我一直珍藏着,舍不得扔掉。二十三年前,我要到浙师大读书,母亲尽她所能为我准备了生活必需的用品:棉被、纹帐、脸盆、热水壶。明天要走了,母亲却发现没有枕头。母亲从箩筐杂乱的衣服堆里找出一块皱皱的蓝底带暗花绸布,就着黄黄的灯光,一针一针缝制成小布袋,再从一纸盒里拉出一些破棉絮,塞进小布袋,缝上口,一个小小的枕芯做成了。看着这个枕芯,我高兴地看着母亲笑,我感觉母亲好了不起,手好巧。母亲也高兴,笑得很宽心。

想起母亲,想起那碟硬硬的、咸咸的、黑黑的酱炒牛肉丝。只记得是大学二年级的第一个学期,更具体的时间已经记不起来,回家的过程也想不起来,但我清楚地记得那碟酱炒牛肉丝。我到家时已是晚上八点多了,肚子饿得不行,母亲赶紧盛上饭,端出早就炒好的酱炒牛肉丝。牛肉丝硬硬的、咸咸的、黑黑的,母亲说这是用盐腌过的牛肉切丝炒的。因为穷,家里很少有机会吃到牛肉,也不知道这点牛肉是怎样得来,母亲舍不得全吃掉,留下这点腌起来等着我回来吃。她没想到这样的牛肉很老,炒是炒不酥的。但我感觉特别好吃,是我从没有吃到过的菜,至今我依然喜欢吃炒得硬硬的、咸咸的、黑黑的酱炒牛肉丝。

想起母亲,想起母亲在灯下抱着我小侄女轻轻摇晃的身影。小侄女的出生给家里带来欢乐,也给母亲增添了几多辛苦。小侄女特爱哭闹,每天晚上,姐姐困得不行了,她还哭着不肯入睡。母亲心疼女儿也心疼我小侄女,于是,把小侄女抱来和她一起睡,每晚母亲抱着小侄女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哼着哼哼歌摇她入睡,有时半夜她也会醒来哭,母亲又披衣起来抱着她来回走动,哼着哼哼歌摇着她入睡。母亲就在这样的摇晃与哼唱中渐显衰老,但母亲并不以为苦,看着孩子健康聪明地长大,是她最大的幸福。

想起母亲,想起窗外母亲的呼唤声。我生孩子时正值六月中旬,母亲忙于准备"双抢",田里的活很多也很忙。偏偏我生孩子很不顺,身体也不好,母亲急得不行,我不想母亲因我而耽误农活,让母亲回去,在家一心忙农活。母亲两天没来,我还是有些想她,晚上十点,我们都已睡了。突然,窗外传来母亲叫唤我的声音,我一听赶紧让丈夫去开门,进来的是我母亲和父亲,他们还没洗去白天田头劳动的汗水,又走了两个小时的路,带着一脸的疲劳,跑来看我和孩子,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我读大学了,工作了,结婚了,生孩子了,很幸福。而我的父母却依然有做不完的农活,生存状态并没有因我而改变,还要让他们为我操心。我至今想起依然感到心痛。

想起母亲,想起母亲粗糙的手。有一天,和母亲坐在一起晒太阳,我拉着母亲的手看。母亲的手,小小的、黑黑的、粗粗的,硬硬的,母亲的手骨节突出,手指弯曲,我让母亲把手指伸直,母亲努力想伸直,手如同僵了一样,无法伸直,弯曲着,好似握着什么东西。是的,它握着东西,右手握着鎌刀、柴刀、菜刀,左手握着稻、麦、菜、草。母亲手上有着许多伤疤,她数着伤疤跟我讲她的故事,这个疤是划破的,这个疤是刺破的,这个疤是摔破的,母亲笑着说她的故事,似乎一切都是那样轻描淡写,当时的痛、流血与惊慌早已过去。我只轻轻而又心痛地说:"这一切我怎么都不知道。"

想起母亲,想起母亲的六十六岁。母亲今年六十六岁,按着习俗,女儿要为母亲做一碗红烧肉,有六十六块肉,要买衣服,放鞭炮。母亲对我们姐妹仨没有要求,我们也没有想到。然而,今年春节,母亲收到了很多礼物,有至亲送的,有乡邻送的,母亲感到很满足,比收到女儿的礼物还要高兴。

想起母亲,想起很多很多。想起母亲偷偷给被关的"四类分子"送饭吃;想起母亲给下乡工作干部做饭不计报酬;想起母亲和女知青拉家常成朋友;想起母亲为乡亲托朋友看病救人;想起母亲认无父无母的女孩为干女儿亲如母女;想起母亲,想起许多许多。

母亲,我亲爱的母亲!我坐在窗前,想着您!我亲爱的母亲,我深深地爱着您!我骄傲,我幸福,因为您是我母亲!

母亲的谎言

文/王广平

母亲这人很老实,轻易不会说谎。可最近,她开始对我说谎了。

那天是周末,我舒服地窝在暖和的被窝里,醒了也不愿起来。快到中午时,母亲走到我房里,问我中午饭想吃什么?我说随便什么都可以。母亲又笑着问,买几个大闸蟹来尝尝,怎么样?"好!"我不假思索地答道,因为我就好"这口",然后继续说:"我的钱包在茶几上,你自己拿钱去买,记得要买公的……"母亲淡淡地说,不会挑啊,也分不清哪个是公的哪个是母的,你陪我一起去买吧,顺便买些油、米之类的东西,你帮我提回来?我不想起来,便以外面冷的理由推托。母亲拉开窗帘打开窗户,笑着说,外面太阳多好!我还是不想起来。

这时,父亲也走了进来,揶揄道:"人没文化真可怕啊!我跟你去吧,让他多睡一会儿!"母亲瞪了父亲一眼,埋怨说:"睡,睡,睡,都快中午了,还让他睡!再说一只公的大闸蟹50多元,母的40多元,你会挑吗?装什么文化人!"

母亲知道我比较孝顺,便三番五次"央求"我,最后我不得不起床洗漱,然后跟着她一起出门了。走到楼下时,我正准备去开车。母亲却说,现在路上车很多,市场也不远,我们走路去吧。最后,我只得陪着母亲步行去购物。

午休时,路过父母的房门口,我听到父亲在埋怨为什么不让他去?母亲低声说:"我这是骗儿子的!"父亲不解地问:"为什么要骗?"母亲解释道:"儿子上班一天到晚都坐着,回来不是看电视就是上网,周末不是睡懒觉就是搓麻将。他现在越来越胖了,前两天,我看到了儿子的体检报告,上面写着医生的建议——要多运动。健康就是福啊!这年轻人不运动怎么能行呢?如果你说他这不能做,那不能做,他会嫌你烦。所以,以后就变着法‘骗’他,叫他陪我们走路去买东西、散散步,这样他才能多运动……你明天不是去买衣服吗?你就说不会挑,叫儿子陪你去。"

闻言,我的心里止不住一阵阵发酸,母亲真是用心良苦啊!上学时母亲担心我的学习,毕业了母亲担心我的工作,如今母亲又担心起我的健康来。

从此,我坚持走路上下班、经常爬山、一有时间就陪父母散步。因为我明白,母亲的"谎言"是简单的,那背后蕴藏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父母心,母亲的"谎言"是美丽的,温暖了我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