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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愁美文

2023/04/06好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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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我的乡愁

文/王梦

今年春节,回到老家,也去见了老屋。离开老屋后,我一直对它梦魂牵绕,抹不去对它的记忆。

家乡的老屋,伴随我度过了童年、少年至成年。如今,每次回老家,我都会去老屋走走,回忆它曾经的岁月。老屋似乎已完成了它存在的使命,数十间房屋已经被推倒平整,种下了蔬菜、栽上了李树,仅留下了一间破旧的房间在风雨中飘摇。

我的家乡在海拔800米左右的宣汉县庙安乡,老屋在海拔最高的蒋家山下。我的祖先明末清初从陕西省西乡县迁徙而来,历经数代人勤耕苦作,建造了有内外石坝的三合院,大小房间有100余间。内外石坝之间用坚硬的条石修成高2米多、厚0.4米的两堵墙,中间是朝门,是进出大院的必由之路。朝门上面是木架盖,盖子上有瓦。

据说清朝时期,祖上出了一名武将,保家卫国有功,被清朝政府授令嘉奖,朝门上还挂有清政府授令的木匾(具体内容不详)。外石坝两侧修建有带斗的石头做成的桅杆(高4米多、直径1米左右),朝门和桅杆在"文革"中被损坏,只剩下地基和石基。外石坝两侧各修有一个小堰塘,堰塘中间是一条两米宽的石板人行路,通向院子外面是一条宽1.5米、坡长250米的百余步石梯人行路。据说双马可并行,由此命名排马梯,因此成为当地的地名。

以前的老屋里,可见炊烟袅袅,可闻鸡犬之声。老屋里居住的都是王姓祖先的后代,没有一个外姓。老屋里的人勤劳朴实。大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小孩们无忧无虑、欢快成长。小时候,清早经常听到公鸡喔喔打鸣,闻到灶屋飘出的菜香。有时候还可以听到东家大声喊娃儿起床,西家吼着到坡上干活。

到了晚上,各家各户忙着做晚饭、煮猪食、备牛草。小孩子会三五个约起到大石坝,玩藏猫猫、抓石子、斗鸡、踢毽、滚铁环等游戏。孩子的欢呼声充满整个老屋,直到每家父母喊回家吃饭,才恋恋不舍相约明晚又来。

繁星满天的夏夜,院坝里更闹热。家家户户早早吃过晚饭,小孩们拿出凳子和凉席在大石坝中搭床,还把白天割回来已经晾晒了的艾蒿成堆点燃驱赶蚊虫。仰躺在凉席上,望着星空,听着大人们摆谈农事。"手指月亮会被割耳朵"那些忽悠小孩的话,就是那个时候大人们给小孩留下的谜团。夜深了,凉风习习,睡意绵绵,小孩子睡得香,即使是父母喊醒回屋里睡觉,也会懒床不起。有的嫌屋里热,会盖上薄被在院坝里睡到天亮,但第二天人会软绵绵的。大人们说这是扯了露气,其实应该是身体受了凉。

老屋里最闹热的莫过于有人办红白喜事。在大石坝一字排开摆两到三列桌子,看着桌上热气腾腾、飘着香气的肉嘎嘎,小孩们会绕桌子周围转悠,等待大人们喊开席。每次办席,东道主差不多前后三天都用好酒好菜招待。小孩们最喜欢这事,因为好几天可以不在家里做事,还吃现成的,一放学都会小跑回家,奔赴餐桌。有的办喜事,晚上还请乡上来放电影,小孩们那高兴劲儿就别提了,吃了饭就会端上凳子守住好位置等待电影开场。小孩们最害怕的是办白事,这个时候就会收敛许多,连吃饭都害怕,整个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恐怖。

老屋从上世纪九十年代开始慢慢消逝。小孩们一天天长大,成家立业是自然规律。老屋房间数是定数,长大的孩子成家住房就发生了变数。

随着改革开放,老屋的人们日子变好了,钱袋子鼓起来了。受新农村建设、易地扶贫搬迁政策的惠及,大家纷纷迁出老屋,在老屋外的村道两旁建房。那些在老屋里长大的孩子们因求学、参工、务工走出了老屋,留下来的是年老的父辈们了。老屋里住的人少了,房子也失修了,今年这家老房子垮塌,明年那家老房子倒掉,剩下的越来越少,直至今日只有一间老房子还在原地守望,留下空荡荡的大小石坝和残壁剩瓦。至此,老屋的故事逐渐远去,甚至被后人淡忘。

苘麻上的乡愁

文/杜怀超

乡村离不开苘麻。扎口袋,抬粮食,做缰绳,拉大车,均需要麻绳的参与。苘麻的命运是与时代关联的。物质贫乏时,农人会从庄稼地里辟出一块,专门种植苘麻,满足生活的需要。这些苘麻过着水来张口的日子,农家肥作营养,个个枝繁叶茂,蓬蓬勃勃。几场雨后,苘麻们更不可一世,阔大的叶子,吮吸着天地日月的灵气,似乎一夜之间,把大地覆盖了。风吹过处,叶舞翩翩,黄花灿灿,浓郁的生命拔节般的气息弥漫开来。苘麻的花朵别有韵味,居然是一副磨盘的模样。农人磨盘下的日子,成为苘麻轻盈的花朵,热闹闹地绽放着。花落之后,种子就从磨盘的齿轮中暗生出,未成熟的种子是青色的,可以吃;成熟后的种子,是褐色的,大小如黑米样,随时准备着在烈日中随着一声啪,弹出生命的飞翔。

我曾亲眼目睹一批苘麻从植物到苘坯子到麻绳的仪式。这是一个很罕见还充满着辛酸与苍凉情愫的事件。这沤麻制麻的物事似乎早已绝迹了,成为不可再现的遗迹。时间定格在我八岁那年,我亲眼目睹着父亲对苘麻制作的历程。实际上那时农人对苘麻失去关注度了,这隐喻着贫穷与落后、沉重与艰难的植物,再次回忆或者相遇都是一种隐痛。更多的绳索已经在日子里渐渐解开,但父亲依然没有失去对苘麻的厚爱,这是村庄里已经或缺的景致了。这种青睐,不是对往事的品味与打捞,是那段时光的延续。在父亲看来,用力气与大地搏斗,是残忍与伤悲的历程。血、汗、肌肉甚至骨骼,都是与大地搏斗的依靠。除此外,作为匍匐在田野上的父亲们,还有什么可以与大地抗衡呢?生存于他们,是最先也是最后的防线。

我们家后来拥有了大量的苘坯子。我在回忆这段往事时是异常伤感和心碎的。为父亲,也为自己。生活的贫困彻底使父亲失去做人的尊严。父亲经常在稼樯之余,活跃在村里村外,在阡陌与野草丛生的荒野里,逡巡着野生苘麻的身影。我知道在他的身后,会有许多鄙夷的眼神。野生苘麻比不得人工种植的苘麻。它棵小、矮,又弯曲不堪,甚至面黄肌瘦的,制作成长长的绳索十足的麻烦。只有实在穷的人家才会捡拾起这微弱的物资。但面对生活,当时我们惟有如此。

苘麻从青色到苘坯子,需要个沤麻的过程。沤麻,就是把整理好的苘麻置于水沟中,上面覆盖一层厚厚的烂泥。这个水沟是有讲究的。清水活水的沟塘是不宜沤麻的,没有足够腐殖质,无法让苘麻脱落,只有那死水的沟渠才是最理想的沤麻归宿。可是沤麻过的水会更加腥臭,这是村庄的人不能容忍的。

贫穷的人是可耻的。我终于理解了这句话的悲凉,以及父亲。当一村人与沤麻渐行渐远之际,父亲再次操起沤麻的农事,鄙夷与嘲讽如那苘麻的池塘,夹着弥漫的瘟臭劈头盖脸地冲向他。父亲如同一个卑微而无助的裸模,沉默地在众人的森林里忍着,甚至不敢涌出任何一滴泪水。

苘麻的下一站就是麻绳。我看到过把麻绳用到轻盈与沉重的极致景象:生存与死亡。穿梭在日子的风雨里,农人面对黄土,素面朝天,握着一把与自然抗争、与命运搏斗的锄,敲打旷野,那铿锵的锄,在坚韧的挥动下,绽开了生活的果实。可是,可曾看看他们的身影?我见过一农人,在夏日的暴雨里劳作,农家多有斗笠与蓑衣,然而他身无碍物,惟一的装束,就是那件宽大厚重、烙满补丁的衣服,不少纽扣脱落了,还没有来得及在夜晚里缝补,高大的身躯,仅仅用一根细细的麻纰或者麻绳围绕着腰身,轻轻地一系。宽敞的衣物,空荡荡的,能遮住风雨?还是未来?旧时初丧,常见主家孝子脚穿草鞋,头系麻纰,在灵前回客人吊唁之礼,古曰披麻戴孝。这是乡间亲人离去最隆重的葬礼。生是一根麻绳的依靠,死,也是一根麻绳的送别。

回望民间,苘麻之上,我看到一种绳索正从历史沧桑的背影里凹凸出来,它用柔软的姿势装订着这脆弱而散落的时光。

蛙声里的乡愁

文/陈栋林

今夜,蛙声如潮。于是,便觉得这他乡就是故乡了。

故乡,那里有我的童年。曾经的岁月回溯而来,如昨般真切,如雾般朦胧。

夏夜,一轮满月悄然爬上树梢,盈盈清辉在水湾里铺展开去。水湾很大。四周,静默着几棵婆娑的杨柳;水边,探出一溜乖巧的清荷。一盏盏白荷溢满月华,真个是似玉液琼浆了。

晚饭后,人们走出家门,三三两两,拎马扎的,抱凉席的,还有光膀子拿把破蒲扇的。很多人去往水塘边的场院,那是纳凉的好去处。

左一撮,右一窝,这伙歪七杂八,那伙围成一圈。某某的儿子在城里混出了人样,这次探家,连媳妇也领来了;碌碡家的狗一窝生了十只崽,真牛气;老寿头家的燕子窝被麻雀占了,上演一出燕雀大战的好戏,麻雀被轰跑了。——家长里短,逸闻趣事,说得热火朝天。

不知从何时起,水湾里的青蛙也凑热闹了。一开始,蛙声不紧不慢,稀稀拉拉,此起彼伏,像在遥相呼应、打打招呼。声势渐渐大起来,终至众蛙齐鸣,如潮水汹涌,如鼙鼓喧喧,那阵仗,虽千军万马犹不及也。月光里,那蛙声,交织着喧嚣与静谧,烘衬着明亮与空灵,时幽微时轻快,忽铿锵忽澎湃,似一曲高潮迭起的宏大交响乐章,鼓荡着人们的心弦。

我最爱听锁爷爷讲故事。他在哪里落座,我必定拽着父亲追过去,然后央求他赶紧开讲。他总是先点上旱烟袋,悠悠然吸几口。我则忙不迭拉父亲坐到马扎上,然后靠在他两膝间就地坐下,伸长脖子静候。父亲赶紧脱掉自己的布鞋,垫在我屁股下,继而不停地摇动蒲扇,为我驱赶蚊子。月光里,轻烟袅袅,烟锅明灭,合着一片蛙声,锁爷爷缓缓叙说。

那样的夜晚,听锁爷爷讲过很多故事,但印象最深的还是关于祖辈的掌故。据锁爷爷说,我们家族最早在本村落户的一世祖是位货郎,老家在黄河南边一个小村。大约在康熙二十年时,这位始祖爷爷一路摇动拨浪鼓,一路做着小生意来到本村,并在这里落户。此后,不但他本人每年多次回老家探亲,即便他过世后,族里仍然每年选派几个代表,去那里寻根祭祖。到我这一代,已是第九代,族人达到100余人,尽管年代久远,但这一传统代代相因,从未改变。

人们离开故土的原因各有不同,但固有的原乡情结却都一样。离之愈久,思之愈切。在心中,那是不朽的根,那是永远的家。

当年,纳凉听故事的时候,常常不知不觉就伏在父亲腿上睡着了。醒来,发现躺在家中炕上。外面的蛙声已疏落,院内的老黄狗冷不丁吠两声。父亲鼾声如雷,母亲却还在煤油灯边纳鞋底。

我睡意顿消。看着窗外西斜的月影,心绪漫无边际。屋后谷子地里的稻草人,这当儿,一定盼着有人陪它玩吧;瓜园里芝麻蜜甜瓜的香味把我馋坏了,赶明天再去看看,兴许看瓜园的老翟大爷会赏我一个呢;还有,我在沟里养的那一洼蝌蚪,已经生出小腿,明天会不会变成青蛙蹦走啊……风儿拂动屋檐下的枝条,蝉儿"吱"一声,作别风的搅扰;几只青蛙还在远处幽鸣,好像很疲惫了。夜已深,我喊一声"娘快睡吧",自己却枕着幽幽蛙声,先走进了梦里。

许多年前,我也离开了生养我的那片土地,如今生活在这座小城。漫卷长风,拂不去乡愁;如潮黄沙,掩不住归路。今晚,在他乡,在他乡的蛙声里,我想起了辛弃疾那阕《西江月》: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旧时茅店社林边,路转溪桥忽见。

乡愁是一棵不长年轮的树

文/曹春雷

有次接到一个电话,陌生号码,接通后,对方声音也很陌生,他急切地解释,我们是一个村子里的,我叫某某某,小时我俩曾在一起爬过树呢。我从记忆里搜索了半天,终于知道他是谁了。确实,他和我是一个村的,自小在一起玩过,不过小学毕业后,他全家都移居外地了。这次他打电话来,说他父亲想老家想得厉害,却因为身体原因回不去,打听到了我的号码,想让我用家乡土话跟他父亲说说话。我欣然同意。于是,我和他父亲在电话里聊了很长时间,说了一些村子里的人和事。我们都谈兴甚浓。我抚慰了他的乡愁,他也抚慰了我的乡愁。

老家的一位邻居,早年移居海外,前不久回家时,取走了自家老屋的一片瓦——老屋早已年久失修,面临坍塌,这片瓦于是漂洋过海,到了国外,摆在了他的书桌上,从此与他朝夕相伴。对他来说,这片瓦就是故乡,解了他的乡愁之苦。

一位朋友和我聊天时,说,乡愁是不是一坛陈酿的酒呢,时间越长,酒香就越浓。他说他刚离开村庄,在这个城市有了一席之地时,心里是雀跃的,庆幸自己终于离开了穷乡僻壤,摆脱了繁重的劳动,来到了繁华之地,那时候哪里会有什么乡愁呢?在城市生活了这么些年后,才开始怀念故乡的那些时光,如今重读余光中的《乡愁》,才有了真正深切的认识。

我对他说,人生是一棵树,一辈子都在往高处使劲,但无论你生命的枝叶怎样旁枝斜逸,蔓延到怎样遥远的地方,总有一天你会回望你的来处,这时你就会发现,你灵魂的根始终扎在远处,从未离开过。于是,你便开始了对那片土地的怀念。

对一个怀念故乡的人来说,故乡始终是一个私人银行,你无需支付利息,就可以随意支取那些久远的记忆。它储存着你在这片土地上的第一声啼哭,保留着你在这片土地上留下的第一对脚印,它见证你成长的所有历程,感受过你曾经的忧伤与欢乐。那些旧时光并没走远,都在这里。甚至那个年少的自己,也在这里。

打开这个时光银行的钥匙,是故乡里每一个熟悉的人,一座老屋,甚至是一棵树,一条道路,一口老井,一方池塘。用这些钥匙,能开启所有未曾湮灭的记忆。它们不仅是一把把钥匙,还是一面面镜子,能让我们看见站在时光深处的那个青葱的自己。一个人的乡愁,归根结底,其实是想穿越时光,拥抱那个曾经年少的自己。

乡愁,是一棵不长年轮的树,始终矗立在我们生命的原野上。在这棵树下,我们是村庄里那个年少的孩子,永不老去。

相思·归家·乡愁

文/千年回眸

【一】

黄土高坡,沟壑纵横,几缕尘埃,几棵光枝,几只乌鸦,摇曳在岁月的轮回里,成为家乡独有的风景!

几十年的光荫如梭,我已在这样恶劣的自然环境里深深眷恋上这片尘土飞扬的黄土沟壑。

漂泊他乡,心中永远有家乡在季节里更替的影子,无论春夏与秋冬,那片浓浓的西北味,总让我坐在四季如春的城市里瞬间想起,每每此时,无心去专心做事,为自己冲上一杯茶,倚窗远眺,心中那份情愁惦念仿佛在目光的尽头有了片刻的慰藉!一缕苦,一丝温暖,顺着杯子流入嘴里,特有的味道让我瞬间心有所属,离开家乡,母亲为我总要装上她种的苦丁茶,让我在远方能时时喝到。多年来,习惯了苦的味道,习惯了在这样亲切独有的苦味中遥望我那尘埃也算风景的高原土坡的家乡!习惯了那尘埃的气味!习惯了有苦丁茶陪伴的日子。

苦丁茶本不是北方生长的植物,但在母亲的细心呵护下,苦丁茶树在小院大树边以它顽强的抗逆性活了下来,成为家里长久的饮品。

它的那丝苦犹如母亲在一遍遍激励我!它如此顽强的在北方生存,每每想到此,一种无形的心力让我坚定了信念。

季节交替,此时的北方,或许已是白雪皑皑,一望无垠空旷高低起伏的土坡又一次让我遐想!儿时不会计算月份的时候,总以下雪为过年的唯一依据,此时,不知道家乡下雪了没有,但时间的指针已指向了过年的日子,刹时一种欣喜在心头奔涌,掩饰不住的笑容在异地绽开在我已有皱纹的脸上。

或许雪来了,或许不曾来,来与不来,年永远会年年过,家总会年年归!

【二】

一缕相思在时间的匆匆流逝中让心在煎熬!

手捧一张窄窄的车票,在眼前晃上几下,爱不释手的在手里翻着,看了正面看背面,就像一辈子眷恋不够的那片乡景!难得,却是期望不止!

背上早已收拾好的行囊,归心似箭的涌上人流如海的车站,翘首期盼那趟通往家乡的列车。家的影子,年的味道在等待的时间里诱惑着我的思绪在一遍遍回忆儿时的过年!贴对联,放鞭炮,穿新衣,吃大肉!这样的想像对于物质丰富的现代孩童却是天天月月都能实现的,而对于年幼的我,一年却是盼了再盼,不会计算时间时,在一年里总是问上母亲无数次什么时候过年。如今,时间如梭,一年将尽,却又是碌碌无为,年龄倒是增长了一岁,皱纹也增了一道,回家的次数也在有生的年龄里减少了一次!

一路天气多变,途中下了雪,路在蜿蜒中进入我梦寐想念的家乡所属地区,树木稀少,枝丫光秃,沟壑纵横,一种凄凉此时可能会涌上别人的心头,更会涌上我的心尖,但片刻过后,喜悦替代了北方的孤寂凄凉,虽没有绿色,尽收眼底的悠远辽阔豁亮让人心胸瞬间豁达敞亮!

处在城里久了,看惯了水泥和人群构筑的风景,对眼前不算风景的风景却情有独钟!这样的辽阔壮美也只是祖国的西北独有!道路旁还会偶尔看到在风中摇曳着旧春联的年代久远的独特门楼!此时的思绪总是在城市和家乡之间转换,为了生存,不得不进入城市夹缝里谋生,家乡成了心里念念不忘的最美风景!哪怕再凄凉再尘土飞扬!

突然的刹车,让我的目光从远处转向车前方,有个背包的人挥手拦车。蜿蜒的公路,光光的枝丫,一个穿黄大衣的人斜着身子孤独站在路边挥手,多像求学时候我的影子,同路归家人,同路游子心!年的味道、家的影子在蜿蜒的公路上跟随着车轮疾驰而去!身后,便是那一缕青烟,只是少了往日随车飞扬的黄尘!记忆里的那一路飞尘让我怀念终生!

【三】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世事年年变迁,家乡年年都有新的变化,儿时的旧房子每年都会减少一些,新农村建设的步伐让大西北农村改变了旧容颜,色彩明亮的楼房成叠,这是时代的发展变迁,人们看在眼里喜在心头!看着父辈们的笑脸,我很欣慰!

通村公路边建起了村民文化广场,一路上多处的墙画和文字让我心动,偶有的几种简单的健身设施让我惊讶,如此的文体气息慢慢的浸入了坡岭村庄之中,广场舞不再是遥不可及的城里人的专属!透过车窗回头望去,蜿蜒如龙的公路在土坡的枯草中黝黑如绸缎一样飘绕,心暗喜,再也不用两脚泥巴的走亲戚了!

过年走亲访友,各村惊喜各不同!那些年文化的元素充满了眼眸,喜悦祥和充满了叠楼小院!而那些消失的古村庄,那些刚刚远逝的人,让我心头的喜悦瞬时搅上了酸涩的滋味,无言可诉,可忆不可回的记忆只能在心底翻腾!

当再次背上行囊告别爹娘时,回头再望一眼身后的村庄,依旧是树木孤单,偶有几处无人居住遗弃的土屋在眼底让我怀念,曾经的那些土城墙早已不复存在,或许再过多年,曾经儿时"家乡"会永远消失的无影无踪,或许只能在旧时的照片上才能成为记忆的影子!"乡愁"在后辈的心里也会只是一个词汇而已!

几多乡愁几多恋!那是儿时唯一的记忆!

时代发展了,总会有取有舍,就像游子在城市和家之间徘徊一样!为了某种选择总会失去一些,选择了漂泊远方,就会苦了家里爹娘!

回头,含泪挥挥手,把爹娘的心意装入行囊,枕在他乡的梦里,让牵念的心不再孤独。

再见了,黄土坡!再见了,我的爹娘!

麦垛里的乡愁

文/王琴

周日,带孩子去娘家小住。走在乡间道上,放眼望去,两边广阔的田野里都是农人忙碌的身影。正是"芒种"季节,只见一台台收割机在农田里"突突"地收割着饱满的麦子,农人只需要准备好几十条待装的蛇皮袋装麦子,一天就能收满几亩麦田。极速的现代化丰收情景,看得我内心又回到童年那个麦收时节。

那时没有机械化操作,全靠劳动力,哪家劳力多,他家向水田里下秧苗就快。各家各户都在暗暗比赛着抢收麦。我和母亲踩着月光,一直弯着腰割着,父亲就一直挑着麦捆,迎着月光往打粮场跑去。打粮场闲时父亲就用老牛拖着石碾子围着场子转圈子打压好了,便于摆放麦子。我们割到天亮,父亲也挑麦捆子到天亮。然后,还不能休息,得把自家茅坑肥用板车运到农田里,常常是父亲在前面拉着厚厚一车肥料,哥哥在后面用力往前推,以减轻父亲肩头的重量。直到储蓄一冬的茅坑肥料全部运到田里时,才开始一边犁地,留下田埂,一边按长方形挖沟,便于往田里放水,使地里水路通达,保证每棵青青秧苗都能喝到灌溉到农田里的水。这些重活都是父亲和哥哥来完成的,我和母亲拔秧,插秧。

"芒种"时节,一家人都在田间地头奋力地忙碌着,只想早早插完地里的秧苗,才能踏实地舒口气,只有后背上湿透的衣衫在相互交流着累并快乐着。父母常常舍不得我和哥哥做事,总说我们太小,力气负重过多会影响长个子。我常在贪玩中被哥哥喊到父母身边,还像个小大人似的教训我,要我从小就要养成爱劳动的习惯,要帮父母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有时还用糖果哄我呢,好几次打开吃时,竟发现是哥哥用漂亮的糖果纸裹着泥巴做成的来忽悠我,那时非但不生气,还常被逗得开怀大笑,而后心甘情愿地跟着大人后面做事。

那时我家四亩田,主要劳动力还是父母,待水田里插好秧苗,刚好过了抢收时间。还不能休息,夏天雷雨多,说下雨就下雨,得赶在下雨之前,把先前挑到麦场上的麦子打好。那时生产队里有脱粒机,父亲站在脱粒机对面,把一捆捆麦头放进脱粒机里,双手抓住麦秸秆,和母亲轮流脱粒。有时我和哥哥抢着要往脱粒机里送麦头,父亲坚决不同意,总说那太危险,不小心能把手指头给脱掉,只要哥哥带我回家熬锅绿豆稀饭送来喝。清醒记得,有次和哥哥把稀饭送到打粮场时,只听见机器声,没见父母身影,再细听,阵阵呼噜声传到我们耳朵里,我刚想喊醒他们,哥哥不让喊,说父母太累了,睡会儿比喝稀饭好。然后哥哥把机器关掉,带着我在月光下玩耍,那时场上家家麦秸垛堆得很高,很好看,如同蘑菇房一样。和哥哥围着麦秸垛捉迷藏。月光下的麦秸垛闪着柔和的金黄色,萤火虫飞来飞去,一闪一闪的,一眼望去满场都是萤火虫带来的灿烂星光。秧田里听到蛙声阵阵,和白天的蝉鸣约好了似的,日夜唱响在江南天地间……还记得加入哥哥一伙人中去莲塘捞鱼,挖泥沟,放诱食,还在上面放层草做掩藏,天亮了,发现沟里都是待捉的螃蟹和泥鳅,那些都是家里桌上最丰盛的营养品。

如今人到中年,看着现代孩子的童年都是现代化的玩具,吃着潮流美食,但总缺少麦秸垛里的那份乡愁,那份难以释怀的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