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冬天

2010年03月08日来源: 网络文章原创文章

这些日子,寒风一阵猛似一阵,即使穿着厚厚的棉衣,也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冷,冷的透心,冷到骨子里,冷的彻底。冬天就是如此的个性张扬。天这样冷,其实也预示着离下雪不远了。这是冬季里的孩子伸着脖子盼望的最美的事情。

我生长于七十年代,在我的记忆中,那时节的雪来的早,来的勤,也来的大。刚入冬至,雪就来了,常常是一场接一场地下。路上的积雪尚未来得及融化,就又被漫天飞舞的大雪盖住了,新雪旧雪相互交融凝结,路,便也难走了。那时村里是吃井水的,通向水井的路段,冰层最厚,路最滑,即使最小心翼翼地挑水者,也不免会打着趔趄走路。更有甚者,“咣”地一声仰面躺下,水也撒了一地。懊恼地爬起来,愤愤地骂几声,似是解了气,接着又会自嘲地笑了。这竟也会成为我们小孩子的一场游戏。在大街上玩耍的我们,常会等着看一场场的好戏。那些坏小子们还会在挑水的人没回来时就开始打赌谁会摔倒。挑水的人摇摇晃晃地来了,我们一边滑着雪一边偷眼瞧着,大胆一点的甚至会忌惮地指着他们大声地喊“倒,倒——”,被喊的人是又气恼又无可奈何。心神不定最易出事,本来就紧张这样的路,又受到浑小子的调笑,挑水者往往会在左摇右晃后失去平衡,很不幸地摔倒在地上,这时打赌胜了的孩子有的笑倒在地上,有的做着鬼脸在地上打滚,还有的会学他的样倒在地上……毫无恶意,是一幕幕由着性子的恶做剧。

每个孩子都是冰上出色的舞者。雪地上,河面上,凡是结冰的地方,都可以看到孩子的身影。一切危险都被抛到了脑后。那时穿的鞋子,鞋底是塑料的,磨平了很是滑溜,这给我们的短道速滑带来无尽的乐趣。紧跑几步,双脚在冰上就“哧溜——”滑了出去,身子保持向前的平衡,可以滑几步远。停下了,再跑再滑,乐此不疲。有的是冰上的舞蹈家,学着在电影上看到的种种姿势,做出种种洋相,引得他人捧腹大笑;有的俩个一伙,三个一群的比赛看谁滑的远;还有的手牵着手的来个双人滑或多人滑,一个倒了,另一个也会勇敢地陪着来个假摔,或是索性仰面躺在冰雪之上,眯着眼睛看那深远的高空……

在我的记忆中,天空总是雾气阴霾,似乎有无数的雪花正等待着飘飞的命令。那时就常常想,如果我有一双翅膀,一定要飞到云彩上,看看那里藏有多少雪花;我还要看看,是一双怎样的手,将它们创造的那么美丽;我还要察看察看,广寒宫是不是它们居住的地方……这样想了,也常会扯着大人的衣襟痴痴地问,所以他们总会戏谑地称我“小傻瓜”。不过这倒也让自己成为梦中的飞人,在梦里,我会像鸟一样飞越高墙,飞越枝头,但总是难以飞到想要去的地方。

在冬天玩的项目中最激烈的是打雪仗了。那时最常看的电影是有关抗日战争的,所以雪战也就演变为“中日之战”。没有哪一队愿意当小日本,因此每个队都把对方看成罪恶深重的日本鬼子。麦场是最好的游戏区域。在划分好势力范围后,便按事先说好的规则开始发动战争。草垛是最得心的藏身进攻之所,每个人成了英勇的游击队员,雪球你来我往,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落在地上、身上,溅起一团白雾。被打中的人总会耍赖,喊着“我还没死”继续“冲锋陷阵”,去夺取对方的地盘。每个人都“势死保卫”,两只手快速地抓起雪,使劲一攒,一个简易的炸弹出来了,迅速地向“敌人”扔去,同时“轰轰”地为爆炸伴奏。不知谁喊出“冲啊,为了革命的胜利,杀——”两队的人从各个角落冲了出来,扑向对方。眨眼的功夫,头上,脖子里,衣服上,满身都是雪的了。不知谁家的小狗跑来了,一个带头,嗷嗷地叫喊着“打日本鬼子”撵了过去,其他的孩子也跟着气势汹汹追了上去。小狗哪见过这种阵势,汪汪地尖叫着跳蹿着逃了。“哈——哈——”的大笑声,“噢,胜利了,胜利了——”的欢呼声,在空旷的场院里回荡……

天晴的日子,泥、水、雪、冰混在一起,路很是泥泞。即使这样,我们也喜欢“扑哧、扑哧”地走在雪泥中。捣蛋的男孩子甚至会在女孩子经过时高高地抬起一只脚,然后使劲地一跺,“扑”地一声,泥水四溅,离的近的都跟着“沾光”,鞋子、裤腿不乏脏兮兮的泥水。在笑闹中又开始了“跺泥”大战……

……

冬天虽然寒冷,但它是热闹的,在寂寞清冷的时候,它让我想起童年的那段难忘的岁月,那颗日渐变老的心伴着回忆一点一点地温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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