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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童年的文章

2023/04/07好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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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和花草

文/宁远

对我而言花草和味觉一样,总是和童年有关。想写一写我和花草的时候总会回到小时候,这些太个人化的回忆,又长又啰嗦,也知道,若非有同样经历,谁会对这些细细碎碎的事情感兴趣呢。

最喜欢的花还是红山茶,小时候长在老家背后那片山上的野生红山茶,五瓣,有好看的花蕊,有幽香。那些年岁里,"夏天捡菌儿,冬天掏茶花"对我们而言,是两个假期里最快乐的时光。

是的,掏茶花,不是采,也不是摘,我们一直说"掏"."掏"听起来也像"讨","讨茶花",如今想来,这三个字表达了人和大自然的关系,有谦卑和敬畏。

这种红山茶并不是漫山遍野都开,它们总点缀在松林深处的灌木丛里。远远看到几朵花,披荆斩棘走过去,就那么一株红山茶从一大簇茂密枝叶里探出头来,旁边很可能还依偎着一棵浑身长刺的覆盆子,要小心被扎到。红山茶的枝干很高,花儿又开在枝干的上部,要把它摘下来,必须得爬上树,长得太重的人还不行,枝干又细又高,太重的人会压断树枝一头栽进树丛里。小时候我个子小,但是有点笨,好多次爬到最上面了,一伸手的同时就在同伴们的尖叫声中掉下来了。是不是有点像掏鸟蛋?所以你可以想象了,"掏"(讨)茶花,就是这么回事。

很多年来,在别的地方,我再也没有见过开得那么肆意又端庄的茶花了。成都的茶花,可能因为阳光太少,气候温润,树叶太多,花儿却总是一副没长醒的样子,不够红,不够明媚。云南四处可见的茶花呢,花瓣太多,层层叠叠,密不透风,浓烈得不像样。直到前年,在菲朵的微博上看到她拍的红山茶,天哪,简直和小时候的一模一样!是大理的老阿妈从苍山上采下来卖的。对着照片愣了半天神,从此对大理多了好感。

老家还有一种我们叫"斑鸠菜"的多年生灌木,闻起来有股特别的香,不习惯的人觉得是臭的,村子里家家户户房前屋后都种着。这种灌木的嫩叶用清水煮了吃,很苦很过瘾,就一碗老坛泡菜水加小米辣的蘸碟,啧啧。经常是水都要烧开了,我妈在厨房大吼:"快点帮我掐一把斑鸠菜!"我就赶紧跑出门掐一把回来,胡乱洗洗就下锅了。斑鸠菜还可以煮在腊肉汤里,吃一片腊肉吞一口斑鸠菜再刨一口白米饭,三种味道互相支持和平衡,肉不腻了,菜也清清爽爽——至于白米饭嘛,来三碗。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也养一方花草。在成都搬新家,专门回老家挖了几棵斑鸠菜,天远地远的拿过来种在园子里。种下就没管过它,不到半年就长得郁郁葱葱,整年没落叶子(老家的在最冷的时候树叶是要掉光的)。掐了嫩叶煮来吃,味道终究是不一样了——那种苦里回香嚼起来很带劲的甘洌,没了。

花草总是能牵出一些有趣的记忆。老家附近有个镇子,名字叫柳贤。五六岁的时候,我们村子有个姑娘嫁去柳贤,我和表妹跟着父母走在送亲的队伍里。路程很远,不是电影里演的那样,大家虽然穿得体体面面的,但一路上随意打闹,新娘也嘻嘻哈哈,阳光打在身上懒洋洋的,一路说笑着走过去。走了好久还没到,我和表妹都累了,不想走了。这时候我妈说,加油,翻过这个小山坡就是啦。

冲上小山坡,道路两旁开满了野花。其中一种花儿好看得心颤,花瓣硬朗,风吹过来花枝倔强地招展着。山坡另一端人声鼎沸,迎亲的大部队已经依稀可见。我们一边汇合在大部队里走路一边收集了很多花种,拿回家种在房前,第二年春天就开了,不知道名字,我和表妹就叫它柳贤花。每次我们回忆童年,一提到"柳贤花"这三个字,彼此心里就装满了美好。

我家背后梯田的田埂上有一种粉紫色小花,很小很小,豌豆那么大就是完整的一朵。每年初春这种粉紫色小花就成千上万开满了田埂。那时候我们几个小朋友常常在田埂上疯跑,有一天弟弟小杰说,要是冬天下一场粉紫色的雪就应该是这样的吧,从此这种野花就有了一个好听的名字:紫雪花。

哦对了,前面提到过长在红山茶旁边的带刺覆盆子,我也是前几年才知道原来我们从小吃到大的"刺泡儿"还有这么一个洋气的名字。"泡儿"是我们那里对野生可食用小果子家族的统称,除了刺泡儿,还有桑泡儿,马桑泡儿,黄泡儿,黑泡儿,蛇泡儿,糯泡儿……这里面呢,除了马桑泡儿吃多了要拉肚子(这也是实践出来的真知),别的泡儿都是记忆中最健康美味的零食。尤其在夏天,放学回家的路就是由各种好吃的泡儿串起来的:校门口有桑泡儿,半小时后一口水井的上方有刺泡儿,再往前走十分钟,野地里有糯泡儿……若没有这各种好吃的泡儿,我恐怕走不完烈日烘烤后一个半小时的回家路呵。

每次回忆童年,那么多美好,以至于每每从回忆中抽离便生出悲凉:那些日子终究一去不复返了。而另一方面,一个有花草相伴的童年是我人生最重要的底色,每当碰到不顺利,遇到非难和误解,我又总是会这样安慰自己:一个拥有充沛童年时光的人,总不能对当下要求过多,这真是不可思议的事。

飞在童年的蜻蜓

文/赵利勤

"草青青,水清清,蜻蜓,蜻蜓,飞个不停……"这是我童年在夏天经常唱起的儿歌,只是现在,在城市很少见到蜻蜓了。

我小时候住在农村,每到夏天雨过天晴,在宽阔的打麦场上,就会看到无数的蜻蜓在那里飞个不停。蜻蜓扇动着透明的翅膀,近在眼前,可我们就是抓不着。有大一些的孩子就想了个办法,他们手里拿着一枝荆棘,枝枝丫丫上长满了尖刺。他们看到蜻蜓飞来,用力朝着蜻蜓一挥,蜻蜓十有八九会被挂到尖刺上,扑愣着翅膀飞不起来。看到他们捉到蜻蜓高兴的样子,我好心疼。

后来上了学,关于蜻蜓,我看到的古诗是"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等当了教师,学校让我负责成立文学社。文学社出第一期报纸要画插图,我就在小荷的尖上画了只蜻蜓,因为小荷有了蜻蜓才更显生机。

蜻蜓虽然弱小,但它也有威武的时候,因为它不但会立在荷角上,还会立在剑尖上。"伶爪细腰肩舞纱,英姿交织混沌天。疏影清潭轻点水,更立剑尖若等闲。"这是元代画家王振鹏写在画上的诗作。在这位有诗人气质的画家眼中,蜻蜓有着"疏影清潭轻点水"的灵巧婉转,更有着"更立剑尖若等闲"的卓尔不凡!

夏去秋来,随着季节的更替,蜻蜓也走向了暮年。于是,唐末诗僧齐己在《新秋雨后》 中就有了这样的歌咏:"篱声新蟋蟀,草影老蜻蜓。"岁月无情,即便是新蟋蟀,也很快就会变老,更别说老蜻蜓了。昆虫的一生很短暂,人的一生不也是如此吗?童年的旧光阴还清晰地印在脑海里,可是人已到中年,如果不珍惜时光,人和昆虫又有什么两样呢?

童年·农场

文/刘思彤

"农场是什么?"对于五岁的我,这个问题堪称世界难题了。五岁那年,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的时候,我带着这样的问题,和爸爸妈妈来到农场。一路上,我的心欢乐的像一只小鸟,自由地飞翔在蓝天、白云间,好像春风也化作一位神秘、美丽的女孩,跟随着我们的脚步一起来到了农场。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大笼子,好奇的我跑过去,什么都没有啊!

就在我因为无趣而转身的一刹那间,只听见嗖的一声,一个黑影瞬间蹿到我的身后,"汪!汪!汪!"然后又有一只黑色的大狼狗跑过来,冲我大叫起来,我被吓得呆若木鸡,一屁股坐到地上,停了一下,"呜呜呜"嚎啕大哭起来,爸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惊魂未定的我哄好,我默默地在心里发誓——我以后不会再背对笼子了。想着想着,我们来到了马场。

马场可比"狗场"气派多了,一片翠色欲流的草地,外面有一圈被木栅栏围起来的沙地,在草地的中间还有一辆马车,那辆马车是那么高贵,是那么洁白,而那匹马也是那么美丽,那么高傲。当然,马可不止那一匹,我选了一匹名叫黑风的马,一个哥哥把我抱到了马背上,我顿时感觉像坐在了一座黑色的小山峰上,随着轻快的马蹄声响起,我的心从紧张慢慢过渡到了兴奋,跑了几圈后,我兴致正浓时,那个哥哥说:"马儿累了,要吃饭了,我们休息一下吧!"我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地从马背上下来,看着大人们给马儿喂草团,我赶紧也拔了一团草,向马嘴伸了过去。啊!那马嘴里的白沫子喷了我一手,长长的牙在嘴里磨来磨去,面对我好奇的表情,它的回应是一个友好的喷嚏,我刚刚洗好的手又一次接受了白沫子的洗礼。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了大半天,我恋恋不舍地准备回家了,我想,如果有下次,我依然会选择继续接受白沫子的洗礼,因为我知道那一定是黑风对我的最友好的表达方式,它也喜欢我!

童年就像一首歌,一首悦耳动听的歌,歌声伴随着我一天天长大!

想起童年的苦丁香

文/我本空灵

不知道是不是无法割舍穷苦的童年,如今的我已经在城市打拼了二十多年,在取得些许成功抑或辉煌的同时,总是在某一个不特定的时刻,突然想起童年的苦丁香和苦丁香一样的童年。那一缕缕香甜中略带苦涩的味道,一直以来,都在我的记忆里芬芳,仿佛一段不老的情缘,维系着我越来越孤寂的旅程。

我童年时代居住的小山村异常贫穷,以至于吃了上顿想下顿,能够有一次丰盛的饭菜,已经成了我们经久的奢望。在这样的境况下,不谙世事的我,既体验了贫穷带来的困顿,也领略了企盼带来的遐思。直到现在回想起来,才有所了悟。其实,穷,有穷的辛酸;穷,有穷的快乐!

贫穷的乡下小村,没有多少令人神往的景致,更多的时候,一览无余的,却是满眼的寂寥和残败的田野。脸朝黄土背朝天的父老,脸上每天总是挂着愁苦。虽然年少的我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意味着什么,但却在无语的目光中,读懂了些许无奈和哀愁。

如此境遇,怎一个"愁"字了得!

可是,就在这样的环境中,懵懂无知的我,以及与我一样年纪的伙伴,却在百无聊赖的日子里,寻找到了一份快慰的感觉和肆意泼洒欢乐的圣地!

环绕在家乡四周的大山,虽然没有高大的树木,缤纷的花草,但却有一种生命力极强的植物,以无比的顽强和倔强,年复一年地疯长着生机和希望。它,就是苦丁香!大东北随处可见的灌木。而且,现在城市的大街两旁,公园内部,大都有这种植物。它已经从大山深处,移居到繁华都市,给缺少鲜活生命的场景,带来了久违的绿意和芳香。

无忧无虑的童年时代,我几乎每天都会到山野里追逐戏嬉,在没有游乐园的大山里,寻找着快乐、幸福和笑声。而苦丁香,在我童年的记忆里,留下了永远也抹不去的影子。

这种灌木植物,生命力极强。无论是在裸露的岩石缝隙,还是在贫瘠得只有一层薄土的山坡上,它都会以招展的姿势,肆意生长着阳光般的渴望。

个子不高,枝干很细,叶子墨绿。在寂寥的山野里,因为没有多少高大的树木,所以苦丁香就显得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为了汲取贫瘠土地里那点微薄的营养,苦丁香的根扎得很深,而且还会在地下肆意地伸展、漫延。它的根延伸到哪里,哪里就会在春天某一个不经意的时刻,拱出些许嫩绿的小芽,向世界展示着生命不屈不挠的奋争。即使你把一株苦丁香的躯干砍掉,抑或连根刨除,也不能把它"斩草除根".那残余的根须,绝不会因此而丧失对生命的渴望。只要有足够的阳光、空气和雨水,它定会在板结的土地下,孕育新的生命,并且越来越多,越来越强,真有一种"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劲头。

正因为苦丁香有了这种极其顽强的生命力,它才在那贫穷的岁月,在那贫瘠的山野,展现了其它植物所没有的秉性和风格,以至于不经意之间,它的兄弟姐妹已经长满整个山坡,而且依旧不断拓展自己的领域。原本光秃秃的大山,因为有了苦丁香的装扮,呈现了难得的绿色希望和憧憬。

每年五月份,春情萌动,山花烂漫,芳菲四溢。而此时的苦丁香,也顺应节气的变迁,开出了一朵朵淡紫色的小花儿。一朵一朵小小的花瓣相拥相携,演绎成了一蔟蔟绽放的妩媚。

苦丁香的味道很奇特,一阵风吹来,既让你嗅到了春的馨香,也让你在品味之中,尝到了些许的苦。也许是这灵动的植物,正在告诉我们一个博大但却浅显的道理:没有苦,哪有甜!

这时节,我们无需走进大山,只要坐在自家的庭院里,便能体味由微风送来的苦中带甜的芳香。这种香弥散在整个乡村,让人有一种身临仙境的感觉,神气也因此而清爽。

而辛勤的蜜蜂,定会追逐着花鲜,停伫在花蕊之上,吮吸着难得的香甜;而翩跹的蝴蝶,也会成双成对地在花丛中流连,舞动的翅膀,招展成经久的童话;而啾啾鸣叫的小鸟,也不愿错过这个美好的时光,在山野里飞来飞去,传诵着浓浓爱意。

有时候,我和伙伴们会延着山间蜿蜒的小路,深一脚浅一脚地爬上山顶。坐在山顶的岩石上,望着群山环绕的小村,还有那漫山的丁香花,宛若身在仙境,陶醉其中。

偶尔,我们还会折几枝含苞待放的丁香花,拿到家里后,再取出一个小瓶,里面灌入些许的井水,把折回来的花插入瓶里,然后静静地观赏着它的艳丽,吸吮着它的芳香。也许只有一两天的时间,那淡紫色的小花儿,便如疯长的心事,在房间里灿然开放,满屋满院都会闻到它甜中带苦的味道。

到了夏天,丁香的叶子就显现出了勃勃生机。漫山遍野都泼酒了它的墨绿,仿佛要把贫穷的山村,湮没在绿色的海洋里。阳光暖暖的正午,丁香的叶子发出亮亮的光,倘若凝眸几秒,眼睛便会产生一种被刺痛的感觉。

特别是一场雨过后,丁香的叶子更是透出一种久违的新鲜,晶莹之中展露出大山的灵性。而叶子上的水珠儿,圆圆的像苍天无意间流下的眼泪,记录着穷山僻壤不堪回首的往昔。用手轻轻地拂弄一下,一串串水珠儿便滚落下来,渗入并滋润着下面的泥土,给苍茫大地融入一点微薄的希望。

苦丁香的叶子苦得出奇,如果不小心把哪怕一小片叶子弄到嘴里,那份苦足以让人不堪忍受,而且必然持续一两天才能散去。更可怕的是,若是不小心在烧火做饭的时候,把苦丁香的一枚叶子落到锅里,那这顿饭算是白做了,苦得根本无法吃下去。

在苦丁香肆意生长的山坡上,同时还生长着我们意想不到的美味。特别是到了七八月份,倘若雨水充足,在一蔟蔟苦丁香的怀抱里,便有各种各样的蘑菇,随着朝阳拱出地面,慢慢撑开一张张小伞。

而我们采撷最多的,是草蘑和香菇。说来奇怪,在苦丁香的世界里,生长蘑菇的地方也与其它地方有所不同。经过无数次的采撷,我们发现了一个秘密,就是蘑菇最多的地方,土壤都呈现一种特殊的黑色,而且无论大小,都会环绕成圈状。只有在这个圈子上抑或它的周围,才可以拣到更多的蘑菇,尤其是香菇。其它地方也会有一点,但数量极其少。那时,我们管这种圈叫做蘑菇圈。

每天,天刚刚蒙蒙亮,我们这些小伙伴便每人挎一个筐,深入苦丁香的内部,寻找着可以改善一顿伙食的蘑菇。没有经验的,到处乱跑,最终也采不到几粒。而有经验的,便会偷偷绕开小伙伴,来到蘑菇圈里,仔仔细细地寻觅着。如果运气好,一两个小时的光景,就可以采到一大筐蘑菇,那种无以言表的喜悦,定会挂满幼稚的脸庞。回到家里,也会赢来父母赞许的目光。

赶上雨水多,香菇也会如雨后春笋,多得出奇。香菇的个头很大,我曾经拣过一个可以说是相当大的香菇,直径大概有四十厘米,像一个圆圆的锅盖。而且这种香菇,不像现在市场里卖的那种,稍显些红黑色,而是雪白雪白的,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耀眼的光。即使离它还有很远的距离,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到它的存在。

这种白色的香菇,味道出奇地好。可能是味道特殊的原故,它从来不生虫子,无论你把它凉晒在什么地方,都不用担心讨厌的苍蝇来捣乱。那时,这种香菇如果拿到市场去卖,也是二十几块钱一斤,与现在比起来,也是一个惊人的价钱了!

我们从苦丁香深处采回来的香菇,一部分家里人炖了吃,每次加上几片猪肉,吃起来说不出的美!一部分晒干,抑或拿到集市上去卖,换回在那时感觉很多的零花钱。还有一部分,当作珍贵的礼物,送给尊贵的客人。而客人们拿到香菇的时候,都会异常地兴奋,因为他们很少有人知道大山里还生长这种绝色的美味!

有几次,父母把我拣来的香菇送了人,害得我心痛不已!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我已经把它当作改善伙食最美的佳肴了!

小的时候,实在是太穷了,以至于把一株小小的蘑菇,都当成了心肝宝贝!

现在,每每想起童年的苦丁香和生长在苦丁香下的蘑菇,我都会平生出许多感慨。难忘儿时的景致,是因为我深深地懂得,贫穷,也是一种财富,让我在风雨泥泞的旅程中,知道永远不能忘本!苦涩,也是一种香甜,让我在坎坎坷坷的奋争中,晓得倍加珍惜!

其实,何尝不是呢!生活,本来苦中有甜,甜中有苦,只有真正品味了,才能了悟命运的真谛!

童年的玻璃球

文/白云亮

假期里和妹妹一起回老家看望爷爷奶奶。村里已经几乎没有人了,爷爷奶奶就像生活在孤岛上,一注孤烟从葱郁的大山里冒出,鸡鸣狗叫的声音回荡在山前的丛林里。这时,我想起了自己儿时在村里嬉戏的情景,那时山林还有孩童的笑声和哭泣声。

我和妹妹已经都不是小孩子了,但我们的玩心还在。我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映着儿时依稀的记忆在地上画几个方框,画好几笔又涂抹了重画。好不容易看起来像那么一回事儿了,我就叫妹妹去找石子儿。我们玩的游戏是"成三",在棋盘上每三个子儿并排成一行,就能吃掉对方一个子儿,当把对方的子儿都吃掉时,就算赢了。可是一开始,我们都无法想起这些游戏的规则来。我抬头望了望远处的山林,看见山离我好远好远,原来,那些童年的游戏也渐渐离我们远去了。

后来,妹妹在旧屋里找出两颗玻璃球,我则在地上挖了一个洞。我记得小时候,一群孩子围着一个小洞,把玻璃球滚来滚去,在土地上碾下的痕迹横七竖八,构成了巨大的蜘蛛网。孩子们脚踩着蜘蛛网满头大汗地来回跑着,乐此不彼。有时候,他们还会为了某一次的规则不明确而发生争执,甚至大打出手、团伙较量,毕竟一毛钱两颗玻璃球可是输不起的。

我把手握成拳头,把玻璃球捏在指缝中间,一甩大拇指,玻璃球砰地一声就射出去了,我心里一阵兴奋,没想到童年的帅气依然还在。然而再一看球的轨迹,一条弧线像累了似的躺在地上,这还能瞄准了击中对方的球?看着这条弓也似的弧线,我想起了篮球,篮球是以完美的空中弧线取胜的,玻璃球却不应该。遥想当年,三丈以内任何角落都挡不住我探囊取物,别说目标是一颗玻璃球,就算是一只细小的蚂蚁,我出手的玻璃球也能一路杀将过去,把它碾碎在当地。现如今,也许我学会了一些生存的技能,也许我对待人和事都有了不可敲直的弧线,但是我终究丧失玩耍游戏的技术,当年白手起家的玻璃球也所剩无几了。

我的拳头早已大过儿时的一倍,玻璃球却还是当初一般大小,使我一度疑心是挥着网球拍打乒乓球了,当然无法施展原有的技术。可是后来仔细想了想,我有多少年没有触碰过玻璃球了?事实上,我早已忘却了玩玻璃球的所有要领。

我和妹妹都已步入成年人的行列,我们一起在城市打拼,居无定所。我们面对的是形形色色的人,接触的是林林总总的事;我们面临着生存的巨大压力,还要喜形于色接受他人的谶语。当我们为着生活、为着理想而奋不顾身地寻求出路时,我们学会了为人处世、学会了点头哈腰,却同时失去了儿时的游戏。就这样,我和妹妹胡乱在地上滚了半个小时玻璃球,觉得索然无味,转而去帮父母收拾庄稼地了。父母回了老家,一刻还没有休息了。

童年的田园牧歌

文/马杏杨

我们总是喜欢回忆童年。

一天下午,在办公室和同事们闲聊,窗外,是西风飒飒,黄叶翻卷,不知是什么样的情绪潜入了曾经的记忆,或是"激活"了休眠的童心,居然都着魔似地"返璞归真",返回到年少的故乡。

记不清话题是如何切入的,好像是一个同事说起买房子,大家由买房子联想到住房的变迁,从土屋茅房到青砖瓦房,从青砖瓦房到今天的楼房,等等,恰好在坐的都是六七十年代出生的人,是亲身经历,也是亲眼目睹。从某种意义上说,都是中国改革开放的见证人和受益者。

当然,无论怎么改,童年的天性终是难改的,纵使封存再久,隐藏再深。何况那时的童年本来就贴近自然,远离文明,甚至是归于原始。是得是失,我们不必太认真吧,只是在多年以后,回想从前,你抑制不住地露出幸福和得意的喜色,也许,这些就够了。

我感到了从未有过的亲和力,这分明是一群唱着田园牧歌的牧童。

不说横骑牛背的短笛,荡舟荷池的浅笑,不说赶鸭放鹅的独断,捕鱼捉虾的撒欢,牧童原本是不懂诗意的。他们的诗情在旷野,在尚未开化的愚昧。最喜那夏天的瓜地,枝叶青青,藤蔓缠绕,西瓜像是小宝贝,偷瓜的最好时机当是中午太阳偏西。这时骄阳似火,那看瓜的正睡得熟,将瓜藤一扭,西瓜随脚滚两滚,就可捧回"心爱的小宝贝"了。当然也常常被拎着耳朵、提着膀子地活捉,遭一顿臭骂和殴打,可是黑泥鳅一样的娃娃们,并不在乎什么"过枪冲的"、"遭雷打的",甚至是被刷上几嘴巴!他们有时会利用水沟搭上枝丫茅草,成就一个天然陷井,看瓜的一旦掉下去,简直像是日本鬼子遭到了地雷战,痛快得比吃西瓜还甜呢。时间久了,他们会总结,对那个不识数的老婆婆,偷双数一点事都没有,若是偷了单数她会喊骂一天,也就是说只能偷两个,不能偷一个。还有那稻熟果香的秋天,收割后的田野,一望无际,阳光和暖的日子,整个世界似乎都成了他们的。那时的牧童们显然与"麦当劳"、"肯得基"相隔遥远,简直是隔世,可是他们能从口袋里掏出生黄豆、嫩花生,在沟边路旁找一个坑,抓两把枯野草,就能燃起"野火烧不尽"的熊熊风势,这样的快乐,在VCD中,在游戏机旁,可以找到吗?自然之子们会尽情地享受着自然,享受着自然的恩赐,土敦是他们的炮楼,土沟是他们的战壕,泥渣是他们的子弹,树枝是他们的手枪,再系上红领巾,戴上柳叶帽,拴上皮麻带,又像黄继光,又像邱少云,要多神气有多神气!即使衣单衫薄的孩子们走进万物萧瑟、土地冻结的冬季,那童真和童趣也决不会冻结。霜天雪地的早晨,他们也会肩挑拾粪刮,手拖拾柴耙。在那样的年代,那样的环境,孩子眼里的快乐,就是几团猪粪,几把枯草,有时还抢得鸡飞狗叫!就这么简单,当眼球撞上它们的时候,那独有的感觉,惟有他们自己独享,用今天的话说就是"偷着乐".在牧童的概念里,压根儿没有什么卫生间,连厕所都是多余的,那沟坎河塘,杂草树丛,还有竹林深园,都是他们尽情撒野的场所。他们会说祖先传下的稀奇古怪的土话,一样的交流,一样的默契,一样的传宗接代,一样的生息繁衍,决不会像今天的儿童,被逼着去学什么"洋话",去弹什么"洋调".那时虽然也上学,面对的却是和家中一样亲切的土泥桌,坐的也是自家的小板凳,书包轻轻的,而心情和书包一样的轻松。他们根本不需可乐、雪碧和牛奶的滋养,井里的水,塘里的菱,地头的萝卜、山芋和甜瓜,便是最好的滋品,而且,"补"起来,不会长成"豆芽菜",也不会发育成"胖肉鸡".不要网吧,不要游戏机,一场悬挂于田野上空的露天电影,足够回味很久,很久……

他们说,那时虽然没有什么吃的、穿的和用的,可感觉并不痛苦呀。

我想起了《三毛流浪记》中的小三毛,记起了他那横眉竖眼的愤怒独白:我不是贝力,我是三毛!

我们有时会思考这样的问题,为什么科技越来越发达,物质越来越丰富,而精神也随之越来越紧张,越来越孤独,甚至是越来越变态和失态呢?

幸福,人类苦苦追求的幸福,究竟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