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文章
必读社 > 好文 > 好的文章 > 正文

歌颂母亲的散文

2023/04/06好的文章

请欣赏歌颂母亲的散文(精选6篇),欢迎分享与收藏。

母亲的回忆

文/王养潮

母亲,离开我们已经五年多了。总想为她写点文字,最终难以落笔成文,一方面因为不愿意触动心底的痛,一方面怕我的笔写不出母爱的深厚和无私。

今天,一个临近岁末的清晨,我又想起母亲,鼓起勇气,回忆母亲生活的点点滴滴。

母亲姓詹,是个地道的农村妇女。她有一颗善良正直的心,感染着每一个人,也感染着子孙后代。她晚年信奉基督二十多年,让她的善升华到主的大爱之中。

我对母亲最早的记忆,已找不到了。母亲提到我的许多童年旧事。

在生了老大属猪的哥哥后,父母很想生一个女孩,结果来了一个属龙的男孩,他们失望之余,一直把我当女孩养,连穿衣也是女孩的,还给我扎了小辫子。难怪我今天多情善感,可我对这些都记不起来了。我小时候多病,肾不好,脸肿的像脸盆。后来吃猪肝治好了,今天竟然有一对强大的肾脏,似乎还记得苦苦的猪肝味道。一个本家叔叔当兵回来探亲,母亲都不好意思说我是自己的孩子。由于我的多病缠人,父母把属马的老三弟弟给当时没有生育的姑姑作儿子。这件事,成为母亲心中永远的痛,直到临终她都念念不忘。母亲还把老五弟弟给了铜川一个姓霍的乡党作儿子,此后再没和父母见过面。我还有一个属猴的弟弟,一个属猪、一个属牛的妹妹。父亲属牛,是乡村教师;母亲属蛇,务农。养育着七个儿女,其中两个给了别人,这就是母亲的事业,也是母亲大半生劳碌生活的主要内容。在政治运动中,我们家住了工作组,我当时很小,人家不给我《毛主席语录》。我向母亲告状--"妈,老王不叫小段给我语录!"重复三四遍,惹得大人大笑不止。人家说"团结紧张,严肃活泼",我读成"团结紧张,盐须萝卜",成为笑谈。

母亲,是美丽的。一张保留下来的家族全家福上,有母亲年轻时的照片。当时我的哥哥已经两三岁了,被抱在爷爷的怀里,我还没到出生。母亲留着长辫子,眉目清秀,前面站着她娘家的一个弟弟。母亲在我小时候,常常充当结婚送女伴娘的角色,可见气质和地位的尊贵。母亲说,扫盲运动时,她还登台表演过节目。直到晚年,母亲还可从山村老妇中脱群而出。

母亲是正直的。母亲对歪门邪道,一直很排斥。母亲经常给我们讲一个母亲害死儿子的故事:从前,有一个母亲,对小孩偷窃不仅不阻止,反而鼓励。当小孩偷一根针回来,她的母亲会说"我儿拿回来一根针,我儿真是好乖娃。"当儿子偷回来一头牛,他的母亲就说"我儿牵回来一头牛,我儿长大做王侯。"后来,儿子成了大盗,被抓获受法问斩。他说要见自己的母亲,吃母亲最后一口奶再死。见到母亲后,儿子咬掉了母亲的奶头,他说他的死是母亲造成的。母亲痛死了,儿子被正法了。母亲一直教我们,不义之财不要贪。母亲一生很简朴,爱美的她内心忍受着多大的艰难。我偶然为母亲买点衣服,她总是嫌贵,但常常在有重要场合穿。母亲最响亮的话是,"别看***穿的旧,吃的差,不欠卖布的钱,不欠卖粮的米。"母亲一向同情弱者,虽没有拔刀相助的狭义举动,但事后常常向我们评说是非曲直。

母亲的身世,是凄苦的。1941年 农历二月初六,母亲生于秦岭深处蓝田县九间房乡上石村詹家,310国道从村口通过。据说詹家早年很富有,有好多山林,詹老爷子到张家坪看戏,人家都会为他专门搭看台。有次县老爷到詹家拜访,没有卸官帽,詹家的屋梁当时炸裂,该老爷为此赔礼请客,不过从此家道衰落。她幼年丧母,九岁丧父。与一个收养的哥哥,和一个亲弟弟,姊妹三人相依为命。婶娘不时关照。婶娘将我母亲棉袄里好的棉花,取出装入自己子女的棉袄,而将差的棉花再填入我母亲的棉袄,这件事对母亲影响很大,让她看到人性的丑恶,多年后不时和我说起。

母亲的生活,是充实幸福的。经村人苏文贤、我堂姨夫赵根娃介绍,1958年三月初八,我的母亲和父亲结婚。当时母亲18岁,父亲22岁。母亲骑着毛驴,像张艺谋电影里的角色,从二十多里外秦岭深处长平公路旁,上石村河对面詹家款款而来。嫁妆仅是一床被子,新郎新娘衣衫单薄,后面跟着送女的外二婆、大舅、大舅母、乾娃舅等六七人。我记得,在修三千亩平整土地的运动中,母亲在炊事班做饭。晚上收工后,我们把灶房不要的萝卜用架子车拉回家,一些喂猪,好一些的我们自己处理处理吃。美国前总统里根在《里根自传》中,写到大萧条时,他母亲去肉店把人家不要的肉拿回家说是喂猫,其实他们全家却在滋滋有味地吃。读到这里,我都会想起我和母亲到三千亩灶上拉萝卜的往事。人生中,竟然有这么多相似之处。我的哥哥到新疆当兵,母亲流过不少眼泪。尤其是当中苏关系吃紧,母亲都会偷偷流泪。我上大学到延安后,我问母亲伤感不,她说不伤感,因为我离她近。也许是老大更与父母亲近的缘故。母亲和父亲,一辈子没红过脸。有次,老年父亲开玩笑说把母亲休了,母亲生气了,好多天不理父亲,父亲回了话才了事。母亲的信基督,是她晚年最大的幸福。母亲几乎是个文盲,仅在扫盲时认识几个字。她让子孙给她抄圣歌,然后用指头指着字读,纸都被戳破了,可见用功之深。这样,母亲竟然会唱许多圣歌了。母亲说,有次她上楼取东西,不小心踩空,掉到地上,毫发无损,她认为是主的神力,并和教友做了分享。我们家的事,一向很顺,母亲说是自己信教的结果,包括我的妻子发生重大车祸后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也许母亲说的不无道理。离地三尺有神灵。吉人自有天相。信基督,让母亲有了信仰,有了社会交际,有了新的知识。我们真的应该感谢上帝,在我们不能给衰老的母亲精神支撑的时候,耶稣给了一群一生贫困苦难的底层民众,无边的幸福和快乐。

母亲是多灾多难的。记得我在玉山社中上初中时,母亲小产住院。我到医院探望,看见母亲惨白的脸,我当时就哭了。到学校后,甚至哭了一个下午。听说,那一次,母亲是从死亡线上挣扎过来的。还有一次,母亲得了出血热,我不在身边。听说,当时也是奄奄一息。母亲晚年,肺心病发,送到玉山医院已经没有血压了。后来转危为安。当时我要转她到西安治疗,她死活不肯,我准备请交大二院的同学李秀丽回去会诊,鉴于她病情稳定就作罢。我的母亲,终于在我的岳外婆送葬的当天,当我和父亲都在二三里远的车贺村出门的下午两三点钟,在井边洗衣服时,心肌梗塞倒在井边。被发现后,在祖屋床上停止了呼吸,经医生确认亡故。甚至在入殓的时刻,母亲的脖子都是软的,垂下一头黑发,我今天都不能确定母亲是否真的去世。我的哥哥在母亲入殓后在灵前置夜,说听见母亲在后院的咳嗽声。我的父亲,整天想着有一天母亲会复活。在母亲入殓的当晚,正在入殓的时候,忽然停电,只好点烛。大约母亲害羞,不喜那么多人看她安眠。入完殓,马上电来了。冥冥中,似乎真的有神灵。母亲去世时,是腊月二十八,那是一个小年,第二天就是除夕。当天夜里,大风呼啸。子夜,我一人守灵置夜,我看到白色的羽毛,从我家前门的门缝里透出,停留了好长一段时间。我感到诧异。莫非真的是天使来接这个上帝的羔羊?母亲停柩出殡前夜,下了场大雪,沸沸扬扬,带来童话般的浪漫,召唤着母亲的灵魂。正式出殡日,则天朗气清。母亲去世前一晚,我刚好回家住。晚上,和母亲说了许多话,不料这却是母亲的遗言。母亲说了三件事,第一让我对儿子多用心,第二不要对收藏花费过多的时间和钱,第三她的病是被我姑姑气的,因为老三到我姑家后产生了许多是非,姑姑曾在娘家村中扬言要把我的父亲告到法庭(因为亲子关系),不要和我姑家多来往。我无意间问到母亲的后事,是按基督教处理呢,还是按世俗处理。母亲很坦然,说了村中一个教友,去世后,想按基督教处理后事,她在县上机关上班的儿子怕影响不好,阻止了。我说,我不怕,信教自由是国家政策,就按基督教的方式处理。母亲给我说了,到时候找谁找谁的话。母亲倒头后,我和哥哥先后赶回家中,在母亲的丧事按照基督教还是世俗的处理方式上,我们进行了认真的讨论。我建议按照母亲的遗嘱,以基督教的方式处理,我的哥哥、妹妹和堂姐等,认为那样处理太冷清。我只好少数服从多数,像母亲的教友做了说明。我们立即按照世俗的一套启动母亲的丧事。后来基督教的教友,也破例到灵前为我的母亲祷告超度,也算了却了母亲的心愿,让我的心理得到安慰。母亲原以为我读的书多,见过世面,可以让她以一个基督徒的仪式告别这个世界。事已如此,我只能求母亲谅解儿子的无能为力了。

母亲也有她的局限性。在我十七岁的时候,父母便张罗着给我定媳妇。终于,找到邻村小寨一家姓李的姑娘。她家是老财东,她爷爷解放前做过榆林的县长。我当时正上初中,心无旁骛,对订婚很反感。终于,我父亲拿母亲将了我一军。他说,"你母亲心脏不好。心脏就像钟表的发条,发条劲绽了,表就不走了。心脏不跳了,人就完了。"我不再反对,但心里一直不服气。去年,我在一个电视剧中,看到类似的情节、听到类似的语言,简直惊呆了。直到找到语文老师刘康西,她劝我有些事顺父母吧。李女士,后来和我在高中时同学,但我们仍然不睦,因为她不是我喜欢的女孩,还有她追求奢华让我感到庸俗。这段婚约,带给我的痛苦,直到我上大二写信解除婚约才告结束。她在我大二暑假回家时,还来我家闹,看见家里人多没敢进门。人生有许多美好的东西,会被父母不经意间打碎。我对婚姻的最初梦想,就这样被父母的执着击碎了,每当看到影视中包办婚姻的情节,我都会想到我青年时的痛苦经历。我上大学时,看到延安有所美术学校,想让喜欢画画的三弟来上学。告诉父母后,母亲鼻一把泪一把的,说老大在新疆,老二不会回家,老三再出去了,就把他们二老扔到河里算了。我的母亲没有文化,有这点心思可以理解,我的父亲竟然一个态度。我还不死心,直到我咨询了我大学同学杨红霞,她的弟弟当时正上西安美院,他们说我弟弟当时学美术有点晚。我只好作罢。今天想,如果三弟学了美术,今天也许不用靠出粗力生活了。父母一个念头,一时的执着,都会影响孩子的命运。我在鱼化寨市五十二中教书时,我的,我先后找人让两个妹妹到西安西服总厂做缝纫。有人给妹妹介绍西安的对象,妹妹不喜欢嫁到西安,父母也想不她们留在老家。现在,母亲过世后,父亲得到大妹妹的悉心照顾,也不能不赞叹父母当年的远见。

五十而不惑。在我五十一岁的今天,回忆我的母亲,倍感亲切。母亲作为一名普通的农村妇女,用爱,用勤劳俭朴,用正直,作为教材,给了我们最初最朴实最有意义的人生教育。

在此,我感谢母亲,怀念母亲,她的平凡,她的伟大。

母亲的劳动节

文/李彬

五一劳动节,不少地方要开劳动模范表彰大会,有的还会以晚会的形式表达对劳动者的崇敬与关切。这种表彰形式是有意义的,是对劳动的尊重,对劳动者的认可。更让人感受到了五一"劳动"的主题。

其实,五一还未到之前,我的手机就收到了不少短信息,都是商家发布的在五一打折促销的广告。不知是谁出卖了我的信息?对这样的息信只能无奈地删除。

今年的劳动节,我想起了母亲。

母亲已过花甲之年,一生在农村劳作。以前,她在娘家做女儿时,就知道劳动节,那时是生产能手,劳动节被选到公社去开会。当然,开会也是有工分的。

后来,那些运动式的会议少了,母亲也开始养育自己的儿女,便没有了劳动节。当然,她也是知道五一的。因为这一天,读书的孩子会放一天假。有时,母亲会让孩子帮忙下地做一些事情,要么就是去摘些野菜喂猪。

当我们做儿女的长大后,一个一个地离开她,或到外地工作或出嫁。五一对她来说,便有了新的期盼——孩子能趁着五一放长假回家看看。为了这一天,她会早早地准备好饭好菜,盼孩子回家。有时,她的愿望实现了,有时在等待中得到了一个"单位加班,不能回家"的电话……

劳动节,有很多人不得不坚守在工作岗位上,在劳动中度过劳动节。而母亲,天下所有的母亲,一生都在为儿女操劳;她们悄悄地,温情默默地,在劳动中度过劳动节。

劳动节,请祝福天底下最伟大的劳动者——母亲!

母亲的红烧鱼

文/王延林

母亲自出生到现在,一直居住在巍峨的昆山脚下、美丽的南漪湖岸边,在我的记忆里,多少年来她就从来没有离开过家乡。上山砍柴挑担,使她有了一副好身板;下湖捕鱼捞虾,使她有一手烧鱼的好手艺。一副好身板养育了我们五个子女个个身材高大;一手好手艺使我们饱享口福。

自我懂事的时候起,我就感受到家境的贫寒,经常吃了上顿没有下顿。在那"大呼隆"的年代,父母亲每天都早早的出工干活了,饭锅里煮了一锅热乎乎的红薯,我就在书包里揣着几个红薯,一路小跑到学校。之所以高兴,是因为心里惦记着晚饭餐桌上母亲做的红烧鱼。只有等到生产队收工的时候,父母亲才有空余时间到湖里去捞鱼。运气好的时候,能捞到一碗,甚至更多,但大多数时候是空手而归。母亲会用自家的腌菜和鱼放在一起烧,那味道,真是鲜美极了!家里如果还有面粉,母亲会和好面粉,把小鱼放在一起进行油炸,那香味整个村子里都能闻到。

到了腊月二十几,生产队就把队里的鱼塘起了,每家一般都能分到四、五条差不多有筷子长的鲢子鱼,我们吵着要母亲红烧了吃,母亲坚决不肯,说是留着大年三十做年夜饭的主菜,我们拗不过她,只好看着活蹦乱跳的鱼干瞪眼。到第二天中午,饭桌上竟然有两条筷子长的鲢子鱼!那鱼煎的两面黄,上面洒了一层红红的辣椒,用现在的话说,叫色香味俱全!父亲告诉我,这碗鱼是我母亲晚上在队里的鱼塘里捞到的。我知道,鱼塘里的鱼不是一次就能捕干净的,漏网之鱼被泥浆呛过之后晚上苏醒了就在稀泥上乱蹦。想到母亲夜里打着赤脚在没过膝盖的稀泥里捞鱼,我就一阵心酸,再看看那碗红烧鱼,怎么也下不去筷子了……

如今,母亲已快八十高龄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的腰身已弯曲成了九十度。每次回家,她都要坚持做饭给我们吃,在我的一再反对下,她答应只烧一碗红烧鱼。那碗红烧鱼依然还是那样的鲜美,那汤汁依然还是那样的鲜辣,那香味依然是满屋飘荡,外焦里嫩的鱼肉依然是那样可口。在我看来,那碗里盛着的不是红烧鱼,是满满的爱、满满的亲情……

为母亲撷一片柳叶

文/夜凡

母爱是什么?可能一千个人有一千个答案。也许,母爱是夏日一缕凉爽的清风,是冬日里一轮暖暖的太阳,是芳香四溢的一杯热茶,是沁人心脾的甘泉……而我认为,母爱可以是一瞬间的蓦然回首,也可以是一生的点滴记忆。

每天上班,放下电瓶车,我都要越过斑马线,再往北走到车站站牌下等车。多数时候,都是刚到路口,人行横道的红灯就亮起来,我只有等待。那天也一样,只是我偶然回了一下头。我忽然看到附近小区扩建工地围墙边被留存下来的两棵老柳树,一阵微风拂过,枝条轻轻摆动,一片片叶子在枝头轻舞,像一叶叶扁舟在荡漾。

那一刻,一种感动深深袭击了我。那巨大的绿色树冠在朝阳下闪着熠熠的光泽,随着微风荡漾着,美到极致。整整一天,我都感到莫名喜悦。一个很平常不过的日子,仿佛也被早晨的感动镀上了金边。

那天晚上,我在日记中写道:"本是匆忙上班时一次难耐的红灯,偶然的回头,给我的竟然是一整天的幸福与感动。"

这种幸福的感动让我想起了母亲。从记事起,就难忘母亲勤苦操持家事的身影。天不亮,母亲就早早地起了床,安排好父亲和我们姐弟三人的日常生活后,就用小拉车带上点水果赶到邻村的集市上贩卖,晚上回来,匆匆地吃上一口饭,又要扛起锄头,下地去了。而几乎每一个夜晚,我们都是在母亲的洗衣声中进入梦乡,她的手慢慢变得粗糙、弯曲,但并没有影响到它的灵巧与能干。

在那些生活还很贫困的日子里,母亲总会变着花样让我们可以"衣食无忧".她会用仅有的几种食材做出好多的样数来,还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裁缝".家里老老小小都穿过母亲裁剪、缝制的衣服,我都知道,母亲是个坚强的女人,也是个柔弱的女人,不知道多少时候她为了让我们过得好一点而独自躲在角落里哭……

又是一年母亲节。这是一个充满温馨的节日,母亲节的到来,将为五月增添些许的温情和感动。康乃馨被视为献给母亲的花,但我更愿意为其撷一片柳叶,柳叶的清新、质朴,就如同母亲的关心,无私且绵长,让我无论身在何处,心中满满都是爱。

母亲的情结

文/林小明

母亲退休前在林科所工作,与苗圃、与三角梅结下不解之缘。

记得小时候放学后,我时常邀约三五好友,悄悄溜到母亲工作所在的林木花草试验场去,捉虫子,扑草蜢,追蝴蝶……玩得不亦乐乎。第一次看到三角梅,我就被她的娇艳怒放所吸引,所震撼!那一团团,一簇簇红得发紫的花瓣,与缓缓西下的夕阳争辉,与漫天铺展的红霞竞妍,美得你不禁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微风中她抖擞身枝,盈耳的花言花语,通鼻的清香幽远,濯心润脾,传达给人的讯息,满满的都是爱恋与不舍。

母亲告诉我,苗圃里的三角梅大都剪接培育而成,一个个塑料薄膜装填土杂肥充当营养袋,三角梅便安插在如此方寸逼仄之地,不断吸纳阳光、空气、水分,慢慢地生根发芽,伸长枝叶,茁壮腰身,直至移植到稍显宽裕的土壤环境中,葳蕤繁茂,攀援覆盖,开花吐蕊。苗圃里那几株盛大开放的三角梅,便是林科所的招牌花木与活广告之一。市里、省里大部分地区的公共道路、街心拐角、广场、公园等园林园艺,甚或民宅前庭后院绿化美化,所需三角梅苗木,几乎都是从林木花草试验场走出去的,泰然谈吐间,母亲自豪与慈爱之情溢于言表。

现如今母亲已退休多年,颐养天年,却依旧闲不住,仍保持侍弄花草的好习惯。我家的近十米长的前后阳台上,一字儿摆开,母亲都种上些许盆三角梅及其他花草植物,尽管大小高矮不一,然而一年四季滴翠飞红,芬芳飘逸,煞是怡人。无论是清晨抑或傍晚,总能目睹母亲浇水施肥,修剪扶植的身影。

有一年冬天母亲在下楼梯时不慎一脚踏空,腿脚挫伤骨裂。医生建议静卧休养半个月,以利尽早康复。母亲就是放心不下养育在阳台上的那些花花草草,尤其是那六七盆三角梅,硬要撑着下床忙碌,最后在家人的劝慰下,才勉强同意暂且由我代劳。

母亲让我采摘下一把新鲜碧绿的三角梅叶子,洗净捣烂后,用纱布裹敷在她受伤的脚板上,如此这般,两天一换,加之按时口服从医院带回来的消炎药,散瘀祛肿效果颇为明显,伤情恢复得比预想的要好得多,不出两周,母亲便能下地悠悠地行走了。

母亲为人热情大方,性格朴实厚道,就像那街头巷陌随处可见的三角梅。刚退休那阵子,无论家里家外、居住大院的大情小事,只要力所能及,她都愿意帮衬,古道热肠,浑身有使不完的劲。熟识她的人都说,与她相处,很舒服,有一种温润的感觉。潜移默化中,我也受到了影响,着实获益匪浅。现如今,母亲渐渐年高体弱,但仍然与居住大院里的大妈们一道,结伴散散步,抑或跳两下广场舞,热忱不减当年。还有,对三角梅的那份情感,始终未变,历久弥深。

哦, 敬爱的母亲,可爱的三角梅!

母亲的来电

文/一品轩主人

下雨的傍晚,正带着儿子在小餐馆吃面呢,母亲来电了。

母亲很少主动打电话给我,会不会有什么事呢?我心里咯噔了一下。

赶紧放下筷子接起电话,一听声音,我的心便放松了不少,因为话筒里传来了她爽朗的笑声。她告诉我,家里今天通水了,不用再上河埠头打水了,烧饭、洗澡都方便了很多。

当然高兴啊!我打电话的声音都高了些。寒流后的这几天来,每每穿行在风雨中,我的脑海中常会浮现她一个人颤颤巍巍地去河边提水的场景。想到此,情绪总有些低落,我有些自责,作为儿子,连这么个小小的用水问题都无法解决,尽管这是冰雪造成的天灾。

气温最低的那天,我回了一趟老家。母亲说,已经断水两天了。而那天,不要说水缸里的水,甚至连抽水马桶里的水都结成冰。儿子搬着石头到处砸冰,多半都无功而返。再三努力后终于凿开,过不久,冰又牢牢地覆盖了,这该是多么冷的天啊。

我对母亲说,这样严寒过后,通常会冻裂水管的,等几天天转暖后,你要留意些。那天,我去了几趟河埠头,把家里所有的空水桶都装了个满。我叮嘱她,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就不要去河边了,冰冻天,真不太安全呢。水管若是爆了,要是找不到人来修,你一定要及时打电话给我。

我知道母亲的个性,她是个不会轻易麻烦别人的人,哪怕是儿子,她很少对我有要求,大多时候,也是在自己已经完事的情况下来通知我一声的。今天的电话就是如此。

母亲还告诉我,早上通水的那会儿,水管到处是破裂的,家门口都要闹水患了。幸好,邻居帮了大忙,买材料、换材料,统统搞定,除了花了些钱,真没有多少闹心,她的口气很轻松。

我认真地倾听着,口头上也轻松地应答着,但心底却泛起一些愧疚来。

我不敢去想她面对到处水花飞溅场景时的表情和心情。我不敢去想她赶到水表处使劲关水阀的情形。我不敢去想在别人帮忙修理时她当时的心境。她会想到我吗?我是她的儿子呢,而她是一个已走过70岁门槛的独居老人啊。

母亲说,她吃过晚饭了,一个人,中午烧一顿就可以吃两顿,方便的很。她笑着说,不用担心她,一个人自己管自己没有问题的。还是你,风里、雨里,可一定要小心哪!

儿子还在欢乐地吃着他十年不变的最爱——蛋炒饭,而我,似乎没有了多少胃口,停箸抬头向外望,门外的天色越来越昏暗了,细细的雨已经完全打湿我的电瓶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